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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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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小心地绕得远远的,莫和他碰了面。
因着担心,我更加看紧了阿摩。以前他在正殿念书,我从不跟过去,现在也顾不得了,日日紧跟。正殿里,任诚和肖建端的茶水点心,也是我先尝过,确认无事才给阿摩用。膳食之上更是仔细,晚上的门户也是反复察看,完全没有问题之后,我才能定下心来就寝。当然,这一切,只是放在我的心里,其他的人,包括阿摩,没有人晓得我的心思。
看似平静,其实紧张地过了一个多月,又到了夜晚入睡之时。更柝敲过更,阿摩已在榻上熟睡。我放下为钟翰林刺绣的扇套,脱去长衫,只穿了一件短衣单裤,打开镜匣,披下长发,拿着梳,慢慢地在灯下通头发。
镜匣一个不稳,合了下去,我只得放了梳,将镜台重新支上。镜面翻动,映出身后的屋脊和雕花描金的梁柱。
突然,镜里晃出一个黑黑的人影,惊得我头皮发麻,后背吓出针刺一般,一粒粒的冷汗,身体顿时软成一滩,若不是双手撑住了桌面,只怕是要跌倒在地。
我用体内还剩余的那一点点力气,支撑着自己,暗暗叮咛自己不要惊慌。生怕是自己眼睛看花了,又拿着镜台,假装在照自己的身影,将镜面悄悄地,再一次移向那个身影……我没有看错,那人一身黑衣裳,就蹲在梁柱之上,瘦削的身形还有些眼熟。他正四处转着头张望着什么,倒没有发现我已经看到了他。
是皇后派的杀手,我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假装正常地吹熄了灯,殿里一片黑。我抱起了熟睡之中的阿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口气跑到门口,拨开门栓,就向殿外冲去。
院里也是一片漆黑,因为是个阴天,星月无光。四周黑,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暗藏着许多邪魅鬼怪,时刻准备向我和阿摩扑过来,吓得我,连叫喊都不会了。一心只想着这沂王府不安全,大街上总有晚归的行人,倒可能安全一些。
怀里的阿摩也醒了,刚要问我,我轻嘘一声,他便知道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不再说话,只用双臂牢牢抱住我的脖颈,将头埋在我的肩上。
我重新抱好了他,在黑暗里慢慢辨出了一些方向,就朝着角门跑去,拨开角门的门栓,一向王府西门跑去……那里,有一盏荧荧的灯光,在暗夜里散发着光明和温暖,不由得我不向那里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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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西门的廊下,平时都安着两条长凳,由那些值守的锦衣卫军校休息所用。现在,一条长凳上,搁着一只小小的风灯,崔琦一身红色的银袍,腰间系着金镶宝玉绦环,头上一顶黑帽,嵌着水晶玛瑙的银帽顶,枯坐灯下,拿着银壶酒杯,正在自斟自饮。
我抱着阿摩跑到西门,已经再也没有一点力量,只好把阿摩放在崔琦对面的长凳上,自己倚着墙,粗粗地喘着气,身体无法抑止地簌簌发抖。崔琦看到我和阿摩,大为震惊,急忙丢下酒壶,站起来,摸着腰间的绣春刀,凌厉地向我们喝问:“你们想做什么!”
我指着寝殿的方向,战战兢兢地告诉他:“……寝殿……里,有……有……个人……,要杀我们……”
崔琦看着我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脚上的鞋也跑丢了,现在光着两只脚,站在地上。而阿摩也是一身内衣,赤着双足,坐在凳之上,迷迷糊糊地揉着睡眼,显然是从床上抱得过来,立刻相信是寝殿里出了意外之事。“”的一声,抽出绣春刀,一边向周围谨慎地张望戒备,一边压低声音,向我确认:“你能肯定是刺客?”
