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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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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张敏为何会这样看着我,一时心思不死,最后一次问他:“张敏,你就真的不愿意帮我吗?”
他眼神一沉,立即冰冷地回我:“我是不会做赔钱的买卖的。”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清宁夜宴·菊花酒(2)
月嫦过来悄悄催我:“一会儿就要去清宁宫赴宴,娘娘要不要换一身衣裳?”
我想了想,平静地说:“要!去叫长珠青鸾丹凤过来,我要重新梳头妆扮!”
四个人见我兴致颇高,都兴冲冲地张罗起来,将新制的秋装一件一件地摊开来叫我选,我挑了一件红地金七宝菊花软缎绣衣,红罗裙,又要长珠为我梳一个富贵凌云髻,将周太后赏的那些金凤珠花插了满头,穿戴好了,对着明镜一照,长眉微挑,秋波稍凝,虽是周身金红富贵之态,却是姿容清寒。
我不想认命,不想认输,那顶后冠是我的,阿摩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别人。可是命运,从前逼着他给繁英,现在,又逼着他,要给晚馨,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心里一种隐隐的豪情,好像总想向命运,争夺出一些什么来。
我在换衣梳妆的时候,阿摩从门外走来,见我们几个女人忙忙碌碌,就坐在罗汉榻边,一直看着我。神色平静里有些疲倦,与前一阵的轩昂自信天差地别。
我的心,莫名地起了一阵抽痛,只好做出轻松的笑靥,问道:“皇上,妾身这样打扮,漂亮吗?”
他立即将愁容小心地收起,也是轻轻微笑,让我左右转给他看看,然后说:“很好,很漂亮。”
我新梳的富贵凌云髻,新薰的香橼清露,他都浑然不觉。
扬手挥退了屋中的仆从,我坐到他的身边,柔声问他:“阿摩,是不是累了?”
他继续用微笑掩饰,说:“哪里,朕兴致正高!一会儿,我们一起乘舆轿去清宁宫。”
舆轿是帝后两人同乘的轿子,由十六人一同抬起,加上皇帝的仪仗,气派不凡。
我笑着向他:“好啊!”
落日余晖中,众人面前,他牵了我的手,一同入了舆轿,在轿帘放下的一瞬,我仿佛瞧见,远远站着的张敏,面色晦暗而沉凝。
坐在轿中的阿摩,闭目凝神,温暖有力的手却一直握住我的,未曾松开。
只是,闭上眼睛的他,落寞疲倦,好似无限的心事沉沉地藏在心中,自己正在孤单地品尝。
心中感动酸恻,自让我同乘这副舆轿起,我已经隐约猜出,他想做什么了。
果然,到了清宁宫,下了舆轿,在众人的伏地叩首迎接圣驾的仪式中,阿摩,依然牵着我,把我当成他的皇后,一起走进了清宁宫。
几乎所有复杂的目光,都集中了在我的身上。
钱太后灰淡而精冷的目光……周太后和煦而微怏(不满意、不高兴)的目光……颂香鼓励而担忧的目光……德、宸两位太妃看热闹的调笑目光……昭、成两位太妃羡慕嫉妒的目光……晚馨震惊的目光,云萝钦佩的目光,翠夏温和的目光,绛春讥嘲的目光,杏花槿花她们吃惊的目光,还有众多我不认识的宫女太监,他们或平静或热烈或淡漠或麻木的目光,也都投注在我的身上。
阿摩低下头,将他爱恋鼓励的目光,似一缕最温暖的春光,照入我的眼中。
“别怕,有我呢。”
我抬头望向他,努力平静地微笑,心里流下温暖的泪滴。
两位太后见多识广,平和地接受了我们的参拜,又容忍阿摩牵着我,走向御座。
杏花急急忙忙地在御座之侧加了一把圆椅,众目睽睽之下,阿摩扶我入座。
他的态度,无不在向众人,向天下暗示,我将是他的皇后。大约明天,不出后天,他所倚重的臣子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将会用雪片一般的奏折、辞呈,恢宏而博大的圣人道理,激愤汹涌的朝廷公论,向他反扑。
他,只有独自一人,却向身边的我,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呢。”
金樽美酒,玉肴珍馐,丝竹管弦,绮罗歌舞。我品不出味,尝不出香,听不出清雅,看不见华美,只感受着身边男子,如水的温柔爱恋。
酒过三巡,阿摩站起来,领着我,向两位太后,和众位太妃献上菊花美酒,以示孝道。
我执金壶,他擎玉杯,先敬了嫡母钱太后,钱太后抿了一抿,对着阿摩一番教导:“皇帝,你如今没了皇后,请儿代劳敬酒,也不是不可以,明年的重阳节,母后想喝皇后敬上来的酒!”
