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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星月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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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啊。

“苏安宁,你给我闭嘴!”叶无殇站在门口吹着冷风,冷风一阵一阵的,吹散了他的衣袖,黑色的裘衣紧紧地裹住他的身体,活脱脱一个冰雕。

“我说我的你冷你的,叶木头你那么大的人了也该有人管管了。唔,我记得松鹤楼不远的地方有家红楼,那里的飘雪姑娘长得不错,人倒是有模有样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家那可是清官,要不我介绍你去认识一下?”清了清嗓子,她开始暗自发笑地搭讪到。“其实菜市口那卖豆腐的阿花姑娘人长得也不错,挺标致的一个人,虽说是大字不识一个,但也要身段有身段。怎么样,你考虑好了没有?”

“苏安宁,你给我闭嘴!”一股劲风冲着她飞过来,紧接着她便啊啊啊的说不出话来。死木头臭木头,不要听就走得远远的,干吗点我的哑穴!过了不一会儿,苏安宁便昏昏沉沉的睡了。

“叶大侠,她那个样子,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自然不会。”

貌似又过了很久,一群乌鸦往城隍庙外飞过,嘎嘎嘎嘎——天色渐渐的亮了。

苏安宁睁开眼睛,指了指她的喉咙,脸上开始抽筋,叶无殇你快给我解穴啊。不解穴我怎么说话。“啊啊啊啊啊啊——”她目前只能发出这么一声单音节,可那两个男人呢,却哥俩好的相互勾搭去了。还说没有断袖情节,看看,看看,行歌一只手勾在叶木头的腰上,头朝下,倒在他的怀里。叶无殇一手扶住他,一手却轻轻抚摸他的额头。然后将他的头抬起来,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啊啊啊啊啊啊——”苏安宁从地上爬了起来,果然,果然如此。她敢肯定,这块木头好男色,哼哼,这下给她找到弱点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当她叫到第三声,那两个男人终于发现她的存在。叶无殇回过头来,眼里眯成一条线,嘴角微微的翘起,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哟,苏公子你起来了啊,要奴家服侍你吗?”

而行歌则一把勾住叶无殇的脖子,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苏郎,人家等着你问话呢!”

于是,当她准备第四次喊:“啊啊啊啊啊啊——”的时候,“苏安宁你给我起来,要上路了!”头上被某人用扇子敲打,不重也不轻。

“师妹你快起来吧,天色不早了!”头上又被某种东西敲了一下,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两双明亮亮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正正经经。

“咳咳……咳咳咳咳……”她咳嗽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了看四周,耶?那么两个怎么穿的整整齐齐的,不是应该那啥那啥的。

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脑袋也晕乎乎的,不过话说回来,她能说话了?她顿时从那梦境中醒过神来,胸中闷气不得排遣。“你们两个,都看着我做什么?”

行歌面色有些尴尬,回过头去,脚步略微有些踉跄,苏安宁伸臂一把拽住行歌的胳膊,将人拉了过来,“小师弟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我可是等着你去见师父呢!”

行歌不禁苦笑,“我年纪比你大,按道理说也是师兄……”

“人家八十岁的老头都成十来岁的孩子做师父,你这点年纪算什么?来,乖小子,叫声师姐还听听。”苏安宁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行歌的肩膀,而后拎上自己的包袱,慢悠悠的往外晃去。“话说行歌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何方人氏?可有婚配?家里还有什么人?……”

行歌被苏安宁连珠带炮的方式给弄得一怔!

“苏安宁!”站在行歌左侧的叶无殇拍了拍行歌的肩膀,一把拉过震惊中的行歌,语气有些生硬。“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要赶去杭州吗?”

