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心计-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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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妃倒吸一口凉气，诧异道“怎样那也是她自己肚中龙胎啊！她如何下去手？”

　　　　皇后轻叹幽深而低回，如帘外西风，蓦然穿过凉气渐深宫阙重重“这么多年了，她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她隐然忧道“陷害舒常也便罢了，竟敢拿龙胎开玩笑！可怜皇上整日日理万机又忙于太后寿宴，本宫也旧病缠身无暇去理会，才使得她愈发这般无所忌惮，飞扬跋扈。这样下去龙胎迟早不保！”她瞧着年妃，语气一凛，旋即沉声道“如今虽是冤枉了舒常也好歹未有对她严加惩罚，只是岚贵妃既然已经这样用心，怕是不会对她轻易善罢甘休，舒常也是你宫中人，她若有何闪失只怕你这个一宫主位也不得脱开嫌疑，独善其身！”

　　　　皇后语种暗意年妃自然听明白，她微微失神，语中带了些怅然“这些日子皇上只昨夜才进延禧宫一次，其余都翊坤宫，臣妾现皇上面前也是人微言轻，只怕是没有机会啊！”

　　　　皇后手轻轻搭年妃纤白如玉手腕上，低低道“万事只怕有心，况且事实如此不容狡辩，本宫相信事人为！”

　　　　年妃一时也未置言，只是抿了口茶，略微迟疑道“多谢娘娘提点，这碎布缎可能让臣妾带走仔细观摩吗？”

　　　　皇后目光她脸上微微一转，半晌方笑道“自然可以！”

　　　　出了储秀宫，年妃遣退了江文莱等一干众人，我搀扶着她缓步徘徊悠走朱墙长巷中。

　　　　朱墙后延伸出一支连理而生桃花，灿若云霞，灼艳辉煌。浮光霭霭，阳光透过树叶斑驳落年妃身上，明昧如梦如幻一般。庭院中一树紫藤自水边树枝上缠绕着横逸而出，泰半临水，风过颤颤轻摇，墨绿枝藤底下，深紫粉白小巧花瓣翩翩飘落水上，自是落得一片芬芳娇艳。

　　　　年妃眉头浅蹙，像是极力思索着。我觑了觑她脸色，踌躇着道“娘娘可是真要为舒常洗冤？”

　　　　年妃抚抚袖子上繁复金丝绣花，似笑非笑道“怎么，连你也认为本宫应为舒常洗冤吗？”

　　　　几株花树后一抹斜晖映照下殷红如丹，花枝横逸轻曳，和着后头千竿修竹翠影映那华美窗纱上，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年妃话中有话，我只做不懂，静然道“虽是有心，娘娘只怕也要等寿宴之后了，现下恐怕是操之过急！只是娘娘，皇后娘娘话您真信服吗？”

　　　　年妃轻瞧我一眼，柔婉眼波中暗含赞赏，她淡淡一笑“五分信，五分不信！”她顿了顿接着道“皇后心思敲打本宫如何不知，她不过只想用着本宫牵制岚贵妃罢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她游说虽不高明，胁迫却是事实了，不论谁对舒常下了暗手，第一个牵连自然是本宫！”

　　　　年妃举眸见前庭一树深红辛夷正开得烈如火炬。一阵风飒飒而过，直把人双眸焚烧起来。她话锋微转道“若是旁本宫并不意，只是皇后如果所言不虚，那么岚贵妃秀囊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换了舒常秀囊呢？”

　　　　我心中掠过一丝模糊冷冽，几瓣殷红如血辛夷花瓣飘落我袖子上，我伸出手轻轻拂去落花。只见自己一双素手苍白几瓣辛夷花瓣粘手上，是红红，白白，格外刺目。

　　　　“娘娘可是怀疑舒常身边人出了内奸？”

　　　　年妃只清冷一笑，转了话锋道“这儿好似离钟粹宫不远，你且陪本宫瞧瞧秋妹妹罢！”

