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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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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盼望我能平平安安地多活几年,我好,整个万家,上上下下几百口,就都安稳了。
月嫦笑道:“要不是小阿直告诉了娘娘皇上派他搜绿蕉琴苑和如意宫的事,娘娘今天的人情,也做不了。”
我笑叹:“是啊,我也没有想到,皇上明明知道是阿直烧过乾清门,还对他这样信任,派他做这么机密的事,也想不到阿直对我这么信任,事先告诉了我。”
因此让我有机会在阿直潜进绿蕉琴苑前,将梁芳把那个小皮箱放了回去。机灵的阿直不但找到了小皮箱,也在如意宫琴姐的包裹里发现了坤宁殿的东西,这些,他一丝不瞒地又告诉了我。
“阿直这样做,是补过!上一回乾清门的事情,阿直对不起阿娘!”阿直认认真真地对我说。
我慈和地笑道:“阿娘什么时候怪阿直告诉皇帝阿爹了?我们是你的爹娘,本来你就瞒不得,可以不说,但问了就要说实话才好。”
阿直也笑:“就是这么好的阿娘,阿直才要帮,那个什么邵姑娘,来抢皇帝阿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睨了阿直一眼,笑道:“你还小,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哪里分得清好坏呢!”
是啊,我也不是含笑,也无法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一片心。
转脸对月嫦道:“快回去吧,这个时候,含笑也应该到了。”
回到昭德宫,果然绣镜迎上前来,对我道:“如意宫邵姑娘已经来了,奴婢按娘娘的吩咐,将她请到了合馨殿。”
我虽然不在,但吩咐了绣镜,给了含笑最尊贵的待遇,茶水瓜果,笑脸热情,我不愿意让含笑,以为我会为了她,拈酸吃醋。
听着傅晖细细向我道着成化与含笑无限欢|爱时,虽然表面上笑得风平浪静,心里却跳着一抽一抽的痛,傅晖走后,还魂不守舍了半天,我努力地找些别的事情岔过去,等说服自己完全接受后,才意识到我还是有些醋意的。
但是,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就不会后悔,因为,后悔,对我来说,一文钱的用处都没有。
进了合馨殿,红鹂和红鹤帮我打开珠帘,含笑见我进来,立刻站了起来,一袭白衣,婷婷袅袅。
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眉不染而翠,唇不点而红,一双眸子映满春水渌波,脸上更是去掉了那层白色的面纱,脂粉精心修饰过的面上,闪出一种迷人的光彩,遮掩了她满脸的瘢痕,鼻梁上数点褐色的痕迹,倒为她增添了与她从前的清冷清高不相符的俏皮,她款款行礼,仪态万千。
这是被爱情滋润的女人,在成化的女人里,我只见到面前的这个女子,因为得了成化的宠幸而光彩非凡,其他的女人,除了脸上深藏起来的得意,我没有见过有这样的变化。
我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心知自己猜得对了,又哀伤自己,竟然猜对了。
我靠近她,坐在了临窗大炕上,靠上壁立的香黄如意凤纹靠背,左臂搭在柿子红团花引枕上,花梨的梅花炕桌上瓜果飘香,两杯热茶腾着热热的香雾,我们姐姐妹妹的,就是千言万语,也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静得久了,我也觉得无趣,便先开了口:“浮萍尚有重逢日,人岂全无见面时。你既然下了决心去做,自然想过应该怎么面对我,除非,你从来没有拿我当过朋友。”
是我软弱了吗?说到朋友这个词的时候,我竟是忍不住,抽噎了一声,月嫦在一边连忙递来一条绢子,我接在手中,拭去了泪痕。
再一抬眼,谁知含笑也是满脸泪迹,一边拭泪,一边轻轻地答我:“小女在西苑十二载,唯一一个知寒识暖的忘年朋友,就是娘娘。小女自然是拿娘娘当作最好的朋友。”
我长长地叹了一声,对月嫦道:“既然邵姑娘拿我当作最好的朋友,我们就好好听听她的故事,她这样煞费苦心地撬好朋友的墙角,到底是为了什么?”
