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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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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一边深思,一边打量着我,突然提高了些声音,生气地斥责道:“万氏!你在东宫里也这么轻狂,鬓发不整就伺候?!”
我吓得赶紧跪下:“禀告皇上,婢不敢。婢不过是刚刚和人有些争执,弄乱了发髻,正要回宫梳理,刚好遇上了苏公公。听说是皇上急召,婢不敢耽误,只好马上过来了,鬓发不整,实是无心之过。”
景泰从鼻里轻哼一声:“口齿甚是伶俐,理由也会找。还好,尚有些敬畏之心,是孙后宫里调教过的。”又转向宋轸,冷冷地问他:“你是怎么管的,宫内还会有吵架那样的事?”
宋轸连忙称罪:“打她的就是跪在宫门口的宫女樊颂香。”
景泰转脸问我:“她干嘛要打你?”
我赶紧伏回答:“是婢先骂她糊涂,她才打的我。”景泰走到一边书案后的龙椅上坐下,吩咐宋轸道:“你去宣玉皇宫的道士成隆昌、李承宇过来。”
宋轸转身出门,景泰继续问我:“你为什么要说那个宫女糊涂?”
我定定神,将自己匆忙之间打好的腹稿慢慢道出:“我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知对不对我对她说:当今皇上是圣明之君,最知道亲亲仁爱的道理,上皇是亲哥哥,自然会照顾好。你要去伺候上皇,只要好好地一级一级禀告了,本来就没有不许的道理,根本不用在承乾宫外跪上天。如今,你这一跪,倒让皇上不好办了。”
景泰轻轻一笑,声音没那么冷了,问我:“你知道朕的难处?”
“婢只是乱猜,皇上许了她,大家自然颂扬皇上仁恕,有容人之量。可以后宫里有什么事,总不能都到乾清宫前面一跪,把皇上当最最慈悲的西天佛祖那样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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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皇上依然面无表情,可声音里有些笑音儿:“你倒是会给朕带高帽儿!”他看着我,微微沉思,那眼神空洞冷乏,把自己的情绪收得牢牢的。“你是想让朕就这么饶了她,逐了她的心愿?”
我想着宫里的传闻,说景泰的性情起伏不定,往往前一刻风平浪静,后一刻就雷霆万钧,在他身边挨打受罚的宫人数不胜数。心里哪敢大意,连忙伏下身,颤颤地回道:“皇上仁爱圣明,婢可不敢揣测圣意。”
听了我的话,他似乎还算满意。从椅上走过来就伸手拉起我,他的手指柔软冰冷,倒把我惊了一吓,没有想到,天下至圣至阳的皇上,他的手,会如同女人般的细滑阴凉。
他也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只不过那眼神,看不出什么感情,好像我不过是个物件儿,而他,只不过是正在研究这个物件似的。他伸手穿过我肩旁的黑发,然后慢慢儿滑了下来,又按了一下我的左颊,我痛得一缩,原来颂香那一巴掌,打得真是用力,我的脸,都被她打肿了。
“痛啊?”他渐渐有了一点点关切的情绪。
我向他点点头,他眼里有几颗星闪过。
“听说你是正月初一的生日?”他低如寒风的声音继续淡淡的。
“是的。庚戌年正月初一的生日。”我想到爹爹和孙后的叮嘱,小心翼翼地答道,心里暗暗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生日又被景泰惦记着了。
“庚戌年?不是己酉年?”景泰的声音突然变了,多了一丝丝疑惑。
“回禀皇上,婢的确属狗。”
景泰听完我的回话后便不再言语,对着画屏沉吟半天,又走回书案边坐下,看起了奏章,再不理我。而我,依然紧张地站着,浑身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宋轸引了两位道士进来,我稍稍抬头一望,原来是宫里的道观玉皇观里占筮摸骨的道人。
