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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侍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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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颢坐在榻前,拉着她的手,软声安慰着:“凝儿别怕,我会陪着你的。我会是你的眼睛,去往世界每一处角落。”听着君颢的话,婉凝的心里一阵暖意。她紧紧地贴在君颢的心口,感觉很是满足。
“君颢,”婉凝听着他的心跳,那么温暖有力,不觉想起了昔日的曾经,“那瓶药膏,是不是你送的?还有,我的手受了伤,你怎么会知道?在正阳殿,你为何给我卖身契?是不是因为你吃萧易寒的醋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君颢顿时回到了那段日子。他抚着婉凝的肩,轻轻笑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了。”“一个一个的说!”婉凝调皮的语调,让君颢看到了婉凝的另一面。
“药膏是让王连瑛送的,其实不论浣衣局,还是正阳殿,都有我的人,”君颢捏着她的小手,继续说道,“我很早就关注你了,可惜你不肯做我的妃子。我的心里,也很难受的。”
大约便是上一次,君颢说要自己做贵妃的话。听到这里,婉凝摇了摇头,摸索着君颢的脸颊:“可是君颢,你是天子。后宫妃嫔众多,我又怎能保证你。不会喜欢其他的女人?”
这番话语意思,略微夹杂着醋意。君颢听了,很是受用。“所以我想着,做御前侍女会更好,起码,可以天天看到你,”婉凝说着说着,忽然不高兴起来,“只是如今,我却什么都看不到……”
“凝儿别灰心,”君颢忽然抓着她的肩,沙哑着声音道,“我会找最好的御医,哪怕你看不到了。我也一样,会陪着你的。我不会,喜欢其他的女人的……”他的话越来越低沉,气息萦绕在婉凝的脖颈。
一阵温热,婉凝顿觉浑身有些燥热。君颢看着她通红的小脸,越发可爱起来。不觉凑上前去,轻轻吻在了她的那道疤痕处。很轻很轻,像是花间的露水。婉凝的心儿微微一颤,薄如蝉翼。
“只是你要答应我,不可再提‘萧易寒’这个名字了,”君颢绵软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低声道,“不然,我会吃醋的……”她的心,竟是失去了节律的乱跳。只是感觉此刻的君颢,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觉抚着她小巧的耳垂,用鼻尖轻轻滑过她耳垂下的脖颈。锁骨,下巴。还有那一瓣温润的唇。婉凝只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撩拨着她的心绪。让她方寸大乱,手足无措。
一帘轻纱,一夜暧昧,一段故事,一幕苍白。她的羞涩,她的可人。无不是对于君颢而言,一个小小的诱惑。每每回忆于此,婉凝都会不自觉的笑着。她很清楚的知道,君颢是在乎自己,喜欢自己的。
………………………………
第四十回 细心处得见君心 间隙中不忍下手
雪花纷飞,洒落人间。呼呼的北风,送来了东麓的腊月初八――东麓的“腊八节”。皇后早就预备下了君颢最喜欢腊八粥,还精心的在重华宫内,摆放了几盆单瓣水仙。
按照惯例,冬月初八是要放假三天的。所以君颢也乐的清闲,放下了朝政上的担子。撇去了一切事物烦忧,便赶往正阳殿。纤云见了君颢,也便找了个由头。静静地退了出去。
婉凝听得脚步声,便知道是君颢来了。遂笑着道:“皇上怎么不去重华宫,王公公说,皇后已经备下了腊八粥。单等着皇上去呢……”“长春宫和锦祥宫哪里,也都预备好了的,”君颢随口说道。
听着这些话,婉凝不觉后悔说出这句话来。忽又听得君颢故意说道:“朕还想着,究竟去往那宫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朕就去重华宫,省的皇后寂寞……”怎么听着君颢的话,似乎怪怪的,有些酸溜溜。
“君颢!”婉凝摸索着下了床,凭着直觉走到君颢跟前,伸出手来抚着君颢的脸,微微笑着,“我不过是说着玩笑的,你怎么就当了真?”君颢不觉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醋意道:“以后,不许把朕撵走了。”
婉凝听着他的心跳,似乎可以感觉得到,他内心的火热真情。“好,”婉凝轻声应了一句,君颢扶着她坐在桌案前。随后从食盒里,取出一小碗腊八粥。转而对婉凝道:“朕亲自熬的腊八粥,你尝尝看。”
小小的汤匙,承载着君颢满满的关怀。婉凝顺势张开嘴,咽下了腊八粥。顷刻间,便感觉那热乎乎的粥,在唇齿间滑动。“好吃么?”君颢看着她品尝的样子,还有些担心,婉凝不会喜欢他做的粥呢。
“嗯,”婉凝轻轻点头,“没想到,君颢也会这么细心……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会笑,什么都不会呢!”“那朕岂不是,成了木头人?”君颢打趣儿的笑着,又细细的为婉凝,擦拭着嘴角的米渍。
窗外的风雪依旧,可是屋内却是满目春日。很快,婉凝便吃完了一碗粥。看着婉凝的胃口这么好,君颢很欣慰:“吃饱了么?如果还需要什么,只管说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了碗筷。
婉凝侧耳细听,君颢似乎在收拾着食盒。于是她便想要喊纤云,却被君颢按住了:“今晚是腊八,朕只想和你一人度过。你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朕留下吧?那朕可就走了,真的走了?”
