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未顾风亦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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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左衡说完，白行书就在一旁很是不满地嚷嚷道：“喂喂——什么水坑啊，那是我们御城宫莫愁湖的子湖忘忧湖！还有什么叫做不明不白，我跟澄澄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能乱讲！”

　　　　对——你们是清清白白得坦诚相见是吧？左衡撇了撇嘴，心中暗暗鄙视道。

　　　　一涉及到澄澄，白行书原本温润的嗓音也禁不住拔高了音度，而故作无事的俊脸上，一丝黯然一闪而过——

　　　　唉，他已经好几日没见过澄澄了——该死的，她在躲着自己！

　　　　一思及此，白行书攥紧拳头，不动声色地掩去眼底的黯然，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于当前的交谈中

　　　　“你是说你顺手捞上来的女人就是那个什么霓裳？”上官一阙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沉声低语道。

　　　　上官一阙永远有让人咬舌的功力——

　　　　“少主——你不是知道我救了霓裳的吗？”左衡额间不禁冒汗，满是诧异地问道。

　　　　而白行书也一脸不明所以地望着上官一阙——

　　　　上官一阙身子往后靠了靠，黑眸蓦地显现出一抹狡狯的精光，顿了顿，才好整以暇地朗声道：“左衡啊，我刚才就随便问问你而已——谁知道你真的给我一个惊喜啊？”

　　　　额……

　　　　两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像得了糖的小孩那般洋洋得意的少主……

　　　　咳咳——

　　　　上官一阙干咳几声，企图重新树立自己的威信，顿了顿，才故作严肃地沉声开口道：“那霓裳不是该好好地呆在怡安居的吗？怎么会要死不活地在忘忧湖旁？”

　　　　少主果然是少主，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了……

　　　　好吧——上官一阙重新树立自己的威信成功了！

　　　　“这也是属下屡思不解的问题所在——而最令属下奇怪的是，这霓裳没受什么外伤，反而是中毒了！现尚在昏迷当中，至于她为什么会中毒昏迷，这些问题应该要等她醒过来才能解答了……”

　　　　“嗯，这的确是事有蹊跷——这霓裳身上大概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吧！”白行书若有所思地呢喃道。

　　　　闻言，上官一阙不禁沉吟半刻，神色复杂地沉声低语道：“中毒左衡，你好生照顾霓裳，务必让她恢复过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霓裳应该是跟害我中毒失明的人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

　　　　见左衡重重地点点头，上官一阙叹了叹气，轻声呢喃道：“希望那些未解的疑点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而一切都好起来的……”

　　　　随后上官一阙便摆摆手，示意左衡退下，转而对白行书悄声低语道：“行书，我要你帮我……”

　　　　好一会后，白行书才难掩笑意地睨了睨眼前冷酷不再的少主，半是揶揄半是认真地道：“行书定不辱使命，包君满意！”

　　　　上官一阙冷眼一扫转身正欲离去的，满脸笑意的白行书，顿了顿，沉声补充道：“切记，此事万万不能让央儿知道！”

　　　　“啧啧——我白行书才不会像你上官一阙那样，活像个狡狯的狼，等着未央这个纯情小白兔跳入陷阱……得啦，我不会让她知道的，至少在未央离开水月轩之前，不会让她察觉的！”说完白行书便噙着一抹笑意，踏着大步离开了勤政殿。

　　　　然而，他们谁也没发现，勤政殿门前厚重宽大的柱子后，一双满含泪水，神色哀伤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

　　　　紧紧捧着的鸡汤慢慢变冷，而听者的心也在渐渐变凉
………………………………

第四十二章　心有千千结

　　　　……》

　　　　自从那一夜后，上官一阙留宿水月轩已是很平常的事了――

　　　　天才刚泛出一点光亮，上官一阙像往常一样吻了吻身旁熟睡的人儿，再帮未央掖好丝被，就轻手轻脚地穿妥衣服，然后悄然无声地离开水月轩……

　　　　而此次不一样的是，本该熟睡的人儿，在上官一阙转身的刹那，便睁开了双眼，神色哀伤地望着上官一阙离开的背影……

　　　　唇间还残留着他薄唇吻过的触觉，身旁的位置上还留有他温暖的体温，然而这一切却没能化去未央心中的哀痛――

　　　　他说，这几天有些事情急需处理，他会回御龙宫休息，叫她不用等他了……

　　　　他所说的有些事情急需处理，应该就是找个合适的说法，让她搬出水月轩吧？！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御城宫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只要他出声，自己又怎么会死活赖在这里不肯走呢？

