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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心计-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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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传言信不得!”

    我吟吟浅笑“所谓金碧恢宏不过是给旁人瞧得,住舒服也是实!”

    媛贵人闻得我这话,击掌赞道“妙言,娘娘果然不似那些个俗人不拘什么奢侈威仪,娘娘这样爽朗个性,实是与我投缘 不已。”她一壁说着,一壁挑眉面有厌色道“进了这紫禁城,再也不似我们牧原之家有话便说那样洒脱与痛,总是要忌讳这又忌讳那,想说话一句也不能说。想做事便做不成了,总有这么多规矩拘束着,只怕闷也要闷死了。”她这话刚一说完,身旁宫人便拉袖紧言相告。

    媛贵人作势无奈摊了摊手,“瞧瞧,才不过一两句话就又犯了忌讳,干脆宫中女子都变成不言不语闷葫芦才算安生!”

    她言语风趣且坦率。正来奉上茶点纤巧听了,不免面上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道“早便知道媛贵人是为不可多得美人,谁想这言语竟也这样妙趣横生,实则也比宫中那些木头美人妙上许多!”

    媛贵人明媚一笑。言语雀跃道“总算有人夸我好了,自进宫一来便被各样条条框框拘束着,我总以为自己都要闷透了!”

    我喜欢她这样开朗性子。递了块香酥藕粉桂花糕给她,笑道“不知道你爱不爱吃甜食,这糕点总算甜而不腻,媛贵人不妨尝一些!”

    她抿唇轻轻一咬,即刻满口生香。不觉笑赞道“入口奶香浓郁果然很好吃”她说着,方想起什么唤身边宫人捧上了一云锦盒子,笑言道“我那里也没什么特别,这一套素银玲儿珍珠串是我们家乡特色,也算大鄞朝没有东西。姝嫔娘娘这样绝美,若带上了这一套定是不一样风情!”

    我望向那成套银饰。做工精美,与她发间妆点如出一辙。想来她也是费了心思。笑容和煦命纤巧收了。

    媛贵人望着桌角便一束开明艳美人面,好奇道“这是什么花。我记得方才刚进殿中它好似不是这个颜色”

    这样寒冬之日,多数花早已靡败,这样一只开娇俏花朵,倒如了那卓尔不群寒梅一般夺人眼球。我温言道“此花换做美人面,朝则深红。午则深碧,暮则深黄。夜则粉白,香艳各异,如美人面孔一般,一日多变,嬉笑怒骂,喜嗔皆宜。故而唤做美人面”

    本以为媛贵人会喜欢此花,不想她听此言,面色微微一凝,似叹非叹道“果然是什么样地界便出什么样花”

    我闻听她似有暗意,不觉道“媛贵人此话是何意”

    媛贵人透亮碧眸缓缓一望我,踟蹰着道“我听闻好像姝嫔娘娘与阮儿妹妹有甚隔阂!”

    我笑意不由凝滞嘴边,不做深解只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其实,我多少也听闻了些…”媛贵人吞吞吐吐,她本是十分痛之人,这样犹豫不决自己似乎也有些别扭,她停一停,索性不再卖关子,直言道“其实阮儿妹妹也只有些娇惯罢了,并非娘娘想那般不堪”

    我心中一动,不知好笑还是好气“她这样与你说?”

    这个她自然便指陶阮儿,媛贵人摆手,连忙否定道“只是…只是我自己瞧出来”

    我清浅一笑,细细摩挲着美人面花瓣,悠然道“妹妹闻听美人面多变,只道它是反复无常,其实不知这花已是比人好上太多,它虽多变也只为人观赏,而人性多变便是防不胜防时候了!”

    媛贵人微蹙英眉似乎有些不解,转而又喃喃道“我只以为宫中规矩森严,却不知比规矩可怕得是宫中有心人”

    我笑一笑“其实贵人早应知道了,自那一日储秀宫有人蓄意刁难贵人起”我望着她如花簇琳琅交好面容,终究多嘱咐了一句“贵人赤子心肠人语,自然是极好品性,但我不得不多说一句,宫中人心难测,环象险生且贵人现又圣眷优渥,如此毫无心机性子,实不易宫中适存!”我悠然望她一眼,意有所指道“尤其是“刻意”与你接近之人!”

