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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帝深宠:锦绣天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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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羽怎会如此狠心,让一个这样本该被护在掌心的小女人,跟男人一样在沙场以命相搏。不过,也正是她这如寒风暴雪中傲梅一样的性子,吸引了他。
“秋风渐,你风寒未好,凡事都要仔细些。”抚了抚她身上的斗篷,“这斗篷粗糙了些,军营本就没有女人的东西,这是本帅命人临时从樊城内买的。等回了长鲁,本帅让宫内最好的绣娘为你订制最好的衣袍。”
苑苑低头看身上那淡紫色的斗篷,上好的双层云锦面料,均匀细密的针脚,斗篷的襟口和袍脚还用同色韬光丝线绣着一串并蒂莲,随着斗篷的起伏若隐若现。如此精细的做工,在民间已数上乘,他竟还说粗糙。
“很好看,谢谢。”这是她穿过最好的女子的衣衫了,长年做男子打扮,少着女装的她,现在竟也开始贪恋做女人的美好。
“走吧。”他揽着她的肩出了营帐。
这秋日的天还真是好,蓝得让人神清气爽,午时的阳光也是微温。
苑苑看着在蓝天下盘旋的夜雪,不觉翘了嘴角。它比她幸运许多,三番五次跑到敌营来,竟还能如此惬意的享受午时的阳光。西门挽清没要它的命,它早该回去烧高香了。
想着,脸上浮出丝笑意,长鲁王子西门挽清竟拿一只擅闯营地的鹫没有办法。
西门挽清疑惑的侧首看她:“小东西,你笑什么?”
“没什么。”苑苑正了颜色,状似无意的问道:“何时启程回长鲁?”她必须确认她还有多少时间。
“你这么关心这件事?”他昨日被乍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去细想过她的转变,今日清醒过来,不得不对她的这种转变起疑。
却见她似无半点心虚的答他:“事关我的未来命运,我再不在意,也不能一无所知吧。”
“一日后。”虽不知她存了什么心思,还是如实答了她。经过那一夜,他不相信她还有勇气和力气再逃。
她不甚在意的笑:“这么急着班师回朝,不是一直想取樊吗?樊城的影子都没见着,你甘心?”像是一句戏语。
“朝中有急事,所以要早些回去。至于取樊,何时都可以,不用急在一时。”他知道她在试探,但也不想有意隐瞒,她就要跟他回长鲁了,相处的日子还长,何必这么防着呢?
转头看她,似笑非笑,“你就这么想让本帅取樊?它不是你的家吗?”
苑苑哼笑了声,“家?我的家在两年前就没了。”语里饱含沧桑。她知道西门挽清已知道她的身份,战场上与端木彧的一战,她就已经暴露。
她这一句,让西门挽清心下一紧,偏过了头不敢再看她。她的家被毁,他长鲁也有份,她要是知道,又多了一条恨他的理由。
闷闷的一句:“本帅知道,你是沈将军的女儿。”
“那都是过去了,我现在只是朱颜。”轻语间,眸不经意滑过在营地一角生长的一株植物,刚掠过,又急速把眸子定到了那株植物上。
再仔细瞧了一番,眸子一亮,没错!是夕颜!
