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笙歌半世安-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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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的天空渐渐亮了，大雪依旧，没有丝毫转小或是停歇的迹象，大殿之内，‘精’致的炉鼎内升起的一屡烟丝似被风撩动，忽而胡‘乱’散开，轩辕煜坐在桌前，萧离却是跪在了他的脚边。

　　　　“卑职恳请皇上三思！”萧离的眼中除了凝重便是震惊，对于方才轩辕煜吩咐下来的事情，他始终觉得难以置信，对于轩辕煜的决定，好似一道晴天霹雳一般落在他的心头。

　　　　“萧离，不必多说了，”轩辕煜的脸‘色’沉静如水，他移开目光，不去看萧离的神‘色’，声音低沉而冷淡：“替朕准备诏书。”

　　　　风起，吹‘乱’了安静的雪幕，天已大亮，街巷里满是孩童的嬉闹声，城中街巷两旁挂满了红绸与灯笼，下方是拥挤着采买年货的百姓。

　　　　笙歌做了一场奇异的梦，梦到自己回到了青叶镇，青叶镇的一切一如那场大火之前，而她却已经不是那个幼年的叶念安。

　　　　她看到养父母在院中劳作，看到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儿正穿着新衣在院中吃力而开心的滚着雪球，镇中燃起炊烟，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安宁下的幸福。

　　　　这一刻，她早已忘却了往日的纠葛，她伫立在院外，忍不住想要融入其中，却在抬脚的瞬间，滔天的大火瞬息吞噬了所有了，她仓皇的站在大火中央，耳畔传来了可怕的哭喊声与奇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笑声越来越近，带着狂妄与得逞，笙歌愕然回首，就见到一袭血衣的王慕瑶正冷眼看着她，看着这一切。

　　　　“不不”笙歌震惊的上前想要阻拦王慕瑶继续作恶，刚伸出双手，她便在一身冷汗之下转醒。

　　　　“娘娘，娘娘？”‘门’外传来宫‘女’的询问声，笙歌喘息了片刻，皱眉道：“本宫没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这会儿辰时刚过，”‘门’外宫‘女’答道，笙歌皱眉，睡到这个时候醒来已经成了习惯，自己养伤期间整个人都养的懒惰了，若是放在以往，这个时候自己早该在院子里看书亦或溜达了。

　　　　“娘娘，可是要起？皇上之前吩咐奴婢，娘娘若是起了，便要去听风小筑禀告，”宫‘女’说道，笙歌一惊：“皇上何时来过？”

　　　　“回娘娘，皇上不久前来过来的，见娘娘没有起来，便去听风小筑等着了，”‘门’外的宫‘女’按轩辕煜的吩咐答道。

　　　　“既如此，你们替本宫备些热水，本宫洗漱好了，再去告诉皇上吧，”笙歌压下心中的不安，淡淡的吩咐道。

　　　　待宫‘女’烧好热水洗漱过后，笙歌独自坐在镜前，看着自己明显乌黑的眼圈，心中默默叹息，她闭上双眼，心中一片‘乱’麻，根本不知道自己待会儿该如何去面对轩辕煜。

　　　　直到一双手轻轻抚上她的青丝，想是宫‘女’要替她绾发了，她才坐直了身子睁开双眼，而睁眼的瞬间，她的心头猛地一跳，正要转身，却被一只手轻轻按在了肩头。

　　　　“坐好，”轩辕煜的手轻轻穿梭在她的发丝间，声音低柔的说道。

　　　　笙歌觉得头皮微微发麻，对方温柔的动作使得她甚至忍不住想要继续睡上一会儿，她没有料到轩辕煜会突然到来，但细细一想便也明白，宫‘女’去听风小筑那方打水，他本就在听风小筑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段时间这个时辰他都会在‘玉’霄殿修养，递到常德殿的奏折也会由严之送过去，怎么今日竟是会突然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笙歌乖巧的坐在镜前，任由他替自己梳理长发，他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青丝见轻柔撩动，动作虽生疏，看上去却优雅好看的紧。

　　　　“怕你因昨日之事置气，自然是过来请罪的，”轩辕煜的目光温柔，嘴角噙着的笑意透过镜面，浮现出一种朦胧之感。

　　　　笙歌顿时有些恍惚，镜中的他面容白皙，因伤而略微消瘦了几分，但此刻看过去，他依旧是那个踏月而来的谪仙般的男子，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轩辕煜。

