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笙歌半世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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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了的确没有毒，但防备些总归是好的。

　　　　“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做了，如今你也将虹娘放了，那我们之间便再也没有瓜葛，”笙歌起身将房门拉开，侧身对着他露出一副送客的神情来。

　　　　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挑，沉默着站起身缓步走到门边，轩辕宸忽而低低笑了几声转过头看向笙歌：“你倒是天真的很。”

　　　　笙歌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那张洒满清冷月光的黑色面具，她注视着面具下那双深邃的冷眸，终于从方才隐隐不安之中找到了真相。

　　　　是了，她一开始不信他就是对的，他哪会这样容易放过自己，又哪会轻易弃掉一颗还能有些用处的棋子？换句话说，她又怎么查证对方到底有没有放了虹娘呢？

　　　　“你、你！！”笙歌打了个冷颤，紧咬着牙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给撕碎，但她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此时也只能这样想想，自己在他面前始终犹如砧板上的鱼肉。

　　　　“如今你与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做了这些事情，你倒想着全身而退？”轩辕宸冷笑着，黯哑的声音令笙歌浑身汗毛直竖，她怨恨也绝望，但她在也不想日日活在内疚和不安里。

　　　　“虹娘的情我已经还了，你休想再用她来威胁我！”笙歌一咬牙，仰着脖子怒瞪着他放下狠话：“要么你干脆杀了我！”

　　　　轩辕宸有些讶异，盯着身前惨白着小脸强撑的丫头许久。

　　　　“我答应过你，虹娘我自是不会再动了，”况且虹娘本就是他的人，他可从未打算对虹娘如何，他心中觉得好笑，语气里依旧是阴戾邪然：“不过我却没有答应过不去动其他人。”

　　　　笙歌心头一跳，巨大的恐惧仿若一片阴云笼罩在她的心头。

　　　　“比如燕喜和云舒？”轩辕宸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笙歌脸上的神色，看着她渐渐面如死灰，看着她眸子里倔强的光芒一点一点化为一滩死水，他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而笙歌却因这可怕的笑声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猛地后退了几步，门板撞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轩辕宸从来都以为只有在危及在自己的性命以及利益面前，才会有人会是这样一副神色，却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与她不相干的人，不过短时间的接触的人，就能让她如此在意么？

　　　　“你到底还想要我做什么”笙歌的声音颤抖着，却已经失去抬头看他的力气。

　　　　“我说过，逍遥门不过是收集天下秘闻而已，如若有人想要得到宫中秘闻，我自会再来找你，”轩辕宸收回目光，不知为何他方才在一瞬间对眼前这女子生出几分心软，但很快他就收敛了心思，声音落下时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片刻之后，笙歌猛地靠着门板跌坐在地上，凄迷的月色下她的脸色白的吓人，茫然无措的眸子里闪烁着痛苦的泪光。

　　　　良久之后，她抬起头，看着天上璀璨繁星与那弯冷月，将泪意强行压下，双拳逐渐握紧。

　　　　这种被威胁着替他人作恶的无奈感令她内心万分痛苦，这种日日受尽良心谴责的日子让她备受煎熬，可她别无选择，她受了太多人的恩情，她不可能不去在意那些关怀她的人。

　　　　“逍遥门！”双拳紧握，指甲扣入了掌心之中，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强行清醒，逼退了所有软弱的情绪。

　　　　她还是太过弱小，对于偌大的皇宫亦或是天下来说，她渺小的如同尘埃，如若想要彻底摆脱逍遥门的掌控，如果想要凭自己之力找到那个令她一直放不下的少年，她必须变得强大。

　　　　逍遥门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组织，做着窃取他人秘闻的勾当，却不被朝廷发现，显然其势力牵涉极广，否则之前又会有谁想要窃取宫中秘闻的卷宗？

　　　　笙歌并不相信朝廷会容忍这样一个组织存在，但很显然正因为逍遥门手中拥有诸多他人的秘闻，那些知晓的人也只能备受威胁不敢妄动。

　　　　唯一能轻易动它的，要么是身份清白毫无污点的人，要么就是

　　　　当今天子！

　　　　笙歌对朝政知晓的并不多，但浅显的道理总归能明白一些，她身为后宫一名小小宫女，自然不可能参与朝政亦或与官员结交，但她如今其实已经发现自己在皇帝的面前至少是有几分特殊的。