我微微犹豫了一下,可想起皇后的梦,便点了点头,肯定地告诉他:“当然,半夜潜进殿中,自然是来命的。”
崔琦听了,脸色蓦然变得沉凝,仿佛在心里想到了什么,心事一下重了起来。他走到长凳边,弯腰提起风灯,一双剑眉虬结在一起,认真,又是拒人千里之外地清冷,对我讲着:“我要去寝殿里检查一下。”
我如何能让那盏光明离开我和阿摩,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袍角,声音依然颤颤抖抖,央求着他:“你不要走,我害怕……”
他转过身来看我,神情渐渐变了,脸上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眼里有各种情绪交错而过,最后只留下几抹怜惜。只可惜我还在哆哆嗦嗦之中,哪里注意得了这些,只是颤抖着,紧紧地拽住他的袍服,生怕他手里的那点光芒离开了我,又将我丢进刚刚那种无尽的黑暗恐惧之中。
他一手提灯,一手缓缓将我揽进了他的怀中,轻轻拍拍我的后背,声音虽然和刚才的一样清冷,却比平日,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分温柔,像哄小孩那样,安慰着我:“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呢。”
有这么一刻,我竟然忘了他是恶人崔琦,忘了我是儿,忘了长凳上的阿摩,忘了我俩是天生的冤家对头,只知道自己的心咚咚地跳着,一面想挣脱出来,一面又贪恋他的怀抱,有淡淡的清酒气味,着实温暖舒适,仿佛有一种可以安慰心灵的力量,让人难以离开。
“万姐!”阿摩一声怯怯的叫喊,立刻将我拉回到现实。我回头一看,阿摩老老实实地坐在长凳上,光着两只白生生的小脚,表情十分可怜。崔琦手中的灯光,将他小小的身影投在白墙之上,拉得长长的,更显得形单影只,叫人疼惜垂爱。
我立刻跑去抱住阿摩,将他紧紧地拥在我的怀里,他也紧紧地攀住我的脖颈,我俩的脸儿贴在一起,我实在是愧疚,我怎么这么傻,能忘掉阿摩,怎么能丢着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凳之上呢!心里又惭又愧,不觉间,泪水顺着我的脸庞,滑落下来,濡|湿了我的脸,也濡|湿了阿摩的小脸。
这是崔琦第一次亲眼看到阿摩和我之间,完全发乎自然的情谊,有些震动,有些省悟,有些不可思议。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没有血缘之亲的人,可以这样相濡以沫。
他蹲了下来,将风灯放在靠近阿摩的一侧,脸上有些感慨,眼睛里也不再只有冰冷,试图微笑着安慰阿摩:“沂王殿下,有卑职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得了你。”
阿摩依然攀着我的脖,他突然瞪起黑黑的眼睛,认真地对崔琦说:“我不相信你,万姐说你不是好人。”
崔琦的面容,骤然一冷,那一张俊脸之上,顿时侵满寒霜。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之后,竟然一拂袍袖,一言不发地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幸好风灯还在,那微小细弱的光明,足以驱散暗夜里的鬼魅,让我生出勇气,面对一切。
我抱着阿摩,低低地安慰他:“阿摩别怕,万姐在,没有人会伤得了你。”
“嗯!”阿摩点了点头,依然攀着我不放。
天亮之后,我和阿摩回到寝殿,里面一切如常,并无异样,让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看花了。冯他们听闻此事,将房前屋后,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冯生了气,拿着拂尘指着我,乌鸦般的嗓音,呱呱而叫:“万姑娘,天这么热,你还消遣我们玩呢,是不是?”任诚他们也都不以为然,围着我,说我一定是看得花眼了。
天黑之后,崔琦来到殿中,神色冷淡,却要我将镜台按当时的动作重复一遍。困为他是锦衣卫巡检,捉拿歹人就是他的本分。所以我按着记忆,将镜台调到当时的那个位置,对着一照,找到了前一晚蹲了人的那根梁柱。崔琦架上梯,上到梁柱上仔细勘验,又在殿里左转右转,不停的抬头低头上下打量。
阿摩和我,还有青鸾紫凤,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的身影,不知他在玩什么神通。他突然走到一间隔断之前,向我问道:“这后面是什么地方?”我有些不解其意,但还是上前回答他:“这后面,是沂王放置衣冠的地方。除了王爷的衣裳冠履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崔琦冷冷一声嘲笑,说道:“你这宫女怎么当的,里面丢了东西都不知道吧!”
我听了,有些生气,轻轻啐他:“你怎么红口白牙地咒我丢东西呢?难道你是马王爷,有只眼睛,看见了不成!”
