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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侍女-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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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会想到,息事宁人只会让婉凝对他更加发狠。他看着婉凝一副充满泪水和仇恨的眼神,竟是觉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在他看来,烛火下的婉凝,脸色几乎的变得苍白。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婉凝一字一顿的说着这番话,眼眸中,透露出让萧易寒感到可怕的恨意,“我不过是小惩大诫……把金子给我,一切由我来做主!”
那锭带有“兵部府库”的金子,是唯一可以让江苓嫣脱罪的证据。婉凝不可以让金子在萧易寒手中,不然以后还怎么搬到王启波?眼下她要清除宫闱祸患,等于是为东麓累积福德。
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天边一道彩虹挂在空中,映照在池塘里,泛着好看的光圈儿来。几只蜻蜓在荷叶上歇脚,好一副泼墨水卷画。枝叶也被冲刷的干干净净,透露出鲜嫩的颜色来。
一盏清茶,在桌案上弥漫着往昔的回忆。在萧易寒看来,此时眼前的婉凝,大约是有些疯狂。金子自然是不可以给她的,他的嫣儿还等着他去营救呢。他想好了,如果此番说不通婉凝,便深夜去救嫣儿。
只是他离开中原时间太久,宫里的变数,哪里是他所知道的。他一直以为,江苓嫣还是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儿。那些错事,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他是她的堂兄,答应了要保护他的。
“萧易寒!”婉凝大声唤着他的名字,指着空旷的走廊道,“你睁开眼睛看看!若不是她江苓嫣的一己私欲,怎么会让东麓落入西戎之手?皇上又怎会,在外流亡那么久?你有可曾知晓!”
婉凝的声音很大,在空荡荡的殿堂内回荡。这是萧易寒第一次,听到婉凝唤着他的名字。完完整整,连名带姓。再不是以前温婉的“萧郎”了,再不是哪个撒娇淘气的阿凝了。
大约时间,真的可以磨灭一个人的善心。只是关于证据的金子,他不可以教出来的。那是他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期许。窗外有风吹过,拂动着廊檐上悬挂着的珠帘,发出幽幽清香。
“只是你也别想,见到江苓嫣!”婉凝见萧易寒如此固执,心里气恼不已。当初那个说着,要迎娶自己的萧郎。此时竟然是如此的铁石心肠,如此的不解时事。还要对着自己的仇人,来向自己求情。
不肯交出证据也好,省去了婉凝的一些口舌。她慢悠悠的坐下来,一盏清茶抚平自己的心绪。那么这三天,就要婉凝处理江苓嫣的事情好了。也算是君颢手软,不然早就处死了江苓嫣。
在婉凝看来,她不过是奉了君颢的命令,对江苓嫣实施一些惩罚而已。或者说,这也是她等了好久的机会。她要把自己所受过的苦,在这里全部向江苓嫣要回来。
“阿凝,你变了,”萧易寒从婉凝的眼眸中,看不到往昔的清澈。他记得婉凝的性格,善良可爱。像是黄昏后的栀子,纯美静谧。是不是皇宫这座大染缸,把婉凝变成了一个冷言冷语的人。
“是,我是变了!”婉凝忽然狠狠说道,“你看看我脸上的伤疤!还有我的这双眼睛!如果不是她江苓嫣,我又怎会变成此等模样?那段日子,我怎么熬过来的,你知道么?――”
她的话语尚未说完,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萧易寒只知道自己入宫享福,却不知道自己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反过来,却对江苓嫣呵护有加。让她在宫里嚣张跋扈,以至于惑乱叛国!
“这就是你保护的人,”婉凝冷笑着,“当初我被她毁容,你又在哪里?我的眼睛几乎失明,你可曾在我身边?被西戎追杀,一路逃难的时候,你却在后面落井下石!我不知道,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萧易寒,我恨你!”
