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人传:江湖路-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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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伤离别

　　　　两日的时光其实很短，一转眼，便已是来到了交战之日。

　　　　午时三刻，东城城门之外的一片平坦的黄泥土地之上，十二大门派的所有弟子，已是浩浩荡荡的排起了长队。

　　　　今日，守城之将带着百余名骑兵，特意来此为这些江湖义士们送行。

　　　　他曾经带兵与倭寇们作过战几次。

　　　　但每一次，都大败而归。

　　　　他手中的部队，仅仅只是临时征召来的务农之人，未经长时间的训练，在那些如狼似虎又身兼修为的倭寇们面前，丝毫没有战斗力可言。

　　　　他其实也希望朝廷能派遣王师，剿灭倭寇。

　　　　只可惜，他只盼到了这些绿林好汉，却始终不见王师的身影。

　　　　事实上，昨日，他就已经接到了从朝廷传来的密报。

　　　　锦衣卫的一位年轻的千户大人，驱马来此，带来了圣上的口谕。

　　　　圣上需要他按兵不动，就算这十二大门派之人死光了，也不得出城营救。

　　　　而对于圣上的此番决定，他感到了深深的愤怒。

　　　　因为他是军人，不是玩弄权术之人。

　　　　他是上阵杀敌，保卫百姓的军人。

　　　　但无奈的是，身在朝廷的他，有些事，也无能为力。

　　　　…

　　　　他知道此时的南阳镇里不仅仅只有倭寇，还有很多流亡的武林人士。

　　　　他也已经隐约的察觉到，此次出征的十二大门派之人，能够回来五成，便是大好。

　　　　虽然大胜而归也是他心中所愿，但在想到身后的这些年轻弟子们或许都将血洒江湖之时，他的心中，也有一丝丝的伤感。

　　　　只不过，朝廷不让他动，那他又怎敢动。

　　　　于是，他只能是特意来此送行，也算是让自己那颗愧疚之心，得到一丝丝的安慰。

　　　　………

　　　　寒冬里的阳光，虽不炙热，但却格外的刺眼。

　　　　一位身背大砍刀，浑身赘肉的膘肥大汉，见师傅与守城之将在前方聊个不停，又见这阳光猛烈，于是便伸出了那只肥手，横放于自己的眉前，挡住了夺目的阳光。

　　　　他转过了身，眯着眼，看向了身旁的一位面容憨厚之人，说道。

　　　　“吴烈阳！师傅已经说了，就算你是他亲儿子，若是你不成器的话，他也会将这宗主之位，传给我！！”。

　　　　这位膘肥大汉，就是几日前，施无为在东鲜阁见到的那位，扬言自己将是烈阳宗未来掌门之人。

　　　　而他口中的这位名叫吴烈阳的年轻人，其实是他的师弟，也是他师傅的嫡子。

　　　　如果施无为在此，便会发现，这吴烈阳，便是他在仙岛上遇见的那位，寻得宗门宝刀的憨厚男子。

　　　　吴烈阳见师兄提起掌门之位，非但没有生出敌意，反倒是事不关己的哦了一声。

　　　　膘肥男子原本就已是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顿时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实在想不通，师傅怎会生出如此不上进的儿子。

　　　　于是，他只能是在心中叹道“此次大战结束，我定要向师娘提亲，让她将小师妹许配给我……这样一来，我也算是半个吴家的人了…”

　　　　………………

　　　　………

　　　　华山派的阵营之中，白衣飘飘的岳飘萍，同样是望向了前方的那位，正在与守将交谈着的师傅。

　　　　但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却是一股忧虑之情。

　　　　华山派的掌门人岳影踪，是他的师傅，更是他的爹。

　　　　而他爹也已经跟他描述过，当年那场决战的惨烈程度。

　　　　他知道，此去南阳，或许将会有不少人，死去。

　　　　所以，相比起后方的那些热血激昂的师弟们，身为大师兄的他，要考虑的方面，自然是要多上许多。

　　　　年纪轻轻的他，要担起保护师弟们的责任，也要守住心中的那份江湖大义。

　　　　这对于此时的他来说，还是太过勉强了些许。

　　　　…………

　　　　陈暮阳，雪山宗的大弟子，也是宗主陈凤之子。

　　　　其实，此前，少年郎们的西洋之行，已是为他展现出了一副，江湖凶险的画卷。

　　　　只不过，千山渡上，由百余人组成的小江湖，与如今这场风雨欲来的江湖决战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若是想成长到他父亲，或是许多老一辈人的那般境界，必须要经历磨难。

