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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银上婉君心-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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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牺牲的太早了。

    只是,他仍旧心有不甘!

    手抓着栅栏的春杏儿听闻李独这样有些阴测测的笑,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唤了一声:“李郎……”

    李独轻轻闭眼,脸上带着有些飘渺的笑,“嘘……别说话,你听……”

    春杏儿有些茫然地左右转头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牢房,猛地眼中便现出一丝惊恐,抓着栅栏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听……听什么……”

    李独轻笑一声,缓缓道:“你听这牢狱中可回荡着冤魂的哭诉。”

    空荡荡的牢狱中只回荡着李独有些飘渺的笑声,这让本就有些心虚的春杏儿更加恐慌。

    李郎定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才会含沙射影地暗示她,李郎是冤枉的……

    冤魂?又何来的冤魂?若有冤魂,当年她家数十口人可曾都成了冤魂?

    牢狱空荡荡,冤魂又置身何处?

    冤?何来的冤?

    没有权势,死便是死了,没有人会为你伸冤。

    正义,却被掌握在一群作奸犯科的小人手里,她又何处诉冤?

    她若是此遭身死,可否能与家人一聚?

    他们可又会埋怨她这么多年苟且偷生,连最后的那一丝尊严也早被践踏进尘埃?

    心中倍感悲凉的春杏儿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牢房,最后又把目光落在李独的身上,这才定了定心神,清泠道:“李郎说笑了,我未曾听闻有冤魂的哭诉声。”

    “是吗?”

    李独笑着回了一句,却是不再说话,只闭眼靠坐在那。

    春杏儿见李独如此,张了张嘴,到最后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她和李郎会有今日,说到底,怨不得谁。但她却是知道李郎的心里对她是有埋怨的。

    可她又要去怨恨谁呢?

    恨自己下贱吗?与他相见,大都是李郎急于求欢,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她倾慕于他,自也是心甘情愿……

    从前李郎抛弃过她,如今,李郎自己背负下罪名,已经超出了她的期望,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若是她此生都要偷生活着,那么今日一死便也无憾了,至少她也曾看到过希望。


………………………………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春芳秋实

    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狭小的窗子照进牢房中,看着那一抹温暖又有些炙烈的阳光,春杏儿不由地有些看得痴了。

    良久后,她的脸上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似是已经有许久,她都不曾细细地感受日月的变化,她的每一日每一分心思,似是都用在了如何能好好活着上。

    要活着很简单,但想要活得好,却十分艰难。

    她近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从泥潭中脱身,入了王府为婢,可以说是她的新生,毕竟有了一个还算体面的身份。

    似是她也能就此忘却那些肮脏的过去。

    她的身子虽然早就脏了,可她的心却依旧是赤红的,也是纯净的。那些肮脏从未流进过她的心里,可她确实又是不干净的。

    若是烈火能炼化一切的污秽,也许她会奋不顾身地飞奔而去。

    死亡,似是也没有那么可怕。

    本是一对郎情妾意的二人,自从进了牢狱中,除去方才简短的对话,二人便不曾交谈,似是那些欢好缠绵都成了一场梦。

    一场不该被人提起,也该早早忘记的梦。

    心思各异的二人,心中所想却是大同小异。

    一时间,本就寂静的牢房里却又多了几分沉寂。

    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

    马御史急匆匆赶到牢房来提人时,却遇到了阻拦。

    宋大人搓了搓手,似是有些为难地欲言又止,“马大人,下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御史眉目冷肃地盯着宋大人看了须臾,这才冷声冷气道:“怎么,宋大人难道想要求情不成?”

    “不不不,马大人您误会了!”

