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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银上婉君心-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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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她拿在手里的绣花挣子,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左侧摆放的针线匣子上,抬起仍旧微微发抖的指尖从信笺上轻轻抚过。
如今的她也算是守得云开了吗?如若不然她又为何会喜极而泣?就连侍候她的两个小丫头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应该算得上是心愿得偿吧?否则从来都是避之不及的清临表哥,又哪里会主动给她来信?
从前啊,都是她一直追在清临表哥身后在跑,把一个女子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全都抛诸脑后……
旁人会如何看待她,她从来都不怕,她只怕那个人当真是没有心的……
可如今,信笺就在手里,她也能从信封上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字迹看出这封信笺的确是出自他手。
可为什么她却没有勇气去开启这封信笺?
前几日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有耳闻,可她从来都不信的,但唯有他之言、他之语,她是确信无疑的……
身旁的侍女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孔采薇已经忆不起来,当眼前的光亮逐渐消失,整间屋子陷入一片黑暗时,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捏着信笺的手已经有些僵硬,就连叠在一起的双腿麻木到似是失去了知觉,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孔采薇对着黑暗幽幽叹了一声。
想不到她也会如此的胆小会感到惧怕!
借着外间星点的烛光,孔采薇摸索着从桌上拿起火折子点燃了侍女早就备好的烛,当屋子里渐渐被光亮重新笼罩时,孔采薇眼中的忐忑不安也被照的清晰可见。
而这时的城南范家庄里顾主簿的那座营帐中,仍旧是一片灯火通明。
不同的是,段恒毅端坐在椅子中,手中捧着薄薄的一张纸,神情认真地看着。
而顾清临正半蹲在地上检查着箱子里的银锭子金元宝,逐一检查后,才走到桌案前记录下来。
“哼,不过寥寥几句你便看了这许久,可是梦魇呢!”
被支使干活的顾清临看段恒毅一脸春风要笑不笑的模样,心中便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升起了些许的怨气。
他不在这许久,那个傻丫头竟也追着这个人身后许久……
每每想到此他便忍不住一阵气恼,且更让他有些慌乱的是,他不知那个傻丫头还会不会一直这样义无反顾地追随他的脚步。
若是连她都放弃了,那他在这里才当真是了无牵挂了!
而他的念想,便也彻底的消散……
段恒毅眼中带笑又飞快地在信笺上看了几遍,才像是有些餍足地把纸张收起来塞进了腰间的荷包中,旋即有些得意地挤兑了顾清临几句。
“呵呵,像清临兄这样多情风流之人怕是不会懂这种……这种倾心以待的情为何物,你就莫要嫉妒了,好好把这些赃银一一记录在册才是。”
然而这些话说完后,段恒毅的眼中便升起了些许的狡黠。
“清临兄可知……”
“不知。”
段恒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清临有些恼怒的声音冷冷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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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六章 尽力游说
“呵呵,清临兄如此恼怒做什么,不过是让你做些许小事罢了,缘何这般怨气冲天?况且某还未说什么,你便先言不知,难不成清临兄还能掐会算?”
也许是因为终于可以和顾清临本尊坦诚相见,彼此揭开了身份;也许是一直追查的事情终于有了些许的线索;也许是因为收到了叶婉茹这一封暗含担忧的信笺。
致使段恒毅心中的那些担忧都纷纷藏匿起来,只剩下满心的欢喜。
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能让人心生欢喜,而恰恰他最有体会,所以他才想要问问顾清临究竟待孔笙孔大人之女采薇如何。
顾清临和他提出过想要去见一见顾府的两位夫人,也在回金陵之初便约见了旧时的三两好友,却唯独没有提过这位对他情有独钟的孔采薇。
他越是避而不谈,他便越是觉得他有些欲盖弥彰。
“怨气冲天?你占了本少爷的身份,难道还想要本少爷对你感恩戴德不成?不管你问什么,某都是不知!”