　　　　心思千转百回间，笙歌已然有了决定，但她也知晓这件事情并不能操之过急，皇上对她本就已经很是亲厚了，但还不至于达到完全信任的程度，笙歌有自知之明，况且逍遥门的底细她还未完全摸清，自己还与之有洗不清的关系。

　　　　在一切还未能完全掌握之前，她只能一点一点的积累势力，将来有一天，她要在足以自保的前提之下给逍遥门沉重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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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交谈

　　　　蝉鸣声声，此起彼伏，骄阳似火一般炙烤着大地，使人稍微活动了身子就是一身汗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崇焕下朝之后便径直去了仁寿宫，王慕瑶见他满头大汗的模样立即命宫女上前替他褪去厚重的朝服，王崇焕摆了摆手拒绝道：“不必了，征战沙场多年，怎样恶劣的天气都适应下来了，”一边说着，他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大哥，底下人可都摸清楚底细了？”王慕瑶端起凉茶小饮了一口，王崇焕伸手接过一旁宫女递来的湿帕子，将脸上汗水擦了擦，目光略微示意了一番。

　　　　王慕瑶点了点头，屏退了其余人，王崇焕坐了会儿，发觉脚步声已远，这才点头道：“当初放那几个李家人进来也是没料到他李家居然真有这样大的胆子，”他顿了顿，笑了几声：“我手底下所有人的底细，从一开始都会查的清清楚楚。”

　　　　话音落下，王慕瑶眸光闪烁，脸上也是露出一抹嗤笑的意味：“哀家本就瞧那李正德不顺眼了，居然多番上奏大哥，不过如今还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哈哈哈”王崇焕大笑几声，神色里无不透露出傲然之色：“那沈奕平日里咄咄逼人，到头来也没敢出面保下李正德，那李正德如今被削了官职，以后怕是再也不敢吱声了。”

　　　　“可是”王慕瑶也随之一笑，但笑过之后脸上渐渐浮起几分忧色：“大哥不觉得这件事有几分蹊跷么？李正德怎么会这般大意，想对付我们为何偏偏用自己家人，露出这样大的破绽？”

　　　　“我自然想过的，”王崇焕冷笑一声，接着道：“想必是以为皇上会念及睿王，反过来觉得我们王家故意栽赃借此打压李家，朝堂上他为此出口辩驳过，也始终不肯认下此事，不过他或许是忘了皇上终究是与谁亲厚了。”

　　　　王慕瑶闻言眉间一松，心中倒也觉得有理，顿时稍稍放下了不安，紧接着又想起近日以来轩辕煜的动作，顿时脸上再度浮起了笑意。

　　　　“你也看到了，皇上虽对睿王那废物颇为照顾，但到头来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王崇焕脸上笑意不减，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王慕瑶一眼：“皇上近日彻查碧波院一事，可是你提议的？”

　　　　“恩？”王慕瑶一愣，随后失笑着摇了摇头道：“哀家起初也是觉得奇怪，不过之后倒也想通了。”

　　　　王崇焕从她神色里看懂了她的心思，端起茶盏饮下一口凉茶之后，会心一笑道：“皇上终究还是防着睿王，这一点，倒是让我们放心了。”

　　　　“哼哼，”王慕瑶冷笑一声：“轩辕擎这个逆贼死了多年，没想到居然还有些余孽蛰伏，不过这次虽然凶险，结果反倒帮了我们大忙！”

　　　　“此次倒是该谢谢他了，”王崇焕嗤笑了一声，与王慕瑶相视不语，所有心思都汇集在交汇的眼神之中。

　　　　当日在听风小筑刺杀轩辕煜的刺客最终被问斩，却是将这件事的矛头引向了轩辕宸的身上，毕竟一旦刺客刺杀成功，这轩辕王朝剩下的唯一皇室血脉，便是轩辕宸了。

　　　　而从轩辕煜重新调查碧波院一事看来，他必然是对此事开始怀疑且重视了。

　　　　“不过大哥，轩辕擎一党的余孽可还有漏网之鱼么？”王慕瑶可不想这件事情再发生第二次，她有些担忧的看向王崇焕，而对方却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道：“昔年轩辕擎身边那个心腹我至今还留着他一口气，前些日子我又重新拷问了他，不过他一口咬定已经没有暗藏的势力了。”

