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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仙-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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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命台上,梅龙知道时候已经到了,他抬头将目光匆匆向远处苏洛所在的方向望去,他看到苏洛仍在那里,并未动作,心下稍宽。

    他连忙振声呼道:“恭送天日之神!”

    “恭送天日之神!”

    ……

    “天日之神”并未回到大天日符中离去,而是就这样停顿着,停顿了约莫一息的光景,然后开口。

    在这一息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苏洛在这一息之间,猛觉自己手中的日初剧颤了一下,然后归于安定。

    然后他也听到那“天日之神”的再度开口。

    “未跪者何人?”
………………………………

第104章 一息之争【中】

    天日山脉不是一座山,而是有许多座山。天日山脉最高雄的自然是三脉主峰,传承着一座道学的道统,但天日山脉里也有着其他许多山头,这些山头多半被道学里的弟子们占据,建舍而居,以为修行之所。

    从昨日暮间起,天日山脉靠近落日峰这一侧连续七八个时辰都被雨幕遮住,此时方歇片刻,时候已将至午间。

    山间某条山谷里,郑林抖落蓑衣上的雨水,问道:“秀师姐的午餐备好了么?”

    “郑林师兄,已经准备好了。”有仆役捧着食盒,笑着说道,“秀师姐已臻入‘成’境,近来饮食所需减了许多,倒也省却我们不少功夫。”

    郑林肃然道:“需要的量少,那么便要更加精细些。”

    “是。郑林师兄,今日让谁送去?”

    郑林露笑容说道:“我早起送去早餐时,秀师姐特地嘱托,叫下一次让那两位苏洛师弟的侍女送去,秀师姐有些话要同她们说。”

    “也好,我看是秀师姐待得烦闷了,要多些人说话取乐,那两位师妹倒也合适。”

    郑林不悦道:“秀师姐的事情,你也该编排,该打。”

    对方也不怕他,嘻笑着提着食盒离去:“我把食盒拿给素衣和轻裳两位师妹,嘱咐她们送上山去。”

    “好。”郑林答应着,摇头微慨道:“苏洛师弟,却不知何时才回来?”

    此时山上,雒秀秀的确是嫌烦闷了,依着木栏,屋檐上还有残余的雨水落下,她收起弄气箫,于是箫声止住,少女微露愁容:“小师弟还不回来,大师兄又去见师尊,真是乏味得很呢。”

    在她身旁,侍女朵朵正蹲着,拿细枝逗弄笼中一只灰不溜秋的鸟儿,头也不抬说道:“秀秀姐,这样日子不好么,不比从前惬意许多?我倒是喜欢得很。”

    雒秀秀看着昔年与自己同在世俗间乞讨为生,相依为命的小姐妹,不觉间面上愁绪更浓几分,问道:“朵朵,等到什么时候,我也总会有离开这里,去做别的事情的时候,你一个人做什么呢?”

    朵朵抬起头,看着她,神情有些莫名:“逗着鸟儿玩呀。”

    “逗烦了呢?”

    “再捉一只别的来。”

    雒秀秀默然,忽见到下山的石径上,有一双青衣的少女倩影,正小心地拾阶而上,她不由又欢喜起来,喜悦道:“她们来啦。”

    “哦,午饭来啦。”朵朵把逗鸟儿的树枝丢开手,也欢喜起来,“就是秀秀姐你带回来,那个苏洛的侍女么?”

    “嗯。”雒秀秀点着头,“她们虽是小师弟嘱托我照顾的侍女,不过倒也都勤勉于冥想修行,看起来都有机会呢。”

    朵朵登时撇嘴道:“秀秀姐,你便是故意让她们来,叫我知道利害,又教训我修行嘛。”

    雒秀秀指着她,哼声道:“似你这样懒的丫头,我才懒得管!”

