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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帝深宠:锦绣天下-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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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苑苑接过,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吞了下去,拿过他手上的那包药粉,转身疾步离开,身后传来段逸尘一句:“希望你不要后悔。”

    她只步履顿了一瞬,便沉稳的出了他寝房。

    苑苑端着膳食和一壶酒稳稳走到竹苑门口时,站在门口守着的萧然正看着她,一副举棋不定的模样,她对他笑了笑,便看着竹苑的大门坚定的跨了进去。

    已坐在饭几边的骆启霖见她进来,蹙着的眉头展开,看着她浅浅笑着:“怎的去了这么久?”

    她笑得灿烂,把放着膳食和酒壶的案对他举了举:“寻了壶酒来,好久没跟你喝酒了。樊之战全胜,我们劫后余生,还能完好回到羽梁静享这安乐日子,说什么也得庆贺庆贺。”

    看她满面笑容步向案几,骆启霖无奈的笑:“小丫头,贪杯就说贪杯,还寻这么多理由。”

    苑苑也不跟他争辩,把手中端着的案放到饭几上,挨着他身边坐下,对他不满的皱了皱鼻子,骆启霖宠溺的对她笑,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迅速转回头低头开始布菜,眸中满是痛色。

    骆启霖脸上的浅笑一直未敛去,看了专心布菜的她一阵,便拿起桌上的酒壶开始倒酒。

    苑苑急急按住他倒酒的手,将他手中的酒壶拿了下来轻轻置在桌上:“别急着喝,先用些饭菜,空腹喝酒于身子不利。”

    将已盛好的饭放到他面前,又把筷子递给他:“快吃吧。”

    自己也扶起筷子,低头扒起饭来,再也不多语。她只是想再静静跟他多待片刻,愈是到了离别一刻,愈发不舍,人终究是贪婪的,没有的时候想要,得到了就想要更多。

    骆启霖看了她片刻,隐隐觉得她有些奇怪,但又没有太特别的地方,许是他想多了,便也慢条斯理的将饭菜送入口中。

    见她一直不语,只是拼命把饭往嘴里送,菜也不吃,他夹了块清炖羊肉放在她碗中,轻笑:“没人跟你抢。”然后又细嚼慢咽起来。动作如此自然。

    碗中这块羊肉似乎将苑苑噎住,拼命扒饭的手停了下来,咀嚼的动作也变得困难,盯着那块羊肉,眼也酸涩不堪。幸好她现在是低着头的,不然已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泄露。

    好一阵才恢复了扒饭的动作,先将那块羊肉送进了嘴里,慢慢咀嚼,似要将它每一丝每一毫的味道都品透。

    她吃完后,便在他身侧仔细的看着他一点一点把饭菜送进嘴里,看得骆启霖都有些不自然,轻咳了声,放下碗箸,“我吃完了。”

    苑苑回神,坐直身子,看向那壶酒,伸手取了过来,开始给两人缓缓倒酒:“夜,颜儿要是做了错事,你会原谅颜儿吗?”

    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他不甚明白,还是笑着答了她:“你要做了错事,本王罚你一辈子,应该可以原谅了吧。”

    他不经意的一句打趣,却让苑苑心头一疼,一辈子他们哪里还有一辈子,看着手中正倒着的酒,这杯酒下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他也不可能原谅她了

    端起倒好的两杯酒,一杯给了他,对他浅浅的笑,无限留恋和温柔,“这杯颜儿敬你,愿我们都有一个新的开始,过去的种种都忘了它。”

    骆启霖只当她是说他们之间关系的改变,让他把西门挽清的事忘了。深眸含笑看着她,这傻丫头,她就是不说,他也不会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他们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端着酒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看着他仰头把那杯酒喝完,苑苑眸里的神采渐渐溃散。他竟就这么喝了,丝毫没有怀疑。他如此信她,可她却把对西门挽清的那套,又用在了他身上。

    她何时开始变得如此阴狠?竟用他对她的信任,对他使了诈。

    端着杯闭眸把酒缓缓喝完。睁眸再看他时,眸里隐有水雾。

    骆启霖眼里的笑意在看见她满目通红时渐渐隐去,眉蹙了蹙,“颜儿,你怎么了?”

