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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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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叹一声,云萝远比我有福,我与成化的第一次,老天给的是一场烟白凄急的豪雨,而今,花好月圆,连天色都要地绽放出完美的半天朱霞。

    心中纠结着沉重的失望与怨怼,与件件往事的吉光片羽或温馨或痛苦地掺杂在一起,一重一重的递上心头。这十天,叫我看出了,男人的薄幸,其实就在转身之间。

    前一晚温存的痕迹还萦绕在身体之上没有散去,我就被召到清宁宫中,进到清宁殿里,一抬眼瞧着成化、晚馨云萝都在,心里便微微而惊。施礼时,又看到周太后原本和煦的双眼,自见到我起,渐渐泛上了冷意,我就明白,经过钱太后葬仪的事情,她终于对我,连场面上的戏份都不愿做了。

    钱太后那事,我也仔细谋算过,自己可以抽身不管,蒙昧着良心由着周太后折腾。可是这分毫也改变不了她对我的不喜欢,也不能叫我对她更崇敬三分。她得逞之后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性子,如修剪花枝一般,对她不喜欢的枝条来个“喀嚓”一剪。

    虽然有着两权相害取其轻这条古训,但加上内心残存的公道,我还是选择了那晚向成化进言,走了一条有违宫廷生存规则,两权相害取其重的道路。

    周太后的手边,轻飘飘地抛下一纸奏折,她捻细了声音,如雪路车辙般分外清晰地说:“贵妃,你低头看一下这道奏折吧。”

    我捡起地上的奏折时,眼光飘向坐在周太后左手的成化,他却是专心于品尝茶水,似乎对一根浮于茶面上的茶叶不满,正努力地将它吹到茶面之下。

    低头看着奏折,“……外间传闻:陛下于中宫或有参贰之者,礼部尚书姚夔等尝以为言,陛下谓内事朕自处置。屏息倾听将及半年,而昭德宫进膳不闻有减,中宫不闻有增。夫宫墙虽深,而视听犹咫尺也;衽席虽微,而悬象甚昭著也。且陛下富有春秋,而震宫尚,岂可以宗庙、社稷之大计,一付于爱情专壹之所,而不求子孙众多,以固国本,安民心哉!伏愿陛下思祖宗传体之重,明伉俪之义,严嫡庶之分,以尊敌体,以正宫闱,使阴阳各归其分,日月相并而明,宗社万年之基将在于此……”

    这又是一道要求成化均分后宫雨露的奏折,过分的是他们在奏折之中直接点出了昭德宫三个字,从前的遮遮掩掩转作今天的正面攻击。

    心里暗自奇怪,按道理讲,朝堂上的文官们刚刚在钱太后一事取得了巨大的胜利,自该偃旗息鼓一段时间,犯不着这样对成化得寸进尺,当真皇帝的虎须就这么好捋的嘛!抖开手里的奏折翻到最后,原来是南京的几个给事中上的奏折。

    这几个三千里外的小小给事中,倒是对皇宫里的事熟悉得很,连成化在哪里用膳都像是他们经手办的一样。突然心里清如明镜,南京那里,有个我的熟人,叫做牛玉。

    我昂起头来,将奏折递还给一旁的杏花,平静地禀道:“太后娘娘,臣妾看完了。”

    周太后稳稳地逼问了一句:“贵妃,你看,该怎么办啊?”

    我看着成化,他正呼人换茶,说是茶色不好,干脆换苦丁香喝一喝。他今天,真的是和茶水较上劲了,没空顾我。

    我心头忽然生出空旷而寥落的寂寞,便如站在一处四方荒野之中,纵是刀霜剑雨,也只有我一个人。

    我向着成化与周太后许许行礼:“臣妾听凭皇上和太后的处置。”

    说到皇上两个字时,不自觉地将这两个字,咬成了重音。成化那边,擎在手里的茶盏里,茶水微微晃出几圈涟漪。

    周太后端出皓月当空,清辉普照般的庄严宝相,声音温和动人地道来:“哀家已与阿摩商量过了,十天后的八月十五,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那一天,阿摩将留宿如意宫。”

    此言一出,陪坐一侧的晚馨,原本灰败的脸色,就更加灰败了,而云萝那一副粉桃似的小脸,光彩涌了上来,顿时有了红杏枝头春意闹的妖娆景色。

    我一时间只觉得目光迷离,感觉喉咙里什么裂了开来,仿佛有股咸腥之气想涌上来,我极力地忍着,而神思却全不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都落在了一个人身上,竟挪不开半分去。

