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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心计-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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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及两周,岐嶷表异。圣母皇太后因其出自正嫡,聪颖殊常,钟爱最笃。朕亦深望教养成立,可属承祧。今不意以出痘薨逝,深为轸悼。”然而活着的人哀痛再深,如何能换回死去的孩子,一切也不过徒劳而已。

    披着离丧之痛,这个新年自然是过得黯淡无比。过了大年初一,皇帝便开始郑重其事为爱子治丧。正月初二,将璞琮遗体盛入“金棺”。诸王、大臣、官员及公主、福晋等齐集致哀。初四,将“金棺”移至城外暂安,沿途设亲王仪卫。初六,赐永琮谥号为“悼‘玉’皇子”。十一,行“初祭礼”,用金银纸锭一万、纸钱一万、馔筵三十一席。宗室贵族,内廷命‘妇’齐集祭所行礼。

    二十三,行“大祭礼”。乾隆皇帝亲临祭所,奠酒三爵。

    丧仪再隆重盛大,也洗不去皇帝的哀恸。嫡子夭折,皇贵妃病重,嫔妃们自然不能不极尽哀仪。宓姌协理六宫,费尽心神料理好璞琮身后之事,以求极尽哀荣。‘私’下时也不能不动了疑心,去问沛涵。沛涵却以瞠目之姿显‘露’她同样的意外与震惊,然而她拍手称快:“原来咱们不动手,老天爷也不肯放过她呢!”

    这一晚,宓姌正前往永和宫探视悲痛‘欲’绝的帝后,却在长‘春’宫外的长街一侧,以惊鸿一瞥的短促,看到了素服银饰的怡贵人,正望着被凄怆的白‘色’包裹的永和宫,悠然噙着一丝诡‘艳’的笑容。不知怎的,宓姌便想到了那一日,黎嫔生下那个怪异的孩子那一日。这样‘艳’美的笑容,确是久未在她面上出现过了。

    这样寻思间,经不住身边小印子的连连催促:“娘娘,宝华殿的超度事宜还等着您来主持呢。”她摇了摇头,便也走了。

    瑄祯十三年二月初四,皇帝奉皇太后,‘欲’携后妃,东巡齐地鲁地。秦皇汉武皆有东巡之举,尤以登泰山封禅为盛。皇帝登基十三年,自以为江山安定,民众富庶,放眼四海之内,唯一不足唯有嫡子之事,然而困在宫中,亦不过举目伤心罢了,于是便动了效仿皇祖东巡之意。

    自从璞琮夭折,皇贵妃大半心气都被挫磨殆尽。在新年后的一个月里,她躺在‘床’上形如幽魂,除了眼泪和绝望,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任何明亮的东西。

    而太医带来的消息更让她失去可以支撑的意志。

    龚鲁在为皇贵妃搭脉后摇头道:“皇贵妃娘娘,当年您一心催孕,太过心急,是在高龄体弱催得皇子,所以皇子早产,天生孱弱。而您也大伤元气,微臣与太医院同僚诊治过,娘娘想再有子息,只怕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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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三)

    甫及两周,岐嶷表异。圣母皇太后因其出自正嫡,聪颖殊常,钟爱最笃。朕亦深望教养成立,可属承祧。今不意以出痘薨逝,深为轸悼。”然而活着的人哀痛再深,如何能换回死去的孩子,一切也不过徒劳而已。

    披着离丧之痛,这个新年自然是过得黯淡无比。过了大年初一,皇帝便开始郑重其事为爱子治丧。正月初二,将璞琮遗体盛入“金棺”。诸王、大臣、官员及公主、福晋等齐集致哀。初四,将“金棺”移至城外暂安,沿途设亲王仪卫。初六,赐永琮谥号为“悼‘玉’皇子”。十一,行“初祭礼”,用金银纸锭一万、纸钱一万、馔筵三十一席。宗室贵族,内廷命‘妇’齐集祭所行礼。

    二十三,行“大祭礼”。瑄祯皇帝亲临祭所,奠酒三爵。

    丧仪再隆重盛大,也洗不去皇帝的哀恸。嫡子夭折,皇贵妃病重,嫔妃们自然不能不极尽哀仪。宓姌协理六宫,费尽心神料理好璞琮身后之事,以求极尽哀荣。‘私’下时也不能不动了疑心,去问沛涵。沛涵却以瞠目之姿显‘露’她同样的意外与震惊,然而她拍手称快:“原来咱们不动手,老天爷也不肯放过她呢!”

