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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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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眼里只认银钱。我因为月俸由清宁宫出,每月二两的银落不到他手里,他无法可想。其余几个人,每人每月五钱银的俸禄,都被他死死地扣住不放,表面说是存在他那里,真的去要的话,倒讨了一顿毒打。几个人手边,也只有应芝活泛些。我看见黄金光他们也是可怜,有时,也借几个钱给他们应应急用。
青鸾紫凤每人每月只有一钱银,也是拿不到手上。衣衫破旧了,也没钱置新的。我只得拿了自己的钱,给她们新做应季的衣服。现在,两人的头发又长了一些,梳上抓髻,戴上红红的通草花,耳朵上也挂上了金丁香的坠,怎么看着,也是两个漂亮丫头了。
沂王府的开支,都由冯把持。向他要任何出项银钱,都困难得不得了。我只能软磨硬泡,一点点靠蚂蚁搬石头的功夫,慢慢收拾出了厨房偏院,只有最后一池淤塞成泥的水塘假山没有收拾出来。
转眼送走了景泰年,景泰四年的元旦,在一片瑞雪皑皑中到来了。
往年这时候,做为皇的阿摩,总要峨冠博带,随着皇上,去奉先殿祭祀祖先。现在,变成“富贵闲人”的他,这天倒是无所事事了。午膳后,雪停了,那漫天的乱琼碎玉,化作厚厚的,锦被似的积雪,覆在道林间,白茫茫的一片。
冯他们给阿摩拜了年,叩了头,就聚在外面玩双陆、麻将,赌钱玩了。我领着青鸾紫凤,用新毛笔扫了不少松针上的新雪,准备一会烹松针茶喝。阿摩写罢了新年开笔的“福”、“寿”两字,嚷着要去看水塘边几株新开的腊梅。我帮他穿戴好,自己也穿好棉褛,头上戴了个兔毛的昭君套,便牵着阿摩向池边走去。
洁白的雪地上,留下我和阿摩一大一小两双足印。他戴着黑色的翼善冠,黑色貂皮暖耳,一身新做的红色锦锻袍服,外面披着红面狐裘披风,像观音大士身边那个粉妆玉琢的红孩儿。我呢,因为今天是生日,也是一身通红,发髻之上,还加了一支黄金凤钗,凤嘴里垂着珍珠串成的珠串滴水,最下面有一粒小小的红宝石,在鬓边一摇一荡,总是冷冷地敲在脸上。
还没有走近,就闻到空气中腊梅的郁郁奇香,馨甜似蜜,像梅花又不像梅花,浓得好似粘在鼻尖唇边,化都化不开。一行足印在雪地里蜿蜓,已在我们之先,行到了梅边。等我和阿摩走得近了,却没有发现有人,也许是冯他们,一早就来赏过梅吧。
蜡梅黄灿灿地开得正好,繁花堆得满满,像黄金宝树,雪积在上面,又似白玉枝条。花朵像串串低垂的金铃,又似缕缕舞开的金衣。我嗅着那甜香,浅浅而笑,考问阿摩:“阿摩,还记得金总管教你的蜡梅诗吗?就是你祖爷爷做的那。”
“记得。”阿摩点点头。
“念给万姐听一听,好不好?”我对阿摩温柔而言。
“嗯!”阿摩念诗的声音,既洪亮又动听,在这只有我俩的天地里,仿若天籁。
“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北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我笑着鼓掌,不住地夸阿摩:“阿摩念得好有气势!把祖爷爷的豪放气概都念出来了。”
阿摩正准备张开小口,回答我的话,却听到身后一阵嘲笑。我没有回头,也知道这样放肆的笑声出自谁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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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积了雪的假山上轻松跃下,空气里传来一阵淡淡的酒气。他上前两步,向阿摩拱了拱手,说道:“你祖爷爷的这诗,分明就是抄了唐代黄巢的诗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王爷比比这两诗,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呢?”
