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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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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后,众人三呼万岁的唱颂声,震裂了浓浓的云,雨水零乱地滴落下来,一粒一粒,寒冷似冰。

    我听到一阵慌乱的衣袂沙沙之声,听到一声金玉跌落在地的脆响,不由得拼了力气,挣脱了两个架住我的太监,回首望向玉台之上。

    是两位太后簇拥着成化,将金如意交与繁英,不知怎么,是成化,还是繁英,一个失手,将那柄皇后的宝器,纯金莲花如意,跌在白玉的地面之上。

    众人赶紧声声祝颂:“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原来,所有的祸事,都可以拿一件看似吉祥的喜事遮盖一新,今天立后大典上的丑闻,如今,也被欢天喜地的鼓乐声冲淡了,冲得干干净净,大家都笑逐颜开,围着两位太后,和繁英、晚馨、云萝三人,不停地说着各种华丽词藻堆砌而成的恭维话。

    成化急步从御道上返回乾清殿,看都没看一眼,玉阶之下,被人强拽着,就要送入冷宫深院的我。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残宫忧魂·凄凉调

    我,被丢进了崇质宫,紫禁城边,一座简朴寒酸的皇家院落。

    这里,不过是我人生中一个短暂的驿站,经过它,我将走向一个地狱,或者,另一个地狱。

    三十四年的人生,平凡的我,对于感情,从来都不敢完全投入,不敢放进一种澎湃的激情。即使是面对爱我至深的崔琦,多多少少,始终都有一丝最后的保留。

    一直希望,我的人生,是一条平静的河流,带着一些细碎的爱恋与牵挂,缓缓地流过,如此而已。

    可现在,河流断裂成一潭飞速下坠的瀑布,坠下山崖,人生,从此粉身碎骨,化为泡沫齑粉。

    今晨的种种欣悦憧憬,不过几个时辰,就变成了一场深深的噩梦。

    所以,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如梦幻泡影,如电复如露。

    思绪纷乱,上午的一切,乱糟糟的碎裂成一个个片段,反复出现的,是成化将那柄金如意,交到繁英手上的那一幕。其他的,竟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将闪烁着温柔宝光的金色莲花如意,递到了一脸欣喜的繁英,那纤纤玉手之上。

    我为什么只清楚地记得这一幕,反反复复,教我的心,有一种火在燃烧的又痛又惊。

    并没有人强迫着成化非要将金如意递给繁英,他的举动,意味着他,在经过了漫长而又短暂的判断之后,已经相信了对我的指责。

    普天之下,向一个女人泼下的最肮脏污水,莫过于指责她的贞洁。

    这个是没法自证的事情,除非拼却一死,来证明自己,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女人。

    我的生命,所有幸福圆满的可能,都在那一刹那间,结束了。

    难道那一切都是真的?我当真是一个失去了贞操的女人?莫说是成化,就连我自己,都有一些糊里糊涂的怀疑。那四锭金子,难道是颂香私底下的操作,就是为了掩饰,当年发生过的,那一桩说不出口的事情?

    天顺元年二月十八日,正统皇帝南宫复辟已然一个月了。

    在慈宁宫偏殿西阁养病的我,迎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

    我俯在他的脚下,行了叩拜之礼后,被他轻轻扶起。

    “儿,差不多有八年没有见了。”正统温和地,试着微笑着朝我说道。

    上一次相见,他刚刚二十出头,温润如玉,我才只有十九岁,俏丽多姿。

    而今再次相逢,他已经是一个满腮浓黑的胡须,眉间有着川字竖纹的中年男人,而我,病骨支离,头发枯焦,也不是当年的我了。

    他在我的小炕前坐了下来,细细地问了我诊脉、吃药的情况。

    话音一转,突然和暖地问我:“还记得最后一次在凭栏听涛见你,朕对你说过什么吗?”

