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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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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镜很快去而复返,说是宫女顶顶出的主意。我毫不犹豫地对绣镜道:“寻她一个错处,交到内官监,打死了算!”
当晚亥正,成化来了。
进到霓凰殿,他命人宽去外衫,对我道:“有没有什么吃喝,朕觉得肚子有些饿。”
我笑道:“阿摩也是有口福,刚发好的海参,我让他们做海参小米粥吧,配上今天新炸的新鲜蚕豆,凑合一顿算了。”
成化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绣镜便去安排,一会儿粥菜上桌,我自然侍候他用膳。
吃到一半,他抬头与我对视一眼:“朕不想再看见丹凤。”
我还是心软,忍不住为丹凤转圜。一声叹息,在融融春夜里几乎难以听见:“她是要得些教训,有些心思起不得。不过,她毕竟是的娘娘……”我有些说不下去,心里泛着无数深深浅浅的哀愁,目光凝在他袖口一串本色的夔龙暗纹上出神,“无辜,现在也开始懂事了,阿摩要冷落她的亲娘,会伤心的。”
是成化至今膝下唯一的女儿,一向关爱,听了我的话,沉思不语。
如果论宫规法度,丹凤能这样逃脱处罚已经是万幸了,要让成化彻底原谅,也不容易。为丹凤能做的,也只到此处了,下面的翻身,我再不会帮忙,我得逼着她自己学会在这宫廷里独立起来,为自己争一席之地。
突然想起一事,微微挑起眉毛问他:“今儿不是轮着含笑吗?阿摩这时,应该在景福宫啊!”因为含笑已经身形不便,所以她的侍寝,成化都会体贴地自己前往景福宫。
成化丢下汤匙,双目微微一瞬,目光淡淡地投向景福宫的方向:“含儿她……并不是要陷害你,她要争的,其实是朕的一颗心。”
我轻轻吟哦,未出一声。成化解释道:“前几天,她问过朕,既然万姐已经不再爱朕,朕可不可以,把一颗心都给她……”
原来春夜旖旎之中,情人两相依偎,小儿女的言语是这样的抵死缠绵。
手指轻轻抚着月白衫子上绣的素白海棠凸起的花瓣,那细腻的针线明明光滑柔顺,却像小小的刀锋一般,划过我的手指。
阿摩怎么回答含笑的?我竟有些不想听他的答案,明知与我无关,他的心在谁那儿都是与我无关,但我却被他的答案牵动。
还好,成化没有说出他的答案,却对我说:“初一十五朕到安喜宫用晚膳,到时候你把接过来,我们一家……一起用晚膳吧。”
我找来成化的外衣,想要替他穿上:“皇上还是早些去景福宫,别歇得宴了。”
“你又要赶朕走吗……”成化的声音如同江南暮春时节的雨,柔软伤感,“去让今天的那个宫女燃一炉‘意无尽’来,朕要在此休息。”
还好柔敷没有回去,便叫她进来为我们放下帘笼,燃起一炉素馨,白烟袅袅中,我一面为他解开衣襟,一面低声询问:“要不要派人通知景福宫?含笑也许会等着阿摩,一夜难眠。”
成化的眉目似不分明,半晌才道:“不用通知她,朕得让她慢慢明白,有些事,争了不过徒劳无益。”
我的手指,解开他衣襟的最后一个结绊:“阿摩的意思,凡事都不要生执念,随遇而安才好?”
他想了半天,终于苦笑了一下,淡淡地拂着衣角,道:“朕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等待的过程虽然很困难也很痛苦,可总好过因为放手而后悔。”
我的心里一片怆恻,却缓缓笑道,四平八稳:“阿摩你这是自己放任,却要旁人放弃,不公平。”
成化也笑:“还好朕有这个权力,可以这般地不公平。”
………………………………
第三百零二章 荆襄勘复·菊花酒
金谅自那天的景福宫一事就对我服服帖帖,再无意见。近几天见了我,更是唯唯诺诺,紧张万分。我以为是他冤枉过我,心底内疚所致,谁知道五月初五端阳节前一天,阿直回来看我,给我揭开了这个谜。
他从果盘里挑了个黄杏,无拘无束地咬了一口,对我道:“阿直听说那个金太医欺负阿娘,就找了一个机会,把他的家人修理了一顿。”
我正在挑选着明天送给四位嫔妃的金漆仕女点翠团扇,这是二弟从苏州弄来的最新款扇子,一面是金漆作底,绘了仕女婴孩的名家图画,反面是翠鸟羽毛贴成的寿带临枝一家富贵图,正好梅兰竹菊四款,含笑、丹凤、解忧和福祯一人一柄。
我转着团扇,扇底薰了“四君子合香”,清新雅致,娴娴地问阿直:“你这猴儿崽子,是不是又出去惹了什么祸,要阿娘替你收拾残局?”