　　　　虽然这场决战，对于他以及他身后的师弟们，来的过快了些许。但他还是相信，若是撑过了这场纷争，那大家所得到的收获，将会比在雪山上闭门修行，更加的深刻。

　　　　只不过。

　　　　看着身后师弟们的嬉笑之言，热血之情，他却生出了一丝丝的不安。

　　　　他也不知道这不安之情，源自何处。

　　　　他只是希望，这场决战之后，自己还能与师弟们，把酒言欢。

　　　　……………

　　　　……

　　　　片刻之后，高阳渐落，光阴流转，已是到了离别之时。

　　　　守城将军见自己已是道完了感激之词，便只能是跨上了战马，目送着东去的这些江湖好汉们。

　　　　而看着一个个年轻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前方那片山林之中时，守将的心中，却是暗道。

　　　　“希望大开城门之日，能是壮士们归来之时”。

　　　　……

　　　　杭州城，距离东方的南阳，需横跨过一片名为萧山的山林。

　　　　此山不高，但却起伏不定，有碍行走。

　　　　虽然此去南阳，不过五十余里地。但见这山势起伏，众人为了保存实力，不想将体力浪费于奔走当中，便决定只是徒步行走，不使用轻功，或是内力。

　　　　道宗之人以王征南为首，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

　　　　佛宗之人则负责断后之任，走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只不过，所有人无论是宗门之主或是门下弟子，都已是徒步而行。只有这队伍的最后头，是跟着一辆不大的马车。

　　　　马车之上，坐着两个人，一位光头驱马的小和尚，还有一位，则是在坐于马车内部的空智大师。

　　　　随着时间的流逝，高悬于上空的艳阳，已经将要落下。

　　　　天色，也从明亮，转为了橙红，不出半个时辰，夜幕便会降临。

　　　　而这浩浩荡荡的长队之中，年轻弟子们的脸上，激动之情，未见减少。他们心中的热血，依旧处于沸腾之中。

　　　　他们在期待着，期待着各自手中的兵器，能有染血之时。

　　　　他们想试一试，自己于宗门之内苦练的武学，是否已登殿堂。

　　　　他们也想见识见识，老一辈人口中所谓的江湖，究竟是否当真是那般的潇洒惬意，那般的引人入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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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出列

　　　　黄昏过后，夜幕降临。

　　　　月光下的一条宽敞的山道上，浩浩荡荡的长队，有如深山里的一条夜龙，正于山间游走。

　　　　十二大门派之人，共计七百余人。

　　　　而这原本寂静的山林，也因为这七百余人的脚步声，变得嘈杂。

　　　　一路上，队伍之中，有不少年轻弟子，还在斗志昂扬比划着该如何杀敌，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这场决战将会给他们，带来何等的凶险。

　　　　施无为，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紧随着王征南，前行。

　　　　他这一路上，都很少说话，也没有心情去欣赏，沿途山道两旁的风景。

　　　　愈发深入山林，愈发靠近目的地，他的心，就会变得躁动，变得不安。

　　　　他有一种预感，在那不远处的镇子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也在等待着他

　　　　而平日里乖张多话的苏无轼，今日也出奇的没有多说话。

　　　　从他那双变得凝重的眼神之中，不难发现，他的这份凝重，似乎是在为了那神行影宗的弟子。

　　　　时光流转，走过了一大段还算是平坦的山道之后，一条向上的陡坡，便是出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

　　　　陡坡的坡度并不大，但这条上坡路，却很长。

　　　　由于今夜的圆月，格外的明亮，且正好是出现在了这条坡路尽头的最上端。

　　　　所以，这一眼望去，仿佛正置身于一条通往皎月的天路。

　　　　而施无为已经听说，翻过这条坡路之后，那南阳镇，便是在眼底了。

　　　　众人的脚步没有停歇，不紧不慢的走上了这条坡路，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凶险，而将脚步放慢。

