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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未顾风亦舞-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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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到林子熟悉,其实也不尽然。
自十年前那场“意外”后,这原本用来供御城甲胄子弟打猎射箭的林子就被列为禁地了。
缺少打理的山林自然是杂草丛生,盘旋交错的树木枝桠更是奇形怪状,就连是进入林子的小道也被堆积已久的落叶给隐没了踪迹,目之所及无一不透露着荒芜衰败的景象……
上官一阙见状,也不免兴起一丝感慨,苦笑着摇摇头后,便循着儿时的记忆,信步走进了这片埋藏在心底的禁地……
然而,上官一阙愈往里面走着,渐渐开阔的景象也就愈让上官一阙感到惊诧万分!
层层叠叠的枯枝残树包围下,在林子的深处竟然是别有洞天――
一座有些简陋,看起来也有些年头的木屋坐立在盈盈绿意中,潺潺的流水,徐徐的清风,缭缭的白雾竟让这座平淡无奇的木屋突然升起一股世外桃源意味!
上官一阙敛了敛神,不动声色地拂去眼底的惊诧,嘴角还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即便气定神闲地往小木屋走去……
高大健硕的上官一阙一踏上这木屋,小木屋细小的木梯顿时便显得有些狭窄了,年久失修的木梯更是随着上官一阙抬脚落下的动作而咿呀作响……
推开门,小木屋着实是让上官一阙吃了一惊――
外表简陋破旧的小木屋,里头却是收拾得井井有条,简洁大方,不难看出此屋的主人应该是很用心地去修整它……
而在吃惊之余,上官一阙也不忘细细打量着木屋的布局与摆放,随即上官一阙便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厨房内的油盐酱醋早已见底并已凝结起来,看样子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人居住了,可这木桌凳椅却不见得灰尘满天,也就是说这小木屋应该不久之前还有人来打理了一番……
斗笠,蓑衣,弯弓,猎刀随意地挂在墙上,屋内摆放着物品揭示着木屋的主人应该是个男的,而按屋内整洁不紊的程度,却又不太像一个男人可以做到的,反倒是暗暗透露着这是女人的巧手所为!
难不成这座遗世独立的小木屋是一对夫妇的?
可下一瞬,这个猜测便被上官一阙否决了――
如果是一对夫妇,那么木床上不可能只摆放着一个枕头,而且屋内的简易,物品的稀缺也不能满足两个人的日常所需!
上官一阙凝神沉吟了一会,半响后,上官一阙蓦地扬起一抹了然的冷笑,幽深的黑眸像是勘破了什么似的,渐变暗沉凛冽……
难怪,他一直都想不透,为何“他”能在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内,悄然无声地潜入御城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央儿掳走?
先前,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掳走央儿的据点该是与上官岳的府邸脱不了干系,所以便借机让左衡去调查,却从没想过“他”竟然胆大妄为到在他眼皮子底下暗自筹划着这一切!
是他太自傲,自以为能掌控一切,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一片林子吗?
一思及此,上官一阙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其实他很清楚,这个下意识无关自傲,不过是这片林子是他不愿触碰的记忆罢了……
那截染血的白袍,始终是上官一阙的一个心结,然而时至今日,为了未央,也为了解开这个纠缠了十年的心结,他必须要跟“他”做个了断!
而这一边,倾城也在霓裳的带领之下,穿过御城宫,来到了西边的一片林子里。
当霓裳正要迈开步子走进去时,倾城蓦地拉住了霓裳,再一个旋身护在霓裳身前,似是感应到危险临近,甚是警觉地盯着前方――
“倾城,怎么了?”霓裳见倾城一脸正色,也不免紧张地低语道。
“我们被人盯上了!”倾城一边环视着周围,一边分神地沉声回应道。
“是吗――还是不行么?倾城,你赶紧跑,他们要对付的不过是我而已……”霓裳反手把倾城护在后面,侧着身推了推倾城,示意倾城快跑……
“什么意思――霓裳你……”倾城察觉有异地转过头来,愕然开口道。
闻言,霓裳蓦地扬起一抹脆弱的浅笑,对上倾城的视线,幽幽地呢喃道:“我始终是逃脱不了――这就是我不能说的原因。”
霓裳的低语,难掩苦涩与黯然,可嘴角的笑意却是璀璨夺目,倾城像是懂得了什么似的,猛地拉起霓裳往林子里奔去……
来者不善,潜伏在暗处尾随她们而来,没有退路,那么她们只能往林子里跑了――
林子内树木枝繁叶茂,枝桠盘旋交错,或许还能躲藏一段时间!