    我凝神想了一会,点了一点头,回道:“记得。皇上好像是说,等回来再说。”

    “嗯。”他轻轻地肯定,然后又问:“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朕当年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恭谨地摇了摇头,轻声答道:“皇上的圣意,哪里是我们做奴婢的,敢妄加揣测的。”

    自将心意放在阿摩身上之后,关于他的父皇,正统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过眼云烟,不敢再想。

    “你还是如此知礼,一点都没有变。”

    给正统沏上了一杯儋州产的玉兰香片,他呷了一口,吟道:“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菊之落英。”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那里,柳枝低垂着金线一般的初绿,桃花也刚刚绽出一点粉红。他一直深深望着,仿佛可以望回自己的二十二岁,正统十三年去。

    “儿,当年北征瓦剌,朕对自己说,等朕凯旋而归,就请母后把你做为奖励,赏给朕。”

    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的心里,还是轻轻的颤抖起来,想不到自己当年,差点就做了一件奖品。

    “如今,朕已回銮宫中,也算一次凯旋,如果朕向母后请求,让她老人家把你赐给朕,儿你,愿意吗?”他温柔地向我征求意见。

    我跪向他的脚下,战战兢兢地回禀道:“皇上,奴婢无才无德,只怕伺奉不了陛下。”

    正统沉默了半天,缓缓地说:“以你对大明的功劳,封你为妃,也合情合理。再说,颂香是你的好姐妹,她自从失了孩子,精神一直不大好,有你陪着她,朕也可以放心些。”

    这次重回紫禁城,见到了颂香,才得知南宫的七年间,她已经跟了正统。虽然她比正统年长十三岁,可两人感情极好,一年多前,她还怀孕生了一位公主。只可惜早产,公主生下来先天不足,养到两三个月,还是夭折了。

    那时正统身在南宫,为了替颂香刚生下来的女儿求药,百般哀求御药房的管事太监廖官保,以堂堂太上皇的尊贵,也得不到女儿的续命药,复辟之后没几天,下旨将廖官保,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南宫七年幽禁的生涯,他受到的冷遇何止一件两件,夭折在南宫里的皇子公主也不止一位。可复辟以来,只杀过廖官保一人,可见,小公主的死,他心里的血泪,是多么深痛。

    我伏在地上,低头不语。颂香是我的好姐妹,我做不到,和她分享心爱之人。

    正统慢慢看出我的心意,他本来就是一位性格温和的君王,南宫的七年,让他透了世事冷暖,性格愈加的温柔敦厚,对我这样拼过性命救护阿摩的宫人,更是客气宽容。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暂时不愿意,朕也不勉强,容你慢慢考虑。如今你有什么心愿,告诉朕,朕来帮你实现。”

    我仰着脸,双泪交流,对他说道:“儿唯一的心愿,就是替崔琦报仇。其他的,只怕是无心再想了。”

    他默默地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临走时,丢下一句话:“报仇的事,容朕细细考虑。”

    晚上,正统身边的司礼太监黄顺送来一个锦盒,里面有两粒漆黑的药丸。他低声向我交待:“皇上说,你要想报仇,可以拿着这个到西苑去。”

    我知道,西苑里的“凭栏听涛”,住着从前的景泰,现在的王,正是他的一道命令,害死了崔琦。
………………………………

第一百二十章 逆旅行客·幻梦影

    我领了腰牌,后面跟着两个小太监,帮我一个端着锅子,一个提着食盒。缓缓走进了凭栏听涛。

    已经二月十九了,晴翠的天空澄沏透明,春光照上了枝头,到处都嫩嫩柔柔的黄绿色生机。

    这西苑里,心还停留在冰冷寒冬的,大概只有景泰和我两人。

    凭栏听涛由锦衣卫重兵把守,望着他们的红色锦衣,我的眼泪总要夺眶而出。

    验过腰牌,锦衣卫士打开一重重朱红色的门,将我迎进最深处的安澜轩。

    身后“吱呀”一声,又是重门落锁,正统对他这个唯一的弟弟,真是恨之入骨,将他一个人圈禁在这逼仄的院中。

    四面新砌的高墙,使得天空,也只有小小的一方。

    我轻轻地推开安澜轩朱红色的双交四菱花隔扇门,昏暗的屋子里,一股浓重的浊气迎面扑来。

    皱着眉头,静一静纷乱复杂的心绪,走近那一个,给自己带来无尽痛苦的男子。

    他睡在榻上,身上还盖着冬季里厚厚的丝绵被子,听见有人进来,一动都不动。

    屋里的桌椅,多宝陈设,已经被这囚禁的人,砸倒在地上,每走一步,都走在碎瓷片、断木头之上。

    他的愤怒,还可以出在这些家俱、瓷器身上,而我的愤怒,在此之前,只有隐忍。

    走近窗扉,揭开深黄色厚重的帷幕,古老的帝王之色退让于春光之后,阳光银银亮亮地照了进来,屋里有了一些生动之气,满地的残碎,不再那样阴怖地陈列,床榻上,露上绵被外面苍白的手臂上,一根根青色筋脉,开始隐隐搏动。