    ……

    天日山脉除去三座主峰外,还有许多山头。其中的某些山头,在天日道学弟子身份令符里的道学图鉴中,是并不存在的,呈现某种不可视的阴影。

    也不会有弟子胆敢擅闯。

    远去落日峰,几乎出得落日峰的范围,有一座小山头,高不过六七十丈,颇不起眼。

    这是一座秃山,没有一株草木,裸露的岩石略显暗红,即使只是看去,也有种灼目的感觉,而这不是错觉,因为这座秃山有着如其颜色一样的温度,它长久保持着遍体高温,每当落雨时,雨珠打在此山,便会有腾腾雾气,云霭缭绕似地笼盖。

    从昨日暮间起,连下了七八个时辰的雨水,这座小山头被浓浓雾霭遮着。

    雾霭沉沉里,一名赤衣年轻模样的修行者,一步步向山上走去,至山顶方止步,因为他再向前去,便是一座漆黑深沉的洞窟,要继续向前从另一面下山去也不能。

    他就在这深窟旁就地坐下。

    他抬头向天空望去,透过水雾,看到将往中天爬去的日头,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语气并不算好:“我早说过,日初给小师弟当然没有问题,但仅有日初哪里能够?更何况,且不说师尊您老人家只给了一道您老人家的独门赤爆符,关键在于您老人家制符的水准也就是那么回事,比弟子我也强不了几分,就算再给几道,也没有多大用处。”

    约莫盏茶光景,从身旁深窟里,才忽地传出一个极低沉,极微弱,似乎风再大些便要散去的声音:“他胆子很肥,不逊于你,拿着我的刀,贴着我的符,把盛都正门里千余年前某位前辈留下的镇门符,给砍成了稀烂。”

    洞窟旁坐着的赤衣年轻男子顿露笑容,兴奋起来,猛一拍大腿,满意道:“我就说嘛,我赤煌的眼光,只比师尊你当初选中我差些许!”

    那声音又起,带着冷笑:“这和你的眼光有什么干系,该是秀秀的眼光才是。唔,此子非同寻常,秀秀的眼光,竟比为师更胜一筹。”

    赤煌略微一怔,然后明白其意,顿时恼火道:“他竟比我更天才?就算是如此,莫非更能比得上秀秀?”

    “不一定比得上秀秀,但一定比你们几个蠢材更胜些。”

    赤煌更郁恼道:“师尊这话好招人伤心。”他停顿下来,又仰头看天,然后开口接着说道:“师尊,那人真会那么做?”

    “自然。”

    “为什么?”

    “因为他怕我出去后,上天日峰砍死他。”

    “可这是有违祖师训诫的事情。”

    “天日峰元老殿那干废人,有谁敢拿祖师之训戒导他?”

    赤煌嘿然笑道:“师尊好没有口德,怎样说也是道学的元老们。”

    “道学元老的身份,和是不是废人,没有必然的联系。”

    赤煌笑得更欢快:“那人总以为,我们必是要坏他好事的,心气果然小得很。”

    “所以他早晚死在我手上。”

    “师尊你几时要去砍死他,务必带上我。”

    “放屁,你师尊我是何许人,哪里会有带上徒弟一起砍人的道理?”

    “师尊你又想太多。”赤煌摇头说道,“那人太强大,我哪里有插手的能耐?我就是去看看那人怎么死,或者是师尊你万一又失了手,我好把你带回来。”

    “不会再有这种事。”

    赤煌笑眯眯道:“师尊您老人家上回也这样说。”

    “道爷我威武智慧一生,怎么会收了你这样的弟子,而且还是大弟子,把我别的好徒弟也都带得不知尊师重道,实在是我有损道学传统,罪莫大焉。”

    “师尊这是什么话,您老人家师道尊严,道学里谁人不知?”

    “知个屁!”

    “师尊,时候到了。”

    赤煌神色忽然冷肃起来,把目光遥遥投向远方――天日峰的方向。

    那里有一股清气,忽地升上霄汉。

    赤煌叹息道:“那人果然如此。”

    “那厮是怎样德行,再没有比你师尊我更清楚的,既然料定,便不会错。”洞窟里传出的声音,又强了几分。

    既然是赤煌的师尊,那么当然也是苏洛的师尊,也就是名贯天日道学的散光子。

    “你让开些,少时为师我发一发威,余风你也挡不住,伤了你就不好了。”

    赤煌恼火起身,拍拍屁股道:“师尊你又瞧不起我,其实你大徒弟我在道学里,也是很威风的。”

    “你敢去天日峰,在那根柱子上挂一道符,写上‘天日峰都是猪’,为师就认了你的威风,已经得到为师的一成。”

    “师尊,骂遍人家全峰上下,终归是不太好吧?况且,天日峰上还有映云师姑不是?”

