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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庇护所-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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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莱多深深地呼出了一口。
“我,我想……你前面问我恨不恨卓格里斯……”他说道。
“嗯?我没有这么问。”葛瑞特戏谑道:“我只是提醒过你,你应该憎恨卓格里斯。”
迪莱多没有理会葛瑞特的否定,他像在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一直希望哨箭能回归整体,我知道卓格里斯带来了什么,可我以前还是选择相信他。因为他说,他会带回来一个崭新的、完整的哨箭……”
迪莱多有些艰难地朝上迈着步子。他信任过卓格里斯,他曾对这个人报以厚望,然而他看到的‘天堂’却是一个人的狂妄构想。
“我被吓倒了,我没想到卓格里斯要带回来的是这样一个哨箭。所以,我又去了弗莱格那里……”
“你……谁能让哨箭恢复如初,你就选择帮谁吗?”葛瑞特惊讶得无以复加。
迪莱多机械地点了点头。弗莱格让他暂时摆脱了卓格里斯炮制的噩梦,可弗莱格这个人似乎根本无意重回哨箭,呆在弗莱格身边的几年里,他几乎和哨箭绝缘……直到奥拉出现的一刻。
“巫师预言了夜莺之啼的回归,他还预言了哨箭的分裂不会持续得太久。我想也许……这次该玩真的了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迪莱多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最后的几格阶梯他几乎是靠意志走完的。在离开地道的一刻,一阵风为他携来了清晨寒凉的空气,奥拉则适时地借了个肩膀过来,帮他支住了葛瑞特的大半个身体。
迪莱多感激地道了声谢,他挨到沃尔这边,跟着他们一起望向窗外,卓格里斯的理想国随即呈现在他的眼前――这地方和夜莺、夜枭截然不同,它整洁、有序,**于丛林之外,俨然是个初具规模的小城,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地方又冷冷清清的,看似没有人烟。
又是一阵风吹到了脸上,迪莱多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
第一零三章 空无一人
“有点不对劲,人都去哪了?”葛瑞特低声说道。
迪莱多转而看向他,脸上同样流露出了困惑之色。记得在树林遭遇的那会儿,葛瑞特说卓格里斯害了他的一双子女,他试图袭击那个男人,结果落败而逃。按照这套说辞,卓格里斯就该加强守备才对,可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景象却俨然是座空城。
“管不了那么多,下面该怎么走?”沃尔问道。
“我们现在在西侧碉楼,穿过前面的城垛可以抄近路进入天顶园。”葛瑞特微微皱着眉头答道。
“天堂?”
“是的,卓格里斯所谓的天堂。”
“好!”沃尔深吸了口气。
一行人又继续向游隼的腹地前进,这一回,沃尔比在地道里的那会儿冷静了许多,他刻意放缓了步子,以防某些不期而遇。然而直到众人穿过城垛,又通过另一侧碉楼下至地面都未曾遭遇一人。
如此反常的情形让大伙儿疑窦丛生,空气里隐隐透着的一股血腥味则让众人惶惑不安。
沃尔按着刀柄低咒了一句,他望着紧贴内墙而建的长廊和尚未竣工的庭院,刚转身问了句“再怎么走?”整个人就僵立在了原地。
“怎么了?”霍克看他神色惊悚,忍不住问道。
沃尔的喉结微颤了两下,他一个字儿也没有说,只是抬手指了指众人的身后。大伙儿转而瞧向他所指的方向。只见立在他们背后的那面城墙上悬了一排或完整或残缺的尸体,一层细雪覆盖在上面,稍稍遮掩了这些死物的血腥气。
然而细雪不可能完全遮掩丑陋的杀戮,寒凉的空气也不能完全消除死亡的腥臭,就在众人呆立的一会儿工夫里,几只寻食的乌鸦扑朔着翅膀落到了它们的“餐盘”上,那沾着肉末的雪珠沙啦啦地被震落了下来。
一阵干呕声从霍克的喉咙里溢出;奥拉和迪莱多脸色煞白地别过了头去,而沃尔硬是强忍着胃部翻涌的阵阵不适,将视线扫过了一具具尸体。
“没有希尔瑞丝,没有希尔瑞丝,千万不能有!”沃尔在心里祈祷着。
这时,葛瑞特忽然开口了。
“全是轮值的护卫……”
沃尔松了口气,他揉着额头吃吃发笑,葛瑞特则继续自言自语道:“卓格里斯为什么把他们吊起来?”