    他终于转过脸来,望向窗外的阳光,神情孤单。他的眼睛,在淡淡的日影中不容易看出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好像是在默想,或是恍神。

    一张瘦削、疲倦、孤独而不甘的脸,一个苍白清秀,看似毫无力气的男人。

    却在五十几天前,亲自向崔琦下了命令,要他去杀自己的侄子阿摩。

    将食盒和锅子摆到桌上,取出炭盒,添了几粒银炭,猩红的火光闪闪,锅子渐渐热了,里面的汤菜发出“嘟嘟”的沸腾之声。

    听说,正统在南宫七年,很少能吃上热菜,因此,这一个月来,景泰天天吃的,也是冰冷的食物。

    我斟酌半天,还是像当初一样向他行了礼,朝他唤道:“皇上,起来用膳吧。”

    他眼珠一轮,这才望向了我,一番打量之后,倒叫他撑着坐了起来,有些吃惊,声音低弱如风:“你是……”他又认真地分辨了一回,“……沂王身边的儿?”

    我向他点了一点头,说:“是的,皇上。”

    他阴恻恻地苦笑了一下:“你难道不晓得我已经不是皇上了?你是故意跑来,嘲讽我的?”

    “儿今天过来,先是感谢皇上两次施药之恩。特地备了一锅热的汤菜,用来报答。”

    将双袖轻挽,我热热地盛了一碗蛋饺、鱼丸、皮肚、鹑蛋烩的汤菜,一碗茉莉香米饭。

    他神色警惕地望了望饭菜,又望了望我。

    我举起筷子,坦坦荡荡地在汤菜里夹了一口吃了,又在碗中,尝了一小口。

    他思虑再三,终于决定相信我,下了床榻,在满地残碎的家俱中,找到一张还可以坐的椅子,坐到桌前,举箸而食。

    他吃饭的样子,和寻常的人没有什么两样,汤菜里面,有喜欢吃的,也是先挑着吃,不喜欢的,就一箸不伸。最后热热地拿汤拌了饭,饱饱地吃了两碗。

    离开乾清殿的景泰,怎么看,就是一个普通的文秀青年,可就是他,改变了我的人生,叫我还没来得及开始的幸福,戛然而止。

    那他呢?原本可以做一个富贵平静的闲散藩王,他的人生,又是谁改变的?

    我泪水微泛地问着自己:“杀死崔琦的,真的是他吗?”

    景泰吃饱了,推开碗筷,朝我微微笑道:“当年韩信落难,得漂母一饭,后来用千金做为报答。儿,你今天的一饭之恩,他日我若翻得了身,也会重重地报答你。”

    我冷冷地一笑:“陛下如今还能拿什么翻身?最倚重的于谦王文都已经在闹市中掉了脑袋,剩下的大臣个个见风使舵,争着上奏折,向紫禁城里的皇上表忠心都来不及!”

    “不会的!商辂呢?李贤呢?我对他们信任有加,他们不会背叛我!”

    我轻哼一声,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商辂上了奏折,说他曾经劝你再立阿摩为太子,是你一意孤行,执意要杀掉阿摩。至于李贤,他也上书朝廷,揭露你荒淫无道,宠幸妓女李惜儿。”

    “闭嘴!你给我闭嘴……”景泰突然爆发出狂躁郁怒,推倒了桌子,那些白底蓝花、精美细腻的碗碟瓷器,叮叮哐哐地跌碎在地上。

    “陛下还有什么呢?没有忠臣,没有子嗣。正月初十那天染了风寒,还要去天坛祭天,环顾四周,连一个亲近得可以替你去一趟天坛的子侄都没有,你是多么的孤独!只能硬撑着自己去,回来就病倒在床,你的总兵官石亨,赌你的病好不了了,就打开南宫大门,迎了正统皇帝……”

