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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侍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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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上次,萧易寒将伊芙带来。巧巧就心有怨气,如果不是伊芙的话。婉凝哪里又会离开?或者说,君颢就已经见到了婉凝。现在忽然提起伊芙,巧巧颇有不满:“她是什么人?值得寒哥哥如此?”
“她如今大病初愈,你照顾她,理所当然,”这就是萧易寒的回话,让巧巧顿觉可笑。她站起身来,指着伊芙住的隔壁那间屋子,大声道:“这里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要照顾她?”
而且当初,巧巧也并未同意让伊芙住进来。若不是看在萧易寒的面子上,她早就将伊芙赶了出去。如今伊芙得寸进尺,想要自己照顾她,真是痴心妄想。看着巧巧气愤的离开,萧易寒有些生气。
“你要去哪里?”他平静的语气,让巧巧觉着浑身都不舒服。以前伊芙不在的时候,萧易寒对自己很好的。只是伊芙的到来,让巧巧似乎觉着。伊芙并不是什么省心的人,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于是,她没有理会萧易寒的话。便径自起身出门去了,不想萧易寒竟是挡在了自己跟前。他不容抗拒的气息,萦绕在巧巧周身。这还是巧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萧易寒。
“待时机成熟,我们就会离开,”萧易寒口中的每一个字,都轻飘飘的钻进巧巧的耳洞。她不觉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之间。巧巧可以看得出,萧易寒眼眸中的一丝丝歉意。
不过巧巧不会被动了,以前无论怎样。萧易寒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都是伊芙那个女人!巧巧对她,越发恨得咬牙切齿。她没有理会萧易寒,绕开他的身子,走出了房门。
晚间起了大雪,北风将雪沫,吹得四处纷飞。巧巧出来的时候,没有带披风。这会子被冻得浑身瑟缩。她抱紧双臂,抖动着双肩继续往前走去。她不想回家,因为有伊芙在。
很快,路径处被白雪覆盖。簌簌落下的雪花,坠落在她的发梢、肩头、身上。就连嘴里呼出的热气,也在此刻变得冰凉。她艰难的行走在雪地上,每挪动一步。双腿都很是僵硬,鞋子也完全湿透了。
她正要找个去处,好暖和一下身子。却被脚下的一块儿小石子,崴了一下脚。酸疼之余,她咬牙咒骂着。将所有的错处,尽数归于伊芙。疼痛,在她心头泛起极度的愤恨。
不知何时,一件厚实的貂绒披风。悄悄的披在了自己的肩头,一丝丝的暖意,充斥着全身。“回家吧,”萧易寒熟悉的话语,像是春风般,温暖着巧巧的心头。她微微抬起头来,却是萧易寒温婉的眼眸。
也只是瞬间,巧巧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够停留。雪花安静的落下帷幕,像是一轴丹青水墨,席卷着顷刻间的沉寂。他像是一棵大树,替巧巧挡下所有的风雪。给予巧巧,一种安逸的保护。
可是想起伊芙来,巧巧顿觉眉头紧皱:“不,我不回家!”她固执的转身,期望萧易寒可以有所说辞。可是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巧巧有些无措:“你如果就这么走了,还如何再见到他?”
相对于君颢而言,巧巧更多的是怜惜。她只是因为没有人陪,与萧易寒赌气。才找到君颢的,可是君颢的心除了婉凝,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或者说,巧巧希望看到君颢平安。
“这么说来,你似乎已经有了主意,”巧巧很早就看了出来,萧易寒其实是成竹在胸罢了。有的时候,巧巧多么希望,萧易寒也可以,像君颢那般关怀自己。只是萧易寒只有伊芙。
看着巧巧写满诸多情绪的脸,萧易寒不觉淡然一笑。伸出手来,轻轻吹落她发梢的雪花。安静的说道:“伊芙只是一枚棋子,我一直都在利用她罢了……巧巧,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么?”
利用?巧巧仰起头来,看着他期待着的眸子。不觉半信半疑:“寒哥哥,没有骗我?”“自然。”他微笑的眼眸,像是冬日的阳光。陡然之间,巧巧像是开心的麻雀,展颜欢笑:“我们回家!”
