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香田园:腹黑夫君宠妻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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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鸡飞狗跳

　　　　万秀村坪山脚大榕树下一个茅草院中前后跑出来一串人，跑在最前边的是个瘦小狼狈的孩子。

　　　　她的身后紧紧跟着一个提着大竹扫帚的妇人。妇人的身后是一个面带急色的高瘦男子，男子身后是两个更小的孩子。

　　　　这几人跑出院子后，院中一窝蜂又涌出来一大拉子人。

　　　　一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万秀秀，有胆给老娘站住，看老娘不抽死你。你个赔钱货，整天尽会给家里人招麻烦。一天不打，你就能上房揭瓦。”妇人边跑边骂，骂声急切激动，显然是气坏了。

　　　　身后男子听了赶紧劝道：“娃她娘，你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体。孩子不懂事我们慢慢教就好。”

　　　　本来妇人就只是挥动扫帚做做样子，听了这话后气得将那扫帚直接往前边孩子身上扫去。

　　　　下手狠打的同时，还将汉子也给骂上了。

　　　　“你个没出息的，就因为你这么没用，才教得孩子啥也不会，尽会闯祸。你说你到底能做啥？别拦着老娘，老娘今儿非打断那小妮子的手脚不可。”

　　　　前边小娃闻声有些不忿，心想站在原处理论几句，谁知就这一停顿间，那大扫帚便到了身后。

　　　　杂乱细韧的竹枝，扫过后背，刮过颈项脸颊，霎时火辣辣的疼。

　　　　小娃忍不住“啊呀”几声，连连跳着往前躲去，理论的心思瞬间荡然无存。

　　　　汉子见状赶紧冲前边的孩子喊道：“秀秀，赶紧跑，你娘在气头上，你千万别停下。你去你奶家躲几天，等事情过去再回来，啊~”

　　　　汉子身后两个孩子也跟着劝那孩子：“姐姐，你赶紧去奶奶家，我们劝好了娘再去找你。”

　　　　万秀秀听后觉得也只能先这样了，便转道往隔壁坪山村跑去。

　　　　妇人许是骂累了，也打累了，见孩子跑进小道，就停了下来撑着大扫帚喘粗气。

　　　　汉子自己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咬牙上前扶着妇人，温声劝道：“孩他娘，秀秀那样做也不是胡来，你不也支持她吗？她不过是没经人家同意，就先做了罢了。再说了，不过就是一些死鸡，没事的，我们凑凑银子也能赔上。”

　　　　两个花脸小男孩也是一边抹脸上的汗水，一边呵呵的喘气，跟着不住的点头，嗯嗯啊啊的附和汉子。

　　　　妇人被这一大两小劝得火气更旺了些，干脆理也不理他们，将大扫帚往肩上一扛，转身大步往村中走去。

　　　　汉子见状便很有眼色的上前接了扫帚，招呼两个小儿赶紧跟上。

　　　　半道上，这一家子被村里人拦在了土地庙前的大叶榕树下，非要他们给个说法不可。

　　　　两小一大三男人霎时眼巴巴望向妇人，那才是一家之主。

　　　　妇人本就怄得慌，见得丈夫万炳宏依旧是那副窝囊的老好人模样，干脆一掐腰，拉着大嗓子嚷道：“你们要什么说法啊？我告儿你们，我闺女啥也没做错。鸡瘟可不是什么好玩的玩意儿，那些病鸡要是不烧了埋了，万一传给了人，你们可有钱治病？行啦，都回去吧，你们那些病鸡的银钱，等我让她爹将牛卖了再算给你们。千万别想着讹诈我们，我跟你们讲，我们老苏家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不要命。”

　　　　说完，她抢过大扫帚，朝那些人挥了挥。

　　　　人群即刻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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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去奶奶家

　　　　万秀秀转入小道后便放慢了速度，确认亲娘苏氏没追上了后，才一屁股坐到了溪流边的一块大石上。

　　　　她低头望着水中那狼狈不已的自己，哀嚎着往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一躺，无语望天。

　　　　她究竟招谁惹谁了，一觉醒来成了个正在吃奶的娃子也就算了，还是这样一个交通闭塞、思想落后、一贫如洗的山村的小村姑。

　　　　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万秀秀再也顾不得自怜，赶紧在溪里边洗了洗手脸，将鸟窝一样的头发耙了耙，用破旧的布带一扎，就往坪山村跑去。