众人都听得清楚钱太后的言下之意,她并不承认我将是皇后。
阿摩道:“是的,儿臣明年将和自己的皇后,”他把目光坚定地转向我,微微一笑,“一齐向母后敬酒。”
钱太后还想再说什么,翠夏夹了一口菜放进她面前的玉碟,笑道:“娘娘尝一尝这鹑蛋烩鹿筋,压一压酒罢。”
阿摩又向周太后敬上美酒,周太后一饮而尽,慈蔼地笑道:“佳节美酒最宜人,阿摩,母后唯一的心愿,就是明年这个时候,可以有两个孙孙,抱在怀里……”
周太后的意思,无可厚非,不外乎是要阿摩当着众人表个态度,他的后宫里,会雨露均沾。
阿摩对自己的生母,态度要更加恭敬,煦煦而笑,答道:“儿臣会和媳妇一起努力的。”
他的话锋擦过母亲语言中的深意,游刃有余地躲了过去。
周太后向我深看一眼,举起酒杯,缓缓言道:“有劳儿了。”
阿摩和我,又向太妃们一齐敬了菊花美酒,人群中我触到颂香坚毅鼓励的目光,她向着我,露出一朵莫测高深的笑容。
敬完菊花酒,照例该由太后赏赐众人菊花。
两位太后,各人在五颜六色的菊花鲜花之中,选了金黄色的“富贵团龙”插于鬓边,又笑咪咪地赐给阿摩一朵,簪于帽侧,这时,钱太后又挑出一朵富贵团龙,笑问身边的周太后:“妹妹,这最后一朵‘富贵团龙’,应该给谁呢?”
钱太后身边的翠夏,微露满意的神色,却又向我,投上了抱歉的一眼。
按例,只有皇后,才可以在各色的菊花之中,插上象征身份地位的富贵团龙。
周太后被钱太后射了一枝冷箭,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惯常的笑容,气度雍容地答道:“现在皇后之位空缺,这一枝就留着吧。”
钱太后空泛的半瞎眼眸里突然精光一闪,声音起了凌厉:“本宫就是不喜欢这样暧昧的态度,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如果赞成儿是皇后,就直接把富贵团龙赏了她!”
钱太后,突然借着我,向周太后发了难。
周太后还是笑言婉婉:“阿摩的皇后人选,本宫正想和姐姐一起商量,当初吴氏举止轻浮,未被先皇看中,先皇对我说,相中了一人,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妹妹是谁就晏驾了。姐姐也不知道是谁吗?”
钱太后冲着周太后,一声冰冷的揶揄:“丫头,这么多年,你那身谁都不得罪的功夫,练得是炉火纯青了。先皇相中的女子,据说你也是中意的,还没有几个月,你竟会忘了她是谁,真是天大的笑话!”
周太后白团团的脸上,窘色顿生,假装喝了一口酒,挡掉一些尴尬,然后,反唇相讥:“先皇中意的,就是本宫中意的,想必不是姐姐中意的。”
钱太后为周太后轻轻一激,脱口而出:“先皇中意,本宫自然中意。可如今,先皇说过的话,就一定会遵吗?孙太后说过让儿出宫嫁人,她如今还不是留在了宫里!”
周太后四两拨千斤,利用钱太后对先皇敬慕尊崇的心理,无形之中,已将话头调转。
这时,太妃席中的颂香,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中央,向两位太后施礼道:“两位姐姐,关于儿,其实先皇也有过安排。”
“什么?”事发突然,两位太后面面相觑,凤眼圆睁。
“先皇在去年腊月对臣妾说过,如果太子与儿情投意合,便同意让儿成为成太子的良娣。”
“顺妃,你出来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周太妃客气地问着颂香。
“臣妾的意思,只是想说明,先皇为太子选妃时,儿也是先皇中意的人选。”颂香为了我,在做孤注一掷的帮助。
“樊颂香,先皇的意见,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是什么用心!谁都知道你和儿是好姐妹,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帮她,真是叫人怀疑你这话的真假!”
