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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银上婉君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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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夜风大,司徒雷的四十万石粮食估计被烧的几乎所剩无几,没有了物资储备的司徒雷恐怕会狗急跳墙,我们应当抢占先机。”
冷飞头脑清晰的分析着,并没有因为烧毁敌军粮草而失了冷静。
看大将军丝毫没有问起受伤的小公子,冷飞几次张嘴都闭上了,他知道将军不是不关心小公子,只是将军在家国之间,国永远大于家。
帐外的通信兵早就去通报各位副将前来一起商讨对策,为孤墨城的百姓、为戍守边城和昨夜殉国的那些兄弟、为大耀国的国威,也是时候搓一挫云帆国的锐气了。
………………………………
第十章 石溪寺祈福
商讨了整整两个时辰,众人才纷纷散去,段云脚步微有些急促的走向自己的大帐。
走到大帐门口的时候戍守的士兵刚要行礼却被段云打断,小兵闭了嘴默默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撩开门帘,走进去就看见段恒毅苍白着脸昏睡着。
而一旁守着的闵柏衍也因疲惫而昏沉睡去,段云脚步无声的走到床边轻轻的拉起被子给段恒毅盖好,又拿起一件厚厚的大氅披在闵柏衍身上。
一张冷漠惯了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些温情,眼里神色温和,可见对昨夜的夜袭敌军粮草满意至极。
“将军,您回来了!”闵柏衍被突然压在身上的重量惊醒,抬头小声的说话。
“嗯,你且回去好好休息,这里有我,如无意外三日后大军开拔。”段云低沉着声音,鼓励的拍拍闵柏衍的肩膀。
闵柏衍一听三日后大军开拔,下意识的看了看床上昏睡的段恒毅,脸上因兴奋有些发红,呼吸有些急促,昨夜一仗实在是太过大快人心。
“戒骄戒躁。”段云看着有些许失态的闵柏衍便沉声告诫。
“是,大将军,一时忘形了,我、我去看看其他人。”闵柏衍被提点了一句,神情有些羞赧,手忙脚乱的快步走出了大帐。
这时大帐的门帘又一次被掀开,段云见军医站在帐外,看了一眼段恒毅后转身走出了大帐。
“将军,小公子已无大碍,休整个七天左右就会基本痊愈,昏睡是因为接连奔波疲累再加上第一次见血,精神过于高度紧张所致,请您放心。”军医不等段云开口询问便一一道来。
“好,有劳先生了,其他人伤势怎么样?”段云询问着其余的士兵状况。
“大将军放心,都是皮外伤,我和小徒弟都已处置好,没其他的事老夫回去配药了,为了几天后做充足的准备。”军医蒙老头说完行色匆匆的告退。
段云面上虽没表现出来,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转身回到大帐拿了本兵书坐在段恒毅的床边,边看书边用大手怜爱的摩挲了几下他的头发。
半睡半醒的眯着眼总算熬过了一夜,自从半夜惊醒叶婉茹怎么也没能入睡,总是在胡思乱想着,眼下阵前并没有消息传回,她更是不能放下心来。
天刚蒙蒙亮,便唤了虹玉和碧玺端了温水来盥洗,收拾停当后换上了一身浅碧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一簇红艳的梅,为素雅的裙平添了几份娇色。
叶婉茹带着虹玉和碧玺赶去饭厅,想用过早膳后便和娘亲提起前去祈福的事情。
一行人赶到饭厅时才发现今天有些异常,本该热闹的饭厅今日的气氛实在有些沉闷的紧。
原本低声交谈的祖母和娘亲见她进来的时候,都不再说话,看祖母的神色也不好,这让她的心里更是一紧。
“给祖母、娘亲请安!”
叶婉茹先给祖母和母亲问了安才坐下,沉吟再三,再想到夜里的梦中惊醒,一颗心是悬了又悬,“娘,可是前方传回了消息?”
