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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心计-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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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竟然疑我到这种地步!”
沛涵啜泣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何况如今侞常在是皇上枕边的心尖子。皇上一时轻信……”
原以为已经掉到了深渊底下,却没有想到还有一重深渊,如同十八层地狱,要重重堕下,永无超生的可能。原来所谓人生路,不是只有前行与后退,还会如此下坠,坠到连自己也想不到的凄苦之地去。我无限凄惘,苦笑道:“一时轻信,也要相信了才好……若是不信,终究旁人再多言语也是无用!”
正说话间,却见乐子已经过来传旨,景仁宫中愈加‘乱’作一团,宫人们自伤前程,纷纷哭了起来。乐子不耐烦道:“哭什么哭,小主被贬为庶人,你们自然是不用留在景仁宫伺候了。都给我出去。至于以后的去路,内务府会给你们安排的。”
一时间宫人们都退了出去。沛涵趁没有外人在,低声道:“乐公公,这件事还有没有办法转圜?”
乐子苦着脸道:“小主,事情已经无法转圜了。皇上金口‘玉’言,谁也不能劝。再加上惠儿……”他作势拍了下自己的脸,低声道:“侞常在几乎是专房之宠,皇上时常要她陪着,旁人要进言也不能啊。”
沛涵道:“可有别的缘故?”
乐子忙道:“那倒不是。小主啊,趁着现在只有奴才在。明天又是奴才送小主入冷宫,一些金银细软,小主好好收拾起来。到了冷宫那种地方,也有要用钱的地方啊!”
他话音未落,却听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涅筠和纤巧哭着进来跪下道:“小主,奴婢和涅筠姑姑商议过了。奴婢哪里也不去,和涅筠跟着去冷宫伺候小主就是了。”
我落泪道:“你们可疯了,跟我去那儿做什么?留在外头,还能找个好主子伺候。”
乐子道:“可不是,二位可别糊涂了。”
涅筠哭道:“奴婢自知命贱,留在外头也只是被人轻贱。情愿跟着小主。奴婢说过,要一生一世伺候小主的。”
纤巧亦道:“奴婢生来就在小主府上,早已立誓。绝不对小主背信弃义,奴婢一定跟着去。”
乐子想了想道:“小主虽然被废为庶人,但冷宫里也不能没有人照顾,带一个去也是可以的。别的不说,以前涅筠和惠儿不总是合不来么。留她在外头,只怕委屈更多。”
我擦了擦泪道:“那好。冷宫再苦。跟着我总还好些。至于纤巧……”她看了戚戚然的沛涵一眼:“你便跟在媛嫔身边,从此伺候媛嫔吧。”
沛涵正‘欲’说话,我挡住了道:“我知道你要推辞,可你身边只有蝶曼和‘春’熙,纤巧在你身边,也多个照应。”她忍不住热泪潸潸:“从此,我们想要相依为命、守望相助也不能得了……你……要好好护着自己。”
乐子道:“奴才不能多留。那涅筠姑姑,你陪小主好好收拾,明日奴才送小主去吧。”
他伤感道:“小主连奴才们都这么仁慈,奴才实在不相信小主会去害别人的孩子。”
我用力按住眼角即将落下的泪:“什么都不必说了。乐子,幸好你还在皇上身边,如果你还记得我曾经扶持过你,那么有朝一日,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能帮上手的时候,一定要帮一把,别让我死在了冷宫里也不得瞑目。”
乐子跪下磕了头道:“奴才永远都会记得,是谁替奴才上了‘药’,是谁暗中拉拔奴才到了今时今日这个位置。”
我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你坐到这个位子不容易,当年刘阜立是怎么掉下来的,如今你自己也要小心。”
乐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奴才没有别的本事,但会尽一己之力,极力保全小主在冷宫的平安。”
我沉默片刻:“那你再帮我一个忙,我想最后见一见皇上。”
乐子一怔,只得点了点头。
我再见到皇帝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养心殿还未掌灯,殿内是金红‘色’的淡淡余晖,由着光影由浓转淡。皇帝的语气听不出一点悲喜之情,只是低头练着书法,并不看她一眼:“事情已经定下了,还要来见朕做什么?”
我抬头看着皇帝:“臣妾注定是要去冷宫了,只是最后还未能死心,一定要来问一问皇上。皇上,您是否相信世间有公允之道?”
