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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人传:江湖路-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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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由于长时间的抽搐，导致他发出了一声吃痛般的闷哼。
他强行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坐在了床板之。
然而，就在他还未坐定之时，空智大师那许久都未出现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
“感觉如何”。
施无为的神智已经清醒，脑海之中的煞气也已经消散。
但在想起了自己方才那险些入魔般的情景之后，他还是有些余悸。
心中想道“我方才竟然对大师做出了如此不敬之举…看来…这噬生决当真会使人心沉沦！”。
随后他见大师问话，这才回过神来，惶恐地恭敬道。
“大师，晚辈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大师指点”。
事已至此，他心中也已经有了几分数。
他知道，自己体内的那道佛印，应该是对方为了压制他体内的煞气，才打进他的体内。
虽然方才的整个过程十分的痛苦，但他知道，面前的这位老和尚，对他并没有恶意。
空智大师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已在你体内留下了伏魔印。此印能封住你体内的煞气”。
“原来如此”。施无为一惊。
但紧接着，他又是生出了一丝丝的不解。
于是，他便开口道。
“大师…为何方才我使用真气之时，这佛印并未阻挡。但这之后，却又再次出现？。
他有些疑惑。
因为当这佛印第一次出现之时，他体内的真气，便尝试过突破枷锁。
可他记得，当时的这道佛印，并未出现。
而是在他快要入魔之时，才重新凝聚，并对他进行了压制。
空智大师皱了皱眉，看向了施无为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一脸凝重地开口道。
“佛宗的伏魔印，本是用来封印江湖，那些修炼了魔功之人”。
他顿了一顿，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年轻人，应该能够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
“我本想将你丹田中的真气，尽数封印，以免你日后为祸武林。…但念在你与无念相熟，亦并未作出残杀生灵之举。所以，我仅仅只是将你体内的煞气压制”。
他此时的态度，早已不再像是午时的那般，慈祥和蔼。
反倒是十分的严肃，或者说是有些不近人情。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此时点醒这位年轻人，那恐怕日后的江湖，将没有人能够阻止入魔后的陆云仙传人。
而言尽于此，他明白自己已无需多言。
他只是默默的凝视着对方，等待着答案。
施无为见大师的语气，十分的严厉，眼神之中，便流露出了惭愧之意。
大师所说的话，并不算过分。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必须承认，他不能驾驭体内的真气。
尤其是在吸收了那人的真气之后，他反倒是有了时时刻刻被煞气控制的感觉。
而对于大师能够出手将他体内的煞气加以封印一事，他也是心存感激。
他诚心诚意的开口道。
“大师之恩，施无为没齿难忘。日后，晚辈自当潜心修炼，学会控制体内的真气！！”。
空智大师见这年轻人清醒之时，也是彬彬有礼，并无邪念，心中便觉自己方才的言语，有些重了。
于是，他看了看施无为，平静道“这道佛印，并不会影响你平日的对敌，或是修炼。但一旦你体内的煞气出现，那这道佛印，自然也会出现”。
施无为愣了愣神，看向了这位年事很高的大师。
他其实能从对方那双眼神之中，看出慈悲之意。
对方这也是在为了他好。
虽然入了魔后的他，的确是能够极大的提升他的修为。但那样的他，也并不是他想要见到的。
他很清楚，自从他第一次入了魔后，自从他迈出了那第一步之后，他就已经深陷了泥潭，无法自拔。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长此以往，那他或许将会永久的失去理智，坠入魔道。
“哎本以为我可以控制体内的真气可没想到，我反而是在这条路，越走越远了”。
他本想要控制住这种状态，好让他实现自己的复仇大梦。
毕竟，那样状态下的他，确实是强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无奈的是，他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强大。
他没有他师傅那般，强大的内心。
再加他还修炼了噬生决的缘故，才会导致他险些被体内的煞气，所控制。
………………………………
第十一章 借剑
昏暗的房间之中，明亮的月光之下，空智大师那严肃的神情，已经渐渐地柔和了些许。
他再一次的看向了施无为的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放松般的说道。
