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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皇妃千千岁-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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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清楚了形势,才发觉派他来的真正用意。真的没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平州府的事还真不算小。关系也很是错综复杂。
本就是贪腐案引发的命案与暴乱,而且首恶竟然是平州的一位世袭的侯爵,伙同了知州一同犯案,知州乃平州最高官职,属下的就算知晓也不敢言说,更无处诉说,曾有一正直的部属越级上报,结果石沉大海不说,那部属不久后也莫名死了。想那知州的上头更是有人,至此更无人敢动举报的念头。
若派一般的官员来,想来肯定是要么查不出什么,即便是查出了什么也会有不公正之嫌疑。万一与知州同流合污,蒙蔽圣上。所以派普通官员,想必皇上也不放心。因为如此张狂的敛财,许久不为人知,与朝臣子或许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知州私下擅自增加了赋税,百姓亦苦不堪言,几年后终于忍受不了引发了暴乱,砸了州衙的大门,知州便命兵丁捕了那些百姓,全部杀掉了。事情闹得越发大了,百姓逃亡流落与外地,四处的鸣冤,几经辗转间,消息才传到皇上耳朵里,所以此时只能由皇家人出面,才能威慑得住平州的官员,使他们敢说真话,敢于揭发。也才能表明皇上的重视,才能安抚民心,清除百姓心的惧怕担忧。
贪腐,即是搜刮民脂民膏,同时亦贪了本该入国库的银子,饱私囊,皇子乃皇家人,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所以这种严重的形势下,鹤泰的身份就比较合适,是官员,又是刑部的,这案子也牵涉了人命。而且还是皇子亲王,更能消除百姓心的疑虑。
本来朝刚刚有气色,皇上也不想他此时外出,可年长的皇子本就寥寥,太子是不能轻易出京的,鹤璧出事被囚,其余皇子又年幼,尚没有任何阅历,如温室花朵一般。能委以重任的目前也就只有他了。
“本王明日便启程返京,这里一切就拜托诸位了。”鹤泰郑重道,为着一方黎民,他也是挂怀不已。只希望到时派来个好官,能令平州百姓安乐度日,恢复元气。、
“明日?太过仓促了,王爷还不曾歇息歇息,路途遥远,养精蓄锐再出发更为妥当。”
“王爷车马劳顿的到了这儿便忙于公事,如今案子告破,多留几日,歇息几日再返京可好?我等也好尽尽地主之谊。”一个官员挽留道。
“张大人所言极是,王爷自到达后从无懈怠,一直处于忙碌之,现公务完结,理应休养几日再动身返京。”另一个官员也附和。
“众位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领了,还是早些回京复命,况且本王衙部事务也多,这次出来许久,定是有许多事情积压待办。”鹤泰毫不犹豫的婉拒了。
离宫一月多,好不容易盼到事情结束,他早已归心似箭。
………………………………
第一百四十章 思念至深
他拿公事拒绝,几位官员便不好再强意挽留,亦觉得有理,毕竟人家不是闲人,是有官位的,一部之尚书,那是大忙人啊,虽然有副手,不过有些大事还是要主官拍板的。而且还须每日上朝与皇上共议国事,不耽搁是对的。
可众人心里还是一阵惋惜。
因为亲王驾临,还是奉了皇命的钦差,对于地方来说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何况人家来了就忙,还做出了成绩,事情结束立刻就要离开,总觉得不太合情理。连地主之谊也没尽,所以都在尽力挽留,也有着点私心,能多点时间攀攀交情,多难得的机会!
可见鹤泰已经下定了决心。理由也不容人反驳,人家勤于公事,难道还要劝不要那么勤勉?
后来在县丞的诚意邀请下,鹤泰应承晚上赴他们的宴请。算是庆祝与送别。几位官员才乐滋滋的告辞去准备宴席了。
能请到王爷吃饭,这是何等的荣幸,地方小官能与京官说上话都是了不得了,何况是正如日中天的王爷,还要一起吃饭呢。如何能不重视。那几位都想着用饭前要先沐浴更衣,以示尊崇了。
鹤泰之前几年虽然也是不在京城,可那时在外是打仗,哪有闲情逸致游玩,如今出来倒是个机会,可以顺路看看途中的风土人情也是好的。
但他是真的不想留了,回程也没打算坐马车一路游赏,依然打算骑快马以便早日抵达皇城。出来这么久,不得不急了,心里惦念着小蝶不知道怎样了,毒是否又发作?