    媛贵人有一瞬间怔仲,笑颜中有了一丝不和谐忧色。几乎是脱口而出道“阮儿妹妹必不会伤害与我,虽之前曾有过隔阂,但总算为他乡遇故里。这份难得情谊必不会有假”

    “故里?”我疑惑道“媛贵人怕是弄错了罢!陶常与她姐姐妍嫔都是盛京人,怎会与贵人是故里?”

    媛贵人平复了心绪,摇了摇头“阮儿妹妹是盛京人无错,只是她戈壁带过许久一段时间,对我们哪里风土人情十分了解,所以也算半个故里了!”

    想起妍嫔曾说她自小虽父迁移,倒不觉意外。我颔首“这样说也无错”只是话音刚落下一秒,我便像是恍若惊雷头间劈过,一瞬间记忆棱角分明了起来,那日太医话犹耳边“锯鳞蝰产自酷热戈壁,喜好攻击人类,喜好血腥之气……”

    脑中画面有赫然拼揍成小印子衣衫带血说辞与陶阮儿我面前述说喜爱绵绵说辞。

    是了,陶阮儿戈壁带过,那她自然知道并熟识锯鳞蝰。

    而送走绵绵那日,它正好受伤了,身上有那毒蛇爱血腥之气。又是恰好,子毒蛇事发前一日只有我、纤巧与陶阮儿接触过绵绵。

    想到这里,模糊幕后之人一点一点清晰了显现了出来,正是陶阮儿!

    媛贵人见我神思恍惚,唤我道“娘娘”

    我一回神向她笑了笑,媛贵人见天色不早便告辞了。

    送走了她,我唤过纤巧将方才猜测与她道来。

    纤巧听过,怒不可遏道“那陶常心肠怎会这样毒辣?且不说娘娘之前带她多好,就算是素不相识俩人也不啻下如此毒手啊!”

    我笑容中有控制不住森冷蔓延。冷冷道“也算将她看个彻底了!”

    纤巧神色亦是冷嗤,半晌有些犹豫道“娘娘是否要将这些禀告给皇上,请皇上做决断?”

    我挥一挥手,“不急,眼下还无证据,且告诉皇上难保妍嫔不为她求情。制敌需要一击至效!”我想了想,道“她不是自称喜欢梅鹿幼子吗,明日就着人送一只死鹿过去,就说绵绵伤势感染,刚刚送出宫便一名呜呼了,念及陶阮儿喜鹿之情,便将绵绵尸首送予她安葬。”

    次日与玉嫔殿中对弈,纤巧办妥进殿时,脸上忿忿带了些意之感,她朝玉嫔一礼,小声对我道“娘娘不知,那陶常收到鹿尸时脸吓得都白了。讪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必是她无疑了。”

    我点头挥退了她。棋盘上黑白子折叠涌宕,正如我层层纷乱思绪。又微疾冷风从暖帘缝隙中灌入,吹起殿内倒挂垂暖玉坠子。拨乱了香炉中杜若恬静香气。

    我执起白子沉吟不决,揉着额头道“总也下不过玉姐姐,还不如早早认输便是了”

    玉嫔一袭白衣风袄,清雅怡人“你心思早已不再这里,棋路自然就乱了”她淡笑“还烦恼着?”

    我随手落一子,不免烦躁道“姐姐知道,我本无意于发置她。”

    玉嫔幽幽一叹“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你肯这样想,旁人未必肯。”她转而一笑“何况妹妹不是已经下了决心了吗!”

    我惫倦笑了笑“总也瞒不过玉姐姐”

    “她自知锋芒已露,必不会安分下去,她这样粗浅性子,妍嫔也帮不得她!”