有了萧易寒的这番话,巧巧的心头,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只是,她的脚被扭伤了。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萧易寒不觉蹲下了身子。巧巧顿时欢喜,扑在了他的后背上。
伏在他的后背上,就连冬日的雪花,也在此刻变得温情。巧巧顿觉,一股暖流流过心田。在巧巧看来,萧易寒就是他的天涯。周遭的寒风,彼此也安静下来,感受这一刻的静谧。
“寒哥哥,”巧巧轻声道,“我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这番话,不知道萧易寒听到没有。只是看到萧易寒微笑的眼角,深深刻在巧巧的心头。原来萧易寒对巧巧,是一样的心。
一柄小伞,悉数往昔。路径处,三个女子的脚步。缓缓踏足江城这个小镇,一样的伤感,不一样的情绪。只为找寻心中,那番执念。灯火阑珊处,是婉凝一颗追寻已久的心。
尚且记得多年后,婉凝回忆起这个冬天。残留在脑海里的,就只有那一滴泪。烛火凄然,映照在凋零的栀子花瓣处。朦胧的雪夜,深深烙印在婉凝的心头。她以为那一眼,会看到君颢的。
巧巧见到婉凝回来,开心的笑了:“我就知道,燕姐姐是不会离开的!这不就回来了?”她一面说笑,一面拉着婉凝的手。带着她穿过一道回廊,推开门子道:“燕姐姐还住这里吧!我都收拾好了!”
四下望了一番,婉凝不觉轻轻笑着:“还真是巧巧有心,多谢了……”一席话,说的巧巧脸都红了。忽然,她想起望月楼。想起君颢,还有君颢默默念着的婉凝。一时之间,思绪百转千回。
七弦琴响,肠断离别曲。琴声辗转萦绕,多少不忍离分。尽数回荡在这个雪夜,久久不能忘怀。萧易寒缓缓开口:“君颢在这里的消息,不可透露出去。不然,我很难保住你的性命。”
这番话,在耳畔处回荡着。让巧巧纠结着,她不想看到婉凝和君颢分开。也不想,看到萧易寒为难的样子。只好咬着牙,没有说出去。细心的尺素看在眼里,也只是隐约猜出了什么。
直到巧巧离开,尺素方才低声道:“这个穆巧巧,有问题。”平日在深宫里,也就只有尺素心细慎重。她说的这番话,让婉凝的心头有些疑问。早就按耐不住的纤云,不觉好奇道:“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我想着,她一定知道,楚公子的下落,”尺素肯定的语气,让婉凝更加揪心:“可是,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尺素回身,看着婉凝一脸的期待和焦急。不觉叹声:“大约,有她的不得已。”
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对于婉凝而言,这份苦,岂是巧巧等人所能够理解的。只是婉凝不知道,巧巧和萧易寒彼此。已然相识,只是那份说不出口的苦楚,有谁会知晓。
没有谁会怜惜谁,也没有谁会理解谁。在婉凝心里,她只求与君颢在一起便好。只是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自己的这份私心,险些害了巧巧。也险些将东麓王朝,推入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
若不是与君颢的相遇,婉凝哪里会在心里挣扎许久。直到最后,沉默代替回答的话语。看不穿一段谎言,无奈花飞满天。她不愿做水中的落花,唯恐那颗心,在风中飘零天涯。
辗转月上东山,婉凝倚窗独坐。夜幕中那颗落寞的月,独自守望冷清一片天地。究竟是怎样的心怀,才可捂热那般冰冷的心。婉凝抱膝守着一幕月色,眼前却是渐渐模糊。
十里春风,尽是满山的栀子花开。清新淡雅,超凡脱俗。游走在茵茵绿地,盛开一片绚烂。一袭玄色衣袍,这般熟悉的身影。却是那么陌生,那么遥远。渐行渐远的脚步,足音茕茕。
一场白雪,仿若柳絮,浪漫旋律,纷飞独舞。轻尘凌波过处,席卷一层洁净雪沫。像是大海中挟裹而来的浪花,洁净无瑕。掌纹指尖,可以清晰地看得到,每一片雪花飞舞的样子。
周围很静,可以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碎裂,唯美,安逸。婉凝微闭双目,静静的感受着,天与地的落差。心是静的,雪是静的,天是静的,山是静的,就连呼吸也安静下来。
一道回廊,穿水而过。曲曲折折蜿蜒而望,雪花尽头一座阁楼。记得初来县丞府,并未看到这处阁楼。想来,那时尚未注意。此番这座阁楼,在风雪下显得有些突兀,有些孤寂。
