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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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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听了,便迎上来道:“你满口说些什么?只听见些‘好’‘了’‘好’‘了’。”
那道人笑道:“你若果听见‘好’‘了’二字,还算你明白。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我这歌儿,便名《好了歌》!”
贾宝玉本是有宿慧的,一闻此言,心中早已彻悟。
忽又听那疯疯癫癫的道人笑道:“待我将你这《好了歌》解注出来何如?”
跛足道人笑道:“你解,你解。”
便听那道人说道: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
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那跛足道人听了,拍掌笑道:“解得切,解得切!”
疯癫道人便说一声“走罢!”将他肩上褡裢抢了过来背着,二人飘飘而去。
宝玉仔细推敲琢磨,突然灵光一闪,浑身一震,猛然醒了过来,却听得房内哭声一片。
袭人见宝玉醒来,连忙上前一边拭泪一边道:“你总算醒了,阿弥陀佛。饿了罢?”回身便向麝月道,“快给宝玉弄些吃的过来。”
宝玉尚且有些迷糊,不禁问道:“你哭什么?”
袭人正要说话,又见宝钗走了过来。宝玉见她梳起发髻,想来成亲之事究竟不是做梦,心里又是一酸,却只是冲着宝钗微微一笑。
薛宝钗却哭道:“你昏迷了三日,好不容易醒来。我本不该告诉你的,只是纸保不住火,你是早晚要知道的!”说罢,又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贾宝玉忙下床问:“究竟出了何事?你说罢!”
“老太太……去了!”宝钗这才道。
贾宝玉听了,顿时目光呆滞,却没有眼泪,丢开薛宝钗便冲出去房间。
只见从荣府大门起至内宅门扇扇大开,一色净白纸糊了,孝棚高起,大门前的牌楼立时竖起,上下人等登时成服贾政报了丁忧礼部奏闻,主上深仁厚泽,念及世代功勋,又系元妃祖母,赏银一千两,谕礼部主祭家。
人们各处报丧众亲友虽知贾家势败,今见圣恩隆重,都来探丧择了吉时成殓,停灵正寝
因贾赦不在家,贾政为长,宝玉,贾环,贾兰是亲孙,年纪又小,都应守灵贾琏虽也是亲孙,带着贾蓉尚可分派家人办事虽请了些男女外亲来照应,内里邢王二夫人,李纨,凤姐,宝钗等是应灵旁哭泣的,尤氏虽可照应,他贾珍外出依住荣府,一向总不上前,且又荣府的事不甚谙练贾蓉的媳妇更不必说了所以内里竟无一人支持,只有凤姐可以照管里头的事况又贾琏在外作主,里外他二人倒也相宜
凤姐儿先前仗着自己的才干,原打量老太太死了他大有一番作用
邢王二夫人等本知他曾办过秦氏的事,必是妥当,于是仍叫凤姐儿总理里头的事
凤姐儿本不应辞,自然应了。她心想:“这里的事本是我管的,那些家人更是我手下的人,太太和珍大嫂子的人本来难使唤些,如今他们都去了银项虽没有了对牌,这种银子是现成的外头的事又是他办着虽说我现今身子不好,想来也不致落褒贬,必是比宁府里还得办些“
………………………………
第127章 游幻境1
只说薛姨妈回去,只见有两个衙役站在二门口,几个当铺里伙计陪着,说:“太太回来自有道理。”
正说着,薛姨妈已进来了。那衙役们见跟从着许多男妇簇拥着一位老太太,便知是薛蟠之母。
看见这个势派,也不敢怎么,只得垂手侍立,让薛姨妈进去了。
那薛姨妈走到厅房后面,早听见有人大哭,却是金桂。
薛姨妈赶忙走来,只见夏金桂迎出来,满面泪痕,见了薛姨妈,便道:“妈妈听了先别着急,办事要紧。”
薛姨妈同着夏金桂进了屋子,因为头里进门时已经走着听见家人说了,原来竟是薛蟠打死了人,让人告了!
薛姨妈吓的战战兢兢的了,一面哭着,因问:“到底是和谁?”
只见家人回道:“太太此时且不必问那些底细,凭他是谁,打死了总是要偿命的,且商量怎么办才好。”
薛姨妈哭着出来道:“还有什么商议?”