　　　　钟粹宫内殿中很是透亮温暖，层层叠叠薄纱帷幕无声垂地。床榻上放着玫瑰紫织锦薄被，榻前案几上耸肩粉彩花瓶里疏疏插着几枝时花卉，并不如何奢华。秋贵人正盘坐紫苏琉璃香榻上，拨弄着琉璃珐琅雕花香几上一盒红锦斑斓花纹小圆锦盒。里面盛着一些碎末香料，香气馥郁。想是年妃去得突然，她微微有些意外，顺手将锦盒盖子盖上，起身迎过来请了礼，亲切拉着年妃手与她坐与琉璃榻上，含笑道“姐姐怎过来了！”

　　　　年妃笑道“瞧你今个没去皇**中，本宫便来看看你，这梦魇可好些了？”

　　　　秋贵人回道“姐姐还挂念着，我这也是老毛病了，姐姐拨来丫头很是伶俐，伺候我周道紧，我宫中奴婢皆被这丫头比了去，不愧是姐姐调较人！”

　　　　正聊话空当，纤巧端了乌木茶盘上来，她略微有些清瘦了，瞧见时我眼中即刻热泪盈盈，我心中亦是想念欣喜，待她移目回过神来向年妃及秋贵人福了礼。罢了将两杯翠梅茶呈给年妃及秋贵人，年妃瞧着她，温和笑道“这丫头本宫瞧着也喜欢，打发来伺候你可没添了麻烦？”

　　　　秋贵人端起香几上青瓷茶碗，徐徐吹散浮起泡沫，笑道“姐姐这话便是谦虚了，纤巧这丫头很是乖觉，做事也利落，姐姐喜欢我也瞧着很是讨喜！”她轻嗉了口茶水，接着道“今日皇后娘娘召娘娘过去，可交代了什么？”

　　　　年妃望着窗上粘贴绛红漆纸修剪纸花，淡淡道“无非是叮嘱明日太后寿宴上琐事礼节罢了”她顿了顿，望着秋贵人红润粉颊接着道“也亏得你未去，你可不知岚贵妃今日又是怎样一个下马威！”

　　　　“嗯？”秋贵人吱咛一声，疑惑道“又怎得了？”

　　　　年妃含了粒香果盘中香药葡萄，淡淡道“缺席许久，拖着众妃子干坐苦侯着她，后却硬生生打了皇后脸面！”

　　　　秋贵人叹声道“皇后娘娘本就多多隐忍她，现下她又怀了龙胎，自然是骄肆得意！”

　　　　年妃轻笑道“你这里悠然自得，本宫及其他妃嫔却正襟危坐那里苦等，当真你是好福气！”

　　　　秋贵人微嗔道“姐姐莫要取笑我，我这梦魇可是烦恼紧啊！哪里是什么好福气！”

　　　　年妃又与她闲聊片刻便起身告辞了，待我们出了钟粹宫许久纤巧还候宫门口，静悄悄望着我们背影，我微微一转头与她泫然眸子相遇，心中溢满想念与不舍。

　　　　年妃侧头瞧着我不舍目光，清浅道“怎，心中不舍了？”

　　　　我整理了面上表露情绪，面容犹带微笑，得体地隐藏起翻腾汹涌不舍和怨气。“奴婢不敢”

　　　　她未再已于深究，长眉微颦道“秋贵人身上香味本宫怎觉得很熟悉，你闻出来了吗？”

　　　　我并未闻出有何不妥，如实道“奴婢愚笨！”

　　　　年妃抿嘴思量片刻，缓缓道“许是本宫闻错了罢！”

　　　　回到了延禧宫，合媛姑姑已从灵慈寺中回来。她将手中包云锦盒中长寿经放于紫檀木雕花放桌上。我铜盆中兑了玫瑰花水汁伺候年妃清洗了纤手，又奉了盏六安茶呈给年妃，她浅嗉一口，对我道“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休息罢！合媛与陵喜留下伺候本宫”她说着上下打量了我道“明日穿鲜亮些！”

