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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人传:江湖路-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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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身出自于一个文人世家，也出自朝廷。
他儿时的宏愿，是成为一名上阵杀敌的大将军。
所以，学堂里，他对于先生所教授的四书五经，并无兴趣。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总爱偷偷在胸口，藏一本孙子兵法或是三十六计，希望将其参透之后，能够驰骋沙场。
直到如今，虽然族人被诛，虽然儿时的宏愿早已不在，但孙子兵法的大智慧以及三十六计中的小谋略，他却是没能忘却。
他本以为，此番决战，同样将会是一场尔虞我诈的较量。
但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心中这所谓的兵法，所谓的计谋，在真正的江湖中，竟然是丑陋的像个笑话。
江湖中人若想决斗，绝不会以多欺少，只求一个公平。没有人会因为求胜，而去掳人妻女，做威胁之举。
若是放在战场之中，两军若要求胜，自然可以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
但在江湖中，却是不行。
这是江湖大道，是修行之人，都需要遵守的道。
枪宗以及神刀镖局之人，不会因为人数上的劣势，而在山林之中，设下埋伏。也不会因为求胜心切，而做出任何肮脏的举动。
同样，十二大门派之人也没有因为人数上的优势，而去以多欺少，群起而攻之。
相反，他们只是选出了相等的人数，公平决战。
这就是江湖。
只是。
不知道这份传承了千年的江湖大道，是否还能得以延续。
………………………
………
夜色下的长队，已经进入了这座江南第一大镇。
南阳镇，临江靠海，渔业发达且盐商众多。
而天下人都知道，产盐之地，向来都是富甲一方。
这也是为何，南阳镇会比世间的其它小镇，要富裕的主要原因。
或许，这也是倭寇们，为何会选择洗劫此地的原因之一。
也由于曾遭洗劫，众人身旁的房屋，大多都已残破不堪。
门窗已破，墙体东倒西歪，似乎已然是失去了江南第一大镇的面貌。
行走于这条街道，脚下黄土地上，时不时出现的一道道已是化为暗红色的血迹，似乎还在向他们这些人，讲述着当日的惨烈。
施无为四下张望。
但他还是没有从身旁的房屋之中，察觉到任何异样的气息。
“看来江湖中人，的确不屑于使用小手段”。
突然间，就在施无为心中还在念想之时，前方的王师兄却是再次停下了脚步。
抬头一看，他发现对方正凝视着街道不远处的一棵巨大的老榕树。
夜色下的老榕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而这样的大树木，他记得自己只在仙岛上，见到过。
王征南停下了脚步，冲着前方的老树，开口道。
“来者何人！！”。
此言一出，施无为这才发现，原来这颗老树之上，正站立着一个纤细的人影。
人影身穿淡蓝色长裙，背对着众人，其长发有如瀑布般随意的疏放在身后。
她没有做声，也没有回头。
只是，这月光下的女子，忽然的向着身后的队伍，一摆手。
她只是轻轻的一摆手，而已。
但这在众人眼中的小动作，却是引起了王征南的警觉。
他大喝一声“后退”之后，当下便是沉下身子，运起了真气。
施无为原先还不以为然，但见王师兄如此警觉，这才察觉到了一丝丝的古怪。
只不过，当他发现古怪之时，已经太晚了。
而他的正前方，也就是那棵榕树之上，竟然是突兀的出现了一条，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长河。