钱太后一把冷厉的声音,顾不得翠夏在后面扯着她的衣衫,照样掷了出来。
周太后款款而笑,眼见到快要烧到自己身上的火,烧到了颂香身上,便向椅子深处靠去,做了隔岸观火的轻松姿态。
“太后,颂香愿以生命发誓,所说之言,句句为实!”颂香向着两位太后,双腿一曲,跪了下来。
阿摩也离了座位,站到颂香的身边,向两位太后躬身而禀:“两位母后,去年儿臣向父皇提出要纳万氏为妃,后来父皇在病榻之上,向儿臣交待,只要万氏愿意,可纳之。顺太妃所言,每一句都是实话。”
皇帝的话,一言九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内心震动,原来万儿,也有先皇的圣意,看来,万儿这个皇后,是做定了,难怪她今晚珠光宝器,看来是成竹在胸。
菊花宴上,空气凝滞,晚馨盈盈欲泣,云萝偷偷向我,递了一个谦卑的微笑。我身边的月嫦,甚至轻轻笑出了声音。
周太后笑容可掬,示意左右:“快快去将顺太妃扶起来,今晚好好的菊花宴,刚到赐花这儿就停住了,下面还有好些节目呢。”
她将盘中的那朵富贵团龙拈于手中,微笑示意:“你们都挑了自己喜欢的菊花,戴起来吧……”
“母后!”阿摩向前走了两步,眼神甚是期盼,想要获得自己母亲的支持。
在这一刹那,我站了起来,一声温柔婉转的“皇上”,唤住了阿摩。
重阳夜宴,团花簇锦,金酒玉食。而我只能微笑着,将杯中的菊花美酒一饮而尽,把刚刚过去的一切,锁入心中。
一杯酒,问何似,身后名?更凭歌舞为媒,算合作人间鸩毒猜。况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人间万事,毫发常重泰山轻,富贵非吾事,归与白鸥盟。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共剪西窗·过重阳
阿摩是一叶障目,如果周太后支持我,态度就不会如此暧昧,如此假惺惺。
实在是不忍心,他对于自己的父母,因为少小的离别,一直极尽亲爱孝顺。心里认定,自己的母亲,是天底下最疼他爱他支持他的人,周太后也因为他身份特殊,在他面前,极力扮好母亲的形象。
不忍心,叫他的母子情,为了我,变成水中月,镜中花。
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阿摩,为了我一次一次地孤军奋战,与他的臣子离心离德,伤了和气。他是一个有志向的皇帝,他的宏图壮志,还要靠身边的大臣,替他一一实现。
拜倒在他的脚边,我缓缓言道:“皇上,大明祖制,太子妃、皇后都要经过采选、择捡。去年的择捡,妾身没有参加,所以先皇为皇上挑选的太子妃,一定不是我。”
阿摩听了,全身骤僵,眼睛愣愣地瞪着我。我眼眶之中盈满了泪水,忙牵起他的红色衣襟,继续说道:“妾身能侍奉在皇上身边,心愿已足。恳请陛下遵先皇的意思,选择晚馨做你的皇后。”
“……儿,”阿摩的声音,暗哑在嗓子里,望着我的眼眸,全是心酸,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可……”
泪水涌向眼边,我紧咬着嘴唇,忍着酸痛把它们逼回去,却坚定地向着阿摩摇了摇头。
钱太后是震惊失落,颂香是理解赞许,而周太后对着我,满意地笑着,示意将手中的那朵富贵团龙交到我的手上,说:“儿,替本宫为晚馨簪上。”
晚馨急急离席,似向着阿摩,又似对着我的方向跪地一拜,谢了恩典,我手指轻稳地将这朵金黄娇艳的富贵团龙插向她的鬓边,低低地言道:“恭喜。”
晚馨抬起眼,温婉地对我说:“多谢,姐姐。”
回到乾清殿,阿摩声色不露,却是一言不发地转进了东阁。月嫦耷拉着脑袋,青鸾和丹凤也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只有长珠面色如常,侍候我换了衣裳,沐浴干净。
我对她们说:“前一阵西域的高僧过来宣讲佛法,说什么‘舍得舍得,有舍有得,不舍不得,大舍大得’。你们也认真听了,回来后还说得头头是道。结果,一点事,刚刚临头,脸色就这样难看,没得叫人看了,还一心以为是我,口头上允了,心里还丢不下那个皇后的位置。”
月嫦朝我扑地一跪,气乎乎地回道:“娘娘一定是糊涂了!当时的情势对娘娘极有利,皇上也说了娘娘是先皇看中了的,既然王晚馨和娘娘都是先皇中意的,没得就这样,便宜了旁人的道理!”
