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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侍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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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青花瓷杯,被可怜的摔碎在地。江苓嫣啧啧叹息了一阵子,随后慢慢对皇后说道:“娘娘不问青红皂白,就无端指责我。我真不知道,哪里惹着了娘娘。娘娘说出来,我也好明白不是。”
平日在后宫,江苓嫣一直都是微笑待人。故此,后宫上下,无不对她赞赏有加。倒是对这个喜怒无常的皇后,口碑甚是不佳。江苓嫣抬眼,看着浑身颤抖的皇后。不禁轻轻笑着:“没错,是我,你能把我怎样?”
面对六宫之主的皇后,江苓嫣显得淡定从容。而且也从来不用“嫔妾”二字,似乎与皇后是平辈一样。皇后见她越发得意,不觉怒火中烧:“江苓嫣,本宫看错了你!你到底,还是要做皇后不成?”
这算是说到了江苓嫣的心坎里去了,她慢慢起身,笑着对皇后点头道:“皇后娘娘果然神机妙算,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心思。所以做皇后,除去伊芙这个假公主,你不肯下手,就让我来替你,岂不更妙。”
看着眼前,这个笑里藏刀的女人。皇后从来不信她的心思之深,以前一同相处,只觉着江苓嫣的笑。软软的,暖暖的。似乎想要给与人,更多的一层保护罢了。如今却是觉着,甚是可怕。
或者说,后宫如果少了江苓嫣。那么就会少一份乐趣,她往往在后宫乏味枯燥的时候。总能够找些乐子,或者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虽然她时常说话高傲些,皇后还是十分喜欢她的。
只是皇后没有想到,江苓嫣的城府,会如此之深。她平复了一下愤怒的心绪,平静的对江苓嫣说道:“只是如今,皇上不在宫里。你怎样做都会是徒劳,本宫自会向皇上言明的……”
“哼!”江苓嫣听了皇后的话,冷冷的笑道,“只怕是你,没有机会等到皇上回来了……我会是皇后,会是东麓新一代的皇后!”听闻此言,皇后不觉瞪大了眼睛。原来,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的。
风雪紧促,弥漫着夜色静谧如初。安静的烛火下,是一张惊恐不安的脸颊。似乎从未有人想到过,太后会在宵禁之时,来到锦祥宫。没有人知道,她来的目的,只是隐隐约约有一种紧张感。
这种氛围,如此紧张害怕,很多年以后,萍贵人都会梦回午夜。甚至有的时候,夜夜难眠。或许这就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此时想到了元易斌,那个温情脉脉的御医。
有多少日子,没有见到他了。萍贵人记着有小半个月了,记得最后一次,还是托婉凝送去自己的口信。自此以后,再没有他的消息。或许他也这样想着自己,也未曾可知。
只是对于君颢,有的仅是恨。她恨君颢,为何会杀了她的姐姐。她恨君颢,为何会将自己禁锢于深宫,还害了她腹中的骨肉!可是为何,最后搭救自己的人。却偏偏就是他。
当她看着元易斌垂死挣扎,葬身火海的时候。却是没有一点点的心疼,许是经历的太多,心儿早已麻木罢了。反倒是君颢,还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帮助了自己一把,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是出于怜悯,还是出于愧疚。萍贵人都无法谅解,倘或不是君颢的狠心绝情。她又怎会看着姐姐丧命,又怎会将自己的青春,埋葬在深宫之中。任由他人来定夺,她自己的命运。
太后端坐在厅堂上,平静的面目下,是一双凌厉的眸子:“萍贵人,你若是答应哀家说服你父亲。哀家会让你,走出锦祥宫。”此番太后来的目的,便是要萍贵人说服她的父亲陈书阁,交出兵符。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萍贵人这里。她跪在地上,缓缓行礼道:“太后娘娘回宫之前,嫔妾就已经,与陈大人断绝了关系……还请太后宽恕,嫔妾不能够帮助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容量……”
她的眼里喊着泪花,让人看了不忍再问下去。素来萍贵人在宫里,都以娴静示人。甚至有的时候,君颢还时常来这里,与她交心倾诉。生死之间,才会见得最后的真情。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拒绝哀家,”太后缓缓的饮着茶水,转而对身后的小太监道,“薛梓若初触犯宫规,这就交由司刑房。”忽然,太后说起梓若来。让萍贵人疑惑:“等等!薛美人犯了什么罪?”
