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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庇护所-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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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图特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一手握住门把,作势要开门走人。然而那门把尚未扭转,他又转头看向了站在里侧的杜拉格,“对啦,我听说这边的白麻雀现在是个叫罗瑟琳的女人在管,她好像跟绿眼走得有点近?你要是见着绿眼的话,最好提醒他一下,那女人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家伙,她跟这边的政客牵扯不清,肖恩的事情也有她一手。”
说完,阿斯图特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走去。杜拉格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旅店大堂,人突然跟上了发条似的扑回屋内。
记得在军队医院里,他听人说塔博尔那边的情形快跟地狱差不多了。那个小绿眼以为自己当过刺客,尝过地下世界的尔虞我诈就理解战场有多残酷了?他还太嫩!在战场上,管你能不能打,人人都只是听天由命的炮灰而已。
杜拉格拾起床头柜上的药箱,习惯性地环视了一下屋内。只见阿斯图特先前坐过的位置上多了个袋子,他把袋子拿到手里,诧异地发现里头沉甸甸地装了不少钱,想来是那奸商知道他手头紧张刻意留下来的。这笔资助很快被收入了囊中,之后,他便离开旅店,沿途寻人雇车。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办得并不顺利,几个车主一听他要去的目的地是塔博尔,全都摇头摆手地拒绝了他。最后,他押了一大笔保证金,才从个秃头小贩的手里租了头驴子。这结果当然不太理想,可那小贩也给了他一个消息――两天前,“南方人”那批不要命的家伙又驾车去战场拾破烂了。
“绿眼应该和那批人在一道!”杜拉格抬头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道。他转头瞥了眼喧闹的市集,只见几个当兵的家伙正推开指指点点的人群,从墙头、立柱上扯掉被私帖上去的告示,而同样内容的东西,他手里也有一张,是个乞丐打扮的家伙突然跑来塞进他手里的,那上头赫然写着“军队篡改伤兵履历,私吞退伍兵的补助金”的标题,而肖恩的名字便列在后头的内容中。不仅如此,那些纸张上都不起眼地画了个交叉线的标志。显然,是白麻雀的人在故意把尚不明朗的事情闹大。
“这事情做得实在是太不地道了。”杜拉格想到。他抽了下骑着的毛驴,加快速度从人群旁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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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35)
早春的夜晚仍然寒意沁人,尤其是在赤郡的旷野中,呼啸而过的冷风总吹得人瑟缩脖颈、牙齿打战。不过这寒凉的空气倒是让伊蔻有种通透的感觉,他回头看向身后,只见被数辆货运马车团着的营地里篝火黯淡,支在上头的烤架只余些肉屑等人清扫。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跟着“南方人”的车队进入了塔博尔地区。当时天色已经昏黄不明,负责领队的“八指”――那个刚照面便把他误当作工人使唤的老头,随即指挥众人就地扎营。期间,有放羊的牧民正好从营地旁经过,“八指”便跟对方买了数只羔羊,加到了晚上的伙食中。
老板的慷慨付出让整个车队士气高昂,可那炙烤羔羊的腥膻味道却让伊蔻颇为不适。他等到大部分人吃饱喝足,渐渐入睡以后,才踱步到营地外的上风处透气,顺便也整理一下连日来的思绪。
那天,他在近乎恍惚的状态下来到了“南方人”,结果竟碰见了阿斯图特・理查曼。现在回想起来,阿斯图特是货栈的老板之一倒是不太奇怪,但这奸商的建议――跟着利瑞齐就能找着政客们感兴趣的东西,就颇费思量了。听工人们讲,利瑞齐原本是个部族巫师,在医术和魔法上颇有造诣,然而在车队行进的两天以来,那小子却一直缩在宽大的袍子里打盹,全靠个独眼龙守在边上照料。他曾寻了个间隙跟利瑞齐单独坐了会儿,结果发觉那小子呼吸紊乱、面颊潮红。这样一个病怏怏的家伙,是怎么跟暗灵的人搅到一起的?又要把他引导到何处呢?
一阵寒风吹来,伊蔻下意识地把衣领往上提了提。塔博尔地区空旷、寒凉的郊野让他不禁怀念起了和罗瑟琳共处的那个下午,那个夕阳映红屋子,双方坦诚以待的下午。那时,他们仅凭本能温暖彼此,他们明明可以那么好的,他还奢望更好。可她非要让人寒透心,另谋他途……
说来可笑,几天以来,他只要一空下就会回想起那天隔窗听到的话语。不敢相信罗瑟琳居然因为治安队的家伙没往死里堵截他,没让他被逮住而大发脾气。这女人想利用他得些什么?想拿他讨好谁?他记得去军队医院前,她还拦过他,说他不宜涉险!