他还是冷冷地睨着我,淡淡地说:“我们赌个东道,如果是我错了,随你怎么罚我好了。”
我伸手从怀里,解下钥匙,打开上了锁的隔扇,让青鸾紫凤掌了宫灯来看,衣物箱笼都是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崔琦抱了绣春刀倚着碧纱隔扇,却胸有成竹地说:“你查一下,沂王的发冠帽顶之类,有没有丢。”
我找出装阿摩各类冠的大木匣,一层一层地打开,都是整齐放好的,并没少一件东西。正嫌崔琦故弄玄虚,手里抽开最下面一层,回头朝他抱怨道:“莫不是冯公公嫌我白天消遣了他,晚上托了你,来消遣消遣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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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再回头一看抽匣,吓了一跳,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点了一点,少了两顶金丝冠,四个纯金镶玉的帽顶,几支纯金簪。
崔琦哼地一声冷笑,但看着我吓得面孔发白,目瞪口呆,终于忍住,没有将嘲讽的话,说将出来。
他转身走到阿摩身边,随意地躬了一躬身,公事公办地向阿摩拱手道:“沂王殿下,请你放心,给我天时间,卑职可以破得此案。”阿摩点点头,也一本正经地对崔琦说道:“有劳了。”
崔琦又走到我的身边,这一次,他的言语还算平和,倒有些宽慰的意思:“你也不用担心,装着不知道东西掉了就行。天之内,我定能将它们还回来。”
难道昨晚房梁上的那个黑衣人,并不是皇后派过来的杀手,只是一位着眼财物的妙手空空儿?我有些错愕,望着崔琦出门的背影,发了好一阵呆。
给钟大人的扇套终于绣好了,我将白玉折扇装了进去,左右看看,觉得还不错,便趁着他来上课,恭敬地送了出去。钟声远接到手上一看,是一只天青色的扇套,上面有杏花垂柳,一线青砖城墙,城墙有城门行人,小桥碧水,还有一座绿色的琉璃宝塔,城墙之内的小山上,一座朱红的阁,有两个蓝衣小人,正在撞一只黄铜大钟……
这扇套上的景物,正是钟声远的故乡金陵的名胜,绣了南京城的聚宝门,城外的大报恩寺塔,塔下的秦淮河水、长干桥,城里的大钟亭。那敲动的钟声,又暗暗合着钟声远的名字……
这些景色,都是阿摩帮我在《皇舆图志》上面找的,如何绣,却是费了我一番心思,想了几天,才定下绣案。如今看到钟大人眼里欣喜的神色,心里真是有了一阵小小的自鸣得意。
钟声远课罢,由我相送出门,平时几步之的距离,不知怎的,今日他却行迟迟,一直与我并着肩。我闻到他衣襟上好闻的檀香味,眼角扫过他春山一般秀美的面容,清风一样舒朗的举止,心里好生羡慕他的娘,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能有这样一位温润如玉,谦谦君般的夫君。
行至前院门边,我止了脚步,向钟声远福了一福,婉婉言道:“钟大人,儿就送你到此了,你慢慢走。”
钟声远目光里含满水一样的温柔,唇角微微翘起,那朵凝在嘴角的笑容,谦和自在空灵,看得我,有了一些些醉意。
他从袖口之中,取出一个折得齐齐整整的方胜,递到我的手里,温和地对我说:“我的心意,都在这张纸上,希望儿你,可以读懂。”
我心里怦怦直跳,有如小鹿撞怀,脸也羞成酡红之色,急急地转了身跑开了。
悄悄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拆开方胜,里面是娟娟笔墨,写得的几行字。那钟声远不知道我问深浅,所以,写的是很工整的字体。只是我识字不多,只能认得其中的十来个字,根本读不懂这封书信。
思来想去,这王府里,只有一个人可以拿着这封信去问。
就等着仲夏的午后,小睡初醒,沏了香茗,备了一碟水灵灵的樱桃,找到阿摩,将这封信递给他,问问他,信里的意思。
阿摩接到信一看,抬头望着我,惊讶地说:“这是钟师傅的字!”