我转过脸,挑着眉毛,不耐烦地看向崔琦,却见他身体是朝向阿摩,可那双眼睛,望的是我。
我早被他气得脸儿飞红,我和阿摩的清静世界,他出来做什么?!正要和他打几句嘴仗,转念又想起今儿是我生日,犯不着为了他弄坏心情,就闭了嘴,装着在欣赏腊梅的样,并不理他。
可阿摩,分明被崔琦的问题难倒了。崔琦刚刚念出来的黄巢诗句,和洪武皇帝朱元璋的这腊梅诗,确是相差无几。不能说不是抄袭,可承认了是抄袭,那可是他一直敬重自豪的祖爷爷,心里又不甘心。他低下圆圆的脑袋,微皱着眉,在雪地里慢慢地负手而行,一心想着,应该如何回答崔琦的问题。
我一身红,赏着腊梅,崔琦也立在我身边,一身潇洒的雪白。两人俱不说话,气氛有些怪怪的。我觉得和崔琦这厮在一起,若不吵架拌嘴,真是不正常,就准备移步离开。
两只翠绿的小雀儿,不知从何处飞来,叽叽喳喳地跳上腊梅,在花朵间自在地鸣唱,唱出串串银铃般的旋律。它俩也不惧人,有时竟跳到我的眼前,再呼地飞远一些,小小的黑宝石样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似乎在和我交流,似乎又在逗着我。
我看得入迷,心情也随着这两只翠绿的小鸟,变得自在。闭上眼睛恍一恍心神,好似自己也成了小小的鸟雀,在这雪中,在馥郁的腊梅花间,自由地跳跃,想唱就唱,心里真是快活!
还是做鸟儿快乐!我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崔琦一直在我身边,此时,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瞠了他一眼,便拿眼儿去寻阿摩,看见阿摩垂深思,正慢慢地走着,我也放着心,随在他的后面走着。
突然,一只小野兔,从阿摩身边一处矮树里窜了出来,在雪地里蹦蹦跳跳,向远处逃遁而去。
阿摩终是孩童心性,看到可爱的野兔,也在后面跟着追了过去,就看见雪地上一行小小的足印印出……
我心里猛地一拎,在他身后大叫道:“阿摩!回来,那里是水塘……”
阿摩站住了,身却摇摇晃晃地摆了几下,突然一陷,半个身就陷入了雪泥之中,吓得他惊恐地叫着:“万姐,万姐!救我!”
我哪里顾得了其他,心里只有一个阿摩,飞快地跑到他身边,伸手就拉住他,正用力向上拽阿摩,只听到脚下有冰层吱吱咔咔碎裂的声音,紧接着,自己的身也左摇右晃地,猛然陷进齐腰的泥淖,若不是有衣衫棉褛牵绊着,似乎还能向下陷去。
我管不了自己,先托住了阿摩。还好,他人小身轻,陷得并不深,我双手使劲,将他向外一推,他自己向上一爬,就出了泥淖。
这时,崔琦也飞奔着赶到了,他很谨慎,试了试脚下,确认是踩在地上,才蹲下来,将阿摩拽向自己。我焦急万分,想也不想,就对他说:“快把殿下送回房里!”
崔琦匆匆地看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我却没有时间听他的废话,连连催促,生怕阿摩受了冻。他终是没有说话,抱起阿摩,奔了出去。
我这才心定,想着自己的困境,刚刚用力托阿摩时,我就发现,自己陷得更深,现在,快平胸部了,这泥淖,原本是一池碧泓,连着皇宫西苑的液池,没有人知道它的深浅。此时的我,感觉这就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我向外伸着手臂,试着找到什么东西,可以支撑着我的下陷,却发现,四周一片茫茫,厚厚的雪,遮盖了一切,我哪里能找到半点支撑呢?
就在慌得快要近乎绝望的时候,一只手,确切地说,一只崔琦的手,伸向了我。
我想也不想,就准备握着他的手爬上来,却看见,这只手向后一缩。手的主人,一脸嘲弄的神色,眼里也含满了促狭捉弄。
“慢着!”他说,“让我拉你上来,你得先尊我一声‘大哥’。向我认了从前的错。还要求我说:‘有请大哥拉奴家上来。’我便拉你。”他故意着小旦的腔调,戏弄着我。
我恨恨地瞪着他,原来恶人就是恶人,是不会有好心肠的!我宁愿在这里冻死淹死,也不会向你低半个头!