“纤云,哪里是什么地方?”顺着婉凝手指的方向望去,纤云看到了那座兀立的阁楼。又回身看看婉凝,半刻方才开口:“姑娘怎的忘了,上次咱们还路过那里的……不是望月楼么……”
望月楼,望月楼,望月楼。这三个字萦绕在脑海,可是婉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却又那么陌生。看着婉凝努力回忆的样子,纤云不觉握紧了她的手,给予她一丝温暖。
为了一双清澈双眸,婉凝不惜用自己的记忆换取。也许是婉凝的天真,也许是她的痴心。总之近来,记忆如此之差。让纤云顿觉不妥,那一天总归是要来的。只不过,是迟与早罢了。
听了纤云的话,婉凝不觉婉转笑着:“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只是不知,哪里会是什么地方……”犹如幕色下的画卷,安静的挟裹在泼墨雪夜下。天与地之间,模糊一片寂静轮廓。
同一片天空下,君颢是否。也在同样,思念着自己。婉凝抱膝独坐,在烛火摇曳下沉思冥想。脑海里,却尽是一片翻飞的雪花。那时的君颢,神采奕奕。眼眸微笑着,宛如夜空下的星星。
冷风吹过,烛火被吹得东摇西晃。几粒雪飘散进来,有些薄凉。渐渐的,婉凝的眼前一片苍茫。她知道自己的双目,大约是永远也不会好了。关于元易斌的救治,也不过是在为她找寻君颢,争取时间而已。
离开皇宫,离开君颢。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久到连她自己,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每个人在最孤单的时候,最害怕黑夜的到来。只是黑夜对于婉凝而言,早已经是习惯了的。
只是目前,她还不可以习惯黑夜。如果注定此生,与君颢分离的话。那么婉凝,情愿选择孤独一生。这份情怀,也唯有浩大的天地,才可承载下的相思。一滴泪滑落,浸染回忆的味道。
“纤云,”婉凝轻声对她说道,“我好像,听到了栀子花开的声音……”茫茫雪夜,夹杂着一丝细微的响动。想来,应该是风吹动窗子的声音。可是婉凝却固执地认为,那是栀子花在盛开。
“姑娘想是听错了,”纤云轻声安慰着,“这会子外头这下雪呢,哪里来的栀子花?”不知为何,在婉凝耳里听来。确乎真的有一丛栀子,在风雪中努力挣扎,向命运抗争着。
………………………………
第十回 宴席上滋生事端 水廊处诉说心事
寒凉的雪,下了整整三天。凄迷着一冬的寂寞,在正月间化为乌有。因为府里有这么多人陪着,巧巧的生辰。不会随着父亲未在府上,而变得孤单落寞。最重要的是,有萧易寒在身边。
一扇翠绿色的大插屏,将冬季的寒阻隔门外。暖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许多人都在火炉旁围坐着。为正月的落幕,也为巧巧的生辰祝贺。这是巧巧最开心的日子,大约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阁楼处的青花瓷瓶,插着晚妆水红梅。将这间屋子,熏染一片春色。每个人面前的桌案上,都摆着一只小酒盅。巧巧最善饮酒,她举起酒杯大笑:“此番生辰,我穆巧巧多谢各位捧场!”
一饮而尽的豪爽,颇有西戎女子的风度。在场之人也随之举杯庆贺,觥筹交错之间,却夹杂着一些说不出的感觉。一旁的尺素有所察觉,轻轻拿下了婉凝手里的酒杯,低声道:“小心有诈。”
几番欢乐过后,纤云也放下了酒杯。她相信尺素的感觉,也就没再去碰触那杯酒。反倒是坐在对面的伊芙,也就饮了一口酒。手里的酒杯,便随之摔碎在地。一滴鲜血,宛如血莲花盛开。
突也其忙蹲下身子,将伊芙抱在怀里。为她迅速点了穴道,方才暂时止住了内伤。眼前这一幕,巧巧从未想过。她错愕的看着这一切,有些不知所措。停了片刻,方才想起去唤郎中。
“莫要贼喊捉贼了,”突也其冷冷的看向巧巧,“把解药拿出来,我便不予追究。”“什么解药?”巧巧慌乱的说道,“突也其!你不要冤枉好人!”这酒是她自家酿的,怎会有毒。
也就不过片刻功夫,伊芙的脸色顿时发白。她紧紧的抓着突也其的手,颤抖着声音道:“也其,快,快走……酒里,酒里有毒……”他缓缓抚着伊芙凌乱的长发,心儿纠作一团。
一柄利剑,泛着一丝丝寒意。直冲着巧巧而去,巧巧顿时一身冷汗。只觉着天地都在黯淡,却在这转瞬之间,被眼前之人挡在身后。她看得很清楚,是萧易寒没错。
真好,在最危险的时候。萧易寒还会来关心自己,原来之前他的举动。果然都是在利用伊芙,巧巧不觉有些暗暗得意。却听得突也其嘲讽道:“难道萧将军,也想要做,杀死狡兔的猎人么?”
