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未顾风亦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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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等一下有其他人要来帮忙，你不会反对或者是临阵脱逃吧？”倾城背对着未央，继续幽幽地说道。

　　　　“这……”未央一脸挣扎地迟疑道。

　　　　对于倾城的古灵精怪，惊世骇俗，未央还是有些惮意的，因此一听说还会有其他人参与，未央难免会有些迟疑。

　　　　“唉，既然你都不肯相信我，那我还是回去乐怜谷吧――也是，我舞倾城在你心中，就是个只会调皮捣蛋的麻烦精……”倾城语带哀怨地惋然叹息道。

　　　　“不，不是这样的――倾城，你别这样想，你跟子衿都是我的好姐妹，我……对不起，我不该迟疑你的！我答应，我都答应！”未央听闻倾城此番话语，顿时吓白了脸，急忙诺声道。

　　　　“真的――你都答应？”倾城再次确定道。

　　　　“是，我都答应――那你是不是不生气了？”未央重重地应承后，再小心翼翼地用手转过倾城止不住颤抖的身子――

　　　　然而，那张明艳的小脸上不仅没有预料中的梨花带雨，反而是笑得灿若春花！

　　　　刚才她的委屈，愤然，哀怨，难不成全都是装出来的？

　　　　“舞倾城你――”察觉有异的未央不禁惊呼出声。

　　　　而被指名道姓的舞倾城则在一旁无辜地笑着……

　　　　正当未央还想说些什么时，笃笃的敲门声传来――

　　　　“姐姐，倾城姐姐，澄澄不辱使命，把左夫人请来咯！”澄澄推开门走了进来，兴奋地叫嚷着，而紧随其后的霓裳也款款走了进来……

　　　　“澄澄做得好――我果然没有挑错人！”倾城笑得一脸得意。

　　　　“未央姑娘，好久不见。”霓裳面带微笑地看着一脸诧然的未央，继而柔声低语道。

　　　　“额……左夫人，叫我未央就好。”未央疑惑地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陌生女子，呐呐地应声道。

　　　　“姐姐，她就是霓裳啦！前些日子她与左衡成亲了……”见未央一脸疑惑，澄澄只好失笑地解释道。

　　　　“怎么会――如絮姐姐明明说霓裳已经离开了御城的呀！霓裳不是跟一阙――怎么会跟左大哥……”未央难掩诧异地惊呼出声，极力规避的记忆蓦地涌入心头，苦涩在心底蔓延……

　　　　眼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就是霓裳！

　　　　霓裳――他曾经的女人！

　　　　“未央，忘了她说过的话――那柳如絮说的话都是假的，她是想让你离开御城宫，想让少主痛苦！”一提到柳如絮，霓裳就难掩气愤。

　　　　“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乍闻霓裳的难掩气愤的话语，三人都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于是，霓裳便把她与柳如絮的过往娓娓道来

　　　　“你是说――你跟那个什么柳如絮早就认识了？而且还是同门师姐妹？”倾城撇撇嘴，对那个未曾谋面的柳如絮无由地有些厌恶。

　　　　霓裳轻茗口茶，悠悠地应和着：“嗯，她学琴我学舞，不常见，也亲近不起来。”

　　　　“澄澄还以为你们是为上官岳那老贼卖命的呢！原来暗中推手是那个笑里藏刀的闰则！”一想到闰则曾经的引诱，自己还差点就中了他的计，澄澄不禁赫然叫嚷道。

　　　　“嗯，表面上我们是受上官岳控制，实际上暗中指使我们接近少主的是闰则――而我当时的确是对少主上心了，不想再受他控制，再加上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便要杀我灭口！可上天见怜，幸运的是我逃出来了，而且还遇到了相公……”一想到心中男子的霓裳，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甜笑。

　　　　顿了顿，澄澄又不甚理解地开口询问道：“什么秘密这么严重？”

　　　　“额……他……他喜欢……”霓裳顿时有些难以启齿了。
………………………………

第五十一章　其中深意，爱恨交加

　　　　……》

　　　　这下换未央语出惊人了——

　　　　“闰则喜欢一阙，而柳如絮喜欢闰则，所以才会想尽办法让我主动离开的，是吗？”一直静默不语的未央，蓦地把霓裳未说出口的话给补充完整了。

　　　　“未央，你怎么知道的？”霓裳一副震惊的模样，而澄澄和倾城则傻了眼了……

　　　　“因为，依你所言，闰则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伤害一阙的事，也不像上官岳那般觊觎着城主宝位，反而还暗暗帮着一阙，所以，至此至终，他要的不过是希望一阙一直无情无爱下去罢了——唯有爱而不得的人才会有这般深沉的心思啊！”未央叹了叹气，徐徐说道。

