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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皇妃千千岁-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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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皇宫毕竟出了这种人命事,使者也不便多留,这么多日子也玩够了,便向皇上辞行,启程回枝凰了。
皇上命量刑司与刑部联手再彻查一次宫内各处,人员也全部再次审问,若还无异常线索,那只能说两位皇子的死的确并非人为了。
但枝凰使臣在宫中向皇上辞行,然后离开京城的那一天,储青宫的奴才大惊失色的发现,大皇子鹤炎不见了。
皇上龙颜大怒,未加细想就下令将使臣拦截,可一番搜查并未发现鹤炎的踪迹。
待皇上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进殿来辞行的只有使者与雲妃二人,除了轿夫就还有几位随从。
而这些人只到了宣仪殿,并未到内宫之中,更不可能到储青宫去带走鹤炎。
再说,他们要鹤炎做什么?
一番歉意过后便放他们离去了。
经过彻查,还真查到了可疑之处,量刑司查到在两位皇子出事时,枝凰使者不在场的证据有一次是淳阳王做的证,说事发时他正陪着枝凰众人在宫外游玩。
可在审问宫中奴才时,有个太监说他那日奉命去宫外采买,曾见到淳阳王在街上,只与公主一人。
若太监所言属实,那淳阳王就是在说谎,意在为枝凰众人开脱。
但太监所说是真是假还待查证,万一是栽赃陷害,就会又害了一个皇子。
兹事体大,量刑司未擅自轻举妄动,立刻将原委禀告了皇上。
还未等皇上决策是否将淳阳王带来对峙,淳阳王鹤璧就也出了事。
早起奴才在房内没见到鹤璧,到处去找,最后在一座僻静的亭子里发现了,只是已成了一具尸首。
尸身已冰凉,应死去多时了,太医在其身上未发现中毒的迹象,最终也只做了突发急症而亡论处。
只是淳阳王为何在半夜孤身一人去凉亭中?成了个未解的谜。
其随从奴才、太监宫女没有一人知晓淳阳王夜间竟不在寝榻之上,由此可见,应是避过了人,悄悄出去的。
宫人皆暗自唏嘘,四皇子真是没造化,好不容易封了王,竟无福消受,就这样去了。
其母梁贵人痛哭几日,神形萧索。
有一日竟然闯入崇栖宫,将皇后给刺伤了。
那一日崇栖宫的奴才恰逢都被量刑司叫去查问,以致皇后身边只有两个宫女守候,这才使的梁贵人轻易得手。
真是有些巧了。
皇后因被刺中了要害,不治而亡。
实则是因为太后身体有恙,皇上命太医们都在荣祥殿候着,皇后那边才耽搁了。
真是巧事赶到一处去了。
量刑司奉命将梁贵人拘押,审问时,她只反复的几句话,“罗氏这个坏女人,她的孩子没了,指望没了,就来害我的儿子,我要杀了她,我就是要杀了她。”
问她如何说是皇后害的四皇子,她可有证据?梁贵人倒是说不出来,反反复复就只絮叨那几句。
在牢中更是又唱又跳,口中念念有词,状若疯癫。
狱卒们见了,无不摇头叹息。
如今她这形态,完全的一个可怜人,但自古有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月之间,宫中连损三位皇子,若是传扬天下,必定人心不安。
为了天下安定,民心安稳,不出讹传鬼怪之说,皇上下密令不得将真实原因外泄,一律按因病而薨为说。
即便是因病,可一下子三位,说出去也够骇人的。
更何况真正说起来是四位。
因为还有大皇子鹤炎。
虽然他只是不见了,可不说薨了,能怎么说?
难不成说逃了?
那更令皇家颜面荡然无存!