微微拧着眉的顾清临并未抬头,而是认真地在账册上记录着,只是嘴上仍旧不饶人地带着怨气冷笑一声。
“你这不知那不知,可不就是一问三不知吗?”
好心情的段恒毅,丝毫没有被顾清临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震慑住,反而心情大好地起了揶揄的心思。
他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倒着坐在了桌前,看着顾清临认真的把每一箱里面的金元宝和银锭子的数量和重量记录在册。
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后,段恒毅便忍不住啧了一声。
顾清临的字便如其人一般,看似规矩,但又能从那些字上看出一股狂放不羁的姿态来,便像是他这个人一般。
这字体他曾临摹了许久,如今再看,他笔下的字与顾清临本尊的字已经难辨真假,可如今再一细细比对,终究是少了几分狂放多了几分刚毅的。
这些都像是早已经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难以磨灭的。
且他发现顾清临十分的抗拒自己窥探他的内心,但这也恰好能说明他的在意。
也只有在意,才会让他如此的避之不及。况且避而不答本身便是一种有意遮掩。
记完最后一笔,顾清临甩手把手中的毛笔甩进了笔洗中,溅出来的清水带着几滴墨汁飞溅在桌案上,更甚有几滴墨水直接溅到了他的衣袖上。
顾清临看到袖口上的一两点墨污,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旋即拧着眉问道:“这么大一笔钱你当真打算全都上缴国库?”
“不上缴,难道当真要被收买吗?做一个会审时度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佞臣?”
“你可有想过,这世道若都如此,我等又要如何苟活?”
段恒毅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眼中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认真。
顾清临缓缓踱步到帐口,对着已至中天高高悬挂的月轻叹一声。
“世道便如此,你又如何苦挣?天下间之事不过是大同小异之势,尔如此又有何意!”
听到这句诘问,段恒毅便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似乎哪一句都无法表达出他内心里的所想和感受。
且他也感觉到对于此,顾清临不是没有半点怨言的。
就像他看不惯顾言父子的奸诈诡谲一样,就像他宁愿被孤立、被排斥也不愿苟同。
也许他也是反抗过的,可最终不过还是败在了一直束缚着他自己的那条条框框下,他选择了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少爷……
可这些事总归是要有人去做不是吗?
就像那些戍守在边关苦寒之地的将士们一样,倘若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一心求富贵谋权势之人,那么大耀国便呈门户大开之势。
敌人的进入便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又何来的安然?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国只存在,又何处安家?
凡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对与错,是与非也总是要明辨的。
想到这些段恒毅心中因叶婉茹一封书信而带来的轻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唯有的沉重。
取缔暴政,改朝换代虽为大逆不道之事,但却又是必行之势,且任重而道远,仅凭他一己之力远远不够。
思量良久后,段恒毅也只是声音坚定地回了这一句。
“为求心安,为求无愧于心。”
旁的什么,他说不出口,也知道说出来不过是夸夸其谈罢了!
他只能求一个心安,求一个问心无愧。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一直都是父亲对于他的教导,他时刻不敢忘,且也早就把这两句话融入到了骨血之中。
这一次的顾清临没有在出言讥讽,且脸上惯常带着的清浅笑意半点也无,只有由心而发的一股敬佩之意。
“好一个无愧于心!恒毅兄当真是心中有宏愿之人!”