　　　　片刻之后，身处于山坡中段，且在队伍中间的一位弟子见前方之人突然是停下了脚步，便疑声道“怎么不走了？”。

　　　　由于前方之人的驻足，导致整条长队都已是停滞不前，原地站立。

　　　　加之他们看不前队伍前方的状况，心中自然是生起了疑惑。

　　　　队伍的最前方，王征南已是翻过了山坡，来到了山头上的一片，平坦且宽阔的黄泥土地。

　　　　泥地的左侧，还是一片高高隆起的小山丘。但泥地的右侧，却是有一座，完整的连排黑木屋。

　　　　木屋大门的正上方，写着驿站二字的牌匾虽然已是歪歪扭扭，但至少还能勉强的告之路人，这里乃是一处供路过之人，食宿，或是换马之地。

　　　　王征南之所以停下了脚步，并非是因为这处驿站。而是因为前方，已是出现了人影。

　　　　人影约有二十余位，并在他前方的不远处，摆成了一个雁翎阵。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摆出警戒的动作，因为这些人，似乎并没有设陷暗杀他们的意思。

　　　　这二十余人，全都身穿束身白衣，且头戴白巾，各个手持红缨枪，为首之人，手中之枪，更是通体亮银。

　　　　其实，在王征南第一眼见到这杆银枪之时，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些人的身份。

　　　　永乐四年六月，锦衣卫剿灭岭南枪宗，宗门之内，无一人生还，唯有掌宗主吕重耳以及少数弟子逃亡。

　　　　夜行衣之所以为黑，是因为在夜色之下，便于隐藏，多用于刺杀，或是探听敌情之用。

　　　　而这些人胆敢在夜色下，身穿白衣，那就足以说明他们的目的了。

　　　　为首之人，面色蜡黄，棱角分明，刚毅无比。虽然已是少了一只左眼，但他仅剩的那只右眼之中，却是在散发着浓浓的战意。

　　　　他的身后，只有二十一人。

　　　　他的前方，却有数百人。

　　　　但他吕重耳，胆敢为南人打这头阵，心中，便没有惧怕。

　　　　他看到了王征南的欲言又止，但却没有理会。

　　　　他反倒是提起了手中的那杆银枪，并将枪尾，重重的点在了脚下的黄土地上。

　　　　嘭的一声响起之后，他那一声低沉的喝音，便也是飘荡在了整片山林。

　　　　“五棍门何在！孙长兴何在！出来受死！”。

　　　　片刻之后，感受到了身后的人潮涌动，施无为便皱着眉头，为即将到来之人，绕开了一条路。

　　　　他不懂这二十余人，为何要光明正大的在此拦截，不懂他们为何不集合人力，从林中杀己方一个措手不及。

　　　　要知道，若是对方只有这二十一人，那以十二大门派的实力，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可将其杀尽。

　　　　他看着头戴黑色毡帽，嘴角留有八字胡的孙长兴，正一脸凝重的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他也看到了徐泰，以及五十余位五棍门的弟子，目露凶光的跟了上前。

　　　　这些人，没有理会他那疑惑的眼神，而是绕过了前方的王征南，径直走向了那二十余人。

　　　　孙长兴率先停了下来，与敌方为首的吕重耳，相距不过十步。

　　　　他看向了对方的那只已经被斩瞎了的眼睛，心头闪过了一丝丝的不忍。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身后，拔出了那杆通体黝黑的镇山宝棍，并沉声喝道。

　　　　“徐泰以及二十名弟子出列！其余弟子不得上前，有违此令者，均逐出师门！”。

　　　　他的那双眼，依旧是紧盯着眼前的吕重耳，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言论，是给后方的弟子们，带来了何等的震撼。

