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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庇护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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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精彩、刺激、绝无替身且完全真实的死亡在嘉年华上可看不到!当然啦,孩童、孕妇、不容刺激的病患们不建议入场。
意识到自己的预感变成了现实,阿卡奇只觉得心里一片混乱,可他的脸色却平淡的出奇。他冷漠地观察着众人,透过白麻雀们的只言片语拼凑着米莎遭遇不测的大致过程。最后,他发现并非始作俑者的伊蔻居然成了最受自责之苦的人。
伊蔻太喜欢揽责了,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的错。阿卡奇想到。
此刻,众人正混迹在“看戏”的人群里,每个人都用兜帽或者宽沿帽的阴影遮掩着视线,好让外人无法洞悉他们到底在观察什么。不幸的是,众人眼中的刑场俨然就是个可以随时收口的袋子,到处都是“私携武器的平民”,到处都有瞄着刑场的箭头。阿卡奇相信所有人,包括最迟钝的两个老家伙都该看明白局势了―只要他们胆敢露头就会立刻被一网打尽。
突然间,人群开始躁动。只见一个穿着肮脏的囚服,头罩黑布袋子的女人被押上了刑场。粗麻拧成的绳套和沉重的铁球在刽子手熟练的操作下迅速加诸在了她的身上,而在临刑前的准备过程中,传令者仍在摇着铃铛机械地宣读米莎・维特斯的数条罪状,其中的一些罪状可以说完全是拼凑上去的。看样子,这种毫无情感的“报幕”会一直持续到行刑开始的一刻。
阿卡奇又看向了伊蔻,他留意到伊蔻的情绪相当差劲,他时不时地捏起并松开自己的拳头,好像这一举动能让他释放无力挽回现状的自责之情,而在伊蔻的身侧,艾格忽然低声提醒道:“别做傻事!现在你选了阿卡奇就势必要放弃米莎,否则将一无所得!”
这句不应该被旁人听见的耳语,却一字不差地被阿卡奇收入耳中。他不用猜就知道,艾格的这句话同样有说给自己听的意思。
阿卡奇没有对这句含沙射影的提醒做出任何表示,他默不作声地关注着刑台,有一个牧师装扮的家伙正在同犯人进行最后的对话。事实上,那个牧师只动了两下嘴皮子就把耳朵凑到犯人的脑袋边并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传令者说出了一句全新的台词。
“米莎・维特斯要求取下头罩!仁慈的大人已经同意她最后的请求。”
这句话被大声重复了足有三遍以后,刽子手才当着众人的面取下了罩在犯人头上的袋子,一脸青紫的女性面孔一下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白麻雀们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随之破灭了,那个即将被处于极刑的女性的确是他们认识的米莎。
伊蔻看着米莎用近乎失焦的双眼在人群中来回巡视,几乎忍不住向她挥手示意。他知道米莎正在寻找大家的身影,但现在,他什么也不能做。他还知道米莎对自己存有好感,所以才总是想着来帮忙,但他却害惨了这个姑娘。
“从小到大,我都十分畏惧人群。在人群中,你关于熟人的记忆,那些姿态、装束和声音统统被冲淡了,处在人群中,总是让我手足无措。”
这是米莎告诉他的秘密,可想而知,现在她该有多么恐慌。
被缚在刑台上迎接临终时刻的女犯―米莎・维特斯在距离行刑时刻只剩几分钟的时候,终于停下了无意义的四处张望。刑台底下的各色人等在她的眼里看来简直毫无差别。米莎最后看了一眼天色,有一句话她必须告诉伊蔻―他们这些来自异乡的白麻雀遇到了危险,而且危险就在身边。
“不要相信啊!”