    苑苑只觉心已经麻木,此刻就是拿刀直戳她心脏,她也不知道疼吧。因为它已经死了,在她把那包迷药倒进酒壶里时,它就已经死了。

    骆启霖见她一脸木然,也不答他话,才觉得事有不对。

    一把扣住她肩,焦急的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了?”

    苑苑眸中无光,只是痴痴盯着他,“夜,忘了颜儿吧。”随着最后一个字,眸中的晶莹凄然滚落。

    骆启霖呼吸一窒,她是什么意思?忘了她?他们不是好好的么?为何说要忘了她?

    还不等他有时间想得更多,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开始恍惚,暮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转头看向桌上那壶酒,深眸眯了眯,她竟算计了他,竟用他对她的感情和信任算计了他!

    死死扣紧她肩,缓缓扭头将眸对上她,眸里已卷起风暴,“为什么?”声音冷淡而沉痛。

    肩上被他掐着的地方骨头都似要被他捏碎,她仍是瞒脸麻木,淡淡回他:“我们本就相隔太远。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勉强在一起只会害了彼此,何不放手让彼此都能安稳度日。”

    她真能云淡风轻,骆启霖讽笑,脸上的笑容彻骨的凉薄。他笑自己的一厢情愿。人家早已想好了退路,根本就不相信你,只有你,像傻子一样计划一切。

    怪不得有了孩子也跟段逸尘一起瞒着他,她宁愿相信段逸尘,也不信他!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

    那这些天的种种恩爱,又算什么?

    又一阵眩晕袭来,他苦苦支撑着没有倒下,死死盯着她:“我有我的阳关道,你有你的独木桥,你就是这么想的?”

    苑苑沉默不语,他一手掐住她下颚:“回答本王。”眸中沉冷。

    “是。”

    “呵”他嗤笑,“你真是个无心的女人。”

    苑苑眸中一痛。

    他缓缓松开掐着她下颚和肩膀的手,盯着她,深眸中涌起愤恨。既要离开,为何不早早离开?等他已无法自拔,再给他致命一刀。她狠!

    眩晕中,冷冷看着她木然的脸,平静的吐出一个字:“滚。”

    苑苑在他这冰冷的一个字中抖了下,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他的恨,却只一个字,就让她痛到麻木的心又有了知觉,疼!

    见她还是一脸木然呆坐在他身边,他冷冷一笑,“本王让你滚。记住,不是你离开本王,是本王不要你。一个无心无情的女人,本王不屑。”

    苑苑已浑身冰冷僵硬,缓缓起身,如行尸走肉般往门口移动。

    身后传来他冰冷的声音:“走了就不要后悔。”

    她已经后悔了,他如此恨她

    可后悔无药可医,她只能沿着她自己选的路一直走下去

    跨出门槛时,屋内传来一阵“乒呤乓啷”的碗盘酒盅落地声,然后就再无任何动静。

    她脚步未停,一直守在门口的萧然从身后叫住她:“朱颜”

    她顿了步子,只是没有回头。

    “好好守着他。放心,他没事,只会安安稳稳睡一觉,明日,他就还是那个骆启霖。”说完又继续迈了步。

    萧然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或许她该留下。

    段逸尘从隐着的暗角走出来,眸有痛色,伸臂轻拥着她的肩,和她一起出了竹苑,走出了璟王府

    骆凌天也来看过他几回,知道苑苑已离开的消息,他还郁郁寡欢了好一阵。不过也估摸出了她在四哥心中的份量。

    在骆启霖休养到第八日时,皇帝骆程昊的亲信福禄公公,登门造访,奉皇帝旨意来探病。

    骆启霖明白,这是骆程昊准他上朝了。

    在第十一日时,他便着了官服按时入了朝。

    一众大臣在宫门外与他遇见,都是一阵热情寒喧,恭贺赞美之词溢于言表,无不对他护国之功赞誉有加。连傅炎也在内,赞誉之词毫不吝惜。

    骆启霖只是微勾唇角谢过一众大臣的过誉,深眸中无半点喜色。

    一入元熹殿殿门,之前还与他热闹寒喧的一众大臣立刻鸦雀无声,之前的一张笑脸也成了一派冷色。

    骆启霖只在心中冷笑,面色如常,走到自己的位置垂眸而立。

    龙椅上的骆程昊见他入殿,倒是一派喜色,当着一众大臣关切的说起了兄弟间的体己话:“四弟重伤初愈,切记勿要太过劳累,如有不适一定要与皇兄说。你为国为民操劳甚重,都未休养完好就急着为朕分忧,朕甚感欣慰。”