“安安,你看,可不是咱们囡囡大了急着要嫁人喽!”祖母张叶氏看叶婉茹一脸焦急倒先打趣起来。
佟安卉笑着附和:“是啊娘,咱们本想多留几年呢,看如今,怕是要留不住了呢,这一颗心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想问的没问出来,倒是先被轮番调侃的叶婉茹羞红了一张脸,“祖母、娘,不带这么羞臊人的”一张脸铺满红霞,因为害羞的很,凤眸里也是水波流转。
“今晨你祖母给祖宗上香,不曾想香却是拦腰折断,你祖母说是不祥之兆,心里发慌,总怕又不好的事情发生。”佟安卉拉着张叶氏的手安慰着。
这倒是巧,本就打算知会一声母亲今天去城外上香,这倒是都赶上了,难道前阵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只是上朝的爹爹还未回。
“祖母放心,我午后就去城外的石溪寺持斋戒祈福三个月,咱们叶家一向与人为善,想来佛祖和祖宗会保佑的。”叶婉茹起身蹲在祖母膝前,亮晶晶的眼看着张叶氏。
“咱们囡囡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祖母喽!”张叶氏一脸慈祥,手轻轻拍着叶婉茹的后背,满脸欣慰。
用过早膳后叶婉茹等了又等还是不见爹爹叶洵回来,再等下去出城就来不及了,只能带着虹玉、碧玺、怀瑾和怀瑜坐上马车出城。
怀瑾和怀瑜是外祖父谷内之人,外祖父在百花谷内精选出来的弟子,精通武艺和药理,是派来保护她的人。
赶到城外石溪寺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寺外早早等候的小沙弥引着众人去后客堂厢房,等明日再去见过方丈无尘大师。
大抵是住在这承载着千万人福愿的石溪寺里,叶婉茹一颗心变得安定许多,早早便睡下。
寅时天还未亮叶婉茹便早早醒来,院子里怀瑾和怀瑜早就在清扫着满地的落叶。
已是深秋时节,城里不显,城外的石溪寺却格外不同,院子里的一些树木早已露出秋态,飘了一地的落叶,想必那边城更加寒冷。
没用虹玉和碧玺的服侍,她手脚利落的收拾好自己后,穿着一身素色衣衫带着虹玉就去了每日清晨无尘大师**的大雄宝殿。
因着家里早就派人先行送过信帖,大殿的的一侧已经早早的布下了一扇偌大的红木屏风,屏风后有两个摆好的蒲团,叶婉茹和虹玉跪坐在蒲团上静静聆听无尘大师**。
半个时辰的早课不知不觉已过,讲完课的无尘大师向屏风这处走来,叶婉茹见其他的僧人都走得一干二净,便走出屏风对无尘大师福了一礼。
“大师安好。”
“阿弥陀佛!小施主安好,能代祖母来寺中清修斋戒可谓是至纯至孝。”慈眉善目的无尘打量了一眼叶婉茹,见她一身素衣,头上只有一支木簪简单挽发更是满意。
“大师谬赞了。”叶婉茹头一次听人这么直白的夸她,微低着头,有些羞赧。
“老衲观小施主神情有些恍惚,刚才的早课可有什么心得?”边说边踱步向外面走着,无尘问了一句。
………………………………
第十一章 半月杀
忖度了一会儿后叶婉茹才开口:“凡事莫要太过于执着,放下、自在?”
无尘听罢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叶婉茹,随后笑呵呵道:“小施主心思聪颖,这枯燥的佛法你竟也听得格外认真。”
落在无尘大师身后几步的叶婉茹听见他这么说,才知道大师只不过是在变相的开解她,并非真的是在考究她,看来这大师也并不像外人传言那般铁面。
叶婉茹回到自己所住的客堂小院时,正好碰到了前来送经书的小沙弥。
原来无尘大师看她并不似一般官宦子女那般做样子,反而是诚心诚意的吃斋戒祈福,特遣人送来了几本经书和大师自己所写的一些心得和感悟。
又连忙叫碧玺把刚刚做好的素点心装在食盒里,派怀瑾给大师送去,也算是感谢无尘大师的一番心意。
“杀!杀!”