雨淅淅沥沥的不停,鱼蝶儿便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无事的时候便倚在廊下,望着檐下滴落的水珠出神,静默的像一尊雕塑。
金松轻手轻脚走到她身后,怕吓着她似的极力放柔了声音,“王妃,该用膳了。”
“不是用过了吗?”她头也没回,幽幽的问。
“王妃忘了?”金松小心翼翼的提醒,“那是早膳,这是要用午膳了。”
他觉得鱼蝶儿近来心神都不在状态似的,话少且记性差,就像装了一肚子的心事。
“哦,是吗?”鱼蝶儿淡淡的回了,便折身往屋内走。
“王爷没回来?”她边走边问。
近来她每天都要问这么一句,金松都习惯了。
“没呢。”金松与以往一样,耐心的回话,“宫里出了这么多事儿,皇上派刑部与量刑司共同查办,想必王爷在忙着公事。”
“这些日子都是早出晚归的,昨儿是快凌晨才回来,简单用了点膳食就又急急忙忙走了。”
“王爷走的时候还去房内看过您呢,许是看主子睡的熟,所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鱼蝶儿皱眉,“他来过?”
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
第三百三十三章 活活气死了
“是啊,这还能有假吗?昨夜刚好是奴才当值,亲眼所见,王爷还向奴才问了好些主子您的情况呢,要说王爷对您可真不是一般的关心。”
“依奴才看,王爷回来其实就是想瞧瞧您罢了,不然哪儿不能用膳啊?还专门跑回来吃这一口。”金松虽然说的是实话,可也耍了心眼,尽捡好听的说了。
他想着宫里出了那么多吓人的事儿,莫不是王妃被吓着了?所以最近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说点好的也能让她宽宽心。
鱼蝶儿简单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金子,陪我去一趟喜棉宫。”
“主子,下着雨外边路滑……”金松心道前些天刚去过了,怎么又要去?而且路滑万一摔了可担待不起。
“走慢些就是。”鱼蝶儿很坚决。
金松没办法,只能叫上喜鹊,搀着王妃,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他来撑伞。
主仆三人慢悠悠的朝喜眠宫去。
上一次去鱼蝶儿还从房里带回了一个盒子,说是以前的旧物,挺珍贵的。可金松记得在大婚之时,王妃的紧要东西都搬到皓月斋了啊?什么时候落下了珍贵的东西,好在是没丢。
这没多长时间,又要去喜棉宫了。
主子突然如此念旧了?
这一次,鱼蝶儿将喜棉宫里里外外、各个房间都走了一个遍。
金松觉得她眼里似乎充满了不舍似的。
虽然不住在这儿,可都在皇宫里,想来便能来,他觉得其实没必要这么不舍。
在后园子里,鱼蝶儿呆了很久,金松没敢跟她提过秋莺的事儿,更不敢告诉她秋莺的埋葬之地,怕勾起她的伤心。
可是金松发现鱼蝶儿的眼睛望着的地方不就是秋莺埋葬的地方吗?
许是随意看的吧。毕竟他没说过,别人又不知道,她又失忆了,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鱼蝶儿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蒙蒙雨丝,然后看向园子里的几株花,突然幽幽的开口,“你看这雨看起来是这样柔,这样轻飘飘的落下,可架不住时长日久,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将园子里的花摧残成了这样。”
金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花的确已被雨水打的找不到完整的朵了,都被砸掉了花瓣,残缺不全。
落久的花瓣早已化作了泥土里,刚沾地的还在积水里幽幽打着转,就像不知归宿在何方,飘零空虚的人心。
“主子,想那水滴尚且能石穿,这花被雨打的零落倒也不足为奇。”金松看她似对落花生了怜惜一般的感慨,劝抚道。
鱼蝶儿就像没听到他说的,自言自语道,“其实想清楚了就会发现,人生在世并没什么是不能舍的,也并不是你妥协了、你没奢望、就能如你的愿。”
“就像这花,它倒是想好好的呆在枝头,这愿望也不宏大,可就是这简单的想法不也被雨给浇灭了吗?”她轻轻摇头,静默了一会儿,起身道,“回去吧。”
金松不知道鱼蝶儿这番话有没有什么深意,所以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多语,心中也想着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终究是没想出什么来。
……
后宫与朝堂向来息息相关。
宫中多事,朝堂紧跟着便不平静起来。
先是罗家余党以小皇子的夭折和罗皇后被刺杀一事做引,向皇上发难。
话里话外竟将矛头指向鹤泰。
宫中几位皇子离奇丧命,唯二皇子鹤泰安好无虞,怎能不令人生疑?