那个“恨”字,被婉凝说的及其发狠。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到了极致,就会变成所谓的恨。婉凝和萧易寒的情感,终究抵不过时间的考验。五年如何,十年如何,终归都会化为尘埃。
………………………………
第四十四回 机智云宏找证据 疏忽婉凝恼火中
天气晴朗,惠风和畅。几朵淡淡的云朵儿,在空中随意飘散。将空中毒辣的日头遮去了一半,映衬着宫苑中的几枝荷花,显得颇为清凉。只是如此天气,却依然挡不住婉凝的怒火中烧。
怎会不生气呢,萧易寒的不理解不说,还硬是要这几天救走江苓嫣。本来婉凝和君颢好容易,让江苓嫣认罪伏法。偏偏萧易寒就是要与她作对似的,急的婉凝坐也坐不住,不停的摇着手中的团扇。
这倒是与往日的婉凝不同了,以前的婉凝就是在遇到任何难事。也总不会如此焦急不安,静下心来想一想总会有法子的。只是如今还有两天的功夫,如果江苓嫣在半道上被萧易寒救走,那么自己想要报仇,也是没有机会了。
不仅如此,就是君颢处心积虑策划的好的事情。也全部化为泡影,谁会保证日后,江苓嫣会不会卷土重来。要知道,江苓嫣可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她有的是手段和本事。
正当婉凝来回踱着方步的时候,却听得外面一声通传,说是太子殿下来了。婉凝赶忙丢下团扇,对着楚云宏起身相迎。“燕姑姑快起身!”楚云宏见到婉凝,连忙亲自扶起她来。
要知道,若不是婉凝的缘故。楚云宏怎会认了陈雪樱为母后,做上太子的位置。所以楚云宏对于婉凝的情感,自然非同一般。当时楚云宏听说婉凝有了难处,这才决定来帮助婉凝的。
自然,楚云宏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他知道婉凝在宫里时日甚久,得到父皇的恩宠。后宫诸人也对婉凝尊敬有加,如果此时笼络了婉凝。那么不仅仅是对自己日后的统治有益,也会赢得旧日宫人的信任。
看着桌案上的几碟小菜,还有一碗莲子粥,都未动弹。楚云宏便知道婉凝的难处,遂笑着道:“这么热的天儿,姑姑理应吃些莲子粥消消暑才好……不然若是因此病了,别说是父皇,就是宏儿也会心疼姑姑的……”
这番话倒是听着很是受用,婉凝总算是当初,没有白白推举楚云宏为太子。她的本意,也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不论东麓如何发展,楚云宏都是要做帝王的。婉凝的心里很清楚,楚云宏也自然是明白的。
“那姑姑可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婉凝坐下来,然后对着一旁的侍女挥挥手,让她们去外面看着,自己则低声道,“如今江苓嫣被软禁,不日将要送去陈国。萧易寒却在想法子救她,要替她翻案呢……”
一盏茶在房间内,散布着淡淡的幽香。听着婉凝絮絮叨叨说了这许久,楚云宏已然在心里,理出了一条思虑。不是想要那到那锭金子罢了,那样萧易寒就算是要翻案,也总归是没有了证据。
“兵部府库,姑姑可是看清楚了?”楚云宏要明明白白的知道,金子是否是府库里的金子。看到婉凝极其认真的点点头,楚云宏方才恍然大悟,心里也顿时有了一条极好的主意。
历来府库里的金子,不论是支出还是收入,都有专人负责记录。如果金子是王启波从府库里偷盗出来的,那么册子上定然不会有记录的。只要想法子,弄到那本册子就好。
东麓皇宫分为六部总管:兵部、户部、礼部、刑部、工部、吏部。六部管理制度,是东麓的高祖皇帝,根据祖上的朝堂惯例,对朝廷进行的改制。其实兵部总归,是为朝廷的太尉负责。
兵部总管天下兵权,有一块儿兵符在太尉大人手中。另一块儿兵符是为总管边关军队而制。不过这边关军队,却不归朝廷管辖。所以当年的萧易寒,才会手持兵符,轻而易举的拿下京都。
既然朝廷有了军队,那么便会有大量的开销。于是高祖皇帝又设置了兵部府库,仅供于军队供给。另外再设置一个官职,叫做“府库令”。只有皇帝的圣旨下达,加上太尉大人的手谕,才会从中提取军费。
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王启波若要私自盗取。自然是不会经过府库令之手的,楚云宏要婉凝安心等待,他自己要去兵部府库走一趟。府库设在宫外西南的朝阳门,有许多的士兵把守。
楚云宏抬起头来,看到匾额上题着“兵部府库”四个大字。门口的两个石狮子,颇为威风凛凛。他将腰间的令牌亮出,士兵拱手相迎:“恭迎太子殿下――”于是楚云宏很是轻松的,进了府库的大门。
府库令是一个胖胖的男子,看起来很是和善。他眯着自己的小眼睛,对着楚云宏的太子令牌看了许久,方才笑着道:“原是太子殿下驾临!微臣怠慢了……只是不知,殿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楚云宏背着小手,慢慢的走到桌案前。一面搜寻着桌案上的文书,一面慢吞吞的质问府库令:“假若有人私自盗取库银两,令尹大人如何处置?”“自然是秘密处死。”府库令说的极其简单。
秘密处死,这倒是一个非常的法子。楚云宏的目光搜索了一遍,便看到了左上角的一本册子。上面写着“兵部府库支取册记录薄”几个字样,他便伸出手来假意随便翻看着,其实是在搜寻有关那锭金子的下落。
别看楚云宏年纪小,却是极其细心的主子。他用眼睛认认真真的瞟了册子上的字迹,不过是按照时间的排序,所以楚云宏很是容易的找到了那天的记录。看了几遍,确实没有王启波的名字。
如果王启波真的有所支取,那么册子上怎么会没有记录?看到这里的时候,楚云宏已经明白于心。他慢慢合上册子,然后问府库令道:“三月份的时候,王尚书可曾来过?”