一直假寐的段云听见低喃声唰的起身,几步走到段恒毅身边,却听见他仍在一声声低喊着,声音含混不清,探手上去,摸了一把潮湿的冷汗。
“快去传军医!”段云点燃烛台,发现段恒毅脸色不正常的潮红,连忙吩咐帐外值夜的士兵。
“恒儿,醒醒!”段云一面拿着布巾给段恒毅擦汗,一面一声声低唤着。
床上昏迷的段恒毅像是梦魇住了,任段云怎么喊也没反应,喊闹了一会儿像是累了一样,又没了动静,额头的温度却是越来越发的烫。
段云握着段恒毅的一只手,用力的握了握,这时帐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军医蒙老头急匆匆的挎着药箱,在小徒弟晏梓河和士兵的搀扶下进了大帐。
“大将军莫急,容老夫看看。”蒙老头快步走到床前,手搭在段恒毅的手腕上。
一旁的段云注视着军医脸上的神色,心下焦急,却只能等待。
渐渐的蒙老头神色有些惊慌游移,一张老脸皱成一团,像一张干瘪的菜叶子,嘴唇有些哆嗦,却是没有张口说话,抬头看了一眼小徒弟。
随后晏梓河两手抓住被角一抖,段恒毅缠裹着纱布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早早有士兵燃起了数十座烛台,大帐里烛火通明,有如白昼。
蒙老头小心翼翼的剪开一层层纱布,看见伤口时蒙老头瞳仁一缩,嘴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听见吸气声的段云俯身向前一看,马上眉头紧皱,满脸的怒容,想不到这帮狗贼竟然如此狠毒,竟是淬了毒。
想到这段云连忙召来了帐外的士兵:“你快去看看那夜受伤的将士中可还有相同症状的!”
“蒙大夫可识得此毒?”段云看蒙老头一直沉默,只是手上换了段恒毅的另一只手在把脉,开口出声询问。
“大将军,老夫虽识得此毒,却是没有破解之法,我已多年不曾出去采药,那一味最重要的咏心荷老夫不曾见过。”蒙老头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这究竟是什么毒啊师父?”晏梓河看师父的神情实在难看。
“这是名曰半月杀的剧毒,原本半月杀是叫噬心月,沾上一星半点必死无疑,后被一名用毒高人所改,让原本的一日之内暴毙硬生生拖延半月之久,这才改叫半月杀。”
“江湖中很早已经无人使用此毒,配置这毒所需之药甚是繁琐难以配齐,想不到云帆国此次竟招揽到这用毒之人,其心可见一斑!”蒙老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看蒙老头的神色段云就知道他有些话还没讲出口,索性问道:“蒙大夫,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将军还承受得住!”
“这半个月时间里,会硬生生折磨中毒之人,从体内开始腐烂,每天承受噬心蚀骨之痛,如果半月之内解药没有配齐,便只能全身溃烂而死。”说到最后一句蒙老头一撩衣袍便跪倒在地上。
“半月之久,又何尝不是为我儿夺得生机的半月!”段云拉起蒙老头,双眼微眯,一股杀气从他身上溢出。
“现在老夫能做的事只能延缓症状,让小公子减轻些痛苦,完全解除毒性还得等寻到咏心荷。”蒙老头就着烛火开始写药方。
段云快速走到一旁的书案,拿起笔后一阵笔走龙蛇,写好后封了一层蜜蜡交给帐外的士兵。
“我已给岳丈送去书信,内人的家父乃是皇商,他掌管着众多货物往来,况且还与各大药商有所往来,想必可以寻到。”段云走回到床边看了看段恒毅。
“大将军这也一是个办法,还应再加派些人手外出寻药,咏心荷生长在极寒之地,只有那终年不冻寒潭中可循得其踪,此花生长需三十年之久,花开只一个时辰,入药所需的恰恰是花开正当时。”
蒙老头眼带慈爱悲悯的摩挲着段恒毅的手。
恰巧这时早派出查探其他伤病的士兵回来了,“禀报大将军,其余将士并没有与段佐领相同病症的人。”
“哦?”听到这话段云明显一怔,看来用毒之人必是有意而为之了。
“去传右将军前来。”段云沉声吩咐到。
快手快脚的晏梓河熬好了一锅退热药,喂了段恒毅服下后又在泛着紫的伤口周围伤了一些消炎止痛药。
这个十三岁的少年边上药边抹眼泪,虽然师父都说了这普通消炎药已经不起作用,可他还是想万一老天爷开眼了呢!
