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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心计-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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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的。”他说着,瞥见我方才绣了些许的刺绣,“手艺越发‘精’进了,可是那时候为什么送朕那么一方帕子,一看就是你刚学会刺绣的时候绣的。”
我的笑意如枝头初绽的白梅,眼中含了几分顽皮之‘色’:“送了那么久,皇上到现在才来问。是不是觉得不好,早就扔了?”
瑄祯笑着捏一捏我的鼻子:“是啊,就因为不好,所以得珍藏着。因为以后你的绣功只会越来越好,再不会变成那样子了。”
我低低道:“虽然不够完美,但那是最初的心意。穆姌,瑄祯。”
瑄祯无声地微笑,似照上清霜的明澈月光,又如暮‘春’时节带着蔷薇暗香的风,暖而轻地起落。
庭院内盛满深冬的清澈月光,恍若积水空明。偶尔有轻风吹皱一片月影,恰如湖上粼粼微‘波’,漾起竹影千点。我看着窗外红梅白梅朵朵绽放,冷香沁人,只是默默想着,这样,大约也是一段静好岁月了吧。
正想着,却听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步伐,仿佛有低低的人声,如同急急惊破湖面平静的碎石。
我微微不悦,扬声道:“谁在外头?”
进来的却是大太监刘阜立,这么冷的天气,他的额头居然隐约有汗水。他急得声音都变调了:“皇上,相印殿的人来禀报,黎嫔要生了!”
瑄祯陡然一惊,脸‘色’都变了:“太医不是说下个月才是产期么?”
刘阜立连忙道:“伺候的奴才说用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还进了一碗太后赏的红枣燕窝羹。用了晚膳正打算出去遛弯儿,结果出‘门’从墙头跳下一只大黑猫,把黎嫔惊着了,一下子就动了胎气。”
瑄祯的鼻翼微微张合,显然是动了怒气,喝道:“荒唐!伺候的人那么多,一点也不周全!”
我忙劝道:“皇上,现在不是动气的时候。赶紧去看看黎嫔吧。”
………………………………
(一百六十八)
铜漏声滴滴清晰,杯盏中茶烟逐渐凉去,散了氤氲的热气。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我依偎在瑄祯怀中,听着窗外风动松竹的婆娑之声,心下便愈生了几分平和与安宁。
我与他并肩倚在窗下,冬夜的星空格外疏朗宁静,寒星带着冰璨似的光芒,遥迢星河,仿佛伸手可摘。我低低在瑄祯身畔笑道:“臣妾还记得,那一年皇上带臣妾去京郊的高塔,咱们留到了很晚,一直在看星星。就是这样,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瑄祯‘吻’着我的耳垂,自身后拥她:“如今在宫里,出去不便。但是往后,朕答应你,会带你游遍大江南北。”
我依依道:“皇上最喜欢江南的柔蓝烟绿、疏雨桃‘花’。”
瑄祯清朗的容颜间满是向往之情:“朕说的,你都记得。小时候听皇阿玛讲佛偈,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身立命?朕想来想去,便是往山水间去。最好的山水,便是在江南。所以朕想去的地方,一定会有你。我们,迟早会去江南的。”他说着,瞥见我方才绣了些许的刺绣,“手艺越发‘精’进了,可是那时候为什么送朕那么一方帕子,一看就是你刚学会刺绣的时候绣的。”
我的笑意如枝头初绽的白梅,眼中含了几分顽皮之‘色’:“送了那么久,皇上到现在才来问。是不是觉得不好,早就扔了?”
瑄祯笑着捏一捏我的鼻子:“是啊,就因为不好,所以得珍藏着。因为以后你的绣功只会越来越好,再不会变成那样子了。”
我低低道:“虽然不够完美,但那是最初的心意。穆姌,瑄祯。”
瑄祯无声地微笑,似照上清霜的明澈月光。又如暮‘春’时节带着蔷薇暗香的风,暖而轻地起落。
庭院内盛满深冬的清澈月光,恍若积水空明。偶尔有轻风吹皱一片月影,恰如湖上粼粼微‘波’,漾起竹影千点。我看着窗外红梅白梅朵朵绽放,冷香沁人,只是默默想着,这样,大约也是一段静好岁月了吧。
正想着,却听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步伐。仿佛有低低的人声,如同急急惊破湖面平静的碎石。
我微微不悦,扬声道:“谁在外头?”
进来的却是大太监刘阜立。这么冷的天气,他的额头居然隐约有汗水。他急得声音都变调了:“皇上,相印殿的人来禀报,黎嫔要生了!”
