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笙歌半世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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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之，燕喜呢？”轩辕煜一直都有疑‘惑’，只是昨天没有提及，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他首要怀疑的自然不会是笙歌身边的人，但诸多调查过后，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刻意安排下来的，重要的一环，就是如何让笙歌走出煜歌居，亲自踏入陷阱之中。

　　　　而这重要的一环，便卡在了燕喜这里。

　　　　严之哪会不知，听到皇帝提及，他脸‘色’一变，顿时答道：“燕喜守了半夜，奴才让她下去休息了。”

　　　　轩辕煜垂了眸子，淡淡道：“你心疼她也是常理，只是朕很想知道，笙歌原本好好呆在煜歌居，为何会突然同她一起出去？”

　　　　严之脸‘色’一白，哪里会听不出语气中的责备与质疑，他顿时屈膝跪下，正要回答，却是萧离上前一步答道：“卑职昨天问过燕喜了，说是笙歌觉得无趣，便提议想去奉茶阁借些书来看。”

　　　　轩辕煜抬了抬眸子，扫了二人一眼之后，淡淡道：“罢了，准备早朝事宜吧。”

　　　　严之心头狂跳，生怕自己唯一的妹妹做了错事惹怒了皇上，此时似乎没事，他便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这场雨下了许久都没有停歇的意思，天虽已大亮，可因苍穹上的乌云好似无穷无尽一般低低垂着，这场雨也好似想要无穷无尽的倾泻下去。

　　　　笙歌此时依旧不能随意动作，之前想着下‘床’走动，岂料刚坐起身，小腹的绞痛就牵扯着她的全身痛到痉挛，试了几次，她就放弃了。

　　　　她遭此一劫，经御医诊治，怀上孩子的希望已经渺茫，她虽因此郁郁寡欢，却也劝着自己不要太过挂怀，但御医却是给她开了许多补‘药’，喝‘药’过半个时辰就给她扎针，笙歌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是这次的痛苦太过剧烈，以至于针在她的身上，她竟不怎么觉得疼了。

　　　　或许是她知晓，这是轩辕煜的意思，轩辕煜其实希望她能与他生个孩子的，而她何曾不是这样希望的呢？

　　　　轩辕煜刚刚下朝，便会来太医院这间偏殿里陪着她，好似晚一些她就会跑了一般，她也趁机借此笑话了他，可笑着笑着，便又忍不住想哭。

　　　　他已经不是她曾认识的轩辕煜了，不是那个举止从容淡雅的男子，而是每日下朝过后，衣服上都是雨水与泥印，那个已经忘记顾及颜面，每日匆匆跑来陪她的人。

　　　　这场雨足足下了五日，第五日里，笙歌突然惊奇的发觉自己已经能坐起身走几步了，虽然几步之后就又痛到滚在地上，但已经令她万分惊喜了，连续五日都是躺在榻上，什么都得让下人服‘侍’着，让她十分难堪，就好似自己成了一个废人一般。

　　　　这天的雨势总算小了许多，笙歌因早晨醒来时活动了一会儿身子而欣喜，吃下的东西也多了很多，就连燕喜喂‘药’她也没有过多逃避，一口气便将黑漆漆的‘药’汁给吞了下去。

　　　　御医按例扎了针，笙歌从不过问自己身子如何，她若开口问了，就怕得到的答案会让她失望，所以她自己觉得，若是不问，就代表她并不在意，若忽然有一天御医告诉她，她已经好了，那时她一定会十分欢喜的。

　　　　她便是这般骗着自己，骗着骗着，渐渐也就信了。

　　　　“笙歌，笙歌，听说耒阳郡主那边已经醒了！”燕喜之前随着御医出去，打算取些蜜饯过来，没想刚出去没一会儿就欢欢喜喜的跑了回来。

　　　　“醒了？！”笙歌心头一跳，顿时想要起身，岂料身子不争气，刚站起来就被一阵钻心的痛楚侵袭。

　　　　“你别动，萧大哥已经去太合殿那边通知皇上了，你安心等着便是，”燕喜将她扶回了软榻上，将被子盖上了她身上。

　　　　笙歌点了点头，此时已近下朝时间，等了多日，耒阳郡主终是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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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背叛

　　　　“皇上怎么还没过来？”笙歌双手揪着‘床’被，心中焦急，午膳也只匆匆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最快更新访问щщщ　。

　　　　燕喜无奈，安抚道：“耒阳郡主才醒过来，定是虚弱极了，你这边身子才好些，可别又急坏了，”她顿了顿，接道：“况且这件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到时还是需要经过刑部那边才能定案的，你不要担心，郡主她遭此大难，又怎么还敢讲假话让真凶逍遥？”