　　　　王慕瑶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眸光闪烁，带着几分迫切之意看向王崇焕，声音也蓦然压低了几分：“可问出先帝遗诏的下落了么？”

　　　　王崇焕脸上浮起恼意，声音也随之低沉下来：“他还是声称并不知晓。”

　　　　王慕瑶脸上一寒，险些就要挥手挥落桌上的琉璃茶盏，但她抬手的瞬间顾虑到此番动作的不敬，顿时五指握成了拳头，狠狠的落在了桌面上，震的琉璃茶盏发出清脆的声响。

　　　　昔年先帝宾天，大太监原本已经取出了遗诏，她原本已经派了人去抢来，岂料却被他人抢先一步，而至今都不知遗诏去了何处。

　　　　这件事始终是一件隐忧，压在她心底多年都未曾放下过。

　　　　“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你又何必还为此担忧？”王崇焕出声安慰，王慕瑶却是冷着脸孔狠狠道：“当年先帝本就是因安宁那个贱人与她交好才会宠幸了她，没想到的是，先帝居然对她真起了情意，不光将她从婕妤连升到妃的位份，甚至还将宸字赐予了她的儿子！”

　　　　王慕瑶每每想起此时都恨的浑身发抖，宸字所代表的含义众所周知，宸者，帝也。当时这名字一赐下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皇帝恐怕是因莲妃难产而亡进而怜惜这位二皇子，打算将来把地位传承与他。

　　　　“不过是个名字，如今皇位还不是煜儿得了？”王崇焕安慰着，见她脸色依旧难看，于是接着说道：“那莲妃终是死在你的手上，她的儿子如今也是个无用的废物，你还同她计较什么呢？”

　　　　“呵呵，”王慕瑶冷笑了几声，思绪从过往的记忆中拉回：“大哥说的没错，李家走到今日，已经是没有办法翻身了。”

　　　　王崇焕淡淡一笑，却见她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愁绪，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道：“你还在担心遗诏的事情？”

　　　　王慕瑶一愣，摇了摇头，叹息道：“遗诏的事急不来，哀家担心的是煜儿何时才肯纳妃”

　　　　提起这件事，王崇焕倒也有些话一直想要规劝，王慕瑶早也已经将当年一些事情告知过他，所以关于皇上对睿王的那份愧疚之情他自然能懂得少许，不过他也知道，这些情感在皇室之中终究会烟消云散。

　　　　“大哥还是要说几句，你若是总挑些自己满意的塞给他，他自然是会反感，加之你之前那样对待他多说了几句话的宫女，你说他还肯不肯听你的？”王崇焕皱眉道。

　　　　“那些个身份卑微的丫头还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哀家自然不能不管！”王慕瑶似乎并未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王崇焕深知她的想法，忍不住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为他着想，但年轻人终究是有自己的心思，若他真有看上的女子，由他胡闹段日子又何妨，时间一久，他便会发现女人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到时候你在权衡局势着挑一些，他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如此”王慕瑶恍然，顿时点了点头道：“是哀家太心急了。”

　　　　王崇焕见她总算明白过来，自己也略微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王慕瑶脸上浮起笑意，顿时谢道：“多亏大哥提醒！”

　　　　王崇焕摆了摆手，顺道起身一拜：“外臣终究不宜呆在后宫太久，以免惹人非议，我便先回去了。”

　　　　“大哥慢走，今日多亏大哥陪哀家说了这些话”王慕瑶起身相送，二人脸上均是笑意，却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开之后，一道隐藏在屋檐琉璃瓦上的身影诡异如风一般消失在重重宫墙之中。

　　　　睿王府，烟雨水榭。

　　　　垂柳迎风，柳枝划过水面，惊起游鱼钻入荷花叶下躲避，还未穿过水面回廊，远远便能看到水榭之中那伫立的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

　　　　韩逸枫看了一眼守候在岸边的数名侍女，挥了挥手道：“去取些冰镇的瓜果过来，这样热的天气，你们就是这般服侍王爷的？”

　　　　侍女们纷纷变了脸色，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得，本就是睿王将她们赶到岸边，她们见睿王脸色难看的很，也就没敢多问，谁不知道睿王性情虽是风流，但脾性也坏的很，时常是说变脸就变脸。

　　　　韩逸枫见那几个侍女退了下去，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白衣女子，心中叹息了片刻便引着白衣女子朝着水榭方向走了过去。