“宏愿也好,私心也罢,总归是独木难支的。”
段恒毅别有深意地看了顾清临一眼,同时也抬手略显沉重地在顾清临肩上拍打了几下。
而段恒毅在说完这些话后,眼中甚至已经带上了些许的期待。
他期待顾清临能与他并肩同行,能与此人携手,如他无疑多了一只有力的臂膀。
且现在的他十分的庆幸,庆幸那颗秘药并没有给顾清临带来后患,否则这样一个心有沟壑之人,便着实是可惜了。
“呵呵,恒毅兄也会有彷徨之时吗?在清临看来恒毅兄怕是世间少有的明白人了。”
像是看不懂也听不出那些言外之意一般,顾清临脸上又挂起那些满不在乎的清浅笑意,且也反过来揶揄了段恒毅一句。
再一次被委婉地拒绝,段恒毅心中隐隐有股失望在蔓延,但却也知道若是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
也许,顾清临此人头上是生了反骨的。
有些事也只能等他自己想通后做了决定,他才能得偿所愿,否则,此人一旦被逼急,怕是会跳起来反咬一口的。
“明白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难得糊涂不是吗?”
段恒毅口中不甚在意地哼笑一声,便顾自走出帐外。
营帐上空偶有一两只夜归的鸟飞过,只留下几道黑影在夜空中一闪而逝,而他所等待的归鸟却一直未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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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 像钱串子
送给婉儿的书信他已经让怀瑾走的时候便一同带回去了,可比这要早些时候送到霜痕那里的去信,却久久没有回音。
这种情况属实是有些反常啊!
因顾清临现在还在他这里的缘由,不只是老狐狸顾言,只怕是轩帝那里也必然会安排了耳目在这附近……
他若是现在便迫不及待地去往霜痕那里,便是不打自招。
且有李生桐的小人之言在前,虽然他已经向轩帝解释了这个中缘由,但看轩帝对此不甚在意的模样,只怕不过是迷惑他罢了。
轩帝有心想要肃清“异己”,那么眼下这略卖人一案便是他的磨刀石,而自己便是他手中那把开了刃的钝剑。
锋利与否,可用于否,便都在此一举。
是以,轩帝对待此事的态度,远没有他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漠然。
他现在只希望霜痕他们安然无忧。
至于范志杰等人,能不能开口他已经不报任何的期望。
只要人在,线索迟早都会调查出来。
但人若是没了,那才是真的什么希望都没了。
清幽的月光淡淡地映照在这片河堤上,清爽的夜风送来了渡口那里独有的腥气,白日里令他十分厌烦的腥气似乎也淡去了不少。
眉头轻皱的段恒毅缓缓地吐了口气,眼中带着烦闷的视线从黑黢黢的河堤上掠过。
也许,明日一早开工后,这河堤上还会继续挖出尸骨。
而这一处看似风景独好的渡口处,他们所见的并非是水好鱼肥,而是遍地埋葬着尸骸,那些肥美的鱼虾,不过是他们用来掩人耳目的一种手段罢了。
想想便令他心中一阵作呕,他想不到人竟可以坏到如此地步,他们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他真有心想带轩帝来此地看看,让他看看在他的不作为和荒淫无道下,他的子民们究竟都是怎样被残害的!
看他还是否能够心安理得地在那高高的庙堂之上享受荣华富贵!
这些也不过是想想罢了,轩帝若当真来此,他便会一摇身从新晋宠臣便为阶下囚!
出城向西游览借此抚慰受灾的百姓,已经是他目前所能做出的最大算计。
再多,轩帝便容不得他放肆了。
这一点他十分清楚,清楚轩帝的底线在哪,而这一道底线,是现在的他所不能触碰的。
“庸人自扰!”
就在段恒毅想要长叹一声的时候,自他背后传来顾清临带着冷嘲热讽的声音。
转回身后,段恒毅便看见段恒毅正站在大帐门口,像是没骨头一样依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不知清临兄可有烦恼?”
“有何烦忧?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然又何以解忧?唯有佳酿!”
听着顾清临的顾左右而言他,段恒毅心中对于眼下便想要拉拢顾清临的心思便也淡了些许。顾清临这个人太善于隐藏自己的心事,他几次三番的试探,也只是无功而返。
“呵呵,清临兄果真是一位大智若愚之人也!”