长河之水，从虚无中生起，自榕树的树梢之上，向长街上的人群，席卷而来。
月光下的这条长河，泛起了波涛。
而波涛中所泛起的水花，已然是清晰可见。
这是一条真实的长河。
王征南面色很沉。
他知道，若是这条河砸下来，定会有水淹七军之势。
可是，就在队伍中的大部分人，都还没弄清眼前的状况之时，就在正前方的王征南已是将体内的真气，运转到了极致之时，一股好似自九幽而来的寒流，竟然是从队伍之中脱颖而出，并于刹那间，正面袭向了那条长河。
顿时。
寒流便于长河交汇。
虽然俗语有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眼前的事实证明，极致的寒冷，的确能将河流，瞬间冰冻。
席卷而下的长河，已然是凝固于夜空之中。
河中泛起的波涛，或是水花，也犹如雕塑一般，矗立在河中央。
“纳兰恨水！！”。
一声冰冷的话音落下后，浑身覆盖在白袍之中的陈仙子，也是降落在了由她所造就的冰河之上。
她抬起了头，望向了树梢上的那个身影。
月光下的那个淡蓝色的身影，缓缓的转过了身，露出了她那张，同样是不失为美丽的脸庞。
她露出了笑容，并且笑道。
“看到情郎有难，陈仙子终于还是出手了~”。
陈梦昔没有回话，也没有看到自己身后方，那已是面若桃红的王征南。
她只是冷冰冰的对着队伍中的瑶池弟子，开口道。
“众瑶池弟子，从冬儿号令！”。
而远处的那人，见陈仙子战意浓浓，非凡没有在意，反而是轻轻的笑了起来。
她笑的其实很轻。
但由于她在笑声之中，加上了内力，便让这声轻笑，变得格外的响亮。
她没有等陈梦昔的行动，而是一边笑着，一边转过了身，飞向了远处。
冰河之上的陈仙子，没有理会下方人群的议论。
她见敌方远盾，当下便轻点波涛，直接纵身追去。
而在这两人离去之后，这条凝固于空中的长河，便是‘轰’的一声，砸到了下方的街道之上。
看着零落在地面上的无数冰晶，木一一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
“王师兄，这纳兰恨水，究竟是何人？”。
王征南也低下了头，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心中的波动，稍加抚平。
之后，他才沉声道。
“永乐四年十月，锦衣卫攻破神水宫，老宫主战死，纳兰恨水接任掌门之位，并携众弟子，逃亡”。
……………
………………………………
第三十六章 应战
巨大的老榕树之下，一行人还是再一次的做了停留。
由于已是深夜，目力不支。加之这棵榕树是在太大，以至于方才还在远处的众人，并没有察觉到这榕树之外的景物。
而直到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这棵榕树是处于四条街道的交叉路口。
若是将他们经过的那条街视之为南街的话，那这榕树的东西两侧，以及北面，则还有三条延伸而去街道。
王征南先是扫试着各个方向的动静，并于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片刻之后，他心中已有了几分数。
于是，他便直接纵身飞上了这棵榕树，看向了身后方的队伍。
由于他身后的队伍，人数实在太多。加之这些人不是军人，也未经过类似于挥旗听令的训练。
因此，若是想要发号施令，几乎也只能够靠喊了。
长街之上，十二大门派之人，全都已经抬起了头，看向了榕树上的王征南。
王征南见众人战备，便是沉声道。
“还请逍遥师兄，周师兄，严掌门，以及陈宗主，携门中弟子，入东街”。
严复山乃是拳宗宗主，他见王征南出声，便带上了弟子，走入了东街。
逍遥子与周牧云，对着远处的王征南，道了一声‘小心’之后，便也是向着西街行去。
“还请无相大师，岳师兄，楚师兄，以及黄岛主，携门中弟子，入西街”。
长乐岛岛主黄剑远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带着众弟子，走出了队伍。
随后，点苍派的楚三阳，华山派的岳影踪，还有无相大师，也都是踏入了西街。