家人道:“依小的们的主见,今夜打点银两同着二爷赶去和大爷见了面,就在那里访一个有斟酌的刀笔先生,许他些银子,先把死罪撕掳开,回来再求贾府去上司衙门说情。还有外面的衙役,太太先拿出几两银子来打发了他们。我们好赶着办事。”
薛姨妈道:“你们找着那家子,许他发送银子,再给他些养济银子,原告不追,事情就缓了。”
夏金桂在帘内说道:“妈妈,使不得。这些事越给钱越闹的凶,倒是刚才小厮说的话是。”
薛姨妈又哭道:“我也不要命了,赶到那里见他一面,同他死在一处就完了。”
夏金桂急的一面劝,一面在帘子里叫人“快同二爷办去罢。”
丫头们搀进薛姨妈来。
恰巧今日薛家的近亲薛蝌也在这里,道:“有什么信打发人即刻寄了来,这次自有我在外头照料。”
薛姨妈拉住薛蝌道:“此事便要依靠你了!”
薛蝌劝道:“婶婶放心!”说罢,便匆匆忙忙出门去了。
夏金桂道:“我看如今,还是要去求贾家才行!”
薛姨妈一边拭泪一边道:“你知道什么?那告状的人想必是翻过跟斗的!居然有这个能耐,后头定又靠山。我早已听你姨妈说,如今朝廷官员大多偏向了忠顺王一派!况且如今贾家的事情接二连三,哪里还能顾到咱们。”
夏金桂道:“如今他要去坐牢,难道咱们就什么也不做吗?”
薛姨妈想了一回,便道:“我去跟你姨父说说看罢!”于是连茶水也没有喝一口,便又匆匆忙忙去了贾府。
原来那贾府已经听说了薛蟠的事,薛宝钗见薛姨妈来了,便已带到了自己的房里,支走了袭人等丫鬟,道:“妈妈你不要着急,我公公已经找朝中大臣奔波此事了。这事不是那么简单,如今林妹妹……北静王妃病逝,听闻北静王已经许久不上朝了,听说他已经有心辞官出家,只是不知道准是不准。”
薛姨妈听了,顿时惊道:“宝玉可知道了此事?”
薛宝钗摇头道:“府中的人都瞒着他呢。”
薛姨妈摇头叹气道:“如何能够瞒得住!”
薛宝钗道:“瞒过一日是一日!都说是祸不单行!我看是祸事连连啊!这冲喜,也是一点用也没有,反而把咱们家也给冲了进去!”
薛姨妈忙掩住宝钗的口,道:“哎哟,你这话可乱说不得!”
宝钗道:“如今只有咱们两个,我有什么不能说?听说,冯紫英昨晚也突然暴毙了,如今将军府也在办丧事,你说,谁还能管咱们这档子事!”
薛姨妈道:“那史大姑娘岂不是要守寡了!”
宝钗轻轻点了点头。
薛姨妈道:“难怪我没有见着她来呢!”
“如今真是树倒猢狲散!”宝钗摇头叹气道。
正说着,忽听有人来报:“不好了,不好!鸳鸯殉主了!”
宝钗和薛姨妈听了,皆是唬得面色骤变。
外头的人也都听见了,跑进来一瞧,大家嚷着报与邢王二夫人知道
王夫人宝钗等听了,都哭着去瞧
邢夫人道:“我不料鸳鸯倒有这样志气,快叫人去告诉老爷“
只有宝玉听见此信,便唬的双眼直竖袭人等慌忙扶着,说道:“你要哭就哭,别憋着气“
宝玉死命的才哭出来了,心想“鸳鸯这样一个人偏又这样死法,“又想“实在天地间的灵气独钟在这些女子身上了他算得了死所,我们究竟是一件浊物,还是老太太的儿孙,谁能赶得上他“复又喜欢起来
那时宝钗听见宝玉大哭,也出来了,及到跟前,见他又笑袭人等忙说:“不好了,又要疯了“
宝钗道:“不妨事,他有他的意思“
宝玉听了,更喜欢宝钗的话,“倒是他还知道我的心,别人那里知道“
正在胡思乱想,贾政等进来,着实的嗟叹着,说道:“好孩子,不枉老太太疼他一场!“
即命贾琏出去吩咐人连夜买棺盛殓,“明日便跟着老太太的殡送出,也停在老太太棺后,全了他的心志“
贾琏答应出去这里命人将鸳鸯放下,停放里间屋内
平儿也知道了,过来同袭人莺儿等一干人都哭的哀哀欲绝
内中紫鹃也想起自己终身一无着落,“恨不跟了林姑娘去,又全了主仆的恩义,又得了死所如今空悬在宝玉屋内,虽说宝玉仍是柔情蜜意,究竟算不得什么“于是更哭得哀切
王夫人即传了鸳鸯的嫂子进来,叫他看着入殓逐与邢夫人商量了,在老太太项内赏了他嫂子一百两银子,还说等闲了将鸳鸯所有的东西俱赏他们
他嫂子磕了头出去,反喜欢说:“真真的我们姑娘是个有志气的,有造化的,又得了好名声,又得了好发送“旁边一个婆子说道:“罢呀嫂子,这会子你把一个活姑娘卖了一百银子便这么喜欢了,那时候儿给了大老爷,你还不知得多少银钱呢,你该更得意了“一句话戳了他嫂子的心,便红了脸走开了
刚走到二门上,见林之孝带了人抬进棺材来了,他只得也跟进去帮着盛殓,假意哭嚎了几声贾政因他为贾母而死,要了香来上了三炷,作了一个揖,说:“他是殉葬的人,不可作丫头论你们小一辈都该行个礼“
宝玉听了,喜不自胜,走上来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
贾琏想他素日的好处,也要上来行礼,被邢夫人说道:“有了一个爷们便罢了,不要折受他不得超生“
贾琏就不便过来了
宝钗听了,心中好不自在,便说道:“我原不该给他行礼,但只老太太去世,咱们都有未了之事,不敢胡为,他肯替咱们尽孝,咱们也该托托他好好的替咱们伏侍老太太西去,也少尽一点子心哪“说着扶了莺儿走到灵前,一面奠酒,那眼泪早扑簌簌流下来了,奠毕拜了几拜,狠狠的哭了他一场
