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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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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远瞪大了双眼,好像不认识我似的,芸薇也微微侧头,有一些动容。
“他们能在皇帝的择后典礼上做手脚,背后一定有很重要的人在支持。恐怕这样的势力,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扳不倒他们!”
“嗯,我现在,连他们究竟具体是谁,都不清楚。”
“那儿你,连对头是谁都不知道,进宫找谁报仇?”芸薇也分外关心,过来插嘴道。
“找到他们是谁,并不困难,如何除掉他们,才会是一道难题。我若是逃跑,这一辈子,就休想知道答案,也休想为自己报仇了。”我向着芸薇,微微笑道。
钟声远神情忧郁凝重,对我的计划并不赞成,紧簇着深黑的双眉,在默默地长吁短叹。
我转脸向他,说道:“能不能回到紫禁城,也不由我说了算。我还得请声远你帮忙。你是翰林侍读,身上有进入宫中的牙牌。请你安排一人,最好是个女子,穿了我刚刚脱下的宫装,冒充宫女,将一件东西,送到长乐宫青春殿去,交给顺太妃。下面的事,就要看她办的如何了。”
我向钟声远要了剪刀,剪下我的一缕青丝。和那条白绫一起,交给他,说:“请颂香将这两样东西,交给皇上,就说,儿和他,今生永别了。”
明明要回到宫里,却拿上青丝白绫,说是永别,我是在赌,成化的心,没有这么快,会放下我。
我不是招惹是非的人,三十年宫中生涯,人也谨慎小心。可若把我当成懦弱的人,以为可以放在砧板上,任凭他们鱼肉,那就大错特错了。
芸薇思考了一会,低声怯语地问着丈夫和我:“你们看,我来扮那个宫女,可以吗?”
钟声远又是一番惊讶,想不到足不出户,看起来怯弱无用的妻子,竟然自愿牵涉到宫廷的纷争之中。
我望向钟声远,笑道:“我觉得姐姐行,但最后的主意,还是要声远来拿。”
钟声远沉默不语,围屋走了几匝,眼中忧伤成海,慢慢溢到脸上,身上……
“如果这两样东西,送了进去,还是石沉大海,那儿你,准备怎么办?”他问我。
“若是那样,我就再无想法。会听从你的安排,到金陵或是更远的南方,都行。”我认真地向他承诺。
他的眼底,闪出几星光彩,就像流星划破黑夜。
终于点头。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荒烟漫草·一间房
芸薇穿着熨干的淡黄色官装,由我帮她梳了两只丫髻,稍稍装饰了。远远地看着,只要不开口,很像在宫中多年的一位普通宫女。
画了从东安门经东华门去往长乐宫的路线,也略略教了在宫内行走时要用到的礼仪。芸薇跳上了全伯备好的马车,和钟声远一起,前往紫禁城。钟声远只能将她送到乾清门一侧东路角门,再往里走,就是后宫禁地,外臣,非诏不得入内。
最里面的一条笔直的宫路,就要芸薇自己一个人,闯一闯了。
钟声远还是担心宫里的人会找了过来,暗暗地叫了那个姜大嫂,陪着我一起,到他隔了一条胡同的书斋去,在我们进门以后,亲自拿钥匙锁上了门,在外人看来,里面就好像没有人一般。
他把钥匙放回袖内,这才放心离开,似乎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地锁在他的身边。
烟雨黄昏,我撑着淡蓝色的油纸雨伞,走进钟声远漫草荒烟般的书斋。
很难想像,就在离紫禁城不远的地方,四周都繁华精美的院落,可这书斋,就像没有人打理一般蓑草迷离。