　　　　“我知道你是为了护着我才会那般，又怎么会对你置气，”笙歌想起轩辕宸的分析，心中早已明了，却因明白他的用意，心中的愧疚夹杂着分不清的复杂情绪令她口中浮起苦涩。

　　　　“歌儿，你气我是应该的，是我没有来得及将那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轩辕煜替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目光扫了一眼桌上几样做工简单素净的发簪，从中挑了一支白‘玉’莲簪轻轻‘插’在发髻上。

　　　　“太妃娘娘教训的没错，是我太过随‘性’，凭着你的纵容，犯下了诸多错事”笙歌见头发已经绾好，便要起身，她已经知晓轩辕煜所指是哪件事，可是此时却不想再听到他提起。

　　　　“歌儿！”轩辕煜的语气透着几分焦急，连忙按住她的身子绕到了她的身前：“你还在怨我？”

　　　　“我没有怨你”笙歌看到他这般模样，心疼的不能自持，她摇了摇头道：“我真的没有怨你”

　　　　轩辕煜凝视着她，心口传来一阵刺痛：“我其实已经下令处理了王崇焕，他所做之事，纵使死上千次百次都无法弥补他犯下的罪孽，只是这件事，我不愿让母妃知晓，怕她因此伤了心神，也失去了仅剩的一丝念想。”

　　　　笙歌面‘露’讶然之‘色’，她不明白轩辕煜指的念想是什么，所以在略微惊讶过后，她的心头便逐渐浮起疑‘惑’。

　　　　“他们王氏一脉，好战好胜，心系权谋，母妃昔年入宫，自然也明白王崇焕的用意，对于其他，也从未奢求过，如此多年，已经成了习惯，”轩辕煜温柔的捧起她的脸，认真的解释道：“她为了权利而活，若没了王崇焕这个念想，我怕她会忘记如何活下去。”

　　　　笙歌了然，心中蓦然浮起一抹苍凉之感，一个为了牵制亦或是为了得到更多权势的棋子，到头来若知道自己失去了执掌棋盘的手，该是如何一种心境？

　　　　解脱？还是‘迷’惘？

　　　　没有棋盘的棋局，棋子的存在，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

　　　　可是，她毕竟是人，还是当朝天子的母亲，纵然已经是这般尊贵的身份，纵然昔年已经一步步清扫战场，走向胜利，可她为何仍旧不肯罢手？

　　　　若说她这一切是为了替自己的儿子铺平道路，可到了最后，却还是为了自己。

　　　　笙歌想到这些，已经能够看得清，想必轩辕煜必然早已看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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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难以抉择

　　　　或许很多事并非太妃授意，也许一开始她只是被动着在宫中暗流下为王氏服务，可是到了最后，她已经被浸染，从棋子变为了下棋的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最快更新访问щщщ　。

　　　　天下之大，权谋之下，一切都是棋局内的又一场棋局，笙歌叹息，叹息着替他们悲哀。

　　　　“轩辕煜，我都懂，我不怨你，”笙歌轻轻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轩辕煜则反手一捏，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

　　　　“你身子还未好，我平日里都劝你好生养着，你倒好，醒了便是批阅奏折，这会儿不看折子了，倒是因这件事跑到我这里来等着，你叫我心中如何安宁，”笙歌站起身，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口被酸涩淹没。

　　　　“今日是小年，自然是要与你一起，什么折子的，我都‘交’给宸弟了，他这人太懒，既然已经重回朝堂，若想让百官信服，总得趁机多学学，正好也替我分担些，”轩辕煜勾‘唇’一笑，眼里分明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笙歌明白他是一心想将睿王扶上高位，却也明白他这会子能因此得闲而高兴。

　　　　可他若知道，他眼中这个被王氏欺压多年，这个让他抱有万分愧疚的弟弟，其实根本

　　　　笙歌不愿再想下去，她的鼻尖微微发酸，若继续下去，她怕她会忍不住将一切托盘而出。

　　　　“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趁机好生休养，”笙歌吸了吸鼻子劝道，轩辕煜眨了眨眼：“我见你这一对黑漆漆的眼圈，想必昨夜气了我一夜吧？”

　　　　笙歌一惊，连忙低下头道：“我像是那般小气的人么？”

　　　　“你本就畏寒，又气冲冲将宫‘女’赶到林子外间，夜里没有人替你换手炉，又岂会睡得好？”轩辕煜摇头失笑：“待会儿用过早膳，我们一起睡会儿吧？”