不动声色的把眸转开,仔细在身旁人的话上。
心下开始有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计划。她这样做真的好吗?虽是为了逃出去,要是让王爷知道,会不会再也不要她
自己又何尝不是跟他一样执着呢?明知身份天差地别,明知不会有结果,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了骆启霖,无怨无悔,无欲无求。
“喜欢又能怎样呢?你我的身份终是天差地别,你是王子,我不过是敌国的一个将领,即便再喜欢,也不可能修成正果。你带我回去,不过是满足了你的私心,你父王是绝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西门挽清驻足,一把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看着他的眼睛:“小东西,我西门挽清想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即便是我父亲也不行!我要娶你!我会给你名分,让你堂堂正正的留在我身边。”
“回去后的事,谁能说清楚。”她飘渺的笑了笑。心中苦涩,她在一步一步引他入瓮,而他毫不犹豫的入了
“你若不信,我们即刻便成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没有,能做得数么?”如果太轻易答应,怕他起疑。
“那些俗世礼节在我西门挽清眼里算不得什么,我的话就是命!我现在就命人去准备,我们明日成亲。”他眼光灼灼看着她,只等她答应。
苑苑苦笑,还以为要煞费苦心才能让他彻底入瓮,他竟自己蒙头跳了进来。
他是昏了头了吗?这么明显的请君入瓮之策,他竟就这么轻易信了
倒让她觉得她欠了他似的。现在容不得她犹豫,他既已入瓮,那她只能封瓮。
“如果你觉得这样好,那便这样吧。”答他时,缓缓垂眸,不再看他。他眼里的期盼和跃动的簇簇光亮让她于心不忍。
西门挽清愣住。她竟答应了呵
狂喜的同时心底泛起苦涩。
他是喜欢她到昏头的地步,但还不至于糊涂到认为她是心甘情愿嫁给他。
知道她目的不纯,但她愿意嫁给他,这难得的机会他不能错过。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闯。明知是计,明知是圈套,他还是愿意中她的计,甘愿入她的圈套!
半响不见身前的人有动静,他怎么了?苑苑疑惑的抬眸看他。
呵,他是愣住了,细长妖媚的眼底竟有无措,闪着喜悦的光,一点一点将他凝固的表情点亮。
最后,这张妖媚的脸上,笑容也生动得如拾到糖果的孩童,盖了他的妖媚,还有几许天真。
“你答应了?”他低沉的声音里是不敢置信,细眸里压抑着喜悦,捉着她的肩轻晃了下,“你真的答应了?!”
“别晃了,不是要去准备吗?”她无力的轻语,不想正面答他,只能无奈的引开话题。
他毫不做作的开心让她无法面对,这成亲本就做不得数,于她是计,于他只能是黄梁一梦。
“好,我现在就吩咐下去!”刚想移步,又握紧她双肩,有些为难的看她,话语小心翼翼:“小东西,你知道的,这里是军营,没有那么多繁杂的东西,大军即将开拔回城,也不宜有太大的举动,所以”
苑苑一笑,不甚在意,“我明白,我也不是计较那些俗世礼数的人。你我二人就好。”人太多倒不好行事,越简单越好。
他脸上的小心翼翼立即转为纯粹的开心,“我不会委屈你的,回城后,我会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西门挽清的妻子!”
他那双妖媚的细眸因憧憬明亮璀璨如绚烂的烟火,嘴角的笑容艳若桃花,又纯净如雏菊。
他这笑容让她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她骗他,他甘之如饴。
她怎么忍心骗了一个这么单纯的人,用“情”之一字,如此伤人至极的手段
“我现在就去准备!我们明日成亲!”他兴奋的声音犹在耳边,人已经飘到了八步之外,如此急切,却也如此让她内疚。
可时间紧迫,容不得她丝毫迟疑,那些不忍只能让失去离开这里的机会。所以,不忍,见鬼去吧!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出逃的筹码
西门挽清刚走出不远,脸上的笑容便即刻凋谢,只剩下苦涩。
暗笑自己,他是最好的戏子,在她面前演了一出不需要修饰的戏,瞒过了她,也骗过了自己
待西门挽清走远,苑苑暗观了下营地四周,无人注意她,便缓步踱到那株夕颜跟前,淡泊的勾了勾唇。
夕颜,很美的名字,却也是可以迷倒人的迷药。
长得不起眼,白紫的小花形似喇叭,本是随处可见的花草,如今却让她如获至宝。
她对医药本无太多兴致,反正只要师兄在她身边她也用不到。
不想,这么多年跟着师兄,有意无意了解的那么一点,今日竟成了她逃出这里的筹码。
本以为,药就是用来医人,不想,还有别的作用。
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的踩下这株夕颜,藏进袖内
在她精心谋划,决定放手一搏时,惜羽军营的骆启霖也知道了长鲁即将撤军的消息。
深眸紧盯着面前的探子:“你确定长鲁要撤军?”看似平静,内心已经翻涌。
探子很笃定:“属下确定,长鲁的士兵已无心战事,这几日都在饮酒作乐。高呼终于不用打仗,可以回家过安逸日子了。”
这于惜羽来说是好事一桩,如此快就解了樊之困。
可他的话没有让骆启霖有半丝兴奋,眉微蹙,“知道他们何时撤军吗?”
