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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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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着实响快,会待人,倒不拿大。如今现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听得说,如今上了年纪,越发怜贫恤老,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如今王府虽升了边任,只怕这二姑太太还认得咱们。你何不去走动走动,或者他念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要是他发一点好心,拔一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
刘氏一旁接口道:“你老虽说的是,但只你我这样个嘴脸,怎样好到他门上去的。先不先,他们那些门上的人也未必肯去通信。没的去打嘴现世。”
谁知狗儿利名心最重,听如此一说,心下便有些活动起来。又听他妻子这话,便笑接道:“姥姥既如此说,况且当年你又见过这姑太太一次,何不你老人家明日就走一趟,先试试风头再说。”
那刘姥姥想着:女婿是个男人,又这样个嘴脸,自然去不得。女儿年轻媳妇子,也难卖头卖脚的。便只得凭着一张老脸去碰一碰。果然有些好处,大家都有益便是没银子来,也到那公府侯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一生。
因此才领着外孙板儿去了贾府一趟。
不想那贾府倒是极乐善好施的,送了许多财物和银两给刘姥姥。回去后一年的生计不但有了着落,又买了许多小鸡小鸭并瓜果蔬菜的种子,日子过得倒也殷实了。
刘姥姥虽是山野老妇,但甚重情谊。于是一有好的瓜果,总是先给贾府送来,一来二去,倒跟贾母投缘了起来。
一时间平儿带着刘姥姥来了。
贾母忙赐了坐,有命人奉茶。
刘姥姥笑到:“今年雨水不错,多打了两石粮食,瓜果蔬菜也十分丰盛。这又是头一起摘下来的,并没有敢卖,留着尖儿孝敬姑奶奶和姑娘们尝尝。想必姑娘们天天山珍海味的也吃腻了,这个吃个野菜儿,也算是我们的穷心。”
贾母笑道:“多谢费心。快喝茶罢。”
刘姥姥一边答应着,一边捧着茶盅便喝。贾母这边的茶叶是雨前龙井,甘甜清闲,又十分适合口味,加之刘姥姥之前在外头等,已经渴了大半天,顿时一饮而尽,将茶盅喝了个底朝天。
贾母见了,不禁欢喜,忙命人再泡一盅来。
刘姥姥起身便笑道:“不用烦劳姐姐了,兑些白水进来就是。茶叶就这么倒了,怪可惜的。”
鸳鸯忍笑点了点头,端着茶盅出去了。
贾母笑了一回,忽又叹气道:“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的。我真真是羡慕呢!”
刘姥姥不知何意,正要劝解,忽被凤姐儿截住,笑道:“难得今日刘姥姥在这里,倒也热闹。不如咱们来行令罢。”
王夫人笑道:“既行令,还叫鸳鸯姐姐来行更好。”
众人都知贾母所行之令必得鸳鸯提着,故听了这话,都说“很是”。凤姐儿便拉了鸳鸯过来。
李纨笑道:“既在令内,没有站着的理。”回头命小丫头子:“端一张椅子,放在你二位奶奶的席上。”
鸳鸯也半推半就,谢了坐,便坐下,也吃了一钟酒,笑道:“酒令大如军令,不论尊卑,惟我是主。违了我的话,是要受罚的。”
王夫人等都笑道:“一定如此,快些说来。”
鸳鸯未开口,刘姥姥便下了席,摆手道:“别这样捉弄人家,我家去了。”
众人都笑道:“这却使不得。”
鸳鸯喝令小丫头子们:“拉上席去!”小丫头子们也笑着,果然拉入席中。
刘姥姥连连摆手只叫“饶了我罢!”