　　　　笙歌没料到轩辕煜竟猜的自己心境猜的那般透彻，起初自己的确是置气了，不过真正的原因，根本不算是将她禁足这点，而自己没有睡好，又哪里与夜里无人换手炉有关系呢？

　　　　她心中清楚，却根本无法言明，这种感觉，就好似一把刀子悬在心头，将她压迫到难以喘息。

　　　　早膳过后，屋子里收拾的暖融融的，笙歌不敢压着轩辕煜的胳膊，也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牵动了他心口处的伤，轩辕煜却执意要抱着她，索‘性’两人窝在一起，她蜷在他怀里也不敢挣扎便也由着他去了，原本还有些害怕自己‘乱’动会碰到伤口，但随着轩辕煜温热轻柔的呼吸，好似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使得她渐渐放松，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极沉，待笙歌睡醒时，竟发觉屋内的光线都暗沉了几分，也不知是不是这一觉睡到了夜里，她眨了眨眼，意识逐渐清醒，而这清醒之下，就见自己睡姿极差，原本睡前是轩辕煜从身后揽着她入睡，怎么这会儿自己的‘腿’勾在他‘腿’上不说，手也正环在他的腰上，整个人犹如猴子抱树一般

　　　　笙歌嘴角一‘抽’，忍不住抬头去看轩辕煜此时是否睡着，若他还未醒，自己动作便轻柔些，省的让他瞧见这般丑态，然而抬首间，她便看到轩辕煜噙着笑意的眼眸正看着自己。

　　　　“你哎呀”笙歌哪里看不出他眼里的笑意是什么意思，正因懂了，脸上瞬间便也烧红，她撅嘴娇嗔，连忙收回手脚，岂料动作太大，竟令身侧轩辕煜发出一声轻轻的吸气声，她下一刻才想起身边还是位重伤之人，哪能经得起自己这般动作？

　　　　“没事吧，‘弄’疼你伤口了吗？”笙歌连忙放轻了动作，慢慢侧躺着看着她道。

　　　　“不是”轩辕煜浅笑着，白皙的面容之上渐渐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只是你压的太久，有些”

　　　　“怎么不知道叫醒我，早知就该让你回去躺着，与我挤在这里，你又哪会睡得好呢？”笙歌懊恼的皱起眉，轩辕煜失笑，满眼宠溺的望着她：“你在身侧，我才能安心。”

　　　　“尽说些好听的话哄我开心，”笙歌睨了他一眼，险些就要被这双眼眸融化，她心头微微一跳，收回目光之时，就想要起身，毕竟看光线，这会儿也不早了。

　　　　“歌儿，”轩辕煜见她动作，顿时反身将她压在身下，双眼含笑，略带几分责怪的语气说道：“你倒是睡饱了，我可动都不敢轻易动，生怕吵醒了你，你不打算补偿我么？”

　　　　笙歌被他这般压着，又不敢挣扎，他身上充斥着‘药’草的香气与龙涎香‘混’合在一起，温热的吐息轻轻扫过她的脸颊。

　　　　“补偿什么？”笙歌结结巴巴的说完，脸上早已红透，见轩辕煜眉眼含笑，眸光像是一汪‘春’水‘荡’漾着无限柔情，她顿时一惊，连忙接道：“你、你身子还未恢复，这会儿又是白天，不、不能”

　　　　说到最后，笙歌的脸颊好似被大火炙烤一般的滚烫，后话再也说不下去，轩辕煜双眸一眯，见她这般慌张羞涩的模样，忽然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笙歌感受着他似水般的温柔，僵硬的身子逐渐变得放松柔软。

　　　　未过多久，轩辕煜便松开了她，见她依旧是一副紧张的模样，顿时低笑了几声道：“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啊？”笙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下一刻便扭过头，匆匆起身穿上了外衫，轩辕煜坐起身看着她那般模样，脸上笑意更甚：“歌儿会做饭么？”

　　　　“做饭？”笙歌将袍子披在他身上，思索了片刻道：“会做些简单的吃食，不过比不得宫里的厨子。”

　　　　“作为补偿，今夜晚膳，便由你来准备吧？”轩辕煜站起身，走到‘门’边道：“将‘药’端进来。”

　　　　笙歌惊讶道：“我？我只会做些简单的吃食，哪比的上御厨的手艺，只怕到时候你不嫌弃，那睿王非得嘲笑我不可。”

　　　　“他不吃便不吃，就让他在旁边看着，”轩辕煜坐到桌边，随着宫‘女’端着汤‘药’进来，笙歌顿时苦着脸坐到了他的身边。

　　　　“喝‘药’吧，这会儿应不烫了，”轩辕煜将汤‘药’推到她的面前，自己则端起身前这碗一饮而尽，随着宫‘女’伺候了漱口之后，他见笙歌依旧是张哭丧的脸，顿时笑道：“我以为你早该习惯了喝‘药’。”