　　　　“王爷，倾荷姑娘到了，”韩逸枫恭敬一拜，抬头扫了二人一眼，微微有些汗颜，虽然睿王平日里纵情酒色，但还是第一次命他白日里就前去将醉香楼里的姑娘给请到了王府。

　　　　“退下吧，”轩辕宸挥了挥手，韩逸枫擦了把汗退到了岸边。

　　　　“倾荷姑娘，坐吧，”轩辕宸见韩逸枫走远，看了一眼倾荷，自己径直坐在了桌边，微风袭过，拂动倾荷颈边青丝，露出了她白皙细腻的脖颈，她看了一眼身着湛蓝薄锦长袍神色慵懒的轩辕宸，嘴角一动，侧身坐到了他的对面。

　　　　“啧，”轩辕宸见她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低笑了一声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现在谁人不知你这清倌已经被本王破了身，又何必做出这样一副模样？”

　　　　倾荷抬起头，俊秀的眼眸带着几分抗拒和恭敬：“门主唤属下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轩辕宸见她依旧是之前那副冷淡的模样倒也不气，正要说话间却见侍女们端着酒水吃食走近，于是他话锋一转，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本王将你纳入王府，你觉得如何？”

　　　　倾荷明显发觉周围侍女里有异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她还是下意识伸出手将捏住自己下巴的那只手拍开了去。

　　　　“王爷请自重！”倾荷几乎是咬着牙压着怒气说出的这句话，周遭传来倒吸气的声音时，轩辕宸则默默收回手，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对其他人道：“滚下去！”

　　　　侍女们连忙放下手中托盘纷纷退下，她们此时是又惊又怕，也从未见过哪个青楼女子敢这样拂逆王爷，更何况，他们王爷居然方才提出要纳她入王府？！

　　　　而她居然好像还给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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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传话

　　　　莫说是方才亲眼看到的侍女，就连岸边的韩逸枫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虽不知小榭之中的二人说了些什么，但还是将倾荷那冷淡的模样看在了眼里，他还是第一次见睿王对哪个女子这般讨好过，亲手喂吃食，赶着趟儿的凑近讨好

　　　　这个人真的是睿王？

　　　　韩逸枫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睿王之前就在醉香楼时对这个清倌穷追不舍，他不过以为睿王是一时换了口味喜好清淡的新鲜感，之后还是如愿以偿得了倾荷的初夜，再之后便也没见睿王召见过她，今日命他将她领来就已经很奇怪了，王爷这又是兴致起来了？

　　　　“你过来，”韩逸枫见一名侍女走在最后，正要匆匆从身侧经过，他顿时拉住了那侍女问道：“方才我见王爷与那女子似乎起了争执，发生了何事？”

　　　　侍女战战兢兢的小声答道：“王爷说要将那姑娘纳入府里，而那姑娘似乎没有答应”

　　　　韩逸枫双肩一抖，连忙放了侍女离去，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脸色更是惊愕万分，呆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移动半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天气愈发炎热，笙歌原本呆在碧波院里还能觉得几分清凉，如今也耐不住酷暑，加上之前养懒了的身子，之后便也懒得再出去，况且碧波院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皇上许久不来，更是一片清净。

　　　　燕喜拉着笙歌想叫她与其他人一起去碧波院另一侧的一处阴凉小山脚下纳凉，然而笙歌却是拒绝了，走到那里都会生出一身汗，纳凉回来又要走出一身汗，她现在可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蝉鸣声中，她见四处也没了人影，于是悄悄将领口拉开了些，又将衣袖给挽了起来，这才解了些许暑气，端坐在桌旁，百无聊赖的看着屋外黑紫的竹，翠绿的叶，她突然想到，皇上答应她学字一事已经过去多天，怎么到现在也没有答复？

　　　　难道他忘了？亦或是宫里抽不出得空的人来教自己么？

　　　　想到这里，笙歌莫名生了烦躁，也因此身上又出了些粘稠的汗水。

　　　　“以前也没见着多怕热，莫不是进宫之后还将自己给养娇气了？”笙歌喃喃着站起身，拉了拉衣领，向屋外看了几眼之后，突然起身朝着竹林小筑的方向走去。

　　　　阳光下的竹楼安静的耸立在那里，飞鸟穿梭在林间欢快的嬉闹，偶尔落下几片打着旋儿的竹叶，一切都显得安宁而美好，她的目光落在竹楼下的石桌处，恍惚之间脑中浮起一道身影。

　　　　“他是这世上最为尊贵的人，虽然待我亲厚，却终究是天与地的距离，”笙歌忽然摇了摇头，将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身影甩开，她叹了口气，走到竹楼下的水井边，待打了一桶水之后又出了一身细汗。