　　　　我自然明白她为何如此吩咐，自然是做给宣硕瞧得，我未有异议福了礼道“多谢娘娘体恤”说完欠身退出了玉殿。

　　　　虽已是到了下午，阳光温暖却不逊午时，浣亭中纱窗里漏下明光锦绣斑驳潋滟，映着身上翠衫珠翠，拂了灿烂一身光影，语法衬得一腔心事晦暗不明。往事倒影如潮，历历涌到心头，即将到来风雨争斗之前，于清冽似碧茶水中，骤然看到宣硕云淡风轻笑，仿佛他依然指着一株小小开白花夕颜笑问：“你不晓得这是什么花么？”我心中是记得，那小小白花荡漾出涟漪，浮泛我心头。是那样一个温润如玉少年，一个繁华夏末星夜，亲眼目睹了我隐藏寂寞和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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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男二号就要登场了，重头戏也要闪亮了，酝酿了好久终于要写到了！今天蕖华下课很晚，然后写也很没感觉，所以这章不是很好！大家多多包含！不过很重头戏一定能让大家过瘾！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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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寿宴（1）

　　　　翌日暖阳高照，赤金光影蔓洒了斑驳一室。我择了件翠浓喜气宫衫，发髻上也别了内务府给各宫宫人配发绛红胭脂对玉花钿。整个人洋溢着无限喜气与吉庆！我望着小铜镜中自己肤若凝脂娇美如玉俏丽容颜，思忖半晌，拿出螺子黛，雪颊上点了如墨般密密黑点，比往日加丑化自己。管我知道宣硕并不因这绝美容颜而眷恋我，但此刻我只希望他是因为美色才至钟情于我。

　　　　出了浣亭，四合天湛蓝如翠，四周朱墙皆是描了福寿禄送宝图，整个宫宇褪去往日庄严肃穆，取而代之是一片祥和。

　　　　玉殿内，陵喜与婉儿正来回奔走忙碌，乔东海带领福子等东厨宫人候外厅，宫人们双手盛着楠木托盘，上面摆放着玲琅满目膳食，乔东海瞧见我，向如临大赦，忙躬身哈腰道“慎儿姑娘，现下摆膳吗？”

　　　　我看了看天色，召来婉儿问道“娘娘起身了吗？”她颔首道“合媛姑姑已经伺候娘娘梳妆了！”我点了点头而后对乔东海轻声道“摆罢！”说罢我轻步走进里堂。年妃正坐紫檀木雕花小圆墩上，一身暗花云锦里衬，面色慵懒倦怠，想是刚起身不久，由着合媛细细得为她描眉匀脸。

　　　　我上前福礼道“娘娘万安”，年妃微抬杏眸从铜镜中上下打量了我，雍然道“起来罢！”

　　　　“是”我移步至浮雕镂空梳妆镜前，帮递着合媛所用饰品，合媛微笑瞧了瞧我，柔和道“将娘娘礼拜朝服取来！”我应着，从花梨木立柜中取了桃色双鹤展翅缀描金碎玉朝服平托呈给合媛，合媛恭声对年妃道“娘娘，该换朝服了”年妃双阖杏眼慢慢睁开，仔细端详了镜中容貌，端庄大雅，清素怡人。她嘴边淡淡一抹浅笑，满意道“不错，合媛手艺愈发精湛了。”说罢，盈盈起身由着我与合媛将那繁丽零琐朝服为她换上。

　　　　待到年妃用过早膳，合媛召来江文莱吩咐他捧了进献寿礼又备了宫轿，我与合媛一左一右搀扶着年妃上了较撵。

　　　　往日威严朱檐长巷，现下被装点着整排福岁宁寿绛色花。与宫墙上福寿描金绘样互为映衬，相得益彰。些许着浓色宫人来回奔走。见年妃较撵而至，均是驻跸两侧。一派喜气向荣之相。

　　　　储秀宫朱门外已停驻着几位妃嫔较撵。宁盛海候殿门口一甩浮尘，高唱着“年―妃―娘―娘―驾―到”罢了，我与合媛搀扶年妃一路进至殿内。

　　　　只见内殿上座皇后一身云霞绛红凤凰牡丹鎏金赤色朝服，发髻上带着赤金九凤朝阳凤冠尊贵无比，病色容貌被脂粉细细遮掩，一笑容光如玉。旁下端坐着一身绛红色描金凤阳长春朝服岚贵妃，她面容倨傲，发髻上珠翠璀璨，光华耀眼。仪容愈发芳华夺目。堂下庄妃面容含笑，一身墨绿描银瑞草云鹤朝服，娴静典雅。