鸳鸯道:“再多言的罚一壶。”
刘姥姥听了,只得住了声。
………………………………
第121章 刘姥姥3
鸳鸯道:“如今我说骨牌副儿,从老太太起,顺领说下去,至刘姥姥止。s比如我说一副儿,将这三张牌拆开,先说头一张,次说第二张,再说第三张,说完了,合成这一副儿的名字。无论诗词歌赋,成语俗话,比上一句,都要叶韵。错了的罚一杯。”
众人笑道:“这个令好,就说出来。”
鸳鸯道:“有了一副了。左边是张天。”贾母道:“头上有青天。”
众人道:“好。”鸳鸯道:“当中是个五与六。”
贾母道:“六桥梅花香彻骨。”鸳鸯道:“剩得一张六与幺。”
贾母道:“一轮红日出云霄。”鸳鸯道:“凑成便是个蓬头鬼。”
贾母道:“这鬼抱住钟馗腿。”说完,大家笑说:“极妙。”贾母饮了一杯。
鸳鸯又道:“有了一副。左边是个大长五。”薛姨妈道:“梅花朵朵风前舞。”
鸳鸯道:“右边还是个大五长。”薛姨妈道:“十月梅花岭上香。”
鸳鸯道:“当中二五是杂七。”薛姨妈道:“织女牛郎会七夕。”
鸳鸯道:“凑成二郎游五岳。”薛姨妈道:“世人不及神仙乐。”说完,大家称赏,饮了酒。
鸳鸯又道:“有了一副。左边长幺两点明。”黛玉道:“双悬日月照乾坤。”
鸳鸯道:“右边长幺两点明。”黛玉道:“闲花落地听无声。”
鸳鸯道:“中间还得幺四来。”黛玉道:“日边红杏倚云栽。”
鸳鸯道:“凑成樱桃九熟。”黛玉道:“御园却被鸟衔出。”说完饮了一杯。
鸳鸯道:“有了一副。左边是长三。”宝钗道:“双双燕子语梁间。”
鸳鸯道:“右边是三长。”宝钗道:“水荇牵风翠带长。”
鸳鸯道:“当中三六九点在。”宝钗道:“三山半落青天外。”
鸳鸯道:“凑成铁锁练孤舟。”宝钗道:“处处风波处处愁。”说完饮毕。
鸳鸯又道:“左边一个天。”宝玉道:“良辰美景奈何天。”
宝钗听了,回头看着他。宝玉只顾怕罚,也不理论。
鸳鸯道:“中间锦屏颜色俏。”宝玉道:“纱窗也没有红娘报。”
鸳鸯道:“剩了二六八点齐。”宝玉道:“双瞻玉座引朝仪。”
鸳鸯道:“凑成篮子好采花。”宝玉玉道:“仙杖香挑芍药花。”说完,饮了一口。
之后便该刘姥姥。
刘姥姥道:“我们庄家人闲了,也常会几个人弄这个,但不如说的这么好听。少不得我也试一试。”
众人都笑道:“容易说的。你只管说,不相干。”
鸳鸯笑道:“左边四四是个人。”刘姥姥听了,想了半日,说道:“是个庄家人罢。”
众人哄堂笑了。
贾母笑道:“说的好,就是这样说。”
刘姥姥也笑道:我们庄家人,不过是现成的本色,众位别笑。”
鸳鸯道:“中间三四绿配红。”刘姥姥道:“大火烧了毛毛虫。”
众人笑道:“这是有的,还说你的本色。”鸳鸯道:“右边幺四真好看。”
刘姥姥道:“一个萝蔔一头蒜。”众人又笑了。
鸳鸯笑道:“凑成便是一枝花。”刘姥姥两只手比着,说道:“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众人大笑起来。
只听外面乱嚷,皆唬得从席上跳了下来。一个回话的人,面色惊慌,已经从外头窜进来,跪下战战兢兢地道:“不好了,不好了……贵妃娘娘身染重疾,已经薨了!”
“啊!”
在场之人听了,皆颜色全无。贾母已经跌坐在椅子上,昏死了过去。
王夫人忙哭着请人去传太医。
众人又劝道:“如今老爷已经进宫了,太太还是更衣,去送送娘娘吧!”
王夫人几乎不曾哭死,只得在丫鬟的搀扶下,昏昏沉沉换了衣裳,坐轿撵进宫进宫去了,不敢有丝毫耽搁。
刘姥姥虽是个庄稼人,但也知道当今贵妃娘娘乃贾母亲孙女。如今听说没了,想着贾府必定有一番折腾。瞧这众人一个个如同天塌下来一般,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
凤姐儿瞧见了,只得将刘姥姥拉倒一旁,一边抹泪一边道:“如今咱们府上正是多事之秋,原本请你老来想法子哄老太太开心。眼看着老太太有些喜色了,又出了这个事情,如今你老还是回去吧。咱们府中毕竟有一阵忙的了,不能照顾你了。”
刘姥姥劝道:“奶奶别难过,贾家是余庆之家,将来贵妃娘娘定是能上天当神仙的。”
凤姐儿摇头叹气道:“你知道什么……”说着,又扭头向平儿道,“派辆马车,好生送刘姥姥回去。”
平儿点头答应着,带着刘姥姥出府出去。
一时间,贾府上下无不悲痛万分,哭啼之声响应没有角落。
此消息,很快安琪和贾蔷也听说了。
安琪道:“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贾蔷叹气道:“你不知道,很多大户,一旦有人死了,都只说暴毙而亡。更何况是皇宫?”