瑄祯陡然一惊,脸‘色’都变了:“太医不是说下个月才是产期么?”
刘阜立连忙道:“伺候的奴才说用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还进了一碗太后赏的红枣燕窝羹。用了晚膳正打算出去遛弯儿,结果出‘门’从墙头跳下一只大黑猫,把黎嫔惊着了,一下子就动了胎气。”
瑄祯的鼻翼微微张合,显然是动了怒气,喝道:“荒唐!伺候的人那么多。一点也不周全!”
我忙劝道:“皇上,现在不是动气的时候。赶紧去看看黎嫔吧。”
瑄祯连忙起身,我替他披上海龙皮大氅。瑄祯拖住我的手道:“你跟朕一块儿去。”
我沉静地点头:“臣妾陪着皇上。”
相印殿离景仁宫最近。自景仁宫的后‘门’出去,绕过仁泽‘门’和德阳‘门’的甬道便到了。尚未进相印殿的大‘门’,便已听到‘女’人凄厉的呼叫声,简直如凌迟一般,让人不忍卒闻。
皇帝握着我的手立刻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滑腻腻的。我握了自己的绢子在皇帝手中,轻声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兮妃那时候也痛得厉害。”
皇帝有些担忧。道:“怎么朕听着黎嫔的叫声特别凄厉一点?”
两人急急进了宫‘门’,宫人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一盆一盆的热水和‘毛’巾往里头端。皇上拦住一个人道:“黎嫔如何了?太医呢?太医来了没有?”
那人急得都快哭了:“太医来了好几个,接生嬷嬷也来了,可黎嫔娘娘的肚子还是没动静呢。”
皇帝急道:“没动静就痛成了这样?快去叫个太医出来,朕要问他。”
那人答应着跑进去,很快领了一个太医出来,正是太医院院判龚太医,龚太医来不及见过皇帝,皇帝便道:“你都在这儿了,是不是黎嫔不大好?”
龚太医忙道:“皇上安心。早产一个月不是大事,只是……只是胎儿还下不来,微臣要开催产‘药’了。”
皇帝吩咐道:“你赶紧去!好好伺候着黎嫔的胎,朕重重有赏!”
龚太医忙赶着进去了。不过须臾,皇贵妃也带着人到了。皇贵妃急匆匆问了几句,便吩咐品红道:“多叫几个人进去伺候着,不怕人多,就怕人手不够。”
品红立刻去安排了。皇贵妃低低道:“皇上,臣妾听闻黎嫔是被黑猫惊着了。黑猫晦气,不太吉利。臣妾为了黎嫔能顺利产下孩子,已经请陵合殿的师父诵经祈福,保佑母子平安。”
皇帝微微松一口气,欣慰道:“皇贵妃贤惠,一切辛苦了。”
皇贵妃含了端肃的笑容:“臣妾身为皇贵妃,代办六宫事宜,一切都是分内的职责。”
里头的叫声愈加凄惨,恍如割着皮‘肉’的钝刀子,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夜里,听得人‘毛’骨悚然。伺候着的宫‘女’不断地进出,端出一盆盆染着彻骨腥气的血水。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按捺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皇贵妃立刻挽住了皇帝的手臂,语气柔和而不失坚决:“皇上,产房血腥,不宜入内。”
皇帝想了想,还是停住了脚步。
刘阜立忙劝道:“皇上,外头冷,不如去偏殿等着吧。”皇帝低低“嗯”了一声,攥着我的手阔步走进偏殿。只有我知道,他那么用力地握着自己的手,以此来抵御那可怕的叫声带来的惊惧。
等待中的时光总是格外焦灼,虽然偏殿内生了十数个火盆,暖洋如‘春’,但掺着偶尔出入带进的冰冷寒气,那一阵冷一阵暖,好像心也跟着忽冷忽热,七上八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好似听到一声微弱的儿啼。
皇帝遽然站起身,刘阜立已经满脸堆笑地迎了进来:“皇上,皇上,您听,孩子生下来了。”
皇帝脸上的紧张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喜悦。他疾步走到外头,向着从寝殿内赶出来的龚太医道:“如何?是阿哥么?”