口中带着无奈感叹了一声后,段恒毅便抬脚目不斜视地走进了营帐中。
已经快要过了子时,不过两个时辰左右他便要动身前往宫里,白日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务必要养足了精神才行。
段恒毅眼角的余光向后瞥了瞥,见到顾清临还像个木桩子似的靠在门框上,有些颇感无奈地轻叹一声。
至于顾清临……原本他打算安排到霜痕那里去,可眼下霜痕没有回信,看来明日顾清临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这营帐里了。
只希望他别惹出什么乱子才好……
帐中只有一处床榻,段恒毅便拿出了一张毡垫铺在了那一次摆放的木箱子上,和衣而卧。
躺在这些装有金锭银锭的木箱子上,段恒毅忍不住想,“看来这些物什也并不是毫无用处的……”
“三万两千两金,三万四千两银……虽说这金银他花不着一文,可这箱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想到箱子里的这些金银,便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些刻在金锭银锭底部的“十一”字样,可十一究竟是何意……
带着这样的疑惑,段恒毅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一直站在门口仰头望着夜空眼中带着些许惆怅的顾清临,听着帐内渐渐响起的鼾声时,眼中露出些许哑然的神色来。
他缓缓地转过身后,就着那盏微弱的烛火看清了那道躺在木箱子上的人影。
“……这……你……”
口中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两个字后,顾清临便摇头有些失笑。
“你这副样子,还当真有些钱串子守财奴的做派!”
笑着低语感叹了这一句后,顾清临便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帐中唯一的那张床榻前,利索的脱去外面的袍子,只穿着一身里衣便躺到了床榻上。
但躺下来的他却半点睡衣都无。
他说段恒毅是庸人自扰,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否则他又怎么会如此按捺不住地想要见到那个小女子一面,甚至在他知道近日不能相见后,便迫不及待地送了书信过去。
且今日所历经之事,是他这么多年来最为期待、也是最为惧怕之事……
想不到有一日他竟然也会思前顾后踌躇不决,到底是他的心不如老东西来的更加冷血!
已是夜深人静之时,顾清临躺在床榻上,听着那轻微的鼾声,心中慌乱到了极点。
日后的他便不是顾家二少爷,可能是张三也可能是李四,不过是个姓名罢了……
这些他可以不在乎,可他不知道采薇那个丫头会不会在乎,他知道采薇在乎的也并不是他的身份,可没了这层身份,他便不能给她一个身份。
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身份,他不介意世俗的眼光,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可采薇……
采薇怕是做的最大胆的事,便是抛下矜持追在自己身后跑来跑去,若是让她离开故土,与他一同离开……
他不知她会如何决定。
若是采薇当真随自己一起远走高飞,怕是旁人就会胡言乱语说她与人私奔。
人嘴两扇皮,惯会言他人是非!
这件事于他是两难,于那个傻丫头又何尝不是!
顾清临抬手掩在了脸上,遮挡住了那有些昏黄的烛光,他虚拢的掌心中握着一枚已经有些褪色的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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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八章 一份大礼
在这样颇显静谧也平平无奇的夜里,不只顾清临一人无心睡眠。
被安置在一处破旧院落里的范智双同样无法入睡,不同的是,顾清临无法入睡是因为心中存了事,且这一日带来的变故太大。
而范智双却是因为那些恼人的蚊虫,才久久无法入睡。
蚊虫倒也还罢了,不过是为了吸取几点鲜血果腹,他本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贵公子,这点子苦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况且就算他现在是个废人,可总算还有一只手能动,那些找死的蚊虫也大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与那些蚊虫躺在一起并不十分的难忍,幼时他比这再破再脏的地方都住过,现在不过是又回到十年前罢了!