    在瓷器的碎裂声中,在桌椅的倒地中声,我依然平静地说出事情的真相,景泰自己深知,却不敢细细思量的真相。

    真相如刀,会割得他遍体鳞伤,在他的心头,割出血来。

    “朕要杀了你!”他更加地暴怒了,捡了一片尖利的瓷片,冲到我的面前,眼睛里满是深黑的晦黯,额角的青筋直跳,一手扼住我的脖子,一手将瓷片颤颤地抵上了我的喉咙。

    我静静地回望他逼近的,惨白色的脸,死并不可怕,有时,甚至是一种解脱。

    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逡巡几转,暴躁阴厉突然变回平静,眼中翻着墨黑的波涛,似有温柔,更多的却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

    “我不会杀你这样手无寸铁的女人。”他将那瓷片丢在了地上。

    “我身边的大臣,都看得出来,我做大明的皇帝,要比我那个面慈心软,分不清是非的哥哥,好上许多。景泰朝这七八年,朕多次抵御了瓦剌进犯,天下风调雨顺,年年丰收。朕这个皇帝当得,上不愧对祖宗,下不怍对黎民。可老天又一次愚弄了我,明明给了我机会,又夺了我的机会……”他低低喃喃地分辩,嘴里一会“朕”,一会“我”,也许,他也弄不清楚,那个叫景泰的皇帝,或者那个叫朱祁钰的王,哪一个,才是他自己。

    我心里起了一层悲悯,刚刚的话,他说的没错,这几年他治理的大明,百姓的日子确实好过,这也是他一意孤行,要废去阿摩的太子之位时,许多大臣,包括于谦王文都默默支持的原因。

    我想到了阿摩,于是,对他轻声说道:“皇上的位置,得之不正,如今失之不正,也是因果报应。”

    如果他不废去阿摩的太子之位,或者,在怀献太子朱见济过世后恢复阿摩的太子之位,正统的“南宫复辟”就没有合理的借口,他的皇位,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失去。

    更何况他还亲自下了命令,要杀掉阿摩,却想不到这几年阿摩在民间的声望很好,听说沂王被景泰追杀,派出的锦衣杀手都不忍心下手,只得自尽身亡。这样曲折传奇的故事,在坊间茶舍传颂,燃起了百姓血液里的正义,石亨他们,正是看清了民心所向,才赌上一把,帮助正统重夺帝位。

    景泰垂着头,沉默半天,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我摸了摸袖子的锦盒,心里却突然想起一直疑惑在心的一个谜团,也许景泰可以帮我解开,便将锦盒放回。

    “皇上,可以告诉儿,当年在乾清殿里,你为什么要替我算命?听说你一直在找有特殊八字的女子,是李惜儿吗?”我有些怯怯,不知道该不该问。

    “哼!”景泰冷冷地哼着,“那个李惜儿,是个假货!朕一定被他们骗了。”

    “要找的八字很神奇吗?”我记起金祥临死之前看我的眼神,还有他没头没脑地说我的八字福德深厚,不要做皇上妃子的叮咛。

    “嗯,朕是根据刘伯温留下的《推背图》,他推算出大明立国百年前后,会有一位女子,福德无边,宠冠后宫二十年,也保得大明二十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刘伯温的口诀里留下了‘天府’这两个关键的字,已酉年除夕之末,钦天监观察到南斗之中的天府大星,突然化成了一颗流星,向北京城的东南方向坠去。他们上报了父皇,认为《推背图》里提到的女子,应该降生在山东一带。”

    “父皇派人到山东一带悄悄查访,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女娃。直到宣德九年,天府星重新出现,正照在象征紫禁城的紫垣之台,钦天监向父皇通报,说是这个娃娃,应该来到了京城,或者,已经在皇宫里了,父皇在宫里到处察找,还是没有找到这个女娃。”

    “第二年父皇去世,大哥还小,大家就把这件事渐渐淡忘了。等朕登基,听到这个传说,终于在宫里查到两个人,一位是大哥的万宸妃,是已酉除夕生的,还有一个就是你,子时倒是对了,但日子不对,错了一天。”

    我心里慢慢清晰了一些,当年太后和金祥对我的生辰细细盘问,问来问去,也是为了找到这个特殊的女子。

    “难道大明的天下,没了这个女人就是不行?”我有些愤然,皇帝的心思,不放在勤力政事上,倒放在相信这样虚无缥缈的传说上。

    景泰的声音低弱而又冰冷地响起:“这样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皇帝而言,多宠幸一个女人,又有多大的困难!”

