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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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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与菊姐偷偷商量着要事。上一回阿摩大婚,做了一品夫人的菊姐,在命妇当中认识了李贤的妻子沈氏,俩人颇为投缘,结成了手帕交。如今你来我往了大半年,我交给菊姐的银子,也让她每次去李府做客都不空手,总有一些精致而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叫沈氏一家上下都喜欢这一位善良能干,又会烧一手好菜的皇帝乳母。
菊姐说:“李大人为官清正,想要收买他是万万行不通的。沈夫人也是个说合不通的性格,倒是李大人宠爱的小妾妙容,为人通情达理一些,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说得上话。”
我心里一动,细细地盘问菊姐,那妙容的相貌,菊姐说:“妙容也不是特别美,看着挺正气的。鼻梁两边有些淡淡的雀斑,弯眉毛,头上爱插玉凤步摇,身上总穿一件雨过天青色的衫子,我打听过,她说这是李大人最喜欢的颜色。”
我叫了长珠进来,让她按那妙容的模样为我重新梳妆,长珠施展了本领,一个时辰下来,我再凛然神色,菊姐就惊道:“呀,真的和妙容神似了!”
我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又想了想,说:“长珠你记着这个妆容,不过,鼻子周围的雀斑就不要画了,省得太像了反而让人生疑。”
又吩咐:“我新做的那件绣花天水蓝衫子,快些找个小宫女天天穿天天洗,把衣裳洗成半旧的拿来。”
继续和菊姐细细商量,却不道月嫦推门而入,慌里慌张地说:“好家伙!两位太后不知怎么的一起到了乾清殿找皇上来了,脸色都是阴沉沉的!”
我和菊姐都是脸色一变,如今能惊动两宫太后一起出现的,一定是天大的大事了!
我不便出门张望,就叫月嫦长珠两人轮流出去看看,结果她们带来的消息,越来越惊人,不但两宫太后来了,就连宸妃、德妃、惠妃、顺妃、安妃、淑妃也领着自己的儿女到了。阿摩的几个年长些的弟弟,德王、秀王、崇王也都从学宫赶来了,众人带来的仆从,围满了整个乾清殿,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乾清殿里的一动一静,都想知道,这大殿东阁的皇帝书房,到底要发生什么样不同寻常的事情。
………………………………
第一百七十三章 辩定国是·恨难休
“娘娘,你能猜出了什么事情吗?”当着月嫦和长珠的面,菊姐总是叫我娘娘,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怪事,免不了替阿摩操心。
“我哪里能掐会算呢!今儿皇上因为汉阴王过世,停止了上朝一天,早上就去了东阁批奏章,我也猜不透会是什么事儿。”
月嫦问:“要不我悄悄去找兴安、全能或者董进范宝问问?”
我想了一下,说:“这个时候,我们管好自己就是了,没得这样人家不注意你,倒去招人注目的。就算天大的事,他们母子之间,都是好商量的。”话虽然这样说,可心里还是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跳得不止。揣测着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整个后宫,如此兴师动众。难道两位太后要逼着阿摩雨露均沾?想想不是,这样的闺阁事,出动太妃们也就算了,哪里还有叫着年幼的弟妹们旁听的道理。
几个人裁剪着百家被的碎布,却都静静地不肯说话,竖着双耳聆听着殿外的声息。饶是极会做事的长珠和菊姐两人,都剪错了几幅布料,大家嘿嘿然笑了几声,都知道是忧心东阁那里的情形,连平日里嘴角伶俐,让不得人的月嫦,也没了心思取笑她们。
屋里正静得掉根针都似雷样大的声音,门声吱呀,大家都吓了一跳,却是兴安张皇而入,对着我唤到:“太后请娘娘过去。”
我只得站起来,理一理云鬓,掸一掸衣尘,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才缓步随兴安而去。菊姐在身后提醒我:“言语小心……”
我回过身向她们三人轻轻点头,如今是我封妃的关键时刻,我自然应该谨慎,不能浮出头去。
行到西阁无人处,向兴安请教:“兴公公,知道太后唤我,是什么事情吗?”
