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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银上婉君心-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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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这座府,都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同时也承载了太多的不舍。
只是,这里似乎早就已经容不下他。
若是没有段恒毅,这一日的来临,他也早已经有所预料。不过是早一日晚一日罢了,只要他解开心上的那一道束缚,这座府邸他终究只要脱离开的。
且眼下的境况,也远比他从前所料想的要强得多,至少他不是因为劣迹昭著被顾家除名,才得以从顾府中脱身……
百年以后,他依然会葬在顾家的墓地中。而那时,他已然可以笑看那个作恶多端的老东西,他更想告诉他一声,即使不喜,他也最终会不会让他如了愿。
那便是他的从前所想,只是惩罚别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惩罚他自己?
明明心中欢喜的姑娘,他却不敢靠近一步,他不愿毁了她,不愿让她与他一样,踏进顾家这座牢笼里,便再无踏出的可能。
除非身死……
顾清临看着朦胧月色和盈盈火光下的金陵城,眼中不知不觉间便带上了些许惆怅。
这不同于那些酸腐文人的多愁善感,而是他的由心而发,更是他最真实的心中所想。
此一别,今后莫说这座金陵城他无缘再见,怕是他心爱的姑娘,也终究会嫁做他人妇!
清明的月光下,顾清临的眼角上似是有一道水光一闪而逝,再细看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他依旧是那副偏偏佳公子,不浊于世的清贵模样,眼角眉梢上都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只是那笑意中,凭添了几分哀愁。
时不时便甩一下手中马鞭的段恒毅,在听到顾清临的那一声嘲讽戏谑后,便也有些沉默起来。
宏愿吗?他从未想过,他只想要这家国里生存的百姓们安居乐业,只想这世间再无战事,那样便不会有流血和埋葬在他乡的忠骨。
马革裹尸从来都不是他的心中所愿,他惟愿与婉儿长相思守,惟愿母亲身体郎健长命百岁……
但这些都是一种奢求。那么,便也算得上是一种宏愿吧!
段恒毅口中不甚在意地哼笑一声,便反讽了一句。
“我有没有那个本事,顾公子不是已经领教了吗?怎么如今你还是看不清呢!”
“呵呵,你的本事?若你是指睁眼说瞎话指鹿为马的本事,那本公子倒是领教了,旁的本事,本公子可就拭目以待了!”
顾清临眼中贪恋不舍的目光从道路两旁的楼宇上挪开,漫不经心地落在身前那道透着坚毅刚硬的背影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的目光来,就是这样一道道近乎相同的冷硬背影,扛起了家国的安危,同时也是这样一道道坚毅的背影,挡住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冷箭利刃。
可是这家国这君主,似是也有容不下这些人之心……
既如此,他们的付出又值得吗?为的又是什么?为什么他看不懂段恒毅的所为?
顾清临落在段恒毅身上带着怀疑和探究的目光,渐渐地便让段恒毅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但他却拿不准顾清临究竟在想些什么。
也许,这个睚眦必报的顾二公子,还在对自己假冒他身份一事耿耿于怀?
明日他便要随轩帝出宫游玩,顾清临的事若是不安排妥当,他未免有些担心夜长梦多再生出旁的岔子来。
想了须臾后,段恒毅还是开了口。“这件事是我不地道在先,到底是有些对不住你的,不过日后这金陵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你觉得……”
“是要把我押送到卓阳国吗?交由耶律德尔看官,这样你才能彻底的放心,是吗?”
顾清临几乎与段恒毅同时开口,且他的语气极为冷硬,且语调也远比段恒毅要高上许多,这样段恒毅不得不停下了接下来想要说出口的话。
对于顾清临会猜到他的心中所想,段恒毅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让他意外的是顾清临有些疾言厉色的态度。
“吁!”