“他们不是跟着你反叛的手下?”迪莱多扭头回望了一眼。
“不是。”
“我听人说,你们在对我们开战前,先给‘新兵’上了堂杀鸡儆猴的课?”霍克又跟着追问道。他记得雷欧克曾提过这么回事――卓格里斯杀了好几个不愿进攻夜莺的族人。
“不,那些可怜的家伙早就烂透了。”葛瑞特望着满眼肮脏残忍的景象一时合不拢嘴。
卓格里斯到底在做什么?好像从预备收拾夜莺开始,这暴君便沉溺于杀戮中了。对那些无意同夜莺开战的青壮,他命人将他们枭首示众;那一战失利以后,诸多人则被他的怒火撕成了碎片;而这些护卫又错在哪里?难道是自己的反叛害得他们横受牵连?
如果答案真是如此,那等于说卓格里斯连自己的护卫都无法信赖了,他还有谁可信?
“他彻底疯了。”葛瑞特喃喃道。
短暂的沉默后,沃尔的一声轻咳把众人从毫无意义的猜想拉回到了现实。
“再往哪走?”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活像一个被延缓死刑的囚犯。
“这得问那个女人。”葛瑞特朝阿曼达扬了扬下巴。
原本快被人遗忘的阿曼达这时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她微蹙眉头瞪着葛瑞特,双肩在寒风中轻颤。
“我……我恨再回那个地方!”阿曼达的声调尖锐,犹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那就走啊!”葛瑞特语气轻佻地回应道。
“孤身一人。”他又补充了一个词。
“葛瑞特!”迪莱多一脸责怪地瞪了过去,他又担忧地瞧向了阿曼达。这一路上,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同阿曼达相处,不敢问她几年来的遭遇,不敢祈求原谅,于是他躲到一旁,假借背负葛瑞特的苦差落在队后……可这不代表他不在意。
阿曼达的视线在迪莱多的脸上停了一瞬,她一脸鄙夷地掠过了他,又咬着下唇看向了葛瑞特。
“你让我别无选择,你这魔鬼,你们都是!”阿曼达指着眼前的一伙人控诉道。
说完,她转身背对着众人深吸了口气。又过了片刻,一个听来柔顺却不带情感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诸位请随我来……”阿曼达再度迎向众人,她突然变得异常恭顺,她还微微欠身摆了个邀请的动作。这神情、这仪态让迪莱多皱起了眉头,阿曼达这副低眉顺目的傀儡模样,让他回想起了一些荒诞的往事。他嗫嚅着想说点什么,可阿曼达已经转身向前了。
迪莱多沮丧地合了下眼睛,他忽然感到肩膀被人往前一带,原来是帮忙架着葛瑞特的奥拉被他扯了后腿。
看到这姑娘一脸困惑地瞧了过来,迪莱多不禁叹了口气。
“我真是个懦夫。”他低着头跟了上去……
悬着尸骸的那段城墙很快被甩没了影,一行人跟着阿曼达七转八拐了好一会,终于停在了植着冬青和槭树的庭院角落里,而一扇矮门正隐匿在面前的一片阴影中。
沃尔贴到门边倾听了一会儿对面的动静,他忽地抬脚踹了上去。那扇不甚结实的木门应声而开,一个让奥拉和沃尔始料不及的世界也随之敞开了大门。
“我的天,这是哪儿?”