兴安谨慎地摇了摇头,说:“太后娘娘一进御书阁,就教小的们都离开了,哪里知道太后找娘娘的事情。”
兴安是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太监,从前跟的是先皇,阿摩见他老成温厚,就选了他接替张敏,做了乾清殿的执事太监。他非常忠心,以阿摩的一颦一笑为喜忧,阿摩喜欢的人,他都敬重,阿摩不喜的事情,便躲得远远。
正扶着门,一只脚跨出殿外,听到兴安在身后低低私语:“好像是什么折子上的事情,与娘娘无关,就放心吧……”
折子?难道是昨天阿摩说的那件关于于谦的折子?思绪豁然开朗,来到乾清殿里的太后太妃皇子公主们,都是在南宫之中囚禁过七年,对景泰和他的一帮大臣没有不仇恨的,听到阿摩要为于谦平反的消息,自然会赶过来阻止。
我穿过熙熙的人群,在宫女太监们的凝目注视之下,跨进了东阁之中,身后的门,旋即紧紧地关上了。
东阁里,两位太后高坐于金漆涂彩的茶榻之上,几位太妃围列左右,阿摩的弟弟妹妹们各自靠近自己的母亲,表情恭恭顺顺,垂手而立,晚馨和云萝,也站立在人群之中。
独独阿摩一人,风骨秀异,神彩毅然,拱着双手,站于两位太后的面前,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就听到钱太后一把干涩严厉的声音:“……那个什么监察御史赵(音雨),上了这样一道离间母子兄弟的折子来蛊惑皇上,传旨下去,先打他三十大板,再收监细细审问,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居心!”
阿摩却坚定地回禀了:“启禀母后,赵上这个奏折,完全是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不可能包藏任何离间母子的祸心!”
我小心翼翼地行至阿摩身后,向两位太后拜道:“宫人万氏奉命前来拜见太后、太妃、皇子公主。”
又向阿摩跪行一礼,言语谨谨:“拜见陛下。”
阿摩刚要开口对我说什么,只听到周太后,却是难得当着众人的面,凤音生威:“儿,你好生跪着,哀家有话要问你。”
我赶紧膝行数步,跪在人圈的正中,抬了眼睛找到颂香,正看到她面色郁沉,朝我偷偷地摇了摇头。
“请太后示下。”我伏下身子,向两宫太后恭谨地拜道。
“哀家在此问你一句,这于谦的事,是不是你撺掇着皇上做的?”周太后声如寒冰,向我倾头泼下,随着太后的喝问,众太妃、众皇子公主冰冷的视线,全都聚集在我的身上,仿佛认定了我就是那个教唆阿摩为于谦平反的忘本小人。
我吃了一惊,身子就似吊在冰桶里,遍体冷透,止不住的寒颤。
阿摩赶紧护住我,言道:“母后,于谦的这件事情,根本与儿无关!”
周太后道:“皇帝!哀家没有问你,你不用急着护短!”又对我将语调放得温和一些,劝道:“今天当着大家的面,你要句句都是实话才好,要抵赖事实的话,皇帝也在面前,没得教他也看不起你!”
太后明是劝,暗是讽戒,目的是教我不敢说假话,如实回答。
我本来就没有心病,自然抬起头来,清清朗朗地向她答道:“禀太后,儿从没有撺掇皇上平反于谦。”
紧盯着我的众人之中,颂香的面色一松,又向我轻轻颔首。
周太后细细思量我的言语,忽地柳眉一挑,凤睛一寒,向我问道:“奇怪了,儿!哀家前后的话里,根本没有提到‘平反’两字,你是怎么知道,皇帝要为于谦平反的?”
听到太后的话,阿摩朝我身前一站,似乎又想为我开口,我只好拽了拽他的衣襟,暗暗提醒他不要再为我说话,惹恼太后了。
我向太后禀道:“昨晚儿听见皇上提到要为于谦平反,因此知道。”
这时,万宸太妃在一边插言:“你早知皇上要为于谦平反,怎么也不劝劝皇上,不要做下这亲者怨,仇者快的事情呢?”宸妃的二儿子死于南内,自然痛恨景泰和于谦一党。
我对着宸妃说:“儿也向皇上说了,那于谦,是皇上和我的仇人,不可原谅……”
周太后一声“唉呀,”立即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将我搀起,拍着我的手,一脸惭愧慈爱,低婉声音说道:“哀家差一点冤枉儿你了……本就应该想到你又明理又懂事,一定不会和阿摩一样犯糊涂。你是个记德不记仇的贤惠人儿,不会埋怨母后刚刚措辞严厉吧?”