段恒毅拧了拧眉,勒停了马车,转过身来看着面带恼怒的顾清临。
他知道他的提议有些强人所难,但眼下之势这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顾公子不必如此抗拒,卓阳国并非是龙潭虎穴,即使那里有风浪,却远比大耀国要安稳安乐许多。”
“浑浑噩噩度过数年,顾公子心中也早就厌倦了这副纨绔少爷的伪装不是吗?明明心有沟壑,却要做出一个浪荡子的模样,你的不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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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 好的开端
语气很冲地说完这些话后,段恒毅便有些后悔起来。
毕竟顾清临刚刚因为他而失去了他的家,甚至是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前,他想要见他母亲和祖母一面都难上加难。
在顾府能让顾清临感到眷恋且这么多年来对他照拂良多的,也唯有这两个女人,她们二人对于顾清临的重要性远比顾言要大得多。
造成顾清临有今日这一切遭遇的缘由都是因为他,是他把顾清临这个无辜之人牵扯进来,他心中有着歉疚,所以才会多加忍让。
可顾清临这副极为抗拒,话语间句句是讽刺的态度,让心中焦急难安的他实在是有些接受不来,甚至是有些暗恼顾清临这副妄自菲薄的模样。
况且从前的顾清临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大有作为一番,只不过后来经过顾言和顾从云一事后,他的那些藏在心中的智慧和谋略,轻易不肯示人罢了!
但他并不是心中没有了那些报复……也许,他缺少的是一个契机?
段恒毅在心中思量了须臾,越发的有些拿不准顾清临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且顾清临对待轩帝的态度也颇为淡漠,只怕是在他心中也并没有对这样的家国有多眷恋不舍,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出自于女人身上了吧?
依照顾清临的性格,若是心中当真不喜,怕是早就已经把话说绝,可这么多年下来,也不见他真的把孔采薇赶跑,就连那桩两家府上都各自不愿得婚事也一直存在着。
如此说来,顾清临放心不下不舍的怕也就是孔家小姐了。
只是他能安排好顾清临的去处,却不能大包大揽地也替孔采薇做了主。
这样的大话他不能说也说不出口,那样便是欺骗,且顾清临也不会相信。
然而当他转念过来再去看顾清临时,便发现顾清临身上的阴郁气息比方才又沉重了不少,且他的脸上也带着一种极为轻蔑的笑。
“呵呵,不甘?你生来便为大将军府的独子,不论是大将军还是段夫人都把你捧在手心上。”
对上顾清临带着嘲弄的视线,段恒毅下意识的便想要开口为自己辩驳,且他的眼中也流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来。
他虽是大将军府的独子,但是因为父亲身为武将的原因,他自幼便开始习武,闲暇之余便跟随父亲习读兵书。
他最常见的便是随处可见的沙盘和各种兵器,而习武一事本就不是一件非常容易之事,吃的苦头自是不会少。
幼时他也曾叫过苦,可当他看到父亲身上那一道道深浅不一大小不等的伤疤时,那些埋在心里的苦便都统统隐匿起来。
那些习武所遭受的苦,对于他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但顾清临这样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怕是半日都受不住。
做如此想,并不是他要埋怨父亲,相反他很感激父亲母亲,并没有因为他是独苗便娇生惯养,这样的经历,足以够他受用一生。
但顾清临似是对自己颇有误解……
“我并不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想说你自幼习武,大些时便随着大将军出入军营,和那些将士们同吃同住吗?”
段恒毅的话没说完,便被顾清临态度极为强势的打断,且段恒毅也在顾清临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极快闪过的艳羡之色。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这些你都猜得到,你还有什么可羡慕的,受到的那些苦,曾在夜深人静时我也偷偷的哭过。”
说完后,段恒毅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鼻尖,这样有些丢脸的事他也是头一回说出口,就连婉儿都是不知晓的。
“那又如何?你哭了,你笑了,你受伤了,大将军总会看在眼里。有人知道你会过的如何,这便是一种幸运。”
“可我呢?我在顾府处境如何,想必这大半年来你也是颇有感触吧!”