    可那个人,专注喝茶三百年,只有一叶一芽的苦丁香,几乎要给他看成了西方梵境里千枝万叶的菩提树。

    “遵旨。”我提声应道。

    “姐姐,”云萝站起来,向我婉婉行了一礼,“妹妹年幼无知,不像姐姐这样侍奉皇上多年,求姐姐能点拨一二。”

    喉头咸腥翻涌,我竟不晓得去接她的话,却听到一位男子的声音,清清淡淡却掷地有声地响了起来:“云萝,你有问题可以问朕,不必教贵妃操劳。”

    他竟这样护着她了。

    终于忍到清宁宫外才将喉间的痛痒咳了出来,素白的绢子上,几点淡淡的血红就如暮春凋零的西府海棠花瓣,扶着我的月嫦,蓦然惊出了眼泪,“娘娘保重啊……”可惜只说了五个字,她的喉间,就被哽咽堵得死死。

    我恍惚地笑了起来:“月嫦放心,我没事。你看,我连眼泪都没有呢。”

    此时一阵清风徐徐吹来,而我的脸上,真的,水波不兴。

    接下来的十天,我的心里自是自苦而不能挣脱,越是挣脱就越是苦恼,反反复复最后精疲力竭,但在他的面前,我却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地一如秋日里静谧的湖水。

    他也是平静如湖水,自始至终也没有再提如意宫的事情,哪怕周太后正正式式下的那道合房的懿旨就端正地摆在我的案头,他也就当眼里没有那一卷明黄色的凤纹诏书。

    我与他这十天的对话,自己听着都像是做戏,他难道听不出来吗?十年之约,我奢望过,也情知不可能,我只是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就像当年崔琦告诉我他要到南京娶亲那样,无论怎样的解释,我都接受。

    可他连“儿,朕真是迫不得已……”这样又轻松又开脱的话,都没有从嘴里说出来。

    直到今天早上临上朝时,他才开口说了唯一一句有关合房的话:“今晚还是由月嫦做司帐,你记得包个红包给她。”

    向晚的风,吹得清凉。我已经走到了午门一侧,给锦衣卫验过“一切准行”的腰牌后,在他们奇怪的眼神中,我登上了高高的宫楼。

    这宫楼,不过是离天近一些,离地远一些的地方,是一个可以俯看紫禁城,俯看自己命运的地方。

    西天的烟霞,正烧得如火如荼,那样生动而活泼,绚丽的云霞浣净了碧天,东方透明的深蓝里,几粒温柔的晚星开始一一就位,而苍茫之下的四方之城,绿烟红墙,慢慢地笼上了一层暮色。

    角楼处,寂静无人。我能想到这里,不过是觉得紫禁城之大,可我连想安安静静理理自己心绪的地方都没有,昭德宫里,更是避不开一双双或关心或探索的眼睛,也就是在这高高的宫楼上,素无人迹,可以尽心地做一回自己。

    袍袖深处,有一只扁扁的白琉璃瓶子,装着琥珀般浓酽的菊花酒。

    一口浓烈的菊花酒下肚,心火若焚,慢慢看着眼前的四方之城,各处的灯火燃了起来,清宁宫最明,乾清宫最高最亮,坤宁殿半明半灭,昭德宫里一团璀璨,而西边的如意宫,今晚红灯高挂,喜气盈盈。

    又一口辣酒入喉,东边的星斗荧荧闪闪,照耀着穹宇下的万物生灵,遥遥望见皇城外烟火迷离,那是百姓们生火煮饭过日子的夕烟。

    刚刚想了“若当年……”三个字,就生生地摇开头去,若当年,得从哪里说起,才叫我能逃得了困在紫禁城里的命运?如果现在这个青衣宫装的女子并不是我本来该是的模样,如果我一直以为的却并不是我本来该是的命运,如果一切又要从头算起的话,我该要怎么去做,才能重新拼凑出自己的另外一个人生?