可倾城虽是懂些拳脚功夫,可也不过尔尔罢了,此番境地下,自保都难了,何况还要护着霓裳?
再加上倾城与霓裳本就是偏爱明艳点的颜色,如此一来,暗沉墨绿山林的映衬下,明艳的衣裳轻而易举地透露了她们的影迹……
所以,当黑衣人从天而降,明晃晃的刀剑的向她们袭来时,两个受惊的人儿顿时是愣住了――
幸运的是,本能反应下,倾城还是下意识地一个旋腿,成功地避开了呼啸而过的刀锋……
然而,当明晃晃的刀剑再次袭来时,倾城苦笑地暗忖着:那不成这一次,她这个“死而复生”的假死人儿,真的要变成阴曹地府的一缕幽魂了?
生死关头,一句满怀爱意地呢喃不自觉地自倾城颤抖着的口中逸出:“弈风……”
她后悔了――
此刻,她多么想能够再看他一眼,再真真切切地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强健的心跳……
君若相信,还有来生,她舞倾城定不求荣华,不图富贵,只求下一辈子能够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爱着他,不再被尘世的伦理束缚,不再互相折磨……
倾城在心中默念了完心中汹涌而至的爱语后,便认命地闭上双眼――
可预想中的断魂之痛并没有降临,倾城反而是猛地被人一推,不由自主地往地里一倒,紧接着,倾城便整个人跌倒在地……
下一瞬,在倾城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道悲痛欲绝的,响彻云霄的痛呼便回荡在耳边――
“裳儿――不!”
话音未落,一道急速得连风都留不下他痕迹的身影蓦地自倾城眼前掠过……
左衡心胆俱裂地接过像只蝶儿般摇摇坠下的霓裳,喷洒而出的血染红了霓裳的衣裳,胭脂色的纱衣罗裙在血渍的浸染下,更显艳红,红艳得触目惊心!
接过霓裳的同时,被血染红眼睛的左衡悲恸地怒吼一声,猛地抬脚一挑散落在地的利剑,再一个回旋使力,剑便分毫不差地直直插入正想偷袭的黑衣人的左胸处――
紧接着一阵刀光剑影,才不过半响,余下的三两个黑衣人还不及出招,便已全数倒落在地……
霓裳靠在左衡臂弯中,颤抖地伸出手来,抚过左衡因太过恐惧而有些僵硬的俊脸,弱弱然地低语道:“相公,裳儿爱你……裳儿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裳儿,你别说了!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的!”左衡痛苦地微阖上眼,痛声低呼道。
闻言,霓裳蓦地扬起一抹苍白的笑意,虚弱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后,便无力地靠在左衡怀里,怏怏地呢喃道,声音时断时续:“相公,裳儿明白的……裳儿……裳儿有些倦了……”
而此时的左衡早已方寸大失,惊恐万状地瞪大眼睛直盯着欲要闭上双眼的人儿,忙不迭地抚着霓裳苍白的小脸,哑声痛呼道:“裳儿别睡――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一语既毕,左衡便颤抖着一把抱起霓裳,疾步往林子外走去……
左衡转身的瞬间,呆站在一旁的倾城分明看到了左衡眼角底处的湿润,而正是那一抹晶莹,深深撼动着倾城的心――
霓裳推开她,被利剑刺伤而摇摇坠下的那一瞬,山林间仿佛只剩下受伤倒地,奄奄怏怏的霓裳与被爱人之血染红了双眸,愤怒而又恐惧的左衡,在这一刻,山林没有黑衣人,也没有她舞倾城!
霓裳的垂危之时坚定而又懊悔的爱语,左衡痛彻心扉的低吼,转身之际眼角的那抹晶莹,猛不住地在倾城心底拉扯着――
生死关头,想再见他一面的念头,想对曲弈风诉说爱意的迫切渴望,终于让倾城一直深以为然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当初他听到自己的死讯,会是怎样的心痛难忍?!