    一见马御史误会了,害怕被参一本是非不分的宋大人连连摆手否认。

    “有话就说,本官奉陛下口谕前来提人。”马御史哼了一声。

    “这个……”

    宋大人拧了拧眉,言语多有踌躇,又看了一眼眉目冷肃的马御史,这才一狠心道:“大人,据下官所知,这位涉事女子春杏儿,是为丰县人士,其父早些年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只是后来当地一带有名的山匪眼红此人的万贯家财,又伙同县令狼狈为奸,寻了个罪名害死了张家上下三十二口。”

    “这个春杏儿原名为张春芳,也曾是位知书达理的富家千金,家中遭逢巨变因去外家奔亲这才逃过一劫。”

    “不过在事后她却在回乡时,被略卖人的花子给拐卖到了一户专门喜幼女的老乡绅府上,后来她杀了乡绅出逃,几经辗转后遇到了李独。”

    “当时杀了乡绅的却是这位女子,只是当日这名女子年岁不过十二,又是有些痴傻的模样,当地判官又生了怜惜之情,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宋大人有些见艰难地开口,“大人……您看……”

    听罢这些的马御史微微眯起眼睛,直看着宋大人凝声问道:“这些你都是从卷宗上得知的?那如今那位猪狗不如的县令和山匪何在?”

    “下官是从卷宗上得知的,那伙山匪早在当年事成以后就被那县令杀人灭口了,且那县令在时隔三年后的一次调任后,由一场时疫死在了上任途中。”

    宋大人在马御史这般紧盯下,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最后才略有忖度道:“如此也算是老天开眼?”

    “哼!老天开眼?你身为父母官,又何时信了天命?难道不该是冤有头债有主吗?”

    马御史略有讥讽地冷哼一声。

    “是是是,是下官一时糊涂。”

    宋大人不由地抬袖擦了擦汗,心里却在暗叹,和这位马御史说话还真是心累,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会掉进坑里。

    真是不得不提起万分的小心。

    “你知道就好!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隐情,此女也算是命运多舛,不过杀人偿命,没有人能逍遥法外,即使她是受害人也不能脱了干系!”

    马御史的话语掷地有声,说罢一拂衣袖便迈开大步直奔设在府衙西北角的牢狱而去,丝毫不顾及留在原地一脸怔愣的宋大人。

    而此时的宋大人听得这话,却是有些悔不当初的。

    他,他本想着事情闹到了陛下那里,又是关瑞王府上的颜面,对于春杏儿也就是张春芳,定是死罪无疑。

    他这才赶在马御史前去提人前把这其中的过往一一说清,为的自是想让马御史动一动恻隐之心,放这可怜的女子一条生路……

    可谁想,竟是弄巧成拙了吗?

    而他之所以会对这些陈年旧事知道得如此清楚,并非是他从卷宗上得知,而是他曾在丰县任职过。

    当年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县令的他自是有所耳闻,乡绅惨死他也曾去现场勘察过,对于张春芳,他也自是见过面。

    只是事情过去了太多年,他一时没有响起罢了。

    而他就是那个当年动了恻隐之心的县令……

    想到刚才马御史斩钉截铁的话,宋大人心中忍不住心生感叹。

    当年张春芳因他而逃过一劫,想不到今日却又是因为他而难逃一劫。

    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

    不知,偷生了十二载的张春芳可曾会怨恨他……

    面上有些怅然的宋大人轻叹一声,这才抬脚跟上已经离去的马御史的脚步。

    这时的马御史心中也是有些不舒坦,他恨那狼心狗肺的县令,与山匪狼狈为奸谋财害命,更恨山匪好好的正途不走,非要干那鸡鸣狗盗之事。

    但他更恨的却是为官不为的那些狗官,若是他们擦亮一双狗眼看清楚,也就不会有那等县令为官祸害百姓。

    只是他虽可怜这女子的遭遇,但他心里却是有一个尺度。

    天子犯法,当与民同罪。

    此女当年既杀了毁她清白的乡绅,就该接受律法的惩罚。

    律法不外乎人情,宋大人说这些便是有心为此女求情,只是他若是不知晓也就罢了,还会放此女一条生路。

    而今,他却是听闻,便不会故作不知。

    给此女一个体面的死法便是他最大的仁慈。

    否则就算活着,日后此女的下场也难逃悲惨,屠灭满门的罪魁祸首早已经化成了一抔黄土,他想,此女便也能了结心愿了吧?