    骆启霖即刻便对龙椅上的骆程昊躬身俯首:“皇上严重。能为皇上分忧解劳是臣弟的福分。臣弟的伤现在已无大碍,只要皇上有用得着臣弟的地方,臣弟愿出一己之力。”

    骆程昊未再就此多言,眸扫过骆启霖,嘴角一勾,又状似无意的提了另一件事:“四弟,上次朕与你提过的那个女子,为何不见你引她见朕?朕还以为,朕说得够明白了,不想,四弟你还是没有领会。”

    他如此单刀直入,且是在议政殿上当着一众大臣,摆明了是要让朱颜觐见,让骆启霖措手不及,仍是镇定答他:“臣弟愚钝,没有领会皇兄之意。只是,那女子,臣弟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

    “哦?可朕听说,她是你的贴身护卫,你怎会不知晓她的去处?”骆程昊步步紧逼,他愈不让他见,他就愈是要见,不见到那个女人,他决不罢休。

    骆启霖还未答腔,与他站在一处的傅炎便开了声,责怪似的看着骆启霖,似在跟家人说体己话:“四王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皇上都说了想见那女子,你之前未领会便罢,此时皇上都明白说了要见那女子,你怎能拂了皇上的意?”
………………………………

第一百九十六章 里外做好人

    又转向龙椅上高坐的皇帝骆程昊,恭敬一揖:“皇上请勿要责怪四王爷,他有伤在身,之前受这伤病困扰,想是也没有多的心思在旁的事上面。如今伤病将愈,又来替皇上您分忧,您想见那女子,即便此刻不知那女子去处,也是可以花心思寻的。”

    骆启霖面色未变,听他说完,心中冷笑:他倒是里里外外都做了好人,也便宜了自己。

    骆程昊听他如此说,面色稍霁,看向骆启霖:“四弟,朕不管那女子在哪,给你三日时间,朕必须要见到。”

    骆启霖知道大局已定,那女人,是逃不过了。

    心中对那女人有恨,本不打算再见她。既然,老天安排他们再见,也好,他倒要看看,离开他,她过得能有多好!

    对龙椅上的骆程昊躬身揖过:“臣弟遵命。”

    要见那女人并不难,只是他一直不想去见她罢了。她既把他们之间的感情弃如敝履,他又何必视之为珍宝。

    两日后,羽梁城北边群山下的栖傲阁内,段逸尘替苑苑把着脉:“颜儿,你腹中的孩子现在胎相已稳。”

    苑苑垂眸抚着小腹,脸上一片初为人母的幸福,自然的想到孩子的父亲,也不知他好不好。她自私的带着孩子离开他,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可她别无它法。

    段逸尘看了她阵,觉得有个消息还是告诉她,“骆启霖休养了十日,已经开始上朝了。”

    “嗯。”她淡淡应了句,心下替他担忧,皇帝和傅炎于他就是豺狼虎豹,他这一上朝就又该腹背受敌了,怕是不好过。

    她的淡然让段逸尘蹙了蹙眉:“你就一点不担心?”

    她淡淡一笑:“担心又能怎样呢?我相信他。没有我在,他应付皇帝和傅炎要轻松许多。”

    段逸尘看了她半晌,似是叹了声,“颜儿,其实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对他是不是残忍了些。”

    苑苑睫毛微抖,轻抚着自己肚子的手在他话中顿了下,“师兄,连你也这么觉得么?”

    她凄楚的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呢。我怎会这么心狠,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最后还利用他对我的信任对他用了计。他该要恨死我。”

    半晌无话,她抬眸看向段逸尘:“师兄,不说这些了。想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要对付傅炎,一切毫无头绪,他还知道了我的身份,必定对我们有所防范。就连在樊,你被西门挽清擒住的那次也是他告的密。”

    段逸尘思索半晌,看向苑苑:“傅炎跟长鲁私通,也许这是我们唯一能抓住的机会和线索。”看了眼她用手护住的小腹,“颜儿,你现在有孩子了,报仇的事等晚些时候再说也不迟。”

    “我不找他报仇,只怕他也会来杀我,那我跟孩子不是更危险?”她意已决,“只有早日让他伏法,我们才能安心过日子,我也才有脸面对爹爹。”