　　　　“我不是怕喝‘药’，我是在想，晚上做些什么招待两位贵客！”笙歌撅了撅嘴，端起碗皱着眉头便喝了下去。

　　　　“我们三人谁不是伤员病号，‘弄’些清淡点的也好，”轩辕煜将双手拢入袖袍，目光落在‘门’外簌簌落下的大雪中。

　　　　笙歌没有注意到轩辕煜脸上淡淡的愁绪，只是自苏醒开始就不断的被今夜将要发生的事情担忧。

　　　　直到晚膳时间，她在煜歌居的小厨里就着原本的食材，准备了几样简单的民间菜‘色’，依着过往的记忆，煮了几碗补血的甜粥，这才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听风小筑。

　　　　“我的歌儿辛苦了，”轩辕煜见她回来，立即起身相迎，笙歌乖巧的坐在他的身侧，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轩辕宸的目光。

　　　　“没想到淑妃娘娘除了会煮一手好茶，居然还会下厨，当真是心灵手巧，大哥好福气，”轩辕宸自然也发觉笙歌刻意避开他的模样，却也没有多想，见她落座之后才笑着说道。

　　　　笙歌听着他这一席话，脸‘色’一红一白，有些挂不住的抬眼瞪向了他，若说夸奖，拿她煮茶的手艺夸她，那分明就是嘲笑！

　　　　“那是自然，笙歌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泽，”轩辕煜突如其来的话，令轩辕宸没打算继续说下去，而是低笑了几声看向笙歌，笙歌则脸上一红低下了头，悄悄掩去了眼底的泪意。

　　　　屋内洋溢着一股古怪的气氛，笙歌是这般觉得，好在宫‘女’们此时端来了她备的晚膳，便也将这种令她窒息的气氛打破了。

　　　　“味道很好，”轩辕煜动筷，见笙歌一脸紧张的模样，顿时出声安慰。

　　　　“是吗？”笙歌许久都未下厨，自己在宫里吃了诸多珍馐，方才边做边尝了些，倒也觉得还行，见轩辕煜脸‘色’诚恳，的确不像是说谎，她放下心来，舀了一碗粥搁在他面前：“喝点这个吧，光吃菜怎么能吃饱。”

　　　　说着，她扫了轩辕宸一眼，见他略有所思，迟迟没有动筷，虽未多想，却还是有些不悦，她索‘性’也替轩辕宸舀了一碗，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若是嫌弃，却也不能过来做客让你空着肚子吧，这粥有益气补血的功效，将就着喝点吧，”笙歌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只管着自己这边，毕竟睡了一天，说不饿自然是假的。

　　　　“宸弟莫不是想起那只烤兔子了？”轩辕煜见轩辕宸迟迟不动口，顿时调笑着说道。

　　　　这样一说，笙歌顿时明白过来，脸上也是忽的一红，连忙低下头不去看那边。

　　　　“大哥若不说，我还将那只‘美味’的兔子给忘记了，”轩辕宸笑着，执起小勺舀了一勺甜粥放到嘴边。

　　　　“宸弟不喜甜食，但你肩上的伤御医也说了，失血过多，是该换换膳食，在府上也莫要偷偷饮酒了，”轩辕煜说完便不再多言，却没有发觉他一席话落下之后，身侧二人眼中纷纷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

　　　　笙歌想起曾经那个少年，在酒窖之内‘露’出嫌恶之‘色’说他不喜甜食，最后却还是经不住饥饿将她煮的粥吃个干净，如今想来，她的心底渐渐浮起酸涩。

　　　　轩辕宸眸光微黯，但很快就‘露’出一抹浅笑，像是品尝美味珍馐一般，一勺一勺将甜粥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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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动摇

　　　　晚膳并未用多久，严之便带着御医过来诊脉，而诸多奏折都送往了睿王府，轩辕宸便借此离开，因要施针的缘故，轩辕煜便让笙歌回去等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href=otot　tart=ot_bnkot……a

　　　　笙歌没有多想，本就心事重重，加上轩辕宸已经出宫，必然是去准备今夜的行动，她回到房内，思忖良久，越等心里便越是慌‘乱’。

　　　　“歌儿？”她怔怔的看着手中装着几滴的白瓷小**，直到‘门’外响起轩辕煜的声音，她才慌张的收入怀里，起身便要去开‘门’，岂料刚转过身，竟发现轩辕煜不追何时已经走了进来。

