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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侍女-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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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除非纤云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端木康不觉慢慢松开了手。平息怒气道:“云妹,眼下父汗身子不好。我没法子说尺素的事情,你还需要等一等。”
还好,还好他没有怀疑自己出门的事情。不过不管怎样,最终都是被发现的。正如后来纤云站在一旁,看着端木康逃离草原的时候。喃喃自语道:“康哥,我们,我们回不去了——”
烛火下,端木康将纤云拉至怀里。轻轻的为她拂去泪滴,暖心宽慰着:“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么?云妹,咱们还是要等一等的。等到明年的春暖花开,就会有希望的。”
偎依在端木康温暖的怀中,纤云感觉最是安全。可是她的脑海中,却还是忘不了那场大火。眼前这个男子,既是自己的丈夫,又是自己的仇人。两个人的故事,究竟还要如何发展下去。
窗外北风呼啸,似乎将天地渲染成一块儿巨大的冰窖。屋内却是散发着浓浓的炭火,萦绕着春风般的气息。等到很多年以后,纤云独自来到这座王府的时候。依稀可以看到,当年的往事随风。
拂去尘封的记忆,将往事慢慢拉回。纤云始终放不下,这段短暂的情分。只是比起家国利益,她还是舍弃了儿女私情。最终守候在清冷的正阳殿,与那株栀子花,静看人世沧桑。
寒风吹了一夜,连窗子都冻住了。枝头的最后几片枯叶,也终是被埋葬其间。倒是那几棵顽强的松柏,还在傲然的站立着。给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翠绿的色彩。
此时纤云懒散的起身,却看到端木康已然不在身边。唤了一声侍女,仍旧是那个眼眸清冷的女子。她悄声告诉纤云,说是端木焜来了。两人正在偏厅,不知谈论些什么。
天色这么早,端木焜来这里做什么?纤云一面洗漱,一面细细想着昨夜的事情。忽然,她的心儿漏跳了几拍。“快去告诉三公主,”纤云招手,低声吩咐道,“让她派人去柳林坡!”
如果纤云猜得没错,端木焜应该是找到了萧易寒。何况他是奉了命令,在城外搜寻的。不然怎会这么早就来?不管是不是,都要证实一番。想到这里,纤云不觉蹑手蹑脚的去往偏厅。
但听得里面的端木焜道:“她是你的妻子,你还是先想一想。”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可是端木康却是恼羞成怒,狠狠拍着桌子道:“哼!她竟敢骗我!”
他的怒火很大,把窗外的纤云震住了。她所担心的事情,终是要来了。不忍再听下去,她要赶快去找端木蓉。这件事情,端木蓉或许会帮得上忙。不管结果如何,都要试一试的。
可是刚要离开的时候,却又听到端木焜说:“康弟且先别动怒,想来她也是楚君颢派来的人,也未曾可知。我们还是按兵不动,待我去探探虚实。还有那个于尺素,千万不要放出来!”
大约端木焜猜得出来,端木瑞平是中了尺素下的毒。如果放走尺素的话,端木瑞平就不会有解药了。眼下御医虽多,却也是束手无措。反倒是端木焜提醒了一句:“元易斌,东麓名医,康弟可否知晓?”
“他是东麓的人,怎会帮我们?”端木康疑惑的问道,他还害怕元易斌暗中再下毒手呢。可是端木焜却不以为然,他要端木康去请元易斌,许以高官厚禄。而他自己则赶去柳林坡。
原来,原来端木焜一直都在跟踪自己!纤云顿时感到万分惊恐,那么端木康让自己待在王府,其实是在保护自己的。有那么一刻,她感到了端木康的真心。却又感到害怕,这个端木焜的虚心。
听着两人的对话,似乎要将元易斌也牵扯进来。这样不好,元易斌哪里还有元汐月和陈绍萍呢。假使如此,这件事情就会很麻烦的。那么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阻拦这件事情。
别看端木焜温婉尔雅,其实也是和楚君琰一样虚伪的人。她低下头来,细细想来,一个极好的主意已在脑海中。她故意踢翻了一旁的花盆,弄出很大的响动来,这才假装昏在地上。
果然,端木焜和端木康听到响动,立刻出来看个究竟。但见纤云昏倒在地,身上还披着一件貂绒披风。端木康慌了神儿,将纤云揽在怀里不停唤着她的名字。端木焜也在旁安慰。
端木康正要用披风裹住纤云,却发现这件披风并不是府里的。是了,他怎么忘记了,上次在宫里还是端木焜送给纤云的。他的心里,陡然生出一丝疑虑:昨夜纤云归来时的披风,不就是这件么。
莫非,她昨夜去见了端木焜?“你看着我做什么?”端木焜不知道,此事误会正在慢慢萌芽。但见端木康冷言道:“端木焜!你若是对云妹有图谋,小心我会将你千刀万剐!”