　　　　莫说余下的那些年轻弟子，就连作为大弟子的徐泰，对于师傅的言论，同样是充满了疑惑。

　　　　他也不明白，师傅为何要说出这番话。

　　　　孙长兴见身后喧哗，便是再次沉声喝道“徐泰及二十名弟子出列！其余弟子听从盟主号令，违令者，以弑师罪论处！”。

　　　　弑师罪，乃是江湖第一大罪。一人弑师，江湖将人人得而诛之。

　　　　而在看清了对方的人数之后，在听到师傅如此严厉的呵斥之后，徐泰终于是明白了师傅的深意。

　　　　他知道，即便是事到如今，他师傅还是要以江湖的方式，来行事。

　　　　隐约之间，他似乎也有了一丝丝的明悟。

　　　　他已经意识到，师傅是在将这江湖大义，传授给他们这一代人。

　　　　“众师弟听令！留下二十人，其余弟子随盟主入镇！！”。徐泰凝气喝道。

　　　　他来到了师傅的身旁，原地站立，脸上没有畏惧。

　　　　而剩下的五十余位五棍门的弟子，见师傅师兄都已如此决然，便只得听从号令，分出了两拨人。

　　　　二十人上了前，剩下三十余人很不情愿的归了队。

　　　　孙长兴见弟子到场，便是沉声道“王师弟，此地有我足以，你们且前去对付左无常！！”。

　　　　王征南浑身微微一震，从莫名的情绪中，缓过了神来。

　　　　眉头再次紧锁，他率先走上了前，看了一眼这位与自己相识了大半辈子的老友，仅仅只是道了一声“保重”，而已。

　　　　施无为也不自觉的跟了上前。

　　　　他此刻的心神，也有了一阵恍惚。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只知道，王师兄最后看向那孙长兴的眼神，以及说出的保重二字，似乎都带有浓重的离别之意。

　　　　他不自觉的则过了脸，看向了持棍的徐泰，正一脸凝重的站在了他师傅的身后。

　　　　他忽然发觉，这位被自己一直轻视之人，今日却是有了一丝丝的不同。

　　　　这是人格上的转变，亦是境界上的转变。

　　　　他的眼神微微转动，心中更是喃喃道。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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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神刀镖局

　　　　月光下的驿站之外，只剩下四十四人的身影。

　　　　以两位掌门人为首，各自身旁皆是站有二十一位弟子。

　　　　孙长兴黑色马甲贴身，外穿了一件黑袍，其门下弟子也同样是一身黑色装束。

　　　　而他对面站立的那些人，身披白服，头戴白巾，就颜色来看，双方已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吕重耳见闲杂人等尽数离去，便讥讽道。

　　　　“孙长兴，枉你自诩高风亮节，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投靠朝廷”。

　　　　孙长兴没有阴沉着脸，没有理会对方话语中的讽刺之意，而是沉声道。

　　　　“枪宗之事，我已听闻。只不过，事已至此，尔等若是再做杀人之事，便是于江湖不利。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若是此刻离去，携余下弟子熔枪为犁，耕种山野的话，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虽然南北宗门之间，势不两立。但他认为，这吕重耳所犯之事也是被逼作为，所以，他不想杀他。

　　　　“放我一条生路？”。吕重耳，不屑道。

　　　　“朝廷无故灭我宗门，杀我弟子，此仇已是不共戴天。而你们自称名门正派，但却视江湖大义为无物，非但未曾出手相助，反倒是联合各大门派，对我等赶尽杀绝！”

　　　　他的语速，越说越快，言语之词，也愈发变得激烈。

　　　　“你还敢说放我一条生路？”。

　　　　孙长兴眉头紧皱，他见对方越说越离谱，便直接抢话道。

　　　　“同为手足之人，尔等对百姓非但未尽保护之责，反而是联合倭人，滥杀无辜！难道这就是你心中的江湖大义？”。

　　　　吕重耳单眼一凝，猛的看向了孙长兴。

　　　　他握枪的右手已经发了力，正隐隐的颤抖着，仿佛下一秒，这银蛇就将要出洞。

　　　　“已沦为朝廷走狗，你还有何资格与我谈江湖大义！”。他怒声道。

　　　　“我门下弟子今日孝衣在身，便是要为死去的枪宗弟子，报这血海深仇！！既然你们已为朝廷所用，那我就要以你们的血，还告慰弟子们的在天之灵！！”。

　　　　言尽于此，孙长兴便知道自己对说无益。

　　　　于是，他的眼神一变，凝视着前方之人，沉声道“世人总说南枪北棍，那今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枪厉害，还是我五棍门的棍法更强！！”。

　　　　说完，就见他手中的黑棍，便是与对方的银枪，交织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下山远去的一行人，也已经下至一处平坦之地，而他们的正前方，正是那南阳镇的入口处。

　　　　施无为极目眺望，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块写着江南第一镇的石制牌坊的正下方，已经燃起了两处火堆。