她舞倾城一直自诩敢爱敢恨敢自我,却唯独在情爱与伦理之间屈服了……
错为兄妹如何,悖离伦理又如何?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爱人之死更让人悲痛欲绝的了!
倾城自认为“死”才是她与曲弈风之间最好的解脱,可当死神真正来临之际,倾城才会明白:两个相爱的人没有深爱,可以相守却用“死”来阻隔了一切的可能,将会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
而此时,忽地一阵风吹来,飘然而下的树叶划过倾城的脸庞,随之便掉落在倾城的衣裳上,脸上轻轻痒痒的触觉终于让倾城从心底的巨大拉扯中缓过神来了……
倾城先是愣愣地抬起头来,疑惑看着飘然而下的落叶,再环视着四周――落叶,山林,未央!
蓦地醒悟过来的倾城,连忙把心中那些纷扰的心绪暂时摒除在脑后,然后便急急地往山林深处走去……
………………………………
第七十三章 人道海水深,不及情意半
……》
由于霓裳还没来得及告诉倾城,未央的具体方位,因此倾城也只能循着自己的感觉,独自往山林深处半摸索地走着寻着……
倾城一路走着寻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始终找不到方位,只能漫无方向地在这幽深茂密,枝繁交错的山林里着急地来回盘旋着——
而不知不觉间,原本高挂天空的日头也缓缓倾斜着,而深知这样乱找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耗费精力,已颇感倦累的倾城只好坐在一断桩上,静下心来思虑着该往哪里去找……
既然“他”敢把未央掳来这里,定是图这里很是隐秘,足够安全!
而未央被掳走也好几天了,这里毕竟是要住人的,那么,山林中最好的藏人地点,除了足够隐秘安全之外,还必须满足人之所需——那就肯定是要有水的地方!
意识到这一点后,倾城猛地直起身来,嘴角还扬起一抹慧點的笑意,甚是得意地理了理衣裳后,便拿定主意往山林低处走去……
没过多久,一直往低处走着的倾城便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愈往前走,流水声就愈加清晰,愈加响亮,倾城知道,她真的找对方向了!
一会后,沟壑中的流水渐渐开始汇合,有些急促的流水声也渐渐开始平缓了起来,随着逐渐开阔的视线,倾城唇边的笑意也就渐趋扩大了……
果然,在穿过一片竹林后,一座临水而立的雅致楼阁便不期然地映入了倾城眼帘——
倾城难掩激动地盯着眼前这座让她好找的楼阁,好半响后,倾城才敛了敛神,虽是心急难耐却又不忘谨慎地特意放轻脚步,屏息走近楼阁……
来到楼阁跟前的倾城更是小心翼翼地端视着四周,想要冲进去一探究竟,但刚才黑衣人的刺杀太过骇人,让倾城不得不思量再三,不敢贸然进去……
正当倾城不知如何是好时,倾城懊恼地跺了跺脚,不经意间低头看到脚边的石子,蓦地灵机一动,便效仿前人来了个“投石问人”——
咯噔……
门外突然传来咯噔的碰撞声,察觉有异的未央连忙走了上前,靠在门边,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抚着胸口,不免惊恐地颤声开口道:“谁?”
未央的嗓音虽是有些颤抖,难掩惧意,可宛若莺歌般动听的嗓音即便是平常人听过都难以忘记,何况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胜似亲姐妹的倾城?
因此,倾城仅凭一个单字“谁”,便可断定里头的人儿正是她要寻找的,被掳多日的未央!
倾城听到熟悉的嗓音,不禁有些哽咽地高声朝屋内呼喊道:“未央,是我,我是倾城——我总算找到你了!”
倾城语带哽咽的低呼蓦地自耳边响起,不由地扯动着未央心底那根柔软的弦,未央檀口轻启,正想要说些什么以缓解心中狂涌的情绪时,倾城却已解开了锁,打开了门——
未央一脸震惊地看着推门而进的倾城,像是不敢相信她竟然能如此迅速地打开门般瞪大了双眼,难掩诧异地疾呼道:“倾城——你怎么……”
不等未央反应过来,倾城便猛地冲过来抱住未央,难掩担忧地急声开口道:“未央,你没事吧?”