原来纤云就是要他们两兄弟产生误会,然后他们的计划,也就不了了之了。端木康自然会相信,端木焜是要利用纤云的。那么一切到头来,还会有缓和的余地。她能够腾出手来,营救萧易寒。
陈戈岭荒原,高高低低的山谷,被白雪所覆盖。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幕苍白的画卷。偶有一点风儿吹过,像是给这幅画卷,点缀上一丝灵动的色彩。边荒城外,几株枯藤尚在雪中兀立。
携裹着风雪,踏着疲倦之色的回到玉池的君颢。便迫不及待的看望婉凝,好在初晨还在。她静静地守候在一边,不时为婉凝擦拭冷汗。看得出来,初晨是一个极其心细的女子。
君颢没有打扰婉凝,而是悄悄的退了出来。独自坐在一张桌案上,慢慢的饮着茶水。他的脑海里,细细的想着在王启波说过的话。又将眼下之情形,一一分析了一番,方才慢慢定下论断。
按照王启波的说法,还需静观其变才可。一则要等着京都方面,二则还要给予时间,来招兵买马。而今时值冬日,大雪纷飞。何况路途也被冻住了,调运粮草也要消耗许多时间。
那么,就应该在这冬天,厚积薄发才对。他将思绪一一整理,嘴角不觉露出微微笑意。王启波说的没错,他还是需要等一个时机的。偏巧近来风雪正大,西戎也不会有所动作。
一壶暖暖的青花白底儿小酒杯,出现在自己眼前。君颢不觉慢慢抬起头来,却是一脸笑意的江苓嫣。但见她将酒壶泡在热水里,然后用小火慢慢的焙着。这样,才不至于酒水变冷。
“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她笑着,为他倒上一杯酒来。看着递来的酒水,还冒着温热的气息。君颢不觉,想起了黄昏时分的米酒。那是带着婉凝融融的情意,融化在这个冬天。
渐渐地,他的眼前迷离一片。仿若看到婉凝正在含着笑意,向她招手而来。君颢微微眯着双眼,竟是上前牵着江苓嫣的手,情不自禁道:“凝儿,还是你沏的米酒,好喝一些……”
本以为,可以温暖君颢的心。本以为,可以得到他的。可是江苓嫣还是没有想到,君颢的口中,喃喃自语着还是“凝儿”这个名字,一时之间,江苓嫣的火气顿时冒了起来。
她也顾不得在外面,却是一把将火炉推翻,酒杯也打碎了。然后含着眼泪,质问君颢道:“我江苓嫣不远千里,来此处寻你。还给你带来许多兵马!助你复国,你竟然,竟然毫不领情!”
原来江苓嫣逃离皇宫,追寻君颢的缘故。一则是为了躲避西戎人的欺负,二则还是要皇后的位置。她将自己平常训练的人马,也都带了来玉池。就是希望,可以帮助君颢。
就是在逃亡的路上,她也暗中为君颢击退西戎追兵。如此处心积虑,却最终唤不回君颢的一片真心!江苓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么多,君颢就是不领情呢?