米莎突然大叫起来,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全,承载着她全身重量的踏板就被提前抽掉了。用来悬挂刑犯的麻绳一下子抽紧,站在前排的观众们几乎能听到“通”的一声闷响,这残忍的一幕令所有白麻雀都撇开了头,只有阿卡奇一刻不落地目睹了行刑的整个过程。
在注意到伊蔻无法克制的颤抖时,阿卡奇说了一句让他自己也感到多余的话。
“刽子手的技术很好。”
阿卡奇说道:“绳结的长度和铁球的重量都控制的非常完美,那姑娘一瞬间就被拉脱了颈骨,没受多余的罪。”
阿卡奇不知道怎样说话才能安慰他人,他知道的始终是一些刺客的专业知识。
………………………………
第三十四章 思乡曲
悲伤、自责的情绪就像挤不净的脓包那样折磨着众人,明知道米莎的临终之言别有隐情,也没有一个人跑出来提出。在艾格长期空置的房子里,大家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淡忘米莎造成的影响。
艾格和卢斯曼占据了房子的底层,他们把所有人赶到了楼上,声称底楼的地盘将被征用来进行一些逃生器械的研究。
奥拉在送完晚餐后就不知所踪了,阿卡奇猜不出奥拉又在忙些什么,但他知道如果给奥拉一个机会,她绝对有本事一箭射断缠绕在米莎脖颈上的绳结。
伊蔻,他又在干什么呢?
阿卡奇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伊蔻的房间外。因为房门根本没关,他一抬眼便看见伊蔻正望着手里的几张纸入神。问题是,房间里的烛火早就熄灭了,精灵的眼睛也不能在黑暗中阅读,所以他只是在发呆而已。
阿卡奇站在门外看了伊蔻好一会儿,伊蔻自始至终都在发呆、发呆、继续发呆!
阿卡奇不自觉地顺了一下头发。
杀了劳瑞德,迫使白麻雀再度出手相救,不负责任地离开总督官邸的人都是他。伊蔻何必自责呢?把害死米莎的账记在他的头上,朝他索求补偿就是了。不过,他又有什么东西可以聊作弥补呢?他几乎一无所有。
“你看起来很累。”阿卡奇破天荒地主动接近了伊蔻。
伊蔻松开了捏在手里的那几张纸,反应迟钝地揉了揉额头。
“看样子我是真的不太好……”
伊蔻的话只说了半句就陷入沉默,又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大梦初醒般地发现刚才是真的有人在同他说话。伊蔻急忙抬起头,他发现跑来关心自己的人居然是阿卡奇。
“噢!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伊蔻一脸歉意地问道,然后他诧异地发现阿卡奇居然以极低的姿态半跪在自己的面前,头发也没有束着。
“你救了我几次呢?加上我意识不清的那一回,应该足足有三次了吧。”阿卡奇问道。
“不,没有其他人帮忙的话,我一个人可做不到这些。”
低头俯视阿卡奇,让伊蔻感觉十分的怪异。
阿卡奇没有理会伊蔻的回答,他轻易地抓住伊蔻的右手摩挲起了自己的侧脸和耳朵。
“我觉得一直受恩不报不是什么好事,遗憾的是,我身无分文也不打算再替任何人杀人了,好在对于如何利用这个身体来安慰他人,我倒是受过专门的训练。”
阿卡奇自嘲地笑了下。他感到痛苦,想要通过受罚的方式来转嫁痛苦,他不排斥用自己厌恶的方式补偿他人,反正他早已驾轻就熟。
“我想,我这张脸应该挺不错的,至于其他地方吗,应该也算令人满意吧。”
“你在说什么?!”
伊蔻一下子跳了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阿卡奇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也实在无法想像阿卡奇居然受过那种方面的训练。
“一个聊作弥补的提议,用来打发时间、排遣寂寞、发泄、放松等等,我保证,不论你想怎么做都不会有人知道。”阿卡奇柔声道。
“阿卡奇,我们一次一次不计代价的救你,既是因为你的身上藏有十分重要的秘密,也是因为你是个应当回归艾拉达的精灵,除了这两点以外,绝对没有获取其他东西的意思,这当中不需要你对我做任何补偿,对其他人也是。”
阿卡奇突然嗤笑出声,他发现伊蔻现在的表情可真是太严肃了,这是为了表达什么呢?是了!伊蔻还是个对感情有所坚持的骄傲的精灵吗。
“你真的不索求回报吗?”阿卡奇最后确认道。
“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那么好,现在给我滚出去!”