含笑一直站着流泪,却不以楚楚可怜来博取我和月嫦的同情,身姿清高滟绝,脸上的斑斑泪痕洗净了精心修饰的铅华,遮住的天花伤痕现出浅浅的潮红之色,坑坑点点,倒让我和月嫦起了同情哀悯之心。
“娘娘,小女是做错了,内心也饱受煎熬,但小女没法向娘娘认错,因为,娘娘没有错,小女也没有错,深……也没有错。错的是命运,复杂离奇,让我们三人,交织在一起。”
我听她称呼成化为“深”,心里又是一抽地痛了下,这样亲热而独特的称呼,普天之下,只属于含笑一人。就连我叫惯的阿摩,也是他小时候家里人的叫惯了的,并不属于我。
我咳了一声,道:“以你一惯自视清高的性格,做这样的事一定有特殊的理由,不是别人买通你或是你自己想要富贵才走的这一步,我猜得,对吗?”
她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眼里全是惊异的神色,想不到我竟猜对了。“娘娘一惯慧聪,小女多年的心思看来瞒不过娘娘,如果娘娘得空,请听一听小女的故事。”
我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心平气和地说:“向来就是我让你听我的事情,真的很少能听到含笑你说起自己。”
月嫦过去扶她坐了下来,她虚虚坐了半个身子,白衣娉婷,婉约多姿。
“娘娘可知道,早在天顺七年,小女就已经对深起了相思?”她面色羞红,轻轻婉婉地道来。
………………………………
第二百九十五章 碧纱秋语·人垂泪(2)
我淡淡地摇着头,记忆之中,总是让她听我的故事。还好讲的最多的时候,阿摩是以小黄的身份出现的,不然,让她倾听我与她暗恋的男人卿卿我我的点点滴滴,真是一件万分折磨人的伤心情事。
“当年,小女还在未央宫捡择,一直不在意皇家的富贵荣华。因为小女自幼听多了宫中妃嫔的故事,一心觉得妃嫔的日子很惨。就打定了主意,正式捡择的时候故意犯个错,让自己刷下来就是了。”
含笑说话的时候,清丽中颇有几分傲骨,动人心弦。
“因为存了这样的心思,小女学得也不认真,常常趁着没人注意跑出去逛西苑。有一回,竟逛到了内校场。那一天,秋高气爽,天蓝得像一块碧色的琉璃,校场上有三个少年骑马追逐,领头的那个身穿红衣,手拿弓箭,别看他长得温润如玉,却射得一手好箭法,次次射中靶心,比另外两个少年神武多了,小女被那个红衣少年吸引,一时起了相思,便去打听,才知道他正是深,另外两个少年,是他的弟弟。”
我和月嫦听到这里,互相对视了一眼,当年的少年成化,的确气骨清如秋水,仪态煦若春风,多年后马上英俊的身姿连我都深深折服,像含笑那时只有双七年华,情窦初开,一颗芳心寄在成化身上,完全合情合理。
“为了深,小女改了主意,变得十分努力,谁知道努力的结果,让小女受到暗算……”说到这里,含笑轻轻抚着自己脸上的伤痕,露出凄凉的笑意,幽恨无限。
这是什么样的命运?因为一份相思而努力,却也因为这份相思容颜尽毁,在错乱安排的命运面前,我们只能叹息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为力。
三个人默默无言,四下里寂静无声,唯有滴漏清明的水滴声,嗒嗒地永恒不变。
“小女生了天花之后,心灰意冷,活得毫无生趣,还是娘娘的到来,让小女得到了朋友间的温暖,娘娘给我讲的小黄,栩栩如生,小女也不知为什么,很爱听娘娘说小黄的事,因为娘娘说的事,不知为什么,小女……小女都会想象到深的身上,想象如果他在做小黄的事,会是怎么的丰神俊朗。”
月嫦轻轻插嘴:“邵姑娘和皇上只见过一面,为什么会忘不掉呢?”
含笑听了,轻轻摇头,似有千言万语凝噎难诉,只是说不出口,最后缓缓解释:“小女也以为自己可以忘记深,因为小女不过是见了那短暂的一个时辰,而他根本都不知道小女是谁。可惜,小女发现,想要忘记他,比想象中困难许多……如果娘娘不和小女说小黄的事,引动了小女的芳心,也许这么多年下来,自己渐渐也死了心。”
这真是错乱复杂的命运!罢了罢了!原来是我自己,一步一步把含笑引到了阿摩的身边。我黯然苦笑,为自己无法解释的错误而笑。
“终于有一天,娘娘领了小黄来到绿蕉琴苑,当小女隔窗看见小黄的身影从黑暗里一步一步走来,站到灯火之下,分分明明是深啊!娘娘,你知道吗?当时小女的心有多痛有多苦!小女觉得一件自己珍藏起来的宝石,被娘娘抢走了了!”