我向他点了点头,拿手指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着声音,悄悄地说:“我的小爷,你轻点声。帮你万姐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阿摩仔细地看了整封信,说:“这是钟师傅写的一词。”我愣了一下,这诗词歌赋,我哪里懂得,真是孔夫对着乡巴佬掉书袋找错人了。只好羞愧地一笑,央求阿摩解给我听。
阿摩黑亮的眼睛一轮一转,脸上显出慧黠的笑意,声音里也带着笑,说道:“可以。不过,我要你唱支小调给我听。”阿摩小的时候,有什么不如意的,我常常唱歌哄他,没有想到,他如今还记得。
这有何难,我急着知道钟声远写的是啥,笑嘻嘻地就答应了。转身关上殿门,原想再关上窗扇,但贪着那淡丽的光影投在桌几上的清雅,就没舍得合上。
我迤迤然走到阿摩面前,双手轻扣于胸前,轻声曼吟,唱将起来:
天上桫椤什么人儿栽
地下的黄河是什么人儿开
什么人把守关外
什么人出家就没有回来,那个咿呀咳
什么人出家就没有回来,那个咿呀咳
天上桫椤王母娘娘栽
地下的黄河是老龙王开
杨六郎把守关外,
韩湘出家就没有回来,那个咿呀咳
韩湘出家就没有回来,那个咿呀咳
这支小曲,阿摩小时候很爱听,都是叫我唱了一遍,又唱一遍,如今好一阵没唱了,我的心里,微微有些感触,阿摩长大了呢!
阿摩听了,对我笑道:“我记得这支小调,我小时候,很喜欢听。”他才多大,语气却像大人似的,但配上他一张有红有白,摩合罗(当时七夕妇女求的一种漂亮可爱的泥塑娃娃)似的面孔,又老成又有趣。
他拿出钟声远的那封信,先念给我听:“昨宵里恁和衣睡,今宵里又恁和衣睡。小饮归来,初更过,醺醺醉。中夜后、何事还惊起?碧天冷,风细细,触疏窗、闪闪灯摇。空床展转重追想,绮云梦、任枕难继。寸心万绪,咫尺天涯。好景良天彼此,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
这词,用字浅白,我听了阿摩的吟咏,隐约能知道意思。现在,阿摩又为我细加解释:“钟师傅的这词,写着他连着几日都睡不好,心里惦记着一个人。只是这个人,身在侯门之内,他很想关心她,却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可以关心她。”
我心里有所感怀,下一回见到钟翰林,有些话,要说给他听。
突然,窗下几声娇娇的笑声,我探出头一看,却是青鸾紫凤两个在听墙根儿,我拿绢扇敲着窗棂,俏俏地骂道:“你们这两个小蹄,放着手上的活计不做,躲在这里做什么?”
青鸾在窗棂前冒了个头,娇俏地回我:“我们也想万姊姊的曲!”紫凤跟着说:“万姊姊唱得好听,调也好。”
我笑着说:“想有什么难的,等有空了,教你们就是!”青鸾吐吐舌头,笑道:“万姊姊不用了,我们已经会了!”
我正在诧异,这两个人跑进殿来,笑嘻嘻地你推我,我推你,来到阿摩和我面前,福了一福,青鸾说:“奴婢两个想着唱给王爷听,请王爷不要见笑。”两人笑着挤挤眉眼,我见她俩一身的水碧衫,鹅黄绦带,身段婀娜,动静皆俏,就默许了她俩。
青鸾右手轻抬,侧着脸,向着紫凤滴溜溜地一瞟,樱唇轻张,唱了起来:
这封信儿什么人儿留
夜晚里睡不着是什么人儿叹
什么人做个桃花梦
什么人一片相思说呀出来,那个咿呀咳
什么人一片相思说呀出来,那个咿呀咳
紫凤左手轻捂脸颊,眼波娇娇地低转,做了个粉面羞涩的表情,身轻盈一拧,也回唱着:
这封信儿钟家哥哥留
夜晚里睡不着是钟大人叹
钟声远做个桃花梦
钟翰林一片相思说呀出来,那个咿呀咳
钟翰林一片相思说呀出来,那个咿呀咳
我听到这里,才知道是这两个小丫头编排我,臊得脸儿通红,几步上前,要拿绢扇敲她们的头。这两个丫头,却嘻嘻地笑着,也不怕我,身像泥鳅那般从我手边滑开,翩翩然向院里跑去。我在后面赶着她俩,站在殿门口,指着她俩笑骂道:“你们这两个不上进的小蹄,旁的不,偏生了这满身的油嘴,看我今天不撕掳了你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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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谁知,眼风一扫,却看见崔琦晃着两只空手走进院来,我赶紧收了笑容,拿绢扇遮了红脸。心里一算,今天正是第天。可他的表情一如寻常,俊脸上还是那样淡漠倨傲,并不是我想象之中破得案的踌躇满志。
他经过我的身边时,带起一阵寒风,我却忍不住嘲问他:“不是说今天就能拿了东西过来的?”