　　　　上官一阙啊上官一阙，如果你一心想要我离开，又何需这般为难自己，装作很在意的样子，难道真的如行书大哥所说，是想让我掉入你的陷阱吗？

　　　　可，现如今，我的心是你的，人也是你的，我还有什么，是你想要而得不到的？

　　　　如是想着的未央不禁悲从心来，未央努力眨去眼底的泪水，掩去心中澎湃的哀伤，叹了叹气，继而失神地望着清晨氤氲的窗外……

　　　　叩叩的敲门声传来――

　　　　“姐姐――你醒了吗？”门外传来熟悉的叫唤声。

　　　　“嗯，澄澄，进来吧……”未央缓了缓神，呐呐低语道。

　　　　捧着温水的澄澄熟稔地推开门，走到未央床前，放下脸盆，拧了拧面巾，再递到未央面前，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

　　　　澄澄见未央坐在床沿，失神地盯着自己，不禁有些疑惑地轻声低语道：“姐姐――你怎么了？来梳洗呀……”

　　　　未央愣了愣，接过面巾，好一番梳洗完毕后，才轻声呢喃道：“澄澄，我们来这水月轩多久了？瞧你这动作可真是熟稔呀……”

　　　　澄澄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俏声回应道：“姐姐，澄澄当姐姐你是在夸奖我呢――嗯，不知不觉间，来这水月轩有三个多月了。”

　　　　“原来已经三个多月了……”未央掩去心头的千思万绪，低声呢喃道。

　　　　是啊，三个多月了，离开乐怜谷也将近小半年了……

　　　　“姐姐……你，你怎么了？”澄澄察觉有异地旋过身来，急急地问道。

　　　　未央苦笑地摇了摇头，穿妥衣服后，款款走到紫纱桌旁坐下，并轻轻拍了拍旁边的圆椅，示意澄澄坐下――

　　　　“澄澄，姐姐想跟你说些体己话，来，别忙活了，坐到这里来……”未央笑笑着柔声说道。

　　　　澄澄迟疑了下，随后还是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了未央身旁，顿了顿，才轻声低语道：“姐姐，姐姐想跟澄澄说什么？”

　　　　姐姐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天哪――她该怎么跟姐姐说……

　　　　姐姐难道已经知道她与行书大哥的事了？

　　　　姐姐会不会觉得她太不知廉耻，太忘恩负义？会不会因此而不要她了呢？

　　　　一思及此，澄澄心里既害怕又担忧，只能涮白了脸，在一旁静默地听着――

　　　　“澄澄，姐姐想先跟你说声对不起……”未央深吸一口气，继而柔声开口道。

　　　　“不――姐姐你听我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不知廉耻，太忘恩负义，明知道行书大哥喜欢的是姐姐，我那天还跟他跟他……”澄澄一听到未央要跟她道歉，便脑门一热，急急地打断道，却又因那些事难于启齿而支吾着……

　　　　“什么――你跟行书大哥……”未央是明白人，一下子便会意过来了。

　　　　“姐姐，你别生气，别不要澄澄！澄澄保证不会阻碍你跟行书大哥的……澄澄，澄澄一定会好好做你们的妹妹的！”澄澄听闻未央难掩诧异的惊呼，唯恐未央误会而急忙解释道。

　　　　未央缓过神来，好笑地看着眼前害怕的直低下头来的澄澄，半响后才握住澄澄紧张得攥紧拳头的小手，一字一句地柔声道：“澄澄，有些话上次来不及说，咳咳――木澄澄，现在你给我听好了！”

　　　　见澄澄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未央叹了叹气，轻柔地为她抹去泪水，徐徐地低语道：“澄澄，行书大哥以前喜欢的也许是我，但绝对不是现在！很抱歉让你伤心忧虑了这么久，而姐姐心中也早已有了人了，但绝不会是你的行书大哥，清楚了吗？”

　　　　闻言，澄澄愣了愣，好半响后，才呐呐地低语道：“姐姐你……你不喜欢行书大哥？”

　　　　“喜欢啊――不过是作为妹妹的喜欢，而不是你对他的那种喜欢。”未央故意顿了顿，像是为了惩罚澄澄的胡思乱想地缓缓说道。

　　　　这会，澄澄涮白的脸终于是有了血色，未央好笑地睨了睨澄澄，半响后才俏声问道：“这下，你可以放心地跟姐姐说说――你跟行书大哥是怎么回事了吧，嗯？”