梦里不知身是客,几次梦中醒来就想往喜棉宫去,才发觉自己已远在平州。
出来这么些日子,独自一人的时候多了,也冷静了许多,早知道不该与她置气,与她置什么气呢?说好要守护她的,出点事儿就受不了了怎么成?
若是两情相悦,小别离倒是情趣,可是,问题是闹了别扭分开的啊。太子已与琳琅成婚,也不知道那丫头心里难受成什么了?
她身子好好的也就罢了,偏偏还中了毒,一气一伤心再有个好歹的?越想越如坐针毡,可是公事在身,急也是无用,现在好不容易捱到事情圆满结束,心早已经飞回去了。
几位官员告辞不久,跟随鹤泰一同来平州的那位文官便从外边进来了。
“王爷,州衙里下官都已安顿好了,目前一切顺当,只要他们别有什么懈怠,别出什么岔子,短期内州衙事务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大人辛苦了,快坐。”鹤泰招呼道。
这位苏大人在朝中也是有些威望的人,为官多年,谙熟官场,人耿直,任劳任怨,办事能力也强,此次出了不少的力,更重要的是,此人并不是惠亲王一派,是位中立者。这一次共事也为自己在朝堂上能多个帮衬。
皇上还是为自己考虑的甚是周到!细节都没有浪费掉。
“能为国为民做事,下官的荣幸,怎敢言辛苦。”苏大人拱手道。
“明日便启程回京了,他们设了送行宴,晚上随本王一起去赴宴?”鹤泰询问道。
苏大人自是知道鹤泰口中的他们是谁?虽然鹤泰是询问的语气,但那是对自己的礼遇,王爷叫去,能说不去么?便连声应允了。
“那下官先告退,晚上来与王爷汇合。”苏大人站起身告辞。要回去了总要收拾下行装,衣物自有随行的下人收拾,卷宗书籍和一些重要的东西,以防下人粗手笨脚的弄坏或放的不好寻找,所以他一直亲力亲为。
鹤泰见他没像旁人一样问为什么回去这么急?也没问怎么回去?骑马还是坐车?
还记得来时因为事态紧急,人命关天,所以一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来的,鹤泰是武将,骑马惯了的。带的侍卫自然也是没问题,可那随行的几个侍从、太监、可就受不了了,途中一到客栈歇脚,便都累的东倒西歪,到平州的时候,几个人腿都不知道在哪了,颠的已经快要散了架。
特别是这苏大人,年岁长一些,又是文官,养尊处优的,而且还没骑过马,为了安全只能跟一个侍卫同乘一匹,省的再跌下去,所以一路骑马过来对他是个极大的挑战。可愣是没见他抱怨过,也没叫苦过一句。
难道他不怕回去还骑马?
办事倒是得力,只是总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好像还从没见有什么事儿能让他大动声色的,鹤泰觉得他有些无趣,有时想与他说些什么,看他一副严谨的样子也说不出了。
不过鹤泰也不想想,自己尊贵的身份和那张冷漠的脸,人家敢跟他笑吗?敢跟他套近乎吗?就算有不满有疑虑也不敢说呀。
反正现在他突然想看看这苏大人惊惧是什么样子?便装作随意道:“回去还是骑马吧,能快一些,让他们把马都提前喂了,明日天一亮就走。”
“是,下官这就吩咐下去。”苏大人面上并无波澜。
“苏大人,看来你喜欢上骑马了?”鹤泰从他脸上竟然连一丝为难都没发现,更别说惊讶害怕了。
苏大人诚实的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否认道:“说实话,一点也不喜欢,来时就快把下官这老骨头颠散架了。”这时他脸上才现出些愁苦。
鹤泰抿着唇,奇怪道:“那本王说骑马回去,你也不抗议?”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王爷为上官,下官须遵从安排,一切听从王爷的吩咐,王爷说骑马那就骑马,下官万死不辞。”苏大人郑重道。
这样看确实是个听话的。