………
经过此番安排，十二大门派，便是去了八大门派。
而留下之人，就只剩下道宗，烈阳宗，五棍门，还有瑶池仙宗的弟子了。
王征南之所以安排这三宗弟子与自己同行，是因为这三宗已是群龙无首，掌门人皆是各自为敌，加之这些人曾让弟子们听从他的号令。
所以，他才有此安排。
他纵身，跃下了榕树，来到了众弟子的面前。
但看着这些年轻人的一双双无畏的眼神，他的心中，却是陷入了迷茫。
他觉得这份责任，实在太重了。
因为他也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够让这三宗的弟子，活着见到他们的师傅。
不过，他最终还是沉着嗓子，道了一声‘走吧’。
说完之后，他才转过了身，绕过了这颗大榕树，向着北街走去。
………
事实上，其余八宗之人离去之后，剩下来的人数，也还有近二百五十人。
沿北而行的浩瀚长队之中，瑶池仙宗的女弟子们，则是被众人拥护在了队伍的正中央。
在师傅随敌人离去之后，陈冬儿发现街道两旁也没有什么危险，于是便向身旁的师妹们道了声‘去去就回’之后，便小跑向了队伍的正前方。
她今日还是穿着瑶池弟子的服饰。
粉群在内，白袍在外。
她没有带上白袍上的帽子，任由自己那头秀发，飘扬在身后。
“一一姑娘！！”。陈冬儿来到了木一一的身旁，轻身呼唤道。
早在几日前，她就想来同几位船上认识的朋友，打声招呼了。
只不过，她的师傅不允许她们与江湖中人有任何的往来。
所以，她也就一直都没能与这些人相见。
木一一诧异的转过了头，没想到这陈冬儿竟然会如此突兀的出现。
但是，此刻战事将起，她已无心叙旧。于是，她便略带责备之意地微笑道“师妹们都在以你为首，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王征南已是听到了身后方传了的几声动静。
他皱着眉，回过了头。
其实，他本想出声呵斥。
毕竟，眼下局势动荡，可不是玩闹之时。
但在见到陈冬儿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庞之后，他口中的呵斥之话，却是难以出口。
更可况，陈冬儿已然是在他回头之际，乖巧的喊出了一声“王师叔”。
曾几何时，当年的陈仙子，也有着这样一双灵动的眼眸。
可是如今，那双眼之中，却是有着无尽的冰冷。
陈冬儿在喊过‘王师叔’之后，便是闪到了苏无轼的身旁，含羞般的道了一声‘苏师兄’。
此言一出，苏无轼浑身一颤，顿时有了一种触电般的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并非一见钟情之时的小鹿乱撞，而是遇见惊恐之事时，才有的惶恐之情。
他心中已是泛起了嘀咕，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女人心了。
要知道，初见陈冬儿之时，对方可是对他的这位小师叔，恨的咬牙切齿。
没想到，真当她见到了小师叔之后，竟然是如此的恭敬。
不仅如此，这一声‘苏师兄’，也是让他的身子，起了酥麻之意。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初见对方之时，自己在她的口中，总是会与‘禽兽’或是‘道貌岸然’挂钩。
虽然自从他为瑶池仙宗的女弟子报完仇之后，陈冬儿对他的态度，确实好转了许多，但他总觉得，他俩的关系，应该还不至于到了能令对方害羞的程度吧。
如果说此刻的苏无轼，很是惶恐的话。
那前方王道长的脸色，便可以说是阴沉到了极点。
他是过来之人，又怎会看不出这陈冬儿眼神中的那股情意。
更何况，这女孩根本就没有对自己眼中的绵绵情意，加以任何的掩饰。
他本以为自己这位行事乖张的师侄，仅仅只是与那寒冰宫的女弟子，有所纠缠。
没想到，这不学无术的顽固子弟，竟然到处拈花惹草，而且这拈惹之人，竟然还是陈梦昔的侄女。
想到此处，他只觉心中一阵恼火，只想替自己的掌门师兄，教训教训这无耻之徒。
然而，就在他还想出言呵斥之时，施无为的一句话，却是将他的思绪，给拉回到了这条街道之上。
