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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心计-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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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我心下烦闷不已,瑄祯注意到我不自然,轻声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低低道“只是有些许困乏。”

    这时旁边笑温文得体华王妃道“姝嫔娘娘奔波一路,想必一定是累了,不如先到厢房小憩片刻。”

    我颔首,保持着妃子应有矜持“多谢华王妃。”

    华王妃唤来侍女替我带路,瑄祯轻拍了拍我手背“去罢!”“是”我朝瑄祯福了个礼,随着侍女一道出了内阁。

    清合王府院落中,多便是小桥流水与花园假山,还记得以前宣硕带我来时候,他对我说,华王妃是江南女子,连带着王府布景都将清合王铮铮铁骨变成了婉约柔雅江南水乡。想到宣硕,心里毒刺又开始隐隐作疼。

    侍女引我走到一处芭蕉缭绕后厢房,这里地处幽静阴凉。

    侍女请我进了厢房,恭声道“王妃已经差奴婢备好了水,娘娘是先沐浴吗?”

    我温婉笑说“好,有劳了”

    ……

    温热泉水包裹全身,涤去一天乏惫。起身换上侍女备好一件简单月合色罗衣。滴着水珠发丝散背后,有冰凉触感合上清幽细风我内心形成一片空旷凉意。

    随手拿起案台上一本小册,心不焉浏览着。这时外边传来轻而有序击门声,“姝嫔娘娘”

    “谁啊!”我起身开了楠木扉,只见谦柳站门外“娘娘。王妃有请”

    我奇道“华王妃?”有些疑惑“你不是小王爷侍从吗,怎么也传华王妃意思”

    谦柳轻微一咳,面色不自然道“娘娘这边请”

    跟他身后,有浅淡月光从树枝间和缓流动,皎洁月光衬得洁白飞仙,飞落无声。一路静静隐隐能听见前厅宴席觥筹交错声,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一片郁郁葱葱翠竹林,交叉浓密绿这夜色下被衬成化不开墨色,暗香浮动却有淡淡清冽诡异之感。听一切声音皆远,直到只余我与他脚步声,谦柳还是没有停下来意思。

    “还远吗?”

    谦柳指了指竹林前面依稀月光“穿过竹林便到了”

    纵然满腹疑惑。但只因为他是宣硕身边侍从,我一直十分不疑,

    穿过竹林,赫然瞧见一片自潭水绽放而出艳丽白莲,如一盏盏羊脂白玉。花上清露折射璀璨光芒,大朵大朵连成一片似乎都要遮去了原本潭水,开如云霞又如锦绣,围着河堤是一只只红烛萤火,映着风荷去卷,绿叶田田。波光碎影披着银白与绛红烛火月光。美那样惊心动魄。

    谦柳不知何时已不再身边,我不禁看呆住了“这…”不是没有见过这样多荷花,只是隐翠竹之后。一下跃然出现,仿佛就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绝美景致,别一个世界。

    “喜欢吗?”

    却见宣硕从身后竹林走了出来,他站我对面,湖蓝绸衫衬得他面质坚挺而深邃。满湖萤光印脸上斑驳光点,他轻柔牵起我手“随我来”

    像是蛊惑美梦般。跟随他,一步一步上了湖边天桥阁楼,景色又像是一变,湖边莲花竟是一个饱满心形,印着远方暗蓝天际,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吗?”

    我深深望进宣硕眼底,他眼眸是清澈湛蓝海水

    “第一次…”

    是啊,每个美梦都有无限美好第一次,每个邂逅都是心底宝贵梦境,而你和我第一次……

    那是七岁盛夏,你不过也只十岁,那天我刚与府上家丁一绝雌雄,你站洁白梨花树下,穿一身绸缎富丽,白白脸蛋依稀瞧得见俊朗容颜,你是尊贵小王爷,爹爹让我给你行礼,那时我用爹爹话来说像是一头不被驯服小兽,我趾高气扬就这样瞧着你,一身脏乱看不出是个女孩。