“也许我跑得太急了,我该问问她到底图个什么的……”伊蔻喃喃自语道。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唉,你不冷吗?”不远处,一个身形娇小的女人正紧紧拽着披肩。她疾步走来,呼啸而过的晚风把她的头发扬到一边,看上去活似脑袋旁生了只翅膀。
“我就出来透口气,以前没怎么吃过有膻味的东西,感觉有点发闷!”
“难怪晚饭的时候你压根没动过多少,其实,我也有点厌恶那味道,可那毕竟是肉,对吧?”
“确实如此。”伊蔻笑道。面前这姑娘的发色和身段跟奥拉像极了,以至于让他喊错过人,而现在,他知道对方名叫狄考伊,是个过分热情的小女人。
“我看你一个人站在风口,给你带了件披肩过来。”
狄考伊忽然解下了披肩,她垫着脚把手里的东西搭到伊蔻的肩膀上,动作快得令人猝不及防,而那料子上沾着的体温顿时让伊蔻局促了起来。
“别,你自己怎么办?”伊蔻推拒了一下,他面前的姑娘却执拗得出奇,顷刻间,披风的系绳便在他脖子前打好了结。
“我马上就回帐篷去了……”狄考伊拍拍手道。
“倒是你要想等气味散了,穿那么单可是会冻着的。唔……精灵会冻着吗?”
“会,也会发烧,变得虚弱。”伊蔻叹了口气。同样的问题若放在过去,他大约会用轻佻的语气反诘“你猜呢?”,可现在,他全无戏谑他人的念头。狄考伊的鼻梁挺直,相貌生动、妩媚,可这副样貌却让他生出一种跟珍宝失之交臂的空虚感。
“那你们跟我们也差不多呀!”
“本来就很没多少差别。”伊蔻作势笑道,他心里着实期盼狄考伊放自己继续独处。然而那姑娘好像有意发难,她微微侧着脑袋静默了一小会儿,突然发问道:“奥拉是你的什么人?”
伊蔻怔了怔,对方又抢白道:“她是你的朋友?还是恋人?难不成是你的财产?”
“你说笑了,她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不过她救过我好几回,我很想报答她,只是我俩再没见过……”伊蔻的声音越来越轻。
两人的交谈转而进入了死胡同,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记尖锐的哨声突然自左近处响起。
“怎么回事?”狄考伊不安地瞅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浓重的夜幕下,普通人的眼睛望到的尽是重重黑影。
“好像是从守夜的家伙那边传来的,你快回帐篷,我过去看看。”伊蔻安慰道,他转而朝出了状况的方向赶去,边跑边飞速回忆众人歇息前的点点滴滴。
记得扎营的时候,“八指”安排了守夜的轮次,好确保整个夜晚总有两人守住路口方向。现在尚未到换班时刻,又是深更半夜,不该有人乱吹哨子开玩笑的,难不成是有谁想偷营地里的东西?
想到这里,伊蔻使足力气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儿,两个值夜的家伙所呆的地方便进入了视野,但那里空落落的没有人影,这情形顿时令伊蔻警觉了起来。他放慢脚步继续向前猫去,蓦地看见一人倒在灌木丛旁,而随着两人间的距离渐渐拉近,空气里的血腥味也变得越来越浓
终于,伊蔻触着了倒地的家伙。那人的手里抓着哨子,左胸的刀伤正汩汩流血。可那伤口恰恰离开心脏几分,不知道是凶手经验不足还是身高不足所致,但想来正是这几分之差,让守夜的家伙有了吹哨子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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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36)
伊蔻试着用力掐了下那人的鼻唇沟,倒在地上的家伙似乎恢复了点儿知觉,他微微张开眼睛,翕动嘴唇道:“羊……羊……”