“君颢,”婉凝忽然顺势从身后,揽住了君颢的腰身,“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你若是走了,我会很孤单的。”听着婉凝说这样的话,君颢不觉回转过身。捧着婉凝的脸,深情道:“朕不会走,永远不会离开凝儿的……”
可是很多年以后,君颢还是撇下了婉凝一人。孤独的离开了,独独剩下婉凝。还在深宫高墙内,守着寂寞的曾经。如果他知道,就一定不会许下那句诺言。婉凝幸福地笑着,世间万物都只是模糊。
渐行渐远的落寞,游走在世间的边缘。婉凝正要睡下,却听得纤云在旁轻声唤着:“姑娘,皇上来了……“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朝这里走来。婉凝的心儿,不禁微微的砰砰乱跳。
看着婉凝通红的脸颊,君颢越发疼惜起来。他慢慢的坐在塌边,轻声抚了抚婉凝的额头,自语道:“已经不烫了,精神看着也好了很多。”随后,便又继续说道:“朕已经升任陈书阁,为左相了。”
听闻陈书阁终被君颢所用,婉凝甚是高兴,她拍着手笑道:“这样最好!朝中再不会有人,怂恿皇上今冬出战了!”“就只是害了萍贵人,”君颢边说,边故意叹息,还看着婉凝的神色。
果然,婉凝听了君颢所说的话。心里竟是有些不舒服起来,欢喜的脸庞也便的黯然失色:“皇上曾经说过,儿女私情难成大事。难道皇上忘了不曾?”“傻瓜!朕是骗你的!”君颢说着,刮了婉凝的鼻子一下。
“君颢――”婉凝不觉被他这般耍弄,不觉忽然叫了他的一声名字。看着婉凝娇憨的样子,君颢不觉将她揽在怀里,低声说道:“现在陈书阁力排众议,联合几名大臣,终是决定明年开春再战。”
这就是了,婉凝听了,心里也觉着自己为君颢所做的付出,是值得的。尽管,对萍贵人有所不公。可到底是为了东麓,为了君颢。“凝儿你说,这是不是你的主意?”君颢知道,若不是萍贵人退出,陈书阁不会出任左相。
依偎在君颢的怀里,婉凝感觉分外温暖。她听了君颢所说的话,便轻声说道:“只要是为了东麓,为了君颢。凝儿自会从旁协助……”他低下头来,看着婉凝温婉如睡莲般,不觉轻轻一吻,落在她的眉间。
“等过了冬至,朕想着,去往江城看一看,”君颢想着江城,萧易寒如今还在那里养伤。也不知道,他的伤势怎样了。去往江城,一则是因为江城是西戎与东麓交界之地。看看当地的百姓。
二则,却是为了顺道看看萧易寒。询问一下边关之地的情形,说不定,会引来君琰等人的行动。君颢就是为了要引蛇出洞,看看君琰会出什么花招。婉凝在他怀里,听闻“江城”二字,浑身不觉一颤。
怎会不激动,萧易寒就在那里!婉凝想也未想,便急着说道:“皇上什么时候去?凝儿也要去!”她的一句话,让君颢顿时心头一震。他不觉缓缓松开了婉凝,像是受了沉重的打击似的。
“君颢,君颢?”婉凝胡乱摸索着,却是找寻不到君颢的温度。看着婉凝在黑夜里游走,君颢的心里一疼,不觉淡然道:“你在宫里好好养伤。”随后,他便伤感的离开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婉凝顿时陷落在无边的黑暗中。她怎么能,还再提到那个名字呢?君颢已经向自己表明了心意,自己怎么,还会去伤了他的心?婉凝只觉后悔万分,半空里,只剩下沉重的叹息。
山岳隐没,潜伏其间。黑云压城,城池欲摧。北风怒吼,席卷尘世。尺素正要就寝,却忽然听到一阵“扑簌簌”的声音,是一只小白鸽。她左右看了看,并无他人。遂将鸽腿上的信笺取下,放飞了小鸽。
