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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人传:江湖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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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经了四年的战乱,在燕王入京之后,看似得已平定。

    可他们这些前朝重臣皆是在这皇城之内。

    所以,若是燕王想要清算这四年来的旧账的话,那他们都将难逃一死。

    于是,就见他轻声叹道“太祖晚年,杀尽了所有开国大将。而太祖本以为借此能够为皇上除去忧患,可怎料到,这有贼心之人并不仅仅只是这些手握重兵且修为高强的将军们”。

    然而,太祖虽为其继任者扫清了朝中的障碍,但却也为昨日入城的燕王,提供了一条平坦的大道。

    而直到今日,他才意识到燕王的歹毒之处。

    四年来,皇上曾多次念及亲情,不忍心做出杀害叔伯之举。

    可哪知,燕贼一入皇宫,便逼得皇上,**而死。

    想到此处,他更是悲伤地叹道“如今城门已破,想必不出几日,那燕贼便会宣为父进殿。我乃是文官之首,想必他定会要我为其起草登基诏书”。

    他是文官之首,受天下读书人的敬仰。

    只要他能起草诏书,那天下间的许多祸乱,便都能平定。

    中年人见此,也是皱眉道“燕王怕是要爹代表天下读书人承认其是正统新皇,并非篡位吧”。

    事实上,昨日身亡的陛下,是太祖皇帝的嫡孙。而昨日入城的燕王,是太祖皇帝的第四子。

    所以,叔叔抢了侄儿的皇位,的确是名不正,言不顺。

    中年人又顿了一顿,继续道“爹,若是您答应为其起草诏书,恐怕会被天下读书人所唾骂。但若是您不答应,以燕王果决不可忤逆的性格,恐怕又会加害于您。此事两难全,远山也不知如何是好”。

    老者叹了口气,问道“远山啊,生与义,孰轻孰重?“

    中年人皱起了眉,想了一想。

    直到许久之后,才沉声道。

    “爹!当年蒙古铁骑南下中原试图覆灭我华夏道统。但他们哪知晓这中原汉人自幼便是知荣辱,明是非,讲究忠孝节义。如今燕王南下,实属不忠不义不孝之举。而我方家世受读书人敬仰,自当要为天下人守住这一份气节。否则的话,岂非是叫那胡人,耻笑我中原人,亲手葬送了自己的道统?”。

    是的,就连当年的蒙古人都未能将汉人的气节覆灭。那若此时被自己人葬送了这份信念,岂不是可笑至极。

    此话一出,老者的脑海中有如晴天霹雳。

    而他的目光,竟是在闪着亮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放声道。

    “好,好一个忠孝节义,好一份气节。为父一生研读孔孟之道,若是葬送了这份气节,那我于人世间又还有何意义”。

    这气节二字正是他毕生所追求的事物。

    而坚持正义,不屈服于乱臣贼子,便是他心中的气节。

    只不过,话虽如此,但他的脸上却还是有着一丝丝的担忧。

    他最终还是看向了对方,叹道“但若是为父坚守这份气节,怕是家族之人都无法善终啊”。

    中年人坚定的说道“儿孙自有儿孙命,况且方家之所以有今日之福,都始于父亲。若是燕王非要强迫您写诏书。我们方家乃至全天下的读书人都会反对他。加之眼下军心与民心都未定,我想燕王还不敢与天下所有读书人为敌吧。”

    老者抬起了头,露出其憔悴的面容。

    他想了一想,又看向了窗外,叹气道“哎好了为父知道了。你去让海儿回府吧,不要再去和林家小女有什么往来。这几日也先不要出府。”

    此时,正值正午,烈日当空。

    南京城内正在实施戒严。

    大队官兵在城内各处进行巡逻。

    但在城内西南角的一片小竹林里,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郎正拿着一根细木棍,在有模有样的比划着。

    他一边挥舞着细木棍,一边对着边上的一位年约十五六岁,面容姣好的小女孩,笑道“婉儿,你看我这新创的剑法如何”。

    其实,这少年哪里会使什么剑法。

    只不过是冲着天空,瞎比划罢了。

    “噗”女孩笑出了声。

    但紧接着,她马上捂住嘴,忍住了笑意,佯装平静地说道“海哥哥,你家世代大学士,做大学问,而你却对武学情有独钟。要是让远山伯伯知晓你今日又不穿儒服,定会责罚于你。”