    我道“正因如此,与妍嫔相较多日…”

    玉嫔轻轻一笑,语中有淡淡讥嗤意味“你以为陶阮儿所作所为,她会毫不知情,莫忘了当日游说你让陶阮儿接近绵绵,便是她功不可没!”

    我闷闷道“我明白,陶阮儿那样张扬性子,以她一人之力,也不会策划如此周全!”

    玉嫔颔首“你既然明白就好”她望了望翊坤宫方向,笑得意味深长“陶阮儿早已犯了众怒, ,翊坤宫那位便是首当其冲!”

    我闻得她意,亦笑得不动声色“是,假借人手,隔岸观火。不用演习,自然便会!”

    玉嫔淡淡抿了一口茶香,黑子落下,笑意讳莫如深“这盘棋到此也该结束了!”
………………………………

(一百二十三)陶阮儿被囚

    临到年关,下了三日三夜大雪渐停。殿外丛丛林木积着指余厚冰凌凝成水晶柱,如冰霖琼脂一般,宫灯艳红灯火下折射出格外雪亮光芒,直似琉璃世界。

    媛贵人怀中拢着一只暖软羽垫,明艳面容被清凉雪光印衬出眉间一点惆怅。

    这个洒脱爽朗明媚女子终于也有了心事。

    她凝望着窗棂外银装素裹世界,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怎样能留住皇上心呢…”

    我手指绕翠绿依兰叶上,仿佛听得不真切“什么?”

    她面颊似烟水中一点玫瑰胭脂,有些赧然微垂了头。“我……”她嗫嚅了一会,很便转圜过来,温柔神色似三月里开出第一支迎春,语气坚定而甜蜜“我想…我爱上了他”她面朝养心殿方向, “我们那里曾说,见过自己双足男人便是自己一生归属”她仿佛陷入了美好回忆中,嘴边带着娇柔微笑,“大鄞朝女子常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想我对他大抵就是如此!”

    我望着她陷入美好憧憬甜蜜面容,无声叹了一口气,环视着被白雪笼罩繁丽浮华紫禁城。喟然道“只是紫禁城正艳百花太多,于他,永远不会只有一心人”

    媛贵人碧眸黯淡了下去,颓然道“我知道…”她忽而望向我,有殷切目光“姝嫔娘娘,你得圣眷,你一定知道皇上喜欢怎样女子,可以…教教我吗”

    心中像是徒然拉来了一道口子,有名叫苦涩东西一点一点填了进去。至少她可以毫无忌惮说出自己心中所爱,而我呢?

    有一点歆慕有一点苦涩,甚至有一点酸楚。我心中混成无戚戚。强自压了下去。温笑道“皇上喜欢女子,无过于性情温婉,善于琴棋书画。”

    “琴棋书画…”媛贵人神色有一瞬恍惚,眼角中蔓生些许失落“牧原之家女儿,大多都是马背上长大,我只会一点胡旋舞”

    我盈盈一笑,唇齿间有清凉意味“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其实无需媛贵人做些什么,只要这般盈盈站着,自有眷恋目光相随。”

    她脸颊染了一丝红晕。“我总觉得自己少些什么” 须臾,她凝眸望于我“况且我虽知道自己面容不差,却娘娘面前。纵是千娇百媚也好似失去了颜色”她低一低语音“若要论绝色,娘娘面容,我自愧不如”

    “哪里有那样好呢!”我笑了笑“不过贵人若执意要学些什么,陶常舞步是独具一格,风姿绰约。贵人不妨向她讨教一些”

    “阮儿?”她嘴角溢出明媚笑意“原来她竟这样深藏不露!”

    入夜时。瑄祯踏进了殿中。带进一阵凉风,身披墨色狐裘上也染了些许霜露,

    我唤人拿来西番莲缠金手炉,递进瑄祯手中笑道“皇上不是翻了画妃娘娘牌子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说着挥退了旁人,替他解下狐裘挂一旁。瑄祯握住我手“经过景仁宫时。总想进来瞧瞧你。”

    我笑,却不由嘴角翘起,“皇上还会想起景仁宫啊。我当皇上贵娇美怀,早也忘了!”