精灵语中缺乏粗鲁、呛人的词汇,阿卡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转回到了通用语。听到这句话,伊蔻如蒙大赦地退出了房间。几乎在他跨出房门的一刻,身后便传来了一记摔门声。这时,伊蔻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赶出了属于自己的地盘,他苦笑了一声,颓然地依靠着门口坐下。
昔日,在失落之地折下的树枝,
如今,业已舒展为金色的冠冕,
但那冠冕所罩之地已成故乡,
名为家的乐土尚不知在何方。
星耀之夜,他们结伴寻求一个归宿,
诸多足迹,逐一消逝于漫长的旅途,
北风卷起飘雪筑成银白的帷幕,
揭幕者却望见永春滋润的国度。
她挥动剑锋,劈开苍白的幕布,
他吹奏长笛,奏响悲戚的挽歌,
墓碑矗于山巅俯瞰泉水流经之地,
旅人驻足山谷告别颠沛流离之苦。
门内突然回荡起了《艾拉达》这首曲子,是阿卡奇正在唱歌。他的歌声和他的长相可说是完全相符,音色非常的柔和,然而唱到高音的动情部分,他的歌声便透出一种令人心碎的撕裂感,这种独特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是多少吟游诗人想要却没有的。
伊蔻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令人沉醉的《艾拉达》,他不知不觉地就着歌声,开始解释起整首曲子所描述的故事。
“昔日的失落之地”指的是曾经的精灵王国,如今已经消失在永冻平原下的皇冠之都奥尔菲。因为精灵们对永生的贪欲,使这座城市毁于一旦……当时保留下来的世界树枝好不容易在跃马河的南岸栽活成功并成长为今日的特拉伦,歌词中提到的金色的冠冕,便是在世界树特拉伦的扩张影响下所形成的艾芬王国―黄金树林。
遗憾的是,在精灵文明停滞不前的岁月里,人类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主宰。黄金树林的精灵们因为在如何与人类共处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最后导致艾芬王国南北分裂,于是,世界树笼罩的土地成为了北艾芬族精灵永远的故乡。
“星耀之夜”听起来充满诗意,但是北艾芬族的精灵将自己逐出黄金树林的时刻正是这样一个夜晚。大家不知道何去何从,只能遵从着古老典籍的指引,前往北方寻找那块尚未属于任何势力的应许之地。然而北行之路并不顺畅,很多伙伴的足迹因为人类的围追堵截而被冲散,阿卡奇所属的那一脉精灵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和大家分离的。
接着,“北风卷起飘雪筑成银白的帷幕”,连天气也不放过突出重围的精灵们。满天的大雪,凛冽的寒风又留住了无数同胞的身影。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的时刻,北艾芬中出现了第一位揭幕者,如果不是她在无意中发现自己居然能透过雪山看到典籍中所绘的永春泉,那么艾拉达永远不会为世人所知。
作为北艾芬的英雄,同时也是精灵皇室的一员,这位女性最终因为频繁使用揭幕者的能力导致心力衰竭而亡,她倒下的时候,剑锋最后指向的便是艾拉达的方向,她的伴侣只能给她吹奏一首曲子以告安慰,而那首曲子便是《艾拉达》的前身。最后,北艾芬的英雄被埋在了巴拉卡契山脉西侧的山峰上,静静地俯视着永春泉浇灌的艾拉达……
伊蔻解释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他意识到阿卡奇其实从未听过真正的《艾拉达》,那首应该由四段歌词组成,只唱给精灵同胞们听,并隐含揭幕者秘密的歌词。
“阿卡奇,和我一起回艾拉达好吗?你在这里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伊蔻隔着门问道。
隔了好一会儿后,门里传来了阿卡奇反问的声音。
“你觉得艾拉达会收留一个像我这样肮脏的精灵吗?”
伊蔻突然苦笑了一下。
“艾拉达是一颗入世明珠。”
他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想要不沾上尘埃,就必须有人替她挡住尘埃。所以,我们中的很多人不计代价地渗透到了世界各地,来防备任何可能危害到艾拉达的坏事……为了这个家园,枢纽会刺杀过敌国政要,有些人干脆就把自己献祭给了恶魔,所以,即便是白麻雀的羽毛也不干净啊!”
我们再也输不起一个家园了,所以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
一种苦涩的味道开始在伊蔻的心里蔓延开来。这种味道在你从未离开艾拉达的时候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和我一起回艾拉达好吗?”
伊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溢满了泪水,如果阿卡奇能马上答应他的话,自己就有借口立刻回家了。
伊蔻再次催问道:“好吗?好吗?”
德斯坦是一个多么缺乏归属感的地方,他真的很想家啊!