“一日后。”
愣了一瞬,呼吸也骤停。这么快让他始料未及。本该有的欣喜不见半丝,有的只是内心翻涌叫嚣着要破胸而出的压抑。
“好了,你下去吧。”清冷的声音似是万分疲惫。
遣退了探子,端坐的脊背似都夸了下来,缓缓闭上眸。颜儿颜儿
西门挽清就要将她带走了,一切都太突然,一点让他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本以为有足够的时间让他计划一切,将她带回他身边,可突然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乱了方寸。他该怎么办?
他不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枉顾所有。
他该理智的,三军统帅,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不顾大局的事。他的一个决定,关系着樊,关系着惜羽,关系着全军。一步错,三军都要付出惨重代价,他也会成为千古罪人。
他极力控制着那股翻涌的压抑,不让它破胸而出,一但它破胸而出,他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他忍得好辛苦,浑身都在疼痛,被他压抑的翻涌叫嚣着就要破壳而出,背后的刀口又撕心裂肺般的疼,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那是他的女人,是他心之所系,是让他的心活过来的理由。
他真的要为了大局,舍了她吗?他能舍了她吗?
眼前滑过她对他低眉垂眸的模样,睁着星眸瞪他的模样,对他羞怯笑着的模样,媚眼如丝的模样,对他说“我喜欢你”时的模样,对他说她信他时的模样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的每一个模样都已刻在他心里。
想到再也见不到她,他便心如刀绞。
薄唇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怎么可以见不到她?不可以!
暮然掀开了眸,深眸里涌起的惊涛骇浪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这种暗涌的疯狂,没有人能想到,苑苑更是从来就不敢想。
她只是在安心冷静的计划自己逃跑的一切,而西门挽清也给了她最有利的条件。
他竟在婚礼的前一晚给她安排了单独的营帐,说:虽不计较太多,但婚礼前男女不可见面这最基本的礼节还是要遵循,是对她的尊重。
苑苑苦涩,她之前想要的他从来不给,在她用手段对付他时,他却给了她最大的宽容。
又是一个不眠夜。
黎明的第一丝曙光从云缝中钻出,苑苑在这丝曙光中缓缓磕上眼眸,她一夜辗转,现在需要休息。
这决定她命运的一日到来,她要养精蓄锐,能不能回惜羽,在此一举。
再睁眼时已近黄昏,掀开帐帘,远处空中那一片火烧般的云彩告诉她,她又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晴天。
这晚霞烧得这么艳做什么?难不成要庆贺她这为了逃跑而设的成亲之计?
有什么值得庆贺的?顺从是假,话语是假,柔情是假,成亲是假,只有用计逃跑是真。如此假得彻底的一个婚礼,她自己都觉得讽刺,有何可贺的?