这莫名其妙的一个词汇顿时让伊蔻皱起了眉头,他俯下身子贴近对方,那人在他的耳畔吐了口气便没了生息。这结果无疑令人背上生寒,更叫人措手不及的是,栓马的地方忽然传来了骚动声,本应入睡的马匹发出了蹬踏蹄子的动静,像是要冲出营地。
“有人要偷马!”伊蔻在电光石火间想到。他刚起身朝后瞧去,就见数匹马冲了过来。那些马几乎只在一息之间便从他的身旁跃了过去,跑在最前头的马背上分明趴着个人,好像还是个小孩。
伊蔻就这么怔了怔,身后的营地又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听动静,显然还有个家伙闯入了营地,正在抢夺剩下的马匹。而这一回,车队里的其他人都被惊出了帐篷。可惜众人尚未醒透,有些人甚至只踩了一只鞋子,那偷马贼几乎在众目睽睽下放过了一匹白马,转爬到了另一匹马的背上。
眼见这个人也要逃脱,伊蔻在情急之际吹响了马哨。白马“好吧曲奇”飞奔了过来。它低头蹭了下伊蔻的手掌,像在把缰绳递到主人的手中,伊蔻随即蹬上马背,发令朝要逃的恶贼追去。
转眼间,众人安歇的营地便被甩到了身后,迎面而来的旷野冷风不住地灌进伊蔻的兜帽,以至于把他的帽子吹落肩头。伊蔻无瑕顾及这点,他紧紧盯着跟前的目标,仿佛用视线缚住了对手――抢了马匹正夺路而逃的家伙背着一张弓,从那弓的雕纹来看,好像也是车队里的东西。联想到这人或是刺死了巡夜的工人,抢走了对方的弓箭,伊蔻不由得拽紧了拳头,而他一心拿下敌人的意志好像也传递给了自己的马匹,“好吧曲奇”朝前绷直了脖颈,四蹄近乎腾空。
原本领先数十米的偷马贼显然觉察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正飞速缩短,他一下一下地紧夹马腹,面巾上露出的双眼渐渐有了惊慌之色。可他挑选的坐骑毕竟只是拉车的苦力,那马完全没有冲劲,被甩了几鞭子,差点朝前栽倒。片刻后,伊蔻的白马已和那人的坐骑并行而驰,他收紧一侧缰绳,让马朝对手贴去,偷马贼见状立刻取下了背上的弓箭,弯弓瞄了过来。
“嗖”的一声,箭枝从伊蔻的身后飞过,射出这箭的偷马贼则应声晃了两晃。伊蔻见对方的弓箭使得并不顺手,整个人已然失去平衡,当即脱镫向对方扑了过去。这下猛撞让两人一道跌下了马背,偷马的家伙后背着地,嘴里发出了痛呼。伊蔻趁机压住他,随后扯开了他掩住口鼻的面巾。
苍白的月光下,一张尚有些稚气的面孔出现在伊蔻的眼里。那人的脸上刚生出些胡须,瞪圆的双眼让人联想到受惊的麋鹿。伊蔻见其不过十七岁上下的年纪,生生收住了掐向其脖颈的手臂。他想到自己在同岁的时候,曾经自不量力地揽下了不少事情,只可惜,当年的那份骄傲未及成熟便遭酷寒打蔫――在淬魔匕首,成长就是不顾你鲜血淋漓,硬拿刀刃将你生片成形……
“为什么偷马,人是你拿刀刺的吗?”伊蔻对偷马的小贼问道。他语调柔和,像在跟人商酌。这番好声好气反而让对方的眼里闪过不屑之色,下一秒,那人捞起身边的石头砸了过来。伊蔻几乎条件反射地捏住了挥来的手腕,他猛地转动胳膊把那人的手背朝地上一压,“咯噔”一声响后,小贼的眼里有了泪光。
“我猜你这次回去的话,肯定能叫不少人刮目相看吧?你为了得意一回,就决定拿人‘开荤’了?”伊蔻瞟了眼滚落的燧石,切齿道。被制服的小子别过头不吱一声。这副傲慢的神情像火星落到绒纸上似的,把伊蔻点着了。他抽了小贼的腰带,三下五除二地绑了他的双手,而这顿收拾刚告段落,身后便传来了其他人和马的动静,原来是车队的几个人赶来了。
“逮住了对吧?你逮住那狗杂种了对吧?好样的!让我瞧瞧,我要好好瞧瞧这混账玩意?”
跑在最前头的八指“滋溜”一声下了马,他跌跌撞撞地朝伊蔻这边跑来,活似只发了急的老母鸡。伊蔻见状不禁暗叹了口气,他挪开两步给八指腾出位置,老家伙一到人边上,立刻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你这杂种!”八指冲偷马的小贼吼道。他突然顿住了要扇人面颊的手掌,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你?怎么是你?”