　　　　坪山村在万秀村的西北面，隔着两座小山岭，成人的脚程只需两刻钟，但万秀秀这小胳膊腿的，得走上三刻多钟。

　　　　初夏，一切都生机勃勃，虫子鸟兽也不例外。

　　　　万秀秀一路用临时编的小藤笼，装了在草丛里边抓来的三只蛐蛐，又掏了几窝鸟蛋，兜了一藤兜的大蜗牛，算是给奶家带的东西。

　　　　半个多时辰后，万秀秀终于从山道上成人高的杂草丛中走出，开始步上坪山村的石头阶梯。

　　　　坪山村比万秀村还要山，整个村也才十来户人，住在一个山窝子里边。

　　　　石阶太高太陡，万秀秀爬到一半，便在一株苦枳实树下休息。见树上青青的枳实实在可爱，她就顺手摘了两个。

　　　　还不到枳实的季节，这些枳实里边半点水分也没有，硬得跟石头一样。

　　　　休息够了，万秀秀才又提起她带的“好东西”，吃力的往上爬去。

　　　　山道上都是羊屎，有新鲜的，也有陈旧的。这些都是坪山村家家户户养的羊拉的，那味道在夏日雨后的傍晚尤其酸爽。

　　　　终于爬上了山坳，万秀秀望着那隐在高大柚子树跟枇杷树间的茅草屋一角，忍不住大声喊道：“爷、奶、姑姑、三叔四叔五叔，秀秀来啦。五叔，你赶紧来接我一下，我好累。”

　　　　胜利在望，连午饭都没吃已经有些脱力的万秀秀突然间满血复活。

　　　　她走到并立在道边上的几颗红心番石榴树下，望着绿叶间那若隐若现的番稔（当地的叫法）咽了咽唾沫，想也没想就要上树摸两个吃。

　　　　奈何手中还有东西，她只好先忍下。

　　　　好在不久后，万家老五万炳春听到喊声寻过来，她才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果子。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啦？”才十三岁的万炳春先是用一张大叶子，从山泉口给万秀秀兜来一叶子水，又上树为她摘了七八个果子后，才得空问道。

　　　　喝了水，又吃了果，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万秀秀才垂头丧气道：“五叔，我闯祸了咧。我娘可生气了，说要打断我的腿。我爹就让我到奶家躲躲。”

　　　　万炳春听了万秀秀的话后，竟敞着公鸭嗓子吃吃笑了好一阵，直笑得万秀秀转身要往回走他才停下。

　　　　“行啦行啦，你往哪走呢？天快黑了，那山里都是野兽，你这是打算喂山猫子去？”万炳春上前抢了万秀秀手上的东西，将她往万家的方向拉去。

　　　　边走，他还边问：“说吧，你又闯了什么大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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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坪山村万家

　　　　万秀秀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明说。她这一次是真闯祸了，不好说服万家的人同情她、支持她。

　　　　能怎么办呢，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就是跪着也要解决哇。

　　　　好在他们很快就到了万家。这是建在乱石之上的一个大茅草房，山道上往下走一小截，从开在猪圈跟羊圈这一段的后门进去，上了右侧的木门，才真正是进了万家。

　　　　土黄的泥墙，土黄的泥地面，全都是坑坑洼洼，一切都是这么的亲切自然。

　　　　进门右手边是大水缸，周边是大大小小的盆桶，两三个大小不一的葫芦水瓢挂在坑洼的泥墙上。

　　　　左手边是堆放柴草的地方，满满当当的堆着干燥的柴草。

　　　　再往前一些，左手边就是饭厅，用两个碗架子隔着柴草。此时的一个碗架子顶上，一只大狸花猫正教三只小狸花猫攀上爬下。

　　　　右手边是灶头，两大一小的灶头，其中两个大的正烧着火。

　　　　姑姑万小臣刚巧提了一篮子瓜菜，从堂间走进来。见到万秀秀，万小臣便微微笑着，问她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姑姑你真神，我还没说你就能知道我闯了祸。”万秀秀跑上去想帮万小臣提篮子。

　　　　万小臣将篮子往身侧一偏，没让万秀秀提。她看了万秀秀脸上的刮痕一眼，道：“这次挨打了，可见祸真不小。”

　　　　万秀秀再次点头如捣蒜，崇拜道：“姑姑你真是细心，五叔一直都没发现我挨打。”

　　　　万小臣不理她，只管在灶前坐下，先是往其中一个灶里添了几根柴枝，又找来大盆择菜。

　　　　万秀秀看着篮子里边的小花菜跟蛇瓜，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鸟蛋跟蜗牛。

　　　　“那蜗牛用滚水烫烫，把壳敲了，洗干净跟韭菜炒炒，可好吃了。还有那鸟蛋，用小野葱炒了，也香。”万秀秀呱啦啦掰着手指说着。

　　　　万小臣终于绷不住，捧着肚子笑得喘不上气，指着万秀秀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万炳春走进来，将那蛐蛐往万秀秀手上一塞，对万小臣道：“姐，蜗牛我就会弄，很快就能弄好。蜗牛肉比那水螺肉好吃多了。”