沃尔发出了一声惊叹,奥拉也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只见门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将廊柱运用到极致的园林。众人所处的地方可以看到素白的游廊半环着一个矩形水池,两条水道如同佳人的双臂那般由其延伸至外,圈起了前方拥有穹顶和光塔的建筑。而在细节处,廊柱上的每个拱券都用金银丝镶嵌出了华美的图案……和众人先前所过之处相比,这个地方好似藏在闺阁中的美丽女性。
此刻,因为水池结有薄冰的缘故,整个园林失去了几分颜色,但如此精雕细琢的园林,即便放在外界都称得上是一道美景,而在此地,那就是奇观了。
“天堂。”迪莱多下意识地轻呼道。
………………………………
第一零四章 打草惊蛇
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震慑,每个人突然静了下来。沃尔一时忘了确认路线,霍克则呆立着不动,像在思考是否该不请自来,唐突眼前的“佳人”。
最终还是葛瑞特打破了沉默。
“小心点儿。”他出言提醒道,接着又侧头看了阿曼达一眼。
阿曼达未待他吩咐,便机械地走到了前头,一行人也随之朝前挪动。
迪莱多看着脚下光洁平整的地面,听着在游廊里回荡的脚步声,只觉得恍如隔世,而一些初来乍到的回忆则不住地在他的脑海里涌现。
记得那时,他尚不满十七岁,可他却比如今更加憎恶这四分五裂、贫病交加的哨箭族群。他向往回到过去,而卓格里斯所宣扬的那套“人生真谛”正巧迎合了他。于是,他和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离开了自己的村落,跑来为卓格里斯效力,希望自己成为“天堂”的基石。
“你们是第一批抛舍一切聚到此地的年轻人,如同打破黑暗的第一缕阳光。”卓格里斯那时如此称赞道。
和那些一味批评他们幼稚,认为他们净做白日梦的族人相比,这个男人给了他们认同,而这认同随着“天堂”现于眼前化为了盲信。
迪莱多转头看向了身畔,被游廊环绕着的水池此刻好似蒙尘的镜子,但在那个时候,平静无波的水面则映着一片天空,他们迈步游廊中、走在池水旁,却宛如踏在天堂里。
他们还得到了一点药,那玩意在他的血管中奔腾,让他的头皮微微发麻,眼中看到的一切好似镀上了光芒,却又变得更加生动、鲜明。他仿佛能透过所处的花园感受到整个世界的呼吸和灵魂。
“都活了,都活了!”
他记得自己那时状似疯癫地笑着,他记得她就在那时来了。
阿曼达是和几个姑娘一道出现的,她们只着白纱,那轻薄、飘逸的服饰裹在她们微微战栗的身体上,挑动着他们的眼睛,而那妙不可言的芬芳则让他感到喉咙发干。
起初,她们拘谨地坐在他们这群理性尽失的男性间,服侍他们饮宴。可有人不满足于此,他们要得更多,想听她们发出更加醉人的声音。
渐渐地,有了些接触,有了些难抑的声音,有姑娘被带走了……阿曼达拽着他的胳膊战栗着起身,他们避开众人,在一间只有两人的屋子里共度了一晚。
那段记忆在酒和药的夹击下模糊不堪,只记得那屋子光线暗淡,空气闷热得令人难耐,他们身躯紧贴,可他却连阿曼达的面孔也看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手拨开单薄的料子,触到一片柔腻的肌肤,而她的手则紧扣在他的腰后……
“如果这是天堂,为何又让我缚于肉欲?”
迪莱多感到自己突然变得脆弱,他思绪纷乱,完全没有留意四周的动静,直到一声哀鸣合着某物坠落地面的闷响把他惊醒。
只见游廊外侧趴着一个女人,她不着寸缕的身体上瘢痕点点,整个人因为措不及防的坠落而奇异地折叠着。她的面孔又正巧迎向众人,那双仅开了一道缝隙的眼睛似乎被闯入园林的六个人给吸引住了,或者说死亡凑巧把她的眼睛定格在了一行人的身上。
阿曼达突然捂住嘴巴瑟缩向一旁,她一直退到背脊撞上墙壁才缓缓地落下双手。迪莱多看着她翕动的双唇,脑海里倏然浮现出了一句悼词――上天垂悯这卑微的牺牲。
这句悼词捶打着他的神经,他又想起了葬身火海的父母、死于纷争的族人。
牺牲、牺牲,为什么非要有足够的牺牲,人们才知悔恨,悔恨自己做过的和不曾做的。
迪莱多像离水缺氧的鱼那般大口呼吸着。一阵突兀的笑声夹着些脏话又从众人的头顶处传来。接着,几盏酒碟从游廊上部飞下来砸到了牺牲者的身上。看来这“天堂”并非空无一人,而是藏污纳浊。
“有人要下来了!”霍克指着通往上层的楼道低声说道。其他人在他和沃尔的招呼下,紧贴墙根避免被来人察觉。