火烧般的晚霞下走过来一个人,随着他的步子,一身耀眼的鲜红黑边金绣锦袍在夕阳下的秋风中欢快轻扬,让身后的群山也模糊了颜色。
他手上端着大红喜袍,美到妖媚的脸上满面春风,似能将这秋的颓都吹走。
她曾觉得他艳若彼岸,此刻的他却更像着了色的白莲。而她,即将成为亲手摧毁这朵白莲的侩子手。
她第一次穿喜袍竟是在一场计谋,一个谎言下。女子身披嫁衣本是一件慎重的事情,却被她这般挥霍了。
她这辈子,还有机会为自己喜欢的人穿上嫁衣吗?怕是没有了吧
见她一直将眸落在那喜袍上,怕她不喜欢,他低语:“喜袍有些简单,这已是能连夜赶制出来的最好样式,你先将就着。回长鲁后,我们的婚礼大典上一定让你穿上最美的喜服。”
“这已经很好了,从昨日你就开始忙,也先歇会儿吧。”淡淡的一句,不见丝毫喜色。
他却全当没有看见,只是笑看她:“忙这些,我愿意。”
又看了她阵,见她不再言语,伸手轻抚着她被端着的喜袍衬得越发苍白的小脸:“今日是我们成亲,开心些。”
她抬起苍白的小脸,艰难的对他扯出一个笑容,“嗯。”
他的指又在她脸上流连了一阵,细眸把她脸上的所有都尽收眼底,最后对她勾唇笑了笑,转身离开。
闭眸,脸上笑意苦涩,她连假意的开心都不愿装给他看。
苑苑在他背后目送他走出一段,隐隐觉得他有什么不对,但又看似一切都正常,许是她多心了。端着喜袍进了营帐。
天色渐暗,夜风哀凄,苑苑已经坐在床上盯着那桌上放着的喜袍好几个时辰,亥时将至,她不能再拖了。
轻叹口气,缓缓从床上起身,朝那喜袍走过去。
退去身上洁白的襦裙,套上鲜红的喜服,合上双襟,轻束纤腰,心,在覆在身上如火的一片鲜红下寸寸冰凉。
伸手撩出襟内三千青丝,如泼墨般飞扬缓缓覆在被一片艳红包裹着的脊背上,轻笼乌发,宛然成髻,简单的一个斜髻,未施半点珠钗。
一切备妥,她这才留意起这喜袍。
是长鲁的样式,惯用的低襟广摆,上好的云锦缎面绣以丝线金凤,流光溢彩,美得夺目,美得绚烂。
他这是何苦?如此好的嫁衣披在她身上,废了那裁衣之人的心血,废了绣娘的一片苦心,废了那备袍之人的良苦用心。让她更觉愧疚。
看了眼桌上放着的金丝龙凤喜帕,久久未盖在头上。
这喜帕一盖,掀她喜帕之人就是她夫君。她期盼的掀她喜帕的终只有一人,她想喜帕掀开后第一眼看见的人也只是那个人,那便是比翼连理,一生一世一双人。
三千青丝愿为一人挽,几许愁绪只为一人断。那人,可知?
有人掀帘而入,是西门挽清,她将眸转到他身上,浅浅一笑,却无颜色。
“来了。”
“嗯,时辰已到,我来接你。”他脸上的笑意少了妖媚,温柔安静,让他一身的鲜红金绣锦袍也失了颜色。
他掀帘的一刻,就被眼前的她惊艳。
初见她,一身银甲的她让他惊艳,再见她,她着了男装,一身英气傲骨,他欣赏,他以为她就该是那个模样。
她来他军营后,他给她换上了女装,才知,她原来也可以娇媚风情万种。却不想,她还有更盛的风情,就是今日。
一身鲜红嫁衣跟她细致如瓷的肌肤相互映衬,相得益彰,让她更显细致柔弱,不逊于任何一个倾国倾城之绝色。
她这一身嫁衣为他而披,她将成为他的妻,直到此时,他还觉得这真实存在的一切恍如梦中。
看了不语的她一阵,眼角的余光扫到桌上那块还工整躺着的大红喜帕,“为何不将喜帕盖上?”
“嫌它繁琐,麻烦,不盖了。”淡淡的拒绝,却不容有回旋的余地。
他只是勾了勾唇:“那就不盖了吧。”容忍了她的任性。
走近几步,看着只及他下颚的娇小人儿,从袖袍中取出一支做工细致简洁的翠玉簪握在手心,在她面前摊开手掌。
苑苑看着躺在他手心那支似曾相识的翠玉簪,眉不觉笼了笼,他这是何意?