她指向阿摩,又推了推我,柔声说:“儿,你最是知道阿摩的性子,他也最能听进你的话,也帮着母后一起,劝劝他吧,那于谦对我们一大家子,做的恶太多了,再贤明的君王,也不能不顾惜自己亲人的感受!”
众人圈中一片附和,所有的人都赞同太后的意见,就连饱读圣贤书的德王、秀王、崇王这三个少年,也频频点头。
晚馨看着周太后当着众人的面,翻云覆雨,这会子又这样器重于我,而钱太后的脸上,露着和霁的神色,一时淡黄的脸上羡慕和沉思,交汇而过。云萝也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和阿摩。
我被周太后轻轻推到阿摩的身前,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他的眼里,有着浓墨一样的黑色,像吞噬了所有星光的黑暗苍穹,里面没有见惯了的深沉镇定,只剩下了无奈和不被理解的悲伤。
他努力地舒展眉头,似乎想向我做出一丝微笑,暗示我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可那凝上唇角的微笑分明有些苦涩,在场的都是他最亲的亲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放下私人的恩怨,理解他做为帝王的心胸。
他的脊背孤寂地挺直着,让我觉得就像颂香从前说过的“虽千万人(反对),吾往矣”那样铁肩担道义之人。心里,恍恍惚惚地对阿摩起了英雄般的崇拜自豪。
周太后见我还在沉吟,上前一步到我身边,循循善诱地教我:“儿,别担心,有母后为你做主,慈懿太后、各位太妃也会支持你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当成忠臣的谏言,阿摩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对着阿摩扯了扯嘴角,他也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突然像懂了我一般地温暖而笑,我也回了他一笑。
转身跪倒在周太后的脚下,向着她,还有钱太后叩首道:“两位太后,还有各位太妃,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都是五蕴炽盛造成的。有一次法会,领占禄竹大师就说过一个故事,加列宗巴佛遇见一个满身仇恨的年轻人,想向佛祖学习报仇的方法,加列宗巴佛就命他把仇人的名字刻在一块铁饼上,让他天天背着,片刻都不能离身。没过多久,那个年轻人觉得很累,吃不消,拜在宗巴佛面前要求解脱,宗巴佛就令他放下那块铁饼,年轻人一下子觉得快活得不得了,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快乐的感觉。宗巴佛说,对待仇恨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放下仇恨,一但放下仇恨,就会收获快乐。”
众人都凝神听着我的故事,太后太妃们极信佛教,宗巴佛的故事她们也许听过吧,经我一提,几位太妃的面色也和善起来,交头接耳,似乎对我的话,有些赞同。
钱太后斜倚在茶榻一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我。
周太后挑着细眉,乜斜着凤眼盯向我。
我继续将自己的谏言说完:“皇上登基一年多以来,政通人和,天下臣民没有不称颂的。求太后太妃们能放下心中仇恨,信任皇上,相信皇上对于谦的判断!”
周太后冷冷地笑了一声,说:“儿,你还说你没有撺掇皇帝,这样的说辞,难道还不是支持他,由着他吗?”
阿摩朝我感激地张了一眼,上前一步,向他的生母拱了一拱手:“母后,儿这番言语,儿子是第一回听到!儿子一直以为她不理解朕!”
阿摩环视众人,声音洪亮坚定:“于谦是大明功臣,受到石亨、徐有贞的谗言而被诛杀。石亨这些奸凶小人,为了夸大自己的功劳,诬陷忠臣,捏造罪状,蒙骗了父皇。父皇在世的时候,也知道于谦是冤枉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他平反就过世了。朕这次做的,不过是帮父皇实现他的愿望罢了。”
阿摩在此时抬出先皇,掷地有声,似乎在为这一场风波,画上句号。
“皇帝!你现在要为于谦平反,那下一步,是不是还要给王平反,恢复帝号呢?”半天冷静着没说话的钱太后,冷不丁冒出一语。
阿摩略略迟疑了一下,望着我沉吟着,迟迟不语。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肯定钱太后的说法。
如果阿摩为景泰平反,那给景泰送去死药的我,算什么呢,是石亨,还是徐有贞?崔琦算什么呢?难道他付出生命的保护,就白白葬送掉吗?