　　　　夜色下的这两处火堆，熊熊燃烧的火苗，照亮了四周的一片人影。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这队伍再一次驻足之时，施无为这才看清了这些人影胸口衣物上的那两个大字。

　　　　金边黑丝服上，绣有抑扬顿挫的神刀二字。

　　　　永乐四年，九月，锦衣卫一举攻入神刀镖局，最后，三百镖师以性命相拼，才让总镖头查古通得以生还。

　　　　对于此事，江湖中人也全都在为神刀镖局鸣不平，因为那总镖头查古通的名声，实在不可挑剔。

　　　　因此，当这样一位享有盛名的南人，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之时，大家的心里，也都不是滋味。

　　　　王征南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不远处的这位，已有二十多年未见的不能算是老友的敌人。

　　　　他本想先开口，却不料对方已是沉声道。

　　　　“王道长好久不见！”。

　　　　二十多年未见，再见之时，两人却依旧是处于对立面。

　　　　一阵神伤之后，王征南这才开口道。

　　　　“查大哥！镖局之事实属不幸，若是放下屠刀，我等自当为镖局主持公道！”。

　　　　查古通自嘲般的笑了一声，眼神之中，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哀伤。

　　　　他看向了眼前的队伍，看向了王征南，沉声道。

　　　　“锦衣卫杀我三百弟兄，此仇不报枉为人。而你们既然来了，便是我的敌人。但二十五年前，北人之中，我只认秦卫明与你王征南。今日，秦卫明未到，我也不想与你为敌。你让烈阳宗的人出列吧，我想见识见识这烈阳刀法，是否当真是像他们自吹的那般，是天下第一刀法”。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冷哼，从队伍中传来。

　　　　“哼！查古通，这天下第一刀法，是江湖兄弟给的！并不是我自吹的！”。

　　　　随后，那位面若重枣，身穿黑红长衫的吴少刚，便是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他绕过了王征南，直接来到了查古通的面前。

　　　　但是，随着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八十位，烈阳宗的弟子。

　　　　吴少刚用余光，扫过了对方身后的那十余名神色凝重的年轻镖师。

　　　　他出奇的没有嚣张喊话，而是对着查古通，开口道。

　　　　“念在你走镖三十年的份上，我烈阳宗自然不会欺你无人！！”。

　　　　说完，他便是冲着身后的弟子们，喝道。

　　　　“张三，你立即挑十名弟子，与为师会一会这神刀镖局的查镖头！！”。

　　　　膘肥大汉见师傅喊自己的名字，便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应声道。

　　　　“是！”。

　　　　说完，他便找了十名弟子，与自己站在了师傅的身后。

　　　　但他并没有让师傅的儿子，也就是那吴烈阳出列。

　　　　他只是在挑完了人手之后，对着吴烈阳，开口道。

　　　　“此地有我与师傅，你则无需多虑。余下的众师弟由你带领，听从王道长的号令！！”。

　　　　他最后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之中，似乎是有着一种托付之意。

　　　　他确实很想当这烈阳宗未来的宗主。

　　　　但这大敌当前，他必须站出来，与师傅同进退。

　　　　所以，他希望他这位憨厚的师弟，能担起责任，能够保护起身后的一众师弟。

　　　　憨厚的吴烈阳，走了上前。

　　　　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解下了身后被着的那柄，那从仙岛上寻回的宗门宝刀，并递了上去。

　　　　“借你一用，用完后再还我”。

　　　　肥胖的张三眼神一凝，他虽然没想到自己的师弟会将宝刀交给他，但他却知道，对方的行为，是代表着什么。

　　　　于是，他便没有拒绝。

　　　　他也解下了自己的大砍刀，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只不过，他还是放不下这位师弟，觉得他不能担此重任。

　　　　因此，他又是道了一句。

　　　　“切勿擅自做主！！一切都听王道长的！！”。

　　　　吴烈阳点了点头后，便不再开口。

　　　　而是带着师弟们，来到了王征南的身后，静静的等待着。

　　　　王征南面色凝重的走了上前，没有说话。

　　　　他只是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两位故人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入了这决战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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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纳兰恨水

　　　　如果说枪宗之人的出现，让施无为的心神出现了刹那的恍惚的话，那这所有人对神刀镖局的态度，便是让他对这江湖，有了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