皇帝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寻常的陌生人一般,口气却郑重其事:“朕相信。”
我望着皇帝,仿佛要从他脸上探出什么究竟一般。然而,我知道,自己的路是他给的,是再不能看出什么来了。
心底的相信逐渐被动摇,生了碎刺般的疑‘惑’。但我‘逼’迫着自己,若是连自己都不信了,还能留下什么。
茫然的动摇与悲望之中,我伏身三拜,神‘色’哀伤而平静:“为着皇上这句话,臣妾甘愿受罚,长居冷宫。只求皇上福绥安康,岁岁长乐。”
我缓缓起身,拂去身上尘灰,澹然若出世之云,转身离去。
皇帝看着我,将写好的字幅‘揉’成一团,随手丢在了地上,缓缓瘫坐在龙椅之上。
宫人们散去后,景仁宫已经冷落一片,封妃的册文、金印、吉服全部被带走,满地狼藉凄冷,让人不忍卒睹。沛涵纤巧等亦被留在后殿,不许再踏入景仁宫正殿半步。
涅筠默默陪在我身边,将一些贴身衣物和值钱的首饰一同包好,想了想将钱财首饰藏在包袱的最深处,又取过一些糕点收好:“到了冷宫只怕衣食不周,什么都得备下些。”
我看着她一点一点收拾,便道:“拿那些点心做什么,备下了明天的,后天也要过那些苦日子。还是收拾些衣衫要紧。”
涅筠答应了“是”,便去翻开箱笼,重新收拾衣裳。
正忙碌着,只听殿‘门’被推开的悠长声,我不承想此刻还会有人来景仁宫,回过头去,却见是太后身边的福公公,他哑着嗓子道:“太后传召,穆氏,随我走一趟吧。”
涅筠担心地看着我,不知祸福几何。我强自定了定心神,事情已经坏到这样的地步,还能如何?
我便道:“我这样去,不会太点眼么?”
福公公努努嘴道:“赶紧换上你宫‘女’的衣服,跟我走吧。”
我想了想,便取过涅筠的一身宫人装束换上,又梳成宫人们的发髻,仔细看看,走在夜‘色’中应当不算明显了。
去太后宫中的路并不算太远,我隐隐想着,这大约是最后一次去慈宁宫了吧。此生此世,我大约都要留在冷宫之中,遥望紫禁城万千灯火金‘玉’绚烂的夜晚。
正想着,福公公已经打起帘子让了她进去。大约是要避开旁人,殿中只有太后和紫姑姑两人在。
太后穿着绛‘色’缂金水仙团寿单氅衣,头上与耳上都一‘色’的点翠东珠配翡翠首饰,那碧‘艳’的宝蓝‘色’在灯火的跳跃之下,流转着暗沉不定的光泽,好像太后这个人便是如此,让人觉得暗沉而不可捉‘摸’。太后跪在佛龛前,诚心诵完佛经,又点燃了三支檀香敬上。那香上的三点暗红星火,如同我心里若隐若现的未知的惧怕。
太后扶着紫姑姑的手起身,转过脸慢慢打量着我。我依足规矩福了一福,请安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淡淡道:“到底是姝贵人,到了这种境地,居然没有一进来就哭着求哀家饶恕。”
我垂手立在一旁,宛如一个宫‘女’应有的姿态:“太后亲口下的懿旨,不容更改,求也无用。”
太后微微一笑,手上的赤金翡翠点珠护甲恍如一把金‘色’的利刃,轻轻一晃:“你是不是要怪哀家心狠。”
我眼中一酸,将眼泪‘逼’在眼底不容它落下:“臣妾要怪,只怪自己不谨慎,才会落入旁人圈套。”
太后和颐浅笑,抚了抚手腕上玛瑙连珠镯:“只要是活在宫里的人,但凡不是个神仙,人人都会有不谨慎的时候,人人也都会有百口莫辩的时候。但要紧的是,人在低谷的时候懂得如何自保。不保别的,就只保自己一条命。”
我眉心一动,若有所思:“可是冷宫,形同死地,生不如死。”
………………………………
(一百九十四)
太后穿着绛‘色’缂金水仙团寿单氅衣,头上与耳上都一‘色’的点翠东珠配翡翠首饰,那碧‘艳’的宝蓝‘色’在灯火的跳跃之下,流转着暗沉不定的光泽,好像太后这个人便是如此,让人觉得暗沉而不可捉‘摸’。太后跪在佛龛前,诚心诵完佛经,又点燃了三支檀香敬上。那香上的三点暗红星火,如同我心里若隐若现的未知的惧怕。
太后扶着紫姑姑的手起身,转过脸慢慢打量着我。我依足规矩福了一福,请安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淡淡道:“到底是姝贵人,到了这种境地,居然没有一进来就哭着求哀家饶恕。”
我垂手立在一旁,宛如一个宫‘女’应有的姿态:“太后亲口下的懿旨,不容更改,求也无用。”
太后微微一笑,手上的赤金翡翠点珠护甲恍如一把金‘色’的利刃,轻轻一晃:“你是不是要怪哀家心狠。”
我眼中一酸,将眼泪‘逼’在眼底不容它落下:“臣妾要怪,只怪自己不谨慎,才会落入旁人圈套。”
太后和颐浅笑,抚了抚手腕上玛瑙连珠镯:“只要是活在宫里的人,但凡不是个神仙,人人都会有不谨慎的时候,人人也都会有百口莫辩的时候。但要紧的是,人在低谷的时候懂得如何自保。不保别的,就只保自己一条命。”
我眉心一动,若有所思:“可是冷宫,形同死地,生不如死。”
“是么?”太后不置可否地笑笑,从桌上一盘未动过的糕点里取了一块,小心用绢子拈在手里,抬眼问道,“福珈,哀家要你抱来的猫呢?”