    “这倒是。”洞窟里的散光子深为赞同,“那你便只写上‘许道颜是头猪’即可。”

    “这个可以。”

    赤煌无比认真说道,“我会署上师尊您老人家的名讳。”
………………………………

第105章 一息之争【下】

    赤煌站起身,向山下走去,似乎真得认可自山顶深窟中传出的话。深窟里的人少时将要发一发威风,便是连这威风的余风,作为天日道学凶名赫赫,堪称疯人的赤煌,也会抵挡不住。

    他走向山下,未及几步,便抬起头看去,已见得那轮・大日终至中天。

    他再望向天日峰的方向,那道直贯霄汉的清气里,正溢着澎湃的光辉,以一种至中至上,如日在中天般的气机,说不出的崇高伟岸味道。

    但他却忍不住低头狠狠啐了一口,微嘲说道:“身披着再光鲜的衣裳,一头蠢猪,也终究只是一头蠢猪,只等着杀猪的刀磨得够利罢了。”

    赤煌边走边思忖着散光子所说,关于去天日峰,往那根柱子上挂一道写着“许道颜是头猪”的符的事情,一边想着师尊他老人家趣味恶劣并且心气也谈不上高,一边又想到自己若果干下了这桩大事,面对潮涌而来的惊叹赞美以及那人的怒火,究竟利弊孰大?

    他走到半山腰下,突然感到脚下光秃秃的红山微震。

    他再抬头去,果然山顶上有一条气流,轻飘飘,倒更像是一缕将熄未熄的火堆升起的残烟,就这样被风一吹,就荡荡地浮起。

    说来也怪,山间竟有由下向上的风,倒像是这座秃山顶的深窟里蹲着某个凶狠的强人,向天空吹出这么一口气。

    这口气吹得很强劲,将那缕残烟吹上高空。

    赤煌只看一眼,便周身巨震,而那只是一缕不足道的烟气,他却好似如见雷霆,脸上是受到惊吓之色,快步向山下奔去,同时失笑嘟嚷着:“师尊也是口不对心的人,分明恼火得厉害,要下狠手与那人争一场,偏又要说自己只发一发威风便罢。”

    他看到那烟气上得高天,竟遥遥一晃,化作一尊伟岸巨人,持刀于空,不作二话,纵刀便砍去,砍向天日峰之巅那道冲霄的清气。

    那清气一震,从中探出一支巨大手掌来,这手清辉流溢,宛若圣华,道不尽得真理况味,这手掌大到近乎可以遮天,能够蔽日,并有极为神妙的异处,那便是足足有七枚手指,且每一枚手指的长短、粗细皆是如一。

    这手扑出,以三指拿捏,捉向那口砍来的刀。

    刀很破,破到曾经断过,刀身只有一半,断口凛然。

    秃山之上,赤煌只看这一眼,便猛低下头。

    他当然知道,天穹之上这一幕,非臻入出神之境的修行者,绝难看到丝毫端倪,在寻常道学弟子眼里,天穹仍然是天穹,天日仍然是天日。

    比如当下因为时值正午,天日峰的弟子应当正在作午课,冥想修行之中,对此不会有半点知觉。

    入出神之境的修行者,天日道学里倒能寻出一些,但也并非皆能见得这一幕。偌大的天日道学,能见此景者,恐怕只在两掌之数内。

    赤煌看一眼后,就猛低下头,跨出一步。他一步跨出得极大,也极快,只用一息的光景,在这一步间,便跨下数十丈高的山峰。

    而同此时。

    在落日峰,在落日峰的藏道殿里,有个身裹虎皮的男子冷目看着深色的墙壁,他能看穿这墙壁,看见外面的天空。但他也只是看一眼,便收回目光,待一息的光景后,才复又抬眼望去。

    在落日峰,在落日峰山巅的某座殿宇里,有个身披乌漆道衣的道人,也抬头望向天穹,他只望一眼,也低下头,待一息之后,再又抬头去。

    在出日峰,有两三人。

    在天日峰,有四五人。

    他们都在此时仰头向天,然后低头一息,继而再抬头望去。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息间天上的争斗,他们不适合亲眼看见。

    但一息之后,自然有人知道了这一息之争的结局。

    有人依旧沉默冷面,有人微怒,有人暗喜。

    这一息后,赤煌再抬头去,天穹之上,已旷荡一清,些许痕迹也不再有。这就是这一息之争的结局。

    赤煌仰起头,虽然心中已定,却仍向着秃山问道:“怎样?”