洁白的纸笺,需要尺素放在烛火上烘烤。方才看得见上面的字迹,这也是为了防止被他人偷窥。尤其是心细如尘的君琰和汐月,尺素关好门窗。这才放心的看了起来,这一看,心里猛然一沉。
原来十天后,君颢要微服江城。朝中事务,尽数交于陈书阁左相。需要尺素暗中去往江城,与林一凡部署军队和杀手。她又看了一遍,才确定是君颢的字迹无疑。如此看来,君颢等不及了。
莫非君颢是要亲自,取下萧易寒的人头不成?尺素想到这里,宛若晴天霹雳。暖暖的火炉里,是尺素烧掉的信笺。看着跳动的火焰,吞噬着那些所谓的命令。尺素只觉着,自己是一个刽子手。
“尺素睡了么?”是汐月的声音,尺素忙整理好心情。笑着开门道:“原是姐姐,快请进来,这外头风大。”汐月披着厚厚的会输大氅,搓着手走进屋子来。尺素这便为汐月沏茶。
炭火“哔啵哔啵”响,汐月不觉看了一眼炭火。却有一卷乌黑的痕迹,想来应该是尺素在烧什么东西吧。她不觉惊醒了一阵,指着炭火道:“这是烧的什么东――”
“是我随手写的几张字,”尺素说着,便将桌案上的几张字。悉数丢入炭火中,很快,旺旺的炭火。连同原先的纸张,烧的一丝不留。汐月见了,心里很是不满。这明明是,尺素在心虚做假。
想起上次,她放在抽屉里的那些书信。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她就知道,定然是尺素暗里做的手脚。这次又不知尺素在捣什么鬼,她心有不满,却只好勉强笑着道:“这么晚了,还在练字呢。”
尺素走过来,递给汐月一杯清茶:“王妃辛苦,操持偌大王府,定然身心俱疲。这杯雨前龙井,只当是妹妹敬王妃的。”她的这番话,让汐月顿觉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唯有接过茶水,慢慢的品着。
很快,窗外雨雪夹杂。“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汐月起身看了看,不觉叹息着:“这雪不知多早晚会停……”“王妃还是再等等,”尺素向外望了望,说道,“这会子正大呢,不如等停了再走。”
谁知尺素的话音刚落,便听得门轴声动。是君琰来了,只见他披着绿蓑衣,举着一把小伞。尺素和汐月见了,不觉起身相迎。“这会儿哪里来的鸽子?”汐月注意到,君琰拿着一只小笼子,里面是一只小白鸽。
“他受了伤,在墙头上呢,”君琰说着,便放下鸽笼。汐月接过来,看着小白鸽带血的腿,很是心疼。尺素只看了一眼,立刻吃了一惊:这不是才刚,自己放出去的鸽子么?
她看着君琰淡然的神情,定然是君琰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会,将这只鸽子带给自己?“你好生养着吧,”君琰将鸽子给了尺素。尺素看着君琰的眼眸,竟是分外可怕。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夜里的一阵暴雨夹雪,打落了一地的梅花飘零。尺素走到鸽笼前,看着那只小鸽子。心里暗暗感慨起来:一个君颢城府颇深,一个君琰心思慎密。真不知道,这场争斗会何时休止?
一大早,君琰就被宣进了宫。汐月也回了府里探视哥哥,王府里,单只剩下了尺素一人。她百无聊赖的为小鸽包扎伤口,又准备了一些谷粒。看着小鸽吃的甚欢,她的心里也明朗起来。
“你还不行动?”一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尺素吃了一惊。她抬眼看着眼前的一凡,身影高大。丰神俊朗的脸颊上,写满了满是岁月的承担。她忙关上了门子,担忧道:“你就不怕,被王府的人发现?”