　　　　“是么”笙歌心中依旧不安，却也没有再催着燕喜出去查探情况了，又等了半日之后她终于坐不住，眼见着天又暗沉下来，她顿时摇醒了靠在榻边打盹的燕喜：“喜儿，喜儿？”

　　　　“恩？”燕喜茫然的抬起头向外看了几眼，顿时咋呼着起身道：“呀，该熬‘药’了，也该用晚膳了！”

　　　　“不是这个，”笙歌嘴角一‘抽’道：“你去帮我看看耒阳郡主那里怎么样了。”

　　　　“去是要去的，不过你的‘药’也得吃，饭也得用，等着我吧，”燕喜整了整衣裙，步子也快，三两下便出了‘门’，笙歌在心中默默安抚自己，过了片刻之后，她便听到了燕喜的惊呼声远远传来。

　　　　“笙歌！笙歌！”听着燕喜的声音，笙歌的心略微一沉，隐隐觉得不妙，燕喜似是小跑着过来，推开‘门’时下一句喘息着的话便让笙歌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不好了笙歌！”

　　　　“怎么不好了，”笙歌指尖一颤，险些就要从榻上跳下来，燕喜浑身湿气，跑到‘床’边：“太妃娘娘下午时候去了耒阳郡主那边，似乎与皇上发生了争执，之后他们便都去了刑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妃”笙歌的眉越皱越紧：“太妃娘娘怎么突然来了？”

　　　　“哎呀笙歌，你不知道么，这几日太妃娘娘那边一直传话想要见皇上，皇上都没去，估‘摸’今日听闻耒阳郡主醒了，便坐不住了吧！”燕喜喘息着道。

　　　　“是么”笙歌不知太妃想要做什么，但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明显，她望着‘门’外的细雨，忽而之间发觉身子越来越冷。

　　　　此时刑部地牢内，虽听不到外间风雨，看似一片静谧幽冷，却比起外间更加惊涛骇‘浪’，而这巨‘浪’横扫的则是在场几人的心头。

　　　　刑房之内，灵芝浑身遍布鞭伤，鲜血早已染红了她的衣衫，整个人挂在刑架之上，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轩辕煜端坐在桌案前，幽冷的眸子里映着墙上火把的火光，闪烁着慑人的寒意。

　　　　萧离站在灵芝身侧，眼里没有丝毫怜悯，见她又要昏‘迷’过去，顿时命人端起冷水泼到了她的身上，这凉水里融了盐巴，一淋上伤口之上，顿时令灵芝忍不住痛呼出声。

　　　　王慕瑶亲眼目睹了萧离强行扣人的手段，纵使她如何阻止，也丝毫起不了作用，她此时坐在一侧，已经不愿去看灵芝的脸‘色’。

　　　　“如今耒阳郡主亲口指认你是行凶之人，你打算继续不认，朕也能定你的罪，”轩辕煜看了灵芝一眼，眸光却是缓缓移到了王慕瑶的身上。

　　　　“母妃的身边竟潜伏着这样一个居心叵测之人，朕甚是担忧，”轩辕煜的语气里分明除了冷漠丝毫没有担忧的意味，王慕瑶心头巨震，终于决定妥协，她看向灵芝，故作悲愤道：“灵芝，哀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灵芝知晓自己恐怕命不久矣，王慕瑶此番也不会保她，她只得人命了粗喘了几声：“奴婢认罪”

　　　　“很好，”轩辕煜挥手在桌前的卷宗上落下几字，便挥袖道：“萧离，将她押下去，卷宗明日‘交’由刑部尚书处理。”

　　　　“是！”萧离抱拳，几名禁军便将奄奄一息的灵芝拖回了牢房，幽暗的刑房中，便只剩下轩辕煜与王慕瑶二人。

　　　　许久之后，铁链敲击地面的声音逐渐遥远，王慕瑶才起身大步走到轩辕煜的跟前怒道：“你竟这般维护一个细作？！连哀家的话，都听不进了吗？！”

　　　　“母妃，此案已结，细作分明是您身边的人，”轩辕煜站起身，负手而立，眸光淡淡的睨着王慕瑶。

　　　　“哀家指的是那张字条！”王慕瑶双目圆瞪：“那张字条足以证明，她就是贼人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

　　　　“呵呵”轩辕煜冷笑了几声，语调一沉：“母妃当真是糊涂了，以为随便拿出张纸来，就能栽赃她人了？”