龚太医说不上话来,只是嗫嚅着不敢抬头,皇帝的笑意微微淡了一些:“是公主也不要紧。”
皇贵妃微微皱眉,侧耳听着道:“怎么哭声那么弱?兮妃的大阿哥出生时,哭声可响亮了。”
话音未落,只听寝殿里头一声恐惧的尖叫,竟是孩子母亲的声音。
皇帝不知出了何事,便吩咐道:“刘阜立,去把孩子抱出来给朕看看。”
刘阜立紧赶着去了,不过片刻,便抱出一个襁褓来,可是刘阜立却抱着襁褓,站在廊下不敢过来。
皇帝当即变了脸‘色’:“怎么回事?”
刘阜立面‘色’发青,抖着两‘腿’道:“皇上,黎嫔她昏过去了。她……”
皇帝只管道:“那孩子呢?快给朕看看。”
刘阜立迟疑着挪到皇帝跟前,却不肯撒手。皇贵妃与我对视一眼,隐隐都觉得不好。
刘阜立扑通跪下了道:“皇上,您不管看到了什么,您都稳稳当当地站着。您还有千秋子孙……”
他话未说完,皇帝已经伸手拨开了襁褓,撒金红软缎小锦被里,‘露’出孩子圆圆的脸,分外可爱。皇帝情不自禁地微笑道:“不是‘挺’好一个孩子么?”他伸手微微抖开襁褓,刘阜立几乎是吓得一哆嗦,皇帝触目所见,几乎是愣在了当地,碰着襁褓的手似被针扎了似的,立刻收了回来。我发觉不对,一眼望去,吓得几乎一个踉跄,连惊叫声也发不出来了。
襁褓中的孩子,四肢瘦小却腹大如斗,整个腹部泛着诡异的青蓝‘色’。更为可怕的是,孩子竟然已经没气了。
四周静得有些骇人,偶尔穿过庭院的风声,像不知名的怪物隐匿在黑暗中发出的低沉的嘶鸣。所有的人都怔在了原地。心头的震撼如惊涛骇‘浪’,冲得我微微踉跄一步,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微张的嘴,将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惊呼死死扼住。
皇帝吓得双手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把孩子推了出去。幸而刘阜立牢牢接住了,他也是一脸惧怕,双手哆嗦着不知该如何处理手中的孩子。皇贵妃一时也看清了,惊得低呼一声,‘花’容失‘色’,大为惊惧,紧紧攥住了皇帝龙袍的袖子。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否亦如皇贵妃一般难看,我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突地用力跳着,仿佛承受不住眼前所见似的。我与皇室羁绊多年,虽也知道后宫孕育子嗣往往艰难,孩子多有夭折,可是大鄞开国百年,从未有过这样的骇事!
里头隐约响起‘女’人昏‘迷’醒来后疲倦的声音:“孩子,我孩子呢?”
皇帝的身体剧烈一震,像受了什么无法承受的力量似的,死灰般的面庞上唯有一双惊恐而哀伤的眸子,那双眸子里的哀伤因为触及孩子的面容而如遇见寒雪的青瓦间的冷霜,转瞬被覆盖不见,只余下刺骨寒冷的惊恐与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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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
皇帝只管道:“那孩子呢?快给朕看看。。”
刘阜立迟疑着挪到皇帝跟前,却不肯撒手。皇贵妃与我对视一眼,隐隐都觉得不好。
刘阜立扑通跪下了道:“皇上,您不管看到了什么,您都稳稳当当地站着。您还有千秋子孙……”
他话未说完,皇帝已经伸手拨开了襁褓,撒金红软缎小锦被里,‘露’出孩子圆圆的脸,分外可爱。皇帝情不自禁地微笑道:“不是‘挺’好一个孩子么?”他伸手微微抖开襁褓,刘阜立几乎是吓得一哆嗦,皇帝触目所见,几乎是愣在了当地,碰着襁褓的手似被针扎了似的,立刻收了回来。我发觉不对,一眼望去,吓得几乎一个踉跄,连惊叫声也发不出来了。
襁褓中的孩子,四肢瘦小却腹大如斗,整个腹部泛着诡异的青蓝‘色’。更为可怕的是,孩子竟然已经没气了。
四周静得有些骇人,偶尔穿过庭院的风声,像不知名的怪物隐匿在黑暗中发出的低沉的嘶鸣。所有的人都怔在了原地。心头的震撼如惊涛骇‘浪’,冲得我微微踉跄一步,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微张的嘴,将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惊呼死死扼住。
皇帝吓得双手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把孩子推了出去。幸而刘阜立牢牢接住了,他也是一脸惧怕,双手哆嗦着不知该如何处理手中的孩子。皇贵妃一时也看清了,惊得低呼一声,‘花’容失‘色’,大为惊惧,紧紧攥住了皇帝龙袍的袖子。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否亦如皇贵妃一般难看,我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突地用力跳着,仿佛承受不住眼前所见似的。我与皇室羁绊多年。虽也知道后宫孕育子嗣往往艰难,孩子多有夭折,可是大鄞开国百年,从未有过这样的骇事!
