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笙歌半世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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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想利用宫中情势来杀我，一个则顺了对方的意愿，尽量让他高兴所以才会”笙歌突然摇了摇头，这个可怕的念头令她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揪住，狠狠拉扯，与此同时，一双清澈沉静的眸子自她脑中闪过。

　　　　“不、他不会是那样的人，他今日还为了救我伤了睿王！”笙歌口中喃喃，说到最后却猛地站起身来，事情没有弄清楚，她根本没有办法安心入睡，想到最后，她突然决定，纵然是死，她也要死个明白！

　　　　提着六角雕花宫灯，灯下装饰的红穗也随着她匆忙的脚步摇摆扭动，过了一会儿，当她驻足在那片竹林前时，身上已经出了不少汗来。

　　　　灯火昏黄，闪烁摇曳，清幽昏暗的紫竹林中，根本看不清是否还有人影，她站了一会儿，突然又有些迟疑，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他或许早就离开了吧。

　　　　迟疑间，她举灯，瞧了一眼昏暗的紫竹林，终是咬了牙向内走去，虽然是深夜，她倒也对这片林子较为熟悉，因为平日里无聊的便也会四处逛逛，而她入宫时不过初春，入住这片紫竹林中也还是春季，见竹笋抽的正好，之后也带着燕喜悄悄在林子里挖了不少打了牙祭。

　　　　熟悉归熟悉，但夜里的竹林她倒是第一次进来，绕了一会儿，她便觉得有些疲惫，加上今日莫名闷热，身上也出了不少汗，按照记忆里的路，她记得不远处会有一小片竹林稀疏地方且有一块能够坐下休息的巨石，想了一会儿便顺着记忆找了过去。

　　　　既然找不到，那便休息一会儿再回去也好，笙歌这般想着，心中也觉得自己这番行为有些好笑，却又不知好笑在哪里。

　　　　烛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周围的竹子也逐渐稀松起来，笙歌此时已经能够确定那块石头的方位，不禁加快了脚步，然而在逐渐靠近记忆中的地点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那袭黑暗中水色丝绢袍子映着她烛光而熠熠生辉的背影。

　　　　他仅仅只是坐在那块石头上，却莫名为这片昏暗朦胧的竹林添了几分诗意和光彩，这一刻笙歌甚至不想上前一步去破坏了这幅安宁的画卷。

　　　　也立刻否定了之前对他多番恶意揣测。

　　　　“笙歌？”轩辕煜却在方才就发觉了身后动静，他侧过头，看清来人之后，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本以为会是严之过来寻他，没想居然会是她。

　　　　“这样晚了，你怎么过来了？”转回视线，轩辕煜悄悄垂下了眼眸，很快便从她的这番举动猜测到了她的目的。

　　　　“我”笙歌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是过去还是如何，她伫立在原地，手中紧紧捏着水牛角的宫灯提，手心皆是汗水。

　　　　“他并非真心想要伤你，那番举动只是为了提醒朕，是朕害你受累了，”轩辕煜见身后的她许久都没有接话，无声一笑之后，便说了这样一句话。

　　　　“皇上”对方这席话，虽然明显听上去是为轩辕宸开脱，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是让她莫名的信服，但信服过后，却是更多的疑惑接踵而来。

　　　　睿王说的那一席话，以及想要杀了自己的举动，仅仅是为了提醒皇上，他想提醒什么？

　　　　“你今日保的下她，却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着她，再者，她的生死原本就跟我没什么关系”笙歌在脑子里细细回想起睿王走前所说的那句话，又联想起燕喜告知的那些，可是其中关键，她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既然她的生死对睿王来说无关紧要，那为何对方要在之前故意说出一番话惹得皇帝不悦，他们二人在燕喜离开时到底又发生了什么？真的是因为她么？？

　　　　“笙歌，谢谢你。”

　　　　笙歌这边被脑中纷乱的思绪困扰，那方却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传来这样一句话，笙歌从思绪中回神，一时有些茫然：“谢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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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交心

　　　　“今日与他打了一架，心里果真痛快多了，”轩辕煜回过头，轻浅的笑了：“笙歌，你之前说的那个法子倒是极好。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笙歌恍然，那一次因为被威胁着在他茶水里下药，所以在当时她的心情一直都处于忐忑不安中，而对于他的问话，她也在回答之后便也忘记了，并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一直都还记着，且还真的放在了心上。