　　　　“你、你！！”王慕瑶终于架不住悲愤心情，抬手指着轩辕煜道：“这张纸条是燕喜亲手‘交’到哀家的手上，燕喜应是她身边的人吧，你说，她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燕喜”轩辕煜目光一凝，下一刻便看到押送灵芝归来的萧离正在刑房铁‘门’外，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萧离，传燕喜过来！”轩辕煜心中惊愕，转身重新坐到了桌案前，王慕瑶见事情似有转机，顿时冷笑了一声也坐在了一侧。

　　　　风雨之中，萧离脸‘色’逐渐恢复，但心中震惊丝毫不比轩辕煜，自太妃带人闯入太医院时，他便发觉不对，而踏入刑部之后看到了这张纸条，他就能够肯定，这张纸条并非太妃作假。

　　　　这种栽赃的法子太过低劣，正因低劣反而在王慕瑶的手里才更显得真实，他的步子沉重，而从太医院接走燕喜的那一刻，他的心也因此沉重起来。

　　　　“你知道我接你来刑部是为了什么吗？”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走到了刑部天牢‘门’口，他终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出声询问。

　　　　燕喜的头埋的很低，双眼一直望着自己的脚尖没有答话，萧离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忽而上前，双手捏住了她的肩膀：“喜儿，那张纸条真的是你‘交’给太妃娘娘的？”

　　　　燕喜自太医院出来就知晓大事不妙，她记得太妃分明答应过她不会抖出此事，如今看来，只怕是什么都完了。

　　　　“没错，是我给的，”她突然抬起头看向萧离。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萧离见她认了，顿时惊愕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燕喜眼眶一红，哽咽了片儿，深吸了一口气道：“萧大哥是否还记得，很久之前，你从奉茶阁送了许多书给笙歌？而那张纸条便夹在那些书里。”

　　　　萧离目光一沉，燕喜只觉得双肩上的手忽而变紧。

　　　　“随我去见皇上吧，”片刻之后，萧离松开了手，转身之际，便将她领进那幽深昏暗的甬道。

　　　　天地之间，风雨依旧，偶有雷鸣之声从天际传来，轩辕煜端坐于桌案前，身上冠冕还未来得及换下，以至于燕喜还没等萧离开口，便因轩辕煜周身散发出的威慑而双脚一软跪了下去。

　　　　“奴、奴婢拜见皇上！”燕喜低伏着身子，目光悄悄看向另一侧的太妃，太妃眯了眯眼，悄悄示意她不必惊慌，她这才略微松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朕传你过来，你可知晓是为何事？”轩辕煜将二人微妙的眼神传递尽收眼底，然而脸上却是一副淡然之‘色’，好似并未察觉一般。

　　　　“回皇上，奴婢知道，”燕喜老实答道，轩辕煜沉‘吟’了片刻道：“那你便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详尽的说出来吧。”

　　　　燕喜压下心头惶恐，连连点头，将纸条之事‘交’代完了之后，她才大松了一口气。

　　　　燕喜的声音落下许久，刑房之内都未有一丝声音，直到王慕瑶等的不耐，才突然开口打破了静谧：“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不是么？”

　　　　“清楚么？”沉默许久的轩辕煜忽而看了王慕瑶一眼，脸上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若笙歌是他人处心积虑安‘插’入宫的细作，那么做出这些计划的人定会对自己手下之人有着明确的认知，可那时候笙歌只字不识，他们竟设法以书信传递讯息，这样说来岂不是可笑？”

　　　　“她或许是在你面前装作不识字的！”王慕瑶顿时接道，轩辕煜将目光落到燕喜身上，淡淡一笑道：“既如此，她居然将这样重要的证据随手夹在书中，最后落在了她人之手，岂不是更说不通了？”

　　　　燕喜发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凌厉慑人，顿时将头埋的更低，王慕瑶一窒顿时不知如何接下去去。

　　　　轩辕煜无心去看她的脸‘色’变化，依旧是神‘色’淡淡的睨着燕喜：“且就当这张纸条是宫中其他党羽放进去的，那么一定就是‘交’给笙歌的么，又或许是想要‘交’给其他人呢？”

　　　　王慕瑶脸‘色’一沉，燕喜更是心中忐忑，身子竟也忍不住开始发抖。

　　　　“况且，燕喜，你既一早就发现这个，为何却一直留在身边没有‘交’出来？”轩辕煜的声音清雅淡然，听上去低柔，可燕喜却在此时浑身发寒，如置冰窟。

　　　　“奴婢、奴婢是”燕喜惶恐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王慕瑶，却见其将她的求救置若未闻，而轩辕煜的双眸却犹如一双利剑，一直悬在她的面前。