太后冷言道:“她才刚私下里,准备逃出宫去。被哀家发现,按照宫规,是要被杖刑的……怎么,你要帮她?”“是不是,嫔妾帮了她,太后就会放过我父亲的,对么?”萍贵人忽然,略带祈求的口吻。
“你肯承认,他是你父亲了?”太后低声道,“如今胡族侵犯我朝,朝中军队没有兵符,无法调遣。哀家希望你能明白。”话说到这里,萍贵人一时犯了难。她很清楚父亲的脾气,断然不肯的。
不过军国大事,父亲应该可以帮助的。毕竟太后所求,并不十分过分的。看着萍贵人半刻也为开口,太后拍着她的肩,轻声道:“你好好想想,明早给哀家答复……薛美人就暂押锦祥宫……”
被后宫遗忘的锦祥宫,忽然多了两个小太监。日夜把守,看得死死的。琴声悠扬,飘散在天之涯。窗前,洒落一片五彩云霞。回望曾经那片希冀,模糊了一层层栀子花的痕迹。
萍贵人绕过洞月门,看着缓缓抚琴的薛梓若。那般安静,无牵无挂。宛如倾诉一段故事,一幕伤感。“你是来可怜我么?”薛梓若一边弹着琴,一边头也不抬的对萍贵人道,“我就算死,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她的话语虽然平淡,却夹杂着一段哀婉的忧伤。萍贵人慢慢的坐在旁边,对她劝慰道:“妹妹别这样,等皇上来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你走吧,”薛梓若冷硬的拒绝了,“你可知道,你妨碍了我在弹琴。”
那一刻,萍贵人只觉着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她愣在那里,看着薛梓若受伤的指腹。很想关心她,很想保护她的。却总是一次次的,被薛梓若所伤害。大约在梓若心里,也是故作坚强吧。
“妹妹好生保重,”萍贵人缓缓起身,不放心的嘱咐道,“我就在前院,你有什么事儿,只管来找我。”“你自己的事情尚未解决,还要我找你,”薛梓若声音,在身后响起。
没有理由拒绝一个人,却也是没有理由,帮助一个人。想着自己的事情,萍贵人顿觉左右两难。如果不答应太后,太后一定会让梓若受罚的。她咬着唇,步履艰难的走向外间。
但听得梓若的琴声慢慢停下,紧接着是梓若的声音:“你不必顾念我,我本来就与你无关……我早晚会出去的,你应该关心一下你自己才好……”梓若总是如此,冷冷的拒绝他人的关心。
每个人,都渴望着唯一。可惜尘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希望可言。萍贵人扶着墙根儿,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她在想,如何才会做到两全齐美。如何才会不伤害父亲的心,也不伤害梓若的情。
“让我进去!”门外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听着还是很高调的。萍贵人想着,这宫里除了皇后和江凌嫣以外,似乎没有这样的人了。她正想着,便见大门被推开,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婉凝!
听闻她的眼睛,已经失明多时。可是萍贵人看着,怎么清澈如水。想来宫里的流言,也不都是全对的。只见婉凝和纤云,笑意盈盈的向着萍贵人走来:“萍贵人安好!婉凝给萍贵人请安来了!”
“你的眼睛……”萍贵人犹自不信,左右看了一遍,方才放心道,“到底是宫里的御医医术高明些,我刚才还担心你的眼睛呢!快进屋坐!”“萍贵人,”婉凝拉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太后让你,交出兵符,可有此事?”