直到后来,她泪眼婆娑的跪在君颢的灵位前,听着婉凝说起往事的时候。方才明白过来,君颢不是不领情。只是惧怕将来复国后,江苓嫣会手握兵权,独占整个东麓。
其实作为一代君王,他所担心着的。不过是手中无权罢了,所以历代君王。都会掌控兵权,并且不会让将军们拥兵自重的。当初不封江苓嫣为后,也是因为她的堂兄兵权太大。
至于她要助的复国路,自然也是君颢所担忧的。如果此时依靠她,那么就是间接给予她兵权。还不如利用一番,最后再一网打击。酒醉微醺,君颢望着弥漫的天际,心里生出了一个主意。
暮色沉沉,冷风萧萧。吹拂着遍地的雪花,散尽一地的凄凉之意。客栈的院子里,回廊交错,亭台楼阁颇具江南画风。几层高高撑起的石柱,将地面的潮气隔离了起来。
客栈的每一间房,都布置的特色典雅。加上后院的一片香雪海,更是将过往旅人,拉入了宾至如归的感觉来。黄昏的时候,起了一层雾气。薄薄的,隔着一层雪花,透过好看的色彩来。
君颢轻轻抚着婉凝额头,放心的点头对初晨道:“烧已经退了不少,劳烦初晨姑娘照顾。”如果不是初晨的照顾,君颢实在难以想象。江苓嫣会对婉凝做出什么来。
移过烛火,点亮烛芯。初晨微微笑着:“公子早些休息,我这就去准备炭火。”如今外面风雪正紧,可是君颢却觉着温暖如春。他对着初晨,报以感激的一笑。能够在冬日,遇见这般好友,真好。
“敢问初晨姑娘,”君颢安抚了婉凝一番,方才走出里间,低声道,“给你寄来的那封信,可是有信封么?”这本不是该提起的事情,可是君颢想着,应该会有线索的。
冒昧一问,却是勾起了初晨的悲凉回忆。君颢见了,不觉略带愧疚道:“如果可以,我会帮助姑娘报仇的。”说到报仇,初晨更是从未想过。她无奈的一笑,便将信封给了君颢。
因为在初晨看来,穆辰轩并没有离开自己。他只是,到某个地方远游去了。或许某一天,他还会回来的。无所谓报仇,无所谓念想。信封上,还带着穆辰轩淡淡的体温。
这封信被晚妆带回来,已经有十几天了。初晨一直留着,就是里面被婉凝看过的信笺,也被她细细收好。对于她而言,这是唯一的念想了。她捏着那信封,哀伤道:“公子看过,可否还我?”
“姑娘还是节哀顺变,”君颢轻声安慰了一番,便慢慢打开那信封。但见信封是普通的厚实纸质,上面除了几个字迹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
至今君颢还记得,上次自己读信的时候。里面还曾写到,说是西戎要穆家父子交出兵符印信。那么现在看来,穆辰轩一定会有所指示的。将信封前后翻了一遍,皆不见任何字迹。
如果兵符在这信封上,那么君颢就不必担心京都方面。正如江苓嫣所言,萧易寒死了正合了自己的心意。边关的兵权,也收归自己所有。还真是不用费太多功夫的。
“过几天,我自会亲自还于姑娘,”君颢收在袖子里,要带给颜舜祁去看的。这样一来,要是多一个人商量。初晨深深吸了口气,忍住满腔委屈,还是含泪答应了。
细心地君颢,觉察到初晨悲凉的心意。不觉上前宽慰着:“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般安慰的话语,在初晨听来虽是虚伪。也还算是好的,她强打起笑容来。
临走之前,还不忘低声嘱咐一句:“公子走后,有一个人曾经来过。”好心的初晨,提醒了君颢。君颢猛然回想起来,昨夜自己见过江苓嫣。想到这里,他不觉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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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纤云计划有进展 婉凝茫然忆往昔
木格窗子,停留着昨日的烛火洇染。桌案前的烛火,早已经是累积了一层厚厚的烛泪。炭炉里的炉火,还散发着微醺的暖意。几丝通红的炭火,尚在炉内顽强的燃烧着。
脑海里,还是一阵甜甜的栀子花香。微微睁开眼睛的瞬间,却是看到了在一旁睡熟的端木康。纤云心里一阵暖意,她轻轻的俯下身子。看着睡梦中的端木康,温婉恬静,像是熟睡的婴儿。
于是往事种种,纷纷扰扰在纤云的脑海里。若不是她执意留下,寻找妹妹尺素。又怎会,遇到端木康。他对自己的好,她都记得。尽管有时候,他会打骂自己,可是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她不觉伸出手来,轻轻抚着他俊逸的脸庞。疼惜的为他披上厚厚的褥子,他照顾了她一晚,可见他的真心所在。半梦半醒之间,端木康揉揉眼睛,看到了醒来的纤云,喜得眉开眼笑。
“云妹?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对我说一声?怎么样?想要吃些什么?快告诉我,我好让下人去准备!”他轻轻握着她的手,说了一连串的话语,还不忘抚了抚她的额头。
还好,高烧已经退了下去。他微微笑着:“只要烧退了,病就好的快些。”他一面说着,一面又要纤云躺下。细心嘱咐:“你的病才刚好,别着了凉气!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东西吃。”
看着他又要去忙着,纤云一时感激的热泪盈眶。她上前揽着端木康的腰身,柔声细语道:“康哥,我只想要你陪着我……”此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穿透了云层,露出丝缕光芒。