    少年郎名为方天海,是当朝大学士方孝孺之嫡孙,其父方远山亦在朝中有官职。

    然而,虽然方家世代做学问,钻研孔孟治世之学。但他却对这做学问之事毫无兴趣。

    每日的早课,他都会入睡。

    也正是因此,他还挨了父亲,不少的棍子。

    但他唯独对习武情甚是喜欢,每日都想让家中护卫教其武功。

    只可惜他父亲早已下令,族中护卫不得教他任何武功。

    所以,此时的他,才会跑至此处练武。

    这小女孩的话似乎刺中了少年郎心底的痛处,只见他冷哼一声,说道。

    “做学问有什么意思,好男儿自当学武修身。你看昨日燕王于城门前破阶后踏入四品后,皇城便不攻自破。如今,大批高手都驻扎于城内。今日我还看见许多会飞的武者。我也想像他们一样会武功,能保护自己,能保护你”。

    在说到最后几个字是,少年郎的语气,已是柔和了许多,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爱意。

    他看向了面前的小姑娘,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涩之意,似乎他俩的关系,早已被双方的家族,所认可。

    “好啦,好啦。就知道说不过你,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燕王昨日刚入皇城,想必定会大施戒严,我们要是再晚些回去,肯定会被抓走的”。小姑娘有些着急的说道。

    可就在此时,远处却是传来一声急喊。

    “海少爷,林小姐,终于找到你们了。”

    方天海看向了对方,脸上生出了一丝丝的不悦。

    只见他不耐烦的说道“赵伯,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管家气喘吁吁的说道“老爷让你们二位快些回去,皇城已经在戒严。最近实在不太平啊”。

    他实在没想到,都到了这份上了,自家少爷竟然还有心与这林家小姐,在此谈情说爱。

    “哼,真没意思,才刚出来就要回去了。”方天海气道。

    小女孩立马安慰道“别生气啦,海哥哥。我们快些回去吧。等过了这些日子,皇城太平些后,我们再出来吧。”

    “好吧,我就听你的”。方天海无奈道。

    事实上,少年郎的脾气很倔。

    而这世上能劝的了他的,也就只有这位小姑娘了。
………………………………

第四章 诛十族

    第三章:诛十族

    午后的皇宫一片肃穆,不断有编制完整的皇城近卫军,在将各处的情报,有条不紊的送入新编的督察院与刑部。

    而最终,这些情报都将会由新皇做出批示。

    事实上,世人很难想象,一位刚刚入主皇城,即将登基的准皇帝,是如何将一个刚推翻的政权,如此迅速的导入正轨的。

    此时此刻,皇宫内院里的一处寂静的书房之中,一位身穿紫红色长袍,身影伟岸的男子,正背着手,慢悠悠地踱着步,并环顾着四周。

    他已经入了这座城,已经入了这皇宫,也已经是这天下的主人了。

    但,他却没有换上早已备好的龙袍。

    他,神色平静的看向了眼前的一张紫檀木桌,悠悠地说道。

    “军师四年之难以定而本王也即将坐上父皇的位子了”。

    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位手持佛珠,身穿土黄色僧服的光头老和尚。

    只见这和尚不紧不慢的平静道。

    “皇上刚入皇城,众心未聚。还需尽快宣布登基,并起草诏书,以此断了乱臣的想法。先帝临终前特意任命方孝孺辅佐建文帝,而此人心中确实有大学问,乃天下读书人之楷模。所以,皇上若是得到他的认可,那便是最好,若是他不答应,切莫伤其性命,否则的话,天下读书人的种子便要绝了”。

    尚未换上龙袍的燕王,眉宇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威严,这种威严并不是与生具来的,而是需要经历过无数场战争的历练,才能拥有的气场。