我在泥淖中四处张望,发现离我右手不远处,有一蓬去年新生的柳枝丛。便伸着手去够,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那柳枝总离着我有数寸之,好几次眼见到指尖都碰到了柳枝末端,可那青褐色的柔枝,依然从我手边荡开……
什么叫绝望?绝望就是明明希望离着你很近,可它又若有似无地走开了……
那个恶人崔琦,蹲在离我数尺之的地方,一直气定神闲地看着我。
人在情急的时候,会生出勇气,也会生出智慧。我想起头上的金凤钗,一把取了下来,握住钗头,将那长长的珠络向着柳枝抛去,果然,珠络一下就缠上柳枝,我便借着金钗上的力,使劲地向上攀去。可珠络里的金丝,又能承受多大的力呢,突然一弹,金钗从我手中划出,在我的掌上划出一道血口,顿时,鲜血从我的掌中汩汩涌出……
崔琦深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伸出双手,将我从泥淖里抱出。一边为我解掉满是泥浆的棉褛,一边感叹:“怎么让你低个头,就这么难呢?!”说完,也不管丢在地上的衣裳,也不管我一身的烂泥,将我当胸抱起,向殿里走去。
我如何肯老老实实地在这恶人的怀抱之中,一直用力推着蹬着,要自己下来,他并不理我,一直到走到殿前,看见我还是闹腾不休,也气恼了,将我往雪地上一丢,怒道:“真没见过你这样不识好歹的女!”
我不曾提防,被他一丢,溜溜地滚了几个圈,卷了一身雪。好在雪很厚,并没有伤到。站起来再看他,却只有一个远远消失的背影。
我一边骂着崔琦这个恶人,一边提着冰冷透湿的衣裙,回到了殿里,先去看看阿摩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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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阿摩的寝殿里,已忙成一团,冯他们中断了玩赌,都过来照应。有的捧姜汤,有的拢炭盆,阿摩已经脱掉了湿衣裳,卷在被里,由紫凤将他的脚捂在怀里取暖。阿摩看着情形还不错,正和他们有说有笑地描述自己如何掉进泥塘里的故事。
也没有人多问我两句,还被冯狠狠地训斥了一顿。阿摩听到冯老鸹般的责骂之声,就在榻上喝住冯:“冯公公,今天的事,都是我自己闯的祸,你用不着说万姐!”
我又冻又吓,也管不了冯的聒噪,跑回自己的房间,换去湿透的衣裳,再把自己裹进被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觉得这被又冷又硬,像冰冷的铁板似的,怎么也暖不了我,反倒要我来暖它。
不知过了多久,黄金光端了一碗姜茶进来,憨憨地对我说:“儿,这是我刚煮的,你喝了吧!”我四肢酸痛,接了他的姜茶饮了。对他说:“我得睡一睡,好像乏得很。”黄金光笑道:“睡吧睡吧,今天没什么事,冯公公他们又去赌了。沂王也睡下了,你偷个懒,也没事!”
谁知,到了半夜,我就发了寒热,冷颤不止,青鸾紫凤只得去叫冯。冯正睡在热被窝里,如何肯半夜为我请大夫呢?只打发了肖建过来看看。那肖建也是个老实无用的,除了用冷汗巾冰着我的头外,只会唉声叹气。挨到第二日,我就病得更重了,浑身滚烫似火,烧得嘴上都燎起了几个大泡,人也陷于昏迷,只知道喃喃地叫着爹娘。
冯赶紧打发了人去东江米巷的医院请医。可医谁愿意多管失了势的沂王府的事情,何况又是寒冬雪天!等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接到医过来。冯只好在街上随便找了位大夫,过来给我看病。
大夫开了方,青鸾和紫凤为我煎好了药,连服了天,一点用都没有,照样发着高烧,人事不知,脸也烧得焦黄,软软地躺在炕上。更严重的是,心里就像压着重重的石头,气都喘不上来,用些力气呼吸,喉咙就发出呼呼噜噜的怪声来,如果不用力呼吸,也只有气若游丝的份,到了后来,连药也喂不进了。
最后一次大夫过来,给我号完了脉,便摇摇头,对冯他们说道:“没用了,你们就商量着准备后事吧。”
这时,由于阿摩的坚持,我已经被移到了寝殿之中,就睡在阿摩东面会客的暖炕上,与他睡觉的房间,只隔着中厅。冯听大夫说我快要死了,也没有什么伤心的,送了大夫出门,就安排任诚去街上准备棺材寿衣。只有青鸾紫凤,围着我哭哭啼啼。阿摩听到大夫说我治不好了,坐在桌前独自伤心,连给他授课的老师钟翰林过来拜年,也不愿意见了。
我病得迷迷糊糊,心里却慢慢有些清醒,不像前几天那样昏昏沉沉,人也变成轻松痛快,感觉好像变成了那天看腊梅时见到的翠绿雀鸟,似乎胁下生出了双翼,慢慢从炕上的那具病体中飞了出来,浮在半空之中,打量着众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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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阿摩寝殿的大红梅花暖帘被掀了起来,一位面容清秀,气质高雅的青年男,戴着雪笠,披着古铜色寿字毡大氅,带着几星飞雪,进到屋里。
他向阿摩款款拜道:“小臣钟声远,今天特地来给沂王拜年,恭祝沂王殿下福寿康宁,吉祥如意。”
阿摩见到老师到了,赶紧暂时收了悲伤的表情,站起来,受了钟声远的半个礼,也向他作揖拜年。钟声远看见房里一片愁云惨雾,便问道:“刚刚听人说起,沂王府中的一位宫女生了重病,可以让小臣看一看吗?”