　　　　澄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长舒一口气后，便把她与白行书的事娓娓道来，而澄澄也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七叶兰的来源不谈……

　　　　因为有些事，知道得越少的人才是越安全的。

　　　　好一会后，未央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随之便笑意盎然地柔声道：“澄澄，看来你是当局者迷了――行书大哥所说的，我看哪，既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出于怜悯，而是――他心里，真的有你！不然他这几天怎么会特地在那里等你呢！”

　　　　“真的吗――姐姐你说，你说行书大哥心里有我，而不是因为我跟他有过肌肤之亲？”澄澄不确定地呐呐低语，语气中又隐隐透露出丝丝期待。

　　　　“那件事只是一个契机――澄澄，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并且留点时间给他……”未央别有深意地说着。

　　　　闻言，澄澄思忖了片刻，心中已暗暗有了决定……

　　　　澄澄抬起头来看到眼前难掩落寞的未央，似是明白了些什么，转而似笑非笑地俏声道：“姐姐，你刚才说澄澄当局者迷，那现在澄澄反而是旁观者清了――姐姐心中的人，可是少主？”

　　　　未央闻言有一刹那的怔忡，随即也不再隐瞒些什么，苦笑着点点头，继而轻声低语道：“澄澄你说，他心中可有我夜未央？”

　　　　澄澄失神地看着眼前神色复杂，却美得让人窒息的未央，好一会后才呐呐地说道：“姐姐……”

　　　　“澄澄，你知道吗――再过不久，我们就要搬离这水月轩了……”未央难掩苦楚地低语道。

　　　　那晚无意中听到的对话就像是一根怎么拔也拔不掉的刺深埋在未央心底，一不小心，就会锥心刺骨，痛得无以复加！

　　　　“什么――怎么可能？！不――姐姐，你别多想，澄澄这就去帮你打听打听……”澄澄不舍未央这般伤心，便急急地打断道。

　　　　“不――澄澄，别去！没事的……反正也该搬走了……”未央摇了摇头，轻声安抚道。

　　　　“姐姐你……”澄澄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犹如谪仙般绝尘神秘的未央，呐呐地低语道。

　　　　“好啦，不说了――早膳都要凉了，吃完早膳陪姐姐出去走走吧……”未央掩去眼底的苦楚，故作轻松地笑笑道。

　　　　澄澄隐约感觉到未央所说的搬走绝不是搬离水月轩那么简单，因而澄澄下意识地急呼道：“不，姐姐，你要搬到哪里去？别抛下澄澄！”

　　　　“傻澄澄，姐姐只是想换换环境而已，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你呀，才要跟行书大哥好好的呢！”未央避重就轻地柔声道。

　　　　正当澄澄还要说些什么时――

　　　　“怡安居柳如絮前来拜访首席歌伶……”轻柔的问候声伴随着叩叩的敲门声蓦地从门外传来……

　　　　“柳如絮――她来干什么？”澄澄不以为意地砸砸嘴，没好气地说道。

　　　　对于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温婉女子，澄澄没缘由地有些厌恶――总觉得柳如絮比那个在莺歌阁里傲气逼人的美艳女子霓裳来得更为不简单……

　　　　是啊――有些人你可以从外表穿着，举止言谈便能大概猜出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想要的是什么，而有些人，看似柔弱无害，却心比海深，不经意间就能置你于万劫不复之地！

　　　　而澄澄认为这柳如絮就是后面的那种人――不行，她得好好提防一下，绝对不能让柳如絮伤害姐姐！澄澄在心里暗忖道。

　　　　“澄澄，等下不得无礼呀――”未央煞有其事地对澄澄嘱咐道，顿了顿，才朗声朝门外喊道：“如絮姐姐是吧――请进。”

　　　　话音刚落，柳如絮便在小桃的陪同下，款款走进水月轩，紧随其后的小桃手中还拿着一提篮。

　　　　两人相继走到未央跟前，微微一笑，以示问好，而小桃也赶紧福身行礼道：“奴婢小桃见过未央小姐。”

　　　　见状，澄澄也不好失礼，掩去眼底的不情愿后，也稍稍行礼道：“奴婢澄澄见过如絮小姐。”

　　　　未央微微颔首示意，施施然地柔声低语道：“不知如絮姐姐今日来找未央，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说完未央还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柳如絮坐下。
………………………………