里头隐约响起‘女’人昏‘迷’醒来后疲倦的声音:“孩子,我孩子呢?”
皇帝的身体剧烈一震,像受了什么无法承受的力量似的,死灰般的面庞上唯有一双惊恐而哀伤的眸子,那双眸子里的哀伤因为触及孩子的面容而如遇见寒雪的青瓦间的冷霜,转瞬被覆盖不见,只余下刺骨寒冷的惊恐与嫌恶。
‘女’人的声音在里头再度响起。带着期盼与希望:“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一片静寂,没有人敢回答。
皇贵妃迅疾反应过来,带着冷冽的决绝。她转首。发髻间一点银凤垂珠的流苏簪闪过一丝寒星般的光芒,划破深蓝至抹黑的天际,转瞬不见。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柔软与迟疑,决绝道:“皇上,这是孽障。是不祥的妖物,绝不能留!”
皇帝微微一怔,茫然地点点头,皇贵妃旋即看着刘阜立,一字一字吐出:“你去安排,告诉所有人。黎嫔生下的是个死胎,死胎不祥,立即埋了它!”她说到那个“它”字时。冷漠而不带任何感情,仿佛那个孩子,就是一个不值一顾的小小牲畜,随时可以将他鲜活的生命掐去。
我实在有些不忍,低声道:“皇上。这孩子也没有别的问题,只是多了……不如请太医看看……”
皇帝看着孩子小脸粉红的憨态。一时也有些动摇。皇贵妃立刻转过脸来,照着我的脸便是一耳光。那耳光来得太快,几乎叫人反应不过来,我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只觉得脸上**辣的,胜过了一切痛楚。皇贵妃冷冷看着她,那双眼睛如养在清水寒冰里的一双黑鹅卵石,看着清透乌黑,却有让人浑身一凛的彻骨寒意:“姝妃,你做错什么事说错什么话本宫都不会怪你。但是这一巴掌,你要好好记住,这个孩子是不祥的孽障妖胎。你若再容旁人知道,流传出去伤害圣誉与大鄞的祥瑞,本宫就是杀了你也不为过。”
脸上的伤痛一点一点‘逼’到肌理深处,痛得久了,没有挨打的另一边脸孔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冰冷的触觉,仿佛是滴水檐下的冰柱一点一点化下水来滑在面颊上,冰得寒‘毛’倒竖,凛冽刺骨。我明白那孩子是救不得了,也不敢捂着脸,只得屈膝欠身:“臣妾失言,请皇贵妃恕罪。”
皇贵妃扬了扬脸示意我起来。皇帝定了定心神,仿佛找到了主心的一缕神魂,极力平静着问:“既然如此,皇贵妃的意思是……”
皇贵妃微微欠身,语气恭和而安稳:“黎嫔不幸,诞下死胎,无福为皇上绵延后嗣,还请皇上节哀。但愿黎嫔来日有福,还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再续香火。”皇贵妃瞟了一眼刘阜立怀中的孩子:“既然是个死胎,就好好处置了吧。刘阜立,这件事不许再有其他人知道。至于已经知道的人,除了本宫、皇上和姝妃,就是你了。”
刘阜立悚然一凛,立即答应道:“是。奴才明白了。”
我看他转身离去,心下亦明白,这个孩子,断断是活不了了。
皇帝疲倦地摆摆手:“皇贵妃,你和姝妃去安慰一下黎嫔吧,朕累了。”
皇贵妃知道皇帝此时并不愿与黎嫔相见,或许此后,皇帝都不会再想与她相见了,于是便温婉劝道:“皇上累了一晚上,一定也倦了。不如去臣妾宫里稍事休息,臣妾准备了一些五仁参芪汤,原是留着自己喝安神的,皇上赶紧去喝一碗定定神吧。”
皇帝的目光扫过我的面庞有些歉意:“那朕先去皇贵妃宫中了。”
我亦知,今晚皇帝心里一定不好受,皇贵妃万事稳如泰山,皇帝在她那儿亦是好事。于是欠身相送:“皇上安心歇息,臣妾会与皇贵妃娘娘好生安慰黎嫔的。”
皇帝点点头,转身离去。皇贵妃看了我一眼,伸手轻轻抚上我的面颊,温言问:“痛不痛?”