“是啊,若是于谦都能平反,那皇帝你的亲叔叔,也能平反,重获帝号了?”周太后走向桌角的花瓶,轻轻拈上一枝玲珑雪,嗅向鼻端。
阿摩咬了咬牙,对太后禀道:“只要是对社稷有功,儿子都会给他相应的待遇。”他一边说话,一边担心地望向我。
“儿,我怎么记得你的亲人之中,有谁是死于王之手?若是皇帝为王平反,你也能这样放下仇恨,快乐地支持皇帝吗?”周太后拈花微笑,回身向我步步紧逼。
“儿,石亨、徐有贞伏法,才有于谦的平反。如果王也平反了,那么害死王的凶手,是不是也要伏法呢?”周太后一步一步地走到我面前,最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
我被周太后逼得心慌意乱,心里有火,身上似冰,内心的感受,说不得又道不得,突然眼前一黑,身子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承平欢笑·一萼红
谯楼鼓凝,画角声寒,银半明半灭,神思乍醒乍倦。我固执地不愿意自己醒来,哪怕周遭的人又惊又焦地唤我,有人按我的人中,有人在我口中灌入温热的蜂蜜||水,有人紧紧地抱住我,不再松开……我都固执地不愿意醒来。
朦胧之中又走到相似的梦境,那个身着红色衫的男子背着我负手而立,我走向他,心头突突跳着,问道:“阿摩,你真的要为景泰平反吗?你这样做,有没有顾念过我的心?”
红衣男子徐徐转过身来,剑眉星目,脸上挂着一抹似嘲谑似无奈的微笑,对我说:“儿,你都认不出我是谁了吗?”
我一见是崔琦,便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心疼地惊道:“崔琦,这么多年,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眼泪碎似珍珠颗颗停,清如秋露脸边倾,新痕压上旧痕,婆娑满面。
他见我落泪痛哭,一脸的心痛,走了过来,将我紧紧地安在怀里,安慰地劝道:“我怎么会离开你,一直要看着你幸福快乐才敢走。儿你也是,要向前看,向前走,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我拽紧了他的衣襟,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定人心神的沉香香味,泣道:“崔琦,我怎么舍得忘掉你呢?你为我付出了性命,我要是忘了这些,还是人吗?”
崔琦还像从前那样,温柔地拂了拂我鬓边的发丝,淡淡地笑道:“我就是不要你记得什么给不给了命,这件事,对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儿,我多想让你记得我们在屋脊上吹的风,喝的酒;在西苑看的星河,许的诺言,每一个笑,每一个吻,当年我回想了千遍万遍的事情,你要是记着不忘,才是真正懂我。”
他说的事情我不是不记得,只是太过遥远模糊,远远没有他的死来得震撼沉痛。
“崔琦,我嫁了人,你不会怨我吧?”我拉住他的衣角,生怕他一霎间就会消失。
“傻瓜!能有人代替我照顾你,保护你,我才不会生气呢……我倒是一直担心,你会埋怨我,好好地就丢下你,自己走了!”崔琦拿着两只手指,在我的唇上贴了一下,又搞怪地贴上自己的嘴唇。
“是的,我怨你恨你气你,就那样抛下了我。”
他脸上现出淡淡的忧伤,又有些淡淡的得意,松开我,离我远了一些,不住地端详:“可是,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宁愿我离开你,也不愿意你离开这个世界……儿,想开吧,我自己不后悔,你也不要纠结,把握住自己现在的幸福才最重要……”
我还想答他,崔琦却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旷的一片天地,我不住地唤着,唤着……
“阿摩,阿摩……”我的声音,轻如蚊蚋。
一阵细碎的沉香气味扑来,有人紧紧地握起我的手,声音似喜又痛:“儿,我在,我在这呢!”
又有一阵窃窃私语之声,仿佛我的身边,围满了人,有人在轻轻说着:“眼睛动了,动了,就要醒了!”