　　　　万秀秀不住点头，嘴上却说：“水螺肉也好吃，用点酸笋跟紫苏炒了，也好下饭得很。”

　　　　万小臣终于是笑够了，坐起来轻轻拍了万秀秀后背一掌，嗔道：“瞧你，就长了一个吃心眼。你说你给爷奶带的都是些什么呀，就是带几个鸡蛋也成。你居然给带蜗牛。”

　　　　万秀秀闻声叹气，蹲在万小臣身前，双手撑着下巴，嘟嘟嘴道：“我这不是来不及嘛。我娘提着大扫帚追着我，我就直接跑来啦。带蜗牛还是在路上见到才想起来的。”

　　　　“那蛐蛐又是怎么回事？你两个妹妹是玩蛐蛐的人么？当谁都跟你一样皮得没边了。”万小臣无语极了。

　　　　万秀秀撇撇嘴，无奈道：“那我能带什么？上次我兜了野果子来，结果奶奶骂我想害妹妹闹肚子。上上次我掐了山花来，奶奶说我不安好心，想招蜂子蛰妹妹。还有还有……”

　　　　万秀秀掰着手还要再数，前门就传来了万婆子标志性的骂声。

　　　　“老五，你个饿死鬼投胎的，你说你捡来这么多蜗牛是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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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缘由

　　　　只听万炳春笑着答道：“娘，是秀秀来了，她还给我们带了鸟蛋，说是给两个妹妹吃。”

　　　　“什么？”万婆子声音飚高，“怎么又来啦？她怎么老往这里来，当初那婆娘不是说了老死不相往来了么，那个小砍头怎么总夹缠不清，这是瞧着我们家讲理，不会赶人了是不？”

　　　　“娘~”万炳春撒娇式的喊了一声，道，“你自己也喜欢秀秀得紧，每次非得这么骂一回。若不是秀秀脸皮够厚，我们两家怕真就老死不相往来咯。”

　　　　万婆子似乎被万炳春说中了心事，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交代道：“这蜗牛弄干净点，免得吃了一嘴泥。”

　　　　万炳春欢快的答应，还招呼没进门的老三万炳超帮忙。

　　　　老四万炳昌扛着一捆干柴从后边进来，见到万秀秀就笑着跟她打招呼。

　　　　他将肩头上的柴往角落一放，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叶片，把柴刀解下来往墙上一挂，就走到了灶前。

　　　　他冲万秀秀晃晃身后的篓子，说：“走，上前边去，叔给你洗李子吃。我刚刚在山上看到有个娃子朝这边走来，一猜就知道是你。”

　　　　听到有吃的，万秀秀乐坏了，追着万炳昌出去，问他这时候怎么会有李子。

　　　　“那山上日头足，顶上的李子就先熟了。也不多，就这么十来个。”万炳昌笑道。

　　　　他还不满十五，还在变声期，跟万炳春差不多的个子，身材比万炳春还单薄一些。

　　　　从厨房的侧门出去就是万家的大厅，也就是堂屋。

　　　　堂屋的正中间靠着一块木质隔板的地方，放了一张八仙桌，两边各安了一张太师椅。

　　　　隔板上方是个灵堂，上边贴着红纸黑字写的先祖命书，命书下方是大大小小五个香炉。

　　　　平时祭拜祖宗，或是逢年过节什么的，就在八仙桌上摆放祭品，然后烧香燃蜡烛，再倒上几杯酒。末了，烧点纸钱元宝就成。

　　　　八仙桌前方便是宽敞的厅堂，平时来客或是摆宴，都在这里摆席招待。

　　　　此时，万婆子正坐在堂屋门口左侧，精心的挑选着猪菜，选好一大把，就在跟前的一个大竹匾里剁碎。

　　　　万秀秀笑呵呵的跑上前去，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奶”。

　　　　万婆子正眼也不瞧她，边剁着猪草，边嘟囔：“真当这是你家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眼里就没有老人。”

　　　　万老五冲万秀秀挤眉弄眼，笑得不怀好意。

　　　　万秀秀同样冲他吐舌头，又喊了万老三一声“三叔”，这才跟万婆子说到：“我这次怕是要住两天。我闯祸了，我娘要打断我腿。”

　　　　“闯祸？”万婆子显然是在意的，但她却撇着嘴，嘀咕道，“早知道你会闯祸。就你那皮样，要在我跟前，早打断你手脚嘞。”