    爹爹虽然生气却拿我没办法,你却笑着说没关系。

    后来你便天天就来宓府,说是与爹爹学习诗赋,你很聪明,总是一遍就会,而我心不焉常常十遍都学不会,爹爹喜欢你聪明,却老爱当着你面斥责我,说实,当时我厌极了你,于是我想方设法捉弄你,想惹恼你,让你不再来宓府,

    结果却总是适得其反,我给你甜饮中放芥末,做了坏事总是嫁祸你头上,可你总是一脸笑眯眯样子,脾气好匪夷所思。

    不知不觉日子便有你水深火热中慢慢度过,我却感到有什么情愫心底中发芽长大,

    直到爹爹自戕。

    天潢贵胄,英俊少年,我梦一夜之间全然崩塌…

    看着爹爹饮酒自,娘亲追随他去,我却只能哭泣,我什么都做不了,一代书香望族就此崩塌,我一夜之间由娇娇之女变成了罪臣遗孤。

    我恨,是你父亲亲自来传旨,赐给了我爹爹毒酒,是你父亲亲手毁了我们宓家,我看着爹爹尸体下裣,我指甲划拨了手心,雨很大,却无论多大都洗不掉我心中仇恨,我要报仇…

    而你赶来时候,我趴爹爹是遗体上,不让灰尘覆盖,任凭周围人怎样拉扯,我都不要松开,可是他们力气那么大,大到硬生生拉开我与爹爹距离,然后我看见了你,

    你站大雨中,雨水顺着衣襟灌透了全身,你狼狈让我差点认不出来。

    你跑过来抱住我,你说“我会陪着你”

    你肩上鲜血染红我樱唇,我双目狠狠瞪着你,“你滚,滚啊!”

    任凭我怎样使劲咬着,你都不放手,声音闷如天际一片乌云却坚定无比“不”

    咬到能感到腥甜血渍,你怀抱力气也越发,让我感到骨头要融化一般

    我挣开你禁锢,狠狠扇了你一耳光“你是骗子,你父亲也是骗子,你们一家都是骗子,”

    那一掌我用了十二分力气,震得我手发麻,我不知道你会有多疼,我也不想知道,因为你,因为你父亲,我爹爹死了。

    你清澈眼睛殷红,你大喊“不是我父亲害死,不是”

    我怎么会信你,仇恨如一根枷锁紧紧禁脔这我内心“是你父亲害死,该死是你父亲,总有一天他会为我爹爹抵命!”

    “你走,我永远不要再见你,你是我一辈子仇人。”我说出话时,冷静只看到眼底清晰恨意,那恨意如利剑,伤你体无完肤,也刺痛了我。

    “好,我走”你抹了一把脸上雨水,那雨水不知道是不是你流出眼泪,你头也不回走了。

    是夜,我磕磕绊绊回到了落败宓府,曾经煊赫一时府邸已经惨败遮不住我与纤巧瘦弱两个瑟瑟发抖身躯。

    像是发了一场大病,病里是冰火两重天折磨,像是一个永远也走不到头梦魇,等到再醒来时是你殷红双眼,你紧紧抱住我,说你舍不得,舍不得就这样离开我世界。
………………………………

(九十九)璇玉阁之事

    疏星淡月秋千院,愁云恨雨芙蓉面。伤情燕足留红残,恼人鸾影闲团扇。兽炉沉水烟,翠沼残花片。一行写入相思传。

    之后得你目睹我那年春夏整个哀愁,和你一起时光是很单纯,不是不恨了,只是懂得了隐忍与蛰伏,直到得知爹爹死无关你父亲,直到有了进宫良机……

    有莹莹火光飞落白莲上,刹那间汇成了成千上万火光拼凑成一个姌,宓姌姌。

    宣硕手很凉,像是一只温玉握手心,他面容一半被火光照亮,一半隐与墨色,望着我口气一如当年那般坚定“ 姌儿,你愿意同我走吗?”