　　　　“‘门’也忘记合上，就不怕着凉么？”轩辕煜反身关上房‘门’，笙歌这才想起自己好像的确忘记关‘门’，匆匆合上就开始胡思‘乱’想，加上宫‘女’早已经备上了暖炉，她抱在怀里，倒也没发觉‘门’已经被风吹开。

　　　　笙歌上前替他褪下狐裘，方才就瞄见随行的宫人都离开了去，便有些疑‘惑’道：“严之怎么都走了，我本还想问问他问诊的情况。”

　　　　“你可以问我，”轩辕煜笑了笑，上前拉住她的手走到矮座旁坐了下来，笙歌发觉他的手有些凉，便将手炉塞了过去：“我问你，你定会说些好听的安慰我，否则为何这段时日诊脉都要避着我？”

　　　　说到这件事，笙歌的眉头便紧锁起来，轩辕煜淡淡一笑道：“那些个御医面对我，自然会小事化大了来讲，生怕出个差错，我也是怕你担心多想。”

　　　　“那你告诉我，你这伤现在如何了？”温润的烛火洒在他的肌肤之上，替他原本苍白的脸‘色’镀上了一层光辉，也使得他此时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可笙歌总觉的他好似有什么事瞒着她一般。

　　　　“因在要害边缘，恢复起来自然是要慢许多，不过静养些日子，便会无碍的，”轩辕煜拍了拍她的手，又将手炉递了过去。

　　　　“你若是肯安心休养，我又哪会担心？”笙歌皱眉道：“醒了便是看折子，没折子看了便又开始看书，就不能少费些神么？”

　　　　“如今我已经下旨让宸弟代我打理朝政，接下来便会安心休养了，”轩辕煜笑着说道：“若他打理的好，我便在转暖之后带你出宫，你觉得如何？”

　　　　“就算你肯，太妃娘娘又哪会肯呢？”虽然一切只是假设，笙歌也不敢想象的太过美好，今夜的事情一过，恐怕朝中又会掀起‘波’澜，而轩辕煜若失去了生母

　　　　“歌儿”轩辕煜忽然握住她的一只手，微凉的触感使得笙歌忽的回过神来；“你不必再担心这些，只需要回答我，若有朝一日，我带你离开这里，云游四方，亦或归隐田园山林，你可愿意？”

　　　　云游四方，归隐山林？

　　　　笙歌面‘露’几分惊讶之‘色’，之后也渐渐平静下来，她与他一起时日也不短了，早就知晓他并非是一个喜欢权谋纷争之人，也知晓他有一颗早已想归于平静的心，虽然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只是奢望，但若真有那么一日，她是愿意的，若是可以，她现在就想与他一起离开，不去管宫廷之争，不去管‘阴’谋报复，什么都不去管了。

　　　　“我愿意，”笙歌牵起笑意，眼底除去那抹燃起的希冀，也旋即浮起破灭后的苍凉。

　　　　轩辕煜凝视着她的双眸，在她还未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脸上便已经浮起了欢喜的笑意，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心中一块巨石也渐渐落了下来。

　　　　“歌儿，我有些事要告诉你，”笙歌发觉轩辕煜的手心微微发热，比起方才的寒凉，这会儿似乎还出了一丝薄汗，面对轩辕煜突如其来的认真神‘色’，她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什么事你要这般严肃，怪吓人的，”笙歌凝眉，注视着他疑‘惑’道。

　　　　“你或许知晓了许多，母妃过往做了诸多错事，有身不由己，也有故意为之，”轩辕煜垂下眼眸，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但这些到头来也都是为了我，若是有错，我也是有错之人。”

　　　　笙歌知晓轩辕煜这样，无非是想要替太妃说些好话，可她不明白他突然说起这个的目的是什么，毕竟他应该知晓，并非是她对太妃横眉冷对，而是太妃对她咬紧不放。

　　　　太妃只怕是永世都不可能接纳她，且不说她与对方之间的仇怨，也不说她的真实身份，光凭她这张脸，也注定了二人之间的水火不容。

　　　　“她有她的错处，以前我无法左右，如今，我也只能将她安置到延庆宫颐养天年，”声音落下，笙歌的脸上逐渐‘露’出震惊之‘色’，延庆宫是什么地方她是知晓的，延庆宫并非在皇宫内，也不在天元城里，而是在凉州，前凉国还未归降时的皇城。

　　　　之后凉国战败归顺，凉州一带因风景极佳，气候宜人，皇城便被征用，设为皇室专用的避暑之地，只是先皇离世之后，朝政一直纷‘乱’未有平息，所以延庆宫也一直未被使用，却还是有宫人常驻，打扫维护。

　　　　原来轩辕煜竟想到将太妃送到那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