“哦,是啊。我倒是忘了要去杭州了,来,小师弟,师姐带你去杭州长长见识,别像着姓叶的一样,都二十好几了也没一个相好!”她招呼着行歌,见他还像个愣头青一样傻站着,便幽幽的晃着脑袋出了庙门,拉着他便往杭州的方向走去。

五月初七,苏安宁和行歌离开苏州,前往杭州。

苏安宁暂时不用担心苏州城里有间书斋会出什么乱子,因为她的离开,注定了叶无殇必须守在有间书斋里,继续打探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消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此戏弄于他,这个跟木头一样的男人,时常紧皱着眉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她的杭州之行,虽不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大体上来说也没多少人知道,但最近江湖崛起的一些新势力让她不得不防。师父三年前交代她的东西,她原原本本的放着。师父失踪了三年,她也打听了三年,直到最近她才知道,司空玄机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在苏州,但她和墨家少爷一起,第二天就从苏州消失了。那场英雄救美的笑谈之后,便同人间蒸发一样。所以,她必须回杭州,就算当年的凌空斋此刻已不复存在了,但也会留下些许的蛛丝马迹,这些东西,就是她找寻司空玄机最有利的证据。

换了件干净的衣衫,也让跟随她的行歌吃了个饱。两人清清爽爽地来到距杭州城不远处的官道上。

时隔三年,当苏安宁再次经过杭州的时候,杭州依旧像当年她离开时一样,山清水秀,人界地灵,流水无声。

惟有这样的地方,才能有这样美丽的西湖;惟有这样的地方,产出的绿茶才是好茶;也惟有这样的地方,有高人,有隐士,有过客。

苏安宁和行歌一人骑着一匹马,一起晃晃悠悠的走在官道上,她一点也不心急,反正都快到杭州了,那些人,那些事,还能跑了不成?

她身着黄衫,衣裙漫飞,袖口上打了一个活结,系着一串紫红色的铜铃。铜铃不大,一路摇晃下来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却也好听。

走在官道上,偶尔经过一间茶寮,茶寮不大,却比三年前要体面得多。苏安宁侧着身子,拍了拍马儿,示意它停下。

“行歌,下马,我们在这里吃点东西。”她下了马,把马交给了站在茶寮外的小二,便随着人流走进了茶寮之内。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师姐,为何不直接去杭州?”行歌牵着马儿,有些疑惑的问道。

“呵呵。”苏安宁但笑不语。

这间茶寮,还真是老样子啊。东边的角落里种着几株毛竹,颇有君子之风,靠西边的地方挂了几幅画,写的都是品茶的名家之作。几盆盆栽摆在显眼的地方,虽不名贵却也雅致。

苏安宁唇角微微向上一勾,便径自上了茶寮的二楼。

当年和师父司空玄机一起离开杭州的时候,她们也在二楼喝过茶。那时候的师父,一身白衣,琴心剑胆,英俊洒脱,好像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中一样。那时候的师父,笑脸盈盈,眉角眉梢上都是自信,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神采,任凭谁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名为司空玄机的人,在江湖上是何等的威望。玄机公子,知尽天下。这八个字琅琅上口。只是如今,桃花依旧在,人面却不知。

苏安宁闭上了眼睛,细细回想当初的场景。唇齿微微一动,牙齿咬住了唇角,唇瓣上隐隐露出几丝血迹。舌头往上一舔,是甜的。师父啊师父,当年的你是如此傲气,可是如今,你在哪里?

嘴巴的自嘲变成苦笑,苏安宁吐出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抑郁。侧过身子,她细细的打量着跟在她身后的行歌。

这个人,绝不是他所说的那么简单。一个靠劫财来维持生活的小子,如何会有如此诗意的名字,行歌,行歌,且行且歌。呵呵……

行歌见苏安宁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有些疑虑地摸了摸脸颊,“师姐,为何如此看我?”

“没什么。”她淡然的回复道。既然查不出他的底细,倒不如放在身边慢慢追根究底。行歌,如果这个名字不是化名,那便真有趣了许久。

沉吟了一会儿,她往左侧的方向看去,那坐在左边的人,身着蓝色锦绣缎袍,眉眼间尽是傲气。这个人,呵呵,三年不见,倒是沉稳了许多。

只见他拿着一壶茶向苏安宁走来,淡淡一笑:“苏姑娘,好{本书来自炫&书&网}久不见。哦对了,或者应该称你为苏管事,三年不见,不仅继承了当年玄机的遗风,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不敢不敢,李大人如今不但做了王爷,更是朝中权贵,这朝廷里哪位大人不给您一点面子。您可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现在洛阳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您这三年里既拿了兵权,又有了文职,就连左右丞相,还不是得听你的。真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哪里哪里!”

“过奖过奖!”