    若当年不临水照花,就不会遇上正统,自然不会有照顾阿摩的机会;

    若当年在杭凌霄面前服个软,自然就去不了沂王府;

    若当年不那样一心护着阿摩,自然会拉住崔琦让他和我一起走;

    ……

    若当年能忍下心性不回宫报仇,自然不会再次回到这紫禁之城;

    若当年没有相信十年之约,自然明白集宠于一身,就是集怨怒为一身的道理;

    若当年没有爱上阿摩,自然今天就不会这么痛苦;

    ……

    可抛开这样多的若当年,我自己的面目必将越来越模糊,我也不可能是万儿了。

    我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入喉的酒,又热又辣,不仅化成了清泪两行,还呛出了一串咳嗽。三十多年的人生,我唯一学会的,就是知道无论遭逢到什么样的命运,也只有硬着头皮迎上前去,我从来不是个给自己留下后路的人,更何况,从今天起,连一个纯粹的可以让我哭泣的怀抱,也没有了。

    举起白琉璃的酒瓶,对着东山一轮澄澈满圆的月亮,敬了一敬之后,放在唇边,仰起头,抬起手腕的动作,却被人拦在了半路。

    我没有回头,只是呆了一呆。风中送来他身上清郁的沉香香气,果然,他为今晚准备了许多,连薰香都换了一换,不再是清爽的瑞脑,竟改用成熟稳重的沉香了。

    他把我缓缓地转了过来,目光深沉里闪过一丝痛恼,夺了白琉璃的瓶子,将它扔下了角楼。

    “不是前几天还咳过血,这么临风喝冷酒,最伤肺了。”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明明是有情的话,被他这么平淡地一说,又有些无情,心中所感,竟起了一丝微微的抽痛。

    “皇上怎么会在这儿?”我疑惑而喃喃地问道。

    他秀美的唇角朝上牵了牵,平静地道:“其实,朕在这里欣赏落日已有一会了,要不是听到你的咳嗽声,都没有发现爱妃也和朕有此同好。”

    他竟如我一样,不知角楼上又多一人,也是像刚刚的我,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吗?

    夜风送来温柔的凉意,也送来几缕酒香,其实刚刚就闻到我们之间一团酒气,我以为是自己身上的菊花酒,现在才认清,是成化身上的木樨酒的味道。

    “皇上也喝酒了?”我皱皱鼻子,心底想起“茶是花博士,酒为色媒人”的俗语,成化为着今晚的合房,准备得真是充分。

    他本就是个细致入微的男人,当年他迎我回宫,不也精心准备了所有的仪式,绣了金色字纹样的大红龙凤呈祥纱帐,让我未动情前,先动了心吗?

    心中的一点锐痛化作漫天桃花,全身的心血仿佛凝成招展摇曳的一树丰花,我悲伤地闭上眼睛,嘴角处,努力拼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没有理会我的问话,目光迷离地向着大内,一直望到最远处的万岁山。

    “儿,最近我总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他的声音,平静如湖水,却在湖水之下,藏了几道暗涌的波涛。

    我不解何意,只是听到他又叫了我的名字,又称起了“我”,起了些陌生的熟悉之感。

    “我在想,如果当初不是我非要得到你,你出了宫,嫁给钟师傅,甚至……嫁给王纶,会不会比现在幸福呢?”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他自个儿就匆匆地否定掉了:“不,朕还是要得到你,普天之下,也只有朕,能给你幸福。”

    伴着这一句话,他把我紧紧地拉进胸怀,好似他的胸怀里,就有满满的幸福一样。

    他吻上我的额角,想用力又不敢用力,最后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儿,我们有一生之盟,我的心里……”

    话并没有说完,兴安匆匆登上角楼,急急地打断了,催促着他:“皇上,请快些去如意宫吧,就要耽误吉时了。”

    我挣开他的怀抱,今晚他的胸怀,是为他人准备的,我根本就不贪念,便透着一抹沉着和温婉,道:“花有清香月有阴,一刻值千金。”

    他的眸子里一暗,闭上眼睛转了身,沉凝了一瞬之后,背对着我,道:“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目送几串灯火,拥着十六个人抬起的高大御辇,匆匆向如意宫而去。

    心中如重重地受了一击,绵绵密密的伤,像冰封的湖面正有无数条细碎的冰纹,一点点永无止境地裂下去。我惆怅得似乎呼吸都停顿了,只听到耳边秋风阵阵,吹得角楼旁的旗幡,“哗”地一声,又“哗”地一声。

    暮色,像一件突然兜头丢下的巨大黑裳,已然把我,把成化,把整个紫禁城整个天地都包裹起来,那闪亮的几粒星辰,还有中秋圆圆的月亮,在人间升腾的离离迷雾里,变得都不那么明亮耀眼了。

