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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心计-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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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意味声长地笑了笑,尊重与恭敬,原也不在一时。
她缓缓步入殿内彼氏正值午后,四月曛暖的风被紧闭的窗扇隔绝在了外头,阳光亦成了映在窗上的一缕单薄的影子,飘渺无依。皇帝仰起头躺在冰凉的椅子上,一脸疲惫。
宓姌笑道:“皇上这样仰面躺着倒好。从来人只看自己脚下的路,却很少望望自己头顶上方是什么。以至乌云盖顶都不知,还在匆匆赶路。”
皇帝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倦意:“你来了。那朕发脾气,你都听见了。怕不怕人?”
宓姌走近他身边:“君子天怒,四海战栗,臣妾当然怕。何止臣妾怕,方才张‘玉’真与陶源泽两位大人走出去,战战兢兢,如遭雷击。臣妾想,他们真的是害怕了,也只有他们害怕,朝廷上下才都会敬畏皇上,不再把皇上当成刚刚君临天下的年轻君主。”
皇帝舒一口气,以手抵上额头:“宓姌,朕已经三十七岁了。”
宓姌从身后搂住皇帝,感慨良多:“是,臣妾已经陪伴皇上十多年了。十多年来,臣妾从未见过皇上如此雷霆之怒。”她从按上取过珐琅描‘花’小钵里的薄荷油,往指尖搓了点蘸上,替皇上轻轻‘揉’着额头,“皇上对着外人发发脾气就罢了,可别真动了怒气伤肝伤身。依臣妾来看,皇上今日做的是高兴的事呢。”
皇帝闭目深‘吟’:“朕怎么高兴了?”
宓姌明‘春’一笑:“这些日子来,外人看着皇上肝火甚旺。但皇上处罚的人,或是三朝元老,或是先帝旧臣,或是嫔妃母家。对于尾大不掉,又在前朝倚老卖老掣肘皇上的人,趁这个机会除去,名正言顺,又是皇上情深之举,绝不惹人诟病。”
皇上的嘴角‘露’出几分从容的笑意,伸手攀住她的手道:“姌儿,何必这样聪明”
宓姌伸开细长的手指与皇帝牢牢‘交’握:“不是臣妾聪明,是臣妾与皇上一心”
皇帝将脸颊紧紧贴在她柔滑手背上:“朕喜欢你说这个词,一心。”
宓姌温婉地笑了笑,有一丝感动,亦有一丝疑‘惑’。或许在外人看来,皇帝对皇贵妃这样追念,也是男的的一心了吧。也许所谓的一心,本来就是落在旁人眼里的如‘花’似锦、‘花’团锦簇,而内里却千疮百孔。谁知道呢?
静默了片刻,宓姌还是问:“皇上虽然训斥了张‘玉’真和陶源泽,但移动青雀舫之事,皇上心中应该已有算盘了吧?”
皇上颌首道:“礼部尚书海望替朕想出了一个运船进城的方法,即搭木架从城墙垛口通过。木架上舍友木轨,木轨上铺满鲜菜叶,使之润滑。届时促使千余名工人推扶拉拽,便可将御舟顺利运进城内,既能保住城楼,又可节省大量人力财力。朕思来想去,孝贤皇贵妃死在宫外,最后一息尚存之地是青雀舫,那么朕将青雀舫移入京城,也可略表哀思。”
她垂首:“皇上对皇贵妃心意真切,臣妾敬服。”
皇帝慢慢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孝贤皇贵妃薨逝已是无法挽留之事,朕再伤心,也不过是身外之事。只是朕不若借着这次的事好好肃清朝廷,那么那帮老顽固便真以为朕还是刚刚登基的皇帝了。”
宓姌浅浅微笑:“朝廷上的事臣妾不懂。臣妾只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手里提拔上来的,才会真正感恩戴德,没有二心。”
皇帝会意一笑:“朕倒是不怕他们有二心,他们也不敢!只是别总以为自己有着可以倚仗的东西,便自居为老臣,朕喜欢听话的臣子,那些喜欢指手画脚的,便可以退下去歇歇了。”
宓姌心中一动,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觉得不妥,只得换了无意的口气道:“皇上说的是。只是外人也就罢了,璞链到底是您亲生的孩子,您气过了便也算了。璞链总是垂头丧气的,怪可怜见儿的。”
皇帝看她一眼,冷然道:“‘女’人的心思就这么温柔细巧,落不得大台面么?或者说,姌儿,你一向是最聪明通透的,为什么落到了子‘女’身上,便这般看不清楚。”
宓姌一怔。却只能把这惊愕转化为略略郝然的神‘色’:“臣妾不过是个小‘女’子,眼界短浅。偶尔能猜到皇上的心思也不过是侥幸而已,如何真能像皇上一样目光如炬呢?”