    瑄祯笑弯了眼,一手刮过我鼻尖“姌儿是怨朕不来瞧你吗!”

    我从云瑞镂雕蹙金罐中轻捻起一把玫瑰雪菊,又抓了些冰糖碎洒杯中,拿起烧滚烫小银壶倒进杯中。哗啦一声,袅袅热气伴着暖绒绒香味扑鼻而来。我端起杯子呈给瑄祯软声道“七分热,皇上喝便是”而后轻笑道“拈酸吃醋可是宫中大忌,臣妾可不敢!”

    他笑容有些僵硬,眸光晃了晃道“朕说过,旁人不时不必自称臣妾。”

    我见他面容遽然有变,忙道“我不过与皇上玩笑几句罢了,皇上可莫要当真”

    他揽过我腰,忖度了半晌低低我耳边道“要不…朕今日不去画妃那里了,留下来陪你!”

    我笑着推了推他“皇上真将姌儿当作小气之人了,画妃娘娘正是关要之间。我自然知道轻重缓急”

    瑄祯望着我笑意如常,有如卸负重一笑“只要你不怪朕就好!”

    我掩唇浅笑“我自然不会怪皇上,只不过…”我眼波微微流转,蹙成一牙漫柔月“只不过这样美幻绝伦冰雕之景,若再加上陶常倾国一舞,哪当是怎样美景呢! 遗憾是皇上没这样眼福了。”

    瑄祯见我露此娇柔一面,喉咙一动。手不禁慢慢向上蔓延“原来你这妮子倒惦记着陶常舞姿。这有何难,朕陪你去一趟璇玉阁便是了。”

    我灵巧躲开他蔓延,巧笑道“皇上要去画妃娘娘那里,怎么去了 璇玉阁呢!可莫要让画妃娘娘等急了。”

    瑄祯眸中渐染深色,郁然道“朕还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他拉上我手,道“朕这便带你去,免得你这里胡思乱想,心口不一。”

    我不禁笑道“好了好了,知道皇上您是九五至尊,哪里有人敢约束您呢!”我停一停道“皇上既要去璇玉阁便也代替我一并看了罢,今日有些乏了总觉得卷很,恐怕陪皇上去不得了!”

    瑄祯见我眼下有淡淡乌青,知我疲倦,语气中夹带了几分心疼,“真不知你一天都忙什麽呢,比朕还要倦样子。”

    “不过是陪玉姐姐下下棋、媛贵人解解闷,可能是昨夜没睡好罢!”我说着为他披上狐裘,作势赶他道“皇上去罢,再晚了陶常恐怕都要舞毕了”

    瑄祯无奈道“朕这便走就是了,”他说着想了想道“朕记得宁澜香有凝神舒眠作用,一会便让小乐子给你送来。”

    待那抹墨色身影隐与夜色中,纤巧端了刚刚熬好红枣雪蛤上来,带了几分清浅忿忿,道“这几日一直不见皇上来,好容易来了娘娘不留也便罢了,怎还往陶阮儿身边推呢?”

    我淡淡抿了口雪蛤,窗棂外清冷银色光亮似要照进心底冰冷处。淡然道“我自然有道理,你只看便罢了!”

    小乐子来时,纤巧已合帐。他将一斛粉瓷玉脂小奁交予纤巧手中呈上来,那宁澜香合着烛火下光泽点点。有轻巧淡香入鼻,香味很是轻恬。

    纤巧笑道“这宁澜香果然是好东西”

    小乐子陪笑道“娘娘圣眷优柔,有好东西自然先紧着娘娘!”