    “什么?”走这个字眼我此时心中不知应该怎样解释,私奔?逃离一切?

    “同我一起去蜀南,那里有比这样美莲花,那里…”

    瑄祯眼睛里印着火光是雀跃以及向往。他眼睛像是一汪琥珀引着我不断陷进去,直到他身后出现一抹艳黄明艳身影。

    “啪”

    手掌阵阵麻木让我从刚才梦境中清醒,抽出自己手,嘴角是鄙夷笑“宣硕王爷是否僭越了?本宫可是你皇兄妃子”

    宣硕望着我,眼底错愕还没来得及浮现,又是“啪”一声,脸上火辣辣感觉丝毫不逊与那才那一掌,望着眼前明艳女子,她气急败坏道“你算什么,竟敢打宣硕?”

    “明兰”宣硕伸手拦住犹自不解气女子,低吼道“你不要闹”

    “我闹?”明兰俏丽眼眸望向他,眼底是不可置信妒火“你为什么要这样袒护她?她算什么?”

    我握着脸,静静看他们争吵,一瞬间好像恍如隔世,身边一切都飘远了。只剩下出窍灵魂静默窥探这一切……

    宓府名誉耻辱,绑系我身上,我从没有忘。而爱情对我是不适宜,退下桥梁步子仿佛是踩云端上飘渺,隔着满世界白莲对岸,有撕心裂肺呼唤,我回首望了一眼那如一副隽永深长刻画里男女,宣硕眼里是沁红悲伤。

    有关他一切就停这里吧,我望着漫天萤火从心底溢出一抹笑容,突然发现。要放下一个人其实很简单。

    决定回宫是第二天傍晚,朝堂似乎出了怎样惊动经纬大事,刘阜立马加鞭赶来呈给瑄祯了一道密。那金灿灿表皮刺得我眼睛睁不开,只依稀瞧见“战急”二个字,心里已经大概勾出了全貌。

    瑄祯收起折子,望向清合王,嘴角笑意盎然眼底却是冷冰冰一片“朕记得皇叔好像喜欢许浑诗词”他说着嘴边笑意凝固“不知皇叔可听过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两句吗?”

    清合王闻声色变,跪身道“老臣知罪”

    清合王一跪,身后家眷命妇皆是乌泱泱跪了一地,

    瑄祯清远看着他,笑语中涵括深沉“皇叔一直边关,想来华王妃一人留守王府不免孤寂。太后与靖太妃已经许久未见王妃了,不如明日便入宫陪陪太后她老人家”他说着已上了马车只留明黄衣诀肆意风中树立帝王威仪沉着,我不敢停留。望了一眼面面相觑命妇们,随瑄祯身后上了马车。

    ……

    浸入薄荷油手小心翼翼按压着瑄祯脑仁,我望了一眼小窗外疾驰而过宓府残破大门“眼看其高楼起,眼看其高楼塌,其实无论门第多么显赫。转眼已是大厦倾颓,皇上不必挂怀”

    “嗯?”瑄祯突然挣开阖闭眼眸。暗沉眸光似有若无睨了我一眼,

    我忙垂下头,诺诺道“臣妾只是有感而发,皇上莫要生气”

    “有感而发?”宣硕唇边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

    “是,以前臣妾从宓府而过都是见其门庭若市,一派向荣显赫,而今莫说门可罗雀,只说那匾额之上灰尘,弗下来只怕都埋没了整只拂尘”

    “那姌儿何来之感?”

    我抬眼小心觑了觑瑄祯,缓声吐出几字“只瞧昨日敬公子便可感触一二”

    “哦?”瑄祯笑了笑,“姌儿以为那敬公子下场会如宓府一般?”