    暮色中回首来时路

    历经了多少欢笑忧伤

    看过了多少爱恨痴狂

    总想把所有时光心中留藏

    如今岁月写下最后一页沧桑

    浮生犹似梦一场

    梦一场

    无限思量徒留怅惘

    难忘记挥别时伊人泪千行

    盼重逢又怕见青丝染秋霜

    能不能今生盟约来世还偿

    且抛下红尘万丈

    恩恩怨怨尽付风中

    尽付风中遗忘
………………………………

满眼泪珠言不尽(长珠的番外)

    长珠在布艾虎的肚子上缝下了最后几针,打上一个结后,用牙齿咬断了线头。心里空落落的,又似有了几分踏实,连日里新痕压着旧痕的泪水,挂在看似细柔,细细瞧下来还有些坚决的下颌上,晶莹的一滴,映上蜡烛跳跃的火芒,仿若一道坠入人间的微渺星光。

    昨天董进过来宣了皇上的口谕,说皇子薨逝,所有侍候过阿保的人,当初从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另外对她和玉兰交待,说念在她们悉心服侍皇子一场,特准她们出宫回家,一人还发了三十两银子的路费。

    听了董进的宣旨,玉兰是一团高兴,这二十天,昭德宫愁云惨雾的,万贵妃折了阿保,年龄也大了,八成再也生不出孩子,这样没前途的主子,不侍候也罢。好在从前得过不少赏头,下半辈子的日子也能过得滋润。便收下银子,一双小脚颠颠地就迈回自己房内,收拾东西去了。

    长珠的嘴边,噙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冷笑,远远望了望昭德殿高悬的殿角,心里知道,一直不露声色的皇帝,开始动手了。

    其实自打皇上听了施全的汇报,说皇子可能是受了惊吓才起的高热,皇上看她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丝戒备,她不是不知道,在这深如泥潭的宫里待了三十年,主子的细微神色她一眼就能分辨,皇上对她起了疑心。

    她没有想到阿保会死,可看上去健健壮壮的阿保,却真的死了。娘娘派她照顾阿保时,她是想过,自己是有任务的,在这里的一切,不过是做一场又一场的戏罢了。千万不能对这个小小的粉嫩婴儿起了感情,可是,当她眼睁睁地看着阿保发病,病重,直到死亡的二十天里,每见到阿保一眼,她的心,就痛得如被人狠狠地扎了几刀,痛到无法呼吸。她知道,她实实在在的,对这个纯真无辜的小婴儿动了感情。

    阿保病的当天,她偷偷地捡了一个空儿,找到慧珠,心如死灰地问她:“阿慧,皇后不是口口声声地保证只是让阿保生一场小病,然后设个圈套,让贵妃没这么得意吗?为什么阿保会病得这么重?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慧珠却是成竹在胸,道:“不是吃过紫金丹好多了吗?没事!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不过,主子让我交待你,万一阿保要是病得严重了,皇上起了疑心,你就告诉皇上,说这事是我们主子让你干的。”

    长珠傻了,突然觉得自己三十几年的历练,有些跟不上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皇后,便问:“你没有弄错你主子的意思吧?这样自投罗网不是死路一条吗?”

    慧珠的脸上,却浮出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说:“主子说了,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这样,大家才能保全自己。”

    长珠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晚馨曲曲折折的算计之中,一步一步,正按照晚馨精心设计的棋路铺排开来,而她,不过是晚馨捉在手上,用得颇为顺手,却马上就要弃掉的那一只。

    记得阿保刚生下不久,有一天,她去坤宁殿找姐妹慧珠,却被晚馨叫到了坤宁殿中。

    “长珠,残害皇嗣,你知道是个什么后果?”晚馨轻飘飘地浮了浮杯中的茶叶,白色的氤氲照上她微黄的脸,五官不甚分明,可话音,却是和颜悦色的。

    长珠伏在地上不敢抬头,极力撑住身体的双手,却紧张地失去了血色。

    “万氏那一跤摔得,不就是你干的好事?我亲眼瞧见她的鞋跟那里凝了一块冰,那她在乾清殿里光滑如镜的金砖上这么一走,怎么可能不摔一跤!长珠,你是恨她呢?还是恨她肚子里的孩子?”