成隆昌、李承宇两人向景泰行过礼后,皇上就命他们为我打卦和看相摸骨。这两位问了我生辰八字,又令我站好,在我手上、脚上盖上白绢,揉揉捏捏,口里叽叽呜呜念着口诀。这期间,景泰一直低头看着奏章,仿佛与他无关似的。两个道士捣鼓了半天,才向景泰许许回奏:“启禀皇上,这位女相貌普通,骨骼平常,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按照庚戌年正月初一时的八字推断,万万变不成凤凰上枝头,也只不过是一只凡鸟。照她的大运看,起码得有十年波折磨难,方才渐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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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我将的衣包交给紫凤捧着,对几个贴身伺候的监说:“你们就先走吧。你们年轻走得快,我腿脚跟不上你们。只要像平日里一般伺候就可以,我要提醒的还是那七字经:‘少听少说少操心’你们记着。”
又对青鸾叮嘱:“青鸾,你尽心照顾好小厨房,要保证随时要,都有热腾腾的汤饭。”青鸾向我点点头:“知道了,万姊姊,已经按你交待的备好了。”
这边,张敏走到我身旁,低声而简短地对我说道:“我留了董进范宝两个,值守东宫。”我回头看看他,他也不怵我,摆出一副其正经、大公无私的样。我不便表示反对来驳他面,只好答道:“不错,宫里是要留几个老成的看着才好。”可想到他就这么心计得逞,又忍不住为董进范宝两人抱屈。他们是从幼时就开始服侍的老人了,可自张敏管了东宫后,他们连的面都难得见到,如今还要被这般排斥。
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要出行的队伍,对张敏说道:“光董进范宝两个值守怕是不够,总得再留一个,帮照顾肥猫儿。”我顺手点了张敏心爱的徒弟全能,“小全,你留下吧。千万小心,天冷,别让肥猫儿跑出去冻着了。”
全能正兴兴头头地打算在新皇面前捞些好处,以后好在其他监面前炫耀,一听到我这般吩咐,脸色顿时像霜打的茄,蔫了。董进和范宝两人倒是偷偷一笑,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张敏也不好驳了我的安排,我俩眼神一对,双双会心,他对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我笼着手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们是越走越快,而我,却是越行越慢,渐渐地和队伍拉大了距离。
一但登基,天下改元,按照旧例,会放一批前朝宫女出宫以示盛德。一般宫女年在二十五岁以上的都有机会,像我这样,入宫十年,经历四朝的老人,只要愿意出宫,没有会拦着的。虽然很少在外人面前露过口风说自己想出宫,但只要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不放弃……看着身边嵯峨的宫庑,高耸的檐阿,红墙绿殿,不久之后都将抛在身后,自己并不会有几多留念。
但是,“真的丢得下阿摩吗?他会不会也不舍得我?”我在心里慢慢揣想着,眼里又是湿润得滑出泪滴,仿佛自己这次过去,不是见阿摩,倒是和他做今生的告别似的。
想想终是恻然,阿摩总是要长大,总要离开我的双手,他如今就要担起大明朝的江山了,接着还要娶皇后,纳妃嫔生儿育女……离开我是必然的过程。虽然为这一天已经反复思量,但是,它终于到来的时候,千万种不舍的情绪还是在我心海里占据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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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张敏在前面回了几次头,发现我成心不跟上队伍,就倒过头向我走来。
“在想什么呢?”他温和地问我。他是个四十出头的清瘦高个,平时总是惜字如金,不苟言笑。背着旁人的时候,张敏对我并不赖,有时还让人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兄长。可宫里的那些鸡零狗碎,抢势争权的手段,他在我面前,一样也没有少用过。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皇上春秋鼎盛,一下宾天,心里受不了。”我为自己掩饰着,因为眼角有泪,张敏也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现在并不是难过的时候。”张敏望向我,“你下面的,都是好。即了位,多半会封你为奉圣夫人,那至少也是二外命妇。你若想开口为父兄求个一官半职,皇上也应该可以答应。你自己有这么好的出,用不着留在宫里,和人对食。”
我默不作声,知道他这一番话,是针对王纶而言的。看来他也想和王纶争一争司礼监监之位,巴不得我不要掺和进来。
他一直望着我,大概我不给他一句话,他是不会放心的。
“我们做宫人的,什么时候都是听别人的安排。如果皇后贵妃让我出宫,我求之不得。至于我的父兄,我也只求他们平安日,做不做官,想也没有想过。”我这个答案,张敏听了后,可以放心睡觉了吧。