“无轼！！你的对手，他来了！！”。
施无为已经抬起了头，望向了不远处的一处高楼。
而这高楼上的兽首屋檐处，正有一个双手环抱于胸，单脚轻点着的身影。
此人见下方队伍之中已是有人注意到了自己，于是便放声道。
“苏无轼，可敢与我一战！！”。
话音刚落，苏无轼当即抛开了之前的一切念想，直接迈步上前，并大声道。
“有何不敢！！”。
屋檐上的男子见对方应战，便冷哼了一声。
“哼！想跟我打，还得先看看你能否追上我！”。
说完，就见他身影一闪，从屋檐处，闪入了后街的黑暗之处。
苏无轼神色凝重的回过了头，看向了王征南。
王征南知道这小子在等他的意思。
但他没有挽留，而是提点到“切记以不变，应万变。你去吧！”。
苏无轼点了点头。
最后，他重重地看了施无为几人一眼，道了一声‘保重’。
之后，他便飞身，进入了那片黑暗之地。
………………………………
第三十七章 牛头马面
镇里的村民，都已经死光了。
平日里，灯火明亮的长街，便是被这夜色所埋葬。
一片狼藉的长街之上，时不时会横卧着一两个巨大的车轱辘，或是一张张东倒西歪，被人踩破了的摊桌。
或许，这里曾经是一条热闹非凡的商街。
或许曾经也有一位张大娘，每日清晨，都会来到这条街上，摆好摊位，卖起热乎乎的馒头。
或许也有一群精壮的男子，曾推着木轮车，将从海上运来的货物，搬至街角的商铺。
亦或许，这里，也曾是少年们的嬉戏玩闹之地。
只不过，这人世间最为平常的街景，如今却已是没人摧毁。
队伍中的少年们，已经停止了喧哗声。
因为从未见过民间疾苦的他们，已经能够体会到，这人世的无情。
所以，他们只能用沉默的方式，来为这些无辜死去的百姓，哀悼。
………
片刻之后。
“轰”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从远处传来。
施无为抬起了头，向着西边的夜空望去。
心中暗道“看来西街，已经发生了战斗！”。
在场都是修行之人，虽然各自的修为不等，但这声只有在两股强大内力碰撞之下，才能发出的声响，他们还是能够分辨的。
众人的双目，也都是满怀忧虑的望向了西边。
他们想知道，在这巨大的声响落下之后，我方之人，是否还是，安然无事。
只不过，身处于街道之上的他们，两旁林立着的，尽数木屋阁楼，以至于抬头仰望之时，只能看到夜空之中的点点星光。
不久之后。
前方之人已是继续前行，后方之人便只好收拾了忐忑的心情，跟上前去。
…………
绕过了一处街角，再次踏上了一条长街之后，就见这条长街的尽头，竟然是出现了一团，零星半点的火苗。
随着队伍的前行，火苗便是逐渐放大。直到队伍再次驻足之时，众人才看清，这火苗究竟是何物。
这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两人多高的火焰之中，更是燃烧着层层叠叠的圆木。
烈火与圆木交汇，顿时迸发出了一声声噼里啪啦的炸响。
然而，随着这处火堆的出现，众人的心神，也是开始紧绷。
街道的尽头，是一片被无数建筑包围，硕大且极其宽敞的广场。
南阳镇共八条主街，而这八条主街的尽头，正是这处广场。
广场之大，足以容纳千人之多。
而这处广场，曾是南阳镇村民们设下百人宴的场所，也曾是所有人夜晚看戏之地。
只不过，如今的广场之上，早已不见善良百姓的身影。
有的，只是一各个身穿暗红色袍衫的人影。
这些人，一个挨着一个，横列在这团火焰的后方。
火光肆意高涨，从而也将他们衣物上的火云图案，照的通红。
施无为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这些人身上的图案，代表了什么。
拜火教教众，信仰火云之力，这早已是人尽皆知之事。
但令他担忧的，并非是这些教众们。
毕竟，这些人的数量，并不多，估计最多也就只有一二百人。
而他担心的，是那两个立身在火堆东西两侧的人影。
因为，他已经从江湖中人的口中，听说了关于这两人的事迹。
东边之人，披头散发，面红耳赤。其身材更是高出常人一筹，并且异常壮实。
西边之人，黑发披散在后，脸面奇长，好似长有一副马脸。