　　　　年妃上前几步福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柔和笑道“妹妹起来罢！”“是”年妃盈盈起身，又与庄妃见了平礼方退坐太师椅上，我与合媛立于年妃身后，旁下嫔、馨贵人、秋贵人、玉贵人起身皆向年妃福礼问安，年妃轻抬手臂，笑道“妹妹们起来罢！”

　　　　殿内地下赤金镂花大鼎里焚着百和香，幽幽不绝如缕，静静散入暖阁深处。阁中暖洋清香如置身三春上林苑花海之中。

　　　　年妃含笑道“皇后娘娘，您这是里什么香料这般沁香温和？使得连臣妾这个素爱不喜香料之人也陶醉其中！”

　　　　皇后灿然笑道“年妃也觉得好闻么！这是百和香，以沉水香、丁子香等二十余味香料末之，洒酒软之，白蜜和之而制成，专供冬月及初春使用。细细嗅来，有醉人暖香。”

　　　　年妃不觉深嗅了嗅，笑赞道“这样神奇！这样好东西当真是臣妾孤陋寡闻了！”

　　　　未等皇后开口，岚贵妃睨年妃一眼，宁媚一笑，道“这百和香清丽脱俗，一般凡夫俗子自然是闻所未闻！”她言下之意便指年妃肤浅粗鲁，年妃却清浅一笑，不甘示弱回击道“若要论起名贵脱俗香料来，臣妾自然不比岚贵妃所识之多。像什么名贵麝香啊，贵妃便是信手拈来了！臣妾可是自愧不如！不过…”年妃眼波微转“这香啊！还是要多认得比较稳妥，否则若哪日被人生生算计冤枉了，那可真是满腹委屈却有苦难言了！岚贵妃，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年妃语中暗意不言而喻，岚贵妃顿时脸上青白交加。庄妃这时宁和微笑道“这百和香使用始于三国时代，几经流传制法已经失散，宫中也很是少见，想来这后*宫之中也少有人知。也无怪年妃不识得，臣妾原本也不识得，还是请教了皇后娘娘这才略知一二，不过区区香料而已，岚贵妃与年妹妹莫因此伤了和气！”

　　　　几次息事宁人让我不敢小觑庄妃，她总是能将殿内剑拔弩张幻化与无形之中，却又于情于理让人挑不出一丝斜偏袒错处来！

　　　　片刻又是几位答应与官女子而至请安，待到辰时，皇后协领众妃嫔一同来到慈宁宫向太后问安。

　　　　太后居所慈宁宫琉璃砖瓦，白玉雕栏晨曦映照下熠熠辉煌，使人生出一种敬慕之感，往日只觉不敢逼视。今日却添了几丝福和祥慈，慈宁宫殿外徽音左右门至大殿铺了绛红福寿千字绒毯，大殿檐下排满福岁延年鹤立长寿花，映着日光只觉无限光华。

　　　　殿前内监打帘恭候一旁，花团锦簇后妃按照位分鱼贯而入，我随年妃身后入了慈宁殿内，太后正端坐紫檀五福捧寿红木攀手椅上，她精神铄矍，面容端庄。只是她一笑我才看得清楚，本当盛年太后不知是没有保养得宜还是别缘故，正当盛年她原来比差不多年纪女子憔悴许多，眼角皱纹如鱼尾密密扫开。那珠玉锦绣环绕笑眸中似有一丝化不开墨色。

　　　　皇后引领众妃子跪行叩首，高唱“太后圣安，臣妾等祝太后万寿无疆，福泽万年！”

　　　　太后可掬笑容“起来罢！赐座”众妃子谢恩平身，均退坐与红木纂花扶手椅上。

　　　　太后目光落岚贵妃身上，微笑道：“你如今怀有身孕，万事自当小心留意！”

　　　　岚贵妃褪去以往嚣扈气息，目光恭顺。柔婉道“多谢太后惦记，臣妾仅当留意！”