屋内的气息,越发显得暖如春季。端木康回身,搂着纤云的肩膀。微闭着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静怡。在西戎皇宫,他一直都在计划着,如何与端木焜争夺王位。
也只有到了王府,到了纤云这里,他才会抛下一切顾虑。体会得到家的温暖,纤云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精神支柱。此时与纤云在一起,就是全世界。窗外风声凄寒,却是抵不过万般柔情。
“那天晚上,是端木焜让我出去的,”纤云虽是身子虚弱,可是头脑还是清醒的。她知道尺素在等着她的营救,也知道远在玉池的楚君颢,还在等候这样一个挑拨离间的时机。
尽管复国计划之中,并没有纤云的名字。可她不会忘记,自己是尺素的姐姐。他们的父母,皆是死于战火。不论敌人是谁,纤云都不希望百姓受苦。她想着,还是要试探一下端木康的口气。
“我知道,”他软绵的声音,让纤云陷入其间。看着他好不容易,才会对自己产生依赖感。纤云便要抓住时机,让他们兄弟二人产生隔阂。虽然之前是有矛盾,可是她需要的是正面交锋。
像是那天夜里,私下里见萧易寒的事情。不管端木康知不知道,端木焜总算是知道的。干脆把端木焜拉下水,这样说起来也还有一个好的理由。端木康的心思,总会怀疑到的。
这样想着,纤云便轻声对他说道:“如果我说,端木焜其实是找到了萧易寒的?你会怎么办?”自然,这也是纤云偷听来的话语。她不想端木康怀疑自己,便推向了端木焜。
妆镜台前,一帘红妆。蛾眉远山,翠黛如画。几点云朵,流连驻足。徘徊天际之间,弥漫整个冬日的晴空。小小屏风后,是纤云和端木康沉默的时刻。纤云只希望,端木康可以说出一些什么。
这件事情,对于端木康来说。极其严肃谨慎,一则牵涉了纤云的清誉。二则牵涉到了端木康的王权归属问题,他不得不细细考虑。像是那天晚上,端木焜说纤云去了柳林坡的事情。
现而今,纤云却又告诉他说。柳林坡其实是端木焜指使的,究竟谁对谁错,还真是难以定下结论。如果相信纤云,那么便可保住纤云,失去王位。如果听信端木焜,就会失去纤云的。
青烟萦绕,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暖意。纤云见端木康眉头微皱,不觉轻声问道:“康哥若不是,有什么难处?”等待着这个答复,对于纤云来说太过重要。也好传递与玉池,早做准备。
不知过了多久,一杯暖茶已然凉透。纤云见状,便要起身去重新沏茶。不料却是被端木康唤住了:“你是我的妻子,我自会为你做主……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找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听着他沉稳的声音,纤云的心里算是定下了心。至少端木康的心里,其实是相信自己的。也就是说,接下来只需编一个可靠的理由即可。此时纤云的心里,多少有些喜悦之色。
“如今大汗要你和端木焜共同寻找兵符,却单单给他派兵,究竟是何用意?”纤云随意扯谎道,“他知道我与萧易寒相识,就让我跟他去认一认的……我本不想去的……”
纤云说的话,一字一个坑。不由得让端木康心生疑虑,他犹自不信的看着纤云。半晌才问道:“你这样,是在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么?”真是可笑,纤云不觉捂着小嘴咯咯笑起来。
“兄弟”二字从端木康口中说出,让纤云哑然失笑。端木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私欲心重,脾气古怪。并且为了王位,还曾暗暗与端木焜做较量。此番端木焜回宫,让他更多提防了。
关于这件事情,纤云其实是知道的。她使劲儿拍起手来,故意大声道:“我们的西戎康王爷,竟然说起兄弟!真是天下奇闻也!”先时还是紧张的气氛,竟是被纤云的一番话,逗得端木康噗嗤一声笑了。
他扬手直指纤云,哈哈笑个不停:“你这么说来,就不许我提兄弟了?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同母哥哥呀——”话虽如此,可是端木康的心里,可就真的不是这么想的了。
不过是念在同母的份上,而且端木瑞平也是身子不好。他知道自己脾性暴躁,又不是嫡长子。只好暗中做准备了,纤云跟着他这一段时间。早就摸清了,所以才会这么打趣儿的。
“康哥,你果真不信?”纤云抓着他的手,撒娇似的说道,“难道你想着,让端木焜继续欺负我么?”看着她迷离的眼神,病中的纤云更是惹人怜爱。被晕染的脸颊,通红如桃花。
此时时值正午,阳光正好。纤云看得出来,端木康似乎与自己心照不宣了。她微微笑着,迎向接下来的计划。虽然有些迟缓,可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一个进步了,只是对端木康,有些愧疚的意思。
残月一弯,勾不住往事的一片过往。洒向大地,与半空中飞舞的雪花,遥相辉映。点点滴滴,淋漓尽致。仿佛是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抹印痕,究竟是去年的旧日雪花,还是今年的新雪飘散?