他只有寻常身高，还异常的精瘦。似乎与东边之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征南的脸色也已是格外的阴沉，他没想到左无常竟然是让这两人先来会他。
于是，他便对着这东西二人，沉声道“没想到二十多年不见，牛头马面竟然已是接了左右无常的护法之位”。
他口中的牛头，指的是那位面红耳赤的壮汉。
但对方在江湖上，却是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称。
赤首牛魔，阳炽。
他口中的马面，只得则是那位精瘦的男子。
只是，对方在江湖上，也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马面明王，驰骋。
其实，早在二十五年前，他就与这两人交过手。
只不过，他没想到，当年武功平平的这两人，竟然已是拜火教的两大护法。
阳炽见王征南先开了口，便是大笑而起，并哈哈道“左教主接任掌门之后，这左右护法自然是我兄弟二人的了！！”。
施无为注意到，此人大笑之时，口鼻之中，竟然是有丝丝白气冒出，加之其赤红的面貌，当真是应了其赤首牛魔的称号。
王征南心思远处，早已无心叙旧，便沉声道。
“左无常，他人在何处！！”。
其实这么多南方宗门之中，最令他担忧的，还属这拜火教，以及那左无常。
不仅仅是因为左无常修为高强，已是南人第一，更是因为拜火教向来不守江湖规矩，狡诈十分。
他记得二十五年前，就是前教主屠万夫怂恿了整个南方的江湖，与朝廷，与他们北人，决裂。
所以，时刻提防着左无常的他，却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他的心，自然是会觉得不妙。
毕竟，若是左无常前去击杀其他门派的掌门人，这可并非是一件好事。
阳炽见王征南似乎有些心急，便是继续大笑道“哈哈哈，王道长，左教主有令，让我兄弟二人务必要好好关照于你啊！！”。
王征那脸色再次一沉。
他知道，这左无常定是在做拖延。
于是，他便没有再去理会这牛魔，而是直接侧过了脸，冲着施无为，说道“这两人交给我，其余拜火教的教众，便交给你们了！！”。
施无为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对方是想让他带领身后的四宗之人，先解决掉前方的那些教众。
而这件事，他认为并非是件难事。
如果说王师兄当真能将那二人击败或是拦住的话，他的确有把握迅速将那些人，铲除。
毕竟，他身后四宗的人数，可是有对方的两倍之多。加之，他也并没有发现除了这牛马二人之外，还有任何的高手在那教众之中。
然而你，就在王征南的话音刚落之时，火堆西边的那位从未开口的马面明王，却是伸出了两指，放在了嘴中，并用力的吹了口气。
“吁~~~”的一声悠长，且类似于勒马的马鸣之音，随之响起。
响声过后，施无为就听见两旁的房屋之上，顿时便响起了一声声嘈杂的脚踏屋瓦之音。
他猛的回过了头，看向了四周屋子的房顶，心中震惊道。
“…这是…”。
……
………………………………
第三十八章 流星镖
漆黑的夜空之下，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正陆陆续续的爬上了两旁的屋檐。
这些人的衣着，有些许的怪异。
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脚套白袜，踩着木屐。宽大的衣服竟是被套在了一条长裙之中。
他们的嘴角留有八字胡，头顶上的毛发已被剃光，但却是留长了两鬓以及后脑上的头发，并将其系在脑后。
他们之中的另一部分人，身穿黑色束身的夜行衣，带着黑色的头巾以及面巾，裸露在外的部位就只有他们的一双眼眸。
木一一神色不安的沉声道“师兄，宽衣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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