    我扬一扬小巧下颌,温和道“收起来罢!”又示意纤巧递了一把金稞子。“乐公公辛苦了,这些给公公拿着喝茶用。”

    乐子忙一拱手,“奴才为娘娘办事!不讨财帛”

    我将锦丝手炉递给纤巧“有些凉了,加热些!”纤巧领命去了,我转而笑道“公公先拿着。”

    乐子知我有话要说,也不便再推脱,将金稞子拢进袖拢中向前靠了几步。

    我徐徐道“皇上还璇玉阁吗?”

    乐子低声道“是啊,奴才揣摩着皇上今儿恐怕就璇玉阁歇下了”他说着执起袖口擦了擦额上虚汗,“哎!明个画妃娘娘又是好一顿闹腾了!”

    我幽幽一笑“你自有话去回!”

    乐子也古怪笑道“是,奴才明白”

    “嗯”我拨了拨腕上翡翠玉钏,“慎刑司江文莱可还安宁吗?”

    “娘娘放心,他不是蠢人,自然明白娘娘有意抬举他。不敢不安宁”

    我满意笑道“乐公公自有自个法子”

    乐子请身一礼“为娘娘办事,奴才不敢居功。”

    那夜瑄祯果然留了璇玉阁,而后一连几日也宿璇玉阁里夜夜笙歌。那里丝竹之声与女子嘤嘤娇语也似乎蔓延过宫中每个角落,自然,翊坤宫听多。

    此事一出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纤巧来禀报时,面颊上是止不住轻得意“娘娘你不知,听说画妃发了好大火,恨得几乎要咬碎银牙了!”

    我悠悠吹拂着茶盏中浮沫,清淡一笑“她盛宠多日且有身怀龙嗣,冷不丁被一贵截去恩宠,自然会恨!”说罢有悠悠道“不过,这陶阮儿倒真没让我失望!”

    纤巧冷哼一声“哪里是她本事,若不是娘娘,这殊荣轮到她吗!”

    “巧儿——”

    我无声望了眼她。纤巧自知失言忙垂首不再言语。

    陶常因为翊坤宫门外斥责宫女而冲撞了画妃腹中胎儿,这个消息陶阮儿盛宠多日如一道惊天闷雷滚过紫禁城看似平和高空中。转眼间,盛宠多日陶常摇身一变便被画妃拘暴室中。

    看惯了宫中大起大落众妃亦不免有些疑惑,虽都知画妃素来跋扈且手段雷霆。然而只因为一件小事便把宠妃关进了暴室中,众妃皆有些喟然啧舌。令她们疑惑是,皇上不仅不为陶常申斥,反而好像默许了画妃决断。

    媛贵人赶来为她求情时,眼睛红肿显而是哭过迹象,我不禁心中叹息,为这样人实太不值了!
………………………………

(一百二十四)陶阮儿之死

    她焦虑声音中夹带着些许气急败坏,发髻上镂金簇花绒随着慢慢涨红脸一颤一颤“画妃是否也太小题大做了,阮儿那暴室中怎么能受得了那样苦楚刑罚,我去求皇上,皇上养心殿批阅奏章不见,皇后娘娘也推说不适避而不见。庄妃娘娘婉言推辞了”她手指用力抠着鲜红蔻甲“难道这样大紫禁城真没地方说理吗!”

    我唤纤巧呈上一杯涟漪冬香茶给她,悠笑道“涟漪冬香凝神静气好,贵人不妨试试”她发急将茶盏拨到一边,“此时此刻我怎能喝下”她望着我急切道“现下就只有娘娘能皇上面前说上话了,还请…还请娘娘看与阮儿一同入宫情分上为她求求情…”

    纤巧忍不住道 “若说情分,妍嫔与陶常一姓至亲岂非加情谊至深?这个节骨眼上连妍嫔娘娘都退避三舍,小主您又何必来淌着浑水,——这是连皇后娘娘都没折事,小主你难道就不想想陶常只是冲撞了画妃肚中龙胎这样简单吗?且说我家娘娘帮不得,即便真替她求了请,救不了且罢了!再将您与娘娘都牵连进去,那可便是一个能说话人都没有了!”