张敏听后,真的舒了口气,知道我不会是他的障碍,对我说话的神色也变得轻松:“其实整个宫里,都知道你对的功劳。说实话,若你和我一般,是监的身份,我是万万不敢和你争的,司礼监领监的位置只有你能做。”
我真不愿意去想,皇上龙驭上宾之际,大家关心的,不过是权力的潜替,官位的得失。难怪历朝历代的皇帝都称孤道寡,他们也是深知,没有几人会真正关心他们,普天之下,大家关注的,只不过皇帝所代表的权势而已。一但皇上成了弃,或者成了先皇,他的那杯茶,凉得比谁都快。
这时,身边有轿辇纷纷经过,向宫内匆匆而行,见是妃嫔们的仪仗,我们都停下来,恭恭敬敬地避让。张敏低着声音说:“皇上身边没有皇的妃嫔总有十来个吧……再过几天,怕是要见不着了。”又低头看着我:“顺妃……那边,要我帮着说话吗?到时候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也不枉你们好了一场。”我默默深思,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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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我按了按不停跳动的右眼,将手中的热茶递给坐着的阿摩,低声问他:“肚饿了吗?已经准备好汤饭,殿下想吃,马上就得。”
他接了茶一饮而尽,却神色然地对我说:“我不饿,一点都吃不下。”然后双目一闭,泪水蜿蜓,直落腮边:“万姐,父皇就这样走了!我还没有好好尽孝,他就狠心丢下我,走掉了!”
我也泪洒衣襟,少不得陪着他垂了半天眼泪。一直烦心着王纶张敏说过殉葬的话语,便想起来着急地问阿摩:“皇上对顺妃她们有什么交待吗?”
阿摩点点头,低声答道:“父皇真是圣君,临终前嘱咐我,从他开始,往后都不许后妃殉葬,要好好对待她们。”他抬起头,流着泪悲伤地看着我,“对顺妃,父皇还有另外的嘱托。”
我拿绢轻轻拭擦阿摩的眼泪,从袖里取出一盒香膏,帮他在眼下面颊上擦了一层,一会再流泪脸也不会皴裂了。阿摩不问我在做什么,由着我摆弄他,自己暗自神伤。“是什么?能告诉我吗?”我问他。
“父皇说,顺妃是他最不舍的,一定要我像孝敬母后母妃那样孝敬她。等顺妃年后,也要用刘惠妃那样的奠仪,尊四个字的谥号。而且……父皇还要顺妃葬在自己身边,死后同穴。”
我听着阿摩的字字陈述,心潮起伏翻涌,早已哭得呜呜咽咽。心里真是被皇上感动至,当初颂香出于义愤的一举,进入南宫伺奉上皇,竟然为她带来一位如此深情厚意的皇帝丈夫,不但为她废除了用过六代皇帝的大明后妃殉葬制,还要为她逾制同穴安葬。我的心底,难过伤心感动之中,突然有些高兴:“颂香呀颂香,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阿摩见我哭得伤心,就拉起我的手,对我说:“父皇还交待,让我在他日之后,就举行册立后妃的仪式。”我止住哭泣,一边用手绢擦着眼泪,一面点头:“你那时已经是皇帝,总不能中宫无人。听说钱皇后和周贵妃已经选好了人选,你成了亲,就真的成为大人了。”
离开阿摩的时刻在不断地逼近,我又一番心痛。原来,舍不得就是舍不得,我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自己的眼泪,只好让它们翻江倒海似的涌出眼眶。
阿摩站起来,伸过手为我拭着滚滚热泪,他眼里的苦涩同情,更让我泪海翻涌,右眼更是跳个不停。
他突然将声音压得低,低到也只有近前的我才能听得到,一脸郑重地对我说着:“万姐,我要立你,做我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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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少年皇帝或者的后妃甄选,按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设计,是要择捡小吏良臣、平头姓家的清白女儿,事先按钦天监给出的皇帝或婚姻吉利的方位,选取年纪适合的十多人养于宫廷,慢慢儿看性容貌,从中选出合适的人选。洪武皇帝自已的妻,一代贤后马玉英,正是出身平民,所以,朱元璋定下了后妃只能出身于平民小吏之家的祖制。认为这样就可以避免汉唐两朝大臣将女儿送入皇宫后,内外勾结,把持朝政的弊端,杜绝裙带关系。