众人也有说宝玉的两口子都是傻子,也有说他两个心肠儿好的,也有说他知礼的贾政反倒合了意一面商量定了看家的仍是凤姐惜春,余者都遣去伴灵一夜谁敢安眠,一到五更,听见外面齐人
到了辰初发引,贾政居长,衰麻哭泣,极尽孝子之礼灵柩出了门,便有各家的路祭,一路上的风光不必细述走了半日,来至铁槛寺安灵,所有孝男等俱应在庙伴宿。不提。
只说,安琪想着贾府如今出了这一桩一桩的许多事情,自己却又不能帮上忙,心里又急又愧,几日夜里都不能入眠。
贾蔷好不焦心。于是命人抓了一些宁心静气的茶来给安琪服用,又亲自点了檀香,吩咐安琪务必要好好睡一个中觉。
安琪不想贾蔷担心,只得答应着合眼昏昏睡去。恍恍惚惚之中,好像听得有人在作歌曰:“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安琪听了是女子的声音。歌声未息,早见那边走出一个人来,蹁跹袅娜,端的与人不同。有赋为证:
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
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
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
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
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
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
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
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
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
来自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安琪见是一个仙姑,喜的忙来作揖问道:“神仙姐姐不知从那里来,如今要往那里去?也不知这是何处,望乞携带携带。”
那仙姑笑道:“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因近来风流冤孽,缠绵于此处,是以前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今忽与尔相逢,亦非偶然。此离吾境不远,别无他物,仅有自采仙茗一盏,亲酿美酒一瓮,素练魔舞歌姬数人,新填《红楼梦》仙曲十二支,试随吾一游否?”
安琪听说,便忘了秦氏在何处,竟随了仙姑,至一所在,有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个大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她心中不禁暗想:“这个画面为何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当下也不作细想,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对联,大书云:“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安琪看了,心下自思道:“原来如此。但不知何为‘古今之情’,何为‘风月之债’?从今倒要领略领略。”
安琪只顾如此一想,不料早把些邪魔招入膏肓了。当下随了仙姑进入二层门内,至两边配殿,皆有匾额对联,一时看不尽许多,惟见有几处写的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
安琪看了,因向仙姑道:“敢烦仙姑引我到那各司中游玩游玩,不知可使得?”
仙姑道:“此各司中皆贮的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过去未来的簿册,尔凡眼尘躯,未便先知的。”
安琪听了,如何肯依,复央之再四。
仙姑无奈,说:“也罢,就在此司内略随喜随喜罢了。”
安琪喜不自胜,抬头看这司的匾上,乃是“薄命司”三字,两边对联写的是:“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安琪看了,便知感叹。进入门来,只见有十数个大厨,皆用封条封着。看那封条上,皆是各省的地名。
安琪一心只拣自己的家乡封条看,遂无心看别省的了。只见那边厨上封条上大书七字云:“金陵十二钗正册”。
安琪问道:“何为‘金陵十二钗正册’?”