段云和蒙老头默默看着晏梓河给段恒毅上药,这孩子什么都好,学药理也快,就是有些死脑筋,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等晏梓河给段恒毅上完药盖好被子之后,蒙老头才此匆匆的告退,回去翻找药柜里已有的草药。
“大将军,来路上小贾跟我说了,已经派了一对士兵前去寻药。”冷飞面带焦急之色。
“召你前来是另有事情询问,可还记得射箭之人模样?”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段云早已冷静下来。
“记得,此人头骨甚宽,颧骨突出,双目暴突,发型怪异,只额前有二指宽的一抹短发,看衣着似是外邦之人。”回想了一会后冷飞细细描绘出此人长相。
“可还记得当时的情况?”段云随着冷飞的描述画出了一张此人的画像。
“混乱中末将记得,当时那支羽箭是射向三殿下的,距离三殿下近些的段佐领推开了三殿下。”冷飞边说边留下了一滴滴冷汗。
他不敢想如果当时被射中的是三殿下,如今他们这一众将士,会不会已经被那些奸佞小人安了一个护主不力的罪名。
………………………………
第十二章 竹韵楼
“大将军,那人是如何识得谁是三殿下的,那夜可都是穿着夜行衣,这会不会只是巧合?”冷飞越想越觉得事情可怕。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三殿下随军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云帆国,那到底是何人传出去的,他想要针对的是三殿下还是想让大将军在陛下那里失了心?
“看样子不是巧合,你以为朝堂之上真的就是铜墙铁壁吗?”段云冷哼一声,面上带着一丝忧虑。
这个泄露之人可能是其他几位皇子、也可能是后妃、也可能是朝堂之上的某些官员,但现在一切也都只能是猜测。
至于要针对的是三殿下还是针对他,那就只能拭目以待了,他段云还从来不曾怕过谁!
唯一要做的就是要保护好三殿下,直到这次战争结束,都必须要保护三皇子毫发无伤。
“传令下去,暗中派几个人保护好三殿下。”段云冷然道。
“是,属下告退!”冷飞应声退下。
恢复平静的大帐内静的可怕,只有烛心偶尔会发出噼啪的一声爆响,段恒毅呼吸平稳像睡着了一样,但段云知道,这一切只是假象。
“嗙!”一声闷响,掌下的桌子已经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堆木渣子,强忍到这个时候,待到无人时他这满腔的怒火才得以发泄出来。
他站在床前躬身看着昏睡的爱子,眼里难掩痛苦之色,依蒙大夫之言,那咏心荷极为难寻,如今做这诸多安排,也只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若问他后悔独子参军吗,他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世人皆是血肉之躯,皆是父母所生养,他段云的儿子又比别人多了什么吗?
答案是没有,别人能做得,为何他段云的儿子做不得?一颗拳拳爱国之心要如何报答?唯有马革裹尸!
这一夜将军的大帐没消停过,接连得到消息的各个将军纷纷前来探望,众多长辈也算是看着段恒毅长大的,开朗健谈的俊挺少年如今只有半月生机,众人对云帆国的杀意更深了一层!
次日清晨得到消息的闵柏衍步履凌乱的跑到大帐外,“大将军!此事都怪我,您放心,我一定会救恒毅的!”
声嘶力竭的哑着嗓子说完又跑回自己的帐篷。
“贾岩!谁将消息透露给三殿下的,自去领二十军棍!”
段云声音冷凝,昨夜众人商议好将事情要对三皇子隐瞒,却不想还是有人多嘴。
柏衍自幼跟随他习武,与恒儿除了一份君臣之情,更是多了一份兄弟情,恐怕如今心里会多加自责,不想他知道就是怕他做出鲁莽之事。
要知道如今得了军功的三殿下,在那众多皇子中要比之前更加耀眼,而敏妃父家势力微末,柏衍走到如今这一步实属不易,万不能功亏一篑。
“大将军!是、是小宴那孩子一早气哄哄的去找的三殿下,您也知道,我们拦不住他。”贾岩在帐外苦着一张脸禀报。
段云一听是晏梓河,默然了一下,晏梓河待恒儿犹如兄长,一根筋的孩子又不能打了军棍,“罚他三顿不能吃饭!”
而这边红着眼眶怒极的闵柏衍回到自己的营帐,马上修书一封给母妃,让母妃着人赶紧寻那一味至关重要的咏心荷。
更要母妃保护好自己,他自己这边已经有危险逼近,母妃一人在后宫之中恐怕处境会更加艰难。
看来自己此次随军是碍了某些人的眼,闵柏衍咬了咬牙,面上肌肉紧绷,他偏要不如那些人的意!