萍贵人吃了一惊,怎么婉凝会知道。是了,她是御前侍女。自然知道也是无妨的,她便点头道:“昨儿夜里来过,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你既然都知道了,快给我个主意,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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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元易斌救治伊芙 燕婉凝顶撞太后
一番风雪,席卷昔日岁月。尘暗旧貂裘,浪打旧时秋。尚有一抹微凉的夜色,挂着星星点点的冬雪。炉火烘培着房间的暖意,将严寒驱散的无影无踪。唯有烧得通红的炭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燃烧。
昔日种种恩怨,尽数随风化去。皇后赦免了元易斌的罪责,暂且进宫为伊芙治病。“如今皇上不在宫里,可是伊芙也是胡族公主。本宫这就做主,让你入宫救治她。”想着皇后说的话,元易斌认真地点头回应。
本来想要摆脱后宫种种,却还是一不小心,踏入了万丈红尘之中。红尘俗世,却也无法避免不了的。元易斌背着药箱,跟着君琰,一步一步往西郊别墅走去。他的心里在犹豫,犹豫着皇后的话语。
平日里,他都要揣测一番。对于主子的话,如果只照着去做,怕是要出状况的。如今伊芙忽然病到,皇后又做主,让自己请脉。其中必是有缘由的,只是具体的方面,他还真没有想到。
“元大人,”君琰忽然止住了脚步,转而质问他,“汐月说,她想见你一面。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今昔不同往日,汐月贵为王妃。元易斌又怎会,如此唐突的去见她?纵然她是自己的妹妹。
君琰看元易斌如此为难,遂轻声笑着:“平日里,尚且有尺素作伴。如今尺素也走了,她自然孤单些。大人应该抽空去看看她的……”听了君琰的话,元易斌方才知道,尺素竟然也走了。
如果他猜测得不错,尺素应该被君颢,派往江城去了。不然怎么在边关,联络萧易寒呢。这还是君颢的先见之明,只是如今。君琰忽然要自己去往王府,元易斌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何用意。
去看望汐月只怕是借口,真正的用意,大约是要商议什么事情吧。“大人如果治好了公主,本王保证汐月会是正室,”君琰忽然压低声音道,“这一点,大人应该想清楚才是……”
本来对于元易斌来说,妹妹的命运,全在于她自己的掌控之中。可自从汐月做了君琰的侧室,似乎就已经完全脱离了这条定理。元易斌想着皇后的话,反复权衡了一番,终是点头应允了。
只是元易斌不曾想到,君琰最终的目的,会是九龙宝座。假使当初他真的帮助了君琰的话,那么君琰一定会让他们元家,一荣俱荣的。只是世事变迁,谁还会想得到,这其中的缘由。
床榻上的伊芙,紧闭双目。脸色苍白不说,单是额角和脖颈、手腕上的黑色印记。都已经让元易斌明白了**分,这分明就是七药香之毒。虽然七药香本身无毒,但是却不能混合其他花香。
就好像当初,江苓嫣送给薛梓若的佛珠一般。佛珠掺杂了七药香,本是稀罕之物。却由于梓若住在水阁,廊檐下生了许多莲花。也便成了奇毒,使得梓若面颊生红斑。
而今西郊别墅四周,梅树环绕。梅香萦绕其间,弥漫着淡雅的味道。加之伊芙之前又中了狼毒疮,病症越发严重起来。单从脉象来看,伊芙可谓是凶多吉少。大约,这就是皇后的用意了。
一边是皇后的死命令,一边是妹妹的前程。元易斌的心里异常烦乱,换做是以前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听命与主子。只是如今,汐月还是君琰的侧妃。谁会晓得,君琰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一面拿出银针,一面对君琰说道:“还请王爷回避,不然下官无法施针。”他的话语平淡至极,听不出来什么名堂。君琰亦是微微一笑:“好,大人莫要忘了先前之约便好。”
层层纱帐,笼罩着这间房子。紧闭的大门,也栓紧了元易斌的心。他拿出银针,放在炭火上细细的消着毒。却又忽然想起了婉凝,多日不见,也不知道婉凝的眼睛有没有好一点。
如今君颢不在宫里,朝中大事俱是梁王做主。还有一个太后,在他背后帮衬着。他的野心,显而易见。虽然他没有什么行动,可是京都忽然出现的那些商人。算来,可不就是他暗里的帮手?