阿直洋洋得意地说:“阿直根本就没有出面,怎么会闯祸?只是听说金谅诬赖阿娘,原来想守在他家门口等他回来蒙上脑袋打一顿的,可没有等到金谅,倒等到他的亲弟弟金恕在外面赌博欠账不还,还指使家奴打上门讨债的人。韦瑛气愤不过,着人拿了他,现在就锁在锦衣卫的诏狱里,没有我汪直的同意,谁都不能放了他出去!”
我让绣镜装好团扇,问:“交给二弟的五千两银子有没有送到小万府?”绣镜回道:“已经安排宫车送到小时雍坊了。”
我这才回头料理阿直:“你小小年纪,手上的一点权力,也是皇帝阿爹给你的,可不能凭着一点私怨,想打人就打人,想拿人就拿人的。百姓们可不认识你,他们只认得是你皇帝阿爹不好,纵人行凶。”
十四岁的阿直天生英俊,身上的气质热忱里混着狂傲,善良里带些狡滑,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和他的安答,鞑靼的小王子,现在的可汗霍颜帖木儿极其相似。
“阿娘,阿直没有做错,把金恕抓走的时候,半条街的百姓都鼓掌叫好呢!可见这金恕是霸道惯了的,阿直查过他的家里,也就做了两任太医,根本不是什么大的来头,听说他出门吆五喝六的,比我汪直的排场都大!”
我听了,心里微微一动,问着阿直:“你抓了人家这几天,金家有没有找上门来?”
阿直道:“怎么没有!他们通过春和殿的张敏公公找到我,可我回了他们,说这几天不得闲,要过了端午再说!”
我笑道:“你这活猴儿,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官腔,倒打得结结实实……”话音刚落下地,蕙莲进了门来:“金太医过来请脉了。”
阿直到底经过的事不多,有些抬脚想走,我拉住他,平静地道:“能做就要能当。怕什么,只要你做的对,就和他当面锣对面鼓地敲,你要是想溜,阿娘就认为你刚刚说的话不实。”
阿直被我一激,来了劲,爽声道:“那就不走,才不怕他呢!”
这边蕙莲下好隔纱帘,我端坐着不出一声,阿直靠在我身边矮椅上翻着黄杏吃,身后的紫檀雕花屏风上,一对憩在山石上的凤凰,在清晨的阳光下孔雀羽毛捻成的丝线绣成的脊背鳞毛闪闪发光,透出一股绝傲冷艳的高昂姿调。
金谅已经没有了一身的清傲,对着我诚惶诚恐地跪地行礼,诊完脉后,恭谨地道:“娘娘身体恢复不甚理想,看来让娘娘完全放下思虑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小臣琢磨了好几天,打算把每天的汤药改一改方子,配一剂宁神助眠的药,保证娘娘休息,也是养生之道。”
我点头微笑,他这就是向我服软,而立在一边的蕙莲依旧不饶他:“哦!金太医的方子也是可以修正的,我们娘娘身子弱,原来和太医的方子不对路有关……”
我制止了蕙莲,对金谅宁和道:“金太医辛苦了,本宫的身体看过不少医官太医,还是你的医术最好,本宫也最信任你。”
金谅抬起头来,表情复杂迟疑,望了望我身边的阿直,拱手道:“小臣一定尽心照顾娘娘的身体……今天小臣过来,还有一事相求,娘娘身边的一位叫汪直的御马太监,不知为什么把小臣的弟弟金恕下了诏狱,弟弟虽然不争气,但他是家母最宝贝的儿子,为这事家母已经病倒在床上,不吃不喝,一定要小臣在端午前把他领回家一家团圆,小臣不得已,只能来求娘娘……”
我并不开口,只看了一眼阿直,阿直依旧叉着腿,大咧咧地坐着,听他说完,从嘴里吐出几个杏核,对金谅道:“我就是汪直,你是金家的长子,怎么会不知道你那个混蛋弟弟是什么样的人,还好意思说不知为什么!我就数给你听听……”阿直伶牙利齿,把金恕做的坏事桩桩件件说了一遍。我见那金谅眼神发虚,动作发飘,就明白阿直说的没有虚言,那个金恕果然是一个欺男霸女的纨裤子弟。