这番话听起来,并没有错处。却在婉凝听来,顿时愣在那里。“走狗烹,狡兔死”的道理她不是不知,只是关于伊芙为萧易寒、为君琰办事。起初所有的猜想,在此刻都得到了验证。
原来在边关的这股势力,或者说一直与江苓嫣联络的人。真的就是萧易寒!婉凝呆呆的怔在哪里,脑子里乱乱的。她一直不敢相信,萧易寒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她听错了吧,她总在为萧易寒辩解。
哪知萧易寒轻轻用右手,拿下了突也其手里的剑。随后淡然的说道:“你若想要伊芙活着,就必须信守诺言……”他口中的这个“诺言”,应该就是伊芙为君琰联络西戎军队。
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尽管突也其说的很隐晦,婉凝却依然可以料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君琰在幕后操纵。萧易寒不过是,一枚有用的棋子罢了。
惊恐之余,婉凝有些害怕。她所认识的萧易寒,不是这个样子的。片刻,门轴声动。有人进来了,纤云开门笑着:“穆姑娘来了?快请坐。”那份悲凉,一直蔓延在巧巧心间。
宴席散去,巧巧心头的阴霾一直尚未散去。她不明白,为何伊芙会中毒。那些佳酿,都是父亲亲自酿了埋在梅花树下的。如今却是变作致命的毒酒,巧巧的脑子总是浮现伊芙苍白的脸,她的思绪好乱。
纤云为巧巧沏上一壶茶水,轻声道:“喝杯茶压压惊。”当巧巧伸出手来,要接过茶杯的时候。却不小心,将茶杯打碎在地。碎裂的瓷片,发出痛苦的声音。巧巧却是未察觉,要去查询那些毒酒。
或许与她而言,只要找到毒酒。还有接触过毒酒的那些人,应该可以有所眉目的。看着巧巧失魂落魄的样子,纤云不觉劝慰道:“穆姑娘累了,应该回去,好好休息的才是……”
“我必须要赶在父亲回来之前,把事情调查清楚,”巧巧回身,头脑清晰的对纤云说道。其实巧巧是害怕,害怕伊芙会将这份罪。归在自己头上,何况伊芙还是“公主”,谋害公主的罪名担待不起。
当她的脚步刚要迈出门槛时,却听得尺素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你不会找到凶手的。”她的声音低沉,让巧巧心头一颤。听尺素这番话,似乎她已经有了线索似的。
掀开帘子,尺素淡然的神色。隐藏着未曾可知的秘密,她素来心细如尘。从突也其与萧易寒的对话中,已然听出了端倪。必是萧易寒以此为要挟,要伊芙尽快联络西戎。
倘或伊芙不愿,那么“毒害公主”一事,便会推到穆家身上。作为柳家县丞的穆家,也便会因此遭逢劫难。那时萧易寒便会有理由,除去君颢身边的穆家。让君颢失去臂膀,孤身一人。
“不会的!”婉凝第一个大声喊着,“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尺素,你一定是看错了……”她一直都不相信,萧易寒不会是这样的小人。哪怕萧易寒背叛了君颢,可绝对不会下毒的。
当初认识的萧易寒,是一个儒雅有礼的男子。只是她不会想到,这份儒雅背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心狠手辣。尺素看着婉凝伤心的眼神,有些不忍说下去。
暮色迭起,风卷旧尘埃。那时雪夜,挽留一念痴心。婉凝咬着牙,颤颤巍巍的扶着纤云的手,断然道:“我去找他,问个清楚!”“难道王爷夺位,姑娘还不信么?”尺素再次提醒,希望婉凝可以清醒。
当初温婉的君琰,趁着君颢离宫之际。利用“兄终弟及”的宫规,谋得皇位。而今萧易寒为助君琰,竟也不惜残害无辜性命。这一幕幕,回忆于婉凝心头。她只需要,亲耳听到萧易寒的话,否则她不会信的。
潮湿的空气里,氤氲着一片雪色。散布在半空,夹杂着一丝春意。抬眸处,那座阁楼在雪幕下。有些伤感的气息,昨夜宴席间的情形。清晰的浮现在脑海,只是真相,果然如尺素所言么。