而同一时间金陵城里竹韵楼里早早的聚了几位达官贵人,大清早的喝茶实属怪异之举,清幽的单独小院内只有四人,外面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大哥,您听说了吗?老三的那个跟班可是受伤不轻啊!”一位面净虚白的少年一脸谄笑的给上首的青年斟茶。
“真是可惜啊!不过这次老三抢在咱们前头贪了这份军功,可真是让人心里堵的很!”一位狭长丹凤眼的青年嘴里啧啧叹息。
末首的少年像是没听见众人说话一样,一块接着一块的吃着茶点,嘴角上沾了一圈白白绿绿的粉末。
上首被称作大哥的青年抿唇笑而不语,面如冠玉的脸上风轻云淡,洗茶、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眉眼凌厉的脸上多了几分儒雅的味道。
只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大皇子闵柏涵远不像表面所现这样,当真是一位面善心狠之人,杀人不见血也不为过。
“没什么事就散了吧,大清早的聚在这茶楼里当真是病的不轻!”闵柏涵喝完手中的茶,啪的一声将小小的杯子摔出去老远。
“嗝!”末首的少年被啪的一声惊得噎的直打嗝,胡乱的在桌子上抓起一个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大哥、嗝,怎么不高兴了!”少年一脸懵懂的看看另外两位兄长。
“老六还真是像猪一样,就知道吃吃吃!”面净虚白的少年,面色不善的把面前的小茶点碟子摔在少年面前,甩着衣袖走了。
“老六多吃点,不够二哥这里还有!”桃花眼青年笑眯眯的推了推碟子,背着手踱步也出去了。
待他三人都走了个干净后,这少年才从怀里掏出一方洁白的锦帕,动作缓慢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的渣子,一点不见之前的粗鲁贪吃。
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香茗,嘴里叹息道:“如此好茶,竟无人品尝,实属暴殄天物啊!”
“墨雨,扶你六爷回宫,大早上吃撑了,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随着少年的一声轻唤,远处的房顶上逆着光飞来一位年岁相仿的翩翩少年。
“六爷,我们可要出手?”名唤墨雨的侍从一边扶着闵柏灏,一边低声问着。
“当然要出手,不然这一出戏怎么能热闹呢!”闵柏灏哼笑了一声,仰头打了一个哈欠,似是还未睡醒。
“是,属下清楚了,这一潭水搅得越浑越好,还要让他们查不出来出于谁人之手,到时候就让他们狗咬狗!”墨雨越说越兴奋,嘿嘿嘿的坏笑了几声。
“我看你们兄弟几人中属你最坏,难怪墨风和墨泽每次都被你耍的团团转!”闵柏灏斜眼睨了一眼墨雨。
………………………………
第十三章 晴天霹雳
城外的石溪寺中一切都在照旧,晨钟响起时,叶婉茹依旧从侧门而入在屏风后聆听晨课,晨课过后回到客院里抄写经文。
这一日她拿着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在院里的石桌上细细品读着,旁边放好了一叠已经抄写好的经文,纸上的墨迹还未干,一个个蝇头小楷端正清秀。
“小姐,小姐,出事了!”碧玺有些惊慌失措的边跑边喊。
刚才那一声叫喊,虹玉、怀瑾、怀瑜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纷纷跑过来。
“碧玺,到底出什么事了?”
虹玉他们三个最先沉不住气。
“碧玺,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管教太松,如今在这清幽的寺院里,如何能大喊大叫失了体统!”叶婉茹冷下脸来低声训斥着碧玺。
碧玺小跑着走到叶婉茹身边,红了一双眼眶,低声求饶:“小姐莫生气,奴婢是听见一些事,实在是太心急了。”说着还晃了晃叶婉茹的手臂。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你一向爱毛毛躁躁,这里虽不是金陵城中,但人多眼杂,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叶婉茹看碧玺要哭,心下也有些不忍。
“小姐,外面都说段佐领受伤快死了!呜呜呜”碧玺用手帕捂着嘴低声呜咽着。
“嗙!”的一声,叶婉茹手里拿的狼毫摔在了石桌上,饱蘸浓墨的毫笔在石桌上摔出了一大团的污痕。
“不可能,碧玺你不要乱说!”虹玉厉声斥责着碧玺,快步走到叶婉茹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怀瑾和怀瑜对视了一眼后,怀瑜快速向院外跑去,想必是回去探清虚实,不过这些大抵不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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