    这一晚,宓姌正前往永和宫探视悲痛‘欲’绝的帝后,却在长‘春’宫外的长街一侧,以惊鸿一瞥的短促,看到了素服银饰的怡贵人,正望着被凄怆的白‘色’包裹的永和宫。悠然噙着一丝诡‘艳’的笑容。不知怎的,宓姌便想到了那一日,黎嫔生下那个怪异的孩子那一日。这样‘艳’美的笑容,确是久未在她面上出现过了。

    这样寻思间,经不住身边小印子的连连催促:“娘娘,宝华殿的超度事宜还等着您来主持呢。”她摇了摇头。便也走了。

    瑄祯十三年二月初四。皇帝奉皇太后,‘欲’携后妃,东巡齐地鲁地。秦皇汉武皆有东巡之举,尤以登泰山封禅为盛。皇帝登基十三年,自以为江山安定,民众富庶,放眼四海之内。唯一不足唯有嫡子之事,然而困在宫中,亦不过举目伤心罢了,于是便动了效仿皇祖东巡之意。

    自从璞琮夭折,皇贵妃大半心气都被挫磨殆尽。在新年后的一个月里,她躺在‘床’上形如幽魂,除了眼泪和绝望。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任何明亮的东西。

    而太医带来的消息更让她失去可以支撑的意志。

    龚鲁在为皇贵妃搭脉后摇头道:“皇贵妃娘娘。当年您一心催孕,太过心急,是在高龄体弱催得皇子,所以皇子早产,天生孱弱。而您也大伤元气,微臣与太医院同僚诊治过。娘娘想再有子息,只怕是不能了。”

    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皇贵妃的眼里只有一片干涸。淡淡的苦笑在她虚弱而下垂的嘴角边显得格外凄怆,她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素‘色’瓜瓞绵绵的帐顶,缓声道:“有劳太医。”

    过多的悲伤与绝望终于如蚀木的白蚁渐渐毁坏她的身体。皇贵妃一下子苍老如四十许人,一眼望去与年华犹在的太后并无分别。品红替她一点一点梳着蜿蜒在枕上的青丝,那夜夜丛生的白发如秋草衰蓬一般触目惊心。品红一边替她梳理一边想尽量用黑发遮住白发,然而怎么遮也遮不住。品红一急,忍不住默默流下泪来。皇贵妃侧身躺在‘床’上,看了眼品红手中的头发,居然一点焦灼与哀惋也无,只是淡淡道:“有什么可哭的?我本来就老了。”

    这是皇贵妃自册封后第一次自称“我”,品红自皇贵妃名位定正之后,知晓皇贵妃极爱惜矜持身份的“本宫”二字,此刻居然以“我”相称,口气中亦不觉如何惊恸。品红才惊觉,她‘侍’奉多年的‘女’子,心气已经灰败到如何地步。

    皇贵妃侧了侧身子,微微又窸窣之声,她的声音听上去疲惫到了极点:“一个无法再生育,传不下子嗣的皇贵妃,老了,死了,又有什么要紧?何况是几缕青丝而已。”

    品红含泪相望,双手亦有些颤抖:“皇贵妃皇后娘娘不要焦心,您积福积德,上天垂怜,一定还会有皇子的!”

    黄股份i诶倚在枕上,神‘色’平静得如一个即将离世之人。她沉默了许久,忽然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宁静得如同深渊的殿阁里听来有太多的凄绝与幽惶。

    “不能够了,我的身子已经不能够了。品红,我的璞琮都保不住,难道都是报应?”