“师姐,我们还要赶路。”原本坐在一旁喝茶的行歌,手指微微的颤抖,连着茶杯里上好的雨前龙井,都差点溅了出来。

“苏姑娘,你旁边坐着的那位……”李涵依旧笑着,右手不停的拨弄着左手上的玉扳指。

“哦,这是行歌,我刚替师父认下的师弟。行歌啊,这位是李涵李大人。”

“李大人好!”行歌漫不经心的喝着茶,眼角上却微微皱起,目光随着门外传来的下雨声渐渐瞥向了窗外,“师姐,看来我们是走不了了。”

“行歌吗?可真是一个好名字啊”幽幽一声长叹,李涵说到。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继续唯美的一更,我要红杏我要收藏!

第八话  茶寮听闻起疑心

否卦,下坤上乾,上九爻。这是苏安宁刚刚算的卦,上九,倾否,先否后喜。她微微一笑,心里有了些底。这人世间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长久不变的。记忆,人情,官位,性格,乃至人的生命。或许这一切都可以称之为定数,或许,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真是有趣的卦,如今在这小小的茶寮之中遇到李涵,那么找寻玄机师父,似乎也变得容易许多。唇齿微微一勾,苏安宁拿起眼前的那杯雨前龙井慢慢的啜了一口。

以前玄机师父总是说她大大咧咧,喝茶如同牛嚼牡丹一样。只是三年过去,她的性子却变得和三年前的师父相差无几。在别人面前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可是临到紧要关头,不露出一点真本事,莫不是真的要被追根究底了。

这位李涵李大人,三年前就是这一幅脾气,三年后,他的样貌虽没什么变化,但他的野心,却不容别人小觑。

半靠在竹帘上,她透过半开的帘子,看着窗外的细雨。江南,多是雨季。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千里莺啼绿映江,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苏安宁不知为什么,每逢江南雨落,便会忍不住想起这首诗。或许,是因为太过相似的情景;或许,是因为最近太过寂寥;又或许,是自己太过想念了。曾经从白鸽的信件中接到过有关司空玄机的消息,她只知道那个人,处在这江南众多的寺庙中。不过到底是哪一座寺庙,她便不得而知了。

此刻正值暮春,清风如许,神采飞扬。就连那吹皱了一池的碧水,也微微的绽开了底蕴。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那天边的云彩正慢慢地聚集起来,鼓胀着满腔的水汽,占据了这江南水乡的上空,浓密的大雨随之而下,烟雨迷蒙,让人不禁妄自兴叹。

那山外的青山,楼外的高楼,都笼罩在这一片湿漉漉的浓雾之中,虽说这在江南是常见的景象,却也不禁让急着赶路的人们烦躁不已,更何况,是在这样一间小小的茶寮之中?

茶寮虽小,但总比得上在外淋雨。苏安宁一边喝着茶,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这天原本好好的,却下起雨来,说是江南多雨,看上去也不过如此。李大人这身行装,莫不是要去哪儿上任吧?”鹅黄色的翠衫紧紧的包裹着她那瘦弱的身子,那双娥眉微微的皱起,看上去,似乎很愉悦的样子。

“江南一向是多雨,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李涵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新茶,慢慢地呷了一口。“我这次从洛阳出来,不过是四处看看而已。看苏姑娘急冲冲的表情,看上去比我还着急?莫不是,你那书斋出了问题?”他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我也懒得管姑苏城里的那些琐碎的事情,这次去杭州,不过是找个朋友而已。怎么,李大人想刨根究底不成?”她放下手里的茶,额头上沁出了薄汗。指尖微微的往回缩拢,她拍了拍行歌的肩膀道,“小行子,下楼去看看我们的马,可别淋湿了。”从李涵一进来,她就发现行歌很不对劲。或许,是她多疑了吧?总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叠加在一起,没那么简单。

行歌微微点了点头,绛紫色的长袍向后紧缩,清瘦的个子,套着如此肥重的大衣,看上去的确有些宽大。等他站起来,沿着二楼的扶梯走下去之后,外面的雨,渐渐地停了。

“江南的雨,来得快,去得快。山雨欲来风满楼,果真是这个道理。”苏安宁腰间的铃铛叮咚作响,她微微笑道,“这天,果真闷得慌啊……”她站起身来,扶栏远眺。

茶寮外的雨水已经渐渐停止,但屋檐走廊上还挂着点滴的雨丝儿。那阵阵清风吹打在她的脸上,好似一幅泼墨画,仿佛人也身在画间,心情也开始随之澎湃起来……

李涵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地拢起,三年不见,原本呆在司空玄机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丫头,也变得如此沉稳起来。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丫头,此番带着一个如此古怪的师弟来杭州,到底目的何为?