………………………………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躲不过了

    心绪有些复杂的马御史进了牢狱的大门后,只看了一眼牢头,便径直步下石阶往牢狱里走了进去。

    牢头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大步流星的马御史,急忙按紧了腰间的刀鞘,旋即起身便要就势追赶过去。

    与牢头有几分矫情的士兵连忙按住牢头的手,低声交代起来。

    “歇着吧!马大人是来提人的。这两人在咱们这不过是暂留,这事也本不归咱们管,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这两人身份大有来头不成?”牢头更有些茫然,但心中的好奇还是让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不该知道的咱们权当不知道就行。”

    士兵抬手拍了拍牢头的肩膀,这才迈步追了上去。

    “这年月……坐个牢还有这么多说道……”牢头嘀咕了一句后,便又坐回了木凳上。

    略显沉重且缓慢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听得格外清晰,一声声,一下下,像是敲打在心门上的鼓锣。

    春杏儿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嗖地收回了抓在栅栏上的手,规规矩矩地坐回到那一堆干草上,眼中目光却是不时地看向有些昏暗的甬道尽头。

    那里的来人,能决定她的生死。

    也许,那小轩窗外透进来的明媚阳光,便是她最后的念想。

    一直闭眼坐在那像是打坐一样的李独听见脚步声响起后,却是咧开嘴角轻嗤一声,听见春杏儿那间牢房的响动后,他眼睛眯起一条缝轻瞥了一眼。

    李独慢悠悠地转头看了一眼春杏儿,口中嗤笑道:“慌什么。”

    春杏儿不由地抬眼看着有些不正常的李独,在她看清那张脸上的神情为何时,心下却是蓦地感到有些酸涩。

    一种前所未有的负疚感也迎上她的心头。

    只不过半日之久,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似是老了不少,那双眼中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而最为让她心头有些发慌的,却是那双眼中再也没有炙热灼人的爱恋。

    难道真的是她毁了李郎吗?

    那又是谁毁了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和李郎虽没有夫妻之名,却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如今重逢,她满心所怀的只有期待和比从前还要炙热的依恋,可最终也是敌不过宿命吗?

    感到有些凄凉的春杏儿听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轻轻地舒了口气。

    马御史走近关押李独和春杏儿的牢房后,只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端坐在那神色淡然的李独,随后便转回身凝视着发髻散乱衣衫凌乱的春杏儿。

    “此女本是丰县人士,原名为张春芳……全家上下三十二口皆尽亡……”

    原本他只以为是人尽可夫的风尘女子,却不想这女子身上背负着被灭门的血海深仇。

    而风尘女子大都命运多舛,倚栏卖笑又有几多辛酸!

    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又在哪里呢?

    看着春杏儿乌漆漆的发顶,马御史不由地扪心深问。

    向来说话不管不顾的马御史,面对这样身世悲惨的女子,头一回有些难以启齿。

    他一张口,便是要绝了这个女子的生路,落在旁人眼里怕是有些无情的。

    只是他身为御史,便身兼之责。

    “李独是为翰林院编修,不修自身,荒淫无道,罪不可脱。削官贬为庶人且日后不得为官,判明日午时德武门外刑鞭刑,百官亲见。”

    马御史虽是说着关于李独的处罚,但目光却是一直留在春杏儿的身上,且他那双始终清明冷持的眼中也罕见地流露出些许的怜悯来。

    李独听见这宣判后,神色平静的眼中猛地迸出一道浓烈的恨意来,紧咬牙关的他却是狠狠地攥着拳头不发一语。

    须臾后,他眼中的神色才渐渐平静下来。

    李独轻吁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事情闹到了陛下那里,能有幸留一条命在,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期望。

    只是不得为官,却是彻底的断了他的念想。

    无论寒暑他从未放弃过读书,为的便是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让那些曾看不起他的人日后只能仰望他。

    而今,一切都成了空。

    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没了这条出路,他又能干什么?

    除了这样的事,只怕二殿下对他也是避之不及的,毕竟二殿下最需要的是他在翰林院的身份,而非是他这个人。

    这一点他从来都看得分明!