我几乎不忍去想象她的痛苦,可含笑那双美得摄人,如今装满苦涩的眼睛,分明清晰而残忍地告诉我,她说的都是真的,那时,我自己流连在和阿摩的恩爱里,根本顾及不到她的感受,根本不知道我的幸福,一直带给她无尽的伤痛。
我用手覆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她手指冰凉,竟比一向寒冷的我的手指,还要寒上些许。
“小女不是不想忘了深,可越是想忘,偏偏越是难忘。云萝在如意宫里羞辱小女,是深为小女解了围,当小女走出如意宫的时候,那份依依不舍的感觉却是如此强烈,甚至愿意再一次受到云萝的凌|辱,只要可以回去,远远地看一眼深……小女原以为对深的爱只存在自己的幻想里,那时才知道,自己太低估这种爱了。“
我同情地看着含笑,唇边的微笑如浮光一般清淡,想起了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像天上的行云,林间的清风,也曾用一份十数年的相思,让我感动。
于是,向她娓娓而言:“我没有这种苦苦相思的经历,却知道相思是一杯有毒的美酒,入喉甘醇,黯然消魂。只是没有解药可消除这样的死心踏地,唯有得到心上人的一缕微笑,方才可以抵消得了刻骨铭心的痛楚,如果想要治愈,大概只有去得到自己心爱之人。”
含笑低下头,一串晶莹的珠泪落如急雨:“娘娘真是小女的知音,把小女的内心凄苦说得这般透彻。不过,小女千不该,万不该,还是算计了娘娘。”
她扬起一张花容惨淡的泪脸,脸上泛起复杂而遥远的苦笑:“如果娘娘一直和深恩爱下去,小女根本没有机会,或者再迟几年和深隔膜,那时小女青春不再,也没有资本吸引深。可是,娘娘恰恰在这个时候和深起了隔膜,小女别的比不过娘娘,却还有一点青春。小女出现在深最空虚、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自然胜算很大。而繁英晚馨云萝她们就因为出现在他还那么爱你的时候,就算再美再青春都是徒劳无用的。”
我端起温凉的茶盏,喝了一口微微发苦的茶水,心底一滴泪水滑落。一时千头万绪,却不得不承认,含笑并没有多大的错,机会是我让出的,我也没有任何资格批评阿摩,批评她。
但是,含笑的爱意里面,有阴暗,有阴谋,我就得出手,斩断这些见不得阳光的罪恶。
我平静地摇头,声音不急不缓,异常宁和:“含笑,你的故事没有说完整,在你十二岁的时候,杭州的夏太监将你转手送了人,那个人抚养了你两年,你称他为义父,这么大的一件事,为什么会忘记告诉我呢?”
含笑骇然惊惧,猛地站起身来,慌张之中碰翻了炕桌,茶汁淋漓,洒在她白色的衣裳上。
我啧啧惋惜:“雪白的衣衫上洒了茶渍,就洗不干净了。同样,你再把自己说得无辜,和牛玉粘在一起,也没有办法说你的出现,不是个阴谋。”
含笑惊慌到了极点,连连退步,指着我和月嫦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牛玉是我义父?”
我对着含笑凝眸片刻,方才笑道:“这没有什么难的,只要派人去一趟杭州,找到一个叫着邵敏贫穷的男子,给他一块碎银子,他是很乐意告诉我们任何关于他姐姐邵多多的事情。”
含笑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却依旧嘴硬道:“牛玉是小女义父,的确帮助小女完成心愿,但小女并没有答应他任何事情,不存在娘娘所说的阴谋!”
我婉婉叹息:“牛玉大概想利用你的得宠来帮助重回司礼监,坐回他当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是不是?”
含笑紧抿嘴唇,并不回答,但闪烁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差不多就是这个答案。
我继续轻笑:“牛玉一向老谋深算,你不答应他,他还乖乖地安排沈二夫妻和素瓷为你做事?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突然念及父女的情份,一心一意地帮你完成心愿?”
