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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侍女-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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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恼,元易斌尚未回府。陈绍萍可倒好,究竟是养好了身子。这才用来喜庆的么?还是在嘲讽自己?汐月越想越来气,正要发作的时候。却有小心翼翼,看了看陈绍萍的手心。
还好,还好她手心里没有匕首之类的物件。汐月不觉松了口气,轻轻拂去陈绍萍的手臂。口里冷哼道:“今儿是什么日子?要陈姑娘这般打扮?你难道不知,哥哥祸福难知么?”
本来汐月这两天心情就不好,看到陈绍萍这样子,更是火冒三丈。元易斌进宫为端木瑞平把脉,治好了,会被诬陷和西戎勾结。如果治不好,连命都会丢掉。汐月能不担心么。
她的一席话,说的委实过分了些。但见陈绍萍的眼神有些呆滞,风儿过处,吹动着她的长发。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汐月便知道。大约以前陈绍萍对于元易斌,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然,元易斌怎会迷恋她。“你若要做元夫人,除非我死了!”汐月又添上一句,狠狠嘲讽道,“否则有我元汐月在一天,你别痴心妄想!想入我元家,还真是异想天开……”
起风了,吹动着四周的雪粒来回飞散。汐月絮絮叨叨的抱怨声,还在一旁响起。却是没有看到,陈绍萍早已经抽下发间的金簪。轻轻走到汐月跟前,然后对着她的胸口,猛然刺了下去。
鲜血像是水流一般,瞬间浸染了汐月橘黄色的衣衫。像是盛开在山谷间的血莲花,不断喷涌出来的血迹,宛如层层绽放的花瓣。汐月惊讶着看着这把金簪,还有陈绍萍得意的坏笑。
冬月腊梅盛开,覆盖了百花萌动。却依然掩盖不住,墙角下那株小小的栀子。深埋在雪地下,蕴蓄了一冬的温暖。只待来年春日,便破土而出。而今静默的气息,留给了腊梅的芬芳。
是不是坚强如栀子,才可活在红尘之间。汐月已经很小心了,却依旧没有躲过这根金簪。簪子被陈绍萍如此用力,正中心口的位置。汐月可以感受得到,心儿已经开始破裂。
淋淋漓漓的鲜血,很快掏空了汐月的精神。她脚下一软,歪倒在雪地上。右手捂着的伤口上的血渍,蔓延到了白雪间。一滴一滴的血,如此鲜红,如此凄婉,如此悲凉,如此伤感。
像是日落后的余晖,挥洒在雪地山一样。汐月颤抖着声音,却是犹自不信:“告诉我,究竟是,为,为什么?”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对不起陈绍萍。还是因为,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
可是不管怎样,依着陈绍萍软弱的性格。怎会对自己下手?汐月始终不会相信,陈绍萍的背后定然有不可告人之事。可是这些事情,已经容不得她思考了。她只是觉着,心口处撕扯般的痛。
雪地上很是冰凉,慢慢的冰冻着汐月的心。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陈绍萍会穿红色的衣服。她要杀了自己,红色衣服会掩盖鲜血的。这一点陈绍萍倒是不糊涂,看来她计划了好久。
蓝盈盈的天空下,偶尔飘来一丝白云。如此澄澈的天气,映照着一方白雪。颇有一种仙界的感觉,汐月觉着眼前一片模糊。头脑有些昏沉,她不可以睡的。汐月努力告诉自己,一定要等到元易斌。
“哥哥会带着小月,不会离开小月的……”元易斌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汐月仿佛看到,童年时的自己。跟在元易斌身后,一起看着四散纷飞的栀子花。然后快乐的笑着。