弯弯的石径,零落着春天掉落的花瓣和树叶,它们已经变成棕褐,却又被雨洗得清亮,倒似有了另一样的生命,软鞋轻踏,层叠的树叶花瓣微微硌脚,仿佛在提醒我,它们也是生命,它们也曾来过。
庭院里,除了弯弯如迷径的小道,没有什么装饰,几株高大的古树,随意地迎着斑驳成灰白色的院墙而列生,青绿色的藤萝,又自树上披垂,苔痕点点,在苍老的树干上,染出点点石绿。
庭院中剩下的地方,种满了碧桃树,初夏时节,叶稠荫翠,枝桠上面,已经接了枣子大小的许多小毛桃。而桃树之下,都是自由自在生长着的遍地杂乱的芒草,因为没有人管,它们反而生机勃勃,有的,已经长至齐腰这样高了,正在吐着白色的芒穗。
若看见这形似荒芜的园子,便以为钟声远的书斋也是东歪西倒,那就错了,庭院的深处,一座五开的平房小屋精整光洁,就如新造的一般,一尘不染。
小屋之前,有两株高大的苦楝树,在这个时候,开了一树丰美而又柔和的花簇,粉紫的花簇在灰绿的叶丛之中开得满满,远远地眺望,几乎不能相信,这苦楝树能够开得这样地疯狂又这样地温柔。
鼻端萦绕着苦楝特有的清苦芳香,我的心,惊跳了一下,沉入深深的疚痛之中。
有些花,有些树,一直就在那里,看似寻常,看似并没有在你的生命里。
但它的坚守,终会有一天,叫你在迷烟凄雨里省悟三生,原来它一直都在,带着它特有的华美与庄严,令你无法忽视,令你暗自动容。
姜大嫂为我打开了书斋的门,推门而进,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这淡而幽微的香气,叫人安心舒适的香气,像绝了钟声远。
小屋安静而又昏暗,姜大嫂拿着灯杆取火,很快就一室通明。
原来,钟声远的书斋,叫做“万德书屋”。的确,里面的书,占了大半个屋子,却被主人收藏得整整齐齐,纤尘不染。那白匾墨字的“万德书屋”,就悬在累累书籍之上。
“儿,你的那一个字,是什么意思?”当年有人逗着五六岁的我。
“孙太后说过,那字,原是生在菩萨的胸口,是一个吉祥万德的符号!”我童声朗朗,稚气地答道。
“瞧你这个鬼灵精,小嘴真会说话……”那人笑嘻嘻的。
今天,这“万德”两个字,看得我眼底发热,我的一生,哪里能和这吉祥万德字眼连在一起!
万德书屋的东厢却收拾得像娟秀少女的闺房,东西少而精雅,窗棂处半旧的青色布帘,宽大简雅的罗汉榻,小方桌下几张随意放着的小小方杌,叫我好生眼熟。
姜大嫂为我送上一碗煎药,说是老爷的吩咐,喝了可以消掉喉头的肿痛。
我坐在小方桌前,一面喝药,一面四下打量。角落里放着脸盆的盆架,一只脚短了一些,拿瓦块垫着。
眼睛开始湿润,罗汉榻边悬着的竖条幅,上面写的字,是钟声远的清雅的墨字:“昨日种种,皆成今我。莫多思量,更莫哀;从今往后,怎么收获,怎么栽。”
泪水纷落,这东厢里的家俱,都是我当年在沂王府用过的,那件条幅,应该是钟声远重写过了,装裱起来挂的。
从未见过,这世上,还有如此钟情的男子,把一颗心,放在我身上,整整十一年。
我拒绝过无数次的这个人,他的心,就像……
突然明白了外面的园子,碧桃树下的离离芒草,那就是钟声远的心呢,不灌不溉,由着它自生,却无法让它自灭,初春时灼灼的桃花,在他心里,代表着我,当年的一曲春风,深种心田。
儿,你是不是又做错了,放着这样一个爱你至深的男人不要,偏着要回去报仇?
明灭的黄昏里,我的心,又一次静不下来。
生命里每一道岔口都隐含杀机,每一个转折都自成祸福。是对是错,由谁去判断呢……
姜大嫂捧着油布包的东西交给我,是我原来身上的那件湖灰色满绣折枝兰花抹胸。我想了一想,请姜大嫂帮着我换了。那鸳鸯戏水的图案,今天看着,实在是刺眼,系在我的身上,比打我几个嘴巴还叫我羞愤难当。
姜大嫂将银链在腰后抽紧,扣在纤合中的腰肢上,不由自主地赞叹道:“姑娘的后背,是天天拿牛乳洗的吗?这样又白又嫩的!”