含笑艰难地点点头:“沈二说,义父也没有办法,只盼望小女今后能记着他的好处,帮他收一收尸骨就行了。”
我高声一笑,道:“含笑你的隐忍、算计、才情都是一流的,却还有一些小小的天真,根本没有认清牛玉是个什么样的奸邪之人!”
含笑愣愣地望着我,问:“义父他对小女做了什么,小女竟然不知道?”
我道:“含笑,我想问你,当初是什么吸引了皇上,让他推开绿蕉琴苑的大门,走到了你的面前?”
含笑羞赧无比,犹豫半天后,声音低微地回答:“是中秋夜小女假扮娘娘当年的模样,唱了当年的小调,勾起了深的回忆,让他来到小女的面前。”
我问:“只有这些?”
“还有小女的箫声,一曲‘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让深起了怜惜之意。”
我继续问:“没有了吗?”
“再是小女精心准备的衣衫,身上也擦了会发光的莹石粉末,可以发出蓝紫色的光芒,让深看得着了迷。”
我问:“没有了吗?”
含笑想了想,又道:“小女的舞姿,吸引了深。”
我继续不依不饶:“真的没有了吗?”
含笑仔细地想了一想,对我认真地说:“没有了,小女再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我叹了一口气,持久而玩味地看着含笑,冷笑着告诉一件她至今不知道的事实:“皇上生平,最不喜欢的颜色就是紫色,你就是在常人眼中再美,到了他的眼里,也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含笑惊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定:“娘娘错了,深明明对小女很是痴迷的样子……”
我告诉她:“那是因为含笑你用了天竺麻叶烧的迷烟,迷住了皇上的心智。”
含笑惊恐万分,抚住了自己的胸口,急急地问道:“天竺麻叶是什么东西,小女怎么不知道?”
“当初含笑你自己,是不是很愉快、有些轻飘飘的,好似喝醉了一般的美妙感受?”我问。
她的神色的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一朵被秋风扑熄的烛火,怅惘的面容似在遥远的烟水山色之中:“是啊,这不是看见了自己心爱的人,应该的感觉吗?”
我轻轻摇头:“那是麻叶香的药效。这种东西让人迷失心智,对于皇帝来说,你点了天竺麻叶,就是对他行了巫蛊之术,你犯了死罪,邵含笑。”
含笑听了,淡然一笑,眉目间自有一层清高的味道:“娘娘此言,恕小女不能相信,深的的确确是被小女才艺倾倒,才两相爱恋,如果要靠这种鬼魅的伎俩,小女为何要等十几年?”
我暗暗称许,却让月嫦在炕桌上燃起一卷麻叶,一股飘渺迷朦的香味扑面而来,令人陶醉,含笑的脸色变得如同槁木一般灰暗抑郁,嘴唇簌簌颤抖,胸口也起伏不平。她勉强平静着声色,说:“这不是小女做的,小女宁死也不会做这样下三滥的事情!”
我闻言点头:“我如果不是和你认识十几年,知道你生性清高,只肯凭自己的色艺打动皇上,那里会想这样肮脏的心思?终于猜到这一定是你义父牛玉的安排,想在你得宠后,拿这个把柄威胁你,由不得你不听他的。”
含笑一直用力地扭着自己的衣襟,珠泪扑簌簌地滚滚而落,似乎我的宽解地不能让她有一点点的开颜,眼底的滟滟春波,凝成了心底失落至极的悲寂怨愤。
我语音清冷宁和,如初冬时节覆在秋草之上的繁霜,虽然表面上冰冷,但草下却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暖:
“我相信你,可是我知道的事情,现在皇上也都查得清清楚楚,含笑你有没有想过,你该怎么向他解释?”
含笑咬着嘴唇低低哭泣,眸中波光惨淡:“皇上如果相信小女,便不要小女的解释,如果不信小女,又要解释何用?”
我点一点头,望向窗外深秋之中那重重殿阁檐牙高啄,廊腰曼回,就像处处勾心斗角、隐暗转折的人心,此时我拿这件事做文章,只要告诉周太后,含笑就绝没有好下场。
桂树翠色深深,有一缕最晚时节的桂花香若有似无地飘荡进来,让人心为之温馨一暖。
“含笑,现在不是你清高的时候。皇上真正认识你,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对你还缺乏足够的了解和信任。所以,你必须打动他,才能洗脱你的嫌疑。”
含笑的叹息如同无声无息漫过山顶的浓云:“又要用什么主意让他感动,小女真是不愿意多做这样的勾当!”