“到是来过一次,”府库令很是坚定的说道,“微臣记得很清楚,那是天气刚刚转暖的时候,他说来支取金子……是夜里来的,微臣让他登记来着,他说有急事,就走了,也没有登记在册――”
这就是了,楚云宏的心里暗暗欣喜。这就是王启波的证据了,他将册子放在桌案上,转而对府库令道:“本殿下已经找到了那锭金子,就在萧易寒手上。你们府库将来要核对账目,可不能错过了那一笔银钱。”
利用府库令的权利,去拿回萧易寒手里的金子。自然也就有了说辞,萧易寒不会拒绝的。而且到时候可以利用这锭金子和这本册子,扳倒王启波才是正理儿。想到这里,楚云宏露出一丝丝的笑意。
雨后的天际,空明澄澈。瓦蓝瓦蓝的,好像是一块儿透明的玻璃,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有风儿吹来,也是清爽干净的。沿着石子甬路一路向西,便是关押江苓嫣的东阴宫了。
自从高祖皇帝开始,东阴宫便作为冷宫使用。是被用来收容失了宠的妃子,只是这个规矩一定下,后宫便分外平静。除了本朝圣康皇帝时的刘贵妃打入冷宫外,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大约是历来妃嫔有所收敛,并不想被打入东阴宫。尤其是那个刘贵妃,在住进东阴宫的第二年冬天,就病死在了里面。此后,更是有种种传闻,说是刘贵妃的魂魄不肯离开,一直待在东阴宫。
如今婉凝把江苓嫣关押在这里,其实暗里是奉了君颢的圣谕。江苓嫣图谋乱国,已然被削去昭仪的身份。加上平日间的张狂,心肠歹毒的性格,让她住在东阴宫其实是有道理的。
不然,就是以婉凝一个侍女的身份,还怎么有资格这么做。这日天气晴朗,婉凝便顺道来东阴宫探视江苓嫣。说是探视,不如说是报复。因为明天早晨,江苓嫣就要跟随陈国的车架走了。
倘或半道上,被萧易寒救走的话。那么自己不就没有了报仇的机会?横竖婉凝已经想好了对策,早些动手避免夜长梦多。东阴宫常年不见阳光,所以显得有些阴冷潮湿。
对于婉凝而言,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周围甚至于都长了许多的荒草,大约是这里没有人居住,也没有宫人打扫吧。婉凝提着裙子,用绢帕捂着口鼻,小心翼翼的走近这座废弃已久的宫殿。
刚一推开大门,一股子霉烂的气息扑鼻而入。婉凝忍不住的咳嗽起来,遂赶忙快步走入内堂来。房角屋檐上的蜘蛛网上,累积了厚厚的一层尘土。婉凝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展眼望去,大约是江苓嫣收拾了一番吧。不然这内堂看起来,倒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但见地上躺着一个人。“罪女江氏,见了燕姑姑,还不下跪?”侍女何静大声喊道。
婉凝左右看了两遍,觉着事有蹊跷。她便命令何静上前去看,谁知何静一看,却是昏过去的蝶儿!婉凝也忙赶过来,拍了拍蝶儿的身子,这蝶儿方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姑姑,姑姑……”蝶儿见是婉凝和何静,遂哭了起来,“我给她送饭来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打昏了……是萧守卫,我看的真真切切,丝毫不差!姑姑快些去追过来!”