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未央只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只不过晃眼之间,倾城便打开门进来了——她明明记得他临走之前是落了锁的呀!
倾城再三确认未央真的没什么事后,才放下心来,吸了吸鼻子,稍稍松开了未央,继而幽幽然地开口道:“未央,钥匙就挂在门边……”
“什么——钥匙就挂在门边?难不成……难不成他……”乍闻倾城话语的未央,有些脚步不稳地退了退,神色复杂垂下脸来,呐呐地低语道。
见未央反应甚是奇怪,倾城也不禁急声开口询问道:“未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把你掳到这里来的人到底是谁?!”
未央苦笑地摇了摇头,可眼底深处却有千思万绪掠过,半响后,未央不答反问道:“倾城,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一阙他们呢?”
而一肚子话憋在心头的倾城,一听到未央提起上官一阙,就很是气愤地急声开口道:“别提那上官一阙了——你安危未定,也不见他有多紧张!要不是霓裳说知道你在哪,我都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你!”
见未央闻言后脸色突变,倾城连忙改口道:“哎哟——小央央,我……我……我没有怀疑上官一阙对你的心,我就是一时气不过……”
可不等倾城说完,未央便蓦地疾步朝门外走去——
而一见未央跑了出去,自以为说错话的倾城更是愧疚不已地紧随未央跑了出去……
可直到倾城站在未央身后,甚是不解地看着未央渐变苍白的脸色,好一会后,倾城才从未央幽深难懂的视线中察觉了些许端倪——
原来,令未央脸色苍白的不是她的话语,而是眼前的玲珑别致的楼阁与山湖相映的秀丽景色!
可意识到这一点后,倾城却更加不明白了,只能稍稍偏过头来,难掩疑惑地开口询问道:“未央,眼前的景色有什么不妥吗?你怎么好像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闻言,未央愣愣地收回视线,缓缓地转过头来,苍白的小脸上思绪难明,未央檀口轻启,失神地呢喃道:“水月轩……他真的……很爱他……”
挑高的精致楼阁临水而立,远眺群山,俯瞰碧水——眼前的这座楼阁,她被困多日的地方,俨然就是另一座水月轩!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难怪她心头一直充斥着一抹奇异的熟悉感,前两天甚至还做梦梦到一阙像先前夜访水月轩般跃窗而进,站在床沿看着她——
原来这一切不是她被困多日而徒生的错觉,而是这个地方,分明就是他刻意仿照水月轩而建的!
的确,先前她唯有通过墙边的那扇偏窗才能稍稍得以窥见外面,仅仅是知道这座楼阁是临水而立,群山环绕而已……
再加上里头物品的摆放不及水月轩那般华贵,因此,她从未想过要把它与水月轩联系在一起——
可眼前相似的建造位置,相似的楼阁外观,就连那略略有些盘旋的木梯都如此相像,不难看出,这座“水月轩”耗费了他多少心力!
这般深情,如此用心,只怕自己也不及他的情深意重啊!
一思及此,未央眼底的黯然神伤不禁更深了些,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她无法理清的思绪……
他费尽心思打造了这一座“水月轩”,竭尽心力把她困在这里,可又把钥匙挂在门边,是想让她有机会得以窥见他的情深似海吗?
然而,下一瞬,未央便摇摇头,否决了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
不——不该是这样的,他临走之前已经给她留下讯息说,委屈她再在这多待一会,也就是说,他早就料想到会有人来救她!
可他并不认识倾城,所以他料想的那个人不会是倾城,而只会是——上官一阙!
他料想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会是为了他,上官一阙!
他煞费苦心,以她为饵,引一阙到此,究竟是为什么?
愈是深究,他看似平常的行为,他眼底不经意间的哀伤所流露的深意就愈让未央觉得难受!
未央秀眉紧蹙,无措地捂着蓦然生疼的胸口,极力想拂去心底挥之不去的不安与隐忧……
倾城没有去过水月轩,更别说了解水月轩这座楼阁的深刻含义了,因此,倾城自是不懂未央为何这般震惊,反应这般激烈!