第四十三章　原来如此

　　　　……》

　　　　柳如絮会意一笑，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喔，是这样的――说来惭愧，来这御城宫也有段时日了，却没能来水月轩拜访一下，是姐姐有失礼节了，因而今日特地拿了些自己做的糕点来给妹妹尝尝，以示歉意，还望妹妹笑纳！”柳如絮满脸愧色地低语道，边说还边从提篮里拿出些糕点来。

　　　　“哪里的话，姐姐真是太客气了――不过说来也巧了，妹妹刚想用膳，姐姐这可真是及时雨呐！”未央笑笑着说道，还不忘吩咐澄澄去泡壶清茶来。

　　　　“是吗？那可真是巧呐――妹妹有所不知，小桃熬的小米粥可香呢，我这叫小桃给你勺点来……”柳如絮说完便扬手叫小桃去勺粥。

　　　　“不了，如絮姐姐，这太麻烦了――”未央急声阻止道。

　　　　不待未央说完，柳如絮就垂下脸来，故作受伤地睨了未央一眼，蓦地直起身来，自顾自地呢喃道：“是姐姐逾越了，妹妹贵为首席，又怎么能吃小米粥这种平常百姓家的东西呢？”说完便掩脸作势要离开――

　　　　“姐姐误会了，妹妹绝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姐姐不嫌麻烦，那……”顿了顿，未央又转过身去，朝正在倒茶的澄澄说了一句：“澄澄，这样吧，你与小桃一同去勺粥，两人正好有个伴呢！”

　　　　“可是……姐姐额小姐，这水月轩里，怎能没人伺候呢？”唯恐怕柳如絮做出什么事来的澄澄，当然不肯离开未央身边。

　　　　“小桃谢谢未央小姐体谅，小事而已，小桃一个人去就好了……”小桃笑笑着恭声回应道。

　　　　“是啊，妹妹，不过是勺点粥，走点路而已，小桃自己就可以了。反倒是妹妹这般矜贵，怎能没人伺候呢？”柳如絮故作了解地柔声应和道。

　　　　未央闻言蓦地一颤，难得严厉地正声说道：“澄澄，听话！”

　　　　――自己真的变矜贵了吗？自己怎么能沉浸在这虚幻的华贵中？

　　　　别说会不会被勒令搬离水月轩，再过不久，自己也是要回乐怜谷复命的呀！

　　　　乐怜谷里没有澄澄，没有婢女仆人，自己怎么能忘记――她只是一个山谷深处的平凡女子？

　　　　澄澄静默了片刻，见未央蓦地变得脸色苍白，只好掩去心底的忧虑，稍稍福身行礼，便与小桃一同离开水月轩去勺粥去了……

　　　　而此时，见澄澄已走远的柳如絮，不禁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她们两主仆说了那么多，什么小米粥，只不过是赶走那碍眼的木澄澄的借口罢了！

　　　　柳如絮优雅地执起桌前的白玉茶杯，精巧通透的茶杯配上顶好的雾山毛尖，茶还未入口，却已茶香四溢――这样的待遇，只怕是连上官岳也享受不到，上官一阙果真是疼她疼到心坎上了！

　　　　一思及此，柳如絮心里既是又羡慕又愤恨，神色复杂地睨了睨脸色苍白却仍然美得不可方物的未央――

　　　　“妹妹，这水月轩可真是漂亮极了！也难怪，怕是唯有妹妹这般绝色佳人，才能配得上如此玲珑雅致的水月轩呢！”柳如絮眼眸流转，似笑非笑地轻声说道。

　　　　“哪里的话，姐姐温婉清丽，才是佳人难得呢！”心性谦虚的未央下意识地回应道。

　　　　柳如絮听闻这不带一点讥讽意味的话语，蓦地一愣，不禁细细打量着眼前臻首轻垂的绝色女子――

　　　　其实撇开她的来意不淡，眼前这夜未央还真是个值得喜爱的人儿――既不似霓裳傲然炫目，又不似自己心思深沉，像一株空谷幽兰，美得绝尘，美得舒适。

　　　　可惜啊可惜啊……未央妹妹，要怪就要怪上官一阙在意的是你，那么也只能委屈你了！

　　　　“妹妹真会说话呢――诶，不知妹妹是否还记得霓裳呢？”柳如絮适时展开话题道。

　　　　见未央点点头，柳如絮叹了叹气，继而徐徐说道：“想当初，我们三人在莺歌阁里艺压群芳，一举进住御城宫，可谓是风光无两！可如今，三个多月过去了，我们三人也不过是在晔城城主洗尘宴中展示了下，剩下的全是寂寂宫墙空叹息呀！也难怪霓裳会负气离去……”