阿摩有些疑惑,望着钟声远,不知如何回答。冯在一旁对钟声远说:“钟翰林,已经用不着了,说不定她,马上就咽气了呢!”阿摩听了,失魂落魄的,用袖挡了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钟声远蹲下来,轻声安慰着阿摩:“沂王殿下,你不要慌。小臣家里,世代为医。所以,小臣也会些个医术,能让小臣看一看那位宫女吗?”
阿摩连连点头,直说可以。冯见阿摩同意了,也没再说什么,将钟声远请进我住的隔间之内。钟声远先远远瞧了一瞧我的面色,然后,恭敬地向我一个长揖,说道:“这位宫女姐姐,我和你素不相识,今天因为要为你诊病,可能会触碰到姐姐贵体,先请你原谅则个。”
阿摩连声催促,钟声远向阿摩行了半礼后,坐到炕边,以手搭脉,沉吟半晌,又拱手向阿摩请求道:“可不可以把这位宫女姐姐扶起来,让小臣听一听她的肺部?”
阿摩当然点头。钟声远让肖建在炕上扶起我,我身软软,整个倒在肖建一双手臂里。钟声远对大家说:“我要听清这位姐姐肺部的呼吸之声,才能按症下药,这屋内,得十分安静才行。能不能让各位移一移贵步,暂时离开一下?”
冯正蘑菇着不愿意出去,就听到任诚在外面,掀起帘儿找冯,说道:“冯公公,崔巡检在外面有事找你。”冯脸色一换,变成了一尊笑菩萨,嘻嘻而笑,说道:“这小崔几天没来了,一定有事相商。”领着应芝,出了房间。青鸾紫凤也跟着出去避开,只有阿摩,依然端坐一边,神色凝重地望着我。
钟声远又向我做了一次揖。然后坐于我的身后,微红着脸,将耳朵贴向我的背部,认真地听着,听了几处地方后,心里有了把握,便让肖建将昏迷之中的我放好。转身对阿摩说道:“宫女姐姐原来只是酷寒侵体,才发了寒热。如果当初及时医治,也只是小病。可如今已经化成大凶之征,生死一线。小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得了她,不过只要殿下同意,小臣愿尽全力一试。”
阿摩还只是虚龄七岁的孩童,做不了这么大的决定,只好踌躇着让肖建去找冯,冯和崔琦正在中厅说话,便打了帘进来,那恶人崔琦,也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进来瞧热闹。
钟声远又将刚刚说过的话,向冯重复一遍,说:“宫女姐姐的病,热毒已经进到了肺部,所以呼吸十分困难,命悬一线。如果马上开始医治,先缓住她的呼吸之症,或许还能有救,但把握不大,也只有五成的成算。”
冯沉吟着:“五成的成算小,又何必在她临死前又折腾她一遍呢?不如趁她现在身温和,穿上寿衣,让她安安静静地去了,落得个自在平静不好吗?”
阿摩听了,掉着眼泪,说:“万姐不能死,我不能让万姐死!”