屋内的暖炉,熏染着一方春日的晴空。当婉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却是看到了满屋的初春景象。可是盛开在春日的栀子么?不然怎会生的如此绚丽?一朵一朵,笑靥如花。
她恍如觉着是梦境一般,硬撑着身子下得塌来。摇摇晃晃着走到窗子前,可不就是栀子?细嫩如初,清新淡雅。小小的花盆里,是新鲜的故土。窗外寒风呼啸,窗内却是盛开着栀子。
可是正阳殿的栀子吧,她一时伸出手来。将栀子环绕起来,唯恐是梦境。梦醒了,可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云儿,云儿,”婉凝迷迷糊糊的唤着这个名字,想要唤来纤云一起观赏。
忽然,她的手心多了一层温暖。是君颢走了过来,他轻轻挽着她的小手。轻声耳语:“喜欢么?栀子花开……”耳畔处熟悉的声音,至今萦绕在前。婉凝眼眸含泪,慢慢回转过头。
仍然是那张俊朗的脸庞,仍然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仍然是待自己真心的君颢。尽管没有在宫里,尽管时间走了好远的路。但是心儿,总归是要回归到这里的。婉凝记得,她一直都记得。
从婉凝的双眸中,君颢可以感受得到。其中慢慢清醒的意识,他费尽心思要晚妆弄来这些栀子花。就是为了要婉凝苏醒,可以恢复期某些记忆。不管怎么说,婉凝至少还记得自己。
土黄色的花盆里,一株小小的栀子傲然绽放。颇有一些梅花的品格来,婉凝想着正阳殿哪里。也是有栀子的,只是不知道,那里的栀子开的如何。“谢谢你,”婉凝轻声开口。
“你我之间,还用言谢?”君颢抚着她脸颊处的疤痕,欣喜道,“你若喜欢,我便与你,哪怕江山拱手相让……”这番话说的委实让婉凝心生感激,似乎君颢的承诺,没有一个是作数的。
放眼天下,有哪一代帝王,肯为了心爱的女子放弃江山?后来的婉凝翻遍东麓国史,才在里面找到一个东麓“废帝”的名号。细细数来,不过是东麓的第十六代帝王,只做了一个月的皇帝。
就是这个废帝,曾经为了心爱的张淑仪,修建了高大的宫殿。仅此而已,就是后来的羌族攻打过来,索要张淑仪的时候。这个废帝竟然是杀了张淑仪,自己也投河自尽了。
转而想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抛弃江山。合上史册,婉凝回想君颢说过的话。顿觉哑然失笑,所谓的承诺。在权力面前不过是一句谎言,风儿一吹,就什么都没有了。
依稀烟雨笼罩京都城,东麓建国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传至楚君颢这一代,已经是第二十代帝王了。不过里面,还是加上了楚君琰的名字。被后代定为“东麓谨恭大圣皇帝”,意为为人恭敬做事谨慎。
不过其中的是是非非,都已经尽数随风化去。留待后人评说,至于楚君琰弑君夺位,引入西戎之罪名。还是被抹杀了,因为他还曾大破胡兵,百姓们还是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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