    女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纵情声乐的工具,生育子女的工具,甚至是保佑他可以稳稳当当地做二十年皇帝的工具!

    我的心里,又愤怒又悲恸,难怪金祥会要我离开这没有人情的皇宫,到宫外过平凡而正常的日子。

    眼泪如散落的珠串一样又急又重地落下,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我想嫁的那个人了。

    我的眼泪,却激出景泰眼里,一堆阴郁思忖的火焰,他突然跑到我的面前,扳住我的双肩,似一种尖啸如山谷寒风的声音高喊起来:“朕怎么没有想到呢,兴许要找的就是你!朕把整个皇宫都翻遍了,也只有你的时辰最接近!为什么不可能是你,为什么不可能是你!朕真是太愚蠢啦!”

    我推开他的手臂,却发现他眼里阴蓝的火焰,烧得越来越旺,苍白的脸上,突然涌出激动的红色。

    “儿,做朕的妃子吧,朕一定好好宠你,让你做贵妃,不!皇贵妃,不,不,皇后!你做了皇后,朕就又是皇帝了,朕就又有了二十年江山社稷!”

    他一边疯狂地摇着我,一边高喊起来,瘦弱的身体里,突然生出了好些力气,叫我的挣扎,变得细弱无助。

    这时的景泰,就是一个只记得皇位的疯子。

    他用力将我推倒在榻上,像只猛兽一般扑倒在我身上,无论我如何搏斗挣扎都被他死死地扣住了双手,我本来就是病后之躯,几次挣扎倒让我气喘吁吁,最后身子变得绵软无力。

    他也是气息急促,额上起了细细的汗珠,一面喘,一面问我:“做朕的皇后不好吗?”

    我喘息了半天,朝他啐去:“做你的皇后?那只有痛苦!你知不知道,你的皇后杭凌霄,心里一直想着其他的男人!”

    他郁怒到极点,劈面给我的一掌,叫道:“不会的!朕怎么可能这么失败!”

    他发了狂似地扼住我的喉咙,将我扼得发昏,一时意识模糊,软倒在了床榻之上。

    榻上墨蓝色的锦被凌乱如波涛,我眼看就要溺死在这暴风剧浪之中。

    身体一道陌生的钝痛,我惊叫一声,哭着用力推开了压在身上的人,他身子轻飘飘的,重重地撞上了床榻一角。

    景泰上衣散乱,可眼神却恢复了一片冷冷的清明。

    “朕再失败,也不能做这样禽兽之事。”他坐回榻边,伸手将我胸前扯开的衣襟轻轻掩上。

    景泰坐在床沿,系着自己白色衣襟上的带子,望着犹自又喘又泣的我,低声地道歉:“儿,我不应该欺负你,是我错了。”

    他整了一整自己的衣衫,淡淡地问道:“你这一趟来,应该不是单单送一餐饭这样简单吧!我的哥哥,又要对我做些什么?”

    我撑起身子,慢慢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袄裙,心里起伏未定,却在犹豫,怎样才能告诉他真相。

    终于平静下来,向着景泰躬身一礼,说道:“陛下只想着吴太妃,还有两个小女儿,该怎么做,就知道了。”

    他点了一点头,平静淡然地说道:“我当初要像他现在这样狠,就不会有今天了。”

    景泰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没有脱离平常人的自私狭隘,却又不像某些帝王的狠毒那李世民可以为了皇位弑兄杀弟,赵惠文王也可以活活饿死自己的父亲赵武灵王,他的曾祖父永乐皇帝,可以活活烧死自己的侄子建文帝。

    他留着正统的命,留着阿摩的命,到了最后时刻,才下了杀掉阿摩的命令。但是,阿摩还有四个弟弟呢,每一个都可以继承皇位,他杀得干净吗?

    从这一点来讲,他不是一个好君王,他只是一个有着妇人之仁的普通人。

    他的哥哥正统,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锦盒里两粒小小的药丸,不过黄豆那样大,他端详了半天,最后凄然一笑:“自打到了西苑,就盼着这一天,死……对我来说,只是解脱,并不痛苦。请你告诉我那个哥哥,一定要善待我的母亲。”

    我向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淡然地将那两粒药丸放入口中。

    “儿,你出去吧。我不想叫你看到我难看的死相。”轻如微风的声音,却叫我起了一阵悲悯。

    “就让儿陪着陛下吧,这样的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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