　　　　“奴婢之前没曾想过这么多，以为只是些宫‘女’‘私’下里有想要接近皇上的心思自己写着夹在书里忘记而已，毕竟以前宫中十分安宁，从未发生之后那些事情”燕喜心头狂跳，在这样的时候竟突然找到了一条牵强又合理的借口。

　　　　轩辕煜哪里听不出她话中意思，这最后两句字字句句都是想要说明，是笙歌来到宫中之后，才引发起后面那些刺杀的事情。

　　　　这个燕喜，平日里看上去纯真无害，没想到心思居然这般深沉，笙歌与她无冤无仇，她竟一心想要将其推入万劫不复之境。

　　　　轩辕煜的脸‘色’渐渐冰寒，他缓缓起身，踱步到燕喜身前：“朕很疑‘惑’，像这样的事情，你不禀报萧离，‘私’存着也就罢了，竟在如今当口‘私’下‘交’给了太妃，而恰巧笙歌是被你带到了锦绣园，前后之事串联在一起，朕倒更觉得你才更像是那个被人安‘插’在朕身边的细作呢？”

　　　　燕喜闻言，面如死灰，她猛地抬起头，高声道：“不是、不是奴婢笙歌不是奴婢带去锦绣园的！”

　　　　“是么？”轩辕煜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火光摇曳间，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燕喜心头一跳，终于忍受不住，顿时匍匐着身子转向王慕瑶那方：“太妃娘娘，奴婢是冤枉的，您答应过不会将奴婢说出去的啊，您答应过的！”

　　　　燕喜在轩辕煜的威压之下无所遁形，顿时崩溃哭喊，王慕瑶脸‘色’大变，顿时起身避开了她怒斥道：“‘混’账东西！”

　　　　轩辕煜看向王慕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母妃，这件事情是否解释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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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告一段落

　　　　“皇上是什么意思？”王慕瑶心头燃起怒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更新好快。

　　　　轩辕煜好似没看到她的神‘色’，嘴角噙着轻浅的笑意，缓缓转身，居高临下的睨着瑟瑟发抖的燕喜：“灵芝乃叛党余孽，此次谋划刺杀东洛国公主，是为挑拨两国关系，此罪当诛，而你，燕喜”

　　　　轩辕煜说在这里，忽而一停，燕喜脑中一片空白，身子险些就要支撑不住，轩辕煜嘴角一勾，淡淡道：“这张纸条究竟是灵芝与你勾结的证据，还是因太妃本就不喜笙歌，而故意借此栽赃的假证，你可要想清楚回答。”

　　　　燕喜本也是聪颖之人，而今到了这个地步，又哪能听不出轩辕煜话中含义，几乎是轩辕煜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做出了决定。

　　　　也就当她要出声的这个时候，忽的一声怒喝从王慕瑶那方传来。

　　　　“胡说八道！哀家何须去栽赃一个卑贱的丫头！你怎能如此‘混’淆是非！！”王慕瑶双目圆瞪，眸子发红，显然已是怒极。

　　　　在场之人皆被她这样一番怒喝所震慑，燕喜也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而轩辕煜则在微微愣神了片刻后，忽而笑道：“朕不介意再加上一个昏庸的名头。”

　　　　“你！！”王慕瑶哪能不知他话中所指，她的心头顿时巨震，一口气窒在喉间险些背过气去。

　　　　“燕喜，回答朕，”轩辕煜不再看她，他将双手负于身后，眸光深沉。

　　　　“回皇上，那张纸条，是是太妃娘娘做的，那些话也是太妃娘娘让奴婢说的”燕喜跪在地上，恐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很好，”轩辕煜看了萧离一眼，低声道：“传严之过来。”

　　　　萧离颔首，退了出去，燕喜浑身巨震，低低‘抽’泣出声，王慕瑶见他的样子像是要结了此事，她的脸‘色’一变，顿时出声道：“皇上决心包庇细作，可哀家却不容你这般养虎为患，王氏一脉素来忠君，如今你既是非不分，那就由哀家亲自来清理这宫中污秽！”

　　　　“母妃，稍安勿躁，”轩辕煜复又回到桌案便坐下，恍若不知王慕瑶方才那番威胁之言。

　　　　王慕瑶见他不似从前那般紧张，惊愕之余却也耐着‘性’子坐回原处等待接下来他会如何了结。

　　　　沉默了片刻之后，从那幽深的甬道之中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王慕瑶看着轩辕煜淡定从容的脸‘色’，脸‘色’越来越沉。