今次他来杭州,不过是替当今圣上整顿朝纲。江南水乡,雨水泛滥,两河堤坝决堤,这并非是小事。他虽为王爷,但总不能拿着俸禄而无所作为。今番朝廷上下全都看着他一人,如果治理不了两河决堤之事,估计圣上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而且狄仁杰,哼……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又微微地舒展开来,既然这丫头落到自己的手里,不如用上一用,这丫头,不要像她师父那样,太过聪明了。太过聪明,只能聪明反被聪明误。

于是拿起手中的扇子轻轻地扇了起来,走到苏安宁的旁边,道:“三年不见,苏姑娘好大的变化!”正说着,他瞥见楼上的行歌,正呆愣愣地靠在门廊外面。“这位行歌小弟,是你的师弟?”

“恩。”她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昨天刚认下的,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

李涵略微有些吃惊,这些年,他选出来的门客,都是先从四周各地精挑细选出来的。不光要知道他们的身家背景,就连他们的祖先,也要查得一清二楚。这苏安宁,莫不会太过大意吧?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的确很不错。不过我听说,这黄河两岸又决堤了。”他招呼着小二换了壶新茶,然后再叫了两个小菜,黝黑的眸子微微往外望去,“苏姑娘难道不想救人于水火吗?”

苏安宁轻摇着铃铛,将身子靠在了帘子外面,避开迎面扑来的雨水,心中微微一沉,“大人你真是说笑了。我苏安宁顶多是姑苏城里一个小小的管事,就算会些奇门八卦也不过是闹着玩的。如今圣上一统天下,百姓们感谢都来不及,您何必要我这小小的一个管事?”

嘴里是这么说着,心中却打起了小九九。李涵李大人,当真别人不知道你忌讳什么吗?听说你这些年大肆邀请门客,想成为春秋时期的孟尝君是不是?恐怕你不过是想乘着这场水患,来给你在官场上制造出更多的机会吧?她脸上一派怡然,此刻,清风摇慢。

就在闲聊之时,雨水又大了许多,来茶寮避雨的人也越来越多。四周渐渐传来了一阵闲聊之声——“听说,黄河决堤,堤坝被毁,大水淹没了好几个县城呢!”

“难怪最近杭州城里也不太平,虽是靠近沿海一带,但这江南水乡,还不是连年大雨不绝!”

“听说,京城里派了好多大官前来治水,拨了好几笔款子,啧啧……”

“当今圣上的确关心百姓,不过这地方官哪管得了我们这些人。这么多人讨饭吃,也不拨点米粮?让我们饿死饿活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都把拨款存进了自己的钱袋里,从朝廷拨下起来的钱,到我们这里还买不起一带口粮!”

“是啊是啊,我听说,最近宝和斋又派米了,要不等会儿雨停了我们去瞧瞧?”

“那敢情好!”

听到这里,苏安宁从帘子外面走了进来,有些玩味地看了看李涵,“大人莫不是来查这贪污赃款一事吧?”

“呵呵,这只是其中之一。当今圣上听说,袁天罡遗失的一幅推背图,遗落在江南。我听说杭州地灵人杰,所以就前来看看。”

苏安宁微微一震,她果然没猜错,这李涵李大人,果真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那么大人准备怎么做?”

“如果苏姑娘你愿意和我合作的话,那找出推背图,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将注意力从那些闲聊之人的身上转移到她那里。“三年前你师父临走之时,没将推背图转交给苏姑娘你吗?”言外之意,似乎这幅推背图,就在她苏安宁的身上。

“呵呵,李涵大人你真是会说笑。当时你和师父在一起,师父跳崖之时,将推背图毁去,难道你没看到吗?”她握紧了手心,却发现手心在颤抖,就连脸上也出现了点滴的汗水。

李涵摇了摇头,在苏安宁的耳边呢喃道:“姑娘你可说错了,前天晚上姑苏城寒山寺发现弟子被劫之事,当即原本供奉在藏经阁内的宝图也被偷去。姑娘你的消息如此灵通,怎会不抓紧时间前来杭州?”