不多时,一个衣衫不整又赤着一足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眼中,他一点都没察觉到身后的闯入者,只是歪歪扭扭地走向跌落在游廊和池子间的女人。
“呸!”那人朝刚死了不久的女人唾了口唾沫,接着踉踉跄跄地伸脚踢她。迪莱多从他走过去唾那女人一口时,便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了。他甩开葛瑞特搭在肩上的手臂,一个踏步上去猛推了那人一把。
尚未摆脱宿醉的家伙被推得一个趔趄,他摸着后脑勺转过身来,大着舌头嘟哝着:“谁?袒护这夜壶……”
迪莱多二话不说就是一拳,那人的脸被打歪了,整个人总算因为疼痛而清醒了几分。他看着闯进园林的众人张大了嘴巴,迪莱多正要再赏他一拳,一把猎刀蓦地刺进这家伙的脖颈,紧接着,拔刀带起的血雾便飞溅了出来。
这男人又快又急的死亡一时把迪莱多震住了,他愣了足有一秒才瞧向身畔。
“你在打草惊蛇!”霍克压低嗓门训斥道。
“他死有余辜?”迪莱多就跟着了魔似的盯着那把尚沾着血珠的猎刀。
霍克没有理睬这轻如呓语的质问,他拽着迪莱多紧贴楼道口的墙沿而站,手里换上了弯刀。沃尔则似有默契地把被宰了的家伙往边上拖了拖,接着,他也握着武器守到了楼道口的另一侧。
只听两三个人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一边下楼而来。在快到众人身畔的时候,几个家伙似乎因为嗅到死亡的气息而停下了步子。
霍克听到有人压低声音返身而退的动静,一个侧转冲上了楼道,握在他手中的弯刀几乎在他现身楼道的同一刻,劈中了踌躇不前的一个家伙。那人还来不及嘶喊出声,沃尔跟上来的一刀割了他的脖子,而霍克则飞奔向了朝上逃窜的另一个人。
………………………………
第一零五章 别无选择
发生在游廊上的不期而遇几乎演变为一面倒的屠杀。霍克一个劲儿的往上直冲,他追上一人便剁下一刀,随后不管对方是否咽气,又向下个目标冲去。沃尔则紧跟上来,迅速终结了那些人的痛苦挣扎。
楼道里的号哭声很快止歇,骚乱转而在游廊的上层引发,但不多时复又归于沉寂。迪莱多看着横倒一地的死者,看着他们衣饰凌乱、光脚赤足的狼狈模样,满脑子回荡的都是荒诞的酒宴、扭曲的面孔,还有掩盖在放浪的笑声底下的悲鸣。
他拾级而上,视线掠过一个个死者的面孔,却仿佛检视到了自己荒诞不经的过去。有那么一瞬间,迪莱多看到那些死者的脸全都变成了自己的模样,他寒毛倒竖,整个人一下子蹿到了二层的露台边,然后,他终于忍不住躬身呕吐了起来。
“他们做得没错。”迪莱多一边用衣袖拭着嘴角一边想到。
现在不是表现仁慈的时刻,只要稍有疏忽,他们这行人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太应该抽出佩剑,像沃尔他们一样冲上去宰割这些家伙,这些耽于酒色,拿她们取乐的杂碎,可他该死的就是个懦夫!
身后突然传来哗哗水响,迪莱多循声走进一间屋子,只见惯于在人前表现得圆滑世故的沃尔好似变了个人,他狞笑着把个家伙的脑袋死死地按进水盆里。
那家伙的双手被锁具扣死在盆架上,他的两脚一阵乱蹬,盆里的水四处飞溅,把他的大半身衣服浇了个透湿。那水还滴答下来,落到了横尸地上的一个女人身上。迪莱多诧异地发现,那女人浑身是水,发辫居然和希尔瑞丝有几分相像。
“给他留口气。”霍克见面孔浸在水里的家伙挣扎渐弱,终于出言提醒道。
沃尔闻言松了下手上的力道,被他压着的那人噌地抬起头来,他呛咳不止,水珠沿着湿漉漉的头发往下直淌。
“我说他还有潜力吧?看样子还能再多洗几把脸呢?”沃尔笑道。说着,他按在那人脑后的右手又开始朝下施力。
“别,别……我想起来了!”那人惊呼道。
沃尔在他的鼻尖贴着水面的时候收了手,被呛怕了的家伙双脚哆嗦着说了个方位,霍克旋即给了他一刀痛快。
迪莱多看到从那人颈上喷涌而出的鲜血,看到那躯壳瘫软下来,靠着地上那具湿漉漉的女尸,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在他发愣的时候,霍克同沃尔简短交谈了几句,但直到沃尔抿着嘴唇拍打他的肩膀,他都尚未回过神来。
沃尔他们又撒腿奔向了前方,迪莱多一时无助地瞧向了身后。不知何时,奥拉已经支着葛瑞特在一旁立定,而阿曼达则掉到了队伍末尾。
“卓格里斯究竟在做什么?为啥这些混账像疯子似的折腾她们?”迪莱多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的视线跳过奥拉,在葛瑞特和阿曼达的脸上不住地游移,期望能从他俩的嘴里听到个说得过去的答案。