    陛下无情,那么眼前的狗官则是更为狠毒,削官并不准他再为官,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心中气极的李独渐渐变得不平静起来,胸膛也剧烈地起伏着,那双眼却是紧紧闭了起来。

    胸中不甘的火熊熊燃烧着,变得静默起来的牢房中,李独以为自己就要被烧死在那烈火当中。

    马御史没有理会身后的李独,只看着眼中似是闪过一道惊喜的春杏儿,凝声问道:“张春芳,你可知罪?”

    春杏儿心中正在为李独的处罚而感到有些庆幸的同时,不免有感到心有惴惴,直到她听闻这个已经有些陌生且遥远的名字从马御史口中说出,她的心便似是坠入了冰窖。

    心慌意乱的春杏儿不敢抬眼去看这位面目威严的马御史,定了定心神后强自镇定道:“大,大人……贱婢名,名为春杏儿……”

    “张春芳原为丰县人士,家中本是富甲一方的富户,却是被县令和山匪狼狈为奸屠灭满门,你当时年幼正在外家奔亲,就此逃过一劫。”

    “却不想,你虽逃过了死劫,活罪却是一样没少遭。你早年被买到有**癖好的乡绅府里,后不堪忍受年岁稍长些后便伺机杀了那作恶多端的乡绅。”

    “你到今年年岁本该是二十又五,因你相貌显小,这才隐瞒了年龄入瑞王府邸为婢……”

    也不知马御史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略了中间春杏儿和李独的结识。

    马御史看着神色有些木然的春杏儿,微微眯眼再次问道:“张春芳,你可知罪?”

    春杏儿怔然的眼中在听闻这一声似是带着叹息的话语后,眼中猛地凝聚起快要溢出的泪水。

    张春芳……她的名字,不是春杏儿,不是小娇娘……只是张春芳。

    “春,春芳知罪。”

    春杏儿微微弯起嘴角,似是想要,却露出一个和哭差不多的笑容,默默流泪的眼中也有些释然。

    躲不过了,那便认了吧!


………………………………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无以为报

    李独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但这种惊诧却不是因为春杏儿的身世,而是他诧异,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位马御史却是知晓得一清二楚。

    李独看向春杏儿眼中带上了些许的怜悯,春杏儿认了罪,便等于是在等死。

    要是没有他,春杏儿大可隐姓埋名继续活着,而非是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这个马御史……还真是人如其名,当真是个铁面无私之人。

    春杏儿和他落在马御史手中,当真是插翅难逃。

    春杏儿的那些过往啊,他都已经快要忘记了,也就是因为这些,他娘才容不下春、春芳,即使当年他家家徒四壁,母亲也容不得春芳给他做妾。

    而今再次从旁人口中听闻那些不堪的过去,不知怎得,李独心中竟没有了往昔的怜悯,一阵阵的作呕在他心口翻腾着。

    在他身下承欢的春芳,在未曾及笄时,便已经委身于已经花甲之年的老乡绅……

    而她床上的那些技巧,又有多少是从此得来呢?

    “呕——”

    李独哇地一声吐了。

    酸涩且带着一股陈腐的酸臭味在牢狱中开始弥漫。

    脸上满是泪水想要努力地笑,却只能默默流泪的春杏儿听得这一声呕吐后,脸色蓦地变得僵硬起来。

    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春杏儿只偏着头久久未动,眼中却尽是难堪。

    马御史目光凌厉地回头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在那一声声干呕的李独,有些恨恨地磨了磨牙,却是一语未发。

    原以为这个李独还算是有担当的男人,却不想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张春芳遇见他也真是遇人不淑!

    要是没有这个混账,这小女子……怕是还在瑞王府上当她的大丫头。

    春杏儿眼中尽显难堪之色,这就好像把她扒光了仍在人流如潮的街头闹市般……

    虽然如今她身上的衣物也并不多,但总归是有敝体之物,衣物敝体,便好似遮住了脸面,不至于太过难堪。

    李独呕吐带给她的难堪,远比被马大人撞破丑事要更加让她感到难堪……

    如此一来,便也算是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能让李郎嫌弃至此,可见这么多年来的交欢,也只是交欢罢了!