    “好吧”段逸尘叹了声。

    外头传来一阵打斗声打断两人,苑苑和段逸尘对看了一眼,齐齐奔了出去。

    待看清院中那以一敌众的白衣若仙的人后,苑苑脑中一片空白,疾步奔了过去,惊慌的大喊:“住手!”。段逸尘也已看清来人,跟她一起奔了过去。

    众人听到这一声后,立即收了势,只是警惕的看着那一身白衣的人。

    那白衣若仙的人负手立在那,看到向他奔过来的女人,冷冷向她瞟了过去。

    他怎么来了?苑苑在他五步开外站定,看着这些日子她已经思过千百遍的那张脸,她以为他恨她入骨,再也不会见她了。可他竟来了,就站在自己面前,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眼眶瞬时已泛红,不受控制的就问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哼”骆启霖冷笑,“我为何不能来?你以为你藏得很好,谁都找不到?本王只是不屑来找你。”

    他冰冷的话和冷厉的目光像一柄柄剑刺进她心口,把她初见他的热情也刺得落荒而逃,淡淡开口:“既不屑,为何要来?”

    “不是本王要找你,是皇帝要找你,本王不得不来。”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冰冷。

    苑苑愕住,皇帝要找她?抓朝廷钦犯?

    还未待她想明白,她身边的段逸尘就冷冷开口:“皇帝找她一介女流做什么?璟王什么时候连这种小事也应付不了皇上了?”

    骆启霖冷瞟向他:“段逸尘,你是想死?如此大不敬的话也敢说。皇帝找她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问。皇帝要见她,她焉敢不去。本王一个小小王爷什么时候能左右皇上的决定?”帮这个女人瞒着他,骗他,他也有份!

    “颜儿是段某的师妹,段某不管皇帝要找她做什么,总要知道段某的师妹要去做什么。你璟王”

    段逸尘话未说完,苑苑就侧首拉他衣袖:“师兄,别说了。”她此时已定下心来,如果皇帝是要抓朝廷钦犯,不必劳动骆启霖大驾,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来。

    转头看向骆启霖,清冷出声:“敢问王爷,皇上找朱颜有何事?”

    她对段逸尘的殷勤和对他的清冷激得他怒火中烧,“本王现在没空跟你废话,你只管跟本王走。”

    “骆启霖,你别太过分!”段逸尘也有些恼,颜儿为了他宁愿苦了自己,他竟这样对她。

    骆启霖冷扫向他,眯了眯眸,冷笑:“本王过分?还有比你们更过分的?”眸扫到苑苑脸上,直盯着她眼睛:“本王今日就清楚的告诉你,皇室的血脉是绝不允许流落在外的。”

    他的话如晴天霹雳,让苑苑摇摇欲坠,眸也茫然涣散。

    段逸尘一把扶住她,蹙眉喊了声:“颜儿!”

    苑苑稳了稳身子,脑中滑过在樊时,他再三追问她有没有什么事要跟他说的情景。他竟知道,他竟一直都知道,她将如此重要的事都瞒着他,让他如何不恨她?

    伸手将段逸尘扶住她的手拨落,看着面前的骆启霖,缓缓向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离得他很近,很近

    她又闻到了他身上幽幽的竹香,甚至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热,唇角翘起一个弧度,是甘心,缓缓抬头看他:“我跟你走。”他就是把她送给皇上凌迟处死她也认了。

    骆启霖蹙了蹙眉,她如今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即刻便恢复如常,只是冷冷睨着她。

    “颜儿!”段逸尘惊喊了声。

    苑苑回头看他:“师兄,让我跟他走吧,这是我欠他的。”她不能再让皇帝因为她又寻了他的错处。

    段逸尘不再说话。

    骆启霖深眸沉了沉,揽过她腰,对段逸尘说了句:“段兄,后会有期。”便揽着她往栖傲阁外掠去。

    空中两只雪鹫也随着一同飞出了栖傲阁上空

    心下一疼,苑苑木然的抽回已跨入门槛的那只脚,站在门栏外淡淡看他,他将她恨得如此彻底,她不可能求得他的原谅了。

    骆启霖深眸冷凝着站在房门外淡到似乎随时都会飘走的身影,她头上还簪着他在樊送给她的那个通透的白玉簪子,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就看见了,只是一直去忽略。

    她都已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还留着这个簪子做什么?