    品红跪在皇贵妃‘床’前,拼命摇头道:“皇贵妃娘娘,不是的,不是的。您只是防着该防的人,又没害死了他们,有什么报应不报应的话?”

    皇贵妃所有的意志在这一瞬被和敬眼底的坚毅与不肯服输‘激’得竖硬如铁,她不自禁地伸手抿好蓬‘乱’的鬓发,沉声道:“品红,去传龚太医来,本宫要请他好好看一看了。”

    十日之后,皇帝起驾东巡,皇贵妃严妆丽服,从容相随。那样的好气‘色’,连皇帝亦感叹:“本来朕东巡就是想带皇贵妃一同前往散心,可以一起纾解丧子之痛。原以为皇贵妃病卧不起,却不想这么快就见好了。”

    皇贵妃含笑雍容:“皇上登基后第一次东巡,臣妾怎可不相伴左右?只是臣妾病体初愈,还得龚太医在侧,随时诊候。”

    宓姌与兮贵妃伴随在侧,亦含笑道:“皇贵妃凤体安康,臣妾等也就放心了。”

    如此,二月二十四,帝妃至山东曲阜谒孔庙。二月二十九,登东岳泰山。

    三月初四,游济南览趵突泉。这般游山玩水,舟车劳顿,皇贵妃却时时陪伴在皇帝身侧,须臾不离片刻。沿途臣民官员们偶然窥见,亦不觉感叹帝后鹩鲽情深,形影相随。

    然而,唯有品红知道,皇贵妃每天是如何服下剂量极重的提神益气之‘药’,又以大补人参提气,才支撑着她日渐枯竭的身体陪着皇帝言笑晏晏,游历山水。

    而年正十七的和媛公主,她的婚事,便是在东巡至济南行宫时议起的。

    事情的起初,‘蒙’古博尔济吉特部求娶的只是嫡出公主,而非意指和媛。皇帝的意思,亦只是以太后的亲生‘女’儿,先帝的幼‘女’柔淑长公主下嫁。

    但这一提议,几乎是受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尤其是朝中‘侍’奉过先帝的老臣,反对之声尤为剧烈,皆称“太后长‘女’端淑公主已经嫁准噶尔,幼‘女’再远嫁,于情于理于孝道,都是不合。”

    皇帝回到宓姌宫中,神‘色’‘阴’‘阴’‘欲’雨。宓姌知道皇帝心中不悦,便打发了宫人们都下去,在旁折了雪白香‘花’供在清水中,方问道:“皇上为何不高兴?”

    皇帝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朕一直尊养太后,孝敬有加。却不想姑息了太后这般权势,在后宫她事事干预也罢,便是前朝也不肯放开手。”

    宓姌暗暗一惊,脸上却依旧凝着练达笑‘色’:“后宫不许干政,太后怎会不懂。再说太后的儿子只有皇上一个,但凡太后有权势,那也是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尊敬太后的缘故。”

    皇帝的脸‘色’稍稍和缓,摩挲着手边莹润如‘玉’的茶盏:“可朝臣们都极力反对朕将太后幼‘女’柔淑长公主远嫁博尔济吉特部。满‘蒙’联姻乃是旧俗,博尔济吉特氏又是我大鄞历代后妃辈出之地,先祖皇太极与重印爷的皇后都是出自那里,难道柔淑嫁过去还是委屈了她不成?要朕看,那可是一个极好的归宿。”

    宓姌沉‘吟’片刻,看着风轮吹过香‘花’缓缓地带来拂面的清馨,柔缓道:“朝臣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臣妾看来,这对柔淑长公主不是委屈,而是极大的抬举了。”

    宓姌轻笑,一双美目沉着得辨不出颜‘色’:“太后的长‘女’端淑公主便是远嫁最骁勇善战的准噶尔部,若是柔淑再嫁最富庶尊贵的博尔济吉特部,那么不是‘蒙’古宗亲中最大的两个部落,便可从此紧密联结再无二致了。而皇上治理‘蒙’古之道,一向可提倡‘花’开两朵,平分‘春’‘色’的呀。”