许是丧子之痛过深,皇上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手段少有的雷霆慑人,竟拿出了为首几位官员这些年收受贿赂的罪证,将其处了极刑。
恰在此时西部官员递上了折子,上奏关于罗氏被灭门的察查结果,折子上并未明确,但也间接的表明罗氏覆灭疑似与邻国勾结意图不轨,后双方起了争执,所以闹了个两败俱伤。
所以事发现场有邻国兵将的尸体,着的亦是邻国之服饰。
至于邻国怎能轻易的进到丘池的领地,就是罗家放进来的,罗家一门镇守西部多年,自然有这个能力,折子上虽是推测倒也合理,既然要勾结密谋,放他们进来也不无可能。
虽证据不足,但说的倒有理有据,皇上便下令将京城所有与罗家有关联的人一并抓捕入狱,一干余党以罗氏余孽之罪统统获刑,处斩的处斩,发配的发配。
或许有错杀,可即便是错杀,又有谁敢说呢?
各人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
况且,自古到今,为了大局之安定,难免要有无辜之人牺牲。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至此,罗家及其党派算是从根本上被肃清。
而关于官员所奏的邻国与罗家密谋之事,因并无掌握其与罗氏勾结的实证,发国书问及,邻国国主表示并不知情此事。
皇上念在刚与之和亲,以修两国之好,况且为了天下太平也不便生事,便不了了之。
皇上对罗氏余党的决绝令满朝文武后脊背发凉,也使局势看似稳定了下来。
殊不知惠亲王就似一条蛰伏的毒舌,正在伺机而动。
早在鹤炎与柔妃出事后,惠亲王便觉得大势已去,太子这棵树是靠错了,此时悔之晚矣,只是他还在静观其变,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皇上不再瞻前顾后,对罗氏余当毫不留情的出手,他才惊出一身冷汗,皇上的转变是他始料未及的,在他眼中皇上是有些畏惧权臣的,就像这许多年对他诸多顾虑,多有听从。
可现在突然就转了性,变得雷厉风行。
要知道罗氏的余当有几位也是朝堂上的人物,就这样说砍头就砍头了。
兔死狐悲,惠亲王有个不好的预感,若他再不动,或许下一个要惩治的便是他了。
动,或许有胜的可能,不动,就是等死。
这种认知下,直逼的惠亲王再也按耐不下心等待,冒险举了反旗谋逆了。
他以为凭着他多年的经营和得力的部属,是有很大胜算的,即便对手是皇上又如何,不一定鹿死谁手。
所幸皇上这些年虽然明着表现出忌惮惠亲王,可背地里没少研究他的派系,更没少在其中作安排。
在惠亲王未起事时,皇上已使了不少暗刃,削弱或收服了其不少忠诚势力,留下的那些已不足为惧,只可惜惠亲王没有察觉,他还得意的沉浸在事成的美梦中。
他是臣子,自然不能平白无故的兴兵入宫,若如此即便是成功了也不得民心,天下百姓只会将他看作乱臣贼子。
所以他也找了个起事的幌子,自然是废太子鹤炎。
虽然是废太子,起码曾是太子,与皇位只有一步之遥。鹤炎明明是失踪,朝廷发文却称病薨,是欺骗,是另有隐情,或许就被人藏在宫中,惠亲王便拿此做借口,要入宫寻找废太子鹤炎,要使其免遭毒手。
又以这个借口笼络了朝堂上不少官员助他。
惠亲王言之凿凿要入宫找大皇子,要为大皇子讨个说法,毕竟当初废太子的理由有些勉强,只要他成事了,以后想怎么说都行。
哪怕他不登基,只作个监国丞相,一面放出风声找寻大皇子回来继位,只要一日找不回来,丘池不还是他说了算?
至于找不找,不还是他说了算?
而且他连更后一步的路都想到了,大不了就说琳琅已有身孕,到时弄个男婴出来,鹤炎找不到,那琳琅生的儿子不就能顺理成章的登基了?