哭泣的蝶儿,当初便是她留心搜集了证据,把江苓嫣打压下去的。蝶儿也是有心的人,她知道江苓嫣不成气候,遂暗中开始帮助了婉凝。谁知这次送饭不成,却被萧易寒趁机,救走了江苓嫣!
听到蝶儿如此说,婉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何静,你在这里照顾蝶儿,我去找太子殿下!”此时此刻,婉凝觉着好像是晴天霹雳。她费尽心思,好容易关押的江苓嫣,竟还是被萧易寒救走了。
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楚云宏,还有王启波。要他们帮助,尽快到萧易寒那里去查证。不然江苓嫣一旦被救走,婉凝的仇恨非但无法得报,就是陈国那里得不到谋害公主的凶手,也会对东麓发兵的。
不知道萧易寒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婉凝好生恼恨。当初就不应该,对萧易寒说太多的事情。早知如此,她便告诉君颢,找个机会将萧易寒远远的打发了才是。婉凝呀婉凝,终归还是心儿太软。
黄昏时分,天边一道绚烂的霞光挂在空中,将天地万物然成了金色。尤其是中间的一片蓝色云层,将天际分成了两半:一半如火焰般鲜艳,一半如海水般蔚蓝,透着点点白光,宛如海水中的雪白贝壳。
此时王启波已然派了好多士兵,将萧府团团围住。楚云宏也请来了府库令,正好趁机会拿到那锭金子的证据。一时之间,整条街道都被御林军所围得水泄不通。听了会子,婉凝也坐着轿子赶来。
对于萧易寒的所作所为,婉凝的确是气恼之至。她面色阴沉的在管家的带领下,直奔厅堂。萧府的下人见了,也都赶忙沏茶好生服侍。婉凝并不予理会,而是坐下来对管家道:“把你们主子叫出来,就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真是对不住,晌午的时候,萧爷就已经走了,”管家弓着身子,恭维着笑。听闻萧易寒已走的消息,婉凝顿时火冒三丈。她一把揪住管家的衣襟,恶狠狠道:“可若是,我找出来了呢?”
看着婉凝怒目圆瞪的眼睛,管家的心儿砰砰乱跳。他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口里说道:“却是真的!吃过午饭的时候,萧爷就背着行李,骑着马往西走了!一点儿不假……”
“王将军,派人立刻给我搜!”婉凝正色对王启波道,“一个角落也不放过,就是地缝儿密室里,也要给我搜个滴水不漏!”“是!”王启波拱手领命,一挥手,那些士兵便冲向了萧府后院。
西边,记得去年的时候。君颢逃亡也是往西边走的,萧易寒倘或也是往西边去的话,那么定然是江城无疑了。他在边关带了许多年的兵,一直都是驻扎在江城,那可是他的地盘。
假如萧易寒要跑的话,一定是去江城了。只是若带着江苓嫣,必定不太方便,一定会在玉池人家歇脚。想到这里,婉凝对着王启波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廊檐上说话,婉凝低声道:“你带一队兵马,往西边去追……”
看着王启波领命而去,婉凝的心终究是暂时放了下来。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明天陈国就要来人。不仅要带走梁玉珍的“尸身”,还有凶手江苓嫣。婉凝就不相信,萧易寒会不要他的玉珍妹子,单独一个人远走!
当初说好的,要趁此机会救走玉珍。按照这样的计划,萧易寒更不会离开太久。否则就是辜负了他的玉珍妹子,婉凝总归是相信,萧易寒会回来的。此时,窗外的夕阳慢慢西沉。
“禀报姑姑,太子殿下,没有找到!”很快,许多的士兵纷纷回来禀告。如此看来,萧易寒还真的带着江苓嫣走了。不过还好,婉凝已经派了王启波前去追寻,定然会有消息的。
此时楚云宏推了一把府库令,他才将一本册子递给婉凝。婉凝拿在手中,转而质问管家:“不知管家,可否认得这个?”婉凝从府库令手里拿过那个本子,递给管家看,解释道,“历来府库银两,或支出,或收入都有总账。只是如今库里少了一锭金子,账目对不上……萧易寒也是守卫,今儿就奉旨搜查!”