　　　　想到这一点，笙歌心中极其不是滋味，她垂下头，莫名有些愧疚。

　　　　“皇上为何会与睿王殿下动手？听说之前皇上因为睿王殿下提起我才动了怒，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轩辕煜原本也猜到或许她来此处寻他，便是想要问今日之事，但她的话说到最后，他却是心头一动，悄悄蹙了眉。

　　　　“你想知道？”轩辕煜收回目光，没有再去看她，笙歌抬眼凝望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道：“是。”

　　　　“笙歌，你入宫时日不长，却也不短了，宫内有关朕的许多传言，不知你可有听说过？”轩辕煜的话音落下，笙歌只觉得呼吸都有些难受起来，浑身皆是冒着热气，心底却是因此而凉了半截。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想来也是，他这样心思玲珑的人，恐怕早就明白许多事情，虽在明面上没有人敢议论，但私下里又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皇上指的是以前无辜失踪的那些宫女？”既然他自己都明白，自己此番说出来，他应是不会降罪了吧？笙歌默默想着，便将心中猜测说了出来。

　　　　“看样子你应是都知道了，朕希望今日的事你不要怨他，他只是只是在怪朕而已，”轩辕煜默默一笑，笙歌没有看到他唇边的苦笑，只是觉得那个背影不知为何，方才一瞬之间，她又看到了无边的隐忍的痛苦。

　　　　之前为睿王解释说是为了提醒他，此刻为睿王解释说是因为责怪，他与睿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相处方式？

　　　　“皇上对睿王殿下的好，天下皆知，他又有什么能够责怪您的，笙歌不明白，”她的确不明白，对于睿王轩辕宸，笙歌所知道的便是他的风流不羁与散漫自由，或许他的性子也好不到哪里，但身处于皇家，他却不用像皇帝那样打理朝政，因为荒唐也被免了上朝，论起生活，笙歌反倒觉得他比皇帝要逍遥的多。

　　　　“他怪朕保护不了他心爱的女子，也怪朕连自己身边在意的人都无法保护，”轩辕煜随手端起放在身侧的酒壶，眼底的光辉逐渐破碎消散，唯剩黯然。

　　　　睿王心爱的女子？笙歌嘴角忍不住一抽，那样的人也会有心爱的女子么？他也会懂什么情爱？

　　　　笙歌压根就不信，却没有在这件事上做多想法，她所在意的是轩辕煜方才所说的后话，轩辕宸或许曾也偶过喜欢的女子，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死了，而那个人的死或许也与轩辕煜有关？所以轩辕宸才会责怪他，同时也责怪他连自己所在意的人都无法保全？

　　　　笙歌在心里揣测着，轩辕煜因饮了大半的酒，脸上逐渐浮起一丝红晕，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前方幽暗的竹林之中，心思却早已在这些年的记忆中飘远。

　　　　她该在此时说些什么吗，她很想说些话来安慰他，可是却不知怎么开口，那本是他的家事，无论是太妃的监视也好，轩辕宸的怨恨也好，她终究只是个外人啊。

　　　　“笙歌，你知道这些，却还愿意陪着朕，朕很欣悦，”许久之后，轩辕煜将酒壶放下，秀丽的唇上牵起浅笑：“朕昨日曾说，日后会光明正大的过来见你，并非戏言，可是朕离开后，却也懊悔过，因为因为朕怕因此也害了你”

　　　　笙歌双肩一颤，手中的宫灯险些就要掉落，她是今日白天里才知晓宫中这些秘闻，若是早些知道，她又哪里敢与他走的太近，而今日，她也是故意逃避才编了身子不适这个缘由，没想到他居然以为自己是知晓这些之后还愿意冒险陪着他，他因此觉得欣喜，可是她过来却是为了归还香囊的啊！

　　　　她过来是为了彻底婉拒了他的好意和亲厚，而他却

　　　　绵密犹如针扎般的刺痛感在笙歌的喉间起伏，原本想要说的那些话，终是说不出口，她悄悄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囊，最终将它收回了怀中。

　　　　“笙歌，你害怕么？”轩辕煜本想回头看她，却在偏过头的一瞬，终是犹豫着没有去看她的神情。

　　　　“笙歌自然是怕的，”笙歌不想骗他，她怎么会不怕，她当然怕的很，这天下间又有几个不怕死的？

　　　　轩辕煜得到这样的回答，眸子微微一黯，脸上笑意却明显了几分：“是啊，是该害怕的”