我见已经有了我想要的效果,就对阿直道:“明儿是端午,放他回家吃棕子尽孝道也是功德一桩,阿娘日行一善已经七八年了,今天的善事还没有做,你快放了金恕,就算是帮阿娘行了功德。”
阿直性子耿烈,不肯就这样放了金恕,一定要金谅答应把金恕做的那些错事都改正过来才罢休,金谅没有办法,只好一条一条地应承了,阿直才领了他去锦衣卫的诏狱放人。
他俩走后,我想着阿直的法子,倒不失是对付朝廷里那些清高自傲的文臣的一个方法,便摇了一把象牙竹丝扇子,迤迤然去往乾清殿。
自去年我回到紫禁城,在态度上一直对成化不即不离,从不主动找他,他来看我便接待,想要留宿便侍候他脱靴穿衣,他若是一个月二个月不来看我,我也没有任何一句怨言。
一开始成化以为我是和他怄气,使了许多法子来冷我、气我、激怒我,但都没有成功过。直到除夕那晚,他终于相信我是真的不在乎他了,枯坐一夜之后,我俩的关系反而能够互相谅解,他不再失落,我也心有所安。也许心底深处时不时会有一丝丝伤感和遗憾浮出,但他和我都觉得,现在这样亦伴亦友的关系,反而是我这十几年最轻松自然的时刻,对我的身体也大有益。
他不再轻易开口感情的事情,但也从不遮掩对我的爱惜与关怀,他那样发自内心的贴近与相伴,让我十分珍惜,也以同样的温柔回应他。两个曾经深深爱过的人,究竟是天长地久好,还是曾经拥有好,走过的路程不同,答案也会不同,但我坚信,凡是美好过的东西,总是会以不同的方式地久天长。
等到他也白发苍苍,也许我们坐在夕阳底下,才发现我们还是分分合合地过完了这一生。
见到我过来,成化有几分惊喜,颌下几绺短髭微微飞扬。兴安万分巴结地安排果品,全能亲自为我们冲上茶水,而成化,立刻丢下手中的奏折朱笔,信步走到我的面前,他的目光清澈明亮,像初夏太液池里碎金点点的波光,带着几缕欣喜的荡漾。
“万姐,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他的声音,有一些不敢相信的喜悦,我这才想起,自己自四月初一见过他后,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着他了,他这样高兴,也许以为我是思念他,才过到乾清殿来的。
我不愿意他误会,便拿着象牙竹丝扇,不动声色地隔开了我们的隔离,笑道:“我已经解决好金谅的难题,特地过来告诉你,用了什么法子。”
他依然煦煦地在笑,只是把一丝失望隐藏到了笑容之下,问道:“你使了什么样的方法?”
我把阿直的那一套不正规却很管用的套路仔仔细细地告诉了成化,总结说:“那些耿介的臣子,一定不会一家子都耿介,一只手伸出来指头还不一般齐呢,找几个罪行重的杀一儆百,又除了民愤又整肃了官场,皇上声威大振,皇权就更加稳固了。”
成化沉思道:“朕要动手,处理的就不会是像金谅那样六七品的小官,要动的,都是一品大员。”
我道:“越是品位高,和他盘结在一起的人就多,打击起来越容易。”我把去年出宫那几天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成化,成化也十分震惊,当年清誉满天下的杨清老太师的曾孙,如今成了宣武门的霸王。
他的浓眉深深拧紧,沉着声音问我:“去年回宫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诉朕?”