正好支走了王启波,不然册子被他发现,将来对付他可又为难了。现如今所做,只要找到那锭金子就好。管家正暗自疑惑,却忽然听得有人喊道:“找着了,那锭金子找着了……”
………………………………
第四十五回 慧婉凝初次理政 敏蝶儿逢迎讨好
淡淡云儿,轻轻和风。一丝薄凉的气息,萦绕半空。虽是盛夏时节,却已然时值初秋。尤其是到了夜里,白日间的热气退下去,风儿从池塘上吹过,零落多少花瓣。
一夜凉风吹过,将初秋的气息,带至宫苑里每一个角落。等到婉凝赶到正阳殿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陌生男子。想来那便是陈国使者了,他的身旁,是梁玉珍的棺椁。
殿前的石阶上,已然站了许多人。只是却不见君颢的影子,婉凝颇有些疑虑。及至王连瑛悄悄走过来,低声道:“昨夜皇上患了旧疾,太子殿下正在里头服侍,说让姑娘来处置这档子事儿……”
旧疾?是了,定然是上次胸口挨了一刀落下的病根儿吧。想到这儿,婉凝的心里很是不好受。假如上次她守在君颢身边,悉心照顾他,是不是就会有所改变。那个时候,婉凝忽然有些后悔。
环视四周,唯有王连瑛还可利用。王启波追寻江苓嫣,还没有回宫。眼下太子殿下也不在,单单凭借自己,如何向使者解释江苓嫣的事情。是说她失踪了,逃跑了?陈国还不立刻派兵?
以前婉凝跟在君颢身边,看着君颢处理政事。总是觉着甚为简单,只要召集大臣商议,然后交代给臣下去办就好。只是有些事情,真个儿到了自己身上,就容不得那么多天真的幻想了。
她慢慢的平复了心绪,然后缓缓走上台阶。转而笑着对陈国使者道:“使者一路辛劳,如今又要带着一副棺椁上路,着实劳累了些……不如我东麓派出一队人马随行护送,也好表示我东麓皇帝,对贵妃娘娘的哀悼之思……”
“你是谁?我要见你们皇上!说好的今儿送了真凶,要带回陈国的!怎么就不见个人影儿?”使者的声音好大,仿佛是要宫苑内每个人都听到似的,一时之间,许多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毕竟使者说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他要带回的,不仅仅是一副棺椁,更要紧的是抓回那个凶手。对于婉凝而言,当初是这么计划来着。可谁又想得到,萧易寒会这么糊涂?
正当婉凝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却听得王连瑛笑着对使者说:“你可要看清楚了,她是咱们正阳殿的御前姑姑。就连皇帝陛下有时候,也要听她的话。你敢对姑姑大不敬,可就是对咱们东麓大不敬!”
第一次听到王连瑛这么说自己,婉凝的心里顿时有些诚惶诚恐。同时也为此,感到分外欣慰。至少在这个时候,王连瑛是跟自己在一起的。哪怕是,看到走了的纤云份儿上。
他的话语才刚说完,便示意婉凝不必为此害怕。婉凝看到王连瑛坚定的眼神,心里也渐渐的安稳下来。她微微露出笑意,说道:“适才我已然说了,使者要带一副棺椁上路,自然是要操心许多。而今若是再带上一个嫌犯,岂不是更加照管不过来?我保证月余内,将真凶亲自送交陈国。”
婉凝的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使者却是无话可说,可是他代表的是陈国。自然要回去有所交代,不然陈国国君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其实作为一个邦交使臣,也的确是难做。
“张大人,”婉凝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人道,“现在我就命你为东麓使臣,护送贵妃娘娘的棺椁回国……相信关于凶手的事情,张大人应该知道,到了陈国怎么说吧……”
晌午的时候,日头穿透云层,**辣的直射向大地。就连枝头的蝉儿,也懒怠鸣叫,而是躲在树梢乘凉去了。正阳阁的西暖阁静悄悄的,婉凝服侍君颢吃药睡下后,方才慢慢的退了出来。
只是到底还是盛夏,偶尔会有一些小蚊子小虫子的,钻进蚊帐里,冷不防的咬上一口,也是又疼又痒的。如今君颢的伤口也才刚换下药,正是需要消暑的时候,婉凝去外间拿了一把扇子过来。
隔着一道蚊帐,婉凝手中的扇子,轻轻地给君颢捎去凉风。看着君颢睡熟的样子,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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