“你无需多虑。我中毒太深，已是时日无多。所以，今日前来，便是想趁自己还有些许气力之时，压制你体内的魔气”。
他说的是实话。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人世间的日子，已是不多了。
而他之所以出山南下，便是想早些时日，见到自己那可爱的徒弟。
要不然的话，佛宗上下，人才济济，也不会让他这迟暮老人，来处理这江湖纷争……
施无为一愣神，没想到面前的这位得道高僧竟然会对他言及生死之事，于是，他便连声安慰道。
“大师！！您的修为如此高强！！又怎会是时日无多呢…”。
但事实上，他所说的，也不全是安慰之词。
虽然此时的空智大师，的的确确是给他一种普通老者的感觉。但他记得，方才在那佛光之下的对方，却是强大的可怕。
他虽不能确定对方的修为，到底是在何等境界，可他却知道，即便是在郑大人的面前，他也从未有过那样的感觉。
他不认为对方，真的会是时日无多。
空智大师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施无为的安慰之词，反倒是揪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道。
“我虽然对你体内的煞气加以封印，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所以，你若想真正的控制体内的煞气，还需依靠日后的修行”。
佛宗的伏魔印固然是能对修行之人的真气加以封印。
但他的修为毕竟有限，所以，若是日后施无为将纵横诀练至他师傅的境界的话，那这伏魔印，自然也就被其轻松突破。
虽然方才被那道佛印压制的过程，十分的痛苦，但施无为也能理解大师的心情。
毕竟，这江湖已然大乱，若是再出现他这样一个大魔头的话，可不是一件幸事。
他起了身，对着对方行了一礼，并再一次的恭敬道。
“晚辈谨记大师教诲！！”。
他抬起了头，看向了对方。
可是，就在他抬起头后，他却发现，大师的目光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了他身后的那柄，依靠在床边的黑剑。
“恩？难道大师又发现了什么？”。心中诧异道。
然而，也就在他思索之时，空智大师却是再一次，毫无预兆的伸出了手。
但这一次，他并不是朝着施无为的方向，而是向着墨玫剑的方向。
左手探出，五指曲张成爪。
一股吸力便从空智大师的掌心传出。
而原本正倚靠在床边的墨玫剑，也是来到了大师的手中。
“锃”的一声响起。
宝剑已是出鞘。
月光下的墨玫剑，并没有散发出任何光亮，仿佛与这四周的黑意融为了一体一般。
空智大师那双明亮的眼眸，望向了这柄漆黑的剑。
他略有所思般的开口道“这柄剑，可是你师傅当年，想要赠予玄冰宫宫主的剑？”。
施无为一愣，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要知道，这赠剑一事，他也是从周姑娘的口中得知的。
他依稀记得，师傅造出这柄剑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压制师母体内的毒素。
“恩，这柄剑，的确是师傅想要赠予师母的剑”。施无为点了点头，开口道。
然而，他这话音刚落，就见他那张已是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颊之上，突然是露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
大师手中的这柄属于他的黑剑，竟然已是燃起了滚滚黑炎。
“什么…这是”。
一时之间，施无为无法相信这位空智大师，竟然能够在接触到墨玫剑的第一时间，就掌握了这柄剑的秘密。
要知道，他可是花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能够将剑中的黑炎，做到收放自如。
而此时，墨玫剑剑身周围的空间，都已是被这股高温，灼烧的有些扭曲。
仿佛这柄剑到了大师的手中，发出的威力，比在施无为的手中还要大。
而在感受到手中之剑传来了那股令人动容的温度之后，空智大师眼角的皱纹，竟然是舒张了些许。
不仅如此，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在这一瞬间，都是提升了不少。
他看向了施无为，平静道。
“传闻之中，玄冰宫的老宫主曾经中了蒙古人所下的毒，而你师傅当年正是为了替玄冰宫宫主压制体内之毒，才会锻造出一柄绝世宝剑”。
空智大师的双眼，顿时一眯，再次看向了这柄剑，继续道“我本以为这柄剑，只是传说而已。没想到这柄剑，竟然是真的”。
施无为自然是知道这柄剑，背后所隐藏的故事。
但他此前并不知道，原来他师母所中的毒，竟然是蒙古人下的。
“难怪师傅会杀了那么多的蒙古人，没想到师母竟然是被蒙古人害死的！”。
他终于是有些理解了师傅当年的心情。
毕竟，如果是有人敢下毒杀害他的心爱之人，那他也绝对不会手软的。
只不过，想归想，但眼下大师在前发话。
于是，他也就并未往深处考虑，而是开口道。
“大师，这传言并非是假。我曾听师傅说起过，这柄剑，本来正是要给师娘的”。
师傅确实是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而且，他也从周姑娘的口中，确认过这件事。
可他这话音刚落，就见空智大师突然是收回了掌间的内力。
墨玫剑剑身上的黑炎，也是因此而消散于这夜空之中。
“这柄剑……可否借我几日。带到此役结束后，我再将此剑归还”。
空智大师的双眼，已是再一次的落在了施无为的脸上。