　　　　万秀秀可不在意万婆子的这些话，反而笑嘻嘻凑过去，蹲在她身边眨巴着眼道：“奶，你怎么不问我闯了什么祸？”

　　　　万婆子正要挥动破菜刀剁猪菜，见万秀秀靠得太近，担心伤到她，就用脚踢了踢她，嘴上嚷着：“一边去，别碍着我干活。自己闯了什么祸难道不会自己说，非得人上赶着问？真当自己做了好事，香的。”

　　　　万秀秀嘿嘿一笑，往后退了半步，就地盘腿一坐，张嘴就道：“我呀，把我外公给我弄的三百只鸡仔子全养死了，还闹得全村的鸡都染了鸡瘟。我就把一村子的病鸡死鸡全烧了，把家里的柴全烧了个干净。村里人就堵上门让我爹娘赔鸡。那三百只小鸡仔还都是让我外公赊来的。”

　　　　“万秀秀！”大大小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惊呼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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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能卖牛

　　　　万秀秀看着突然出现的其他万家人，不尴不尬的呵呵笑，跟他们打招呼问好。

　　　　万老头可不管万秀秀有没有打招呼，他顾不上脱掉脚上的脏草鞋，直接挤进了屋，问：“你一个娃子怎么敢闹出这样的事来？你说，你爹娘现在怎么样啦，可有办法解决这事？”

　　　　万婆子离得近，直接就伸手戳她脑袋，骂道：“你个小砍头，你怎么这么能闹？你说你是不是跟我儿子有仇，你这是不打算让他好过啦？你比你娘还糟人心。”

　　　　有万老头跟万婆子在，其他人都不敢多嘴。他们投给万秀秀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各自忙活去。

　　　　这事，总得两老弄清楚了，他们才好过问。

　　　　万秀秀一副认错乖宝宝的模样，低垂着脑袋坐着，闷闷的说：“我那时候真就觉得自己能养好那些鸡，才求了我外公帮我弄来的。谁知道还有鸡瘟这么个病呀。这都是没有经验闹的，下一次我再养鸡，肯定不能再养死。”

　　　　“你还想再养一次？”万婆子尖声叫到。

　　　　万老头没管万秀秀那些话，只问：“你们家有办法应付过去？”

　　　　小鸡仔两个铜板一只，大鸡论斤，一斤也要十四五个铜板。万炳宏一家若是要赔偿村中的鸡，还要付小鸡仔的银子，那他们从哪儿弄来这么大一笔银钱？

　　　　都是勉强吃饱饭的农家人，哪来的存银供万秀秀这么挥霍的。

　　　　不管是万炳宏一家，还是坪山村万家，都是一贫如洗。坪山村万家还养了一大家子，更是连吃顿饱饭都勉强。

　　　　万秀秀丧气地揪着裤腿，小声道：“没有法子咧。卖地也没人要，房子更不值几个钱，我们家最值钱的就是那头老母牛了。”

　　　　“万秀秀！”这回轮到万老头凶她。他抖着手指着她骂道：“你真是赔钱货没错。那头老母牛，可是我们老万家的第一头牛，也是跟你爹最久的一头牲口。当初我答应让你爹将牛带走，就是因为知道他更心疼那头牛，绝不会卖了，更不会虐待。你现在竟然想让你爹卖牛替你填债？我看还不如卖了你好，一天天的尽会惹事。”

　　　　万婆子也气得直捋胸口，骂道：“你就是我们老万家的灾星，是我们老万家的克星。你说你一天天的，就不能安安生生的？我儿子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万秀秀扁着嘴不说话，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宝宝委屈，但是宝宝不说。

　　　　接下来，万老头跟万婆子又轮番斥责万秀秀一阵，万老头这才跟万秀秀似的直接盘腿坐到了地上。

　　　　他叹息了一声又一声，最后才负气说到：“回去跟你爹娘说，让他们别卖牛了，我明儿跟你叔卖羊去，先把这个缺口堵上，别的事以后再说。”

　　　　万婆子反对，叫了声“老头子”，然后劝：“那可是要给老三交的私塾钱，你给老大补上了，老三可咋办？老三八月就要科考了的。”

　　　　万老三突然从门外伸进来脑袋，道：“娘，没事的，就这几个月不去私塾也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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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要回家