    几步跨到她身前,在门槛内站定,盯着她的眼:“把簪子还给本王。”

    苑苑愕了一瞬,似乎才明白他话的意思,小脸白了几分,惊慌的后退了几步,伸手紧紧握住头上的那只白玉簪,慌乱的轻摇着头。

    这是她唯一留着的他送给她的东西,他要拿走,她就什么都没了。

    这样慌乱无助的她让骆启霖微蹙了眉,终是心一软,她既不愿还给他,随她吧。只是另一件事,他必须跟她说清楚。

    淡淡看着还瞪着眼无措看着他的她:“你腹中现在有本王的孩子,你要走,本王不阻拦,但本王的孩子你不能带走。等你把这孩子产下来,你要走,随便。”

    苑苑缓缓放下握着簪子的手,漆黑的眸愣愣盯了他半晌,咀嚼他话中的意思,他是说,他不要她,但要她腹中的孩子。

    失神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双手颤抖着覆在上面,她的孩子,他留给她的孩子,她以为是她以后的念想,现在他竟是也要拿走么?不行的,她已经失去他,不能再失去孩子。

    抬头再看他时,双眸聚起水雾,盈盈欲坠:“王爷,朱颜知错了,你怎样罚朱颜都可以,求你把孩子留给朱颜。”

    面前脆弱的女人让骆启霖心底一阵烦躁,她离开他不是该逍遥自在吗?为何一副半死不活的样?既连他都不要,她要这个孩子做什么!

    “本王孩子的母亲,不能是一个无心无情的女人。”

    苑苑的泪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凄然滑落下来,呆呆的站在门槛外,脸色苍白,眼无焦距的看着他。

    这样的她让骆启霖的心一揪,转身再也不看她。

    冷静的交代:“明日你就跟本王进宫面圣,你的身份本王已替你拟好,等会萧然会与你细说。皇帝问什么谨慎些答,本王不希望把自己和孩子也一并搭进去。”

    苑苑站在门槛外看着他岿然的背影,曾经那么在乎自己的一个男人,现在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了。

    淡然的回他:“朱颜知道了,朱颜不会连累王爷和孩子的。”

    背对着她的骆启霖蹙紧了眉,这个女人就一点都听不懂玄外之音?烦躁的一甩袍袖,便往室内右边的躺椅走去。

    站在门外的苑苑再也看不见他。

    片刻,萧然就过来站到了苑苑身后,见她还痴痴望着室内没有反应,在她身后轻声叫她:“朱颜,走吧。”

    苑苑又静立了半晌,才跟萧然一起离开了骆启霖的寝居门口。

    骆启霖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她跟萧然离开才缓缓闭上了眸。

    他对她存了什么心思现在他也说不清楚。他恨她的无情离开,恨她的算计,恨她的欺骗,他该恨她的。可她的眼泪,她的苍白憔悴,让他心软、心疼。
………………………………

第一百九十七章 百感交集

    或许,他说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过是为了留下她吧。呵,她都已经无情的弃了他,他竟还是想把她留在身边。这样的自己,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这还是那个凡事都冷静无情的骆启霖么?

    第二日,苑苑便和骆启霖一同进宫面圣。

    当踏上那通往元熹殿的汉白玉石阶时,苑苑百感交集。

    她跟父亲一起驻守樊时,一次也没有踏入过这皇宫,如今,她成了逃犯,皇帝却要在这议政的元熹殿见她。

    如果知道她就是惜羽国追捕多年却无果的沈将军次子沈彦,不知会是一番何等滑稽的景象。

    敛了心神,往那渐近的元熹殿殿门看去,里头似乎已经黑压压的立了好多人,翘首观望的不在少数。

    想必,这些人都想看看她这个在樊的战场杀人不眨眼的女人是何模样。

    那就让他们看个明白。将头又昂起了些,身子拔得更直,随着骆启霖目不斜视的跨进了元熹殿。

    那个要杀她的人,想必也不会错过将她看得清清楚楚的机会。她倒也想见见,这个一直要杀她灭口,卖国求荣的傅炎又是何许模样。

    沉稳的走在元熹殿通往皇帝龙椅的那条红毯上,她能感觉到两旁向她投来各异探究的目光。

    一众大臣也确实好奇,这个引得皇帝不惜与四王爷在议政殿上变脸的女子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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