青鸾和丹凤,也跟着月嫦一起跪了下来,口口声声地说:“是的,娘娘,就差一步,太后开了口,娘娘就是皇后了。”
我转脸看向站在身边的长珠,问她:“长珠,你也是这样看的吗?”
长珠细柔地回道:“奴婢哪里会有什么看法,只是赞同娘娘。顺太妃出来说先皇中意娘娘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盯在皇上和娘娘的身上,奴婢倒看见了一个人,正打算挤到里面,后来娘娘叫住了皇上,他才停了下来。”
“是谁?”
“就是当初的司礼太监,一直贴身陪伴先皇,如今留在慈宁宫的黄顺。奴婢好像瞧见他在袖子里掏摸什么,晚上光线暗,没看清楚。”
想不到长珠心细如发,观察到了我们没有注意的事情。那黄顺长年不离先皇左右,如果手上握有支持王晚馨的铁证,无论我的局面再好,也能易如反掌地扭转过来。
这样设计的人,自然是钱太后。自从知道阿摩和我,情份不同之后,她对我,一直敌意深重。上一回在废后的事情上听了我的劝告,并不代表,她对我的看法,有什么改观。
先皇的心意重要吗?不过是用的着的时候便重要,用不着的时候,就是一句废话。
菊花宴上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无一不是揣着自己的心思打锋机,选择在最利于自己的时候出手。
我也是,明知是戏,终要散场,不过是在曲正浓,舞正酣的时分,选择一挥衣袖,飘然而去,给众人留下惊艳的身影。
已过子夜,阿摩还没有过来,我披着绣满如意丁香的雪青色长衫,独坐灯前。月嫦陪着我,还在不住地惋惜:“眼看可以到手的皇后,拱手让给了他人,娘娘心里真的不难受吗?”
我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天底下的女人,有谁不愿意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呢?在去清宁宫前,我也是和你一般的想法,觉得既是皇上愿意给,我没有不要的道理。不仅想要,还想风风光光地要,要叫所有人觉得万儿配得上这顶后冠!”
“所以娘娘才打扮得那么漂亮?”
“是啊……”我拿起象牙梳子,梳弄起襟前的长发。
“可当我和皇上一起,坐上了舆轿,他的手握紧了我的手,我才明白,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比皇后的珠冠更加珍贵,便是有情人长相厮守的快乐。我已经有了更珍贵的东西,放弃一件不一定使我快乐的东西,根本不觉得难受。”
月嫦不置可否地瞪了我一眼,深叹起来:“快乐能值什么,娘娘大概是早上起床撞着头了,变得不清醒。”
我心里满是感触,却也对她无从张口,便想了其他的事来问她:“上一次你说,要考验单清,考验的结果如何?”
月嫦脸一白,冷淡地说道:“他没有通过考验,我俩从今后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有一些吃惊,丢下梳子,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可月嫦却背对着我,拿手在自己脸上抹了抹,然后低着头,一边开门一边朝我说:“我的事你不用操心,倒是想想皇上怎么倒现在还不过来,八成是心里怄了气。”
阁的门被月嫦拉开,门外出现了阿摩,他负手而立,看样子站了有一段时间。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目光却像洞察秋毫一般,望了一眼月嫦,又望住我。静默了一会,对月嫦说:“你下去吧。”
他坐到我的身边,问道:“不做那个皇后,你会后悔吗?”