　　　　“所以，他才会希望姐姐离开，好让少主尝尽相思煎熬的滋味与心爱之人离开的绝望？！可他为什么不直接……额……”澄澄神色不自然地欲言又止。

　　　　“因为，心爱的人死了，假以时日，会有人取而代之。可若是那个人还在，那么他只会苦苦寻找，而不会选择遗忘或是重新开始——闰则让上官一阙痛苦的同时，也阻断了他再爱的可能……”倾城幽幽地叹然道，

　　　　说这话时，倾城的眼神蓦地变得深沉而哀伤，倾城也是动过这般心思的人啊，只不过他们的方式刚好相反而已

　　　　这是要多深的爱意，才会让一个人义无反顾地为另一个人做着事？这是要多强烈的恨意，才会让一个人宁愿心爱的人备受煎熬也不愿他与别人相爱？！

　　　　一思及此，观雨阁中陷入了好一阵寂静当中……

　　　　“好啦——不说这些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办正事了！”倾城蓦地拍了拍掌，把心思重新放在今晚的宴会上……

　　　　转眼便已日薄西山了，观雨阁中依旧一番忙碌景象——

　　　　“啧啧——御城子民果然善舞呐，才不过半日，你们俩就能掌握了这出舞的精髓，不简单呀！”倾城美眸微眯，饶是满意地看着眼前一身飘逸舞衣装扮的澄澄与霓裳。

　　　　“倾城——澄澄怀有身孕，怎么能回旋起舞呢？要是有个万一，怎么跟行书大哥交代呀？”未央从屏风中走了出来，娥眉轻蹙，难掩担忧地低语道。

　　　　“姐姐，没关系的，倾城姐姐编排的这个舞好极了，我跟霓裳伴舞而已，不会有什么的……”澄澄兴高采烈地摆弄着舞衣，憨笑着安抚未央。

　　　　“未央，我还没说你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赶紧换衣裳？这里就属你舞艺功底最薄弱了，我都开始担心你会不会一见到上官一阙就慌得不知所措呢！”倾城掩掩嘴，有些不满地睨了未央一眼。

　　　　闻言，未央神色复杂地看着盛装打扮后倾城——

　　　　一袭红衣不改魅惑，薄纱飘逸，裙角飞扬，精致的面容上点缀着一枚细小的蝴蝶花钿，就一个眼神便美艳得足以让万千男子为之倾倒！

　　　　倾城的美是明艳而魅惑的，就像一株芍药，满园春色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轻而易举便能夺去别人的心魂……

　　　　静默了半响后，未央掩去眼底的艳羡，随手拿起了榻上的衣裳，便开始着装打扮……

　　　　尔后，未央一脸茫然地看着青铜镜中熟悉而陌生的自己——玫红色的薄纱水袖罩衫，胭脂色的百褶罗裙，半绾青丝，丝带飘扬，一回眸，一旋身，都尽显风情……

　　　　明明是很美的衣裳，很美的妆容，可为何镜中的自己却连一似笑意都挤不出来呢？

　　　　他们的开始已经是个谎言，难道她还要任由这个谎言越滚越大？难道她还要往这份脆弱的感情里加注更多的试探与不信任？

　　　　一思及此，未央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就更加恍惚惘然了……

　　　　“倾城，我……”不等未央说完，门外便传来了仆人的传呼声——

　　　　“夫人，马车已经在门外侯着了！爷有事要先行一步，并且嘱咐夫人务必尽早启程……”

　　　　“未央，快，快把面具带上！哎哟——你还发什么愣？赶紧的呀！”倾城不容分说地执起梳妆台上的勾边面具，递到未央面前——

　　　　见未央仍然呆愣地一动不动，倾城只好转身朝澄澄嚷嚷道：“澄澄，还不赶紧把面具给你姐姐戴上！”

　　　　而澄澄则趁帮未央戴面具的间隙，悄然地在未央耳边低语着：“姐姐，莫慌，不会有事的——当你有机会接近少主时，得想办法拿到他挂在腰间的玉佩……”