………………………………
第三十五章 麻烦重重
一道无法触摸、不成形态的思想用快如闪电的速度穿过坎贝斯奢靡成风的人群,继而钻入一座载满菖蒲的私人庭院内,然后,它直接穿透了游弋着金鱼的池塘直入深藏于地下的某座建筑、某个房间,并最终盘踞在了正嗞嗞燃着的炉火上。
在这个房间的墙上悬挂着一个独特的墙饰,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个墙饰更像是某个信物的放大版,它的主体图案是一把浸润毒液,刀刃如蛇般扭曲的匕首,而缠绕在匕首握柄上的布条则向四周张扬地舒展开来并组成了墙饰的边框。所以,这座建筑属于淬魔匕首,而这个房间则是淬魔匕首的圣堂。
“你看上去又老了不少啊……”
炉火上的烟雾纠缠成了恶龙般狰狞的五官,如今,这张面孔正在一个法师充满惊愕的注视下述说着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
“不过依然和过去一样,像守财奴似的贪婪地抓着到手的东西,谁要向你的东西伸出手去,哪怕是你的老友,你都可以狠下心肠。”
“住嘴!明明是你蛊惑了迪埃德,还让他执迷于成为法龙后获得的异能!可结果是什么?他因为无法承受力量的侵蚀爆体而亡!”
“所有具备力量的东西都存在某种风险,但更有可能的是让你获得控制世界的权力。想想看吧,这个世界有多少令人遗憾和不满的地方,我想你所处的高度已经足以看到世界的各种弊端了,而只要拥有了力量,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去重铸它。想当初,你不是也很向往一份不属于凡人的力量么?所以别人想要这份力量又有什么过错呢?”
“你休想蛊惑我,恶魔!这种力量只会让整个世界完全失序,而那些为了一己之私妄图使用这份力量的人就该死。”
“真糟糕,看来我们拥有完全不同的理念。不可否认,你对秩序的偏爱是一种智慧的体现。不过遗憾的是,我崇尚的只是力量!你能阻止我吗,吾友?直到今日,你尚未除掉我的传播者,那个精灵,如今他正在试图离开德斯坦,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把我的秘密传遍各处,到那个时候,你就再也无力阻止别人获取他们应得的力量了!”
炉火上的恶魔突然发出了震天大笑,而当笑声结束时,烟雾再度恢复为普通的烟雾。
……
德斯坦总督劳瑞德的遇刺生亡,暴露了他是一个异常失败的政治家,他的葬礼冷冷清清无人凭吊,所有经他之手提拔上来的下属在他的尸体还没凉透的时候,就投入到了瓜分德斯坦未来权利的战斗中。对于这个总督之位,卫队方面同样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尽管卫队直接受坎贝斯的权贵阶层掌控,但他们并不介意利用眼下的机会,为自己的政治伙伴谋得一席之位,进而为自己在德斯坦争取到更大的福利。这似乎意味着劳瑞德的旧部将同卫队撑腰的政治新秀们展开一场旷日之战,可事实上,这些政治家们几乎只用了一个眼神交汇的时间就敲定了决定胜负的方法—谁先解决天大恶行,谁就获得权力。这是一个简单干脆,无须复杂裁定,不用三局两胜的比赛,参赛双方就像咬定了阿卡奇仍躲在德斯坦的某个角落里一样将城市箍成了铁桶。
如今,离开德斯坦的三条出城路线都被卫队控制了起来,需要出城办事?没问题!卫队不会为难妇女和儿童,但是男性?请留在城里等待接受排察,总督一案不会耽误大家太久的时间,只要克服一个月就够了。与此同时,天大恶行的通辑令也挂上了十分可观的人头费,这种花钱买命,雇凶杀人式的手法,一看就是劳瑞德的旧部会采取的动作,而此刻,双方争夺的猎物正站在一间不显眼的民房二楼,沉默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出生地—德斯坦,一个曾经属于精灵却不再为精灵所有的城市。
眼下,阿卡奇仍然不太确信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离开这里去往所谓的永春城—艾拉达,虽然德斯坦于他而言就像一个囚住鸟的卵壳,虽然这座城市为他灌注的营养几乎只有黑色和红色的秽物,但这未尝不是个完整的世界。而他有些怯于打破这层卵壳,他怯于无边无际的天空取代那虽然秽气熏人,但于他而言却有边际可触的世界。