    我摇了摇头,旁敲侧击道“臣妾不敢妄议,只是那宓府被灭门定然是犯下了什么滔天之罪,而那敬公子虽不节身自检,想来也不会至那般田地…”

    “滔天之罪?”瑄祯尾音有些上扬,口吻竟有些讥诮,“什么是滔天之罪?”他看着我像是自问又像是反问。

    我按捺着心中激愤与怅然,小心道“皇上意思臣妾不懂”

    心似被扭成一个团,只等瑄祯下面答案,那个关乎爹爹死因正真答案 ,可他却不再做声,只淡淡望着我“朕有些累了”

    “是”过多言语只会让他起疑戒备,纵然满心不愤与等待,我却只得适可而止了。

    马车停顺贞门外,早有较撵接瑄祯至保和殿,瑄祯上轿前,望着我,眼神似乎盛满许多情绪,却又一团乌黑让人猜不透,他低声道“朕,可能要冷落你一段时日了。”我知道他所说之意,前朝战事恐怕已是刻不容缓,颔首道“我明白”

    瑄祯抚了抚我脸颊,轻轻“恩”了一声再无它言,恭送他上了较撵,我搭上纤巧手臂上了宫轿。

    …………

    晨夏有细微雾珠,蒙掩着折射花朵上阳光都带着些灵透清凉意味。

    “呦!姝嫔就是不一样啊,随着皇上出了一趟皇宫便愈发娇艳,刚真是春恩正浓非我等所能比拟啊!现如今排场都这样大了”

    雲嫔轻盈盈走来,望着我身后内监手里端着盛放水仙,言语里有不加掩饰酸意“姝嫔现当真是贵人了,瞧着内务府有什么上好花都先紧着景仁宫,画妃娘娘方才还向我提了,今夏开好水仙花怎不见一盆,原来都到姝嫔宫中去了”

    我淡淡笑着“雲嫔哪里话,哪里花再好也比不上翊坤宫画廊中盛放牡丹,若是画妃娘娘喜爱这水仙,姐姐便挑些能入眼给画妃娘娘送去。”

    雲嫔瞧了瞧我,凤眼一挑“怎,姝嫔自己不会送?还怕画妃娘娘翊坤宫是龙潭虎穴吗?”

    “姐姐说笑了,只是我现下身子有些不适,画妃娘娘可是金贵无比,我只怕自己将病气过给了娘娘”

    雲嫔嗤了一声,不屑道“我这里说天花乱坠作什么,”她说着靠近我,“什么身子不适?什么金贵无比?不过全是你敷衍而已,只怕你是不肯去吧!”

    我自然不肯去,画妃现身孕真是关键时候,我何必惹这嫌隙不自,不动声色退了一步,“雲嫔姐姐若无旁事,我便先告辞了”

    “等等…”

    正跃过她走了几步,雲嫔便跟上来道“我方才来时候,见璇玉阁闹腾动静挺大”

    “璇玉阁?”我疑惑望了她一眼

    雲嫔嗤笑道“是啊,听说那陶常不知道从哪里听璇玉阁以前住那晦气主子惠嫔,现如今正闹腾着不肯再住璇玉阁呢!你不去瞧瞧?”

    “姐姐位高权重都不去,我又何必去呢!”我轻笑着绕过她。

    雲嫔却不依不饶,暗有所指道“可是事关你旧主子年秋阑呢!

    “年秋阑?”我募得一顿,望着她“姐姐这话是何意?”

    雲嫔耸了耸肩,瑰红嘴唇一撇“本宫能何意?不过好心提醒你几句罢了,你若再不去,没准现陶常已经闹到冷宫去了吧!”她说完不再看我,步履悠然向前走去,只留得轻飘飘几句暗蕴所指话“说起来,当年那惠嫔可死蹊跷呢!”

    我怔原地,身后纤巧拉了拉我衣袖,悄悄道“娘娘,雲嫔这是何意?”