我答道:“万姐又没有受多大的伤害,何况还有好心的杨大人帮过我,也算遇难呈祥。”
成化记起来道:“你只对朕说了杨继宗的清廉正气,朕在年底升他做了浙江按察使。但徐瓒那样的禽兽,你可是提都没提。”
我宁和平静地笑道:“为皇上觅得一位良臣,不是更重要吗?现在说了,也不是让皇上为我报一报私仇。而是交给皇上全盘策划,好比几只箭,用得好,就可以命中红心,保皇上的万年基业。”
成化点点头,道:“这一件事,朕会好好盘算。自景泰和天顺以来,皇权不兴,朕要好好扭转这个局面。”
我要说的话几乎说完,正欲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微笑着告诉我:“钟大人已经完成了郧阳开府的任务,所有的官员都是他一个个甄选出来的干练官吏,荆襄地区已经纳入我朝日常管理的正规,万姐,金祥的遗愿,朕算是完成了。”
从义父金祥在景泰三年告诉我他的心愿算起,我足足等了二十四年,才等到了荆襄平定,初现祥和的这一天。这一路,成化走得很辛苦,从成化元年起就不停地平乱安抚,再乱再平。历朝的皇帝都知道这样不能彻底解决荆襄之乱,但为了一个“仁君”的称号,又不愿意在中原腹地大动干戈,拖一天是一天。只有成化,不在乎什么仁君圣主的名号,愿意一意独行,派了求胜强烈,和他一般不在乎清誉的项忠去了荆襄,平剿了九十万血肉之躯,但正是这九十万草民的付出,将带给荆襄百年的安定……
这一路,不光辛苦,很还孤独。文官集团的抑制,他几乎是力排众议,先是信任项忠,后来又是信任钟声远,给了他们极大的权限,让他们在荆襄施展自己的才华抱负,终于,在他执掌天下十三年后,大明王朝持续近百年的心腹大患荆襄平定了。
我心潮起伏,命兴安取来菊花酒,跪地行礼,向成化敬献酒水,贺他完成宏图伟业,给后世子孙带来安稳的时岁。
成化躬身接了我的酒,一饮而尽,又倒了半杯递给我:“万姐,也要谢你,时时提醒朕金祥的心愿,朕才痛下决心,平复荆襄。”
想想这口酒我也当得起,便在兴安憨憨的笑容中接了成化的酒,仰头而尽。兴安正要扶起我,却被成化挡开,当今天子亲手将我挽起,松松地揽入怀抱之中。
他的怀抱宽松温馨,距离和力度都是恰恰好的,再近一寸紧一分都会让我逃离。大概是他经历了越来越多的女人吧,现在的他,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我抬起眼睛为他理一理鬓角处的几丝乱发,看见星星点点,三十岁的他,也如我一样,鬓已染霜。也许,是我们拥有过最璀璨缤纷繁华的东西,此时才懂得欣赏放手的美好。不过体味这样的宁静美好,毕竟需要漂白了鬓发。
我问:“钟大人既然办好了差,是不是就可以回到京城了?”
成化微笑道:“南京的兵部尚书出缺,朕安排他去就任,也许再历练几年就可以入阁,助朕一臂之力。”
我有些怏怏道:“阿摩不会是有意把钟大人支到金陵去的吧,万姐很想翠夏呢!”
成化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儿也。朕不光吃醋,还操心钟师傅回京,又会是你在朝廷里用得上的人,朕不得不防!”
当帝王,没有一份随时警惕的猜忌心是不行的,我也微微笑道:“你只要照顾好……他,我是再不会管你朝里的事。”
成化明白我口中的他,指的是春和殿里,我们的儿子阿衍,便郑重地点着头,说:“那是当然。”
………………………………
第三百零三章 南屏钟晚·黯声远
第二天端午节,成化与清宁宫周太后、太子阿衍一起,在午门赐宴百官,我按惯例,在安喜殿里摆了一桌酒宴,后宫的几个姐妹,聚在了一起。
总是要依照礼节,请一请皇后的。原以为她不会来,结果巳时(早上11点)未到,晚馨就凤驾光临。我开了安喜宫的正门,领着含笑、丹凤她们恭迎皇后大驾,一直迎到了安喜殿上。
晚馨凤冠霞帔,坐上安喜殿正中的七宝珠珞凤座,玉貌庄严。而我们几个都是家居装束,松松的云鬓上簪着应时的蜀葵端午花,长衫配着绣花百褶裙,累丝璎珞项圈,衬得晚馨一身的不合时宜。
我自然心知是成化只肯给她添置皇后所用的正式礼服,像我们姐妹身上这样就应时淡雅的家常衣裳,她已经十年没有穿着了。