元易斌不懂朝政,却是深深体会,朝中兴盛给百姓带来的流离失所。他不希望如此,所以一直在尽力平衡着。皇后的哥哥柳子煜,在京都平息****。其实就是柳家与君琰在做争斗而已。
在家里的时候,他就听闻,胡族已经在虎牢关集结。君琰派了军队在驻守,如今哪里正下着雪。胡族还未有什么举动,倒是有小队士兵,暗里度过了弱水。却仍然不见,君琰有什么举动。
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君琰故意这么做的。不然,怎会不做任何的措施。想着想着,元易斌的目光。不觉看向了昏迷中的伊芙,其实只要把她交出去。便会退去胡兵的,只是君琰没有这么做。
那么,也就只有一个猜测:伊芙是假冒的公主。不然皇后怎会,要自己除去这个公主?不能够救,又不能不救。那索性就让她痛苦地活着,也算是自己尽了心,别人说不出什么来的。
一根一根的银针,细细的扎入伊芙的穴位。看着她抽搐的表情,元易斌终是停下了手。有些穴位,是断断扎不得的。否则伊芙活着,君琰不知要生出什么主意。皇后到底是皇后,元易斌不敢违逆。
“如何?”君琰有些紧张的看着伊芙,只见她的面色有些红润。想来,应该是缓和了气血的。元易斌收了银针,慢慢道:“王爷放心,明天公主就会醒来。下官也算是尽了力……”
君琰如此关心伊芙,元易斌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这必然是他们之间,有所交易。至于交易的内容,他就不得而知了。离开的时候,元易斌说出了胡族渡过弱水一事:“王爷应该,为百姓着想才是。”
“大人倒是忧心国事,”君琰淡然笑着,“本王自有成算,不劳大人费心。”“恕下官多嘴,”元易斌拱手道,“虎牢关是东麓的屏障,万不可,让胡族翻过去……王爷心里应该明白……”
其实在君琰这里,十分清楚元易斌的担忧。不过君琰有他的计划,他要等着,等着胡族悉数入得京都。自己再出手相救,百姓定然会感激与他的。人在有的时候,学会偷懒一些会更好。
炭火淡淡,散发着清雅的味道。青花瓷瓶里,插着一只新鲜的梅花。趁着严寒的冬日,弥漫着回忆的味道。小银炭是太后的专属,却被婉凝私下拿来用。她对婉凝的态度,立刻大打折扣。
如今婉凝又来向她请安,还说要放了萍贵人的话。太后立刻恼羞成怒:“燕婉凝!不要以为你是御前侍女,哀家就不敢动你!你私自动用后宫财务,哀家还未治你的罪!来人!将这不懂事的奴才拉下去!”
“太后娘娘,”婉凝面不改色道,“你才刚回宫不久,自然不知其中缘由。萍贵人本已小产,身子骨又弱。如今又与陈大人断绝了关系……太后如何让萍贵人,去向陈大人讨要兵符?”
她说得振振有词,太后却不管不顾:“如今胡族兵临城下!你若真是为了东麓着想,就应该晓得其中利害!”“可是这一半兵符,又有何用?”婉凝曾经听君颢说过,另一半兵符大约在君琰哪里。
如果交出这半兵符,谁会知道,太后会不会连同君琰一起,拥兵造反?如今君颢不在宫里,婉凝不得不慎重考虑。不然,君琰也不会派伊芙接近君颢。然后到暗里找寻兵符了。
就算是君琰没有哪一半兵符,婉凝作为御前侍女。也会尽力守着君颢所说过的话,绝对不会背叛他的。不然他就真的,没有可以信任之人了。尽管君琰曾经帮助过自己,可毕竟与这不同。
“好,”太后缓缓平息了心绪,慢慢说道,“兵符之事暂且放在一边。你如今动用后宫财物。也免不了受责罚……你去司刑房,领二十大板!算是惩戒!”呵,真是可笑。婉凝都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挨板子了。
记得刚刚入宫的时候,是为了替梓若顶罪。后来被江苓嫣诬陷,还罚跪了一一通。再后来惹怒君颢,又被发配浣衣局。五个月过去,她的身上久未痊愈。不过已是无所谓了,不是么。
不过她想着那道兵符,却还是不肯放弃:“如果太后娘娘能够消气,就请饶过萍贵人。兵符一事,奴婢自有主意。”“你敢同哀家谈条件!”太后拍着桌子大怒,“你妄想!哼!”