她是好心,为了说笑,想让钟府里的客人,可以展颜一笑,可是那位客人听了,黯然泪下。
世事无常,刚刚让她笑叹的肌肤,几个时辰前差一点,就变成了冰冷的躯体,每想到这里,都叫我的心,寒上一遍,复仇的决心,增了一分。
雨声潺潺,静湿的园子里,唯有雨声潺潺。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寒雨潺潺·血字锦
夜已深沉,雨却越下越大。
钟声远已经回来多时了,黄昏里时候的雨,叫宫中门禁放得很松,芸薇顺利地混了进去,找到青春殿,将我的两件东西,交给了颂香。
芸薇悄悄告诉我:“为了你的事,太妃眼睛都哭肿了,看到你的东西,知道你还平安,又是高兴。她说,让你放心,她马上就想办法,把东西递到乾清宫去。”
我敛衽为礼,深深谢了钟声远和芸薇。
可是,又过了两个时辰,眼看就要交上子时(晚上十一点),这万德书屋,还是一灯荧然,安静得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
事关隐秘,钟声远把姜大嫂也遣开了,寂寂的园中,只有我一个人。
拿了芸薇的黄杨木梳,坐在桌前,细细地通着头发,长发黑柔如瀑,沁着幽幽兰花的芳蔼,为了今夜的成败,我打开了兰花清露的瓶盖,让自己周身上下,都漫出清幽的兰香。
兰是王者之花,君子之花,贞洁之花。
我要用这幽兰之香,洗净世人泼在我身上的污浊之水。我在今天失败,也要在今天反转,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突然一阵急雨轰然,雨如水瀑倾泻而下,在这夜里,现出雾霭般的烟白,将这间万德书屋,隔成了独绝的世界。
小屋的门,訇的被一撞而开,我的心猛地提到喉间,随即又摔碎在地上。
虽然黑披风黑雨帽,但身上已是湿透,一道道涓涓水流,顺着他急剧起伏的胸膛向下流淌,在地面汇成一潭,雨帽的遮挡,让整张脸都浸在暗中,唯有两道精闪的光芒,自一进门,就停留在我的身上。
仿佛隔绝过千山万水,隔绝过几生几世。当初的软语温言,爱恋关怀,已碎成砂粒被狂风吹走,现在留下的,是无法弥补的伤痛。
眼泪夺眶而出,正欲拜倒,却被他一把紧紧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泪眼相看,他的脸上,是一脸的雨水,还是一脸的泪水,我分不清楚,可他的眼睛满是苦楚绝望痛悔,双眼红肿,分明痛哭已久。
他的眼泪,是为我而流吗?
是的,是的。他的哽咽,就响在,我的耳边。
门外黑暗中的无名卫士,轻轻地掩紧了门扉,在哗哗的雨声中,万德书屋,再一次成为独绝的世界。
他低鸣的哽咽,越来越急,最后变成无法抑止的恸哭。
“万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他的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地说着抱歉的话,泣不成声。
他流下的泪水,身上的雨水,洇湿了我的肩背,衣襟,脸上的泪痕,也将我鬓边的青丝湿成寸寸缕缕。
帝王的眼泪,少年的眼泪,绝望的眼泪,追悔的眼泪……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么失态地痛哭,即使在他父皇的丧礼上,他的眼泪,也是节制和优美的,该流就流,该止便止。
可他现在,几乎伏到在我的怀里,已经是毫不掩饰地流泪痛哭,我撑不住他的重量,两个人缠抱着,跪倒在地上。
“万姐,你恨我吗?朕……我……差一点就杀死你了……我竟然没有去救你……没有去救你!张敏喊着找我的时候,我竟然不肯开门……我……原谅不了自己!”成化仰面流泪,一下一下,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我在他湿漉漉的肩上流泪:“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一声奴婢,一声皇上,我和成化之间,有着鸿沟万丈,里面有深不见底的寒。
他扶起我,一边哭,一边惊道:“万姐,你不是什么奴婢,你是我的妻……”他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脸上突然现出痛到骨髓里的绝望,他省悟了,他的妻子,已然不会是我,而是那位叫做吴繁英的姑娘。
他的目光,瞥见了我颌下那道缢出的紫痕,更是惊痛得浑身发颤,伸出的手指,都不敢触碰一下那道伤痕。眼泪滂沱一样涌出,深深地追悔:“对不起,我那个时候嫉妒得失了理智,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又羞又愧,要快些逃回去乾清殿去……”
少年皇帝的自尊与慌乱,是那些人捏准事件的关键,一击成功。
我为他解下湿湿的,贴在身上的披风雨帽,里面的明黄色龙袍也是透湿。回眸瞥见小屋门边的地上,有一大包油布包好的包裹,打开一看,是一整套成化的衣裳,从折叠衣服的方式上看,好像还是丹凤备下的。
我替成化宽去了湿漉漉的外衣,又跪着为他解靴子,他坐在桌前,一直凝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分明有着心事,却迟疑着说不出口。
“皇上,是不是有话,想对奴婢说?”我用毛巾,为他擦干冰冷的脚。能叫成化冒着倾盆大雨,夤夜赶来见我,他对我的情,不是不深,只是一切,都和原来想的,不一样了。
犹豫,脸红,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成化俯身拉起我的手:“万姐,在来的路上,朕想通了,就算你不是完璧,没有关系,朕愿意要你……”他长长地叹息,声音低沉到微不可闻:“可朕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崔琦还是王纶?”