    皇帝不觉凛然:“那么,你的意思是……”

    bsp; 宓姌乌黑的眸子里有幽幽的柔光闪烁:“既然博尔济吉特部一直是至亲,那么与至亲联结,密不可分,便由自己的‘女’儿嫁去,才是最好最稳当的。”

    皇帝郁然道:“兮贵妃的和‘玉’公主璟妍还小,朕何尝不知道璟瑟是最合适的,可璞琮死了才没多久,璟瑟是皇贵妃唯一的孩子,朕怎么再忍心教皇贵妃承受生离之苦。”

    宓姌的眼‘波’里涟漪潋滟,仿佛是夜‘色’的深沉:“和媛公主是皇贵妃唯一的孩子,又是皇上的长‘女’。但国有重用,公主首先是帝王家臣,然后才是父母之‘女’。皇贵妃一向说嫔妃先是皇上臣子,然后才是‘侍’奉皇上的枕边人。皇后以此教导后宫嫔妃,自然也如此教导公主。”

    皇帝颇有几分伤感不舍:“联有六个儿子,公主却只有憬瑟和憬妍两个。(百度乐文更新更快)憬瑟自幼承欢膝下,联自然是有些舍不得。最好她嫁得近些,每日都在眼前。这,许联再想想。“索事搜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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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四)(二更)

    宓姌与兮贵妃伴随在侧,亦含笑道:“皇贵妃凤体安康,臣妾等也就放心了。”

    如此,二月二十四,帝妃至山东曲阜谒孔庙。二月二十九,登东岳泰山。

    三月初四,游济南览趵突泉。这般游山玩水,舟车劳顿,皇贵妃却时时陪伴在皇帝身侧,须臾不离片刻。沿途臣民官员们偶然窥见,亦不觉感叹帝后鹩鲽情深,形影相随。

    然而,唯有品红知道,皇贵妃每天是如何服下剂量极重的提神益气之‘药’,又以大补人参提气,才支撑着她日渐枯竭的身体陪着皇帝言笑晏晏,游历山水。

    而年正十七的和媛公主,她的婚事,便是在东巡至济南行宫时议起的。

    事情的起初,‘蒙’古博尔济吉特部求娶的只是嫡出公主,而非意指和媛。皇帝的意思,亦只是以太后的亲生‘女’儿,先帝的幼‘女’柔淑长公主下嫁。

    但这一提议,几乎是受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尤其是朝中‘侍’奉过先帝的老臣,反对之声尤为剧烈,皆称“太后长‘女’端淑公主已经嫁准噶尔,幼‘女’再远嫁,于情于理于孝道,都是不合。”

    皇帝回到宓姌宫中,神‘色’‘阴’‘阴’‘欲’雨。宓姌知道皇帝心中不悦,便打发了宫人们都下去,在旁折了雪白香‘花’供在清水中,方问道:“皇上为何不高兴?”

    皇帝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朕一直尊养太后。孝敬有加。却不想姑息了太后这般权势,在后宫她事事干预也罢,便是前朝也不肯放开手。”

    宓姌暗暗一惊,脸上却依旧凝着练达笑‘色’:“后宫不许干政,太后怎会不懂。再说太后的儿子只有皇上一个,但凡太后有权势。那也是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尊敬太后的缘故。”

    皇帝的脸‘色’稍稍和缓,摩挲着手边莹润如‘玉’的茶盏:“可朝臣们都极力反对朕将太后幼‘女’柔淑长公主远嫁博尔济吉特部。满‘蒙’联姻乃是旧俗,博尔济吉特氏又是我大鄞历代后妃辈出之地,先祖皇太极与重印爷的皇后都是出自那里,难道柔淑嫁过去还是委屈了她不成?要朕看,那可是一个极好的归宿。”