是不是自己,快要死了?汐月拼命的晃动着脑袋,急促的呼吸之间。她看到了一抹诡异笑意的陈绍萍,她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慢慢的往回走去,雪地上只留下一串清晰的足迹。
因为一念执着的信念,因为想着哥哥的安危。汐月不可以闭上眼睛的,她要撑到最后。低下头来,看到心口上的金簪时。汐月咬了咬牙,握紧了金簪努力往外拔去。
疼,疼到骨子里。簪子被拔了出来,却是满手鲜血。鲜血流的更是多了,汐月浑身出了一层冷汗。眼皮有些发酸发涩,汐月好像睡一觉。自从离开楚君琰,她好久都没有睡安稳了。
可是这次她不能,她知道如果这次睡着了。就再也见不到哥哥元易斌了,汐月咽了口唾沫。然后费力的掏出绢帕,按在了伤口上面。不管如何,也要等到元易斌回来。
“小月?”可是元易斌么,汐月还是听错了。她微微抖动着眼皮,却只觉困难无比。好困呀,汐月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她可以看到哥哥,可以听到哥哥的声音了,于是便幸福的安然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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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燕婉凝识破诡计 萧易寒心有城府
腊月二十三,是传统的小年祭灶。每逢这个时候,宫里都会准备祭奠灶王爷的准备。供奉果品,燃香祈福。祈求来年的平安生活,祈求人人幸福快乐。京都城中的年味儿,愈加浓厚了。
虽然天气阴郁,见不到一丝太阳。却也依然阻挡不住家家户户的祭灶活动,尤其是厨房中的贡品,丰厚的紧。而今岁月无痕,辗转又是一年。不知道京都的人们,过得怎样。
此时的婉凝,虽说是躺在榻上休息。却还是惦念着京都,惦念着君颢的计划。她要知道,下一年的祭灶会在哪里度过。因为她的母亲燕氏,就是在腊月二十三这一天去世的。
就是这个缘故,婉凝最是厌恶小年。在人们欢乐的时刻,她要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关于这一点,她一直都没有对君颢说起。其实是不想君颢跟着难过,再说现在君颢在哪里还都不知。
以往这个时候,婉凝都会瞒着君颢,同纤云一起去往城外,为母亲祭奠上香。毕竟宫里的宫规,是不允许烧纸钱的。而今再逢小年时分,婉凝却是卧病在床。她很想,为母亲烧些元宝的。
晌午的时候,初晨来过这里。说是小年就要热闹一些,还送来了许多好吃的。婉凝颇为感激,想起孤苦无依的母亲。心里却是更加难过,可怜的母亲生前受苦,死后更是无人惦念。
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炮声,还有人们的欢声笑语。在婉凝听来,却是像一把把刀子,在剜着她的心口。平素在宫里的时候,她要面对所谓的应酬。一副笑脸,却是掩埋着内心的苦楚。
她本想着,告诉初晨这件事情,让她代为帮忙。只是这几天,婉凝的眼睛上刚敷过草药。大夫说不可以见风,也不可以流泪。没奈何的婉凝,只好咽泪枉自痛苦。
门轴声动,似乎有人进来了。婉凝的耳根子细细听去,脚步轻盈。君颢的脚步声沉重,更不像是初晨。初晨每次来的时候,都会高声叫自己的名字。是江苓嫣,婉凝再熟悉不过了。
尚未入宫的时候,将领来找自己。总是点着脚尖,像是燕儿轻盈的身影。由此可见江苓嫣的心思缜密,不然她怎会如此小心。不知她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隔着一层绣花软帘,婉凝听到倾倒茶水的声音。接着便是脚步声朝着内室而来,随后便是江苓嫣的声音:“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我一直记着。不知你祭奠过了没有?我也想着上一炷香。”
她的语气平淡无味,还渗透着一丝丝的伤感。若是在旁人听来,定然会答应的。只是婉凝听得出来,这番语气里似乎隐藏着什么。江苓嫣是在打探,打探自己联络京都那边的消息吧。