　　　　“什么？”未央疑惑地看着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霓裳，呐呐地开口问道。

　　　　“一个能让姐姐心安的东西。”澄澄故作神秘地悄声道。

　　　　“你们两个，别在那里叽咕叽咕的了——嘿嘿，今晚的宴会……”倾城慧點一笑，美眸里更是精光乍现。

　　　　然而，等马夫说已经到了，掀开帘子的那一刻，未央抬头看到那精致素雅的牌匾后，蓦地脸色一白……

　　　　设宴的地点竟然在莺歌阁！

　　　　莺歌阁，是她首次以夜未央的身份再见到他的地方，是他俩开始的地方！

　　　　上官一阙，你是想用这种方式与过去告别吗？可末映与未央，哪个才是你的过去？

　　　　在这里，他曾经朝她颤声低喊道：“末映——是你吗？末映……”

　　　　在这里，他也曾经斩钉截铁地沉声道：“我要让她进御城宫做我上官一阙的首席歌伶！”

　　　　在这里，她下意识地否认了自己，将他俩置于两难之地……

　　　　而今天，她却要在这里以艺伶的身份再次接近他！

　　　　天哪——她到底要将他俩置于何种境地才肯罢休？

　　　　不——她不能！

　　　　一股锥心的痛楚从心底蔓延开去，痛得未央神智涣散，可心却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即便是辜负了倾城她们的一番苦心，她亦不能再这样欺骗他！

　　　　欺骗之于感情，一次就足以致命了，她何忍再欺骗他一次？

　　　　未央掩去眼底的千思万绪，欲想趁着倾城她们下马车的间隙，夺过鞍前的马鞭，然后一走了之——

　　　　不料，正当此时，左衡驭马前来，一个旋身下马，脸色铁青地看着正欲下马车的，身着舞衣的霓裳——

　　　　“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左衡低沉的嗓音中难掩怒意。

　　　　“我……额……那个……你知道我去了白府的呀！”霓裳诺诺地支吾道。

　　　　“我是问你怎么会穿成这样！该死的——别告诉我白行书神秘兮兮说的艺伶就是你们俩！”左衡蓦地旋身把舞衣蹁跹的霓裳包裹在披风里，神情极度不悦。

　　　　而被指名道姓的白行书也随后而至，看到站立在马车上，同样身着舞衣的澄澄，也禁不住脸色阴沉地低吼道：“舞倾城，你搞什么鬼？”说完便旋身把澄澄护在怀里，脸上的不悦之色丝毫不亚于左衡。

　　　　面具下的倾城睨了睨眼前这两个护妻心切的男人，冷冷地回了一句：“直呼女子闺名，这就是你们御城的待客之道？”说完便一个回旋，从马车上翩然落下，动作利落而优美。

　　　　“相公——是澄澄想跳，不关倾城姐姐的事！澄澄只是伴舞，不会有事的……”澄澄双手抵住白行书的胸膛，急急地解释道。

　　　　“相公——你知道裳儿喜欢跳舞更甚于唱歌，难得有此机会，裳儿不想错过！”霓裳伸手抚平左衡紧皱的眉头，柔柔地低语道。

　　　　正当左衡与白行书想说些什么时——

　　　　一道身着黑袍的伟岸身影逆光走近，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更显尊贵深沉，俊朗不凡。

　　　　“少主——”莺歌阁前的一干人等齐声行礼道。

　　　　上官一阙稍稍颔首示意免礼，历眼随即一扫，嘴角蓦地扬起一抹冷笑，然后大手一挥，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莺歌阁……

　　　　额……

　　　　他——那该死的上官一阙竟然就这么一言不发，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就走了进去？

　　　　她大名鼎鼎，艳绝天下的舞倾城何时被人这般无视过？

　　　　一股熊熊怒火在舞倾城心里翻滚着，燃烧着……

　　　　上官一阙，我舞倾城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深情不悔还是有眼无珠！

　　　　说完倾城便趁着白行书与左衡分神之际，扬起下巴，傲气凛然地一手拉着澄澄，一手牵着霓裳从侧门走了进莺歌阁……

　　　　而缓过神来的左衡与白行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妻被倾城带走……

　　　　这是怎么回事？

　　　　左衡苦笑着沉声低语道：“行书，你怎么会找来这么一个傲气女子？美则美矣，可显然，少主不为所动啊……”

　　　　等等——澄澄、霓裳、舞倾城，未央呢？最重要的人去哪了？

　　　　见白行书蓦地脸色大变，左衡以为白行书是在为自己的失策而懊悔，于是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了然地沉声道：“算了，我们赶紧进去吧，或许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娇艳女子还真能够转移少主的注意力呢……”

　　　　“嗯额……左衡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些东西要准备准备……”白行书似是而非地低语道。