警幻道:“即贵省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册,故为‘正册’。”
安琪道:“常听人说,金陵极大,怎么只十二个女子?如今单我家里,上上下下,就有几百女孩子呢。”
警幻冷笑道:“贵省女子固多,不过择其紧要者录之。下边二厨则又次之。余者庸常之辈,则无册可录矣。”
安琪听说,再看下首二厨上,果然写着“金陵十二钗副册”,又一个写着“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安琪便伸手先将“又副册”厨开了,拿出一本册来,揭开一看。
………………………………
第128章 游幻境2
只见这首页上画着一幅画,又非人物,也无山水,不过是水墨滃染的满纸乌云浊雾而已。后有几行字迹,写的是:“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安琪看了,又见后面画着一簇鲜花,一床破席,也有几句言词,写道是:
“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安琪看了不解。遂掷下这个,又去开了副册厨门,拿起一本册来,揭开看时,只见画着一株桂花,下面有一池沼,其中水涸泥干,莲枯藕败,后面书云:
“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
安琪看了仍不解。便又掷了,再去取“正册”看,只见头一页上便画着两株枯木,木上悬着一围玉带,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也有四句言词,道是: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安琪看了仍不解。待要问时,情知他必不肯泄漏,待要丢下,又不舍。遂又往后看时,只见画着一张弓,弓上挂着香橼。也有一首歌词云: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后面又画着两人放风筝,一片大海,一只大船,船中有一女子掩面泣涕之状。也有四句写云:
“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后面又画几缕飞云,一湾逝水。其词曰: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
后面又画着一块美玉,落在泥垢之中。其断语云: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后面忽见画着个恶狼,追扑一美女,欲啖之意。其书云: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后面便是一所古庙,里面有一美人在内看经独坐。其判云:
“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后面便是一片冰山,上面有一只雌凤。其判曰:
“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
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后面又是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里纺绩。其判云:
“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
偶因济刘氏,巧得遇恩人。”
后面又画着一盆茂兰,旁有一位凤冠霞帔的美人。也有判云: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
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后面又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其判云: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安琪还欲看时,那仙姑知他天分高明,性情颖慧,恐把仙机泄漏,遂掩了卷册,笑向安琪道:“且随我去游玩奇景,何必在此打这闷葫芦!”
安琪恍恍惚惚,不觉弃了卷册,又随了警幻来至后面。但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檐,说不尽那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更见仙花馥郁,异草芬芳,真好个所在。
又听警幻笑道:“你们快出来迎接贵客!”一语未了,只见房中又走出几个仙子来,皆是荷袂蹁跹,羽衣飘舞,姣若春花,媚如秋月。
众仙子一见到安琪十分亲切,好像早已相熟一般,簇拥着她入室。
安琪但闻一缕幽香,竟不知其所焚何物,遂不禁向警幻仙子问道:“这是什么香?”
警幻冷笑道:“此香尘世中既无,尔何能知!此香乃系诸名山胜境内初生异卉之精,合各种宝林珠树之油所制,名群芳髓。”
安琪听了,自是羡慕而已,默默点了点头。
大家入座,小丫鬟捧上茶来。
安琪自觉清香异味,纯美非常,因又问何名。
警幻道:“此茶出在放春山遣香洞,又以仙花灵叶上所带之宿露而烹,此茶名曰千红一窟。”
安琪听了,点头称赏。因看房内,瑶琴、宝鼎、古画、新诗,无所不有,更喜窗下亦有唾绒,奁间时渍粉污。壁上也见悬着一副对联,书云:
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宝玉看毕,无不羡慕。因又请问众仙姑姓名:一名痴梦仙姑,一名钟情大士,一名引愁金女,一名度恨菩提,各各道号不一。少刻,有小丫鬟来调桌安椅,设摆酒馔。真是: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更不用再说那肴馔之盛。
安琪因闻得此酒清香甘冽,异乎寻常,又不禁又问:“这是什么酒,竟然如此清甜!”
警幻道:“此酒乃以百花之蕊,万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醅,凤乳之曲酿成,因名为万艳同杯。”
安琪称赏不迭。
饮酒间,又有十二个舞女上来,请问演何词曲。警幻道:“就将新制红楼梦十二支演上来。”舞女们答应了,便轻敲檀板,款按银筝,听他歌道是:
开辟鸿蒙……
方歌了一句,警幻便说道:“此曲不比尘世中所填传奇之曲,必有生旦净末之则,又有南北九宫之限。此或咏叹一人,或感怀一事,偶成一曲,即可谱入管弦。若非个中人,不知其中之妙。料尔亦未必深明此调。若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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