    秃山沉默许久,才有声音传出:“让他待久些再回来。”

    赤煌略微怔然,继而欣喜起来,却说出不一样的话:“师尊好没有道理,这种事情总让我做,小师弟心里觉着,必然是我这个做大师兄的太废,竟罩不住他,要他总在外面避祸。”

    “你的意思是,为师太废?”

    赤煌吓了一跳,连忙嘿然笑道:“当然不是!师尊的吩咐,我这就去办,保管稳妥,我赤煌办事,师尊您老人家没有不放心的道理。”

    ……

    ……

    数以万里计之外的盛都中,王城里。

    仍然立着的苏洛,在听到这一问时,并不知道这一问之前的一息之间,在数以万里计之外的天日山脉,发生了一场不可知,甚至不可见的争斗。

    但这一息之间的争斗,其结局却恰恰在数以万里计之外的大盛王朝国都王城里呈现。

    “未跪者何人?”

    “天日之神”问道,声音中蕴藏着彻入人灵魂的冷漠。

    当此之时,整个盛都,未跪者也只有一人,当然就是苏洛。

    苏洛有些怔忡,一时之间没有能够作出反应。

    授命台上,梅龙一时间直觉脑域中的神魂似要出窍,被无尽的寒意笼罩,以至于牙关打颤,言语断续:“那,那人是……是同来的道学弟子,本该……本该同弟子,一并主持大礼,却……却擅离职守,至此方归!”

    苏洛恍若未闻。

    “天日之神”也恍若未闻。

    梅龙自然知道,关于不让苏洛出现在大礼之上的事情,便是“天日之神”,也就是那人的意思,自己不过是奉命行事。

    然而事已至此,苏洛终于还是出现在大礼之上,虽然并未走上授命台,但苏洛已经在此间,便仍然有着如“天日之神”――那人所担忧的,破坏“天日之神”获得巨量世俗信徒的信仰,以盛都人心洗神这一桩大事的可能。

    所以他自然恐惧。

    王城之中,苏洛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为何一定会这样,只是仍然站立着没有跪下。

    不是因为骄傲,不是因为无礼,也不是因为单纯的太过震撼的缘故,而是因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用无声的声音在告诉自己,不必跪,不该跪,也不能跪。

    所以他便没有跪。

    并且反而将身躯挺立得更直些,认真回答伟大的“天日之神”的问题,说道:“天日道学落日峰散光子座下,苏洛。”

    “同行即有功,当受赐!”

    于是,那“天日之神”目中忽又闪烁“神光”,此番是自右目中,再有一物飞出,殷红如血,只寸许见方,中有圆孔,飞快坠下,径直落在苏洛手中。

    ………

    这章里的中间,本来写有一长段关于一息长的时间里,强人散光子和“那人”争斗的具体描写,但我想了想,还是给删掉了。

    天亮了,但觉着精神尚可,应该还可以再写一章。你们倒是给投点票呀。
………………………………

第106章 道元

    苏洛只看一眼,便认出此物。因为,在《天日道学修心总纲》里,对此物有记载。

    “道元,竟是一枚道元?”

    于是他越加坚信,哪里来的什么“天日之神”,只怕是天日道学里的某位大人物在装神弄鬼而已,而这位大人物,显然只有可能是天日峰的大人物。

    因为,如果是所谓“神明”,怎么会赐下一枚道元?

    ……

    王城,乃至整座盛都,山呼海啸仍在持续,但“天日之神”已漠然向后退去,只一步,便化一道流光,自走出来时的那道缝隙间,仍又回入那轮浮在天穹之上的道学象征大天日符里。

    但信众的膜拜依旧未止。

    苏洛有些莫名的心绪,略觉纷扰,但一时间无法理清,便只好不理。

    授命台上的梅龙,却直觉得心神有些失守,过了许久,当大天日符从天而降时,他方才反应过来。

    他面色青白交杂,有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变幻,先就将那枚血红色的“道元”纳入袖间,而后屈指微弹,将“天日之神”所赐予众弟子的那些“神光”所化的弹丸,一一弹动飞出,落入身后众弟子手中。

    “礼毕!”