安琪浑身一怔,道:“什么意思?”
“你这么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贾蔷道,“想想以前的蓉大奶奶罢,不也是说她是病死的么?”
安琪道:“这么说,贵妃娘娘的死,另有隐情。”
贾蔷叹气道:“这个谁知道呢!只是贵妃娘娘年纪轻轻,突然病重而亡,实在令人怀疑。”
“那么,你说老爷、太太他们,难道就看不出问题么?”安琪道。
贾蔷道:“正因为看得出,才更令人担忧啊!”
正说着,忽听贾府请人来报:“老太太病危,蔷二爷快去看看罢!”
“什么!”贾蔷、安琪皆目瞪口呆。
“真是祸不单行!”安琪道:“你快换了衣服,去看看罢!”
贾蔷点了点头,一时间换了衣服,便带着两个贴身小厮,急急忙忙地敢去荣国府了。
………………………………
第122章 苦香菱1
且不说贾母病危,李纨王夫人等时常侍奉汤药在旁。
只说薛蟠本是个怜新弃旧之人,且是有酒胆无饭力的。只因他娶的那夏家小姐今年方十七岁,生得亦颇有姿色,亦颇识得几个字。若论心中的邱壑经纬,颇步熙凤之后尘。只吃亏了一件,从小时父亲去世的早,又无同胞弟兄,寡母独守此女,娇养溺爱,不啻珍宝,凡女儿一举一动,彼母皆百依百随,因此未免娇养太过,竟酿成个盗跖的性气。爱自己尊若菩萨,窥他人秽如粪土,外具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
在家中时常就和丫鬟们使性弄气,轻骂重打的。今日出了阁,自为要作当家的奶奶,比不得作女儿时腼腆温柔,须要拿出这威风来,才钤压得住人;况且见薛蟠气质刚硬,举止骄奢,若不趁热灶一气炮制熟烂,将来必不能自竖旗帜矣,又见有香菱这等一个才貌俱全的爱妾在室,越发添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之心。
因夏小姐家多桂花,且小名就唤做金桂。她在家时不许人口中带出金桂二字来,凡有不留心误道一字者,他便定要苦打重罚才罢。他因想桂花二字是禁止不住的,须另唤一名,因想桂花曾有广寒嫦娥之说,便将桂花改为嫦娥花,又寓自己身分如此。
薛蟠如今得了这样一个妻子,正在新鲜兴头上,凡事未免尽让他些。那夏金桂见了这般形景,便也试着一步紧似一步。一月之中,二人气概还都相平,至两月之后,便觉薛蟠的气概渐次低矮了下去。
一日薛蟠酒后,不知要行何事,先与金桂商议,金桂执意不从。薛蟠忍不住便发了几句话,赌气自行了,这金桂便气的哭如醉人一般,茶汤不进,装起病来。请医疗治,医生又说“气血相逆,当进宽胸顺气之剂。”
薛姨娘恨的骂了薛蟠一顿,说:“如今娶了亲,眼前抱儿子了,还是这样胡闹。人家凤凰蛋似的,好容易养了一个女儿,比花朵儿还轻巧,原看的你是个人物,才给你作老婆。你不说收了心安分守己,一心一计和和气气的过日子,还是这样胡闹,床嗓了黄汤,折磨人家。这会子花钱吃药白遭心。”
一席话说的薛蟠后悔不迭,反来安慰金桂。金桂见婆婆如此说丈夫,越发得了意,便装出些张致来,总不理薛蟠。薛蟠没了主意,惟自怨而已,好容易十天半月之后,才渐渐的哄转过金桂的心来,自此便加一倍小心,不免气概又矮了半截下来。
那金桂见丈夫旗纛渐倒,婆婆良善,也就渐渐的持戈试马起来。先时不过挟制薛蟠,后来倚娇作媚,将及薛姨妈,又将至薛宝钗。
宝钗久察其不轨之心,每随机应变,暗以言语弹压其志。金桂知其不可犯,每欲寻隙,又无隙可乘,只得曲意附就。
一日金桂无事,因和香菱闲谈,问他“香菱”二字是谁起的名字,香菱便答:“姑娘起的。”
金桂冷笑道:“人人都说姑娘通,只这一个名字就不通。”
香菱忙笑道:“嗳哟,奶奶不知道,我们姑娘的学问连我们姨老爷时常还夸呢。”
话说金桂听了,将脖项一扭,嘴唇一撇,鼻孔里哧了两声,拍着掌冷笑道:“菱角花谁闻见香来着?若说菱角香了,正经那些香花放在那里?可是不通之极!”