　　　　天地之间，大雨磅礴，风声凛冽。

　　　　地底深处的逍遥‘门’密道之内，一处通往外间的暗‘门’边，伫立着两道身影。

　　　　这里听不到外间风雨，却从那漆黑的暗‘门’边传来些许水声，细看过去，竟才发现，这小小的暗‘门’底端是一口井水，而直通上方的则是一座深井，而这口井则正是听风小筑的那口井，这暗‘门’则恰好开在井壁之上。

　　　　“‘门’主，您为何要这么做？”虹娘站在轩辕宸身后，神‘色’疑‘惑’：“为了保住笙歌一人，就要牺牲多个暗线，那些暗线是我们辛苦安‘插’进去的，且一直未被发现，如今之后，恐怕再难轻易安‘插’人入宫了啊！”

　　　　轩辕宸身着玄‘色’长袍，从暗‘门’吹来的风夹杂着雨滴，沾湿了他额前一缕长发，他的‘唇’紧抿着，漆黑的眼眸之中旋转着深渊一般的漩涡。

　　　　“那些暗线的作用不及笙歌一人，”轩辕宸沉默良久，眸光依旧落在自井口落下的幽光与雨水中。

　　　　“可是笙歌刚一出事，便有暗线出来顶罪，属下怕这样反而会引起皇帝起疑，”虹娘能够想到的，轩辕宸又哪会想不到，只是自宫中出了这件事开始，他的心里就莫名开始慌‘乱’，就连他也不知为何，只想着如何保住那个愚蠢的‘女’人。

　　　　“若真的如此，便舍了醉香楼，将一切归于轩辕擎一党，”轩辕宸心中莫名恼火，猛地转身将虹娘吓的双肩一抖。

　　　　他的脸‘色’在‘阴’暗的密道之内昏暗‘阴’翳，他的周身散发着冰冷决然的气息，令虹娘将后话尽数吞入了腹中。

　　　　“而她，本王自会处理，”轩辕宸说罢，便也不管虹娘，径直踏入黑暗了之中。

　　　　风雨依旧，雷声隆隆，王慕瑶被护送回了仁寿宫，刑部之内哭喊叫骂之声不绝入耳，严之替轩辕煜撑着伞，可外间的风雨还是很快便打湿了他的衣衫。

　　　　严之的额上红肿着还沁出了些血，他惴惴不安的伫立在风雨中，眸子微微泛着红。

　　　　“皇上将燕喜贬入浣衣局，已经是仁慈了，”萧离从刑部天牢内走出，停在二人身后：“皇上始终会看着你的颜面留她一条命，只是若逐出宫，恐怕更加危险。”

　　　　严之哪会不知轩辕煜的做法是为了什么，如今能留燕喜一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他哪还会奢求别的，他之所以面‘色’悲苦，只是因为想不通燕喜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严之，替朕照顾好笙歌，告诉她已经没事了，”轩辕煜望着天地之间咆哮的风雨：“至于其他的，暂且先不提。”

　　　　“是”严之颔首，将伞递给萧离之后，便随着其他几名宫人离开，萧离伫立在轩辕煜身侧，略微疑‘惑’的皱了皱眉：“皇上不去陪着笙歌么？”

　　　　轩辕煜望着苍穹之上的电闪雷鸣，脸‘色’却没有因事情的了结而松懈，他的手一直负在身后，掌心紧紧捏着那张纸条。

　　　　良久之后，他忽然眸光一冷，双手垂下时，卷起一片细碎的纸沫纷纷扬扬如雪‘花’一般散落在地面上，之后被雨水吞没，再无丝毫踪影。

　　　　“朕的身边，潜伏着太多危险，”轩辕煜的目光依旧在那片黑沉沉的苍穹之中，风里卷着雨丝，在他上扬的脸上落下渐渐汇集成雨滴顺着他微微发白的脸上滑落：“传朕的旨意，待笙歌身体恢复，便将她送往皇陵修养。”

　　　　轰隆隆！

　　　　白光闪烁，一道惊雷炸响在天际，电光映在他的周身，洒下一片寒霜般的冰冷清辉。

　　　　“皇上？！”萧离脸‘色’发白，不解的惊呼出声。

　　　　“沧溟是你师父，北戎军数百年来只忠于帝王一人，笙歌在那里，会很安全，”轩辕煜忽而收回目光，只身踏入了风雨之中。

　　　　萧离脸‘色’一紧，立即撑着伞跟上前去，雨水如注，寒风彻骨，轩辕煜的衣衫尽数湿透，他的脸上是萧离素来能得见的从容与淡然，可那双眸子深处，却迸发出滔天的怒火，随着这场雨，好似要将天地都吞噬了一般。

　　　　回到‘玉’霄宫时，轩辕煜屏退了所有宫人，徒留萧离一人呆在身边，他换了一身月白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