    宓姌沉‘吟’片刻,看着风轮吹过香‘花’缓缓地带来拂面的清馨。柔缓道:“朝臣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臣妾看来,这对柔淑长公主不是委屈,而是极大的抬举了。”

    宓姌轻笑,一双美目沉着得辨不出颜‘色’:“太后的长‘女’端淑公主便是远嫁最骁勇善战的准噶尔部,若是柔淑再嫁最富庶尊贵的博尔济吉特部,那么不是‘蒙’古宗亲中最大的两个部落,便可从此紧密联结再无二致了。而皇上治理‘蒙’古之道。一向可提倡‘花’开两朵。平分‘春’‘色’的呀。”

    皇帝不觉凛然:“那么,你的意思是……”

    宓姌乌黑的眸子里有幽幽的柔光闪烁:“既然博尔济吉特部一直是至亲,那么与至亲联结,密不可分,便由自己的‘女’儿嫁去,才是最好最稳当的。”

    皇帝郁然道:“兮贵妃的和‘玉’公主璟妍还小。朕何尝不知道璟瑟是最合适的,可璞琮死了才没多久。璟瑟是皇贵妃唯一的孩子,朕怎么再忍心教皇贵妃承受生离之苦。”

    宓姌的眼‘波’里涟漪潋滟,仿佛是夜‘色’的深沉:“和媛公主是皇贵妃唯一的孩子,又是皇上的长‘女’。但国有重用,公主首先是帝王家臣,然后才是父母之‘女’。皇贵妃一向说嫔妃先是皇上臣子,然后才是‘侍’奉皇上的枕边人。皇后以此教导后宫嫔妃,自然也如此教导公主。”

    皇帝颇有几分伤感不舍:“朕有六个儿子,公主却只有璟瑟和璟妍两个。

    璟瑟自幼承欢膝下,朕自然是有些舍不得。最好她嫁得近些,每日都在眼前。

    这件事,许朕再想想。”

    皇帝这一别,两日都没有到嫔妃宫中来,也不往太后宫中请安,太后自得了要下嫁公主的消息,更兼知是柔淑下嫁的可能最大,急得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但太后在先帝身边多年,却是极沉得住气的,虽然心急如焚,但对着底下的宫人却是如常和缓坦然,只是暗中叮嘱福珈道:“去告诉舒嫔与怡贵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该要她们去好好劝皇帝的时候了。那些朝中的老臣虽然看在先帝的颜面上肯为哀家进言,力劝皇帝不要再嫁幼妹,但他们的话哪里比得上枕头风的厉害。”

    紫株答应了一声,又道:“可,姝贵妃那边下午来过人,说是请太后一定要知会朝臣们,以力陈柔淑长公主下嫁的益处为由,极力劝谏。”

    太后眉眼间隐隐有青‘色’的憔悴之意,支着下颌道:“她居然这样说?也不知是真心假意,别害了哀家唯一的‘女’儿才好。”

    紫株低低道:“太后……”

    太后蹙眉良久,一支青‘玉’凤钗垂下的‘玉’流苏停在她耳畔纹丝不动。良久,太后的身体微微一震,恍然含笑道:“这个穆姌……哀家是小瞧她了。紫株,按姝贵妃所言,去叮嘱舒嫔与怡贵人,还有朝中几位老臣。快去!快去!”

    舒嫔是太后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如何不落力劝谏。果然,两日后皇帝下了口谕,要宓姌与兮贵妃前往先行劝说,要和媛公主接受下嫁博尔济吉特部之议。

    彼时兮贵妃尚未过来,怡贵人伴着如懿闲坐,听闻此事,便冷笑道:“和媛公主是皇贵妃所生,皇后一定常常在公主跟前怨及娘娘和咱们这些人,所以公主才会常常口出狂言,少不得还在皇上面前有不少不中听的话。我倒在想,皇贵妃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不在跟前了,她是怎样的心情!”