    纤巧这番话说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媛贵人闻言不觉有些怔仲,喃喃道“难道就任由阮儿自生自灭?”

    我劝慰道“我知道贵人你重情义,只是得不偿失事只会让亲者痛仇者。”我望了望她“贵人不是如此莽撞人”

    “多谢娘娘提醒”媛贵人起身一礼。她眸光轻微暗了下去,似乎如断了思绪一般,怔仲着走出了景仁宫。

    纤巧望着那抹明艳身影,叹道“奴婢竟不知陶常那般反复无常人还能交到这样重情义人为友”她说至此忍不住转了口风“只是那媛贵人实则愚了些,竟这样被蒙谷中,看不穿她真面目”

    “她虽愚了些。却也不必面对亲友背叛苦痛。总算有得皆有失”我望着亭中幽幽红梅,吐着暗红色花蕊,像是溅开了无数血腥红点子一般,口齿中冰冷意味一点一点蔓延“陶阮儿那暴室中…”

    纤巧明了一笑,答道“画妃手段凌厉自是不会留下了!”

    我颔首,心中有如卸负重轻有一丝惆然蔓延开来。像是失落了什么,心中空旷难受。

    纤巧见我面上毫无血色,忙劝道“那是陶阮儿咎由自取,娘娘无须自责”

    我轻轻点了点头“那个冲撞陶阮儿宫人…”

    纤巧接道“娘娘放心,已经给了银子悄悄送出宫了”

    我“嗯”了一声。搭上纤巧递过来手“走罢,玉姐姐想必等急了!”

    长春宫暖如春风拂面,有沁人心脾幽香流缓溢满鼻尖。心中莫名有了一丝安宁。玉嫔坐铁力木鹤鹿长春软雕榻上。暗红苏绣宫装越发衬出她气度淡静,沉稳如水。

    我忽而一礼,正色道“多谢姐姐”

    她抬眸见是我,搁下手中《唐宫史册》,伸手挽起我笑道“妹妹何须这样客气”说罢领我一同坐上软塌。她淡然笑道“画妃雷厉风行依然不减当年,这次我们真要多谢谢她”

    我凝眸与她,眸中有一闪即逝冰凉“没想到玉姐姐做这样滴水不漏!能这样无声无息将阿肌苏丸藏于璇玉阁中。”

    玉嫔坦然迎上我眸光,平静道“后*宫之中,总有诸多不得已之时,留一技傍身。有时尚可保命!”

    我飞从她宁淡脸颊上巡视过,不见一丝古怪。不免舒了口气,带了几分愧色道“我不该疑姐姐!”

    她按一按我手。温和笑道“我自然明白你难言之隐”她说至此微微敛容道“当年武则天为了巩固权势不惜扼死自己尚襁褓亲生女儿,栽赃给王皇后、可见有时为了大局,必然要心狠。”她面色微微一松“自然,不能泯灭自己良知是前提!”

    我略一颔首,微蹙秀眉道“只是有一事我尚未解”我停了停。疑惑道“玉姐姐怎知画妃就一定能从陶常闻出这丹药味道?”

    玉嫔淡泊面颊露出了几分冷嗤之意。“她自然闻得出,人总是对吃过暗亏事格外留心”

    “暗亏?”

    她回神见我面色不解。浅笑着不动声色转言道“皇上这几日怕是恼透了,妹妹可要旁好好劝慰着。”

    心底中莫名溢出几分赧然,我低声道“姐姐自然知道其中关巧”

    “是啊!”她恍惚一叹,莫测道“只怕以后日子还有斗呢!妹妹可要好好打起精神来!”

    从长春宫出来,寒冷冬夜哈气成冰,心底微凉如同被月光照映茫茫雪野,浅淡而凄寒冷。我望向隐与夜色殿宇、暴室地方,那里似乎传来了撕心裂肺哭声,凄厉而悲切,倏忽,耳边回响起玉嫔话,我硬了硬心肠,不留后患,否则年妃便是自己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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