皇帝这才释然一笑:“也罢。你一直生活在后宫,所看的世界不过是这紫禁城内的一方天空,难怪许多事被遮了眼睛。”
皇帝的手指扣在紫檀木的桌面上有沉闷的笃笃声:“璞链的事,固然有他的不孝之处,但朕也明白,他的不孝,也有孝贤皇贵妃自己的过失在里头,怪不得孩子。”
宓姌见皇帝的口气有点松动,很为璞链松了口气,忙道:“皇上说的是,孩子年轻,‘毛’‘毛’躁躁也是有的。”
皇帝口‘吻’陡地凌厉,他站在紧闭的窗扇下,阳光镂在长窗上的印‘花’如同淡淡的水墨痕迹,为皇帝的面孔覆上一层浅浅的‘阴’翳,愈发显得他天威难测:“但朕最介意的,是身为朕的长子,他居然觊觎太子之位。他为孝贤皇贵妃守孝以来的种种举止,当朕都看不见么?这些行径,是当朕死了么?”
宓姌见皇帝的口气虽然平静,但底下的森冷意味,如汹涌在河流底下的尖冰,随时可以把人扎得头破血流。她忙伏下身道:“皇上息怒。您正值盛年。阿哥们不敢动这样的心思。尤其是璞链,他不敢有这样的僭越之心。”
皇帝冷哼一声:“再不敢,他也已经动这样的心思。圣祖重印子嗣众多,长子宣禔有夺嫡之意,一直被幽禁而死。前车之鉴,朕如何能不寒心?何况朕的儿子,必须听朕的话,顺从朕的意思。朕伤心的时候他们怎敢不伤心,当着嫔妃亲贵的面与朕不同心同德,朕如何能忍?”
呵,这才是真意了。天家夫妻,皇族父子,说到底也不过是君臣一般,只能顺从。不,连做臣子也有直言犯谏的时候,他们这样的人却也是不能的。只有低眉,只有顺从,只有隐忍。
她们,和他们一样,从来都不是可以有自己主见与意念的一群人。
宓姌于是缄默,在缄默之中亦明白,永璜与永璋命运的可悲。或许沛涵是对的,她游离于恩宠之外,所以可以看得透彻,一击即中。她推开窗,外头有细细的风推动者金‘色’的阳光涌进,空气里有太甜腻的‘花’香,几乎中人‘欲’醉。那醉,亦是自己醉了自己的。
………………………………
(三百三十六)
皇帝慢慢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孝贤皇贵妃薨逝已是无法挽留之事,朕再伤心,也不过是身外之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只是朕不若借着这次的事好好肃清朝廷,那么那帮老顽固便真以为朕还是刚刚登基的皇帝了。”
宓姌浅浅微笑:“朝廷上的事臣妾不懂。臣妾只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手里提拔上来的,才会真正感恩戴德,没有二心。”
皇帝会意一笑:“朕倒是不怕他们有二心,他们也不敢!只是别总以为自己有着可以倚仗的东西,便自居为老臣,朕喜欢听话的臣子,那些喜欢指手画脚的,便可以退下去歇歇了。”
宓姌心中一动,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觉得不妥,只得换了无意的口气道:“皇上说的是。只是外人也就罢了,璞链到底是您亲生的孩子,您气过了便也算了。璞链总是垂头丧气的,怪可怜见儿的。”
皇帝看她一眼,冷然道:“‘女’人的心思就这么温柔细巧,落不得大台面么?或者说,姌儿,你一向是最聪明通透的,为什么落到了子‘女’身上,便这般看不清楚。”
宓姌一怔。却只能把这惊愕转化为略略郝然的神‘色’:“臣妾不过是个小‘女’子,眼界短浅。偶尔能猜到皇上的心思也不过是侥幸而已,如何真能像皇上一样目光如炬呢?”