鹤泰冥思了会儿,不太确定道,“本王记得前几日就押解犯人进京的路线与如何安抚受害百姓家属的事情,你可是没听本王的,持了反对意见的。”
苏大人倒是没推脱,施了一礼道,“王爷好记性,下官确实就此事反对过王爷。”
“那时怎么就不听从本王了?”鹤泰饶有兴趣的问。
“就公事而论,下官觉得应敞开言论,择优而取,若是上官有不妥当之处,亦要敢于直言,因为是关系到社稷黎民,兹事体大,纵然是冒大不韪,下官也要进谏的。除公事以外,其他的事儿下官无论对错都可遵从。”苏大人直言道。
他的意思很明白,公事上不对就是不对,对就是对。不会因为你是上官就溜须拍马,趋炎附势的即便错了也说是对。如果是吃什么,喝什么,怎么回去之类的,你让怎么就怎么吧。
鹤泰往椅背上一靠,心里暗暗佩服,这位苏大人还真是难得的公正耿直,有此等臣子也是国家君民之福气。
“不过下官觉得王爷那日所说的建议只是故意抛出,并非真正意图,下官持反对意见,应该是正中王爷下怀才是。”苏大人看鹤泰沉默,便又补充了一句。
他倒不是怕得罪鹤泰而讨好解释,而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觉得鹤泰真是个难得的人才,论文治武功,皆属上流,还是个体恤民生的好官。所以不想让他误会。
听他如此说,鹤泰心里一喜,这他也看出来了?公正耿直还聪明,这样的同僚,他喜欢!
事情办完了,奏折也已快马加鞭传回宫里,其实人早回去几天晚回去几天倒是不重要,反正不着急了,即便是坐着马车一路游山玩水也未尝不可。所以鹤泰是打算自己带一部分侍卫骑马赶回去,让这苏大人跟另几个不习惯骑马的随从坐马车回去,留一部分侍卫保护他们。
方才没说明,只是故意吓唬他一下,见没吓到他,便直接道,“本王骑马回去,你坐马车随后便是,本王到时会与皇上交代过去,你不必着急,难得出来一趟,路上看看风景也无妨。”
“下官多谢王爷体恤。”苏大人深施一礼。
官场他呆这么久,见了太多官与官之间的迫害与面笑心刀。鹤泰却是不同,面冷心热,表面冷漠实际心中真善,连细枝末节也会为旁人考虑的人。
“现在时间尚早,你回去先歇息,养精蓄锐明日好赶路,酉时前厅汇合去赴宴即可。”鹤泰交代了一句,便起身回了内室。苏大人也谢恩离去。
这行辕倒是不错,环境清幽,格局方正,建的很是规矩大气。透过窗子看着院里葱郁的林木,层层叠叠的树荫,让人感觉不到夏日的灼烈,瓦蓝的天空飘着洁白的云朵,那条蜿蜒的青石阔道,踏上去连心都会寂静下来。早蝉的鸣叫也悦耳动听。
不似刚来时,事务缠身,一切都不明朗,蝉鸣不但不悦耳,还让人心烦意乱。那时觉得太阳似个火球,连云彩都要被它烧化,所有的树木都没精打采地垂着头。
如今再看,一切都不同了,因为平州又充满了希望,百姓也都充满了希望。
心情不同,所有的东西看在眼里都不一样了,就像现在让他呆在这是心急如焚的,但若是小蝶也在的话,那这儿便如同世外桃源了,住上几年又如何?
一处远离喧嚣,摆脱勾心斗角的院落,一个心仪的如花美眷,不就是赛过神仙的日子么?怪不得有语云,只羡鸳鸯不羡仙!有些从前不喜的酸溜溜的辞话,现在想来倒还是有几分真理的。
可是如果同样的选择摆在小蝶面前,她会选择自己吗?他不知道。
也许她会选择鹤炎呢?他心里有些酸。
思念的滋味当真的不好受,而不知道对方是否思念自己,便更加的不好受。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再细细想一想,也不能全怪小蝶,可能自己确实不如鹤炎。他是太子,又温柔儒雅。自己是不是看起来太凶了?所以不招她喜欢?想来想去,愁的人挠头。
在平州府的这些时候,除了公务,他就剩下发呆沉思了,随行的太监起初还以为他是发愁案子,可案子进行的很顺利。王爷虽是头一次出来办事,可是无论是气势还是方法,都让人震慑和叹服。短短时间便有了进展,怎么还经常愁眉不展的?