　　　　她弓着身子看着水中倒影，发觉自己的脸终于长出了几两肉，比起之前受伤后骨瘦嶙峋的模样好了太多，不过最近食量也变大了，若再继续长下去，恐怕是不好了！

　　　　萧离刚刚踏进院子便见笙歌独自一人站在井边对着水桶叹息，他默默的看了一会儿，见她似乎对着水桶起了极大的兴趣，不由得无声一笑，想起自己是过来传达旨意的，立即就收了笑意轻咳了几声。

　　　　笙歌原本只是想打些井水擦擦身子，后来发觉井边倒也凉爽，还有一股子凉风，忍不住多站了一会儿，却万万没料到居然会有人突然过来。

　　　　几声咳嗽之下，她忍不住吓了一跳，匆忙转过身时，水桶顿时摔落砸在了她的脚上，笙歌疼的呲牙咧嘴，下意识便猛地抬起脚来，然而这一番动作下，却是脚下一滑身子竟朝着身后的井里栽了过去。

　　　　“啊！！！”笙歌脸色顿时大变，一声惊叫身子已经受不住控制。

　　　　“小心！”萧离哪知道自己不过咳嗽一声就将她吓成这样，眼见她居然身子向后栽倒，而她身后就是深井，他顿时脸色一白，飞身而起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几乎是瞬间笙歌就从天旋地转中站稳了身子，她的心口狂跳，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神色。

　　　　萧离满目歉意，见笙歌脸色发白，不由得心生愧意，二人站好时，他的目光扫过笙歌，只见白着小脸的笙歌的发丝与脖颈上沾着细碎而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之下闪烁着清丽耀眼的光泽，他的目光一凝，在下一刻却连忙收回手转过身去。

　　　　“对不住了，笙歌姑娘，我没想到你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他脸上有些发热，开始懊悔自己一开始就该出声让对方知晓。

　　　　笙歌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见萧离匆匆转身的慌张模样，先是有些疑惑，之后便立即发觉了自己身上的不妥，连忙红着脸放下衣袖整理好了衣领。

　　　　“你、你走路怎么没个声响的？”笙歌整理好有些尴尬的情绪，扶起地上的水桶，皱起眉看了看已经湿透的鞋袜。

　　　　“对、对不住了”萧离本就不是普通人，作为如今统领禁军与皇室暗卫的首领，他可是自小便由沧溟带在身边一手培养而成，走路无声身形如风本就是简单的事情，然而他此时却忘了解释，只知道一个劲的道歉。

　　　　笙歌拧了拧裙角的水，有些疑惑萧离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正要发问，却见萧离眉尖一凝，突然怒喝出声：“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还有人在吗？

　　　　笙歌心头一跳，放眼看去，院子里依旧是蝉鸣鸟飞，院外竹林茂密清幽，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她这般想着，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从院外的竹林里探出身子来。

　　　　“喜儿？？”笙歌吃惊的看着燕喜从竹林里探出身子，紧接着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磨蹭着走向自己这方，顿时奇怪道：“喜儿，你不是跟她们一道纳凉去了么？”

　　　　燕喜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她将手中小蝶搁在桌上，撅嘴道：“宫里发了些瓜果，我见你总是喊热，想着让你一个人呆着也不大好，就带着瓜果来陪你了”

　　　　笙歌恍然，萧离却是舒了口气，想起方才自己差一点便要持剑出手，若是不慎后果不堪想象，他眉头一凝，看着燕喜道：“来了便来了，躲在林子里做什么，要知道若我方才直接出手可是会伤了你的！”

　　　　萧离想着自己幸好是出声询问了，在这宫里巡视，若是发觉不对，他大有权利直接出手也不会被问责，此时想来不由得庆幸。

　　　　燕喜见萧离从未有过的严肃模样，又想起方才二人亲密的一幕，顿时心中难受，眼眶也红了些许。

　　　　笙歌却是顿时明白了几分，她瞪了萧离一眼，责怪道：“你这样凶做什么！”

　　　　萧离一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笙歌没有多说，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