是的，他知道向晚辈借用兵器，并非是一件容易开口之事
但是，此时的他，的确是需要这柄剑。
当施无为听说大师竟然是想要向他借剑，当下便是一愣。
毕竟，他是毫无准备。
虽然将剑借给对方，也不是不可，但他总觉的有些不对劲。
“这柄剑，难道对大师，也有用？”。心中疑惑道。
随后，他心中的这念头刚起，他却是突然想起了这柄剑，的真正用途。
他想起了师傅造出这柄剑时的真正用意。
最后，他只觉一股寒流，是席卷了他的脑海。
于是，就见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般的看向了空智大师。
心中更是震惊道。
“难道大师他……也中了那九幽寒冥蛊？！！”。
……
………………………………
第十二章 有愧
永乐六年，正月初二。
南京城，下起了大雨。
这场雨，来的其实有些突然。
早些时间，还是晴空万里的皇城，在过了午时之后，却是突然被一大片乌云，所笼罩。
乌云，遮天蔽日。
云中，银蛇乱舞。
而也正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才导致这皇宫之中的宫女太监，都开始急急忙忙的上下重新打点着。
深怕会因此，而受到宫中贵人们的责罚。
与此同时，就在这庄严肃穆的深宫之中，在一处门窗紧闭的偏殿之内，身穿金色龙袍的皇帝陛下，正坐于一张紫檀书桌之前，手拿着早朝时，臣子们呈上来的奏折，定睛阅读着。
偏殿之内，眼下只有他一人。
而当他神态自若般的扫视过奏折里的内容之时，眉宇之间，却是散发出了一股胸有成竹的信心，仿佛这人世之间，早已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心烦。
突然，只听的偏殿之外，想起了一声尖锐，但却十分恭敬的问话声。
“皇上，秦大人已在殿外等候”。
虽然这言语之声已是响起，但书桌前的这位九五至尊，却并未将目光从手中的奏折上移开。
他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
“进来吧”。
门外的太监在得到了圣上的准许之后，便轻轻的推开了殿门。
但他并没有踏进殿内，而是等他身旁的那位大人物进了殿之后，才又是缓缓地将这殿门关上。
而在‘吱呀’的一声关门声响起后，这庄严的偏殿之内，便只剩下这君臣二人了。
今日，秦未明，并未佩戴官帽，身上，也没有穿上那件御赐的金丝蟒服。
他只是在一件白衫之外，披上了一件青袍。
事实上，若是有人胆敢如此随意的面见圣上，那他第二日，定会遭满朝文武的弹劾。
所以，以秦未明今日的这般穿着，已是一种大大的不敬。
但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秦未明，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不敬之意。
只不过，近些时日的他，很压抑。
因为一些他无法做到的事，而感到了压抑。
所以，他今日，才会披上了这件，他很久，都未曾穿过的青袍。
然而，对于秦未明的这身穿着，书桌前的皇帝却是并未有任何的不满，反倒是见他用一种不像是君视臣的眼神，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对方。
结果，正是这一眼，便是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一幕。
想起了自己与秦未明，初识的那一幕。
他记得当初的对方，已是在那江湖之中，成名已久。
他记得那时候，对方也是穿着这身，青袍。
“秦门主今日来此，所谓何事？”。皇帝，开口道。
他并没有称呼对方为指挥使，或是职称，而是称对方为‘秦门主’。
他知道，今日的秦卫明，应该是想用他那江湖身份，来面见于他。
…
而二十年前就早已是闻名于江湖的秦卫明，自然是听得出，皇上话语中的意思。
事实上，他今日的这身打扮，也确实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于是，就见他躬身行礼，并沉声恭敬道。
“皇上，沿海一带，倭人屡屡犯境，致使民不聊生，百姓横遭祸殃。臣恳求陛下，能让臣带兵南下，救百姓于水火”。
他的语速不快，说话声也并不响，可以说是不卑不吭的说完了整句话。
可是，当秦卫明说出这句话后，皇帝陛下的龙颜，却是突然一凝，冷冷地看向了这位，曾经与他同生共死过的好友。
“救万民于水火？”。皇帝，疑惑道。
“还是，你想救你心中的那个江湖？”。皇帝，继而冷声道。
话音刚落，秦卫明已是抬起了头。
于是乎，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这两位当年的好友，如今的君臣，便已是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此刻，这位锦衣卫统帅，正武门门主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落寞的神情。
只见他有些忧伤般的看向了前方之人，再次开口道。
“皇上，江湖之乱，始于锦衣卫之中。所以，臣恳请皇上，让臣南下”。
说完，他便是再一次的对着书桌前的那个人，躬下了身。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
今日的江湖，之所以会有如此动荡的局面，是因为周伯庸带着半数锦衣卫，搅乱了整个南方的宗门。
只不过，他也明白，如果不是有了这位普天之下，权利最大之人的首肯的话，周伯庸，又怎能敌的过，这半数的江湖中人。