毕竟京都那里,端木瑞平不死。江苓嫣也不会动手的,或者说她一直得不到萧易寒的消息。倒是希望,从婉凝这里得到些什么。这一点,婉凝早就洞悉了。她没有理会,仍旧是沉默不语。
“昨儿个我梦见了你母亲,”江苓嫣慢慢坐下,想要用真情打动婉凝,“她说要见见你,所以才托了我来……”“我已让初晨上过了香,”婉凝淡然道,“我很累,想要休息了——”
黄昏时分,鞭炮声已经小了许多。夕阳的余晖,挥洒在玉池人家的时候。一群小雀儿叽叽喳喳落在房顶,像是在讨论什么似的。林间起了凉风,雀儿扑楞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白日间的热闹景象,婉凝虽未见着。却可以听得到,想来一定十分有趣。本来初晨邀请了自己,可是婉凝心里伤感,婉言谢绝了。一个人独自歪在榻上,强忍着泪水的滋味更不好受。
不知怎么的,从下午的时候。婉凝就觉着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头脑一片空白。眼睛本来敷过药时凉丝丝的,此时却是宛如火烧。嘴巴和喉咙分外干渴,甚至还有些发酸发苦。
记得大夫用药的时候,说过草药会有清凉的感觉。怎么现在却是如此,才只敷了两天而已,不会是元易斌说的副作用吧。就在婉凝疑惑万分之时,却是嗅到了一阵甜甜的香味。
“老远就听到了你的咳嗽声,”是江苓嫣的声音,她捧着茶水对婉凝道,“喝口茶润润嗓子,我还特意熬了米粥。”茶水被婉凝接在手里,刚要碰触嘴唇的时候。婉凝将茶杯摔碎在地。
是的,婉凝什么都看不到。却是可以听到,可以嗅到。她听到了江苓嫣的得意之笑,她嗅到了奇怪的熏香味道。婉凝平素不喜熏香,也只是在平时偶尔点染栀子花香。
此时此刻的熏香,婉凝如果猜测的不错。应该就是七药香了,曾经是逝去的柳皇后所有。只因身子不好,就赏赐给了江苓嫣。据说七药香驻颜美容,确实含有大量麝香。
更有甚者,说是当年的柳皇后故意给江苓嫣。好让江苓嫣不会生育,这个说法的确也被人所证实。后来的薛梓若,也是因为七药香的缘故,而满身生了疹子。只是关于七药香,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大约有一年的时间了吧,七药香已经尘封记忆之中。并且还被明令禁止,不允许后宫诸人使用。如果此时江苓嫣所携带,也就不足为奇了。何况七药香与水分融合,会要人性命的。
七药香,茶水。不断的萦绕在婉凝的脑海中,所以她才会果断的推开茶水,否则她的这双眼睛,可就真的是失明了。好容易模糊地看到,江苓嫣冷冷的笑意,却是意味深长。
“如此费尽心思,倒不如杀了我,岂不更妙,”婉凝知道,江苓嫣不会动手。不然君颢定然会把所有罪责,推到江苓嫣身上。关于这一点,江苓嫣早就知道了的。
其实使用七药香,不过是江苓嫣一种嫁祸手段。她一早就知道,七药香产自玉池附近的玉峰山。即便是君颢追问起来,也只会问到玉池人家。如此这般,却是让人怀疑。
“你若是告诉我,有关萧易寒的消息,有关端木瑞平的病情,我自会放了你,放了初晨,”江苓嫣说得出,做得到。而且萧易寒被关公主府,若要施救必要于尺素,因为尺素还算是公主的朋友。
不知为什么,萧易寒不再传递消息。江苓嫣颇有些焦躁,她只好要挟婉凝。想问一问究竟萧易寒哪里,出了什么纰漏。确是不知道,自己的这番做法,将萧易寒推入了绝境。
冬天的夜晚,没有星星。偶然飘过来的一朵阴云,颇多压抑沉痛。风儿寂寥的停留在枯树枝上,聆听着整个冬夜的孤独。窗台上的栀子花,安然的沉睡于泥土之中,等待着来年的美丽绽放。
冰凉的夜里,透露着说不出来的伤感。桌案上的几张字条,让萧易寒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进入腊月开始,江苓嫣便不断的给他来往书信。要他拉拢尺素,将尺素彻底打压下去。
如此这般的做法,也只是为江苓嫣日后入得京都。做好充分的准备,她要京都所有的人变成她的心腹。即便君颢为国君,到时候还不都是江苓嫣一人说了算。这是她的计划。
只是萧易寒始终不明白,为何江苓嫣不要自己做皇帝。一个女皇岂不是更加威风,江苓嫣却是很明白。自己做皇帝,究竟是抵不过君颢的兵马。如此不如做皇后最好,操纵一个傀儡更妙。