“呵呵,上有听话懂事知道按部就班的长兄,下有聪明伶俐却又不失沉稳老练的幼弟……你觉得一个生性便有些桀骜不驯的次子,又能受到多大的重视?”
“仅凭着那些装在肚子里无人看见的智谋吗?老头子已经自认谋略不输任何人,你以为他还会需要一个不受掌控的儿子吗?”
段恒毅看着在他面前声音低哑地低吼出这些话的顾清临,见到他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悲凉时,也似是心有所感一般,眼中也带上了些许的悲悯之意。
因为他知道顾清临口中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且他所亲眼目睹到的事实,远比顾清临所说的这些要更加的让人感到绝望。
明明他是顾府二公子,却被顾言父子排斥在外,只能做一个浑浑噩噩的纨绔子弟,其余大事小情他一概无权知晓。
这种漠视和明显的排挤,让顾清临在顾府中无所适从,只能任由自己随着顾家父子为他安排好的那条不归路上沉浮。
顾清临之所以变成了如今这副阴晴不定、心思阴暗难测的模样,全都是由顾家父子一手造成。但让人寒心的是顾言对此并无半点的歉疚之情。
甚至在他有意的促使下开始崭露头角之时,顾言便起了利用之心,更是把他栽培多年的顾从云赶去了乡下老家……
这一出,则是更加的让人心寒不已。也得见顾言此人为了权势,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一个被放在手心上疼宠信赖多年的长子,都能被说弃就弃,若是有朝一日,顾言发现顾清临的所为并不是为了顾家……
那么他便是下一颗被遗弃的棋子。
这一点他早就心知肚明,且他相信顾清临也早就看了出来,所以这一次他回来,才没有当面拆穿他的身份,力争回到顾家。
因为顾言的言行早已经让顾清临看不到半点的希望。
这种绝望,远比他在顾府过着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更让他感到绝望。
段恒毅对着车厢框上悬挂的那盏幽幽风灯轻叹一声。
顾清临愿意对他倾吐心事便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只要他们二人之间没了那种针锋相对的情形,他相信他和顾清临之间会成为朋友。
“你不需要怜悯我,本公子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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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四章 鲜衣怒马
段恒毅听到这句沉稳有力、却不带任何尖锐的话后,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顾清临。
对于顾清临口中会说出这样充满傲气的话语,他并不感到意外。
顾清临本就是个嘴硬之人,从他这么多年来和顾言父子对峙,不肯服软的行事作风上便能看出几分端倪来。
让他颇感诧异的是,他从顾清临身上看到了与以往大不相同的气质,甚至也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一刻的顾清临似是变了,变的不再那么阴暗消沉,正像是被乌云遮蔽的日月一般,在努力的游走出乌云的遮蔽,好大放自己的异彩。
旋即,段恒毅便抿了抿嘴角露出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来。
是了,他顾清临的确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因为无论是他的心计还是他的手腕,都足以让他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且顾清临也有这样恃才傲物的底气,而这样一份给了他强大自信的底气,并不是因为他身为权臣之子,也不是因为他是被顾府两位夫人捧在手心里的贵公子。
他的这份底气,全都仰仗于他自身,而无关他的身份与地位。
“哼,你不要想的太多,本公子也从未觉得顾公子是需要怜悯之人,不过是心有所感罢了!”
段恒毅轻哼了一声,否认了顾清临口中所说。
虽让刚才他在看到顾清临脸上的那一莫怅然后,心中的确有些怜悯的情绪升起,但他以为这种怜悯对于顾清临来说是一种侮辱,且顾清临也不需要怜悯,他需要的是一种认同。
被认同、被肯定,是每个人都需要的,然而顾清临自幼便缺失这一种情感。
这也使得他患得患失以外,更多的情绪便是妄自菲薄。
老狐狸顾言,终究是害人不浅呐!