　　　　太后微笑颔首，接着执起皇后手，轻拍了拍道“岚贵妃到底年轻，这些事她自己是没有经验，还需皇后旁多多提点着！”

　　　　皇后温和笑道“请太后放心，事关皇家龙脉，臣妾不敢不精心竭力！”太后已经满面含笑：“很好，你这孩子确很懂事。”她微微沉吟着道“听说皇帝近晋了徭晌环郑　p》　　皇后笑说“现下已经是庄妃了”话音刚落，庄妃便起身又盈盈朝太后叩拜道“臣妾祝太后凤体康健，福如东海！”

　　　　太后颔首“你也伺候皇帝多年，又这般谨慎知礼，是该晋一晋位分了”她说罢命宫女取了楠木锦盒赏赐与庄妃，微笑说“你这孩子也熬到妃位了，这护甲自然也是有你一份！”

　　　　庄妃心中喜悦，忙叩首谢恩。

　　　　年妃笑说“太后垂怜，记挂着臣妾们，这护甲当属上品珍贵。臣妾日日都带方感念太后恩泽”

　　　　太后笑容愈盛，瞧着年妃道“年妃如今真是愈发温稳持重，再不似刚入王府那般肆意活泼了，哀家瞧着越来越喜欢！”

　　　　年妃轻嗔一声“太后！”声音带了些许女儿家撒娇意味“臣妾进宫已多年了，日日观摩着皇后娘娘端庄，怎还能向初来时不懂事那样，太后取笑臣妾了！”

　　　　皇后亦笑道“妹妹现下已是稳重之礼，可以帮衬臣妾独挡一面了，还是因为有太后这样榜样前！”

　　　　太后笑容和蔼“瞧瞧，你这嘴是愈发油头了”她说着望向年妃正想开口，却刚巧望见我抬头欲轻观望脸，我与她威严目光对视不禁微有慌张，即刻又垂下头去，再不敢顾盼左右。她眼中有一闪即逝讶然，而后略微收敛笑容，沉声道“年妃身后这丫头，哀家怎么瞧着眼生很！”

　　　　年妃恭敬回道“这是挑选上宫女，也难怪太后眼生！”

　　　　岚贵妃瞧见太后面容微有厉色，即刻嗤笑一声道“太后您可不知道，这小妮子嘴伶俐叼尖着呢！”

　　　　“哦？”太后沉吟着又着意打量我一番。她目光明明宁和自若，我却觉得那眼神犹如无往不，没来由地觉得不安，红着脸愈发低垂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太后这时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出列，行三跪九叩大礼，口中道“奴婢慎儿，祝太后凤体违和，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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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寿宴（2）

　　　　太后颔首“倒算是懂规矩，只是”她说着话锋微转“主子身边当差不需要太伶俐，只需忠心便好”

　　　　皇后这时笑道“太后您老人家不知，就是因为这小妮子才至舒常没有被冤枉。”她顿了顿望着岚贵妃眸有深意，笑说“冤枉了舒常是小，只是让这后*宫妃嫔们寒心啊！”

　　　　皇后如此不遮不拦说出舒常冤枉已是生生打岚贵妃脸面了。奈何皇后是中宫主位，岚贵妃面色讪讪，她就算想反驳也忌惮着太后面前。

　　　　太后这才微有笑意，“舒常事哀家听说了，是皇帝草率了”她望了望我，声音褪去厉色略有温意“起来罢！”

　　　　我这才叩首谢恩。

　　　　这时殿外内监打帘进来，欠身道“太后吉时已到，该与各位娘娘小主移驾御花园了！”

　　　　太后“唔”一声，起身由皇后与岚贵妃左右搀扶着，一片花团锦簇后妃簇拥下移驾，内监高唱“太―后―起―驾―”我与合媛尾随众妃嫔之后。

　　　　正值初春，御花园中百花齐放，争先斗艳。一片斑斓雍容阳光下愈发香气馥郁，沁人心脾，如置身与天宫花海一般。园内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御花园地面用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象征性图案，丰富多彩。