香菱道:“不独菱角花,就连荷叶莲蓬,都是有一股清香的。但他那原不是花香可比,若静日静夜或清早半夜细领略了去,那一股香比是花儿都好闻呢。就连菱角,鸡头,苇叶,芦根得了风露,那一股清香,就令人心神爽快的。”
金桂道:“依你说,那兰花桂花倒香的不好了?”
香菱说到热闹头上,忘了忌讳,便接口道:“兰花桂花的香,又非别花之香可比。”
一句未完,金桂的丫鬟名唤宝蟾者,忙指着香菱的脸儿说道:“要死,要死!你怎么真叫起姑娘的名字来!”
香菱猛省了,反不好意思,忙陪笑赔罪说:“一时说顺了嘴,奶奶别计较。”
金桂笑道:“这有什么,你也太小心了。但只是我想这个‘香’字到底不妥,意思要换一个字,不知你服不服?”
香菱忙笑道:“奶奶说那里话,此刻连我一身一体俱属奶奶,何得换一名字反问我服不服,叫我如何当得起。奶奶说那一个字好,就用那一个。”
金桂笑道:“你虽说的是,只怕姑娘多心,说‘我起的名字,反不如你?你能来了几日,就驳我的回了。’”
香菱笑道:“奶奶有所不知,当日买了我来时,原是老奶奶使唤的,故此姑娘起得名字。后来我自伏侍了爷,就与姑娘无涉了。如今又有了奶奶,益发不与姑娘相干。况且姑娘又是极明白的人,如何恼得这些呢。”
金桂道:“既这样说,‘香’字竟不如‘秋’字妥当。菱角菱花皆盛于秋,岂不比‘香’字有来历些。”
香菱道:“就依奶奶这样罢了。”
自此后遂改了秋字,宝钗亦不在意。
只因薛蟠天性是“得陇望蜀”的,如今得娶了金桂,又见金桂的丫鬟宝蟾有三分姿色,举止轻浮可爱,便时常要茶要水的故意撩逗他。宝蟾虽亦解事,只是怕着金桂,不敢造次,且看金桂的眼色。
金桂亦颇觉察其意,想着:“正要摆布香菱,无处寻隙,如今他既看上了宝蟾,如今且舍出宝蟾去与他,他一定就和香菱疏远了,我且乘他疏远之时,便摆布了香菱。那时宝蟾原是我的人,也就好处了。”打定了主意,伺机而发。
于是金桂便答应将宝蟾与了薛蟠,那薛蟠得意不已,对金桂千恩万谢,夜曲尽丈夫之道,竭力奉承金桂。
次日夫妻二人也不出门,只在家中厮闹,越发放大了胆子。薛姨妈、宝钗未免尴尬,便去荣府探望贾母去了。
………………………………
第123章 苦香菱2
至午后,金桂故意出去,让个空儿与宝蟾和薛蟠二人。
薛蟠便拉拉扯扯的起来。
宝蟾心里也知**,也就半推半就,正要入港。
谁知金桂是有心等候的,料必在难分之际,便叫丫头小舍儿过来。原来这小丫头也是金桂从小儿在家使唤的,因他自幼父母双亡,无人看管,便大家叫他作小舍儿,专作些粗笨的生活。
金桂如今有意独唤小舍儿来吩咐道:“你去告诉秋菱,到我屋里将手帕取来,不必说我说的。”
小舍儿听了,一径寻着香菱说:“菱姑娘,奶奶的手帕子忘记在屋里了。你去取来送上去岂不好?”
香菱正因金桂近日每每的折挫他。不知何意,百般竭力挽回不暇。听了这话,忙往房里来取。不防正遇见薛蟠和宝蟾二人推就之际,一头撞了进去,自己倒羞的耳面飞红,忙转身回避不迭。
那薛蟠自为是过了明路的,除了金桂,无人可怕,所以连门也不掩,今见香菱撞来,故也略有些惭愧,还不十分在意。无奈宝蟾素日最是说嘴要强的,今遇见了香菱,便恨无地缝儿可入,忙推开薛蟠,一径跑了,口内还恨怨不迭。
薛蟠好容易圈哄的要上手,却被香菱打散,不免一腔兴头变作了一腔恶怒,都在香菱身上,不容分说,赶出来啐了两口,骂道:“死娼妇,你这会子作什么来撞尸游魂!”