似是没有料到段恒毅会如此直白地否认,顾清临脸上闪过些许的惊诧之色,随后便了然一笑,但又有些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
段恒毅看着顾清临这一连番的动作,神情也稍稍放松下来。
“现在咱们可以赶路了吗?去到城南怕是还要半个时辰,再耽搁下去,当真是要披星戴月而归了!”
征询顾清临意见的同时,段恒毅也难得地说了一句戏言。
而他之所以事先征询一声,而不是自作主张地直接赶路,无非就是不想把他们二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再弄成先前那般剑拔弩张的样子。
顾清临本就缺乏被认同感,而他既然已经猜出了其中的些许缘由,便不会视而不见,仍旧如先前那般对待他。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想要给顾清临一种他一直求而不得的被认同感,而是一种尊重。
而他更为希望的是,他希望他做出的改变,能让顾清临感受到他的诚意和真心。
他也想告诉顾清临,他们二人之间并不是被赶跑的雀、与抢占雀巢的鸠之间的关系,他们二人之间更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
他们是可以平和相处、甚至是可以成为互为倾吐的挚友的一种关系,更或者就算不能结为挚友,但也可以算得上是盟友。
至少他并不希望他和顾清临两个人之间,会因为这件不可扭转之事始终是一种针尖对麦芒的状态,那样对日后的安排将非常的不利。
虽然这件事的处理上,他为自己的考量占据了大半,但于眼下的顾清临而言,也未尝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总之,他希望顾清临会接受他的这个提议。
“没有最好,那样本公子还会以为大名鼎鼎的少将军不是个俗人。”
相比于段恒毅的直白否认,顾清临也是毫不示弱地当下便回声呛了一句。
但这句看似充满嘲讽的话语里,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哈哈,顾公子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生于尘世之中,本就已经是俗人一个,又有谁人可免俗?”
段恒毅爽朗一笑,便一挥手中的马鞭,赶着马车朝着城南的方向赶了过去。
“就是因为已经生于俗世当中,才更要去力争不做一个世俗之人,否则全都随波逐流,那么活与不活又有何区别?”
顾清临口中不甚在意地哼笑一声。
段恒毅却是喉中一鲠,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且他也颇为认同顾清临所说。
“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
顾清临随算不得圣人,但却效仿圣人的做法,将不拘于俗躬身力行地去体会去感受。
且顾清临也完全做到了不拘于俗,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心甘情愿地顾家父子打压多年,困在了顾府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
不得不说,顾清临当真是一怪人矣!
“那日在街头闹市中,我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虽只是远远观望,但那一瞬曾让我误以为……你段恒毅才是那个光鲜亮丽鲜衣怒马的顾家二少爷。而我不过是一个落魄流浪至此无家可归之人。”
辘辘的车轮碾过石板路带起的声响,并没有压住顾清临口中幽幽吐出的话语。
手中扬着马鞭,正要别出心裁地甩一声鞭花的段恒毅,本以为顾清临不会再开口,却不料想听到了这样一则消息。
那日,便是他赶往那处宅院之时……
想不到那一日顾清临不仅已经赶回了金陵,还早就摸清了他的行踪。
那么让顾清临改变主意的,是否是城南一案呢?
他不相信搞出这么大阵仗逃跑出来的顾清临,回到金陵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正大光明地脱离顾家、脱离顾言的掌控。
顾清临果真是有些手段的,能装疯卖傻让看守之人放松警惕也就罢了,一路上又要摆脱掉重重追查的耳目,瞒天过海安然无恙地回到金陵,果真是本事不凡啊!
“你多虑了,待事成尘埃落定以后,这个身份还是要归还与你的,是以不需要有太多的担忧。”
想了想,段恒毅还是决定先给顾清临吃下一颗定心丸。
“呵呵,不要也罢,本就是不该出现之人,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不过你可有想过……也许未到事成之时你便发生什么意外吗?”