阿卡奇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十分的病态,他也知道自己正在动摇,因为卢斯曼的惶恐,因为艾格的沉默,因为奥拉的忙碌,也因为伊蔻的坚持。阿卡奇所不知道的是,一只鸟,说不定是一只白色的麻雀即将破壳而出,现在就差最后一啄了。
窗外的风景因为细密的小雨而沾上了阴郁的色彩,耷拉着叶子的山毛榉树,空荡荡的晾衣绳和难得一见的行人,让艾格家门前的小巷呈现出了一副颓败的景象。正因为面前的景象透着看似永恒的空寂,所以当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径直向艾格家走来的时候,阿卡奇立刻就注意到了他。来的人是伊蔻,他挟着一斗篷的湿冷气息和一张格外阴郁的面孔被卢斯曼迎进了屋子。
“我见到阿历克斯了。”
伊蔻站在门厅处一边脱下斗篷,一边用低哑的嗓音说道:“他没有帮我们的意思,而且矢口否认和米莎的被捕有关,问题是我根本就没向他提这件事。”
等待伊蔻归来的满屋子人,因为阿历克斯绝情的表现和欲盖弥彰的说辞而露出了失望、怀疑等各种表情,卢斯曼甚至小声地嗫嚅道:“他还是不是谐音的接头人?”
“另外,他还建议……”
伊蔻准备转述的建议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那个建议涉及到阿卡奇,而阿卡奇正带着一脸讽刺的笑容,踱步下楼来至众人所在的客厅。
“他建议你把我交出去对吗?这个建议不坏。”
阿卡奇一针见血地插言道,而他的目光则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
此刻,卢斯曼的脸上是一副早已麻木的表情;艾格似乎都不愿意抬起自己的鸟窝头,不过他刚才确实翻了个白眼;而奥拉,阿卡奇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姑娘看他的眼神是始终如一的警惕,这让他想起了一句有趣的谏言:邪恶从不休息,正义时刻警惕。不过在看到伊蔻的表情时,阿卡奇又暗自好笑起来,这位一直试图救赎自己的精灵同胞终于被挫折感给击垮了吗?
在阿卡奇的眼里,伊蔻的面孔就像被一瓢冰水浇灭的火盆那样不剩一星余焰,但紧接着,阿卡奇便敏锐地觉察到伊蔻那一脸黯淡的神色不仅由疲惫和忧虑组成,还有一种他再熟悉不过的复杂情愫,一种包含着怀疑、不祥的预感等等负面因子的情愫,而其产生的原因往往牵涉到背叛。
这一熟悉的发现令阿卡奇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他进而问道:“伊蔻,你看起来不太对劲,难道那个叫阿历克斯的家伙还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比如说跟踪你?”
“怎么回事?”阿卡奇的随意猜测让艾格跳了起来,而这句质问终于换来了伊蔻深深的叹息,他用好似刚从噩梦中惊醒般的暗哑语调回答道:“从阿历克斯那边离开后不久,我就感到身后有尾巴跟着,我不能说这肯定就和阿历克斯有关,毕竟现在很难求证整件事情。”
“你在哪里甩掉尾巴的?”卢斯曼问道。
“离这儿不远,而这正是我担心的问题,如果这些追踪者和卫队有牵扯的话,那么针对德斯坦全城的排查无疑会大大地缩小范围,那样我们无论是继续躲在这里,还是立刻转移到城里的其他地方,都会麻烦重重。”
………………………………
第三十六章 笑如暮霞
屋子里的气氛凝重的吓人,只有阿卡奇局外人似的完全不受影响,他甚至给自己倒了点喝的,然后远远地坐在一边看着白麻雀们为越来越糟的局势而操心。事实上,这些人有一条轻松脱困的捷径,阿卡奇刚下楼的时候就提到过了,只要通过合理途径把自己交到德斯坦任一派政治家的手里,白麻雀们就能立刻解除警报,反正他早就不介意遭人舍弃了。
阿卡奇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杯子,他看着泡在茶水中浮浮沉沉的大麦和松针微微入神。就在此时,艾格的话打破了僵局。
“我们得马上回图书馆!”艾格声嘶力竭般地叫道:“呆在这个傻地方,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我的宝贝儿大都在图书馆,没有它们我没法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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