不知为何,看着尺素这般说话。一凡顿时觉着,尺素像是换了个人。以前的尺素,果敢决绝,做事毫不犹豫。如今却是胆小怕事,前怕狼后怕虎的。顾忌太多,这不是一个细作应有的素质。
他不觉将目光,移向了那只小鸽子。小鸽子的腿受了伤,不过已经被尺素包扎好了。小鸽正在欢快的吃着谷粒,看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他却立刻抽出宝剑,手起剑落,小鸽惨死在他的剑下。
看着小鸽扑棱了几下,就死了过去。尺素立刻冲着一凡喊道:“你做什么?他与你无仇无怨!”“你变了,”一凡收起宝剑,冷目看向尺素,“细作是不会有感情的,你不适合去往江城。”
“林一凡,你到底要做什么?”尺素为了一只小鸽,竟是向一凡发了脾气,折让一凡很是不解,“这只鸽子,不过是王府的信鸽。你上当了!”细细看去,这只鸽子的毛色,夹杂着胭脂红。
在宫里被训练出来的鸽子,浑身雪白。怎会有胭脂红?这不过是君琰用府中的信鸽,试探尺素罢了。尺素听了一凡的解释,愣在那里好久。一凡见了,不觉说道:“你若是还未忘记仇恨,这就跟我走。”
“不!”尺素忽然喊了一声,“我不能,不能恩将仇报!”她所说的萧易寒,因为是婉凝的堂兄。所以才会不忍下手,一凡看着她如此。不禁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狠狠道:“于尺素!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的手腕,被他抓的通红。却丝毫没有察觉,而是慢慢抬起头来,问道:“一凡,如果有人救了你。你还会杀她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她的声音慢慢提高,眼眸里含着无奈的泪水。
林一凡看到尺素含着泪花,心里微微一颤。不觉俯下身子,轻声说道:“尺素,我们生下来,都是奴才。不论主子说什么,我们都要去做。还有你的仇恨,你不想为父报仇了么?”
“一凡,”尺素颤抖着声音,咬着唇道,“我不想做什么细作了,我想离开这里……一凡,带我走吧,我们一起走,好么?”“不行,”一凡生冷的拒绝了,“当初太后贬我至海南,是皇上给了我生命,我不会忘记的!”
………………………………
第四十一回 伊芙辛酸自苦楚 婉凝独落伤心泪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雪落无声自是愁,梅瓣朵朵、为谁回眸。只愿一世情深缘浅,奈何今生红颜瘦。西郊别苑,高楼深深。一抹倩影为谁候,无奈苦涩相思,随风相去。
精致的宫阁,对于伊芙来说。却是一座华美的坟,空空剩下淡淡的眼泪。她想起君颢那双漆黑的眸子,不觉怦然心动。一碗奶茶,是伊芙对君颢浅浅的期许。无奈她却是,一厢情愿。
独自椅座在软榻上,望着窗外那盏孤月。好像是君颢冰冷的心,却怎么也捂不热。突也其端热乎乎的奶茶,放在桌案上。正要悄悄退出去,却听得伊芙忽然说道:“也其,你说他会不会在乎我?”
忽然听得伊芙说这句话,突也其只当是做梦。他眼中的伊芙,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今夜听来,语气分外悲凉。突也其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慢慢走向伊芙,平静道:“公主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我也是女人,”伊芙转过头来,看着突也其说道,“也其,我想我是爱上了他――楚君颢。”“公主还是以国家大事为重,”突也其听了,心儿一疼,还是劝解着,“毕竟公主,不是真正的胡族公主……”
一片雪花,轻轻飘落进屋子里。却很快,被屋子里暖暖的火炉所融化。这个时候的伊芙,尚且不知。自己不过是将君颢,当做某个人的替身罢了。而那个人,却远在边关,让伊芙倍感失落。
“公主累了,”突也其不想伊芙,就此陷入情感危机。而且万一被君颢发现,胡族公主被暗杀的消息。那么他同伊芙,都不会有好下场的。“算了,”伊芙收回了眼眸,对突也其挥挥手,“你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看着伊芙落寞的身影,突也其越发心痛起来。作为伊芙的贴身侍卫,突也其可谓是恪尽职守。因为伊芙是公主,突也其一直警告自己,也唯有默默守候。哪怕伊芙要他死,他也是无谓。