我体微微一缩,有些难以抑制的畏惧,忙道:“谢皇贵妃,方才是臣妾失言了。”
皇贵妃叹口气道:“方才那种情况下,这个孩子是断断留不得了。万一皇上起了不舍之心,一时难以决断,往后日日看到那孽障,岂不更加烦心。且事情一旦传出去,这多一只臂膀的妖孽,会让皇室‘蒙’上何等羞辱?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我心口堵得慌,像是被谁塞了一把火麻仁一般,喉头又酸又胀,语气却竭力维持着平和从容:“是,臣妾受教,是臣妾糊涂了。”
相印殿寝殿内的哭闹声越来越凄厉,是黎嫔,急着要看她的孩子却无人应对后的焦灼与不安。皇贵妃叹口气:“走吧,如何劝住她,这便是咱们的事了。”
我着皇贵妃推‘门’进去,布置得‘精’致秀雅的寝殿内颇有琴书静韵,仿佛在那份喧嚣的恩宠之下,芳姬亦有着一份自己的清新雅致,赢得皇帝的垂眸。可是此时此刻,殿中沉积的百合香气味底下掺着浓郁不退的血腥气和‘潮’腻的来自产‘妇’头顶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的大汗淋漓的味道。
皇贵妃与我甫一进殿,便见黎嫔惊慌失措地挣开宫人们的扶持,从‘床’上跌爬下来,满面泪痕地扑倒在皇贵妃下,泣道:“皇贵妃娘娘,他们不让臣妾见孩子!他们都拦着臣妾!”她的慌张与不安明白无误地铺写在她娟丽清秀的面孔上。“皇贵妃娘娘,您告诉臣妾,孩子是不是不大好?”皇贵妃短暂的沉默让她有些慌不择言,“长得难看些不要紧,只要是全的,全的。皇贵妃娘娘,孩子不会缺了什么吧?”
怎么会缺?分明是多了些许不该有的东西。
皇贵妃伸出双手扶住她,缓缓地道:“黎嫔,你要节哀。”她瞥一眼我,我会意,只得道:“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皇上吩咐,立刻送孩子……回去了。”
黎嫔浑身打了个‘激’灵,像是有惊雷从她头顶毫不留情地碾过,惊得她浑身战栗不已。她瘫软在地,哭号不已:“不会的,不会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我还明明听到他的哭声,怎么会是个死胎呢?”
“黎嫔,你当真是听错了。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没了气息的,怎么会哭呢?”黄贵妃怜悯地看着她,然后缓缓地目视宫中诸人,“你们当时都在黎嫔身边,告诉黎嫔,孩子是不是生下来就是没有声息的?”
皇贵妃的目光和缓如往日,可是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不跪下,俯首低眉道:“是,皇贵妃娘娘说得是,还请黎嫔节哀。”
我低低道:“你要是伤心,不如请陵合殿的师父来诵经祈福,也好送孩子早登极乐。”
黎嫔在泪眼‘蒙’眬里醒过神来:“请皇贵妃娘娘好歹告诉臣妾一声,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
皇贵妃微微一怔,有些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我犹豫着道:“是个……”
皇贵妃旋即道:“是个小公主,所以你也别太伤心了。姝妃说得对,是要请陵合殿的师父好好来替小公主诵经超度。”皇贵妃沉声吩咐众人:“这些日子黎嫔人坐月子补养身体,不许她走动见风,只许陵合殿的大师进偏殿祈福诵经,其余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黎嫔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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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
空气里残留着冷酒的余香,我卷起衣袖,轻轻为皇帝研磨墨汁,轻声道:“皇上要喝酒也先让人温一温,冷酒太伤胃。。或者,与人对酌说说话也是好的。”
他并不抬头,淡淡的语调中颇有伤感之意:“自饮自酌,冷酒才有味道。何况殿中熏得那样暖,再喝热酒,就失了意趣。”
我静静磨完墨,闻着殿中的龙涎香有点淡了,便让乐子带着人捧了香炉下去,又用紫铜拨子拨开镂空鹤纹铜炉的一角,添入一把紫檀‘色’的苏合香。
皇帝只低头专心抄写,问道:“怎么不用龙涎香了?”
我道:“苏合香能通窍辟秽,开郁豁痰,冬日里用最好。”
皇帝搁下笔叹了口气,苦笑道:“通窍辟秽,开郁豁痰?朕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朕心气郁结,岂是一把苏合香能解的?”
我将皇帝所抄的《往生咒》一一理好,温然道:“皇上抄了这么多《往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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