    长珠咬着嘴唇,可额头上已经生出了细细的冷汗。

    “本宫想起来了,你应该恨的是万氏,她是你的仇人,正是她,取了你心上人的性命。当年的王,不就是她送去了死药?哦,对了,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害她了,前年燕燕堂的那次中毒,也是你捣的鬼!”

    坤宁殿里茶盖悦耳的叮当一声,长珠浑身一颤,平滑如镜的金砖上,照见了自己冷汗淋漓的脸,那一回下在颜料里的砒霜是向慧珠讨的,她原想不动声色地毒死万儿,但一时不慎自己沾上了巨毒,好在清醒机变,生生地将下毒的事,安在了吴繁英的头上……

    长珠抬起脸望了望晚馨身边的慧珠,慧珠的眼神躲躲闪闪,她的好姐妹,出卖了她。

    “长珠,你已经身犯死罪,听从本宫的吩咐,一家老小,还有生路,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会害你老爹老娘、哥哥嫂子一起凌迟处死……”

    长珠想不出,这样老到狠毒的话,竟是凤座上这个看起来温婉大度的皇后平平静静说出来的。

    她一时软弱,听了晚馨的话,以为她们要对付的是万贵妃,谁知晚馨的算盘拨到了阿保身上。她犹豫过,徘徊过,甚至想和胆小的成珠商量过,但最后,她还是利用玉兰偷懒打盹去睡觉的空隙,颤颤抖抖地将晚馨交给她的饕餮面具戴到了脸上。

    甜梦中的阿保,脸上浮着一朵纯如水晶的微笑,美好安详的面容像降落在尘世间的一朵瑶池睡莲。她也是被恶鬼附上了身,才会对这样的孩子下了毒手。

    阿保病入沉疴,局面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她慌张之后静下心来,慢慢悟得事情一点都不简单。皇上暗中找了信任的人,反复研究开出的药方和药渣,据与她交好的全能说,皇上担心阿保喝的药里面,被人混进了甘草。

    甘草!她突然想起来,关于紫金丹不能和甘草混用的事,她曾经告诉过一个人,但,那人不应该会害阿保呀,她怎么能害阿保呢!

    那人母仪天下,至高无上。对长珠是这么说的:“哀家也是担心皇帝宠爱儿,乱了朝纲分寸,替他把把关罢了。你把你听到看到的,捡重要的写在纸上,每逢初五,十五,二十五日,就放在东角门边的壁灯夹缝里,哀家自会派人去取的。”

    她看着娘娘并没有做什么乱朝纲的事情,只帮过张敏求过一回官,还是求了好几回皇上才答应的。所以她写下的事,都是些两人细碎而甜蜜的琐事。那回写了紫金丹和甘草之事,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可写的,胡乱添的几笔。

    她越想越是害怕,无意识地拿起手里的一件东西咬在嘴里,那柔柔软软,光滑如丝的东西,在嘴里慢慢地沁出微微的甘甜味道来,她做过好多年的糕点,一下子就尝出了甘草的味道。她握着这属于阿保的东西,终于知道了阿保是怎么死的。

    长珠面无表情地坐了半夜,整个人都颓败了下来,仿佛一缕幽魂。

    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泪,竟是为万娘娘流的。

    其实,娘娘一直对她很好,信任她,视她为心腹,还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阿保托付给她,如果不是曾经为了要替王报仇,使她坚持不对这女人投入感情,她也知道,这个主子,并没有什么让她不满意的。

    她是个有曲折心肠的人,也看出来,杀死阿保的那个人,心肠更是像迷宫般的曲折,而且不急不躁地慢慢就布好了局,就等着娘娘上当。娘娘其实也是个周全精细的女人,只是这几年,皇上把她护得太好,她的日子幸福了,自然而然地放松了警惕戒备之心。

    她想,娘娘和害她的女人之间的恩怨,自己说不清谁是谁非,但阿保是无辜的,她舍不得让阿保就这样白白地死了。

    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地从脸上滑落,她决定为阿保做一些什么。只是设局的人太强大,她必须用一种隐秘妥帖的方式留下线索。她忽然想起了童年和钰哥哥玩过的一种挖宝藏的游戏。

    将一张藏宝图撕成几片事先藏好,再给出不同的提示,如果找到完整的宝图,就能挖到事先埋藏的宝贝。

    对,这样隐秘曲折的方式,才不会引人注意。

    她开始设计,把鬼面上的绸带交给胆小而稳妥的成珠,又将其他证据线索缝到艾虎里,想来想去,在阿保过世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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