我笑道:“现在不会,以后会不会就不知道了。”
阿摩问:“为什么现在不会,以后倒不知道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以后册立了皇后,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的心思不想瞒他,便对他实话实说,低头抚上他的手掌,说道:“现在你我一心一意,是不是皇后对我并不重要。如果以后色衰爱驰,说不定就会后悔,当年有机会做皇后,自己会傻傻地因为不想你太辛苦,心甘情愿地放弃掉了。”
阿摩静静地凝视我半天,才缓缓道:“朕不会让你后悔。”
又轻轻收拢掌心,握住我的手,说:“其实,这一次,朕也没有把握,可以立你为后……朝中的大臣,反对的呼声很高,叫朕始料未及……”
纱灯中的烛火耀了一,我取了金剪,剪了一剪灯花,阁中光影闪亮后又归于一片温馨的昏黄。
“阿摩,我想见一见菊姐,可以吗?”我心里一动,盘算起来。
“好的,朕明天就下旨让她进宫。”他温存地答应我。
夫妻间坦诚交心的暖语,在仲秋微凉如水的夜里,叫彼此都安心、幸福。
九月二十日、二十四日、二十六日,太子太保会昌侯孙继宗与吏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李贤等大臣三次上言,请求成化遵照先皇遗命,再次册立皇后,这一回,成化在连续两次拒绝之后,最后下旨,将依照先皇成命,册立王氏晚馨为皇后。
坤宁宫将再一次张灯节彩,迎来新的主人。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魂梦相同·洗新秋
整个皇宫又在为新的中宫之主整修坤宁殿,装饰起彩灯香亭,安静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阿摩借口秋日的太液池澄静明澈,还可以欣赏到远山夕照,带着我,暂居到“凭栏听涛”。不仅是我,他自己也不想看到那刺目的红花彩灯,再一次装点在乾清殿与坤宁殿。
如今的“凭栏听涛”,已经在前两年重新修造过,是周太后夏日专用的避暑之地,曲廊回绕,花木幽深,殿阁朱门绿窗,金漆团花,无一处不锦绣富贵。
阿摩勤政之余,剩下的时间,全都拿来陪我,侍我温柔之至。
“儿,如果这个庭园是你的,你也种这么多的桂花、桃花、牡丹吗?”
我想了一想,牵了他的手,兴安、月嫦长珠跟在后面,在园中饶有兴致似地指指点点,指着一处说:“这里,我要一树梨花,那里,我要一株杏花,那里种几树玉兰,曲廊弯角的地方,放一树白丁香,南面的轩窗下,种几棵栀子花,桂花我要银桂,香气淡雅,梅花我选玉蝶,朝北阴凉之处,种几杆修竹,底下种满玉簪花,院墙之上,披挂玲珑雪,再种几棵珍珠梅,花径石缝,种上葱莲……”
行至一处,我突然一叹,指着那怪石嶙峋,藤萝幽暗的角落,说:“那里,都种上昙花吧……他的一生,就像昙花一现。”
“谁?”阿摩颇有些惊异。
“你的叔叔王,他就是在那儿故去的。”我淡淡地说,一回眼,发现月嫦和长珠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
也是呢,一个是当年的床边人,一个是半个主子,她们的心里,一定也和我一样,想起了那个文弱如风的男子。
阿摩沉默半晌,抬起脸来,忽地笑道:“儿你喜欢的,竟然大都是白色而带香气的花朵。”
我怔了一怔,才发现真的,我喜欢的花,开的都是洁白的花,大多数有着或浓或淡的香气,丁香栀子,银桂白梅,玉簪木香……
月嫦在我们身后笑道:“真是什么人喜欢什么花!观音娘娘喜欢莲花,王母娘娘喜欢蟠桃花,猪八戒就喜欢狗尾巴花!娘娘大概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投胎,喜欢的花也与众不同……”
几个人都是轻轻而笑,我也笑指着她,嗔道:“瞧你这张巧嘴,真是教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别人听着像在夸我,我还不知道你肠子里,想骂谁是猪八戒呢!”
这些天月嫦一直在生我的闷气,如今被我道破了伎俩,噗嗤一笑,也算是消了气。长珠回眸惊异地看她,真是不敢想她竟然这样大的胆气,敢当着皇上的面,戏弄他最心爱的人。
阿摩宽仁地一笑,说:“她能这样轻松地就嘲骂了你,又让你气不起来,也是她的本领。你也别恼,身边有这么好的一朵解语花,朕都羡慕你好福气。”
月嫦被阿摩夸得脸颊上光彩四溢,平常的容貌也增了三分妩媚。
阿摩以眼示意,众人退下,寂寂的庭院,就剩下我们俩人。
他和晚馨合卺的日子飞快地临近,我再一次面临要看着他走进坤宁殿,与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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