    轻叹了一声后,春杏儿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却是不再去看李独一眼,只声音清泠道:“大人,既然您已经知道,打算如何处置罪人春芳?”

    见春杏儿并未哭诉求情诉苦,马御史不禁对春杏儿高看了一眼,说话也不像对待李独那般充满厌恶。

    “杀人偿命,可有感到冤屈?”

    听得马御史如此问,春杏儿稍有怔愣后温声浅笑,“并未。小女的心早就在当年随着爹娘满府的亲眷一起死了,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能偷生至此,已经是小女的幸运。”

    话落,春杏儿苦笑一声后恨声道:“只是未能手刃灭门仇人,小女心有不甘!只盼大人明察秋毫,莫要让那贼人再危害百姓。”

    “若如此,世间又不知有多少像小女这般凄惨之人……”

    马御史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春杏儿,微叹一声后,正要开口将那贼人早就变成黄土的事情告诉春杏儿时,便听闻身后响起了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匆匆赶来的宋大人一见春杏儿这般模样,便知道马御史已经把话说完,他赶来时只听了只言片语,却还是有些恼火马御史的不开情面。

    “马大人您……”

    “唉——”

    宋大人长叹了一声,“这事怪我……”

    一见到宋大人带着愧疚的脸,已经稳定心神的春杏儿眼中现出些许的激动来,旋即缓缓起身跪倒再地,默默地叩首后,这才抬头温声道:“恩公,您又何必自责,当年若是没有您,春芳早就该死了,偷生这么多年是春芳赚了。”

    “认出我了吗?”宋大人有些诧异。

    “恩公您眉清目朗一如从前,只有心中疏阔之人才会如您一般,您虽比从前变老了些许,只是恩公的模样一直镌刻在心。”

    “先前在堂前罪女是心存侥幸能逃过一劫的,是罪女贪心不足。只是罪女杀人在先,又偷生这十数载,也是该还债了。”

    “罪女无以为报,但愿恩公您长命百岁一生安康无虞。”

    说着,春杏儿又是一叩首。

    对于春杏儿的叩首,宋大人不躲不闪只站在那里受了礼。

    但他眼中的神色却是极为复杂,颤抖着嘴唇半晌后宋大人才叹息一声,“都是命啊!”

    “春芳秋实,也许这就是春芳的命。春芳开花的这棵树上开的花便是凋残之花,注定结不了香甜可口的果子。”

    “苦涩的果子也往往留不到秋日便会随着风雨摧残而凋零,恩公您看,眼下这时节就快要到秋日了,春芳……”

    春杏儿说这些的时候,虽是笑着的,但宋大人的眉头却是越拧越紧。

    他记得当年看卷宗时,所记载张家被屠灭满门时,也是一脚临近秋日,眼下又是……

    “春芳就是没这个命!”

    春杏儿声音有些沙哑地笑叹一声。

    “唉……”宋大人长叹一声,却是转头不再说话。

    牢狱中关着的人,在他看来都是罪大恶极之人,都是该受惩罚之人,只有如今让他感到十分艰难,也是头一回,他觉得有些愧对身上的这一身官服。

    当年包庇此女,他是不后悔的。

    人都会有恻隐之心,他只不过是为官数载动了一回罢了!

    心头有些怅然的马御史咬了咬牙,这才道:“当年害死全家的恶徒早已经身首异处,就连那为官不仁的县令也早就死在任职途中。”

    “如此,的心结也该解开了吧?”

    跪在地上的春杏儿怔怔地跪在那里,听到这样的话后,却像是变成了一根木头一样,久久未动。

    良久后,才听闻春杏儿声音沙哑地大笑出声。

    空荡荡的牢房中只闻带着悲凉的笑声回荡,在回音未消时,便又闻哭声响起。

    “李独,欺我!”春杏儿猛地声音凄厉地喊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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