　　　　纵使没有看到他的神色，可笙歌已经从方才起，就感受到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寒意，以及他身上那抹特有的孤高清远，她看着他，只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慌了。

　　　　这抹慌乱，让她忽然之间有几分愕然，自己什么时候起，居然会对他不舍，是因为与他相近的处境，还是因为在她最为绝望落魄时，他的出现，为她带来了温暖与希望？

　　　　“笙歌怕死，却不是害怕亲近了皇上而死，而是因为笙歌还有未了的心愿，笙歌知晓皇上的心里的苦，却不想因笙歌的原因让皇上委屈了自己亦或是再次背负上一条性命而愧疚，”笙歌说着，一步一步走向背对着她独坐在巨石上的身影，每一步都代表着她的决定，她没有骗他，这每一句话，只是在方才的一瞬间从她的脑子里经过，没有反复斟酌，更不是早已拟好的编稿。

　　　　越是靠近他，她便越觉得冷，或许此时才是真实他，他一直都是伫立在那座虽能睥睨天下，却又孤绝陡峭的雪山之巅。

　　　　“笙歌虽然心中惧怕，但还是想要陪着皇上，”笙歌伫立在巨石之下，仰望着那道清冷的身影。

　　　　轻盈的衣料扫起微风使得宫灯内的烛火轻轻摇曳，轻浅的龙涎香随着一阵甘醇的酒香袭来而逐渐被遮掩，轩辕煜跳下巨石，伫立在笙歌面前。

　　　　笙歌说完一席话，自己都有些懵了，她方才这席话虽然未经过多想，但在她说出口之后，她立即惊愕的发觉，自己方才似乎做出了许诺，一个极有可能会让她处境危险的许诺。

　　　　她方才是不是疯了？！

　　　　“笙歌”素来从容淡然的轩辕煜，似乎并未发觉自己的指尖正微微颤动，他凝视着笙歌，声音里满是克制之下的欣喜：“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他似乎并不敢相信，也不敢确定，居然会有人在知晓后果的情况之下，还愿如此。

　　　　他方才，分明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回皇上，千真万确，绝不掺假！”笙歌忽而想起那日在听风小筑的院子里，她在石桌旁打盹，之后被他捏着鼻子才醒来，他问起她做了什么梦，而她却逼着他许诺不会怪罪她，当时的他便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的。

　　　　这一瞬，那双原本沉静如水般的眼眸突然眼波潋滟，周身冰雪也瞬息间犹如潮水般褪尽，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抹浅笑，可笙歌分明看到了他眼眸中绽开的璀璨光辉与动人的气韵。

　　　　“笙歌，此生朕定会护你周全，许你一世安稳！”轩辕煜忽然伸出双臂，猛地将她揽入怀中，他的语气坚定，声音低沉柔和，笙歌贴在他的胸前，震惊的僵硬了身子，这一刻，她仿若忘记了呼吸，唯有耳畔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

　　　　这是许诺么，这是作为帝王的许诺，还是一个男子的承诺？

　　　　这一刻，她仿若回到了多年前，在那个破旧的酒窖之中，在那逐渐燃起的大火的小镇里，那个少年对她许诺之时，她曾感受到的安宁和悸动。

　　　　那时，她是念安。

　　　　如今，她叫笙歌。

　　　　那时，危机重重，如今境况同样如当初一般，前途未知，凶险万分。

　　　　可是，她突然就不害怕了，哪怕身后是逍遥门的胁迫，哪怕前方极有可能面对太妃的迫害。

　　　　笙歌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鼻尖缱绻不散的是那抹淡淡的龙涎香以及一抹醉人的酒香，她的脸颊逐渐开始发烫，也不知是他身上的温度，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下一刻，她突然慌张的想要挣脱，分明对方才的拥抱生了依赖，但她立即想起此时夜黑风高，她们孤男寡女这样抱着，实在实在是有伤风化

　　　　轩辕煜察觉到她的动作，悄悄松开了手，垂眸之间却见她眼波似水，双颊通红，朱唇紧抿着，全然一副娇羞的小女儿模样，他心口莫名一跳，竟是忍不住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唇。

　　　　笙歌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顿时如遭雷劈一般瞪大了双眼，她似乎是第一次这样与一个男子这般亲近，又或许不是第一次，但这一刻她全然记不起了。