    他沉声说道,声音传遍王城。

    授命台下,参拜之声终于止住。

    梅龙目光阴沉,向远处只看一眼,便收住目光,将发出的声音控制得极好,恰可以让仍然在千丈之外的苏洛听见。

    “众弟子各自归位,即刻登车,出发往摩罗国。”

    他道衣大袖一甩,自王城深处,即刻有一片铜光掠出,在授命台下落定,烟云蓬暴,现出一架云霄飞车,他一手取回大天日符,继而在授命台上便抬足踏出,掠身进入云霄飞车中。

    授命台上有九十九名天日道学弟子,但有四人乃是早已离开天日山脉的弟子,如今在大盛王朝担任供奉,自然不在此列。

    其余九十五名道学弟子,则俱都默不敢言,依次有序下得授命台,登上云霄飞车。

    与此同时,苏洛也默然收起日初,向授命台下的云霄飞车走来,月萧寒三人自然跟上。

    他们四人登上云霄飞车,脚步犹自未稳,便忽觉足下震动,云霄飞车已轰然震动,然后腾离地面,升空而起。

    “恭送上使!”

    连绵的恭送声传来,众人向下看去,王城、盛都在变小,那些人便成为一个个微末的黑点,如同蝼蚁一般。

    但蝼蚁一旦有惊人的数量,就自然会有惊人的力量。

    ……

    ……

    苏洛坐在案旁,沉默许久,眼看着云霄飞车之外,流光飞度,奇景变幻。他们坐在落日峰三十三名弟子的最角落,也在整个云霄飞车下层的最角落,但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间,都落在他们身上。或者说,是全都落在苏洛的身上。

    长久的沉默后,苏洛忽然开口,低声说道:“先前那……人,所赐下的,该是某种与修行有益处的东西,你们两人跟随着我,倒是遭了池鱼之殃。”

    他没有说“天日之神”,而是说“那人”,他也只问李刚、李勋兄弟二人,并没有问月萧寒,他更不知道,“那人”赐下给众随行弟子的,“神光”所化的丹丸,其实是由盛都无数人的信仰精神之力所凝练。

    人心最净,可洗神之秽。

    洗的是“精神”之污秽,因为根本没有什么神明。

    对于修行者而言,世俗中信徒的信仰精神之力,是一种玄奇神妙的力量,它不能化为力量用以滋长精神,强大神魂,但对于修行者而言,却有着异乎寻常的效用――洗神。

    洗涤精神之污秽、创伤,等等。

    天日道学的某一位大人物,便是要借着这一次道学的任务,寄托神魂于大天日符中,从而获取盛都数以千万计子民的信仰精神之力,洗涤神魂。

    但世人的信仰,不能够属于人,而即使是再强大的修行者,也终归还是人,并不是真正的“神明”,没有这样的资格。

    这是不可为之事。

    但更大的问题在于,要行此事,唯有假借诸如“天日之神”这样的名号,实则便是装神弄鬼,同天书庙里那头鼠精也没有本质上的分别,一旦有一位大人物这样做,那么或许便会有另外的其他大人物们也如此这般效仿。

    所以,这更是不可为之事。

    但有位大人物就是要做。

    于是,这位大人物极度忧虑于有人会破坏此事,他所担忧的破坏者,有一名弟子,被安插于此行中,即便以他的身份,也无法改变这一点,那么便只得用别的办法,尽量让这名弟子不出现在其获得世人信仰精神之力的大礼之上。

    这名弟子,便是苏洛。

    这位大人物赐予众弟子的“神光”丹丸,便是自这些信仰精神之力中炼取所得。

    苏洛并不知道这些,但他大体可以猜到一些。

    他取出那枚道元。

    殷红如血,寸许见方,半指厚度,中有圆孔,似玉般质地,这便是“道元”。

    他略带无奈说道:“这东西也只有一枚,更不能分割,否则便分给你们。”

    李勋有些木然,他哥哥稳重些,慨叹说道:“这东西只在典籍里见过名字。”

    “我也从没有见识过。”月萧寒也惊叹说道,“但就算是给我们,也没有什么用处,毕竟我们又不曾指望过进四大道府去。”

    李刚、李勋二人在听到“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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