    我恍然拉回思绪,答非所问“去璇玉阁”说罢一行人匆匆赶向璇玉阁。

    出身名门大家闺秀,总不可缺少便是气质沉稳,眉目疏朗,喜怒哀乐不全形于色,待人接物礼貌周全,大方有度,知书达礼。 而陶阮儿显然就是闺秀女子中一朵奇葩。她总是能让我想到对“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句话诠释淋漓精致高境界。

    若第一次我与之见面她浮躁与肚量狭小算是初绽棱角,那么现便可说她悍勇及口无遮拦已暴露无遗。

    依然是未进璇玉阁就听见传大噪嚣骂声,比之不同上次姘羽阁是,陶茜然殿中劝慰她都没有丝毫遏制咒骂声表现。可以想得到,若上次是陶阮儿有意找丝莼娘子麻烦,那么今时今日陶阮儿便是真动气了。

    “姝嫔娘娘万安”陶茜然见到我来,婉约眉目有些许不自然,想来也是不愿我见到陶阮儿如此泼辣一面。

    说是泼辣一点也不为过,陶阮儿一身华贵蚕丝冰衫已经衣皱不整,发髻也因激烈谩骂而凌乱散开。怒目圆瞪,身下裙诀被两个哭泣不止半跪着小宫女紧紧拉住,好像要稍微一松手,陶阮儿便会跑去与谁理论。

    “姝嫔你来正好,瞧瞧,这偌大皇宫还没了王法了,禁卫森严宫殿竟然埋了这龌龊害人东西,这分明是哪个丧心病狂,黑了心肠狠毒人瞧不得旁人好,故意陷害!”她说着使劲挣脱裙下禁锢,准备跑过来朝我说理,奈何那两个小宫女也好想吓怔了,木木不肯撒手。
………………………………

(一百)魇镇之术

    陶阮儿怒意盛,单手提裙踢开那两个犹自拉扯宫女,“你看看,这是什么腌咂玩意,埋这璇玉阁祸害人,”她说着一脚拨弄着地上泥泞不堪破烂包袱,随着她拨弄,包袱中隐隐散发出一股让人作呕腐烂气味,围旁侧宫人都不由自主退了几步,一脸厌恶模样。

    我下意识离远了几步,颦眉朝身后小印子努了努嘴,小印子折了支殿外杨柳树杈上前挑起包袱,只见哧哧呦呦从里面滚出一只脏兮兮乌木娃娃,随即飘散出几张残破腐烂幂纸,那娃娃刻得青面獠牙,凶神恶煞,腹部好像还有几个模糊不清小字。

    小印子正要上前看个究竟,陶阮儿捏着鼻子,厌恶道“不用瞧了,那上面刻得是璇玉阁,这样阴损招数亏得那些狠毒恶妇想得出来,真是亏了阴德,迟早有一日要下拔舌地狱让她不得好死…”她越说越激愤,口齿四溅唾沫也横掠越来越密集,嘴中话很是泼辣恶毒得让闻者想掩耳离去。

    我眉心微皱,对一旁吓得打颤小宫女道“去给你家小主倒杯茶来,说了这样多得话,嘴不干吗?”

    “是”宫女应着忙端了杯茶水小心呈到陶阮儿手边。

    陶阮儿随手接过来,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狠狠一个大耳刮子掴上了那宫女脸颊,大骂道“这么烫水想烫死谁啊?作死东西,这殿内什么时候由得你伺候了,滚出去”

    小宫女含着泪水颤巍巍应着退了出去。

    “没眼色贱胚子”陶阮儿厉声叱着,反手就将茶杯砸了出去,滚烫茶水不偏不倚飞溅了过来,我躲避不及,顿时手背上火辣辣一片。

    纤巧忙拿起我手背。掩唇惊呼了一声,只见白皙光洁肌肤中间红肿凸了起来,煞是可怖。陶阮儿见伤到了我,脸色微变,只嘴中依然强硬道“喊什么喊,不过烫了一下罢了”

    “不得造次”陶茜然飞斜了她一眼,疾步上前翻查着我手背伤势,扭头对陶阮儿道“去药膏来”陶阮儿不情不愿应了声转身命人去取来,陶茜然用小银匙挖了些许往红肿出抹去,冰凉触感让我不自然缩了手背。“哪里用得上妍姐姐亲自涂抹呢,宫女便好”