顾清临这话问的隐晦,但段恒毅还是很快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过是一个死罢了,轻轻松松的一个念头闪过,但却瞬间便让段恒毅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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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 何来彷徨
顾清临这话问的风轻云淡,但在段恒毅心里却像是投下了一块巨石。
他并非是圣人,也不是看破红尘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他会贪生……因为在这世间他有太多的不舍。
贪生却并不意味着他畏惧死亡,他只是想要死得其所,而非是死于非命。
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他从前曾不止一次的想过,甚至以为人活一世只有做到那样才不枉费人间走一遭……
可现在看来,从前他所想要得到的那些虚名,不过是虚无缥缈的生前身后名罢了!
是以他才会说自己是一个俗人,也只有俗人才会去计较名和利,并且为了名利二字无所不用其极,像是顾言之辈。
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或是想做什么,都绕不过名利二字。
而且穷其一生,诸如顾言之辈,也都绕不开名利二字的束缚……
这于他们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就像他们一样,倘若想要与顾言之辈抗衡,便也绕不过名利二字,否则他们拿什么去与坐掌大权的顾言之辈相抗?
只有势均力敌之时,两厢抗衡之下才能求得胜算,否则无异于以卵击石。
出师未捷身先死大致便是如此了!
只是奈何顾清临的言辞如此犀利,总是能一阵见血地指出他的痛处,丝毫不会留给他半分颜面。
“唉!”
段恒毅长叹一声,旋即便苦笑一声,“清临兄这话问的着实让段某有些无言以对啊!”
“呵呵,有何无言以对?生来便为武将之子,守家卫国马革裹尸当是你毕生之志,又何来彷徨之意?”
听到顾清临这一句带着十足讥诮意味的话,段恒毅有那么一瞬间是有些恼怒的,但恼怒过后那种情绪便又回归于平静。
顾清临这话并没有说错,守家卫国一直是他此生之志,然而他并不是为这帝王在守疆土,而是为了心爱之人可以有一隅安生之地。
他是自私的,且他也愿意把这一份私心全都给了他心爱的姑娘,他惟愿今后的此生当中,能守护好他的姑娘,不再让她伤心垂泪。
他彷徨吗?就如现在的顾清临一样?
他的确曾经彷徨过也畏惧过,那是在他得知父亲和三千轻骑生死都不见踪影时、在他见到那些遍地斑驳的疮痍时……
他知道他所能仰仗依靠的高山倒了,日后再也不会给他遮风挡雨,而他亦需要扛起这一份重大的责任与担当。
为此,他甚至辜负了他心爱的姑娘,可是他不后悔。
若是不能还事情一个明朗的真相,若是不能让这昏暗无道的世道一个清明,那他又有何颜面去见婉儿,这世间有哪里有容他们安乐之地?
“若是当真心中无所畏惧,又何来彷徨和恐惧。”
段恒毅这话既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顾清临听的,抑或是二者皆有。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是十分相似的。
“无所畏惧啊……”
段恒毅听见在他身后的顾清临口中低喃一声后,便再无声响。
远远地从桥头这里看过去,通往范家庄的那条路上每隔数尺便燃着一柄火把,像是再为来人照亮道路一般,这与他前两次来时所见到的景象大为不同。
日后范家庄便要在城南这片土地上除名,但他不知道日后这里还会不会有张家庄、李家庄抑或是王家庄……
毕竟这里占尽了天时地利,迁道至此的河道总归是一大遗患。
但观轩帝之意并无填河归田的意思,且以今年的年景来看,也实在不宜劳民伤财,毕竟天河归田一事不是一件小事。
户部拨不出银两,工部便不会一拖再拖,若是他一再强调此事,怕是就会有官员为了解决这件事去不择手段的去威逼利诱甚至是去抓壮丁。
届时,本是一件善事便会变成作恶。
蓦地,段恒毅看向前方的目光徒然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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