“还记得这支簪子吗?”他低沉温和的嗓音中似带着回忆。
这支簪子跟她有关系吗?苑苑蹙了蹙眉,她实在记不得了。抬眸看向他。
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忘了,也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一支簪子,她又怎么会记得?她怕是还有好多。他却当做宝贝一样在留着。
看着那簪子笑了笑,“这是你第一次闯我军营毁我粮仓时掉落的。”
苑苑愕然,他竟把这样一支微不足道的玉簪留到现在,她根本就不曾想起。
“你一定不记得了。我留着它,就是想亲手把它还给你,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可以亲手给你簪上了。”话间,已经把那并不起眼的翠玉簪缓缓插在了她斜挽的髻上。
端详了阵,这种简单的东西适合她,让她的美更显纯粹。她本身就是块润泽的玉石,不需要太多繁复艳丽的东西去衬托,那样的俗物反倒盖了她的颜色。
对她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走吧,我的王妃,我的妻子。”即便这一切只是繁花一梦,他也要将这梦做到最后。
苑苑犹在震惊中,看着他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跟他妖媚的脸一点不配。
颤抖着将手伸了过去,他一把握住,粲然一笑,便拉着她出了营帐。只剩那块静静躺在桌上的大红喜帕,艳得冷清,红得萧索。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独自的婚礼
营地很安静,士兵如常守营巡视,似乎所有人对这场婚礼一无所知,真的按她说的那样,就只他们二人。
他将她领到他的营帐前,掀帘的瞬间,满目的红铺天盖地,热闹得让人眩晕,与帐外的安静萧索恍然两世。
笑着拉了拉呆愣的她,将她引进营帐,苑苑微愣的随着他的步子,眼一直胶着在营帐内满目的红上。
营帐从上到下全都缠上了红绸缎,早已看不出它原来的模样,仿佛它本就该是如此。
桌椅用具上都挂上了绸缎红花,床上一应俱全的红,这满目的红让她越来越心惊肉跳,仿佛在宣扬她即将犯下的罪行。
西门挽清一路将她引到那张挂满红花缠满红绸的紫檀木桌前,将恍神的她轻轻按在椅子上,自己落座在她对面。
桌上燃着两支通红的龙凤喜烛,已经备好了合卺酒,铜质的合卺酒杯都被这满屋的红映成了镏金红色。
苑苑盯着这炫丽的酒杯,心下颤抖,她今夜能不能走,还得借它之力。
西门挽清并不急着去喝那合卺酒,只是静静盯着她看,细眸里神色复杂,看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他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在她心跳加快,就要蹦出胸口时,他开了口:“小东西,我跟你说过,我西门挽清,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句话是我许你的诺言。
“在世人眼里,我狡诈残暴,在你眼里可能也一样。我不需要你全部都了解,只要能看到我对你做的哪怕一点点就好。虽不知你为何会同意嫁给我,但只要你给这个机会,我必然要抓住不放。我不管你的目的,我只要结果。”
他的话让苑苑胆战心惊,原来,他不是一点都没察觉,而是宁愿忽略。这个时候告诉她,是要让她更加不能安心啊
“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我不在乎,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忘了他。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都给你,只要你不走。”
苑苑眼皮抖了下,他的话语如此真挚,像是在求她,可她注定是要负他。
即便是被他的真情感动,对他歉疚,但他始终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不是她爱的人,她必须走!
见她始终垂眸不语,他笑了笑,很淡,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壶:“喝了这合卺酒我们就是夫妻了,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来吧。”她轻按住了他已握住酒壶的手。再不忍,她也必须这么做。
他看着她,细眸深邃,脸上的笑意复杂难辨,是欣喜?是苦涩?是无奈?是失望?
最终松开了握着酒壶的手,从她的手下抽开,端坐在她对面,静静看她。
她拿过酒壶,握着酒杯,倒酒的手在他意味不明的目光下微抖。还是在放酒壶的当下,借着袍袖的遮挡,把藏在指甲内用夕颜做成的迷药粉弹在了他酒杯内。
西门挽清眸中暗了暗,又恢复如常。她如此狠心,在他跟她说了这么多后,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
苑苑将酒杯递给他,始终没有看他,她不敢看。
他缓缓接过她手中的合卺杯,在她缩手间一把擒住她微抖的手。
她霍然掀眸看向他,眼里闪过惊吓,却见他只是看着被他握在手中的她的手在笑,“小东西,你给我的就是一杯毒,我也要饮下,这是我们的合卺酒。”随着话落,一仰头,这杯装着“夕颜”的酒就落入他喉中。
她将“夕颜”弹在他杯中的那只手还握在他手上,浑身都在颤抖,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却还是饮下了她为他精心准备的这一计。
将她从椅上一把抱起,她一惊,本能的圈住他颈项看向他,他对她勾唇,艳若桃花。
抱着她一路到了喜床边,将她轻轻放在一片鲜红的床上。
红单、红被、红嫁衣,一片鲜红中,她如绸的乌发,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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