可这样的制,经过一年的经营,慢慢地还是有空可钻。那些重臣们送不了自己的女儿入宫,可以选自己穷亲戚家的女儿入宫。把持内廷的司礼监们自己没有女,但他们都有兄弟乡亲呢!这些人的女儿入宫,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就会变成新鲜的势力,或明或暗地左右着朝廷的格局。
如今的后妃,明面上已由他的父皇,正统皇帝为他挑选好了。其实最后入围的几个女孩,都是由皇上身边的司礼监几个老监牛玉黄顺裴当他们暗箱操作,是他们的“禁脔”。如果平地一声雷,想要另选他人为后,选谁,谁就将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定会除之而后快。
在宫里行走,奉若至宝的一条原则就是:宁可得罪皇后,也别惹恼监。他们都是无根之人,因为身体的残缺,性格往往扭曲乖张,如怨妇般小气记仇,一但与他们结怨,都将是事祸端。这些小人,无利不聚,无害不散,在宫里可是一股能驾驭在后妃之上的势力。
我若无缘无故地得罪了这些人中的领之人,真是离死不远了。打了这么多年的如意盘算,以为能有朝一日,到高高的宫墙之外,寻觅着自己终生的依靠,过上“方宅十余亩,草屋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的平凡日,竟然就要被的一句不明就里的话,给碎成齑粉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答应了王纶,和他结为对食。起码,我还可以过上几天平凡平静的日!
张敏发现我神情不对,悄悄问了一声:“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不舒服?”
我一脸愁惨,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可能吧。身又冷又乏,怕是受了风寒。”张敏连忙让身边的小监扶着我去角房休息,又交待了紫凤过来照看。一会儿青鸾知道我“病”了,送来热粥小菜,让我吃了去寒。
我却嫌她俩不清静,将她们请了出去。一个人歪在炕上想心思。其实自己也是慌乱,就像老鼠被关进了捕鼠笼,惶惶然只是四处撞壁想找出去的方法,完全顾不得那角落里放着的诱饵是如何的香甜可口,那顶九龙九凤的后冠是如何的至宝至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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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不知何时,门上轻轻叩着,我正懒得理。却听到咿呀一声,王纶别了进来。
只见他已换上素服,却在素服之外,另套了一身雪白的貂裘大氅。冠上也围着纯白的貂裘暖耳。加上面如冠玉,俨然就是一个富贵公,不知底细的宫女,经过他的身边,也会以为是哪一位翰林清俊,偷偷地多瞧两眼吧。
王纶不请自坐,打量我一会儿,说:“青鸾讲你身不舒服,我看倒不像。”
我厌厌地回他:“你又不是大夫,也会望闻问切了?!”
他轻轻地嘿了一声,继续探究着盯着我的脸,我低下头,以手支颐,不想让他看出内心的张皇。
他还是沉不住气,向我问道:“听讲你在那里不高兴?好像还对嚷嚷了?”
我猜得到他的心思,一方面是好奇四下无人时和我的交谈,另一方面也怕我一朝失了未来皇帝的宠幸,那我就由香饽饽跌成臭,踩一脚都嫌脏鞋。
我不甘心地哼了一声:“你可要小心脑袋,的壁角你也敢听!”
王纶嘴角一抽:“你以为张敏不听吗?现在的一举一动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数都数不过来!起码,我听了什么,还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这就是宫里的哲。任何事情,先想到的是对自己有利还是不利,讲求的是趋利避害。就如同我,从对我说了那句惊天动地的话后,我思前想后的,根本不是为什么想立我为后,我自己愿不愿意为后,适不适合为后这样的问题,而是在其现实地思考,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自己应该如何化解这样的事情。
我望向王纶。突然,发现这个已经被我否定掉的选项,如今,却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只要我愿意和王纶对食,就无法立我为后,我也就可以逃掉现在的“死”劫。
“舍不得我出宫。”我故作镇定地向王纶撒了一个小谎。他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地把我这个谎言当作鱼饵给吞了下肚,自作聪明地嗔怪我道:“你也是的,说话也不挑时候场合,怎么想起来这个时候说出宫不出宫的事儿啦!”