可让他十分难忍的是,来自全身上下的那些痛处。
那夜他被顾清临毒打一顿,那话儿毁了不说,身上骨头更是多处断裂,甚至五脏六腑都没有一处完好无损之地。
原本他以为最难忍的便是那些令人作呕的蚀骨虫,去没想到难捱的却在后头。
且他也知道原本这些疼痛可以免去,但偏偏十一爷并没有命人给他的药里加入可以镇痛的那几味药。
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虽然非因他而起,但到底是惹得十一爷这位背后大有来历的人,这些痛疼不过是十一爷给他的教训罢了!
更何况十一爷能搭救他的一条贱命,已经实属不易
可他的腿到底是错过了时机,日后就算好了也不过是个瘸腿坡脚之人。
十一爷没杀了他,便说明他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些他都能想明白,可又如何会让他不恨!
顾清临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实则骨子里便是一头恶狠狠的狼!
叶婉茹那个贱娘皮生的就风骚得很,早就和那个伪君子暗通款曲,偏做出一副清水莲花的模样,可不就是**么!
还有那个十一爷,仗着滔天的富贵和权势,把人命当作蝼蚁一般,认自己在他面前像个摇尾乞怜的狗一般!
所有人统统都是可恼可恨之人!
范智双胸膛上那一块凹陷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原样,但隐约能看见他**的胸膛下似是有活物在游走。
草屋里散发出一股腥臊的恶臭味,四处透风的窗前仍旧有不少的蚊蝇在徘徊着,却鲜少有蚊蝇愿意再靠近一步。
眼中充满了恨意且一脸狰狞的范智双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气,便猛地一闭眼像是昏死过去了一样。
细看下就能发现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着,且在他的脸上身上都析出不少的汗珠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你们两个狗男女!等爷好了定让你们生死不如!”
范智双瞪着浑圆的眼珠子咬牙切齿地狠骂一句后,便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草屋外的豁口石墙那里,一个险些要掩进一片黑暗中的人影,听到这一声中气十足的骂声后,有些不屑地扯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旋即这人便把手中拎着的小布包甩到了墙角。
再看时,那道站在豁口石墙边的人影已经没了踪迹。然而墙角那处长满荒草的碎石堆上,却能隐约看到一个有些散乱的布包正丢在那里。
屋内躺着的范智双却缓缓地睁开了眼,布满血丝的双眼有些怔忡地看着他头上挂满了蛛网的房梁,口中低语了一句。
“统统都该死”
所有不把他当人看的人,都该死!
“回主子话,范智双此人好得很,属下去时,他正中气十足地喝骂呢!可见对顾清临和叶婉茹已经恨之入骨。”
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口中略带鄙夷地轻笑一声,“是以,他明日的饭菜属下便喂了野狗,并没有给他送进去。”
“此人心如铁石,若是不能完全驯服,日后怕是会如那冷血的蛇蝎一般。”
靠坐在宽大龙椅上的人口中轻笑一声,“呵呵,蛇蝎?你还真是能抬举他!不过是只会咬人的疯狗罢了!”
“是,主人您说的极对。”
劲装男子说罢后便顿了顿,似是有些欲言又止般抬眼看了看龙椅上的人。
而目光正有些贪婪地看着那顶重新打造好的冠冕的椅上人,却像是察觉到劲装男子的欲言又止般,冷冷地开了口。
“有话就说,何必像个小女子般扭捏!”
“既然范智双此人是祸患,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呢?属下担心他有朝一日反咬一口。还不如属下现在便杀了他,也就不必浪费那几只宝贝蛊虫了。”
“呵呵,目光短浅!区区几只虫子不过花些许的银钱便可买回,又有何可惜?”
“留着他不过是想看他们狗咬狗罢了,不然你以为爷为何搭救他?没他一个,还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更何况还有更能动人心魄的权势,难道你不喜欢吗?”
龙椅上的人说话极为轻缓,但却不难听出他话语中的冷意和讥讽。
并没有等到劲装男子回答,龙椅上的人便又轻笑一声。
“只要有了滔天的权势,便能呼风唤雨,更能一呼百应,谁人能不心动呢?那些财帛也不过是囊中之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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