“姑苏城里的事情,安宁岂会不知?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

“我此刻并不是开玩笑,那寒山寺被劫之人,就是你的师父司空玄机!”

一句话,便让苏安宁的脸色变得刷白刷白。他是如何知道的,是从何处得知的?师父被劫一事,她也是临走之前听大师提起。三年前师父被大师救起,她是知道的。之所以会隐瞒叶无殇和墨玉衡,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三年后,今番李涵再次提起,她才料到原本精打细算的东西,出了如此大的破绽。墨玉衡此刻已来到杭州城,就等着她的相聚。这保和堂里的人,估计就是劫持师父的人。

“李涵李公子,你究竟想说什么?”她神色恍惚的看着楼下的行歌牵着马儿,微微的回过神色。

“和我合作,等事情成功之后,金银财宝少不了你的!”李涵轻摇着扇子,等着苏安宁做决定。他精心查究了三年,终于让他找出这点消息。他原本还不相信,没有把握,可看到苏安宁此刻的表情,他便有了十足的信心。

“你想要我叛师?”

“苏姑娘,我可等着你的答案。”

“对不起,李大人,我苏安宁从不做忘恩负义之徒。”她扯开帘子,也不管身后李涵露出怎样的表情,急匆匆的走下楼梯。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旷之云幽幽一笑,有些无聊的看着满城的烟雨,俯视眼前的景色:漫天的烟雨之中,好似在宣泄着某个人的梦,呵呵,苏安宁,就算你有梦,我也会亲手将之打破。我等了三年,好不容易得到司空玄机的消息。如此用价值的东西,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

轻轻的拍了拍手,一道绯红色的身影便向李涵走去:“主子,有何吩咐?”

“替我盯着苏安宁,别让她逃跑了,洛姬。”

“是,主子。”绯红色的身影渐渐一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都说人生像一场梦,短暂得不留痕迹,却也没有人愿意在此刻就这样结束。呵呵,我倒是要看看,看看你苏安宁,能带着失忆的司空玄机,到哪里去?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貌似我把李涵的野心写得太明显了点,望天~我很纠结,于是,评论拿来吧!

第九话  山外青山楼外楼

下了楼梯,苏安宁直奔行歌所在的地方。

她此刻并未做任何他想,只是想立刻前往杭州。李涵啊李涵,你欺人太甚。今番这回闲聊,不但让我小看了你,也小看了我自己。想起前不久卜算的否卦,她的嘴角渐渐露出微笑。是福是祸,在目前看来,还是未知之数,等到到了杭州,见着了师父,才能做下决断。

接过小二哥递过来的蓑衣和烟笠,她将烟笠戴在头上,白色的纱纺围住了她的面容,鹅黄色的羽衫外面穿上了蓑衣,顺着连绵不绝的大雨,她准备骑上马儿直奔前方不远处的杭州城。也不管后面行歌的大吼大叫,她只觉得,目前的自己,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行歌,我在杭州城里的楼外楼里等你!”说完之后,便跨上马儿,用皮鞭使劲的往后面一抽,那马儿便低吼了一声,往前方跑去。

“这位客官,你们的茶水钱还没付……”小二哥看着身着紫衣的行歌,脸色有些气闷。

“他们两个的茶钱,算在我的头上!”站在楼上看着那鹅黄色的身影在雨中渐渐消逝,李涵嘴角上噙着一丝笑容。是时候放长线钓大鱼了,如今线已经放了出去,他就随时等着收网吧!

行歌穿好了蓑衣,牵过了马匹,冲着李涵点了点头,便往苏安宁跑的方向奔去。

一叶飘然任浪吹,雨蓑烟笠肯忘机。这一离去,不知是福,还是祸。

一个时辰之后,杭州城外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一个身着鹅黄色衣服的少女,此刻正骑着一匹白马,俏生生的矗立于杭州城外。她眉眼里流露出深沉的忧思,她轻叱了一声勒住了马匹的缰绳,跳下来马儿,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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