倾城心细地把未央细碎变化着的面部表情,还有不自觉做出的小动作全数收归眼底,半响后,倾城很是疑惑地呐声开口道:“未央,你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水月轩,什么爱不爱的,你怎么会怕成这样?”
倾城话音刚落,未央便蓦地抬起小脸,偌大的眼眸底处全是惶然与不敢置信,好一会后,未央才幽幽地低语道:“是么——我在害怕?”
见倾城愣愣地点了点头,片刻后,未央忽地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小嘴动了动,却只有一丝叹息缓缓逸出……
倾城见未央这般怪异反应,虽然很是担心,可也没再追问些什么,只是以她惯常的安慰方式,轻轻拍了拍未央的肩膀,爽爽然地娇声道:“好啦,没事的,回去吧!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顿了顿,倾城像是想缓和一下似的,故作轻松地笑笑着俏声低语道:“未央啊,你再不回去,我怕澄澄会不顾自己怀有身孕,偷偷地跑来找你呢!”
说完倾城还不忘模仿澄澄吹鼻子瞪眼的逗乐模样,蓦地朝未央做了个鬼脸——
未央见状,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稳了稳心神后,便像往常一样,回以倾城一抹感激的笑意,然后便随倾城离开了“水月轩”,往林子处走去……
两人相伴的回程显然是要比倾城先前独自一人进入山林寻找未央时要迅速得多,而且更为幸运的是,倾城与霓裳来时的马车还在,因此,没过多久,未央与倾城便乘着马车,往白府驶去……
………………………………
第七十四章 奈何叹奈何
……》
而未央她们乘着马车刚回到白府门前的空地处,还未来得及下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伫立在白府门口处,雷打不动的侍卫这是不知怎么的就不见了,而没过多久,像个偷儿般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的澄澄,见“障碍”排除,便面露喜色地正要踏出白府门口――
然而,澄澄的步子还没能碰到地,一道难掩怒意地低沉嗓音便冷不丁地自澄澄耳边响起:“夫人――你这是要去哪?”
乍闻熟悉的低沉嗓音,还有具有某种特殊含义的称呼,澄澄蓦地身子一愣,脸色难看地缓缓转过身来,呐呐地颤声开口道:“相公,你醒了――嘿嘿……真快啊……”
白行书口中的“夫人”,从来都是一个让澄澄心惊的称谓……
只有两种情况下,白行书会这样唤澄澄做“夫人”:一是澄澄难以满足白行书的“需求”时,二则是如现在一般,白行书怒意风暴来临前的称谓“甜头”!
白行书双手交握,半眯起眼睛,睨了睨一脸“做贼心虚”的澄澄,好整以暇地沉声回应道:“哪里,相比于夫人的“浅眠”,为夫也就只能牺牲自己的午睡时间了……”
自知嘴皮子说不过白行书的澄澄,也只好遵循自古流传下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准则――
澄澄倏地攥住白行书的衣袖子,故作柔顺地唯唯诺诺道:“相公――你知道澄澄有多担心姐姐的呀!倾城姐姐独自一人去了那么久,澄澄更是坐立不安,所以……”
“所以,你明知自己怀有身孕,明知霓裳遇袭被刺,还是不顾自身安危,不听劝阻,甚至连未央具体方位都不知道,你还是执意偷偷跑去找她们?”白行书蓦地眼神一凛,冷冷地断然补充道。
他真的很想敲开她这颗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她到底要他怎么做,才能分清什么事能够做,什么事不可为?
而正当气愤不已的白行书刚想把澄澄扛回府里时,一道带着促隘笑意的娇声俏语便蓦地打断了白行书的念头――
“澄澄,还好我舞倾城有先见之明,没让你跟去,不然我可真的是要“露宿街头”了!”倾城掀开帘子,先是探出一个头来,悠悠然地打趣道。
话音刚落,倾城便一个旋身,利落地下了马车,而未央也随即从帘子后走了出来……
闻言,澄澄蓦地转过身来,下意识地擦了擦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缓缓走近的娇美人儿,而惊诧过后的白行书则戒备地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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