　　　　万婆子不管万家的人怎么劝，都不肯动用那卖羊的银子填补万秀秀作出来的窟窿。

　　　　万秀秀自己也愧疚得很。她就是来避难的，没想让万家的人帮忙。

　　　　当年她娘跟万家大闹了一场，才带着刚四岁的她跟出生不久的小弟，还有摔断了腿却没银子治的大弟离开了万家，说是跟老万家老死不相往来。

　　　　万炳宏在妻儿与老父母之间为难，还是万老头催他赶紧去追苏氏，这个小家才没散了。

　　　　等到万秀秀七岁的时候，也就是两年前，她便经常自己跑回坪山村，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要调和一下两家的关系，两家的人这才有了些联系。

　　　　当年的事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但事情早已经过去，就该放下前怨才是。否则万炳宏在万秀村总遭人指摘，说他不孝。

　　　　那些人背地里还骂苏氏是个悍妇，他们姐弟三也经常被村里孩子欺负，早已经被人孤立。

　　　　“爷，奶，你们别生气了，这件事是我闹出来的，我自己想法子解决。放心，我肯定不让爹娘卖牛。”万秀秀看着打冷战的万婆子两口子，还是咬咬牙说了这么句话。

　　　　万婆子可不管那许多的事，闻言反倒刺道：“就你，一个不满九岁的孩子，你说你能怎么办？反正我们家卖羊的银子不能补给你。”

　　　　万老头还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却并不大理万秀秀。他一个劲的嘟囔：“养糟了，还是被养糟了。这都是不放在跟前养闹的。照这么折腾，十个万家也贴补不起。”

　　　　当晚，万秀秀就睡在了姑姑万小臣房中。姑侄俩躺床上聊了一小会之后，万小臣就忍不住笑得竹床直打颤。

　　　　“你说你，小鸡仔子才刚刚到你家，就让你踩死十几只，你怎么这么能啊你。”万小臣几乎笑断了气。

　　　　万秀秀叹息一声，接着道：“那也没办法咧，谁让它们这么小，还总爱绕着我的脚边呆着。姑姑你不知道，后来我锄小虫喂它们的时候，还锄死了好多只。”

　　　　后来，万小臣笑累了，就不让万秀秀再说。

　　　　天蒙蒙亮，外边就响起了万老头两口子的动静。

　　　　“喊老三老四起来，让他们跟我上县里卖羊去。我估摸着多卖三头母羊，老三这私塾也能上。”万老头交代万婆子。

　　　　万婆子声音有些消沉，劝：“老头子，你真想好啦？那几头母羊可是我们家最后的希望了。”

　　　　万老头还是叹气，末了依然坚持：“卖了吧，那不是还有几只羊羔嘛。把羊羔养大了可不就是母羊咯。”

　　　　“唉~”这回换成万婆子叹气。

　　　　万秀秀心想，天下父母都是疼爱孩子的，不会真跟孩子断了来往。这也是为何这两年她总往坪山村跑的缘故。

　　　　只是这一次，她理屈得很，头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真能带着万家的人过好日子。

　　　　原来不是所有的穿越女都能混得风生水起啊。万秀秀忍不住叹息一声。

　　　　“小小年纪的，叹什么气呀。醒了就起了吧，待会让你五叔给你摘枇杷吃。”万小臣坐起来扒拉万秀秀道。

　　　　万秀秀伸了个懒腰，也坐起来道：“姑姑，我要回家。”

　　　　一晚上过去，她很担心家里。就怕万炳宏受不住苏氏的压力，牵了牛去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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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害怕

　　　　贫穷的农家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万秀秀简单洗漱，又换回了自己那一身破皮子，跟万婆子告辞回家。

　　　　万婆子显然还很生气，看也不看她，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转身做她的事去了。

　　　　万秀秀看着不是滋味，心想万婆子也心软得很。平时那样爱说人的她，这时候竟然半句不骂她。

　　　　想来万婆子也是很牵挂万炳宏的吧。

　　　　万老三万老四跟万老头牵着羊赶大早去了县城，万老五担水浇菜。万老二年后就去了府城打工，如今也没个消息回来。万家二儿媳妇唐氏带着孩子回娘家没回来。

　　　　万小臣拿出替万老头他们准备的干粮剩下的两个高粱窝窝，让万秀秀带着路上吃。

　　　　万秀秀也不客气，接了窝窝，又大声的跟正在热猪食的万婆子说了一声，才出了万家后门，往万秀村跑去。

　　　　经过番石榴树下，她又上树摘了一藤兜的番石榴。

　　　　南方这个品种的番石榴，一年能结两季果实。万秀秀每次赶上了，都要带些回家给两个弟弟。

　　　　这种比鸡蛋还要小上一些的番石榴，味道香甜得很。哪怕现在还很生，拿回家捂上几天，也就能吃了。

　　　　万秀秀刚刚从树上爬下，就被等在树下的几个孩子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