我心里的血,全涌上了脸,心中只剩钝钝的痛。他至今还是认为,我已经失去贞洁,不但这样,又做出欺瞒的事情,有意遮盖自己的不贞,他那皇家的体面,是被我毁去的。
仰脸望向他,一颗眼泪缓缓流下,晶莹地停在腮边:“奴婢的清白,除了一死,没有办法自证。如今,”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抛向他,“如今,想请皇上,帮我证一证清白!”
成化愣住了,沉凝着盯住我看,想了一想,方才明白我所说的请他证明的含义,一时脸上又胀得通红,迟疑着不能言语。
我站起来,伸手抽开腰封上的丝绦,紫色的长衫衣襟轻垂。
一阵幽香,湖灰色的裹胸下,我的胸膛起伏不平,借来的丝绸小,也遮不住双腿玲珑的曲线。从来没有这样站在成化面前,他的脸,顿时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眼睛慌慌张张,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纤细白皙的脚踝从落在地上的紫色衣衫里跨出,我将后背转向成化,轻轻说道:“请皇上帮奴婢解一下银链。”
他坐在方杌上一动不动,我只能听到他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转脸牵住他的右手,放到我腰肢银链搭扣的地方,轻轻唤他:“阿摩!”
他的手心,变得滚烫出汗,湿湿得,贴在了我的后背。
本来很好解的银链,他笨手笨脚地解了半天,重重的鼻息,微微的气喘,几乎烫在我的身上。
“万姐!”成化猛然站起来,将我圈进他的怀中,滚热的胸膛,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
他已经不能自已,笨拙地将我推倒在罗汉榻上。
不是爱,也不是感恩,而是复仇,其实是我,把他推上了床榻。
没有喁喁情话,没有喃喃低语,只有一点点痛苦的喘息,我紧紧地闭上双眼,不敢去看他眸子里那一个难堪的自己。
当我要的那道锐利的撕|裂之痛如期而至,不由得泪水涟涟,一串一串,滑向枕边。成化就在我的眼泪中,完成了他自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当白色的绢帕上现出淋漓的血红,我也完成了从女人到妇人的转变。
成化手里握着绢帕,看着到这触目惊心的血色,终于知道我的泪水里含满了冤屈。暴雨的夜里,他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紧紧地握着这枚染血的绢帕。
他白皙的手上,凸起的青色的筋脉,一直在隐隐地跳动。
他的面容,深沉端凝,似乎恢复了平日的平和沉默。唯有深黑的眼际,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我没有说一个字的冤枉,没有为自己分辨任何话,只用了一个仪式,就叫他知道了,是一场阴谋,毁掉了我。
无声胜有声的力量,他自己领悟痛悔的力量,都是我复仇的武器。
听着和着雨声,传过来的梆子声,我披衣而起,对成化说道:“皇上,已到寅时,快请回宫,没多久就要上早朝了。”
“朕离宫前已经交待了,雨大路滑,免去了今天的早朝。”成化指一指自己的眼睛,“朕这样肿着,也不好见人。”
其实是自己不想见到大臣,倒落个体恤下属的好名声,一但世事被看穿,真是索然无味。
他翻身上榻,将我紧紧地拥住,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来:“我犯了最愚蠢的一个错误,就是没有相信你。”
我心虽寒,也知道他的错,不是故意犯下的。只是,有很多事情知道错了,是可以改的,可是,还有很多事情,错了便改不了了,只要错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这个错,是他欠我一辈子的。
内心也了悟清醒,但是戏已开场,总是要一招一式地唱下去,于是,让自己流下眼泪,试图再一次打湿帝王的心。
“奴婢心愿已了,明天就动身南下,皇上,以后的日子,奴婢会吃斋念佛,恳请上苍保佑皇上年年平安如意。”
听完我的言语,成化的身体,起了一阵悲凉的震颤。
“万…………儿,”他急得有些结舌,“我们已经是夫妻……你干嘛还要走?”