　　　　“什么――霓裳姐姐离开了御城宫？”未央难掩惊诧地急呼出声。

　　　　柳如絮掩去眼底的深沉，喟然叹道：“是啊――我们俩同住一怡安居，出于礼节，霓裳还是前来向我告别，哎，说到底，我们都是可怜人呐――额，不是，姐姐多言了……”

　　　　“姐姐有话不妨直说――霓裳姐姐离开时，可是说了什么？”未央察觉柳如絮有所隐瞒，便不疑有他地开口询问道。

　　　　“额，那好吧，既然妹妹想知道，姐姐也不隐瞒了，姐姐这就说给你听……”未央的追问，正中柳如絮下怀，柳如絮自然是“尽心尽力”地徐徐说道……

　　　　良久后――

　　　　“姐姐是说――御城之所以会一改传统，不选舞优而选歌伶，是因为少主在走访期间，爱上了一名神秘的，歌声宛若天籁的女子，想籍以进选歌伶寻出那名女子？”未央神色复杂地呐呐重复道。

　　　　“嗯，是霓裳告诉我的――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的，可后来想想，可若非如此的话，我们又怎么会被冷落了三个多月呢？”柳如絮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未央的反应。

　　　　见未央只是静默地看着前方，并没有表现出预期的生气或是伤心的模样，柳如絮只好继续说道：“妹妹你也知道霓裳这人心高气傲的，不仅如此，她说少主跟她在一起时，叫的都是那个什么女子的名字……”

　　　　“末映。”未央下意识地呢喃道。

　　　　“对对――就是什么末映的……霓裳还说什么……额……我还是不说的好――”柳如絮故意欲言又止地支吾着。

　　　　其实柳如絮哪里知道什么末映不末映的，只不过是擅长察言观色的她“见缝插针”罢了……

　　　　“霓裳还说些什么了――如絮姐姐，你快说呀！”未央掩去心中的苦楚，急声追问道。

　　　　“额霓裳还说，她还说少主半醉半醒间向她吐露，说三人之中，就妹妹你最像那末映，所以才会破例让你住在水月轩……”

　　　　见未央脸色大变，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柳如絮都不忍再说下去了――

　　　　毕竟对于深爱着的人来说，这样的伤害是致命的！

　　　　“妹妹……你还好吗？”看着未央血色顿去的苍白小脸，柳如絮难掩担心地扶住未央的肩头，开始有点后悔地暗忖道――

　　　　她的这贴“药”是不是下得太猛了呢？

　　　　不过这夜未央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用情太深了？

　　　　未央苦笑地摇了摇头，攥紧小手，以指甲深陷肉中的痛楚来极力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汹涌泪意，深吸一口气后，才哑声低语道：“没，没事，谢谢如絮姐姐能来水月轩，还跟未央说了这么多，很抱歉，未央忽然觉得有些倦了……”

　　　　看到未央这副失魂落魄模样，柳如絮哪还敢多加逗留？只好连忙应声开口道：“那妹妹好生歇息，姐姐先行回去了――妹妹要是饿了，就先吃些糕点吧……”

　　　　未央点了点头，缓缓走到窗前，静默地看着窗外碧波荡漾的莫愁湖，纤细的背影微微颤抖着……

　　　　片刻后，关门声传来，脚步声也远去了……

　　　　微风袭来，平静的湖面荡起丝丝涟漪，往日的甜蜜自然而然地涌上未央心头――

　　　　他抱起她，那双摄人心魂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她，下一瞬便已狂猛地攫住了她的唇……

　　　　他牵起她的手，陪她在湖边散步……

　　　　这些日子里，他会在每晚悄然而至，从背后环住她，细细碎碎的吻便已落下……

　　　　每每疼爱过后，他会霸道而又不失温柔地让她枕在他的手臂上，让她能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安然入睡……

　　　　多少个半睡半醒的夜间，她总能感觉到，黑暗中他温柔的注视……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像末映吗？

　　　　呵――

　　　　什么像呀？自己就是末映呀……

　　　　可为何，这一刻，她竟然有点痛恨起那个叫做末映的自己了？

　　　　“未央，若我爱上一个人，我会爱得奋不顾身，即便会头破血流，我也不想留下遗憾！”倾城的低语蓦地回响在耳边……

　　　　是啊――倾城的爱，这般炽烈，这般坚决，那么自己呢？

　　　　一遍又一遍的自问后，未央终于下定了决心，稳了稳心神，攥紧小手，咬咬牙往外面奔去……

　　　　她要去找上官一阙问清楚！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