但是，为人臣子的他，已是不能再向从前那般，直指对反的过错。
所以，他只希望这位当年的至交，如今的陛下，能让他南下，能让他弥补自己心中的愧疚。
事实上，自从他面前的这位威严的男子在登基之后，宣布编撰永乐大典之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会有今日之局面。
只不过，他并没有想到，这场江湖的动荡，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亦是如此的声势浩大。
………
皇帝陛下看向了依旧是躬身的秦卫明，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他那双有神的眼眸之中，似乎正闪耀着无穷的光芒，似乎能看到人世间的一切事物。
所以，他自然也是能够看出，对方是在等他的答案。
于是乎，就见他再一次的冷眼看向了秦卫明，淡淡地说道。
“江湖事，就让它江湖了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对方，是否已是起身。而是再一次的打开了手中的奏折，查看着里面的内容。
随后，一声声轻微纸张摩擦之音，便是响起。
而低头不语的秦卫明，自然是听到了这声动静。
他很清楚，皇帝的动作，已是表明了今日的态度。
于是乎，他便起了身，但他却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只是这般静静的站立在着大殿之内，凝视着书桌前的这位，王朝之君。
…………
不知不觉。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
只见那书桌前的男子，在批示了最后一份奏折之后，才再一次的抬起了头，看向了这位，已是等候多时的朝廷命官。
只不过，这一次，他眼神之中的冷意，已是消散，反而是心平气和的看着对方，开口道。
“你难道忘了当年是如何答应朕的？”。
秦卫明，不卑不亢的开口道“微臣，不敢忘！”。
皇帝陛下随意的端起了一碗早已是不再温热的茶水，一边缓缓地饮了一口茶，一边开口道。
“那你还想插手江湖之事？”。
说完，他便再一次的将杯中的茶水，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而皇帝的这番话一出口，秦卫明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松懈了一般。只见微微低着头，双眼凝视这下前方的地面，失落道。
“我心中有愧”。
………………………………
第十三章 孤独
片刻之后。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响雷之音，空中的雨，便是下的更大了些。
如黄豆大小的一滴滴雨水，仿佛有了千斤之力，狠狠的砸进了这座，令人望而生畏的皇宫。
如果不是这座皇宫，乃是集全天下之力，举国之资，建成的话，或许这样的一场大雨，便能将其中的几座建筑，摧毁。
此时此刻，偏殿之中的那君臣二人的谈话，已是结束。
而秦卫明正负手站立在皇宫过道的走廊之上，静静地凝望着那倾泻而下的大雨。
他那张刚毅中正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平日里那双坚定且充满着自信的目光，此刻也是光芒不在。
其实，从他那双忧愁的眼眸之中，便能看出，他并没有在那偏殿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
片刻之后。
就在秦卫明已是在这条过道上，站立了许久之时，只见一位身穿蓝衣的小太监，正颤颤悠悠的开口道。
“秦秦大人奴才送您出…出宫吧”。
小太监并没有抬起头。
他也不敢抬起头。
事实上，他净身入宫的时间，并不算太久，只能算作这深宫中的一位新人。
而且，在他净身之前，在他未入宫门之前，还脑海之中，关于锦衣卫的印象，无一不是与暗杀，刑逼，或是残忍相关。
所以，当他见到这位掌管朝廷之中，最为神秘，最为可怕的一群人的首领之时，他便是更加的胆怯了。
小太监此刻正低头站在了秦卫明的身后。
其实，他来此的目的，是为了给这位锦衣卫的首领，撑个伞而已。
毕竟，若是让秦大人冒雨前行，这也算是他的一件大过。
然而，对于小太监的问话，秦卫明却是连头都没有回。
虽然他眼角的余光已是看见了太监手中的那柄黄伞，但他却并没有想要接伞的意思。
随后，只见他道了一声“我无需撑伞”之后，便是在那位小太监惶恐的眼神中，独自向着宫外，走去。
……………
空中，那如铅般沉重的雨水，正重重地砸进了偏殿外的这一片铺满了青砖的空地之上，并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落雨之声。
而一位长发披肩，身穿白衫青袍的中年男子，正冒着大雨，缓缓地向着宫外走去。
他并没有动用护体罡气，去抵御这场大雨。
因此，他那及腰的长发，以及身上所穿的那件青袍白衫，也就早已是被这雨水，湿透。
事实上，以他如今的修为，若是将护体罡气外放的话，若说这雨水，就算空中降下雷霆，也奈何他不得。
可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今日的他，想要淋上这一场雨。
因为今日的这场雨，让他想起了许多，二十年前的，往事。
俗话说，烟雨江南，烟雨江南。
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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