“怎么?你认识他?”伊蔻有些疑惑道。
这时,其他几个跟来的家伙也下马聚拢了过来,他们中戴着鹿皮帽的一人在看清了面前的偷马贼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是你干得好事吗?你他妈怎么下得去手?”那家伙疯了似的伸手掐向小贼,八指见状连忙夹到两人之间,可这一来反而令“鹿皮帽”怒气更炙了,他连推带挤,差点把手指插进八指的眼眶。另两人看情况不妙,忙从两边拖住他的胳膊。那人挣了两下,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拦着我干吗?我不过想听听这小子要怎么说。”
他转而看向偷马贼道:“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今天刚问你们买了几只羊,你们说什么价钱就是什么价钱,对吗?”
这下子,伊蔻总算明白八指的神情为何那么尴尬了。只见老家伙不住地摩挲他戴了两根指套的左手,眉头皱成了一团。
“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八指的目光在同伴和小贼之间来回游移,像是想寻个借口打打圆场,然而两边都没有人先放一句软话,那偷马的小子甚至咧开嘴,露出了讽刺之色。这下子,“鹿皮帽”更是大受刺激,他忽然取下背后的角弓,对准那小子,迎头给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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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37)
霎那间,伊蔻合起了眼睛。射出去的箭枝发出了扎进肉里的声响,那一箭直把人的脖颈穿透,小贼顿时倒地抽搐了起来。
八指见状,忙蹲下身子探看那小子的伤口。他沾了一手血,偷马的小贼双眼圆瞪,瞳孔渐渐放大,最终没了气息。
直面一条人命被生生夺去,让先前帮忙劝架的两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八指站起来时,整个人都佝偻着,他摊着染血的双手,看向背了人命的同伴道:“你干吗?你为什么非要他命不可,下手那么毒?”那话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被吼出来的。
有些茫然的“鹿皮帽”似乎被这一嗓子叫回了魂,他指着尸体,神情愤懑地回瞪八指道:“你说我下手毒?我们的人活该被这杂种放倒吗?他怎么就不手下留情?”
“他还是个小鬼!”
“哦……他小,所以就能随便宰人,不用赔命了?知道吗,我就看不惯你这种没血性的假慈悲,我们那儿,比他小的都明白杀人只有拿命儿来抵!”
鹿皮帽的这通斥骂显然把八指气得不轻,老家伙猛然间推了他一把,“你知道我干这行多久了吗?光在‘南方人’就有三年!”他扭头朝地上唾了口唾沫,跟着说道:“你懂吗?我就没遇着今天这种……事。”
八指这话的最后几个词说得十分含糊。伊蔻听老家伙这么一说,不禁皱了下眉头。记得还在德斯坦的时候,他曾接过一单探听情报的买卖,委托人是个做皮货行当,嘴皮子闲不下来的商人。这人反复强调不能闹出人命,说行商这行非常忌讳杀生,还刻意讲了个故事,说因为有人在商船上射死了一只海鸟,结果闹得整条船死剩一人。看来,八指也在忌讳这个……
眼前,鹿皮帽又把八指推了个趔趄,以此作为回敬。伊蔻见其他两人都有点儿愤懑不平,同伴间的分歧好似越来越大,忙拖住八指道:“容我插个嘴,咱们的麻烦恐怕有点大,之前偷马的不止这个小鬼,还有个家伙我没能追上,他知道咱们营地的位置。”
这话顿时令众人静了下来。八指回头看了眼偷马贼,用手一抹脸颊道:“真见鬼……连埋人的时间都没有。”他对个同伴指了指,吩咐他把小贼的尸体扛上马背,跟着一拍鹿皮帽道:“走!这道理回头再讲。”
不久,一行人驱马回到了营地。留守的几个人见伊蔻他们仅追回了一匹马,又从马背上拖了具尸体下来,不由得面面相觑。而八指接下来的安排——尸体就近掩埋,车队星夜赶路——顿时令那些人炸了锅。
“你要我们大半夜翻山吗?就用剩下的几匹马?还要把两个伙计抛尸荒野?”有人喊道。
大伙之所以反应激烈倒也在情理之中。车队的下个落脚点是塔博尔东侧的翠鸟庄园,途中得翻一座山。且不提夜间的山路多么难行,车队还丢了半数马匹,原先该两匹马拉的车,现在只能匀到一匹,这也即意味着有些路段得有人下车充当骡马。当然,这并非无法克服的难题,真正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就近找个地方埋藏罹难的同伴——跟个僵挺的偷马贼摆在一道。这事情如果发生在互不相识的工人之间,大伙或许唏嘘一阵便过去了。然而“南方人”的这支车队却有些特殊。车队里头的大半数人明显来自同一个村落,他们质疑八指的决定,嚷嚷着必须带走同伴的遗骸,而余下的几个人,包括艾略特则盼望着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一时间,营地里为阵阵争吵声所充斥,负责车队的八指仿佛权威尽失。也是直到这一刻,伊蔻才得悉八指安排守夜的两个人都出了意外——另一人的尸体趴在满是便溺味道的茅草丛中,估计是在如厕的时候遭到了偷袭。可以想像,要是摸进营地的不止两个偷马贼,而是全副武装的一队人马,整个车队会发生怎样的惨祸。
在伊蔻看来,八指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但他无意替那老家伙出头,实际上,他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瞟着靠近篝火的一辆马车,那个邀他加入此行的利瑞齐就在里头,现在车队的麻烦来了,他是打算继续装死,还是会拿出点什么主意?