炭火烧得通红,将整间房子,渲染一片暖意。当初萧易寒被送入公主府,就是尺素的主意。其实是软禁他,看看他的行动。所以面对江苓嫣的书信,萧易寒一直没有任何行动。
一则是害怕被府上的人看穿,给予江苓嫣不便。二则他的伤势尚未痊愈,不如趁此机会养好伤再说。而今算来,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萧易寒打算着,从府上打探一些消息。
这几天隐隐约约从仆人那里得知,有关端木蓉和林一凡的事情。也知道了尺素前两天来过府上,并且和端木蓉有了隔阂。这本不算什么,却在萧易寒看来,是极好的利用理由。
此时窗外起了风,吹动着烛火来回摇晃。萧易寒起身,正要关上窗子的时候。却看到了端木蓉哭泣的身影,委屈的徘徊在长廊上。迎着廊子上的灯笼,照映出端木蓉伤感的泪水。
于是萧易寒那了一件披风,缓步走向长廊。这不仅仅是一件披风的温暖,更是萧易寒接近端木蓉,打探消息的最佳时机。何况现在时至深夜,加上寒风微凉,这件披风送的正好。
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像是初春时节的桃花。由此看来,端木蓉已经哭了许久。不知为什么,她的这副模样让萧易寒心有所动。是可怜,堂堂西戎三公主,却是受这等委屈。
还是七年前的初冬时节,萧易寒在军营里。第一次看到江苓嫣,笑靥如花的江苓嫣。在军营里大声说笑,豪爽的个性给萧易寒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是江苓嫣太过要强,她发誓要做皇后的。
就是这个所谓誓言,让江苓嫣付出了一生的努力。同时也连累了萧易寒,这个中军校尉。不能说是连累,毕竟是萧易寒自愿的。所以此时此刻面对端木蓉,萧易寒更是感同身受。
他想起那个初冬时节,想起爱说爱笑的江苓嫣。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看着江苓嫣入宫为妃。萧易寒只是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他要用自己的所有,帮助江苓嫣所需的一切。
哪怕江苓嫣害了他,哪怕江苓嫣从来不看他一眼,哪怕把他当做一枚棋子,他是甘心情愿的。当端木蓉不觉靠向他的胸膛时,他终究忍不住,轻轻抚着她抖动的双肩,两颗孤独的心儿互相依偎。
静静的小径深处,兀立着几株老藤。那些枯萎的花木丛林,那些青葱的翠柏松树。依然傲然的挺立在风雪之下,从未远离。等着初春的来临,等着温暖的阳光温暖流过。
一杯暖茶,是萧易寒给予的关怀。望着眼前这个伶俐的女孩子,萧易寒似乎看到了一样的江苓嫣。个性要强,刁蛮任性,有什么就说什么。干脆利落的端木蓉,只是不知如何去争取罢了。
这一点倒是不比江苓嫣,哪怕最后失败的结局。江苓嫣也要争取,端木蓉却是做不到。只知抱怨,只知指责。倘或萧易寒此时遂了她的心愿,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故事。
撩拨着即将熄灭的烛火,屋子里渐渐变亮了一些。萧易寒拿出一块儿干净的手帕,递给端木蓉擦拭泪水。细小的关怀,让端木蓉感激的泪流满面。因为是庶出的关系,端木蓉从未有过如此关心。
一方绣着栀子的绢帕,带着一份独有的阳光味道。在这寒冷的冬夜,端木蓉更是感激涕零:“从未有人,如此对我。”她说的声音很是低沉,言语间确实对萧易寒有了些许的依赖。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端木蓉有了心事。便来到萧易寒这里,倾吐心声。正如后来的端木蓉自己说起这段往事,总会不自觉提起萧易寒。似乎萧易寒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若说是喜欢,还不及端木蓉的感激多一些。她只是有些孤独,想要找一个人说话而已。尤其是林一凡的对她的不理睬,更是让端木蓉伤心。萧易寒的出现,恰到好处。
晶莹的泪滴,给与了萧易寒一份怜悯。他想着江苓嫣,想着那种单相思的苦楚。不觉质问端木蓉:“你若果真喜欢他,为何不表明心迹?何苦一个人,在这里自怨自艾?”