那恶人崔琦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说了一句人话:“五成的成算,也不算小。往好处想,也有五成,不如试一试吧。”
冯一脸不悦,想了一想:“也好,大过年的死人,总是不吉利。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请钟翰林操心了。”
钟声远向冯拱了拱手,说:“我今天出来拜年,治病用的银针和药箱都没有带来,烦请公公派人,到我家中去取一下。”说完,找了纸笔,写下了家中地址,交到冯手中,温和地交待道:“再请和我娘说上一声,可能这几天,我都要留在沂王府里,让她放心。”
冯老大不情愿,但在阿摩面前,也不敢拒绝,只好把手中纸张交给任诚,说:“你快快去吧。”恶人崔琦说:“我正好事也完了,要去思院的方向。小任可以和我乘马同行,少走几步。”任诚一听,可以骑马办事,不用在雪天里跑湿了靴,哪有不开心的道理,连忙拥着崔琦走了。
钟声远请冯将前面大夫开的药方给他看了,一边看,一边轻轻摇头,他是那种行动倜傥有如清风的男,并不多说什么,提起笔来,重新写了一张药方,又交给冯,说道:“烦劳公公,派人去药堂抓药,煎给这位姐姐服下。”
冯接过,交给应芝去办,应芝将腰肢扭了两扭,一脸不快地掀帘出去了。
钟声远发现冯办事并不热心。就不再找他,转向肖建说道:“请这位公公去到后园,选一根两年生的翠竹,砍了过来。
肖建只是一个老实巴脚的(音挨,呆傻,愚蠢)人,哪里知道两年生的竹是什么样的!钟声远只好起身和他一起,到后园之中,指好自己要的竹,看着他砍倒竹枝,选了可用的部位,拿进殿来。
只见钟声远找到炭盆,将炭火拢得旺旺的,将两根劈开的竹筒,用火签夹着,在炭火上烘烤,慢慢地,那竹生出焦香之气,两端也有汁液流出,钟声远让青鸾紫凤两人,拿小碗接了这竹沥下的汁,看着用量够了,便两碗并做一碗,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在昏迷之中,哪里知道喝药。那钟声远只好跪上炕头,将我抱到他的怀里,用手指扳开我的牙关,让肖建喂一小口药,自己再捏住我的鼻,逼着我咽下。如此反复,只是很小一碗药水,竟让他费尽力气,气喘吁吁,细汗涔涔。
他向阿摩抱过歉,脱下棉袍头冠,只穿了一件浅月色长衫,头上网着网巾,簪着一枝白玉竹节素簪,愈加显得面如冠玉,气质高贵。是月光下晶莹暗香的芝兰,春风里迎风招展的玉树。我那浮在半空之中的灵魂,也不禁为他喝彩。
冯看了半天,不解地问道:“钟翰林,这竹里烤出来的水,也能治病吗?”
钟声远微微一笑,答道:“这竹中的水,名叫竹沥,就是一味药。可以化痰平喘,正对这位姐姐肺热痰壅之症。只是一次不能多复,每两个时辰才能服一次。”
阿摩听了,又见我服了药,心里的紧张稍稍平定。这时,青鸾端了新煎的药汁过来,钟声远还是如刚才那样,将我揽在怀里,以手撬开我的牙关,由肖建慢慢喂药。任诚也取了钟翰林的药箱针包回来,崔琦沉着脸,交给钟声远一包衣裳,说是钟娘让带给他的。
虽然服下钟声远的药,我的病情有所好转,但沉疴难复,半夜里又是一阵危急,亏得钟声远在旁,用银针封了我的心厥经脉,冒着万般风险,按西域的方法,拿银刀为我放了小半碗血,来缓解我体中的热毒。他衣不解带,守在炕前,一会施针,一会喂药,每天都为我放小半碗血,红着眼睛熬了天,终于将我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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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青鸾的一声惊呼之后,就看到几张神情各异的笑脸,拥在我的面前。有阿摩关切的笑脸,青鸾紫凤惊喜的笑脸,钟翰林宽慰的笑脸,冯谄媚的笑脸……冯怎么会对着我笑呢?因为,还有一张笑脸,来自于后清宁宫中,是晴霞姑姑那张慈谒的笑脸。
我赶紧想坐起来向大家行礼,可身上一点劲也没有,他们也按住我,不让我动。最后,紫凤抱了一床厚厚软软的被,垫在炕角,扶着我,让我舒舒服服地靠着,他们几人,围着我说话。
原来,前两天宫中家宴,阿摩进宫向皇祖母、皇上和皇后拜年。说到了初一自己一时贪玩,不慎掉入泥潭之中,而我奋不顾身,将他救起,自己却得了重病,若不是钟翰林妙手回春,就要殁了。阿摩将当时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把我夸了又夸,惹得后不住感慨,赞赏我的忠义,说到激动之处,还掉了眼泪。而景泰和皇后听了,却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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