皇帝这才释然一笑:“也罢。你一直生活在后宫,所看的世界不过是这紫禁城内的一方天空。难怪许多事被遮了眼睛。”
皇帝的手指扣在紫檀木的桌面上有沉闷的笃笃声:“璞链的事,固然有他的不孝之处,但朕也明白,他的不孝。也有孝贤皇贵妃自己的过失在里头,怪不得孩子。”
宓姌见皇帝的口气有点松动,很为璞链松了口气,忙道:“皇上说的是,孩子年轻,‘毛’‘毛’躁躁也是有的。”
皇帝口‘吻’陡地凌厉,他站在紧闭的窗扇下,阳光镂在长窗上的印‘花’如同淡淡的水墨痕迹,为皇帝的面孔覆上一层浅浅的‘阴’翳,愈发显得他天威难测:“但朕最介意的。是身为朕的长子。他居然觊觎太子之位。他为孝贤皇贵妃守孝以来的种种举止。当朕都看不见么?这些行径,是当朕死了么?”
宓姌见皇帝的口气虽然平静,但底下的森冷意味。如汹涌在河流底下的尖冰,随时可以把人扎得头破血流。她忙伏下身道:“皇上息怒。您正值盛年。阿哥们不敢动这样的心思。尤其是璞链,他不敢有这样的僭越之心。”
皇帝冷哼一声:“再不敢,他也已经动这样的心思。圣祖重印帝子嗣众多,长子瑄禔有夺嫡之意,一直被幽禁而死。前车之鉴,朕如何能不寒心?何况朕的儿子,必须听朕的话,顺从朕的意思。朕伤心的时候他们怎敢不伤心,当着嫔妃亲贵的面与朕不同心同德。朕如何能忍?”
呵,这才是真意了。天家夫妻,皇族父子,说到底也不过是君臣一般,只能顺从。不,连做臣子也有直言犯谏的时候,他们这样的人却也是不能的。只有低眉,只有顺从,只有隐忍。
她们,和他们一样,从来都不是可以有自己主见与意念的一群人。
宓姌于是缄默,在缄默之中亦明白,璞链命运的可悲。或许沛涵是对的,她游离于恩宠之外,所以可以看得透彻,一击即中。她推开窗,外头有细细的风推动者金‘色’的阳光涌进,空气里有太甜腻的‘花’香,几乎中人‘欲’醉。那醉,亦是自己醉了自己的。
是夜,宓姌宿在养心殿。皇帝睡得极熟,她却辗转无眠,只是一任他牵住自己的手沉沉睡去。呵,真是酣眠。她盯着枕边人熟睡中的面孔,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有温暖而‘诱’‘惑’的姿态,眼角新生的细纹亦不能掩饰他巍峨如‘玉’山的容颜。当真是个俊逸的男子,不为岁月所辜负。
她的手与他紧紧‘交’握,在他熟悉的掌纹里默默感知着彼此年华的逝去。到底,他们都已经变了。他不再是翩翩少年,而是颇具城府的帝王;而自己,已不再是纯真淑良的闺秀,而是善于谋算的宫妃。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是般配的。因着这般配,才不致彼此离散太久。