忽然间,马车的门帘晃动了起来,令伊蔻颇为诧异的是,从车里钻出来的家伙居然是迪考伊。那姑娘红着眼圈走到了人群中间,她先是同八指打了个招呼,又抓着几个同伴耳语了一番,整个人便像脱力似的突然晕了过去。八指一把接住了这个娇小身影,几个闹得最凶的家伙见状连忙合力把她抬上了马车,之后,整个车队终于按着八指的指挥动了起来。然而接下来的路途走得并不顺利,车队里的一匹马在山脚处踏着了蚁穴,那马的左前蹄陷入坑中,“咔嚓”一声折了腿骨,霎时动弹不得了。
为了继续行程,八指印帕痴业搅艘赁ⅲ仕栌谩昂冒汕妗崩怠U馇肭笫凳粑弈危沧攀等靡赁⑿睦锩盎稹K蟀酥溉盟涸鸺菔荒橇韭沓担页瞪系淖霸夭荒鼙缺鸬某道吹弥亍6谥蟮纳掀侣飞希赁⒃蚱捣毕鲁登@稚妥约耗撬奶跬鹊幕锛埔黄鸲シ缜敖5搅肆俳椒宓囊欢温罚露冉档酶土耍娑吹暮绶路鸺凶叛┢茁怼昂冒汕妗辈蛔〉嘏缱疟窍ⅲ缘梦良U饧杩嗟拇橙靡赁⒘氲搅税易灞鄙涎罢野锏穆贸獭5笔保氡馗蛹栊涟伞K遥钅寻镜囊欢紊铰分沼谧叩搅司⊥贰Q奂毂呦猿隽擞愣前祝赁⒉唤趿丝谄K氐郊莩滴簧希乱馐兜厝嘧哦车糜械惴⒛镜南ジ牵慌缘陌蕴厍屏怂靡换岫沼谌滩蛔〉溃骸鞍ィ姨盗耍惆岩黄ヂ砬阑乩戳恕!
伊蔻偏头打量了那退伍兵一眼,这人好像从醉汉的形象中跳脱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精神了许多,但他的双眼瞪得溜圆,还是有那么几分神经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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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38)
“你说的功劳得算在这伙计的头上。”伊蔻指了指自己的白马,“是它衔着那匹马的缰绳把它拖回来的。”
“唔……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喊你小白脸……”
“也许我确实是个小白脸。”伊蔻耸了耸肩膀,他转而看向前方的道路,喃喃道。
有段时间,他非常憎恨自己那肖似母亲的相貌,这让一些人多了个理由拿他取乐。为此,当导师克鲁利半开玩笑地说他不如毁容以后,他真的照办了……那之后的几年里,淬魔匕首的人员更迭犹如流水,现在想来,认得他本来面目的刺客好像快死绝了――命运如刀刃那般剜了他的过去,让他成了另一个人……这究竟是恩赐还是磨难?
“你觉得自己是小白脸?不不不,你绝对不是,我在军队里见过太多窝囊废了,大部分人只会随波逐流,上头怎么交代就怎么来,绝不主动揽事,更别提那种会豁出命的事了。老实说,我没料到你会头一个冲出去,你是怎么想的?”
“或许……我只是具尸体,里头装着碰巧拾来的一条命……”伊蔻想到。他见艾略特的瞧来的目光中既有困惑之色又带着些许崇敬的情愫,不禁失笑道:“我当时觉得要尽可能地减少损失……如果马都被偷走的话,车队就要瘫痪了。”
“我猜你就是这么想的。”艾略特眼中的疑虑尽除,他拍了下伊蔻的肩膀,但不久便缩回了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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