渐渐能听出晚馨的声音:“皇上一直抱着姐姐,小心压得麻了腿。姐姐快醒了,叫她平躺更好。”
云萝也在一边低声附和:“是啊皇上,如今姐姐有了身子,不如让她安心躺着。”
谁,谁是姐姐?谁有了身子?我懵懂之中一惊,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就听到一阵欢天喜地的轻呼。
环眼四周,看到钱太后周太后、各位太妃和公主们一张张的笑盈盈的脸,只是各有各的笑法,有真诚的笑,虚伪的笑,有客套的笑,激动的笑,有看似在喜,其实有憾的笑,也有看似平静,其实温馨的笑,还有羡慕、嫉妒混杂交织,却要婉婉大方,装成贤惠万方的笑。
周太后居高临下,站在榻边,慈蔼有度地笑道:“儿,你真是吓坏我们了,已经有了身子,还跪那么久,也不知道小心谨慎。”
我转头一看,自己整个倚在阿摩的怀里,他穿着靴子就上了榻,大约是我晕倒后,就没松开过我。
我恹恹地叹道:“惊扰了太后太妃们的凤驾,儿罪该万……”
钱太后干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后半句话,说:“你肚子里有了龙子凤孙,就不要再说什么不吉利的字眼。既然已经醒来,料想已经没有大碍,哀家就回去了。以后慈宁殿的请安,暂时就免了吧!”
我摸向自己平坦的腹部,那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吗?
周太后煦煦而笑:“刚刚皇上召了太医院院尹施全为你诊过脉,你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哀家正要和皇帝商量,乾清殿上上下下太高,不方便,是不是让你住到合适的宫里去。”
阿摩抱紧我,对他的母亲坚定地说:“不用,这是朕的第一子,朕要亲自照顾儿。”
我赶紧推了一推阿摩,说:“是男是女谁能知道,就说是第一子,好像是你怀了肚子一般!”
女人们都捂着嘴笑了,大家说了一堆保重注意的客套话,就都散了。
颂香特意落在最后,等人散了,走到床边,眼里满是欣喜,握着我的手,万般言语都说不出来,只是笑道:“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我见自己还倚在阿摩的怀里,羞得低下头,赶紧让阿摩放了我,结果阿摩挪了挪,说:“没方法放你,朕的下半截都酸麻了!”大家嘻嘻笑了,月嫦和长珠扶住我,另外垫了被子枕头让我倚着,兴安和菊姐、丹凤扶了阿摩下榻,阿摩一瘸一拐地,由兴安和菊姐架着走了几圈,才气血归于经脉,行动自如。
颂香坐在青鸾为她搬来的方杌上,一边笑,一边微微埋怨我:“没见过你这么不小心的,有了身子也不知道,跪在那样冰凉的地上,万一有个意外怎么是好!”
我说:“我那里晓得是怀孕了,也没有像人家怀孩子时会吐,一会儿酸一会儿辣的,倒是腰酸酸胀胀的,以为是信期推迟而已。”
颂香说:“那是胎还没有坐稳,所以更要小心才是。”
阿摩对兴安、月嫦说:“刚刚施全讲了,儿有可能被殿里薰香中的药气冲了。你们搜一下朕的殿里,所有的香囊,薰香都收起来不许用。以后你们的衣服上也不许薰香,省得香料里面的药气,冲了胎气。”
丹凤怯怯地问道:“那皇上的衣服上,要不要薰那沉香龙涎香呢?”
阿摩跺着脚,急急地说:“平时挺伶俐的人,怎么这会就傻了呢?自然朕也不薰了!”
大家都偷偷笑着,想不到皇上也有失了风度的时候。
颂香遣走所有的仆从,单单只剩下阿摩和我时,才说了最担心的话:“刚刚皇上在众人面前说第一子,这样的话,再也不要轻易出口了。儿如今怀的,是皇上的第一胎,若生下来是个皇子,身份就不是一般的贵重,假如皇后今后无子,这个皇子,极有可能是皇太子。有这样的身份,也许他未出世,就可能遭遇到意想不到的风险。皇上要想保护儿和孩子,必须要低调才是。”
阿摩听到颂香这样讲,倒不以为意,反驳道:“残害皇嗣,如同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有谁敢做这样的逆谋?”
“能做出事情来的,一定深思熟虑过。肚子里的孩子,最娇嫩了,有时候腰一闪就折(shé)掉了,吃的不小心会小产,刚刚皇上说的药气不对也会滑胎。你在明人家在暗,吃了亏也说不出来。”
阿摩听了,沉默了半天,向颂香道了谢:“谢谢母妃的肺腑之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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