我不想和他讨论细节,就低头“认错”说道:“是我急了,殿下随口一问,我就说了出来。”
他在我手上轻轻地捏了一把,说道:“不出宫好!有我罩着你,包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憋红了脸,因为底气不足,声音也变得颤颤的:“那我以后就靠你了。”
王纶大喜过望:“万姊姊,你不会逗我吧!”
我扭过身背向他,低头装着羞涩,其实是想避开他火热的眼神,说道:“你几时见我胡吣过的?!”
他眉飞色舞地哈哈而笑,把我扶转过身,认认真真地向我弯腰拜了拜,说:“我已正式向你行礼,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然后从自己素服的襟扣上解下一块玉,交到我手里:“定也有了。”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他从不离身的一件汉代白玉刚卯,从前曾经央告我半天,帮着打过一条葵黄配秋香色的络。如今皇上大丧之期,这刚卯上也已换成一根银线绞头的雪白络。我斜睨着他,将这玉刚卯丢在炕上:“这么漂亮的络,大概是你新交的妹妹帮你打的吧!”
王纶腆然一笑,说:“等成了亲,随你怎么罚都行。”又看看我,说:“你也得给我一件东西吧。”
“我没有。”
他眼睛很尖,指着我衣襟上的一处说:“这不是件东西吗?”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衣襟上别着的纯金字如意云头,一端用链系了放在怀里,正是初一阿摩赏的一件金事。就因为那装着金耳勺、金牙签、金镊的小筒盒上细细满满地錾刻着字不到头花纹,阿摩才留着给我做贺寿之仪。而我,喜欢它的小巧实用,一直随身揣着。
“这件不行,等回头另选一样给你吧。”我着实不舍得将阿摩的东西送给王纶。
王纶扭开我的手,顺着金链一把拉出小盒,再一拽,就要将整件东西握于手中了,我就手一扯,两人手上用力,那金柔软,链就断开了。我将链收进怀里,向他恼道:“说了不想给你,你倒用上抢了!”
他傲慢地一笑,说:“我就喜欢这件!”说完,将那金事收进怀里,转身欲走。我望着他的背影,想起有句话要叮嘱他:“你找机会向禀告吧!”
王纶想了一想,对我说:“等登基称帝后,我找个时机,会向他禀告的。”我看着他一身富贵逼人,又忍不住提醒:“快去脱了这身貂裘!都没有穿,你倒穿了,别惹人闲话……”
王纶在门口对我满不在乎地答道:“没事,他不会说我的!”便开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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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第二天,正统八年正月十七日。阿摩身着麻布制成的斩衰(注:就是俗称的披麻带孝),领着弟妹大臣们,在大行皇帝梓宫前守灵。同时,做为大明朝的继任皇帝,颁下了第一道诏书:下令京城加强守卫,夜晚实行宵禁。又命令以李贤为的内阁大臣起草大行皇帝的遗诏。然后,率众至奉先殿向列祖列宗禀告了父皇长逝的消息。
善于逢迎的一众人等,自然把围得水泄不通。王纶张敏等东宫旧臣,不甘示弱,也个个走马灯似的在面前转个不息。大约也只有我,因为种种心虚,不敢面对阿摩。正好裴当过来交待差事,要将的寝驾移向乾清宫,我便讨了这桩闲差,回去收拾整理。
我坐在廊下,手里笼着暖炉,安排着十来个监将的用具一一收进箱,有的清点造册,有的包裹捆扎,人人井井有条,安静做事,别无嘈杂。
又要搬离这东宫之地了!我在心内感慨,不由想起十二年前的仲夏,同样是这东宫之内,却是凄凄惶惶,乱成一团。
十二年前的景泰年五月,坐稳了皇帝宝座的景泰,终于对自己的侄,大明朝的皇朱见深下手,将阿摩废去皇之位,更封为沂王。另立了自己唯一的儿朱见济为皇。
从朝堂之上刚刚有些废立的风声到正式下诏另立皇,景泰行事果决,毫不迟疑,只用了短短十一天就统一了大臣们的争论,整个朝廷迫于景泰的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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