　　　　眼前是他轻轻闭着的眼，斜飞入鬓的眉宇秀丽如柳，高挺若峰的鼻轻柔又带着灼热的气息却又温和的洒在她的脸上。

　　　　他竟吻了她？！

　　　　笙歌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想要出声制止，然而她的唇刚刚开启，却反而让对方当做是应允与迎合，舌尖的缱绻缠绕着香甜的酒意，笙歌也不知自己到底是醉了酒还是沉醉在这个温柔而青涩的吻里。

　　　　这一刻的沉醉与悸动，让她全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更是忘记了她所有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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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动心

　　　　笙歌不知道如何应对，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就快要窒息而亡时，那柔软的唇便突然离开了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可是为何即使被松开了，她依旧觉得浑身热的紧，空气也是又闷又热，令她呼吸都困难了许多？

　　　　“听燕喜说你身子不适，可是因为身上的伤没有好全？”轩辕煜执起她的手，指尖轻轻在她的手心摩挲着，笙歌因他这微小的动作浑身顿时升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身子一个瑟缩，将头埋的更低。

　　　　方才那一吻，她居然忘了反抗，不光如此，竟然对此还生出几分依赖与眷恋，这种想法令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然而还没等她调整好心态，轩辕煜的问话更令她无颜面对。

　　　　笙歌的动作与神态落在轩辕煜的眼里只当做是娇羞，他轻轻笑着，却再也不是沉静与淡然的浅笑，如诗如画的眉宇之间溢满了欣喜，素来隐藏在心底的情绪终于被人牵引着，从那双璀璨如星的眼眸里倾泻出来。

　　　　笙歌明显能够察觉到身前的人凝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也明显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她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装病故意逃避他，但又不知说些什么，犹豫之间，她打算以自己有些困倦了糊弄过去，岂料刚一抬头，脸上忽然传来一丝凉意。

　　　　她怔了怔，目光触到了一直凝视着自己的那双眸子，眼波潋滟，仿若一汪清泉，其中粼粼波光与水意轻柔的席卷了她的心头，所以方才她脸上感受到的凉意竟是他眸底深处的涟漪？

　　　　滴答。

　　　　又一滴微凉的水滴落在她的鼻尖，她缓过神，连忙撇开了目光，自己怎么竟不知不觉中总是看他看呆了去？

　　　　滴答，滴答

　　　　“下雨了，”轩辕煜看她方才那副模样，心头又是一动，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雨滴：“朕送你回去。”

　　　　原本捏着她手心的那只手悄悄顺着她松开的五指交错相扣，笙歌还未来得及反应，自己另一只手上的宫灯便被对方接了过去，而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亦是该做些什么，只是任由他这般牵着一步一步向着竹林外间走去。

　　　　雨渐渐大了，雨滴洒落在苍翠的竹林里发出细密低沉的声响，笙歌终于知晓为何自己总觉的闷热，原是天地间一直酝酿着一场雨水。

　　　　来时她觉得这林中小路又长又难行，此时踏出竹林来到青石小径上，她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路途似乎也缩短了许多。

　　　　也正因出了竹林，外间的雨因为没有树叶的遮挡，显得更大了一些，很快她的衣衫便被雨水浸透，虽湿了衣衫，却让她终于得到了些许凉爽。

　　　　轰隆隆！

　　　　一道闷雷在天际炸响，笙歌吓得一个哆嗦，轩辕煜手中的宫灯随着逐渐变大的雨势而浇熄，他索性扔下宫灯松开了她的手。

　　　　随着他的动作，她立即就觉得少了些什么，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而就在此时，她眼前一暗，下一刻她就发现是他褪下了外衫遮在她的头上。

　　　　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毕竟她还记得他的身份，这个时候怎么也该是作为奴婢的她为他遮风挡雨才对吧？

　　　　“皇上皇上？！”好像是严之的声音，想必是发觉下雨了严之便急着来找了吧？笙歌正想循声去找严之身影，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和动作，她就发觉自己腰间一紧，下一刻，她便随着双脚离地而发出一声尖叫。

　　　　直到落在听风小筑的竹楼露台上，她的心才踏实下来，可因自己是第一次感受飞檐走壁，她的双脚还是有些哆嗦，被搂入房内时，她身上宽大而柔软的外衫被取走，而她则下意识就出声责怪：“你吓死我了！我可一点准备都没”后话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脸也涨红发热。