这紫禁城,这无上荣光的皇后宝座,能稳稳地坐在上面的人,胜利是肯定的,唯一能算计的,只是以何种代价得到这样的胜利而已。晚馨她也会苦闷和怨愤,可决没有后悔过,现在的这般,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静默不语的午宴终于结束,众人乐得轻松一会儿。蕙莲和含笑的宫女琼琼,扶了七、八个月身孕的含笑斜靠在软榻上,另一个宫女璃璃告了一声得罪,便帮含笑脱了鞋袜,轻轻地帮着她按摩活血。年幼的福祯也爬上软榻,在果盘里捞樱桃吃,解忧在逗我喂的一只鹩哥说话,丹凤领着,看巧手的红鹤,用五色丝线打鸭蛋络子,不一会儿,这边小厨房里端了几盘新煮好的罗汉豆上来,每一位后妃,各有一盘用象牙签子扎好的时节蚕豆,消食玩儿。
快六岁的嘟起了小嘴,闹道:“怎么没有我的呢,我的罗汉豆呢!”绣镜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拿着用五彩线串成念珠一般的罗汉豆,套到头上,看了,咬了一口,才得意地笑起来。
一直端坐的晚馨沉凝不语,此时也指着含笑的肚子,微微笑着对说:“,再有两个月,你要添个弟弟,按我们金陵的话来说,就到了‘新米涨价,陈米跌价’的时候了。”
刚刚咬了几口罗汉豆,听了这话,又有些想扁嘴,不过看到我递过来的和煦目光,便对晚馨娇娇地道来:“我娘亲说了,”她指着我,“这一回添了弟弟,就要做姐姐了,只要对弟妹们好,父皇还是最喜欢的。”
我见答得很乖觉,就笑着拉她过来,在她的襟带上挂了一对艾草香囊,整好樱粉豆绿的双色穗子,道:“只要做好自己的长姐本分,你父皇自然会最最爱你的。”
开心地去找丹凤了。我抬手招来福祯,在她项间挂好一个鸭蛋络子,又理好她缨络项圈上的流苏,笑道:“下个月你才及笄,现在也和一样是个孩子。再带一次蛋络子吧,明年可就玩不起来了。”
福祯咬了一口手里的黄杏,天真地笑道:“嫔妾也不愿意长大,如果永远留在十四岁多好,管嫔妾的姑姑说,过了十五岁就不能挠皇上的痒痒了。”
一殿嫔妃和宫人们都瞪大眼睛,惊讶地盯着福祯,福祯不以为然地回视着大家,娇憨地反问着:“嫔妾说错话了吗?皇上高兴起来,也是拿脚来挠福祯的痒痒呢!”
这样的闺阁情趣,其他的嫔妾都玩不得,也只有这样天真的福祯可以做得到。所以除了含笑以外,几个之中也是福祯最得宠幸,现在含笑身怀六甲,不能侍寝,丹凤又被成化冷落,福祯这个胖乎乎的开心果,在后宫妃嫔里算是一枝独秀了。含笑丹凤等众人听了福祯的话,虽然是捂着嘴在笑,但表情不一。
我看她长衫下面的葡萄紫色的百褶裙有些扭得歪了,便爱怜地帮她整理,不小心触到福祯的小腹,有些异样,拿手按一按,是硬硬的一块,福祯一边护着痒,一边笑着逃开去。
我招来侍奉福祯的宫女,她跪向我的脚边,惶惶恐恐地回答我的问题:“奴婢寄奴负责照管梁娘娘,娘娘的月信还算正常,上个月是十三那天开的头,只行了两天,三月那次也是……”
我沉吟不语,丹凤也过来压了压福祯的小腹,道:“是有硬硬的一块,会不会是什么痞疾?”
我道:“慎重一些的话,快去传个医女过来查查。”绣镜上前道:“不用去传医女,正好金太医候在外面,请他过来看看就是了。”
急急地宣了金谅给福祯诊一诊脉,殿内寂静无声,静到可以听见刻漏的声音,一滴,又是一滴,似凉凉地点在人心之上,像要惊破一场甜蜜和谐的好梦。
低头,杏黄色长衫上刺绣的牡丹花蕊,细密的珍珠在淡丽的日光下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的话,就连不到十五岁的福祯也要做娘了。我脸上似笑非笑般的淡然,心底还是有些惆怅思念,我没有这样的福气,我的阿衍,也没有这样的福气,我和他的缘份,只有在母腹的那八个月。
殿里的女人屏气凝神,各怀心思,随着金谅的手自隔纱帘外轻轻地回收,满殿的空气微微有些紧张。
“金太医,梁姑娘真的有了身孕?”晚馨的声音在静谧空阔的殿内有些缥缈的回音。
金谅将身体转向皇后,恭恭敬敬地禀告道:“皇后娘娘,是的,梁娘娘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大概在皇上万寿的前后,宫里就会再添一位皇子。”
众人艳羡惊讶地低呼起来,察颜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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