　　　　而左衡一进去，白行书就赶紧转身走到马车前，止住欲驭马离去的人儿——

　　　　“未央，你还想一走了之吗？”白行书声音低沉而凌厉。

　　　　好半响后，一个怯弱弱的小脸从帘子后探了出来，小嘴动了动，却还是没说什么……

　　　　“进去吧——有个人等你很久了。”白行书伸出手来置于未央面前，定定地看着一脸挣扎的未央，淡淡地说道。

　　　　未央神色复杂地静默了半会，叹了叹气，终于还是下了马车，随着白行书走进了莺歌阁……

　　　　今晚的莺歌阁，灯火通明。

　　　　上官一阙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执起一酒杯把弄着，幽深难懂的黑眸睨了睨心神不定的白行书，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后，上官一阙才好整以暇地沉声开口道：“行书——我记得是你提议说要设宴把酒言欢，怎么反而是你心不在焉的？”

　　　　闻言，白行书蓦地一颤，愣愣地收回注视着侧门的视线，稍稍转过头来看向上官一阙，避重就轻地呐声回应道：“没，行书就是高兴，对，高兴！”

　　　　哎——少主别问了！

　　　　他怀有身孕妻子还在里面呢，怎么知道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舞倾城会做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喔——是吗？”上官一阙敛了敛神，将白行书变化着的细碎表情全数收进眼底，明知白行书有所隐瞒，上官一阙还是没再说些什么，可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却犹为明显——

　　　　他可没忘记，白行书说的是两位艺伶，适才那个傲气艳绝的红衣女子算一位，那还有一位呢？

　　　　能让白行书如此看重的艺伶，定是不同凡响——会是谁呢？

　　　　难道是未央回来了？！

　　　　蓦然而起的意念，让上官一阙禁不住对这个数未谋面的艺伶腾起了异样的期盼！

　　　　而就在这时，莺歌阁明亮的烛火蓦地晃了晃，随即便接连熄灭了，唯有大厅边上那盏用雕花灯罩笼罩着的红烛还在绽放着光亮……

　　　　乍然变暗的光线，让上官一阙等人不禁警觉心起，正屏息严阵以待时，一阵悠扬的弦乐声蓦地荡然回响在大厅里……
………………………………

第五十二章　心跳加速，只为你

　　　　……》

　　　　伴随着清涧轻快的筝琴声，身穿白纱舞衣的霓裳与澄澄踮起脚尖，挥舞着丝带缓缓进了场……

　　　　“澄澄！”白行书惊呼出声。

　　　　“裳儿……”左衡叹然低语。

　　　　霓裳澄澄薄纱摇曳，青丝飘扬，丝带舞动，回旋起舞，确是美丽！

　　　　左衡眼中只容得下舞姿蹁跹，笑得自信开怀的艳丽女子，而白行书的目光则随着怯怯舞动，侧身回旋的娇俏女子移动着，就连上官一阙都禁不住失了神――

　　　　然而，吸引住上官一阙的，是雕花屏风后那道绰绰身影！

　　　　随着清涧的筝琴声被渐变急促的琵琶声所取代，一袭红衣薄纱舞裙的曼妙女子不期然地映入眼帘――

　　　　勾边面具遮住绝色容颜，薄纱飘逸，水袖舞动，眼波流转，红唇始终挂着魅惑的笑意，一步一步地，回旋起舞，腰肢舞动，极尽诱惑之能事！

　　　　上官一阙幽深的黑眸随着红衣女子的靠近而愈变火热，薄唇边上蓦地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男人毫不避讳的火热目光让红衣女子蓦地心底一颤，稳了稳心神后，红衣女子款款来到上官一阙面前，一个倾身向前，欲想攀住上官一阙的肩头，却不小心踩到拖曳的水袖上，身子一歪，正要倒下――

　　　　接住她――红衣女子暗忖道。

　　　　上官一阙没让女子失望，大手一环，女子便被带到跟前，再一个使劲，女子就被圈入怀中了……

　　　　红衣女子愣愣地抬起头来，不期然地撞入上官一阙闪现掠夺光芒的火热黑眸里，女子掩去眼底的慌乱，小手不动声色地抚上上官一阙精壮的腰身，轻轻缓缓地左右游移着……

　　　　可上官一阙怎能任由她如此放肆？

　　　　上官一阙黑眸一凛，大手蓦地握住女子不安分的小手，哑声开口道，声音低沉而抑制：“美人儿，你想做什么？”