其实于端木蓉来说,表明心迹其实很容易。只是她和尺素是好姐妹,她不想尺素误会伤心。本来尺素和林一凡分开,已经很辛苦了。在照顾林一凡的日子里,端木蓉也是想了很久。
单说上次尺素来府上,端木蓉避而不见。她看着尺素和林一凡的情感,又是嫉妒又是愧疚。嫉妒的是那份真情,愧疚的是自己不该喜欢林一凡。说与不说,端木蓉揪心了好长时间。
“我可以帮你,”萧易寒不经意间的话语,让端木蓉更是左右为难。她不断的用小火钳,撩拨着火炉里的灰。心烦意燥的她,被萧易寒看在眼里。犹犹豫豫的个性,更不像是端木蓉了。
就是上次哥哥端木焜来的时候,就曾告诫过自己。不要因为一己私欲,而耽搁了端木焜的王位之争。端木蓉素来与大哥感情深厚,并不想因此,让大哥的事业功亏一篑。
“端木焜和尺素知道了此事,会是如何?”萧易寒附耳道,“我只要公主助我离开府上……”这样算是威胁么,端木蓉此事才明白过来。萧易寒的所谓关心,不过是虚假的利用罢了。
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萧易寒只要离开公主府,联络留在京都的人马就好。他要为江苓嫣进入京都,打通道路。端木蓉是关键,有了她的帮助,胜
………………………………
第四十回 颜舜祁出手救助 端木蓉无奈之举
阳光灿烂,这是来到玉池天气最好的一天了。尽管光线有些薄弱,挥洒在琉璃瓦上的时候。还泛着一层轻轻的晕圈儿,像是笼罩着轻纱一般。大约快要到新年了,方才迎来这样的好天气。
院子里的栀子,偶然间得到暖阳的滋润。努力的在泥土中挣扎,想要一探春天的气息。究竟还是残冬时节,丝丝彻骨的寒意袭来。叫人不觉浑身一颤,乍暖还寒的时刻最难将息。
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婉凝的眼睛有些红肿。初晨找来的大夫看来,不觉连连摇头。本欲恢复期间的双眸,却是因为七药香的缘故。而出了炎症,大夫一时没有了主意。
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副配好的草药,不可以再敷用了。不然感染了病菌,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双目失明了。听着大夫的话语,婉凝苦涩的笑着。她就知道,江苓嫣不会放过自己的。
是了,她若是杀了自己,只会让君颢更加怨恨她。倒不如毁去自己的眼睛,也不会让君颢产生怀疑的。那么一刻,婉凝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宿命。以前她不信,现在她是真的信了。
躺在榻上,模模糊糊之中。她仿佛看到了盛开的栀子。那份安然静谧,安抚着婉凝的心扉。很多年以后,当婉凝回忆起来自己在玉池的日子。不觉颇多感慨,没有纤云服侍,没有君颢陪伴。
一个人的孤独日子,还有江苓嫣的谋害。让婉凝顿觉生活无望,只是窗台上的栀子破土而出的时候。却是告诉婉凝,春天来了,那么一切都会迎向黎明。她微微笑着,坚强的挺了过来。
知道有一天,初晨轻轻笑着走来。告诉婉凝:“这个大夫医术高明,定然可以治好姑娘的眼睛。”如果婉凝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初晨请来的第四个大夫了。是好是坏,婉凝都已经安之若素了。
记得当初使用针灸的时候,元易斌就告诉自己。针灸的后果有多严重,那个时候婉凝急着找到君颢,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她咬着牙,忍受针灸的痛苦,只为最后的相见。
陌生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听着像是一个年轻男子。他的步履沉稳,隐约有些君颢的意思。只是比得君颢,多了一份信念在里面。侧耳听着,似乎又有一个脚步声传来。
“燕姐姐!”好是熟悉的声音,婉凝搜索着记忆里的声调。却是找寻不到,反倒是脑海里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是头痛,痛彻心扉。她越是想不出来,脑袋便越是发痛。
就在婉凝痛苦难耐的时候,确是有一双温暖的小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肩,轻声安慰着:“燕姐姐不怕,巧巧向你保证,祁哥哥会治好你的眼睛的……”这个声音听着,似乎让婉凝多了一层温暖。
调皮的语音,乖巧的声调。她说她叫“巧巧”,哪一家的“巧巧”?怎会如此熟悉?还有她口中的“祁哥哥”,会是谁呢?婉凝疑惑不解的时候,便是那些记忆慢慢消散的当口儿。
“君颢已经去采摘珍珠草了,你且先忍一忍,”颜舜祁温婉的声音响起,安抚了婉凝的心,“我这里给你去熬些草药,去去你体内的毒素……巧巧,你来照顾燕姑娘……”
风吹二月,拂动着玉池的天空。送来立春的时节,柔缓的南风慢慢走来。在这西边的地界,带了丝缕的暖意。真好,春天一来。一切都将会转好的,那时的栀子会开的更加绚烂。
又是一年春来到,还有三天便迎来了年下。玉池的厨子,得了初晨的吩咐。这两天一直都在包着饽饽,好为来往客商预备着。初晨暂时封去心内的悲伤,笑脸相迎每位客人。
热腾腾的饽饽,被初晨端到婉凝房间里的时候。还热乎着,到底是玉池的待客之道。有颜舜祁和穆巧巧在,想来婉凝的双眸会好得更快一些。饽饽的味道传来,让婉凝的记忆有了些许。
她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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