　　　　从千秋亭直至钦安殿，一路由红霞织锦长寿五福绛色绒毯铺开，四周围放着各样百态盛意恣肆鲜花，甚是宏伟奢华，绒毯四周均是一桌一桌百团千宴，围坐着朝中大臣、皇家外戚及其家眷命妇，贺寿之人络绎不绝，皆是叩拜下跪“太后千岁千千岁，臣等祝太后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太后簇拥一团丝锦花容中尊贵如西天中西番王母，脸上是和蔼却有华贵笑容。

　　　　一路至园中中路飞檐卷翘赤壁辉煌钦安殿。殿内围坐着众天潢贵胄及家眷命妇，殿上金銮宝座上端坐着一身呈黄九龙齐天盘龙密纹赤金龙袍祯，他俊逸脸容一脸威仪，待到太后进殿，祯郑重下拜请安“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祝皇额娘万寿无疆，福如东海！”

　　　　太后一脸和蔼微笑，伸手扶起他“皇帝起来罢！”

　　　　随身后后妃嫔均是下拜，祯搀扶着太后坐到金銮宝座旁万鸟朝凤赤金和合宝座上。其余一行后妃依照位分次第入座。我与合媛恭站年妃身后。

　　　　刘阜立轻轻击了击双掌，大厅之内箜篌丝竹之声悠然响起。无数姿容娇俏，长发轻垂，穿着七彩绣百花怒放歌伎舞姬，翩翩若蝶舞着跃着涌进殿内，载歌载舞。每一个都有着极妩媚容颜，极婀娜身姿，整齐飞舞柔曼乐声和众人眼波中，飞扬出曼妙挥洒姿态，柔美双臂舞动跌荡时，直如烟波浩淼，香风扑面，叫人应接不暇，直直为之目眩神迷。觥筹交错间，我轻抬眼眸向天潢贵胄席位望去却没看到心中那眷恋宣硕身影，我心中默然升起一阵难以言说空凉与失望，是片刻便我压了下去，这样不是自己所盼望吗！这样不是很好吗！自从我入宫后便注定了此时与他无缘，我又何必再奢望…

　　　　殿内掌事内监一侧浮尘，高唱“一册：妃―嫔―进―献―寿―礼―”

　　　　坐于后嫔首位皇后盈盈起身，下拜恭贺道“臣妾祝太后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说罢示意随身宁盛海将手中锦盒打来，双手捧出一副鎏金穿东珠表质巨幅云锦，和一旁内监俩人缓缓拉开，只见白如皑皑之雪云锦上跃然呈现一幅郁郁如生老寿星手执如意五福捧寿绣图，绣样采用金银线阑干而织就，彩光流溢，渐迷人眼。

　　　　坐于堂下天潢贵胄不知谁轻宣了一句“这好像是前朝“绝世金针”绣工奇人柳芸千遗作”此话一出当真是让人滋滋称奇，那柳芸千已逝世多年，她绝世遗作也早就高达万两黄金才得一副，正可谓是一掷万金都不一定可以得到，当真是绝代上品。

　　　　皇后笑意盎然道“臣妾知晓太后喜爱柳芸千佳作，这才命人千寻万访得这一幅！以此贺祝太后万寿无疆！”

　　　　太后也愈发笑意浓厚“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岚贵妃柔波暗转笑道“皇后娘娘好大手笔，真让臣妾等寿礼都无颜献出了！”她说着招呼身边简芝将一尊遮盖着绛红曼布楠木木架抬了上来，她缓缓起身莲步来到木架边，芳华夺目容貌显笑意娇俏妩媚，伸手轻揭开遮掩绛红曼布，只见随着曼布下移，一尊足有一米多高暗枣红珊瑚浮雕赫然出现，光泽暗溢。

　　　　这次引来为壮观赞叹，红珊瑚这样大当真是举世无双。

　　　　上座祯笑趣道“还要说皇后，朕瞧你便风头抢过了旁人！”岚贵妃娇笑口吻中带着些许娇嗔道“皇上莫要取笑臣妾！”

　　　　太后亦笑道“皇帝说不错，岚贵妃你这珊瑚哀家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大！”

　　　　岚贵妃眼波流转“那是皇上与太后谬赞臣妾了！”她说着瞧了瞧一旁年妃，笑道“年妃妹妹，你寿礼呢！也拿出来叫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