福珈抱了一只寻常的灰猫上前。太后随手将糕点丢在地上道:“给它吃了。”
福珈将糕点喂到灰猫口中,我满腹狐疑地看着,直到吃下糕点的灰猫在挣扎之后流血而亡,我的惊惧再也掩藏不住,跪下道:“太后……”
太后扬一扬脸,示意福珈把死去的灰猫拿布裹住扔出去,方才缓缓道:“这是今日一早御膳房要送去给你的糕点,你一旦吃下,就成了畏罪自尽,再也无力回天了。要不是福珈看着可疑替你拦下了送到哀家跟前来。你只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件事也提醒了哀家,与其让你等在景仁宫中让什么人都能伸手掐死你,还不如把你丢去冷宫。绝了所有人的心思,你也能保住这条命了。”
我将信将疑:“太后为何要保全臣妾一条‘性’命?”
太后取过佛珠缓缓捻着,含了一缕淡薄的笑意,“你自然恨哀家,是哀家要囚禁了你。但终身不得出。不止你,所有人都以为哀家恨极了你,你害死哀家的两个皇孙,可是你若未被禁足冷宫,还禁得起她们几次折腾?若在冷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低头默默片刻:“太后说得是。太后纵然是顾虑臣妾。爱惜臣妾‘性’命。可冷宫之中艰辛困苦,暗算之事亦层出不穷。臣妾只能祈求太后庇佑,容许臣妾活到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太后的笑意仿佛海底的流光一烁:“哀家倒也想。只是六宫之中都是眼睛,哀家何以要偏心你一点。所以哀家只管到你现在为止,等进了冷宫,有没有这个本事躲得过明枪暗箭,学会苟延残喘。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我心中悚然一惊,便道:“是。”
“你要是连这点保着自己福大命大的本事都没有。后宫里埋下的‘女’人成百上千,都为紫禁城的红墙积了血‘色’,也不多你一个。”太后捻着一串紫檀翡翠佛珠,悠悠道,“但是在冷宫里,总比在外头风刀霜剑好过多了。其中的道理,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我思忖片刻,蓦然伏拜:“太后的意思,臣妾明白了。只有人人都当臣妾是不中用的人了,臣妾才能真正平安。”
太后颔首一笑:“无为而治,无‘欲’则刚,你明白了么?你越‘露’出你在乎什么,想要什么,就是把自己最大的弱点暴‘露’人前。所以,无‘欲’无求,别人才会以为你无害。”
我心悦诚服,亦有些赧然:“太后所言乃至理名言,可是要到如此境界,臣妾实在……”
太后闭目一瞬,很快笑道:“所有的修为,都是历练出来的。你今后有的是时日,慢慢琢磨着吧。”
我心中稍稍安定,告辞离去。十二扇楠木雕‘花’嵌寿字镜心屏风后绯‘色’罗裙一闪,漾起明‘艳’如云霞的‘波’縠,却是黎嫔盈盈转出,半跪在太后榻前替她捶着‘腿’道:“太后如此护着穆氏庶人,还悉心调教,可真是心疼她。”
太后用护甲挑起珐琅罐里的一点薄荷膏轻轻一嗅,方把罐子‘交’到黎嫔手里,笑道:“不是哀家心疼她,是别人越看重她,用尽了心思对付她,便越是叫哀家知道,她是有分量和那些人分庭抗礼的。后宫之中最要紧的便是平衡之道,如果有谁太盛势了,得尽恩宠与权位,哀家这个太后便没有置喙之地了。”
黎嫔取过薄荷膏一点一点替太后‘揉’着太阳‘穴’:“那太后就应该留下穆氏庶人,好跟那些人平分‘春’‘色’啊。”
太后抬眼看她一眼:“怎么?你不觉得是穆氏害了你的孩子?”