要说这假孕之事,倒是受了柔妃的启发了。
不管真假,那时他大权在握,只要抱出个孩子,谁敢说个不字?
那天下不就永远在他惠亲王的掌控之中吗?
他千宠万宠长大的琳琅,总不能一点派不上用场!
惠亲王做着美梦,大张旗鼓的带兵攻入了皇宫,声势浩荡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恍如漂在云端,前边的龙椅都像在向他招手一样。
可结果,根本没兴起什么浪就被皇上埋伏在宫里的人马将其一举拿下了。
而且更令他气到吐血的是,紧要关头,他拉拢的那些同党竟然都站到了朝廷一方,并不帮他。
虽然他不愿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那些人答应与他起事,根本不是要与他为伍,而是蒙蔽他的,他们效忠的还是皇上。
还是皇上!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还有跟在他身边多年的,那些看似忠诚他的人士,实则却早已暗中归降了皇上,以至于最后时刻不但不出力,还倒戈相向。
或许从太子被废之时,他忠实的幕僚便已从根本上动摇,只带兵抵抗了一阵,便看清了形势,向皇上投降认罪了。
所以惠亲王的此次政变,充其量只能算发出了一些不和谐的调子,几声呜咽而已,很快便沉寂了,就像没发生过。
他败的不甘心,败的窝囊,败在了他一直看不起的皇上手中。
“你是装的?原来你都是装的!”他气急败坏,指着皇上大吼,“你太有心计了!这么多年,你看似忌惮本王,你看似软弱,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装……你说!”
没等到皇上的回话,惠亲王便一头栽倒在马下,气绝身亡!
“这是生生给气死了?”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
他是死了,一了百了,可他行谋反之事,实属大逆不道,大举兴兵入宫,更是惊了圣驾,此等乱臣贼子,此等大罪,受牵连的人定是少不了。
先是惠亲王府就一定是要遭查抄了,家眷难逃罪责,就算是丫鬟仆人都要遭流放发配。
其余来往甚密、知情不报者也难逃其咎。
清点人数时,独独少了琳琅郡主。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又是何时走的?
………………………………
第三百三十四章 必须离开
惠亲王谋反一案本交由三法司共同查办,可因他掌权多年,皇上心中自然有忌讳,怕有那念及旧情的,再暗中做什么动作,若是放了不该放的人,将来必有后患。
如大理寺卿、御史大夫虽然如今虽是忠于朝廷,可曾经也毕竟是跟惠亲王走的近,即使后来迷途知返,可难免让人有些不放心。
所以,除了三司之外,皇上还命了量刑司掌事和平原侯共同参与监督查抄及后续之事。
鹤泰做为刑部尚书,自然是难以分身。
不过无论多晚,他都每日回一次皓月斋,有时候是白日,有时候是夜晚。
但呆的时间都不长,因为与惠亲王有瓜葛牵扯的人太多了,若要理清又不误判就极费事费时,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宫里。
回来也不过是想看一看鱼蝶儿。
因为他这几日总感觉心神不宁,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
就连那日惠亲王逼宫,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每日回来看到小蝶好好的呆在皓月斋,他就能安心一点。
可是这一日他才到宫门,就见金松站在那焦急的走来走去。
一看见他,便跑过来,“王爷,王爷,你可回来了。”
鹤泰听着金松的声音就像带了哭腔,他的心在那一刹那就悬空了。
金松是照顾鱼蝶儿的,什么事儿能令他跑到这里来等,还急成这样?
鹤泰白着一张脸,沉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妃,王妃不见了。”金松全身都在发抖。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鹤泰一把按住他的肩,巨大的力量差点令金松跌倒在地,“是不是在哪儿玩?去找了没?”
“找了,奴才发现王妃不在以后,就派人出去找了,可是这都几个时辰了也没找到。”金松脸上的汗一直在淌,“王妃,王妃她到底去了哪儿了?”