    而此时的他,正凝视着墙上的一幅画卷。

    画卷之中,描绘的是江南的一处山水。

    山水之间,云雾缭绕,仿佛是会将赏画之人的心神,都带进这幅画卷之中。

    直到过了许久之后。

    他,才略有所思地说道“朕自有分寸。”

    次日,清晨。

    满头白发,身穿朝服的方大学士,听了宣,来到大殿之上。

    此时,大殿上只有燕王以及几位执笔太监,并没有文武百官在场。

    可大学士虽然是听宣前来,但却是并未向皇帝下跪,也不行礼,就这么双目怔怔地凝视着龙椅上的那个男人。

    看上去,似乎今日的他,已是做好了某些准备。

    他穿着往日的朝服,带着往日官帽。

    但也不知为何,他今日的官帽带的有些歪了,仿佛就像是被他那满头怒发给冲歪。

    燕王今日也已经换上了早已备好的龙袍,正庄严地端坐于龙椅之上。

    可对于这位大学士,他似乎是没有把对方当一回事。

    因为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仅仅就是这般静静地打量着对方,不紧不慢地等待时间的流逝。

    直至一刻钟后,他才深深地看了一眼站立着地大学士,意味深长第开口道“先生,朕不过是效仿周公辅政罢了”。

    方孝孺本就心怒,眼下见这忤逆之徒竟然敢自比周公,当下便觉怒气难消。

    于是,他便上前一步,怒声喝道“那成王在何处?”

    燕王平静的道了一声“死了”。

    “成王的儿子呢?”。方孝孺逼问道。

    他心想,这逆贼如此僭越之举,已是人神共愤。

    要知道,就算皇上退位,这继任者,也必须是皇上的嫡子或是胞弟。

    可对方呢?

    叔叔不仅抢了侄儿的皇位,竟然还敢在此大谈往圣之事,这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可面对着大学士这咄咄逼人的态度,燕王却是淡淡的说道“国家需要一位年长的君主”

    “那成王的弟弟呢?”。大学士的语气依旧强烈,依旧是咄咄逼人,似乎根本就没把龙椅上的那个男人,放在眼里。

    新皇皱了皱眉,察觉到对方眼神之中的不敬。

    最终,他还是寒声道“此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再谈的耐心。

    于是乎,就见他向一旁摆了摆手。

    随后,身旁就有太监拿来了早已备好的纸笔,走向了殿中的那位前朝大学士。

    “还请方大人为陛下起拟登基诏书”。太监那尖锐的声音,随之响起。

    方孝孺见此,已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当年唐宋年间,就算身贵为帝,但也不敢对文官如此无礼。

    所以,他很生气,很愤怒。

    于是,他便接过了笔,双目凝视着对方。

    他没有低头去看自己写下的是什么,他只是尽情地,快意地挥舞着手臂。

    直到他将他心中的那四个字写完,才低头一看。

    他对着纸张上的大字,点了点头。

    他认为这四个字写的非常好,比他前半生写过的所有字,都要好。

    因为,这四个字,代表了他的追求,他的气节。

    这四个字也意味着皇室正统。

    “燕贼篡位”

    当几位太监见到这几个字之时,竟都吓的四肢发抖。

    他们没想到这老头,竟然敢这般羞辱皇上。

    但是,龙椅之上的男人却并未愤怒,只是幽幽的说道:“先生若是不写,难道就不怕朕灭了你九族吗?”。

    此言一出,方孝孺竟然站直了他那年迈的身躯,毫不示弱地怒视着对方,放声道。

    “就算诛我十族又如何”。

    话音刚落,新皇便是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学士,仿佛他所有的忍耐,在这一刻就已经到达了顶点。

    紧接着,就见他背着手,向宫外走去。

    而直到他行至宫门处时,他才对着身旁的太监寒声道“如大学士所愿,诛其十族”。

    于是乎,当日。

    这位前朝的大学士,便被打入了死牢。

    而此消息一出,方府上下,人尽皆知。

    此时,方家府邸之内,一名中年人正不断地安慰着抽泣之中的妇人,说道。

    “哭哭啼啼作甚!爹他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虽然在呵斥着别人,但他的心中却也是很悲痛,很无奈。