宓姌出神地想着,忽然觉得有些冷。她伸手抓住锦被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却在那一刹那察觉,如果靠近身边身体温暖的男人,会是更好的选择,然而,他还是选择了自己保护自己,哪怕是在与自己肌肤相亲过的男人身边。
这一种下意识,几乎在瞬间‘逼’出了她一身冷汗。是,或许在她的心底,这个男人未必能保护自己,那么会是谁,谁才能在危险的境地里义无反顾地护住自己。她细细寻思,细细寻觅,唯一能想起的人,居然是林云霄。
那个小小的‘侍’卫,他有着乌墨天空里明灿如星子的眼睛。哪怕你知道,他也心怀向上的**,但他的眼睛,不似她一直看过的那些男人的眼睛,只被**的权势‘蒙’住了眼睛。
这样隐秘而不可对人言说的想法,让她在温暖绵绵的被褥里冒着凉浸浸的寒意。骤然,皇帝的呻‘吟’声在睡梦中想起,他温柔的呢喃:“福华,福华……”
宓姌仔细分辨片刻,才想起那时孝贤皇贵妃的闺名。在她的记忆里,皇帝从未这样叫过皇贵妃的闺名,他一直是以身份来称呼她,“庄妃“或者”皇贵妃“。
她看着皇帝在睡梦里痛苦的摇着头,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终于忍不住推醒了皇帝,轻柔替他擦拭着汗水:“皇上,您怎么了?”
皇帝惊坐起来,有瞬间的茫然,看着帐外微弱的烛光所能照及的一切,气息起伏不定。
宓姌柔声问:“皇上,您是不是梦魇了?”
皇帝缓过神来,疲乏地靠在枕上,摇头道:“宓姌,朕是梦见了孝贤皇贵妃。她站在朕的‘床’前,满脸泪水地追问朕,日后会有谁取代她甚至是后宫主位。她还直追问朕:皇上皇上,你为什么那么久没叫过臣妾的闺名?你是不是还在怀疑臣妾,怨恨臣妾?”皇帝颓然地低下头,“这样的话,皇贵妃在临终前也问过朕。但朕念着她往日的过错,始终不肯叫她一声‘福华’,所以她追入朕的梦里,死死缠着朕不放。”
宓姌看着皇帝,神‘色’清淡温然,有着让人平静的力量:“人无完人。孝贤皇贵妃虽然有她的错失,但她对皇上的心也是无人能取代的。”
烛影摇动暗红烨烨,皇帝清峻的面容在幽暗的寝殿中并不真切,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潭深不可见的池水。良久,皇帝长舒了一口气,唤进毓瑚道:“你去告诉乐子,传朕的旨意,永和宫是孝贤皇贵妃生前的寝宫,朕要保留孝贤皇贵妃居住时的所有陈设,凡是她使用过的奁具、衣物,一切按原样摆放,再将孝贤皇贵妃生前用过的东珠顶冠和东珠朝珠供奉在永和宫。”他思量片刻,有道,“等等,去吧惠贤贵妃的画像也供在那里。还有。每年的腊月二十五和忌辰时,朕都会前往亲临凭吊。永和宫,朕不会再让别的嫔妃居住。”
毓瑚答应着退了下去,宓姌默默听着皇帝的种种嘱咐,神‘色’安静如常“皇上这样做,孝贤皇贵妃地下有知,也会安慰。皇上可以安心了。”