黎嫔垂下眼睑,将悲伤不‘露’痕迹地藏于眼底,道:“人赃并获,天衣无缝,的确是无可指摘。但,越是这样,反而让人起疑。”
太后微微颔首,叹口气道:“总算有些长进。那你以为是谁?”
黎嫔道:“是谁都不要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臣妾不必用心去查,若有机会,穆氏一定会比臣妾更着紧。臣妾只要一心固宠就是了。”
太后道:“吃一堑长一智,你也算知道些了。后宫之中急于平分‘春’‘色’是没有用的,保得住‘性’命学得会立足才最要紧。”
黎嫔凛然道:“是,臣妾明白了。”
太后轻轻“嗯”一声:“如今侞常在新宠上位,撒娇撒痴。彤贵人有孕在身,有恃无恐。眼见她留在养心殿的臻祥馆养胎,有皇帝在身边,这一胎必然是无碍了。丢了你和苏嫔的两个孩子,无论彤答应这一胎是男是‘女’,她母凭子贵都是毋庸置疑的了。那么你呢?哀家那么辛苦把你从北苑捞出来,又想尽办法保全你。来日如何,全在你自己了。”
黎嫔即刻紧张起来:“是。臣妾一定不会辜负太后期望。”
我离开景仁宫那一日,‘春’光如一幅巨大而明‘艳’的绸缎,铺开漫天漫地的晴丝万缕,袅娜如线,看得韶光亦轻贱了岁月。
那漾‘艳’的‘春’光,仿佛一卷上好的‘精’工细描的锦绘,铺陈开‘花’鸟浮‘艳’,刺绣描金的华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来相送的,唯有贤妃和沛涵,沛涵无声地落着泪,被乐子拦着不许上前半步。连贤妃,亦站得远远的,只能含泪微微点头,以示话别。我哦只以素银扁方挽起长发,穿着无绣无‘花’的薄薄‘春’衫,唯有上面细细的暗纹流转,昭示着自己依旧不能离开宫廷寸步。
经过景仁宫的时候,我仰起头,看着浮光万丈,金灿炫目。原来辗转浮沉,她的命数,和那些旧人并没有不同。
殊途同归,是不是后宫‘女’人唯一的路?
所谓“冷宫”,便是在翠云馆后一所空置的院落。因为历代失宠犯错的嫔妃都被发落安置在此处终身不得出入,便被宫中人视若冷宫,十分避讳。
幸而历代以来,在寿康、慈宁两宫养老的妃嫔居多,幽闭冷宫终身的‘女’人并不算太多。纵然已经想象过多次,然而走到冷宫前,我还是微微意外。我入宫多时,除过探望年妃意外,从未走到过这样荒僻而冷清的地方,仿佛从前无人提起,我也从不知道宫里竟有这样的地方。那是一处废旧宫殿模样的房子,不算很大,零零落落十来间屋子错杂其间,像是久无人居住了,宫瓦上蔓生的野草纷杂,连大‘门’上也积了厚厚的尘灰,满目疮痍。她伸手一触,‘门’上的铜钉便扑扑落下一层锈灰来,差点‘迷’了人的眼睛。里头雕栏画栋的描金绘彩尽数脱落,积着厚厚的灰尘和凌‘乱’密集的蛛网。
才一进去,就觉得明亮的天光都被隔绝在了外头。即便是这样晴朗的天气,里头也是‘阴’‘阴’‘欲’雨的昏暗,住得久了,好像身上都会长出暗青‘色’的绿霉来。
乐子领着我和涅筠走到一间略为整齐的空屋子里,尚未靠近,已有尘灰呛人的气息扑鼻而来,乐子为难道:“小主,奴才已经尽力了。”
我了然,感‘激’道:“能找出一个让我和涅筠住的屋子已经不容易了。若要再做什么,就太点眼了。好了,你不必在此久留,免得惹人注目。”
乐子点点头,看了看旁边的屋子道:“小主住在这里,千万小心旁边那些人,年纪大了,都成了‘精’怪了。”
外头远远传来礼乐欢喜悠扬的声音,我侧耳道:“是什么事?”