我的手,抵上他的胸膛,微微推开一些距离,悲凉地低语:“皇上,你已经有了一位贤德的皇后,两位温柔的妃子,奴婢却只是,一个被赐了三尺白绫的宫女!”
“不!我没有!”他痛苦地低叫着,流下眼泪,肝肠寸断。“儿,我只有你,我只要你。”
“奴婢还有什么脸可以回去,皇上还是忘了奴婢吧!”我一步一步地,欲进还退。
“你若离开我,我也不想当这个皇帝了……就……剃了头发,当和尚去!”
我忙伸手上去,握住他的嘴,替他擦了眼泪,带泪微笑地说:“阿摩,君无戏言,这样的话,岂是可以混说的?!”
他眼中闪闪,握紧我的双臂,认真地说道:“不许走!”
拿着江山社稷、天下至尊的皇位发誓,我的分量,哼哼,当真不轻。
下了一夜的雨,渐渐止住,我为成化换好红色的龙纹长袍,戴好官帽。
他细细叮咛:“不许走!等着朕接你回宫。”
我忍着惆怅,向他微笑:“马骑得慢一些,小心吹了风!”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惆怅梦月·离别意
成化走了一天。
这一天,应该是向天下臣民颁布立后诏书的日子,宣布锦衣卫都督同知吴俊的长女吴繁英通过甄选,即将册立为成化皇后的喜讯。可是,诏书没有发出,而成化接我回宫的许诺,也没有做到。
第二天,同样没有诏书,也没有回宫的轿銮。
第三天、第四天……
虽然成化的手上,握有染了我元红的绢帕,但他总不能张了皇榜公之于众吧,天下悠悠众口,无论事后如何解释,已经没有办法澄清我的清白。我的贞洁,只有成化,和陷害我的那几个人,心里清楚,当初设计陷害我的人,几乎每一步都算得狠辣到位。
芸薇每天都过来看我,陪我闲话,她小心翼翼,一脸敬重恭谨。我笑道:“姐姐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这么多的虚礼。”
她掩着口,一声低呼:“如今你已经是娘娘,我哪里再敢当得了姐姐这样的称呼!”
我放下烫衣用的熨斗,拉了她的手,笑道:“姐姐如果不嫌妹妹粗笨,就认我做个妹子,也好叫我,有个姐姐!”
她贤惠地笑道:“那是姐姐高攀了,能有娘娘这样的妹妹!”
她比我大几个月,我叫她一声姐姐,她叫我一声妹妹,再合适不过了。
她很贤惠,将钟声远视为天,只要钟声远开口,没有不遵从的道理。但她也是灵慧的,万德书屋里的陈设,与我的渊缘;孝恭太后曾经将我赐给钟声远为妻的事,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早就明了,但是,她从来没有提及,甚至,有时触到钟声远望向我的复杂眼神,她也是小心翼翼地让开,就当没有看见。
她对钟声远的爱,深沉如海,宽厚如海,不仅爱他,还爱他所爱的人。
认了芸薇做姐姐,芸薇就回去备下一桌子金陵的菜肴,请我喝姐妹酒。
身上别无长物,只好将手腕上的两对镯子取下来,用红绸包好,带在身上。
到了钟家内堂,见到钟声远的三个孩子。十四岁的欢哥,大名叫做钟子回,温文有礼,几乎就是钟声远的翻版,五岁的老二明哥钟子由,胖乎乎的,长得很像芸薇。而抱在手里,一岁多的阿桃,粉嘟嘟的小脸,黑亮亮的眼睛,我一见就喜欢,一直抱在手上,丢不下来。
拿出我的礼物,两个大的,一人一只纯金绞丝镯子,另外一对攒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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