崔琦淡淡扫了我一眼,也不理我,径直向殿内走去。他向着阿摩一揖,说道:“卑职已找到嫌犯的踪迹,下一步如何办,还要听沂王的意思。”
他从容地从袖里拿出几张票据,递给阿摩,阿摩和我看了半天,上面都是潦潦草草的墨字,完全看不出这几张纸是做什么用的,和那晚梁上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
崔琦说:“这张都是当票,当的东西,就是沂王丢失的那几件。而当东西的人,也是府里的。我特意过来,讨沂王的示下,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阿摩小,还拿不了主意,就抬起头来,看看我,问道:“万姐,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我半晌没有说一句话,慢慢儿地想着,然后问阿摩:“王爷,崔巡检说这贼出在咱们府里。府里人手不多,能上得了房梁的,左不过就是那几个监。如果有人滥赌成性,输光了钱,过来偷东西还赌账,你准备怎么办?如果是有人手头上临时缺钱,逼得急了,想歪了心事,过来偷的东西,你又准备怎么办?”我没有什么问,可以像金祥那样帮携阿摩。只能拿这些日常小事,让他多多思考,些个做王爷,赏罚分明的道理。
阿摩低下头,在心里琢磨了一阵,然后,抬起头来,声音清朗地向崔琦吩咐:“如果是嗜赌成性做了贼的,那就请崔巡检公事公办。到时候,拿了我的片到衙门里头,请他们按律法,重重地治了他的罪。”
“如果另有隐情,不涉及贪赌,又是初犯,那就请崔巡检高抬贵手,饶过他。我自己会处罚他,让他记得教训。”
阿摩虽然是小小年纪,却能看出性格宽宏仁厚,思虑问题细致周到,我冲着他微微颔而笑,而崔琦,也是深深地凝视着我们,眼里绽出一抹微不可见的赞赏之色。
我问崔琦:“你知道是谁干的?”
他向着我点了点头,但神情又恢复成冷淡模样:“我仔细问了当铺管事的人,按照他的描述,应当是监任诚。”
任诚?难怪那晚觉得蹲在房梁上的黑影有些眼熟,原来是他。
任诚是冯的徒弟,平时也有些小奸小坏,冯并不看重他,他自己,倒很是巴结冯。他到寝殿里偷东西,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了冯呢?
还有,这崔琦明明是杭皇后的人,怎么也算是阿摩和我的对头,他什么时候转了心肠,倒向我们行好,帮我们查起蟊贼来了?
我在殿外追上崔琦,直截了当地问他:“你为什么会帮我们,你不是皇后那边的人吗?”
他森冷地向我睥睨,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就将脸调向别处,淡淡地回答我:“你倒是会自作多情。我一个恶人,怎么会帮你们?捉贼拿赃本来就是崔某的份内之事。”说完,抬腿就向外走。
我轻轻扯住他的袖角:“我还有话呢!”
他停住了,并不回头,只拿后背对着我,说:“你说。”
“王爷的冠发簪怎么没有拿回来?”
他依然背着我,嗤的一笑,回道:“送到当铺的东西,总是要拿银钱去赎,才能拿得回来。这样的道理,宫女姐姐竟然不懂?!”
我脸一红,说:“我是不懂,自我四岁进宫,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什么当铺肉铺粉铺,如何使银买卖,真的一概不知。”
他听了,有些动容,大约是觉得有人的世界真小,竟然会错过外面世界的精彩。他侧了脸,目光停在我的脸上,然后淡淡地对我说:“我可以陪你去赎,你准备好十两银。”
真不敢相信,他会对我这样好。不过,想到可以出门,他的那些恶,也忘掉了不少。
第二天,阿摩去正殿上课。我事先叮嘱了阿摩,不能吃其他人递给的任何东西,又吩咐青鸾紫凤紧紧地跟着。安排好一切后,脱去宫装,只穿了一件浅红绞缬绢衫,艾绿折枝如意花纱裙,一件薄锦妆花半袖。略施粉黛,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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