………………………………
(一百九十五)(二更)
乐子领着我和涅筠走到一间略为整齐的空屋子里,尚未靠近,已有尘灰呛人的气息扑鼻而来,乐子为难道:“小主,奴才已经尽力了。”
我了然,感‘激’道:“能找出一个让我和涅筠住的屋子已经不容易了。若要再做什么,就太点眼了。好了,你不必在此久留,免得惹人注目。”
乐子点点头,看了看旁边的屋子道:“小主住在这里,千万小心旁边那些人,年纪大了,都成了‘精’怪了。”
外头远远传来礼乐欢喜悠扬的声音,我侧耳道:“是什么事?”
乐子犹豫片刻,还是道:“今日是彤贵人、黎嫔和侞常在行册封礼的日子。听说为着晋封,内务府还要挑出许多宫人来伺候呢。”
我将心底的空落按了又按,能如何呢?再热闹,再繁丽,那毕竟是与自己无关的人世了。乐子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离开将仅存的光明一同带走,只留下无尽的尘灰飞扬和暗沉光影,与自己闭锁此间,一生一世。
幽闭的宫苑中,好像日日都下着雨。虽然知道有人一同住着,但总是无声无息,好像待得久了,人也成了鬼魂,没有动静。
我和涅筠绞了帕子忙碌着打扫,虽然自小养尊处优,不事辛劳,但强‘逼’着自己做起来,也能慢慢做得好。我和涅筠忙进忙出,分明是觉得有眼睛在窥探着我们的,但猛然回头去,却又不见人影。
涅筠有些害怕,到底还是勉强镇定“小主,住在这里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强自镇定下来,沉声道:“当然是人。这世上哪有鬼?”
涅筠有些不安地翻着包袱:“早知道就该多备些蜡烛了,这里不分白天黑夜都黑漆漆的,让人看了害怕。”
到了夜间,两人总算收拾干净了住下。因着每日给的蜡烛只有两根,两个人都当宝贝似的积攒着,加之劳累,天一黑便睡下了。才躺下没多久,只觉得身上的被衾盖着一阵比一阵凉,仿佛是起风了。风自由地穿行在回廊梁柱之间,哗哗地吹起破旧不堪的窗纸。有窗棂吱嘎地摇晃,划出一阵阵几‘欲’刮破耳膜的刺声,啪一下。又一下,仿佛突如其来地敲着人原本就瑟瑟不安的心。
有闪电的光线骤然亮起,残破的纸窗外,分明有人影倏忽晃过。“有鬼——有鬼——”
我来不及披衣,点上蜡烛霍然打开‘门’。直冲到外头。脆弱的火光在疾旋的风中微弱地挣扎了几下便灭了。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几个破旧的宫灯晃着微弱的火光,和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电,照亮这破败的庭院。
我索‘性’将手中的烛台一扔,金属滚地有刺耳的鸣响。如懿大声道:“不管你们是人是鬼,我既然来了这儿走不了。便是做人也好做鬼也好,也要和你们待在一起。有本事就自己走出来给我瞧瞧,装神‘弄’鬼。难道被遗弃的‘女’人只会做这样的事情么?”
涅筠随后冲了出来,披了一件外裳在她身上:“小主,小主,起风了,要下雨了。你小心着凉!”
我扯下衣裳甩到她手中,厉声道:“有本事就出来。有什么可吓人的!我若是即刻死在了这里,也比你们这些装神‘弄’鬼只会暗中窥伺的人强!想来吓唬我,便是做了厉鬼,你们见了我也只会躲躲闪闪,避之不及!”
闪电划过处,几张苍老而残破的面容隐约浮现。我心生一计,转身去房中取过包袱中的糕点,向面容浮现中一一抛掷而去。很快,有几个年长的‘妇’人从廊柱后转出,纷纷抢过糕点,呵呵笑着,心满意足而去。
如懿稍稍心安,涅筠急道:“小主……”
我道:“就算是鬼魂,贪于饮食,有什么好害怕?”
一声凄厉的冷笑自梁柱后缓缓转出,我借着昏黄的宫灯看去,却是一个年迈‘妇’人缓步过来。她的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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