自从他打退了敌军,战火平息后,是凯旋归来,荣耀之至,可一个武将整日的憋在宫里真是难受,整日就是吃喝睡,每一个新的一天,都是昨天的重复。
如果没有她了,他不知道以后的岁月如果都是这般一日复一日的滚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有什么意思。如果有她,还是有些意思的。
于是他早想好了,回去以后就找她冰释前嫌,她要喜欢谁也好,心里装着谁也罢,就是不要不理自己。
想起她愁的样子,心疼的样子,倔强的样子,娇嗔的样子,他不觉唇角上挑。
曾经在山里时,她总是微昂着小下巴,缠着自己问这问那,像个小话唠!
“三水?你爹怎么给你取这个名字?难道你们那儿缺水?”
“你说你从南边来,那离这儿好远,那你一路跋涉,一定见过不少大世面吧?”
“外面热闹吗?好玩吗?”
“我爹我哥哥打了猎物也拿出去山外的镇子和城里卖,不过他们不带我去。”
“你给我讲讲外面的事儿吧?你伤好了以后,出去能带着我出去看看吗?”
“不过我只能偷偷去,如果回来的晚,我爹娘就会知道了。早上去,太阳下山前能回来吗?”
那时心里烦闷,刻意不理她。她问十句,顶多答她一句,有时候一句也不答。更不曾带她出山过,不过听着她在耳边唠唠叨叨的,心里竟然无比的踏实安定。
此时想起这些,他居然有点难受,这就是报应啊,他自嘲。现在换自己屁颠屁颠的上赶着。可她却爱上别人了。这叫什么事儿?
山外,山外有什么好?一出来就被鹤炎给迷了。他恨恨的想。那时候若带出来了,可能认识鹤炎更早了。
明明自己那时就喜欢她了啊?若论相识也是自己认识她在先,鹤炎才是横插一杠子的那个人。
只是当时不敢接受自己对她的在意和悸动,故意无视她罢了。
“王爷,喝茶。”
湘裙送来茶水的时候,见鹤泰站在窗棂前出神,便唤了一声。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鹤泰回头,惯有的冷淡面容问道。
“都收拾好了。”
他从窗前走到桌前坐下,喝了一口茶,“明日本王骑马先行,你与苏大人、崔离坐马车随后。”
她急道,“湘裙想随王爷一起,王爷身边没有伺候的怎么行?”
鹤泰皱了眉,“有庆俞随着足够了。”
庆俞是皓月斋的太监,此次随行出来伺候主子的。湘裙见鹤泰丝毫不留余地,抿着唇,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此次出门,并没带崔离与湘裙,崔离说北方山中多药草,在鹤泰到达平州几日后,竟然与湘裙一起追来了。
鹤泰倒是不明白到底是这二人谁的主意。不过这些日子看崔离倒是果真早出晚归,或者干脆几日不归,回来时背着采药的筐子,埋头研究那些药草。他便不与他们计较那么多了,能尽快的研制了对小蝶有用的药,是最重要的。
鱼蝶儿身上的毒是令鹤泰最忧心的,虽然平日尽量不在她面前流露,那只是不想增加鱼蝶儿的压力,看她似忘却这件事一样开开心心的,总是比忧愁的等死要好上千倍。
晚宴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不觉间,鹤泰竟多喝了两杯。
崔离在院子里拾掇着那些药草,都是白日里晒着的,现在挑拣着装入行囊。湘裙就站在边上跟他说话。
“这么多药草,要装几大包袱,带着太累赘了吧。”她说。
“这些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有些花钱也未必买的到。为了摘这些药,我腿都受伤了。”崔离依然低头整理着那些药。
“这些药草是给你提过的那位姑娘做药用的吗?我记得上次你说有个姑娘中了奇毒,”她问。
“对,王爷交代的,我要是不尽心,没好果子吃,制不出药,王爷不放我离开京城。”崔离闷闷道。
“王爷定是与你说笑的,医者也不可能什么病都治的好啊。”湘裙一点不担心崔离所说的。
“你说的那是一般医者,我崔离乃圣医宗宗主,自然不会轻易被难倒。我在你心里就那般无用?”崔离停下手,仰头争辩道。他竟很反感湘裙把自己看扁。
湘裙本是无意一说,看他莫名的生气了,笑道,“瞧你,一句话都说不得了,好好好,算我说错了,你一定能治好她的。”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下人扶了鹤泰进了院门。“王爷回来了。”湘裙欢快的说着,连忙迎上去,崔离也站直了身子,望着她的背影,心绪难平。