    宓姌轻笑道:“皇贵妃要心疼也是有的,这些日子她日日陪着皇上,夫妻见面的情分,或许本宫与兮贵妃才劝好公主愿意下嫁,她三言两语便能挑回去了。”

    怡贵人神秘地摇摇头:“姝贵妃还不知道么,皇贵妃怕是顾不过来了呢。这些日子您看着她气‘色’极好,内里却虚到了极处,每日里悄悄拿‘药’吊着,所以都不敢留皇上在自己宫里呢。”

    宓姌眉心一动,只是含笑:“还是妹妹聪慧仔细。”说罢,便有小太监通传,说兮贵妃已然到了‘门’口,邀了她同往公主住处去,怡贵人便也告退不提。

    宓姌与兮贵妃结伴到了和媛公主所住殿阁,和媛正坐在窗下看一本长孙皇后所写的《‘女’则》。见了她二人来,也不过抬了抬眼皮,淡淡吩咐宫‘女’:“上茶。”

    宓姌与兮贵妃对视一眼,见她如此倨傲,索‘性’开‘门’见山道:“皇上已经想好了,和媛公主尚‘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辅国公‘色’布腾巴勒珠尔,婚期就在明年三月。草长莺飞,‘春’和景明,果然是公主出嫁的好日子。”

    大约这些日子总有些风言风语落进她耳朵里,和媛并无丝毫惊动之意,只端然坐着,捧了一卷书道:“我不嫁。”

    宓姌微笑不语,兮贵妃笑‘吟’‘吟’道:“公主还不知吧?这位额驸的来头可不小,他是科尔沁扎亲王满珠习礼的玄孙,满珠习礼是孝庄文太后的四哥,说来爱新觉罗家与科尔沁博尔济吉特部的联姻,当其源远流长。到底也是皇上心疼公主是嫡‘女’,所以舍不得嫁给别人,还是给了最尊贵最至亲的王爷。”

    和媛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虽然博尔济吉特氏出了好几位皇后、太后,可我大鄞日渐兴盛,‘蒙’古草原依旧是荒蛮落后之辈,我怎能再嫁去边远之地,与牛羊牲畜为伍?”

    兮贵妃与宓姌对视一眼,知是谈不下去了。绿筠还不死心,试探着问:“那公主是真不愿意了?”

    和媛脸‘色’微微一冷,将手中书卷放下。她原本就是眉目端庄,不怒自威的‘女’子,此刻含气,越发显得神‘色’冷肃。和媛冷冷扫视二人一眼,神‘色’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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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兮贵妃也好,姝贵妃也好,都不过是皇阿玛的妾室,奉洒扫殷勤之事。我是皇贵妃嫡出,婚嫁大事怎是你们二人可以向我冒昧提及?即便真是要嫁,也该由皇祖母和皇阿玛、皇额娘来向我说才是。再说了,兮贵妃要觉得远嫁甚好,何不让你自己的和‘玉’公主出嫁?”

    兮贵妃听得这些话,不觉面红耳赤,分辩道:“璟妍才两岁多,如何出嫁……”

    宓姌保持着不卑不亢的笑意:“公主所言极是。本宫与兮贵妃不是公主生母,此事本不该由我二人开口。但公主口口声声自称为中宫嫡出,岂不知皇贵妃病弱,无暇顾及公主,而皇太后年事己高。皇上自认为男子,所以将这推心置腹之事‘交’给本宫与兮贵妃。”

    兮贵妃缓了尴尬,微笑道:“是呢。这‘门’婚事,皇上也是看重公主的缘故啊。”

    和媛眼角飞起,缥一眼兮贵妃,语含讥消(:“兮贵妃果然是过来人,满眼的‘门’媚与血统,真真是庶妃的小家子气。乐文更新更快)我却不是这样只掂量身世的卑贱之人。兮贵妃被她这样讥刺,登时面上挂不住,只别过脸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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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五)(三更)

    宓姌轻笑道:“皇贵妃要心疼也是有的,这些日子她日日陪着皇上,夫妻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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