他只是希望伊芙幸福,仅此而已。回想起来那场大雪,看着伊芙的眼泪,他也很满足,毕竟这是伊芙为自己流的泪。他不会后悔的,“也其!你是个胆小的男人!”伊芙的这句话,突也其一直一直都记着。
伊芙满眼含泪,却希望换来他的一句“爱你”。无奈,突也其只是自觉卑微,不肯透露自己的半点心事。伊芙的泪水,随着雪花纷飞,带走了那场无尽的伤痛。一场旧梦,换来的,不过是突也其的忠诚罢了。
是的,他是个胆小的男人。他是伊芙的贴身侍卫,他配不上她。也无法,给予伊芙任何幸福。只有在一处角落里,看着伊芙或笑或哭。这样的初冬时节,这样的静默守候,也便足矣。
“明天就去觐见太后,”突也其又不免,提醒了一句。伊芙微微点头,突也其这才缓缓关上了门子。一壶暖酒,一把长剑。是突也其守候在伊芙身边,所携带着的仅有的物件。
早晨醒来,雪花洒落大地。伊芙推开窗子,看着满眼的粉妆玉砌,很是清爽宜人。她穿好衣服,披了厚厚的羊毡大氅。这才下得阁楼,招呼守候在一旁的突也其。赶往重华宫去。
一路上,伊芙边走边问:“你可打听清楚了?太后果然是在奉天寺?”“听闻过了冬至,就会回宫,”突也其淡淡的回着。路径旁,是高大的青松翠柏。在雪中,越发显得笔直挺拔。
重华宫的廊檐下,王连英正在外候着。伊芙便知道,是君颢在里面。她的心头一阵欣喜,昨夜还念着呢。可巧今儿就就来了!她掩饰住内心的喜悦,慢慢的掀了帘子进去。
“你在外守着吧!”伊芙忽然住了脚步,转身对突也其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他被她的话一下子惊住了,以前不论伊芙在哪里。就是在正阳殿,突也其都会追随左右的。
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伊芙,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尽管,她不是真正的胡族公主。但倘或君颢负了她,他突也其一定不会,饶过君颢的!寒风袭来,他却觉着心都是冷着的。
绕过大插屏,便是内室了。远远的,就可以听到皇后和君颢说话的声音。伊芙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才缓步走进屋来。皇后见了伊芙,心儿一沉。却又因为君颢在旁,唯有带起笑意:“公主来了?快坐下吧!”
侍女扶着伊芙,坐在用皮褥子铺就的椅子上。又端了杯茶水,伊芙笑着对皇后说道:“娘娘上次说,要我见太后来着。只是不知,这日子定在什么时候。我也好回去准备准备……”
“想是公主听错了,”皇后连声否认,“本宫并未许诺此言,况且太后最不喜欢有人打扰。”“可是芙儿却听说,薛美人就去拜见了太后的,”伊芙记着突也其去调查过,不会有假的。
听了伊芙的话,皇后顿觉这个伊芙不简单。宫里的细小事情,她竟然都知道。绝对不能让她进宫,见了太后的。于是皇后莞尔一笑:“妹妹孝心可嘉,只是我东麓有宫规。册封为妃之人,才可觐见太后的。”
“皇上,”伊芙忽然把脸转向君颢,希望君颢可以做主。果然,君颢起身,上前对伊芙说道:“公主既有此心,又入宫多日。那朕就封你为妃,也好,巩固我东麓与胡族之盟好……”
他的语气淡然,像是故意针对皇后似的。“慢着!”皇后忽然阻拦下来,慢慢的对君颢说道:“素来选妃入宫,必然要身心健康之人。公主如今身患恶疾,其能够入宫为妃?”
什么?有恶疾?伊芙顿时来了无名怒火:“皇后娘娘,芙儿自幼身体康健。怎会有恶疾?娘娘莫要无中生有!”“公主难道忘记了,”皇后慢慢的走向伊芙,低声道,“上次御医诊脉,就说公主恶疾缠身?”
听了皇后的话,伊芙满腹怨气。却又不能说什么,她看着皇后一脸的坏笑,顿时心中来气。刚要开口辩解,却被皇后抓起胳膊:“皇上请看!她已经恶疾染身,如何还能入宫为妃?”
那满胳膊的红斑,让君颢看了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君颢猜得不错,这必是天下奇毒――狼毒疮了。他冷眼看着伊芙,便对皇后吩咐道:“你是六宫之主,一切由你做主!”
北国的雪,总是悄无声息的下着。时间,也总是周而复始的旋转。王连英悄声告诉了婉凝,今天重华宫发生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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