“可是太后也不想,胡兵进犯吧?”婉凝退了一步,委婉的说道。既然太后要不到兵符,那么不如要婉凝去。太后转念一想,遂不自信道:“你说话算话,哀家才会饶了萍贵人。”
其实这也是婉凝的缓兵之计,不然如何救得了萍贵人?她已经暗里派了纤云,传话给陈书阁。要他务必收好兵符,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交出兵符的。如今的婉凝,也只好慢慢的思虑主意了。
当婉凝慢慢起身,转而跟着小太监走向司刑房的时候。她顿觉着万分失落,以前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君颢替自己担着。他会为自己疗伤,会喂自己吃药。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
可是如今,君颢不在宫里。他的不辞而别,只是因为婉凝的一句“萧易寒”。他必然很伤心,很难过的。婉凝想着,等把朝里的事情略评一评。就立刻动身,去找寻君颢。她不想君颢误会自己,也不想如此的思念他。
“小凝!”君琰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夜色中。像是一幕喜剧,发生在婉凝身上。在自己危难之时,还是君琰来救助自己。只是这份心思,婉凝只怕承受不起。她没有止步,而是继续往前走去。
雪落无声,悄悄地飘落在她的肩头。在寂静的夜幕下,越发显得伤感落寞。在君琰看来,像是一株纯美的栀子花。干净,无暇,皎洁。“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君琰是在乞求,祈求婉凝的谅解。
可是婉凝无论也不会忘记,君琰是如何教授伊芙,陷害君颢的那一幕。倘或不是自己挡了下来,这会子,只怕是君颢便要双目失明了。其实世间,本无对错。不过是某些人的自以为是。
“我会去求太后,”君琰看着婉凝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让她免去对你的责罚。”“多谢王爷,”婉凝淡淡的语调,夹杂着一丝不屑。她转身要走,却被君琰拦了下来:“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
说到原谅这个字眼,婉凝反而觉着可笑。对于君琰而言,那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即便很多年过去,婉凝也不会原谅他。他对君颢的伤害,岂是“原谅”两个字,能够说得清楚。
“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君琰知道,婉凝已经下了决定。所以不肯更改的,他默默地看着婉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里很是沉重。他的脚步,也不觉跟着婉凝走下去。
一堵冰冷的墙,隔着君琰对婉凝的深切关怀。他站在门外,看着婉凝趴在冰凉的地面上。任由宫女在狠劲儿的杖责,心里微微一疼。每一棍,打在婉凝的身上。却是痛在君琰的心里。
婉凝却是没有一丝丝的痛哭,只是紧紧的咬着牙,不吭一声儿。婉凝的心儿,早已麻木。她在念着君颢,不知道远在江城的君颢。过的是否安好,是否也在一样的思念着自己。
只要一想到君颢,婉凝就会觉着心里好受一些。君琰在门外看着,却又没有法子,违抗太后的懿旨。直到宫女收了棍子,婉凝才用尽全身力气,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君琰看到,她的嘴唇都在淌血。
“小凝……”君琰看着她一摇一晃的走出门槛,不觉走上前去,赶忙扶住了她。却被婉凝狠劲儿推开来,冷冷道:“奴婢用不着王爷的怜悯!”她扶着墙沿儿,步履艰难的往前挪着。
草丛下的一块儿小石头,绊住了婉凝的脚。她不由自主的歪在了地上,掌心也磨破了一层皮。却是艰难的按着地面,强撑着站起来。一旁的君琰伸出手来。却还是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不想婉凝恨他,他只想着婉凝可以得到幸福。以前对于丽妃,他有太多的遗憾。如今面对婉凝,他只能够使弥补自己的过失。谁会料想得到,事实总是不尽人如意。
如果说他亏欠了丽妃,那么对于婉凝。他有的尽是悔恨,至少从婉凝离开东麓的那一刻。他不仅仅是,失去了丽妃对他的信任,也失去了婉凝。最后得到的皇位,又有何意义可言。
………………………………
第五十回 燕婉凝当机立断 薛梓若嫉妒心起
明晃晃的太阳,映照着正阳殿。纤云看着昏迷中的婉凝,心里很是难过。元易斌安抚着:“云姑娘放心,燕姑娘不过是皮外之伤。并没有伤筋动骨,三五天便可痊愈。”
纤云微微点头:“劳烦大人了,奴婢这就送送大人。”就在纤云预备送元易斌出宫的时候,却忽然看到陈书阁,神色慌张的向这里跑来。元易斌见了,遂知趣儿的自行离开了。
只见陈书阁看了一眼离开的元易斌,又向屋子里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问纤云:“听闻燕姑娘顶撞了太后,受了责罚。如今怎样?”“大人放心,”纤云轻声道,“姑娘不过是,皮外伤……大人此番有何事?”
说到这里,陈书阁不觉一声长叹:“现如今,虎牢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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