香菱料事不好,三步两步早已跑了。
薛蟠再来找宝蟾,已无踪迹了,于是恨的只骂香菱。至晚饭后,已吃得醺醺然,洗澡时不防水略热了些,烫了脚,便说香菱有意害他,赤条精光赶着香菱就是一顿踢打。
香菱虽未受过这气苦,既到此时,也说不得了,只好自悲自怨,各自走开。
彼时金桂已暗和宝蟾说明,今夜令薛蟠和宝蟾在香菱房中去成亲,命香菱过来陪自己先睡。
先是香菱不肯,金桂说他嫌脏了,再必是图安逸,怕夜里劳动伏侍,又骂说:“你那没见世面的主子,见一个,爱一个,把我的人霸占了去,又不叫你来。到底是什么主意,想必是逼我死罢了。”
薛蟠听了这话,又怕闹黄了宝蟾之事,忙又赶来骂香菱:“不识抬举!再不去便要打了!”
香菱无奈,只得抱了铺盖来。
金桂命他在地下铺睡。
香菱无奈,只得依命。刚睡下,便叫倒茶,一时又叫捶腿,如是一夜七八次,总不使其安逸稳卧片时。
那薛蟠得了宝蟾,如获珍宝,一概都置之不顾。恨的金桂暗暗的发恨道:“且叫你乐这几天,等我慢慢的摆布了来,那时可别怨我!”一面隐忍,一面设计摆布香菱。
半月光景,忽又装起病来,只说心疼难忍,四肢不能转动。请医疗治不效,众人都说是香菱气的。
闹了两日,忽又从金桂的枕头内抖出纸人来,上面写着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根针钉在心窝并四肢骨节等处。于是众人反乱起来,当作新闻,先报与薛姨妈。
薛姨妈先忙手忙脚的,薛蟠自然更乱起来,立刻要拷打众人。
金桂笑道:“何必冤枉众人,大约是宝蟾的镇魇法儿。”
薛蟠道:“他这些时并没有多空儿在你房里,何苦赖好人。”
金桂冷笑道:“除了他还有谁,莫不是我自己不成!虽有别人,谁可敢进我的房呢。”
薛蟠道:“香菱如今是天天跟着你,他自然知道,先拷问他就知道了。”
金桂冷笑道:“拷问谁,谁肯认?依我说竟装个不知道,大家丢开手罢了。横竖治死我也没什么要紧,乐得再娶好的。若据良心上说,左不过你三个多嫌我一个。”说着,一面痛哭起来。
薛蟠更被这一席话激怒,顺手抓起一根门闩来,一径抢步找着香菱,不容分说便劈头劈面打起来,一口咬定是香菱所施。
香菱暗暗叫苦,被打了个半死,多亏了薛姨妈出面说情。
只是薛蟠无论如何也要撵了香菱,薛姨妈便赌气喝骂薛蟠说:“不争气的孽障!骚狗也比你体面些!谁知你三不知的把陪房丫头也摸索上了,叫老婆说嘴霸占了丫头,什么脸出去见人!也不知谁使的法子,也不问青红皂白,好歹就打人。我知道你是个得新弃旧的东西,白辜负了我当日的心。他既不好,你也不许打,我立即叫人牙子来卖了他,你就心净了。”
宝钗听了,便劝道:“咱们家从来只有买人的,哪里有卖人的?若你们觉得香菱不好了,便给我罢。这样跟哥哥嫂嫂他们也是断了一样,如同卖了。”
香菱可跑到薛姨妈跟前去哭,只说不愿意出去,情愿跟着姑娘。薛姨妈只得作罢。
只是自此以后,香菱终日对月伤悲,挑灯自叹。本来怯弱,虽在薛蟠房中几年,皆由血分中有病,是以并无胎孕。今复加以气怒伤感,内外折挫不堪,竟酿成干血之症,日渐羸瘦作烧,饮食懒进,请医诊视服药亦不效验。
而那宝蟾不比香菱的情性,最是个烈火干柴,既和薛蟠情投意合,便把金桂忘在脑后。近见金桂又作践他,他便不肯服低容让半点。先是一冲一撞的拌嘴,后来金桂气急了,甚至于骂,再至于打。
宝蟾虽不敢还言还手,便大撒泼性,拾头打滚,寻死觅活,昼则刀剪,夜则绳索,无所不闹。
薛蟠一身难以两顾,惟有徘徊观望,或出门躲着。
薛姨妈想着如今贾母病重,他们家再这么一闹,实在不好。便和宝钗商量,决定搬回旧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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