皇帝郁然长叹:“朕作了一篇怀念孝贤皇贵妃的词。过几日,朕会亲自抄录送与皇贵妃灵前焚化,希望她在九泉之下与璞琮母子相聚,能够稍稍宽慰吧。”
夜风拂动芙蓉锦帐堆雪似的轻纱,帐上的镂空银线串珠刺绣‘花’纹晶光莹然,‘床’头的赤金九龙帐钩在晃动中轻微作响,连那龙口中含着的明珠亦散出游曳不定的光。皇帝复又躺下,沉沉睡去。如懿望着他,只觉得心底有无数端绪萦绕辗转。最后,亦只能闭上眼,勉力睡去。
这一觉睡得轻浅,如懿醒来时,皇帝正起身准备穿戴了前去上朝。宓姌已无睡意,索‘性’起身服‘侍’皇帝穿上龙袍,扣好盘金纽子。皇帝的眼下有淡淡的墨青‘色’,宓姌站在他跟前,正好够到他下巴的位置,只觉得他呼吸间暖暖的气息拂上面颊亦有滞缓的意味,轻声道:“皇上昨夜没有睡好,等下回来,臣妾熬着杜仲雪参红枣汤等着皇上。”
皇帝温言道:“这些事就‘交’给下人去做吧。你昨夜也睡得不甚安稳,等下再去眠一眠吧。”
宓姌低低应了一声,‘侍’奉着皇帝离开,便也坐着软轿往翊坤宫中去。天‘色’只在东方遥远的天际‘露’出一‘色’浅浅的鱼肚白,而其余的辽阔天幕,不过是乌成一片,教人神鬼难辨。菱芝伴在她身边,悄声问:“小主,为何孝贤皇贵妃生前皇上对她不过尔尔,她薨逝之后,皇上反而如此情深,念念不忘?”
宓姌淡淡笑道:“有时候人的情深,不仅是做给旁人看的,更是做给自己看的。入戏太深太久,会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
(三百三十七)(二更)
这一种下意识,几乎在瞬间‘逼’出了她一身冷汗。是,或许在她的心底,这个男人未必能保护自己,那么会是谁,谁才能在危险的境地里义无反顾地护住自己。她细细寻思,细细寻觅,唯一能想起的人,居然是林云霄。
那个小小的‘侍’卫,他有着乌墨天空里明灿如星子的眼睛。哪怕你知道,他也心怀向上的**,但他的眼睛,不似她一直看过的那些男人的眼睛,只被**的权势‘蒙’住了眼睛。
这样隐秘而不可对人言说的想法,让她在温暖绵绵的被褥里冒着凉浸浸的寒意。骤然,皇帝的呻‘吟’声在睡梦中想起,他温柔的呢喃:“福华,福华……”
宓姌仔细分辨片刻,才想起那时孝贤皇贵妃的闺名。在她的记忆里,皇帝从未这样叫过皇贵妃的闺名,他一直是以身份来称呼她,“庄妃“或者”皇贵妃“。
她看着皇帝在睡梦里痛苦的摇着头,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终于忍不住推醒了皇帝,轻柔替他擦拭着汗水:“皇上,您怎么了?”
皇帝惊坐起来,有瞬间的茫然,看着帐外微弱的烛光所能照及的一切,气息起伏不定。
宓姌柔声问:“皇上,您是不是梦魇了?”