“不是命你们伺候王妃的吗?你们怎么伺候的?人不见了都不知道?”鹤泰大吼,“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统统都别想活。”
他抛下金松,一撩袍摆便飞也似的跑向御书房,他要去找皇上,立刻去找皇上,调兵去找,还要请圣旨将城门封锁……
就差将宫内翻了个遍,也没见鱼蝶儿的踪影。
各处宫门也问了个遍,都说没见过晋阳王妃。
后来鹤泰突然想到宫门守卫在清晨会换岗,若鱼蝶儿走的早,那只有值夜班的守卫才会见到她。
抱着最后的希望将已经换岗休息的守卫都叫过来,一盘问,果然有人见到,说是天还未亮时鱼蝶儿就出宫了。
“天都未亮,她一个女子你放她出去?”鹤泰怒急,“你们干什么吃的?”
“王爷恕罪,”那侍卫也被吓到了,“王妃她拿着令牌,属下不敢不放。”
令牌?鹤泰身后一摸,身上的令牌确实没了。
因为他出入频繁,守卫都认得他,早已不看令牌,这几日忙到他竟没留意令牌不见了。
竟是小蝶拿了?
是了,昨日他回皓月斋时天色以晚,小蝶却还没睡,不但与他说了话,临走时还主动抱了他。
想必就是那时候顺走了他身上的令牌。
他太过关注她,竟没察觉。
自从鹤璧的封王宴以后,小蝶神情就总是有点奇怪,也是从那时起,小蝶就对他刻意的保持疏远,不像先前偶尔对他撒娇,使小性子了。
经过那一夜,对他的态度更是降到冰点。
对比起来,昨日的态度是那般反常,原来不是有心与他和好,而是另有所图。
她不是被劫持,而是自己要走的,还是早有预谋的。
为什么她要不告而别?是出宫去玩玩,还是……再也不回来了。
鹤泰极不愿意这么想,可事实却很有这种可能。
因为她若想要出宫,跟他说便是,他自然不会不允,可却要偷他的令牌,要瞒着他,而且到现在还没回来……
鹤泰心里顿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你方才说,你是见时辰不早了,王妃没起,喜鹊与霜儿也不见出来,你才进去殿内,然后看到喜鹊与霜儿竟睡着了,是你唤醒她们,之后进去内室发现王妃不在的?”他问向金松。
“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金松一个劲儿叩头,“奴才该死啊……”
鹤泰在寝殿里的各处仔细的寻找了数遍,终于在屏风的角上发现了一小堆燃过的粉末状的东西。
他用手指沾起一些粉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脸色冷寒如冰。
果然如他想的一样。
在金松说事情始末时,他就隐隐觉得哪儿不对。
小蝶向来不喜欢奴才在房内值夜,却让喜鹊与霜儿都留在房里,原来是为了迷昏她们,她好偷偷的溜出去,而因为想着有两个宫女在殿内值夜,金松便也不会注意那么多。
她才能轻易的出去而不被奴才察觉。
宫女并不是睡着,而是被迷昏了,这些粉末便是证据。
他跌坐在房内的椅子上,一言不发,握在椅把上的手青筋暴起。
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走?是他不够爱她?还是待她不够好?
或许他做的不好,做的不够,可他已经努力了,努力的学着怎么爱她,尽所有的能力对她好,就算是块冰也能有点温度了。
若有不满意可以对他说,对他要求。
怎么她就能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走的这般潇洒没有羁绊,一点都不留恋?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给他留下……
忽而他又自嘲的笑,鹤泰啊鹤泰,你满心的都是她,自以为只要对她好,就能留住她的心,可惜她竟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了。
她竟然将你视作洪水猛兽,处心积虑的逃离。
他突然又想起那晚,他兑现诺言带她去见鹤炎,临出门时,她忽然拦在他的面前,“王爷,我知道这样可能会连累到你,你可以在考虑考虑,若你不愿意,我自己再想办法。”
当时他对她笑了笑,“本王怕你连累吗?就算你让本王去死,本王都不会眨一眨眼,没有什么事能让本王怕,除非……除非是你离开我。”
她似乎迟疑了一下,但是答案却让他满意,她说,“我也不愿离开。”
鱼蝶儿那句不愿离开,对他来说就像誓言一样,就是让他死,他觉得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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