“你不是知道她们为什么‘生’不由己吗?”葛瑞特叹了口气。
迪莱多的双眼定住了。他确实知道的,那在血管里喧嚣的药物、那令神智模糊的酒水,然后是身着白纱的侍女――全是叫他们恣意妄为的慰藉品,全是天堂的幻象,全是遗恨……
迪莱多又看了奥拉一眼。奥拉眉头紧锁,似乎弄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园林怎么派得是这种用途。她又看着他,像在等着听他解释什么叫“生”不由己。迪莱多扁着嘴巴,倏然转身朝沃尔他们追去。
当他赶上两人的时候,又一场一边倒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霍克踌躇在一道门帘前,硬挡着要往里直冲的沃尔。
“让我进去。”沃尔低声下气地说道。
霍克沉默着不动,迪莱多不用听他解释原因,便猜到屋子里恐怕是他们不敢细看的场面。
“我娶她!”沃尔又吼道。他趁着霍克一愣神的工夫硬挤了进去。
门帘里先是静得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过不多时,内里传来了沃尔拼命压抑的啜泣和低语。
迪莱多的心揪了起来,他捂着面孔开始为希尔瑞丝祈祷。
“天啊!至少让她活着。”他想到。
兴许是他的祈祷灵验了,沃尔掀开门帘走出来的时候,带了个人出来,是活生生的,躺在他臂肘中的人,而不是冰凉的尸体。
希尔瑞丝发丝凌乱,整个人被沃尔的中衣和外套裹得密密实实。沃尔一边小心翼翼地用五指替她捋顺头发,一边哭诉道:“他们把她的腿都打断了……”
迪莱多这才留意到希尔瑞丝的整条小腿无力地挂着,像这样的伤势在哨箭这种地方等于宣告了终身残疾。
他微微张大了嘴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沃尔。他知道沃尔强压着满腹的叛逆之心来扮演一个让家族放心的角色。如今,他耗尽了积年累月的伪装,才换得一个任性妄为的机会,可得到的却是这么个结果。
但没准,沃尔早就料到了这点,也许他彻底弃家族不顾了,也许希尔瑞丝还能活着已经令他感到庆幸了。
“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霍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退出屋子在过道上来回张望了一通,又转而看向了迪莱多。
“奥拉,老家伙和那个女人呢?”
“他们……不在?”迪莱多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心里突然拉响了警报。他的话才说了没多久,只听楼道的另一头传来了数人的脚步声。
“快走!”沃尔收紧手臂把希尔瑞丝护在怀中,接着,他带头朝来路折返。
然而当他们跑到楼道的时候,退路已经被人阻住。只见阿曼达领着一伙人挡在了前面,这些家伙手持张满的弓箭将他们朝后逼退。迪莱多一个回头,看到带着另一批人的卓格里斯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
“为什么?”迪莱多一脸难以置信地瞧向了阿曼达。
她刚才落至队后,就是为了方便出卖他们的行踪吗?她不是说她恨再回这个地方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让我别无选择……”阿曼达低喃道。
………………………………
第一零六章 血本无归
又有一批人马赶到,他们沿途检查了过道上的每个房间,最后有人出列同卓格里斯低声说了句话,而那句话让卓格里斯收了一脸戏谑之色。
“另外两个人在哪?”他缓缓问道。
阿曼达一时怔住了,她神色仓皇地看向迪莱多,那双含泪的眼睛牢牢地锁着迪莱多的目光,祈求垂怜。
迪莱多闭上了眼睛,又别开头避开了注视。不一会儿,他听到阿曼达颤声道:“他们在一起的!不会走远,相信我……”
“请相信我!”她又强调了一遍。
迪莱多的眉头皱了起来。
“阿曼达说错话了。”他想到。
背叛和欺骗就像如影随形的兄弟,这话说服不了卓格里斯,只会让他感到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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