我也是心生倦意,对于种种算计争斗厌倦到了极点,难道没有阴谋就堆砌不了锦绣繁华?荣华富贵之下只有人心险恶都不见真心?可在这宫里,就连春风桃李的次第开花,也要编成由头哄君王一笑,没有算计,只有等着被别人算计。
我自己灰了心,冷了情,可是心思却灰不得,只要有一步的松懈,我自己、阿衍、还有无数跟着我,随我一起沉浮的人,他们的一生,都要白白地断送。
含笑只是初尝男女情|爱,她的路还漫长,这些道理,得由她自己慢慢品出滋味。
“含笑,这一次,你不用任何花招手段,快去向阿摩坦白你的感情,把刚刚在我这里说的这些话全部告诉他听,他一定会被你这样的深情打动的……你要知道,皇上拥有天下,可偏偏拥有的真心,是那么的少,所以你的真心,弥足珍贵。他会原谅你的。”
唤来蕙莲,和月嫦一起为含笑重新整装,重新梳了头,又匀净了脸,我望着她虽哭得红肿,却清妙无限的双眸,叹道:“千行欹枕泪,恨别添憔悴。你这样的坠泪妆,我见犹怜,更不用说怜香惜玉的皇上了。你和他都是有才之人,琴棋书画,能谈的很多,得到他的宠幸,也是你命中注定。”
含笑不解,恳切地问道:“娘娘为什么不恨小女,反而在帮小女?”
我凝神端想,心里推敲了多日的那一句话,终是要说出口了,于是,目光温和柔而宁静地投在她的脸上,却因为几分难过不舍而变得最终有些迷离,难以捉摸,说出来的话,也变成了一段微弱冰凉的叹息:“我把阿摩交给你了,从此,你帮我好好关心他吧……”
合馨殿里,所有的女人都闻言感伤,寂静的深殿中,只有深秋的阳光不知底细地投射起来,好像铺满了一地沉甸甸的金子。
………………………………
第二百九十六章 白露为霜·思伊人
高大森寂的乾清殿里,光线不甚明亮,高大的紫铜鎏金龟鹤香薰引燃了细细的沉水香,青烟袅袅,冉冉上升,最后化为最细小的碎沫,消散在殿顶高悬的一幅“立心生民”的金字匾额之前。
殿里并非无人,侍奉的,禀事的,总有十来人,可都是屏气凝神,人人脸上似乎写着“谦恭忠敬”这样的字样,除了丝绸衣服上偶尔出生的沙沙声响,这里,真的静极了。
从奏折上抬起头来的成化,望着阶下毕恭毕敬肃立着的各色臣僚,甚觉无趣,心中又一次记掠过儿说的那句话:
“阿摩,没有了我,你就可以斩断情根,从此圣明睿智,六根清净,一掌乾坤,君临天下,做一个能够忍受并享受高处不胜寒这滋味的好皇帝!”
做一个好皇帝!人生真是讽刺,当年的他,只是个初践大宝的热血少年,还不知道怎么和朝臣们周旋平衡,总是在朝堂之上步步退让,他可以完完全全地拥有她;如今他沉稳有度,在风雨不断的帝王路上从容迈步,所有的风浪造就了今天的成化平和宽容、深沉智慧,不再为天下的质疑反对气愤退让,而是用权谋和精心计算过后的舍取主导着他的朝廷,带给天下百姓国富民安,他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可是,他反而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她。
成化抬了头,凝望着殿外澄净的虚空,面色如水,不见喜怒。阶下的臣僚们以为自己的君王是看了湖广按察使钟大人上的折子,正在凝神思虑荆襄那一片广袤的土地上的事情。
“皇上,钟大人的这道建议开府郧阳的折子,应该怎么批复呢?”终于有人打破了久久的安静,小心翼翼地问起了成化。
司礼太监覃昌微微上前一步,手里拿着钟声远奏折的底档,念道:“钟大人说的理由有三:一、荆襄土地肥饶,皆可耕种,远年入籍流民,可给还田土;二、流民潜藏深山,出没不定,应该派官员进行管理安抚,军卫官进行防守,这样流民自安;三、荆襄是东南富裕之地的上游,道路交通发达,一但造反,很容易对吴楚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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