　　　　她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么？她居然敢责怪皇帝？况且对方脱了衣衫为她挡雨，带她回来也是怕她淋着了，她居然还要责怪他？

　　　　“呵呵呵呵”轩辕煜见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心中却是莫名开怀，这样的笙歌才是他所认识的笙歌！

　　　　“是朕的错，朕跟你赔不是！”轩辕煜笑着，伸手执袖轻轻擦拭她发上的雨水，笙歌呆了呆，险些又要沉沦在他的柔情之中。

　　　　“笙歌，有件事朕想要告诉你，其实”

　　　　“皇上，皇上，奴才该死，奴才来晚了，让皇上”严之撑着雨伞爬上竹楼，方才他只是远远看到一道黑影从青石小径上略过，见是向着听风小筑的方向，便急匆匆赶来：“啊，笙歌？”

　　　　看到屋内一幕，严之愣了许久，惊愕之余却也很快掩饰好了情绪，连忙低下头道：“皇上，奴才知罪。”

　　　　笙歌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低下头，脸颊更是通红滚烫。

　　　　轩辕煜动作一滞，慢慢垂下手转而面相严之：“你的确有罪。”

　　　　严之头埋的更低，他哪知晓笙歌也在，也没想到原来皇上与笙歌已经发展到这样亲密的程度，更没想到自己方才不小心扰了皇上的好事。

　　　　“这样大的雨，你带把伞来能起什么作用？还是去派轿辇过来吧，”随着轩辕煜淡淡的语调，严之顿时如获大赦，提着衣角就应了一声跑下了楼，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轩辕煜转过身看向笙歌。

　　　　“方才，朕说要告诉你一件事，”轩辕煜向她走近几步，笙歌回过神，见严之走了，心头虽是略微松了口气，但方才的窘迫和羞涩还未散尽。

　　　　想起方才对方被打断的话，她也难免有些好奇，抬头间，便看见他那烛光下的精致五官皆被昏黄的光辉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差一点便又被那双醉人的眼眸吸入其中，无法自拔。

　　　　“朕与之前传言里的几名女子，并没有什么，仅仅只是比起她人多说了几句话，记下了她们的名字而已”轩辕煜说着，笙歌忽而眨了眨眼，她方才似乎看到他脸上有一丝奇怪的红晕，定了定神，却又什么都没有，莫非是她看错了？

　　　　“皇上方才要说的是这个？”笙歌有些奇怪的蹙起了眉，轩辕煜见她蹙眉，以为她是介意，便连忙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朕方才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般。”

　　　　他原来是在解释，是想要告诉她，他与之前那几个宫女其实并没有太多亲近，更不像对待自己这般，他方才吻她，竟是他的第一次？！

　　　　笙歌张了张嘴，想到这一点，心口又开始狂跳不已，也在这一刻肯定了她方才看到他脸上的红晕并非是她的幻觉。

　　　　他方才是难为情么？她倒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难为情的样子，虽然转瞬即逝，但她还是捕捉到了，也印在了她的心底。

　　　　“哈哈哈哈！”笙歌不知为何居然笑出声来，她感觉到欣喜，也感觉到莫名的一种荣耀感，似乎自己总是能在他身上发觉到一些不同的地方，也是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呢！

　　　　“皇上，你方才是害羞了么？”笙歌咯咯笑着，眉眼弯弯，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

　　　　轩辕煜气息一窒，忽然飞快的抬手捏住了她的手腕，浅笑的眼中掠过一抹窘迫，但很快便又恢复了从容淡然。

　　　　“你敢取笑朕？”不是责问，语调轻柔低沉，略带几分黯哑，他附在她耳边说着，温热的吐息令她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心跳也因此漏掉了半拍。

　　　　她是不是有些过了，原本在他面前诸多逾越和放肆都还在他容忍的范围内，方才却着实有些逾矩了吧？

　　　　“不过，你说的没错，”他的声音不同于往日，此时带着一丝特别的黯哑令她莫名觉得悸动和诱人，方才她还以为他要问责，以为他对她生了怒意，没想到下一刻他竟是承认了！

　　　　“啊？”笙歌猛地抬头，触到的却是一双弯弯浅笑的眼眸。

　　　　轰隆隆。

　　　　哗啦啦啦。

　　　　雷声隆隆，暴雨倾泻，湿润的空气里时而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