沿着一座石拱小桥,缓步石阶处。有隐约花香,一丛低矮的栀子,顽强的盛开在杂草中。那夜所听到的声音,恰逢便是这里的栀子了吧。婉凝缓缓俯下身子,静静地看着这春日的精灵。
素净雅然,脱尘俗世。在寒冷的冬日,依旧绽放着美丽。一份安然恬静,游走在这整个静谧的冬。一如那时的正阳殿处,栀子盛放。君颢安静的伏案,周遭鸦雀无声,却又安静如初。
桥下湖水,被初升的阳光。辉映的宛如仙境,一抹淡淡的色彩。笼罩在府内花园,有些薄薄的味道。婉凝回眸,那座阁楼更有些回忆。斑驳离落,悉数着过往的每一段故事。
倘或那时的婉凝,多一些好奇。是不是就会走进望月楼,与君颢久别重逢。只是婉凝而今,已然心疼如初。她时常会梦到君颢,梦到那丛淡然的栀子。在冬末初春之际,努力的绽放。
本意要去找寻一凡和君颢,却因为府上毒酒一事。穆家立刻封了府门,不许任何人外出,只为找到真相的那一天。雪花飘凌,散落一地的伤感。边关的冬特别漫长,似乎整个世界,都掩埋在这片冬雪下。
如果可以,婉凝一定会再次来到边关。感受这场曼妙的雪,只是时至今日。她已然再没有了其他心思,她只求着下辈子。再见到君颢一面,哪怕只有一天。她也会珍惜,这段难忘的旧时光。
“这里向阳,栀子自然开得好些,”萧易寒淡然的语调,与君琰如出一辙。却又比君琰多了一份清雅,也是难怪,二人关系极好。他雪色的衣衫,在这片苍茫的雪雾中,略显单薄。
若不是权力相争,若不是误会之深。哪里会有今朝,这般尴尬相遇。“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婉凝含着热泪,渴望从他的眼眸中,读出一份答案。不论答案如何,她只求他亲口告诉她。
冷风吹过,将无数雪粒交织缠绕。仿佛一轴画卷,安然甜美。萧易寒负手而立,沉默许久,继而微微点头:“恐是,让你失望了……阿凝,你要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
那一瞬间,婉凝顿觉心被掏空了一般。纵然她知道事情会是如此,却又不期望,萧易寒会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一番话语,打碎了婉凝所有的期许。她念着的寒哥哥,果然是变了。
也好,也好。起码让婉凝,不必再为多年前的情而忧心忡忡。“阿凝,”萧易寒伸出手来,抚着她脸颊处的疤痕,声音有些颤抖,“你的脸……”多年过去,萧易寒才晓得,自己对婉凝的伤害,远远不止这些。
“不要你管!”婉凝狠心,将他的手甩到一边。她咬牙,一字一顿道:“萧易寒,萧将军。我燕婉凝看错了你!”看着她愤然离去,萧易寒顿觉空落落的。他蹲下身子,将那朵栀子捧在手心。
烛火摇曳,晃动着凌乱的思绪。回想着脑海中,萧易寒的那番话语。着实让人愤恨心疼,想着君颢被人利用。她的心儿越发散乱,索性伸出手来。将桌案上的物品,尽数推至地上。
随着“哗啦”一声响,那些首饰、铜镜、木梳等抛弃在地。纤云和尺素听闻,忙赶过来看。却只见一地的铜镜碎片,还有那些碎了的茶杯瓷片。纤云不觉安慰道:“姑娘伤心,哭出来就好了……”
这个时候,说出这个“哭”字。倒颇有一番伤感,纤云轻轻抚着婉凝抖动的双肩。心里也是难过,不觉落下几滴泪来。唯有尺素默默地蹲在地上,静静地收拾着那些碎裂的瓷片。
“这个时候哭,还不如想一想,我们该如何办,”尺素一面扫了地,一面沉声道。素日平静的尺素,这会子是最冷静的一个。纵然她念着一凡,可是如今府门被关,谁也出不去的。
听着尺素说出这句话,纤云随口抱怨道:“你说的容易!现如今,我们都是被怀疑的对象!哪里能够逃出去!”平日在宫里,纤云还算是有主意的人。只是远在边关,让她乱了心神。
好在有尺素,这是纤云安慰自己的话。自从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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