皇帝缓过神来,疲乏地靠在枕上,摇头道:“宓姌,朕是梦见了孝贤皇贵妃。她站在朕的‘床’前,满脸泪水地追问朕,日后会有谁取代她甚至是后宫主位。她还直追问朕:皇上皇上。你为什么那么久没叫过臣妾的闺名?你是不是还在怀疑臣妾,怨恨臣妾?”皇帝颓然地低下头,“这样的话,皇贵妃在临终前也问过朕。但朕念着她往日的过错。始终不肯叫她一声‘福华’,所以她追入朕的梦里,死死缠着朕不放。”
宓姌看着皇帝,神‘色’清淡温然,有着让人平静的力量:“人无完人。孝贤皇贵妃虽然有她的错失,但她对皇上的心也是无人能取代的。”
烛影摇动暗红烨烨,皇帝清峻的面容在幽暗的寝殿中并不真切,深邃的眼眸仿佛一潭深不可见的池水。良久,皇帝长舒了一口气,唤进毓瑚道:“你去告诉乐子。传朕的旨意。永和宫是孝贤皇贵妃生前的寝宫。朕要保留孝贤皇贵妃居住时的所有陈设,凡是她使用过的奁具、衣物,一切按原样摆放。再将孝贤皇贵妃生前用过的东珠顶冠和东珠朝珠供奉在永和宫。”他思量片刻,有道,“等等,去吧惠贤贵妃的画像也供在那里。还有。每年的腊月二十五和忌辰时,朕都会前往亲临凭吊。永和宫,朕不会再让别的嫔妃居住。”
毓瑚答应着退了下去,宓姌默默听着皇帝的种种嘱咐,神‘色’安静如常“皇上这样做,孝贤皇贵妃地下有知,也会安慰。皇上可以安心了。”
皇帝郁然长叹:“朕作了一篇怀念孝贤皇贵妃的词。过几日。朕会亲自抄录送与皇贵妃灵前焚化,希望她在九泉之下与璞琮母子相聚,能够稍稍宽慰吧。”
夜风拂动芙蓉锦帐堆雪似的轻纱,帐上的镂空银线串珠刺绣‘花’纹晶光莹然,‘床’头的赤金九龙帐钩在晃动中轻微作响,连那龙口中含着的明珠亦散出游曳不定的光。皇帝复又躺下,沉沉睡去。如懿望着他,只觉得心底有无数端绪萦绕辗转。最后,亦只能闭上眼,勉力睡去。
这一觉睡得轻浅,如懿醒来时,皇帝正起身准备穿戴了前去上朝。宓姌已无睡意,索‘性’起身服‘侍’皇帝穿上龙袍,扣好盘金纽子。皇帝的眼下有淡淡的墨青‘色’,宓姌站在他跟前,正好够到他下巴的位置,只觉得他呼吸间暖暖的气息拂上面颊亦有滞缓的意味,轻声道:“皇上昨夜没有睡好,等下回来,臣妾熬着杜仲雪参红枣汤等着皇上。”
皇帝温言道:“这些事就‘交’给下人去做吧。你昨夜也睡得不甚安稳,等下再去眠一眠吧。”
宓姌低低应了一声,‘侍’奉着皇帝离开,便也坐着软轿往翊坤宫中去。天‘色’只在东方遥远的天际‘露’出一‘色’浅浅的鱼肚白,而其余的辽阔天幕,不过是乌成一片,教人神鬼难辨。菱芝伴在她身边,悄声问:“小主,为何孝贤皇贵妃生前皇上对她不过尔尔,她薨逝之后,皇上反而如此情深,念念不忘?”
宓姌淡淡笑道:“有时候人的情深,不仅是做给旁人看的,更是做给自己看的。入戏太深太久,会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菱芝有些茫然:“小主的话,奴婢不懂。”
宓姌长吁一口气:“何必要懂得。你只要知道,你活着的时候他待你好,才是真的好。”
她凝神片刻,待菱芝退下,问一旁的涅筠“,你快三十了吧?总说你二十五岁便让你出宫,可拖着拖着,你都快三十了。九月里是你的生日,便可以放你出宫了。”
涅筠笑道:“是。日子过得真快,二十五岁的时候本可离宫,但总觉得离不开小主,如今都快三十了。”
“我刚出冷宫的时候你总说要多陪陪我,如今三十了,可以出宫好好嫁了吧。云昆是个很不错的人选,我会告诉皇上,把你赐婚给她。”
涅筠脸上带着红晕,诚恳道:“可奴婢还想多伺候小主几年。”
宓姌微笑:“年纪不等人,一个‘女’人的好年岁就这么几年,别轻易辜负了,再不嫁了你,不知道云昆背后得多恨本宫呢。不过话说回来,即便你嫁人了,白日里进宫按班序伺候,晚上出宫,也是无妨的,我希望你好好儿出宫,安稳过日子。”
涅筠‘激’动得满眼含泪,二人正说话,软轿一停,原来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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