    “十族,看来这天要灭我方家啊”。

    他怎样都没想到,这燕贼,竟是要诛杀方家十族之人。

    只不过,眼下父亲不在,自己又身为一家之主。

    所以,他现在也只能先安抚大家的情绪了。

    只不过,人毕竟非圣贤,在面对死亡之时,厅中的很多人都在相互抱头,痛哭着。

    中年人见此情景,心中烦躁之意便加重了些许。

    于是乎,就见他大声喝道“都别吵哭了。国难当头,父亲一身的气节,莫要让尔等给败光了”。

    可就在此时,一位须发皆白,一身白衣白袍的老者,竟不知是从何时来到了厅堂之中。

    这老者神采奕奕,仙风道骨,全身散发这一股脱尘之意,仿佛就像是一位驾鹤而来的老神仙。

    而这老者刚一现身,方府上下便不知为何般,突然安静了下来。

    中年人见来者陌生,也不知对方究竟是怎么进入的方府,便迟疑的上了前,疑惑道“老先生您是”

    可他这话音还未落下,老者却已是一挥手。

    而这一瞬间,他也不知为何般就被老者带到了方府后院的一处无人之地。

    老者落地之后,只是静静地看了对方一眼,并平静的说道“你可是方远山?”。

    中年人点了点头,愣神道“是”。

    老者见状,便继续道“我与你祖父方克勤乃是旧相识。今日听闻其后人遭遇灭族之祸。于是便想前来为其留下一丝血脉”。

    中年人的思绪还处于震惊之中。

    他方才还是第一次被人提拉着在空中乱飞。

    但是,在想起对方说与自己的爷爷是旧相识之后,他的心便突然猛一惊,就连精神都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一件事,也的确是想起了那么一个人。

    想至此处,就见他连忙作揖,并声道“老先生莫非就是传闻中的陆上仙?晚辈年幼时常听爷爷提起过您只是只是方府现遭灭族之祸,若是仙人想位方家留下一丝血脉,只怕会连累仙人您”。

    他年幼时的确时常听其祖父谈及自己的这位至交好友,而他也还记得每当他的祖父言及仙人之时,脸上都会带有自豪的表情。

    事实上,当这仙人说出想要为方家留下一丝血脉之时,他的心中是激动的。

    因为他也不想方家就此无后。

    但是身为家主,自幼便开始跟随父亲学习儒家经典。所以,这托孤之举,有失道义。

    而对方又是爷爷生前挚友,所以他也不想害了仙人。

    老仙人似乎并未在意此人的拒绝,反而是平静道。

    “无妨,我只带一人走。你且尽快挑选一位,我会带他远离京师,让他安稳地度过余生”。

    方远山见老者的语气很是坚决,便心想“传闻陆上仙一身盖世武功早已达四品上。是当世公认的第一强者,若将海儿托付于他,也的确是一条安全之策”。

    于是乎,他便又向着老者作揖,并下跪行父辈之礼,恭敬道“晚辈深知此请求乃是不仁不义之举。只是此事于海儿无关,希望仙人能带其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从此不要踏足京城”

    老仙人并未阻拦对方的跪拜之举,只是语速稍稍加快地说道。

    “时间紧迫,我需尽快动身”。

    紧接着,方远山便喊来方天海,并语重心长地对其说道“新皇已下令诛灭我方家十族。这位仙人乃是你太公生前旧友,只有他能保你周全。为父希望你能随仙人远去,切莫再回京城”。

    “父亲,我不要,能与族人一起,就算被诛十族又如何?”只见方天海大声叫道。

    他听说了方家将要被诛灭十族一事。

    说实话,眼下的他只觉得自己是活在梦里。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也不相信这府邸里的亲人,都会死。

    “畜生,你怎可说出如此不孝之词。与方家共存亡有为父足已,你必须为方家留下血脉。否则,我方家岂不是断子绝孙了不成?”