    陶茜然却执意涂抹着,有些歉意道“也是我那妹妹太性急了。姌妹妹莫要怪罪才…”

    “…咝…”

    她话音还未落,手上便一阵尖锐痛感传来,我募得缩回了手,霎那间却从宽大织锦蚕丝云袖中掉出白色一物。

    “咦…这是什么?”陶茜然紧接着俯身捡起了那白色之物,只见玉手轻轻翻转。竟赫然是一只布偶娃娃,娃娃头上一只细小银针贯穿而过,而腹部是清晰璇玉阁三字。“啊…”陶茜然一惊,手中娃娃应声而落,她望着我,杏眸中不可置信惊讶几种目光来回交错“姝嫔娘娘你…”

    而我也怔仲了原地。诧异望着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跌落布娃娃。

    陶阮儿先反应了过来,她迅速捡起布娃娃,只看了一眼便涌出无限森凉。

    “穆姌,你好大胆子”她狠狠一斥,随即厉声道“来人,将这胆大包天之人绑了送到慎刑司那里严加审问!”

    她话音一落,当即便有内监围了上来。一左一右驾住我动弹不得。

    纤巧拉扯不开,情急之下忙跪身求道“陶常。这其中必有误会,您先放开我家娘娘”

    陶阮儿冷笑一声“放开?敢宫中行魇镇之术,将她凌迟都不足泄愤,”她说着围绕着我,语气冷幽“原以为你虽妖媚祸主,至少心思还算不得阴狠,没想到你竟这般阴毒,璇玉阁前殿花圃中埋下这咒怨之物还觉得不够,竟还巫毒娃娃上下了这样狠辣心思,你当真是人人得而诛之。呸…”

    一口粘腥吐沫喷到我面上,四肢如浸放寒冬腊月冰窖中冷骇,魇镇之术, “以诅咒厌伏其人”,不错,我是不喜陶阮儿,可我怎会这样傻去做宫中严禁魇镇之术?!

    “无话可说了吗?”陶阮儿紧盯着我,眼底是升腾火焰与寒笑“绑到慎刑司去”

    “等等”我将诧异不安中中情愫压制心底,抬眸平静望向她“再怎样我都是姝嫔,就算真犯了什么禁事,也不由你来发配处置”

    “阮儿”陶茜然拦住犹自愤昂陶阮儿,“她说得对,不如请皇后娘娘来做决断。”

    “好,”陶阮儿狠狠盯着我,冷嗤一声“人证物证俱,就算皇后有心,也庇护不了你这狠毒之人”她斜睨了一旁宫女“还不去请皇后娘娘!”

    “是”宫女飞退了出去。

    ……

    ……

    发间甜腻汗水如附骨之蛆一般顺着额头留下,粘住了视线,地上那一团污秽赃物不断扩充瞳孔中,占据了脑海全部思维。突然,脑中如急电般明晃一闪,

    是雲嫔!

    是她!!!

    是她刚才路上,借机靠近我,趁我不注意时藏放了这肮脏东西。

    皇后审视着地上泥泞一团,半晌抬眸看向我,语气中轻如天际边一朵祥云“姝嫔,你可有话要说?”

    冰凉蔻甲渗入手心,我语气恳切而坚定 “皇后娘娘,不是嫔妾所为!”

    “不是你?”陶阮儿冷厉扫视我两眼“证据确凿,你难道还要狡辩吗?”她忽而跪身与我身边,望着正座之上皇后,斩钉截铁道“皇后娘娘,怪不得臣妾自一住进璇玉阁便三天两头身子不爽,若不是这贱人如此阴毒,嫔妾也不啻于此啊!”她说着眼眸一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娘娘,嫔妾进宫时无意间听闻过一些关于原来璇玉阁主人惠嫔娘娘事情,那惠嫔娘娘生前也如嫔妾这般,三天两头身子不适,虽不适却也没有致命大病,然而惠嫔娘娘却突然暴毙,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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