　　　　女子不由地颤了颤，美目流转，忽地扬起笑颜，不着痕迹地往酒杯里倒了点酒，再巧笑倩兮地置于上官一阙唇边――

　　　　美人邀酒，上官一阙自是不会拒绝，邪魅一笑后，上官一阙便就着女子的手将酒一饮而尽！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觉，女子心惊之余，眼底的黯然也不禁更深了些……

　　　　盈盈水眸流转的哀然让上官一阙蓦地一愣，而女子则趁上官一阙分神之际，急忙退回大厅处……

　　　　而此时，丝竹声也渐渐变得细微，像是水滴滴落在石块般叮咚叮咚的……

　　　　红衣女子掩去眼底的千思万绪，再一个福身旋转，澄澄，霓裳见状，不动声色地靠拢着，水袖依旧舞动着，薄纱飘扬……

　　　　当红衣女子要在澄澄霓裳的掩护下，正要悄然离去时――

　　　　上官一阙蓦地施展轻功，穿过层层薄纱，准确无误地攫住欲想离去的红衣女子，极力抑制着低沉嗓音传来――“你还要到哪里去？你还想离开多久？”

　　　　上官一阙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一脸错愕的红衣女子，好半响后才哑声开口道，嗓音抑制而哀伤：“这次，你是不是又想说――城主大人，你认错人了，小女子舞倾城，不是什么夜未央？”

　　　　上官一阙也不急着除去她的面具，就这么对着惊慌失措的人儿，继续哑声低语道：“央儿，半年了，太漫长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红衣女子哽咽着低语道。

　　　　上官一阙苦笑着摇摇头，大掌轻柔地置于她的发间，然后握住勾边面具的绸带，上官一阙表情依旧冷淡，可唯有颤抖着的手透露了他的紧张不已……

　　　　上官一阙的伸出另一只手握住红衣女子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手，放于他的心口间，让她感受着他的心跳，上官一阙的声音也因动情而有些嘶哑――

　　　　“因为，无论你的容貌，你的衣裳，你的装扮如何改变，无论你是歌伶还是舞优，这世上，唯有你夜未央的靠近，能让这颗心无缘由地加速跳动着！”

　　　　一语完毕，上官一阙蓦地一扯绸带，面具应然掉落――

　　　　面具下哭得梨花带雨的，惹人怜惜的娇俏小脸，不正是失踪已久的未央？

　　　　未央任由上官一阙为她拂去腮间滑落的泪珠，放任自己享受着他指腹间的温柔……

　　　　半响后，未央抬起小脸，泪眼朦胧地看着上官一阙，噎声低语道：“――那末映呢？那个能得到你入骨相思的女子呢？”

　　　　上官一阙没有回答，而是猛地把未央拥入怀里，抱得好紧好紧，紧到未央差点喘不过气来！

　　　　好一会后，上官一阙抵在未央颈间，微微喘息着……

　　　　他在颤抖！

　　　　未央不敢置信地抬眸看着眼前这个俊逸非凡，不可一世的伟岸男人――

　　　　可上官一阙脸上哪里还有她熟悉的冷静自持，倨傲凛冽？未央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那抹她未曾见过伤痛与害怕……

　　　　他在害怕！

　　　　他在怕什么？

　　　　“你……”未央檀口轻启，在看到他的一刻，却震惊得无法言语……

　　　　刚才光线太暗，再加上她只顾着如何把舞跳好，如何不动声色地接近他，根本来不及好好端详他――

　　　　他俊脸依旧不凡，可却难掩疲惫！黑眸依旧摄人心魂，却不再清冽，被一种她看不懂的深沉的哀痛萦绕着，而紧抱着她的身躯明显要比以前消瘦些……

　　　　“央儿，你听我说――或许我是对末映动情过，可那什么该死的入骨相思，这半年里，我对你的相思又何止是入骨？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上官一阙不堪重负地哑声吼道。

　　　　够了！真是够了――

　　　　如果寻找末映是要以失去她为代价的，他宁愿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无论如何，他绝不能再失去她！

　　　　――他刚才说什么了？

　　　　她有没有听错，他说他爱她？！

　　　　一直以来，她最多能在偶尔捕捉到他冷冽黑眸中乍现的柔情后，暗暗猜想着，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自己，喜欢他眼前这个名叫夜未央的女子？

　　　　可她从来也不敢奢望，他会爱她，她会从他的口中听到“我爱你”这三个字！

　　　　未央似是恍若梦中，不敢置信地呐呐低语着：“如果你还不能确定，请不要这样对我，我怕我会忍不住相信……”

　　　　她怕她会忍不住相信，相信他是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