    “我不”

    然而,正当他刚说出两个字之时,老仙人已然伸手将其打晕。

    他拖住了对方的身躯,对着方远山,开口道“皇城军队即将赶至方府。我必须马上带其离去。你们方家世世代代都是忠君之人。只可惜朝代更替非人力所为,尔等好自为之”。

    “谢上仙,晚辈只希望海儿能平安地过完一生”

    “他会的“。

    只见老仙人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已是带着少年郎腾空而起,飞向远方,不见踪影。
………………………………

第五章 噩耗

    永乐元年,第一日。

    正值正午,本应该是阳光明媚的时刻,但南京城内却笼罩在黑暗之下。

    乌云连绵起伏,又是遮住了一整片天空。仿佛三日前那电闪雷鸣的场景,再次重现。

    点点细雨撒向城内,空中不时的还传来阵阵雷声,似乎像是无数的忠魂,冤魂正在哭泣着,诉说着。

    破城后第三日,城内的肃杀气氛依旧。

    这几日,世间也不知是有多少位前朝重臣被诛杀了九族,不知是多少前朝贵女沦为娼妓。

    只不过,既然皇室更替更替,那自然就少不了血流成河。

    城外三十里处的一座高山上,有着一处破旧木房。

    木房无窗亦无瓦片,仅有大片的茅草,遮盖住了木屋的房顶。

    观其外貌,想必能在这片荒凉之地建屋,应该只是猎户们狩猎时的暂居之地。

    木屋内有一位年约十四五岁,衣着朴素的少女。

    只见她正卷着腿,抱着膝,用她那深黑色的瞳孔紧盯着窗外的雨滴。

    正在此时,木门被人推开来。

    来者正是那仙风道骨的老者。

    他似乎永远都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因为即便是在这样的雨天,他的身上却还是不见半点雨滴。依旧是那样,带有一股子仙气。

    仙人的手中还提着一位早已晕厥的少年。

    当刚看清来者是陆仙人时,深处角落的少女立刻站了起来,疑惑地看向仙人手中的少年,小声问道“仙人,这位是谁?”

    “同你一样身世可怜的孩儿”。老仙人低下了头,看了看手中的少年。

    “好了,窗外雨已停,我们出发吧”。

    屋外不知何时来了一辆马车,车上还有一位马夫正在准备着出发。

    仙人先将小女孩提上了马车,随后也是提着男孩进车坐下。

    而少年郎就这么被他放在了一旁,很是随意。

    仙人微笑着看向了小女孩,慈爱地说道“我们现在要离开皇城,前去云贵之地。你跟他身世凄惨,只有前去化外之地,方能平安地度过余生。”

    “都听仙人的,谢仙人救命之恩”。小女孩小声道。

    “恩,你先好好休息,此去云贵还需不少时日。”说罢,老仙人便不再言语,闭目养神。

    一日后的清晨,马车已到达三百里外的九江城城郊。

    而此时的少年郎,才被马车的颠簸所震醒。

    脑中头痛欲裂,体内也是毫无力气。

    他勉强的睁开了双眼,可当他看见自己不在方府之内,却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时,便猛的惊坐而起。

    眉头紧皱,四下回望。

    他看见身旁竟是坐着一位老者与一位少女。

    他并不认识这位少女,但对于这位老者,却有着些许的印象,似乎是父亲让这老者带他离去的。

    脑海中出现了自己晕厥前,父亲那严厉呵斥的模样。

    顿时,脑中便传来了一股刺痛感。

    他艰难地爬起身,对着老者,急切地开口道“上仙,为何我会身在马车之上。我方府上下,现在情况如何。家族可被赦免?”

    老者只是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很是平静的回道“你父亲将你托付于我,望你余生安度。你现在好好休息,日后且安心随我入山修行”。

    安心修行?

    少年郎记得此前燕贼曾下令诛他方家十族。

    而眼下族人生死未卜,这让他怎能安心修行。

    于是乎,就见他近乎无礼的提声道“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修行?我方家世代忠良,现今却因燕贼遭受灭族之祸,你却和我说什么入山修行?”。

    他看的出来,这老者似乎是一位有着大修为之人。

    而他的确是从小就一直有一颗习武之心,也曾无数次梦见自己能施展轻功,纵横天地。

    但是面对着族人的身死,练不练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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