湘裙到了鹤泰面前才发现,这是喝多了,虽然他极力保持了清醒,可是步子却已不稳,犹如踩在棉花上。
她还从未见他喝醉过。一是酒量还算不错,二是他总是会克制不过量,领兵时留下的习惯,喝醉会误事。今儿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他没穿官服,只着了便衣,天青色的袍子,腰间缀了块玉佩,简洁却难掩俊美与贵气。她伸出手搭了一把,一起将他往睡房里搀。
合力将鹤泰扶上床榻,她便打发了下人去打洗脸水来。
湘裙并不是鹤泰的贴身婢女,只算是下属。做将军时用的也只是奴才,并没有宫女丫鬟之类,所以虽然她是女子,也只是将她作下属看待,并不要她贴身伺候起居,只是有事情吩咐时才叫她。
至于她偶尔端茶倒水的到他面前,也只是借故,实则并不是份内事。湘裙自然也是知道,所以只偶尔为之,多了亦怕惹他厌烦。
虽然湘裙对鹤泰有着无限的倾慕爱恋,可却也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实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一点她也是清楚的。因为鹤泰对她向来平平淡淡的,从没有任何不同,甚至连目光都不会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所以她眼里的鹤泰,为人冷漠孤傲,一举一动,又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不得冒犯,也不敢冒犯。
今日若非他酒醉,她是不敢上手搀的,更不敢细细打量他。
可就是这样的状态,她就是不可遏止的爱恋他,哪怕只是追随着做个奴才也好。
如今她心中高高在上的王爷,是这样近在眼前,微闭双目的浅眠,浓密的睫毛仿佛鸟儿的翅膀,淡漠的脸带着疲惫的倦色,这是鹤泰,却又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鹤泰,现在的他看上去没有威仪,没有冷漠,没有高不可攀,亦没有温和与嬉笑,只是那么安静,还似乎显出几分脆弱。
脆弱,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么个词,但是她真的这么感觉。
下人端来了洗脸水,她先是拧了半湿的毛巾先在他脸上擦拭一遍,浸湿第二遍时才完全拧干了毛巾,擦干他脸上的水渍。她亦是第一次如此伺候人,亦是自己心中倾慕的男人,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乱跳,既羞涩又幸福。
想让他睡的舒适些,便颤抖着伸出手,替他解了外衣,随着袍子褪开,一个卷轴掉落在地,她捡起来,放置在床头,贴身放着的定然是重要的,放在旁边也好方便他寻,想了想又伸手取了来。
因为她发现好像以前也见过这个卷轴,有一次汇报事情时,见王爷正拿在手中,现在她突然好奇想看一看是什么?
随着卷轴展开,一个少女的小像跃然纸上。粉面桃腮,眉似横烟含翠,又如拢了烟雨般柔情万千,微微上翘的唇不笑也似笑,青春年少,像是初盛的花瓣一样。
出尘脱俗的清丽容颜勘称国色,那少女的眼睛很是有神,清澈如一泓泉,就像在凝视自己。微昂的下巴带着调皮与倔强。
看着这幅像,不知怎的,湘裙的心便漏跳了一拍。
一直以为自己相貌极好,可这画像上的少女比自己美了不知多少?
她是谁?难道是王爷几位夫人中的一个?能把画像揣在怀里,定是十分宠爱,可从未从他口中听过只言片语,在外征战几年,不可能从不流露半分。
她也确定,绝不是回来京城才认识的,因为在边陲时,有一次她也在鹤泰处看过这个画轴,只是当时不知道是一幅画,更不知道是个女子的画像。只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书卷之类,或是名人字画。
原来冷漠的他也是会做这么深情的事情的,给心爱的人画像,日日不离身边的带着。她觉得心被深深搅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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